章二十 鬣
只见来福的黑影变成一个小黑点，闪电般掠向秦清的领域。
当他进入领域的一瞬间，忽然发现前进速度变得巨慢。
“去死！”
几道力量涌向来福本体，瞬间将其撕碎，甚至它的领域也来不及扩张。
来福慌忙撤退，使用领域将仅剩下的本体意识笼罩，才发现不知何时，秦清的领域早已将附近覆盖，正在压缩。
“想杀我来福，没那么容易。”
他瞬间化作黑点，向领域外飞掠。
秦清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元素之力早已混合在意识领域中悄悄地布置。几道力量再次从领域中发出，直接伤到来福的本体。
如此反复，来福的本体意识之力变得越来越弱。
“这是什么手段？”
“你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哼！就算我死，也要让你陪葬。”
“那就试试！”
秦清将意识领域布置了一大一小两层，混入元素之力在其中。来福的黑影化作黑点，飞向领域之外。
秦清的领域跟随。
每飞行一点距离，便受到秦清领域力量的冲击。到最后越来越弱，却依旧在领域之内。
秦清早已拿出祭祀小刀隐藏在暗处，以祭祀之法，炼化领域内来福的意识之力。
来福的黑影飞行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终于停止。
“你…杀我会后悔的…我们手里有另一人的意识之力…可做交换。”
“哦。那很好。今日中午十二点，在中州浮空城广场雕像前交换。过时不侯。滚！”
秦清抽离出一丝来福的意识，将其丢出领域外。领域内的黑点被牢牢锁死，隔绝外部的所有联系。暗处的祭祀小刀依旧在不停地炼化其意识之力。
正午十二点，烈阳当空。
中州浮空城广场雕像前。
一位身披黑斗篷的大汉出现在雕像旁。他的眼神如刀，盯着对面秦清的双眼半晌，说：“拿来！”
“先让我看看人。”
“哼！”
在对方领域内，大龙的意识之力呈现。
秦清将来福的黑点显现在他的领域内，说：“交换一半，我需要验证真伪。”
鬣将大龙一半的意识之力推送到领域外，秦清也照样将来福的黑影一半推向给对方。
检查大龙的意识之力没有问题，才继续说：“现在交换剩余部分。”
交换完成的一瞬间，秦清意识中响起一道声音：“小子，让你再活三日，三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鬣转身快速离开。
秦清在外面转了一圈，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寻机进入王族，将大龙的意识之力融入其体内。幸好对方并没破坏身体，只是抽去了所有的意识，对大龙来说，就像做了一场梦。
在老爷子的一再坚持下，秦清答应留下，陪他吃顿便饭。
吃饭的有三人。小龙，老爷子，秦清。
小龙首先开口。
“小清，你是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若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一声。这杯酒，你得喝。”
“好。我喝。”
老爷子笑道：“我的这杯酒，是代王族族人，感谢你保护他们平安。”
“好。”
秦清喝下两杯酒，看了看窗外，沉声说：“他日再与爷爷，小龙叔叙旧。我必须尽快离开，不能将战火引至王族。还请你们谅解。”
“大事为重，你小心。“
“我会的。你们不用送，防守好就行。”
离开王族，秦清抵达中洲浮空城港口，未加任何掩饰，乘飞船赶往黔州。同时让妮可开始实施针对陆琪的行动。
黔州，一间公寓内。
妮可停下手中的事，从厨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晚餐。
“幸好你提前发了消息。”
“谢谢。”
秦清只说了两字，在妮可惊讶的目光下，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有事叫我，我修炼会儿。”
妮可将桌上残局收拾完毕，又检查了一遍安全护盾，才继续开始工作。
城北港口，山顶房屋外。
“咚咚！”
“谁啊，老子没空！”
“咚咚！”
“烦不烦！你们……”光着上身，穿着黑色短裤的陆琪拉开门后顿时愣住，后面的话一瞬间咽回肚子里。
门外，站着两名身穿警服手持长枪的男子。不远处，还停着两辆警车，闪着灯，却没声音。
其中一人手持一张纸，在空中扬了扬，说：“这是联邦拘捕令，你因涉嫌渎职，权钱交易等多项罪名被拘捕，请跟我们走一趟。另外，你有权申述，从现在起你说的每句话都将可能作为呈堂证供，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陆先生，请！”
“我拿衣服。”
“你上车，我们帮你拿。”
陆琪耷拉着脑袋，被带进车里。
不久，一名女子颤抖地将衣服裤子递给门边等候的警察。
“你们最好立刻穿上衣服悄悄地离开此地，甚至离开这座城，若想活命，对任何人也不要提及今晚你们在此地待过。”
那名警察将衣物丢进车里，随后上车关门，在悄声无息之下，陆琪被带走。
港口依旧在忙碌。
晚上九点。
陆琪被拘捕的消息传遍整个黔州及联邦各地。
有的人心中窃喜，有的人心中愤怒。
鬣已踢碎了好几张凳子。
来福虽然还活着，但已无任何战斗力，他的意识之力被磨灭剩下几乎不到一层。
秦清从中州离开的消息他早已收到，却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陆琪的拘捕，显然是针对货船而来。虽黔州有拉昆主持大局，但若因他的目标造成拉昆收集矿石受到影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交代。
鬣没有丝毫犹豫，留下来福修养，立刻单人动身前往黔州。
秦清的主体意识延伸至大街小巷。现在的感知距离，已至少覆盖小半个黔州浮空城，那意味着至少有60公里的距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感知到如此远距离的生命气息。虽然目前只能感知某个方向，但对普通人来说，已足够惊世骇俗。
消耗也同样巨大。仅仅一个方向的远距离感知，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感觉疲惫不堪。收回感知覆盖到整栋公寓，一边休息一边感悟。
分出一道意识，查看妮可发送的消息，得知敌人被引到黔州，他嘴角微微上扬。
陆族。
一间密室里。
拉昆与陆墨正商议。
鬣推门而入。
拉昆站起身，忙行礼：“参见鬣大人。”
“在地球，礼仪从简，现在局势如何？”
拉昆道：“正在评估，陆墨兄弟初步判断，短暂影响有限，但长期可能比较麻烦。”
“什么麻烦？”鬣浓眉上挑，在沙发上坐下。
“鬣大人，是这样。新委任的空中交通执行官应该是苗族的苗人杰。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一般的事情陆家出面都可以解决。若对方使用联邦的行政力量进行干扰，恐怕就很难应对。“
“比如？”
“比如三天两头对港口进行搜查。毕竟紫莹晶矿属于联邦的违禁品，一旦被举报，肯定得查，谁也掩盖不了。况且拉昆大人急着收购紫莹晶矿，难免有人透露风声。所以港口这块，得另外想个办法。”
陆墨苦笑后补充说：“很抱歉，办法暂时我还没想到。”
拉昆忙道：“我们一定会想到妥善的办法，将紫莹晶矿运到月球。”
“你们继续收购，适当可以低调些，我亲自坐镇，顺便等要找的人。如果有人要搜查，随便来，我保证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拉昆眼睛变亮，说：“隐身是个好办法，有鬣大人在，陆墨兄弟，可放心做事。”
“那就太好了。我先去安排人手。”
陆墨匆匆离开密室。
鬣恨声说：“一旦发现那人踪迹，立刻告诉我，我要亲手宰了他。”
“是。”拉昆心中奇怪鬣为何如此气愤，却又不敢问。
“你随时可到上山的入口附近找到我。专心运输矿石，其它事，我来处理。”
“遵命，鬣大人。”
翌日。
黔州公布了城北新的空中交通执行官，苗族的苗人杰。
走马上任前，任黔州地表城的交通执行官。现年不过34岁。年轻，富有活力，能力出众，在地表城做了6年交通执行官没出过大事，寄予了黔州州长的厚望。
妮可念完，目光望着秦清，“听说此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谁的面子也不给，你怎样看？”
“能在地表城做6年，绝不是简单人物。地表城里的人，没一个好惹的。我想他暂时会公事公办。所以，我们也每天一次，让那些人操操心。各种风都可以放出去，不管真假。”
妮可笑道：“那样苗执行官可能会恨死你。”
“他又不知道是我。再说，我可是在提供线索与机会。”
“好像有些道理，常说新官上任几把火，那咱们等着看戏。”
“你得提前准备飞船到太空，不然后续估计更严。”
“喔，差点忘记了。再见。”
秦清收拾一番，换了身最普通的服装，溜出公寓。
虚实世界，环山。
修炼者与语言师之前的冲突愈发变得不可控制。
早先，以秦可卿为首的语言师在此地研究，到后来进行打坐修炼，无人知道真实原因，但大多数修炼者猜猜应该是从环山的图形中获得了好处。
因而到此的语言师及保护语言师的人自然地变得更多。
年后，有人发现一些非语言师也几人一个小组，占一块地盘开始打坐，也不知道是否有收获。
各种猜测开始流传，最后出现抢占地盘的情形。
幸好环文山范围足够大，总能寻到几处空闲之地。
素心听取秦请的建议，准备到冰湖底去瞧瞧。临行前，想着恶魔天使团的一些人还在环文山修炼，决定先到环文山走一趟。
章二一 狂暴天使
相比早些时候，环文山的人多了好几十倍。
到了秦可卿等人所在的修炼地，见除了团长花馫外人都在。
值守的是秦樱。
素心知道，她已修炼有成，到达第一境界“一念成意”。
她用意识问：“这边还好吗？”
“我们还好，其他人有点麻烦。那些应该是秦清的朋友。我问过燕南飞那个家伙，他说是秦清让他们来分开修炼的。只是……”
“怎么了？”
“最近人忽然多了起来，而且有许多满级修炼者悄悄地出现。不仅如此，似乎有人在专门收集信息，甚至闹事。那一波人我已见过许多次。”
“哦。”
素心很意外，问：“你认识吗？”
“认识其中一两个，有的是天煞社团，XSpace社团，还有的是天堂岛的人。”
“天堂岛？难道与秦清有关？“
“应该有。他们走动很多，似在观察寻找机会。”
“团长还没回来？”
“没有。”
“那我呆会儿。你明，我暗。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打恶魔天使团的注意。”
秦樱一双眸子里露出兴奋之色，说：“好久没活动，正想动动手脚。”
素心离开山顶，到偏远处，开放感知，覆盖附近区域，感悟山上附近图形的同时，观察四周举动。
不知何时，一阵争吵声传来，素心终止修炼。她的意识飘至争吵附近，见有五人围住燕南飞所在的修炼地。两人靠前，三人靠后，呈半包围态势。
五人皆是满级修炼者。四男一女。
素心认识站在后排的那名女人，是天堂岛的副团长冰心，一名女战斗师，以诡异速与力量著称。
其他人素心不认识。
燕南飞虽然等级只有80级，却并不惧怕，站在最前方与对方理论。
秦樱正准备赶过去，意识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你们继续修炼，此事我来处理。”
“此地是我们选中的，快滚！”
最前的一名男子手一挥，燕南飞就像一片树叶，飞出老远摔倒在地。其他修炼的人忙跑上前，将他扶起来。
狂暴天使刘星冷眼盯着动手的那人说：“你这是在挑衅恶魔天使团？”
“什么恶魔天使团，不管什么团，谁挡我路，我揍谁！最好马上滚，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哼！”
刘星挥剑，冲向那人。
但另外一人突然拔枪射击，子弹瞬间爆炸，将刘星弄了个灰头土脸。她倒并没受伤，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持剑盯着面前的几人，说：“地煞社团是想与恶魔天使社团开战是吧，还有后面的天使社团，没问题，我现在就满足你们。”
刘星一顿操作，与天使社团，地煞社团同时开启了社团战。
围观的人露出惊讶神色。
同时开启团战，意味着三个社团之间，在三日内可以乱杀而不用受到任何惩罚。问题是地煞社团，天使社团都是威名在外极难缠的社团，恶魔天使团如此做，是疯了吗？
“来啊，还等什么？”
狂暴天使的举动令挑衅的几人略感意外，互相瞧了瞧，站在最前方持枪的修炼者哈哈大笑：“好得很，你们都去死！”
俩人同时动手，一枪一剑，扑向狂暴天使。
狂暴天使面带冷笑，展开领域，身影快速闪动，扑过去的俩人瞬间倒在她脚下。长剑将俩人拍向身后，说：“他们都是你们的了。”
燕南飞眼中露出了光，接住俩人，开始四处搜寻。
狂暴天使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任何挑衅，亵渎恶魔天使团的任何人，都将受到来自恶魔天使团的十倍惩罚。剩下的，动手吧，你们也一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三人都是满级修炼者，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受过现在的蔑视。但，他们心中又疑惑，一招之下，两名满级修炼者便被擒，这是何等的差距？
面对狂暴天使的喊话，他们不得不应对，用最直接的方式。
两名阵法师动手的同时，冰心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掠至狂暴天使身旁并攻出一片剑影。
骤然间，她浑身若被冻住，接着是一道熟悉的长剑攻势掠过她的脖子，生命瞬间变为一点，被扔向后方。
冰心同时见到狂暴天使在闪电暴风雪中，飞身而出，长剑斩向两名阵法师。随后两道人影落在她身旁的雪地上。
狂暴天使对着围观的人群淡然说：“不是来找恶魔天使团麻烦的，都散了。”话音刚落，附近围观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刘莎迎向狂暴天使，问：“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继续修炼，这些人我来处置。所有的东西不准私自拿走，都给我。”
燕南飞露出失望神色，将东西从背包里一件件掏出来放在雪地上。
“将他们的装备，好东西都留下，我送他们回城。”
“送？”燕南飞问。
“当然，像这样！”
当先的两名修炼者发出惨叫，人影消失。
“你敢如此对天堂岛的人，等死吧。”
“很好，让你知道什么是恶魔。”狂暴天使刘星将冰心身上的装备搜刮一番，随后一剑刺向胸口送她回城。
远处围观的人吓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好几步。
狂暴天使的名号早已听闻，今日亲眼瞧见，才知人的名树的影，总是有些道理，更非虚衔。
刘星将战利品收好，就像没事发生一般，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修炼。
另一边山顶，秦樱嘴角带笑，心道：“狂暴天使的名号，只怕每个角落的人都会知道。”
“通知恶魔天使团的成员了没？”
在秦樱的意识中，素心问。
“战斗前已通知。回城等待重新出发。”
“现在，你与大天使各自带一个需要升级的队伍修炼，正好暗中学习使用意识之力与意识领域。满级的修炼者，通知他们三天内自己小心，或者等我带队，去灭地煞社团与天使社团。另外，带队时注意隐身戒指的佩戴者，他们逃不过意识感知与意识领域。”
“哈哈，我期待掉落几枚来玩玩。”
秦樱与大天使一起先后消失在山顶。
恶魔天使团与天使社团，地煞社团同时开启社团战以及在环文山的战斗，没几分钟就传遍虚实世界与现实世界。
天使社团驻地。
团长焰火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刀锋般的目光盯着冰心，听她将整件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大殿寂静，只有燃烧的火焰偶尔爆发出轻微的声响。
良久后，焰火问：“你的意见呢？”
“我希望彻底将恶魔天使团清除，最好摸清她们能力如此强大的原因，既然她们内部有人透露信息，这是最好的机会，何况，秦清也是她们的人。”
“万一是恶魔天使团的计谋呢？”
冰心坐直身躯，显得胸有成竹，“我相信不是，因为告密的人非常特殊。另外，我们可以联合更多的社团去攻击恶魔天使团，散布信息说，她们获得了特殊能力，让更多人去开路。”
焰火瞳孔收缩，“想法很好，结果可曾想过？”
“没细想。”
“你忽略了几点。”
“还请团长指教。”
焰火离开书桌，走到冰心对面，说：“其一，将秦清彻底地逼到对立面，并不是一件好事。此事已发生，很快可以见到影响。其二，恶魔天使团最强的人并非是团长，而是大天使，素心，卓婉，大小双等人。没人知道她们的战力。”
“如今，狂暴天使突然冒出来，将你们轻而易举地击败，那些人强到什么程度，你想过没有？若过她们主动发起攻击，社团没人可以安心修炼。”
冰心脸色变白，“你的意思是，她们敢报复？”
“恶魔天使团并非其它社团，做事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既然敢将你们的装备全部夺去，显然已做好了准备。你认为狂暴天使有这个权利？我可听说素心，大天使，秦樱等人皆在附近修炼。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同意那样做。”
冰心双拳紧握，再也无言。
她已明白，被地煞社团拖下了水。
可事已至此，该如何了结？
退，天使社团的威信不在，进，前途未知，更可能将天使社团推向泥潭。
“我错了。”冰心望着焰火缓缓道。
“很好。希望下次不要再犯。”
“可现在骑虎难下，该如何处理？”
焰火忽然一笑，“呵呵，遇到大事需要放松，更要冷静，越紧张，往往越事与愿违。你应该笑笑。想象与强大的对手做生死决斗，即便输也不留遗憾。”
“我做不到。”半晌后，冰心神色凝重地说。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正好，天使团也许久没与强大的对手交战，知道自身的不足也是一间有意思的事。”
“我明白了。”
“来，我们一起详细计划一番。”
一间技能竞技场的私人房间。
一男一女两人正交谈。
“很遗憾，我感受到的实在不多。但有一点我恨肯定，那力量绝对不属于狂暴天使。”男人说时，透着无比的自信。
“嗯。你的感受没错。那不是她的力量。”
“那是谁的呢？”
女人微微一笑，“稍后你自然知道，现在，你需要面对来自她们的报复，早做准备吧。下次见！”
女人说完，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章二二 陷阱（一）
三日之内，虚实世界，恶魔天使团的声誉如日中天，鼎盛之姿，势不可挡。
地煞社团，是虚实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军组织，每个成员皆是满级修炼者，却被杀得不敢在冰湖出现。
天使社团，最令人顾忌与恐惧的社团，却被恶魔天使团完败，无论是冰路练级区，还是冰湖满级修炼区，无数人见到被恶魔天使团杀得尸横遍野。
血腥惨烈的战斗随处可见。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恶魔天使团以一敌二，却是主动出击，且低级修炼者依旧有人带队在各处修炼。最惨的是偷袭恶魔天使团练级队的那些人，不但全军覆没，而且身上的装备被洗劫一空。
没人能说三道四，开启社团战之后就是如此残酷，胜利者可以为所欲为。
正因如此，虚实世界流言四起。
“环文山隐藏着大秘密！”
“恶魔天使团在环文山修炼获得了神秘力量！”
“环文山有隐藏遗迹！”
“……”
各种说法在虚实世界流转，也包括真实世界。
最直接的影响便是环文山人满为患。
别说修炼，甚至连坐的地方也没有，整片雪山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
在环文山修炼的恶魔天使团成员全部返回社团驻地，由成员组织在在个人技能间修炼，或者由人带队到外面练级，也或回到现实世界修炼。
虚实世界，一间屋子里，卓婉，素心，大小双正商议。
“两个议题都已结束，现在，是决定的时候。第一，是否继续开启社团战？”
素心说：“我赞成继续！”
“原因呢？”卓婉问。
“对内，战斗是最好的磨炼机会，现在的机会难得。对外，恶魔天使团的团号自建立那天，已让所有人知道，必将十倍奉还！”
大小双两姐妹分别挽着素心胳膊，此刻笑着说：“我们也赞成。素心姐难得发威，我们还想继续瞧呐！”
俩人说话带着乡音，清脆响亮。
卓婉拢了拢鬓边发丝，带着微笑做势瞪了她们两人一眼，“第二，花团长不在，她的事怎样处理？”
素心望向卓婉，肃然道：“此事卓晴姐让我们自己决定。我建议你任团长。”
“我？不行不行！你知道，我不打架！”卓婉连忙摇手，恐惧之态一览无遗。
“大小双是社团的正义天使，更是社团的底牌之一。你不当，也得推荐一个可靠的人担当。”
“我推荐你！”卓婉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素心。
“我得站在幕后，面对各种意外。”
“大天使如何？”小双忽然说。
素心道：“我没意见。只恐她会拒绝。”
卓婉奇道：“为什么呢？”
“她的脾气有时就像一捆柴，掉一点火星在上面就会点燃。任了团长就多了约束，恐怕他受不了。”
大双插话说：“要不让秦清任团长吧。”
素心摇头，“他的事太多。况且一时半刻，他也不会到满级。不符合条件。”
“我投大天使一票。”卓婉望着大小双。
“我们赞成。”
“那就任命大天使为社团团长。理由是花馫团长因身体不适，不再担任社团职务。后续幸苦大小双等待机会，做最终处理。”
卓婉拍了拍胸口，“事终于完了。我让她们进来？”
素心点头道：“你们已掌握意识之力的秘密，绝不能对任何人说，任何人！”
恶魔天使团接连公布的两个消息令许多人感到意外。特别是连续的社团战，让某些人看清了恶魔天使团的态度与决心。
现实世界，黔州。
秦清躺在公寓的沙发上，看守身体的一丝意识翻看着最新消息，旁边的荧屏里每隔一段时间，向上滚动出一屏数据。
鬣采取的策略令他暂时无计可施，好在有联邦的人每日去骚扰查询，令鬣暂时无法脱身。
恶魔天使团发生的事，令秦清极为意外。他没想到有人敢对恶魔天使团下手，更未想到素心会主动出击，直到素心将计划通过简讯发给他，才知她的目的。
“滴滴！”
屏幕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秦清的目光望向屏幕。
“飞船已布置完毕，随时待命！”
“很好，该是出击的时候了，随时等候消息。”
秦清终止修炼，将屋子里的痕迹抹除，设置好陷阱后悄悄退出公寓。
鬣的目的他早已非常清楚，黔州收购紫莹晶矿的价格是市价的四倍甚至五倍，如此疯狂的行为，除了阴影还有谁？如此急迫，显然是打算尽快将紫莹晶矿送往月球。
秦清直奔黔州城北的交通港口。
温暖如春的阳光，致使出行的人增加了好几倍，秦清自然是其中之一。飞船缓缓地划过港口上空，他的主体意识瞬间延伸而出。
不到十分钟，他已锁定目标。
目标竟然有六处之多。
每一处，有一艘或两艘运输舰混入其中，紫莹晶矿已装满仓库大半。秦清早先还感奇怪，为何联邦的人没有丝毫发现。现在他终于明白鬣的手段。
运输舰不仅分开，而且还做了布置，令运输舰的货仓完全隐形。若仅凭肉眼，根本不可能瞧得见。
一道冷笑声在秦清的意识中响起：“小子，你终于出现了。”
“那又怎样，这些紫莹晶矿，你休想带走。”
“真是狂妄无知的家伙。在我的领域之内，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秦清心中一震。
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也未感知到任何领域。
收敛所有气息，他的意识悄悄飘向山顶。
“哼，想报警？没用的，这片天地的空间，早已被我隔绝。小子，束手就擒我可留你一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秦清不再言语，意识抵达山顶屋子外，见一名中年男人在其内忙碌，正是新上任的空中交通执行官苗人杰。
他立即掠向屋子内。
“轰！”
一层无形护盾显现。
意识被阻挡在外。
秦清的意识化作一点，极速飞向天空。
“想逃，没用的。”
正高速飞行的意识，突然变慢，坠入一片无形透明空间。
空间内，一道黑影悄然显现，随后凝聚出鬣的身影。
他冷笑道：“鱼饵香吗？你看，下方六艘运输舰，已装满了三分之二，再有两日，便可启程运望月球。”
秦清不再隐藏，显示出身影。
他已完全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鬣吸引他进入陷阱的诱饵而已。他一边思考破局之法，一边应道：“我可以保证，这六艘运输舰的紫莹晶矿到不了月球，一块都不可能！”
章二三 陷阱（二）
“哦。就算用六艘紫莹晶矿换取你的性命也值得。所以，小家伙，你应该为你的价值感到骄傲。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
鬣的身影渐渐消失。
“等等，你什么境界？”
“你既然要死了，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哏哏…”
秦清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处，主体意识试探性地感知四周，发现空间被凝固，无影无形，意识无法感知外界，外界似乎更瞧不见这片空间。
因为刚在与鬣对话时，他故意幻化出黑色身影，四周明明有飞船经过，竟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片空间非常特俗。
“难道对方的境界是一念成无边？还是一念无尽？”
周围的空间在逐渐缩小，与他用领域控制匍匐者并炼化有异曲同工之意。
秦清的主体意识没有冒然出击，更未挣扎，用元素之力仔细感知空间内的这片领域，试图破解领域构成。
同时，他的一道意识控制着身体，靠在空间边缘作出努力阻挡的模样并传音说：“鬣，你的境界最多不过是“一念无边”而已，就算你比我高一个境界，也不见得能杀我，因为……”
沉默片刻，空间收缩的速度变慢。
“因为什么？”鬣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
“因为我是一念成意的终阶，随时可能突破，而且，我还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很好，我给你机会展示。”鬣的声音带着惊讶与诧异，秦清发现空间变大。
“出手吧，让我见识你的秘密武器。”鬣催促道。
空间里，鬣的身影再次出现，就站在他的前方。
秦清打出一拳，意识之力带着二十层的无风起浪攻向鬣的身影。
“就这？”
黑影一挥手，秦清的身影立刻消散。
“哼，狡诈的人类，想拖延时间。你没有机会。”
空间瞬间收缩。
秦清不得不使用意识领域抵抗，只可惜，他并没有找到破解之法。空间接触到他的领域，似乎完全无视，直接穿透意识领域靠近意识主体。
一种从未有过的撕裂感从外部侵入秦清的主体意识，似要将意识分割变为尘埃，那是一种无助与绝望。
抵抗是本能。有智慧的生物皆是如此，但秦清此刻却感到连抵抗的想法也没有，因为撕裂感带来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有种让目标提前尝试死亡滋味力量。
“难道这就是一念无边境界？是意识领域下的意识之力效果？”
秦清很清楚，“一念成真”的境界绝没有这种撕裂感。
他将意识收缩为一点，模拟鬣的气息，尝试融入这片空间。
空间跟随他的意识，变成一个点。似乎秦清的意识能有多小，空间也将变得多小。
鬣心中微动，“难道这个家伙说的话是真的？随时可能突破到一念无边的境界？”若因自己让秦清突破境界，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收拾起来更大费手脚。
他决心不再研究秦清的秘密。将先前得到的那道意识保存好，随后大手一伸，一点空间飞入他手心并逐渐放大。秦清的意识被困在空间内，正缩小逃避。
“倒是挺聪明懂得变小来争取时间，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让我鬣送你一程，早日投胎到一个正确的世界。”
鬣的手掌心发出一团黑气，将那一点空间笼罩。
黑气过后，空间里的那点意识消弭无痕。
鬣很满意。
将那道空间意识收回，撤了领域，主体意识返回身体。他用意识传音道：“陆墨，可以全速装货，争取明日晚上起运。”
“鬣大人干掉秦清了？唉，看我真笨，您此刻给我说话，当然是干掉了。恭喜鬣大人。”
“嗯，好好做事，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
鬣离开黔州浮空城城北交通港口，给拉昆发了消息，通知他在黔州驻地汇合，商议下一步行动。
黔州城北上方的一艘自动巡航飞艇内，秦清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只剩下随后一道守护身体的意识。
此刻他就像一个临死的病人，意识清醒，却有太多事无能为力。若非这道意识护着身体，他早已没了记忆，如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身体等待死亡降临。
忽然间，床前的空间出现轻微波动，飞艇加速离去。一点意识渐渐变大，融入秦清身体。
“飞船我已做了航线调整，可以放心修炼几日。希望你能领悟到老妈的话，好自为之。”
声音清朗，将秦清意识内的郁闷之感一扫而空。他用意识回应说：“我知道了，龙炎，谢谢你出手相救。”
主体意识进入黑暗空间，幻化方才经历过程，感悟境界差距与其中的奥秘。
一片虚拟空间的大殿上。
龙炎火红的身影悄然出现。
他的对面，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女人。
龙炎下跪行礼，“龙炎参见主人。”
“起身。我只是她的执行者，你只要心中有敬意即可，无需太在意形式。”
“是。”
龙炎站起身，说：“您交代的任务已完成，可惜秦清有一丝意识落在鬣手里。”
“战前，元素之力的意识抽走了吗？”
“根据您的安排，已抽走，刚回飞艇上才重新归还到他身体里。鬣手上的那道意识内并不包含元素之力。”
中年女人的眼神稍见缓和：“很好。有了那道意识，相信你要锁定鬣的位置易如反掌。我们要给鬣一种错觉，秦清的意识已被他清理，更没什么秘密。而后你再寻机主动出击，击杀时要干净利落，绝不能让鬣有任何机会将信息传递给阴影。”
“是。”
“鬣的境界到一念无尽了吗？”
“没有。一念无边的高阶，最多终阶。”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会叫芔在暗中帮你拦截逃逸的意识。当然，他不现身最好，若现身，务必清理干净气息，也包括你的痕迹。”
“那我现在回去安排。”
楚族，一间书房内。
楚有良靠在沙发上，双手转动着佛珠，一双秃鹰般的眼睛盯着茶几上的青烟。青烟从香炉内溢出，若一根直线，到一段距离后才随风摆动逸散。
“咚咚！”
“进来！”
门被推开，吴胖子领着郝刁民出现在门口。
楚优良面带慈祥目光柔和欣然说：“坐。”
待俩人在沙发对面坐下，才继续道：“先恭喜小郝，能在满级时觉醒天赋与血脉。”
“谢谢。”
“可有感到不适？”
“没有，一切都很好。”
“现在你已是满级修炼者，正是感悟领域的最佳时机，希望你在最近有所收获。听小吴说你想到环文山修炼？”
“是。”郝刁民正色道：“据可靠消息，恶魔天使团的人在环文山修炼出了意识之力。”
“谁？”
“早先在环文山修炼的那几人。”
“消息来源呢？要知道现在流言蜚语很多，真假难辨。”
郝刁民一字字道：“我的一位朋友亲口所言，且当着我面展示了意识之力与意识领域，绝不会有假。”
楚优良目光闪动，问：“你的请求是？”
“占领一片山头，安静修炼一月，若证实有效，我愿将心得整理给您，令更多楚族子弟有机会练成意识之力。”
“呵呵，小郝言重了。”
楚有良站起身，继续说：“虚实世界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即便你不提出来，楚族也会去占一块地盘。无论是否有收获，只希望你要记得，楚族永远是你的朋友。”
“请有良叔不要质疑我的忠诚，否则那便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若非你，我也不可能有今日。无论我郝刁民以后成就如何，您永远都是我叔。”
楚优良很满意郝刁民的反应，笑道：“坐。接下来，好好修炼。虚实远征军那边我已做好规划，今年你选择毕业即可到火星。凭借你的能力，宇阔星空，任你翱翔。你先回学院休息。其他事我会安排，今晚就可到环文山安心修炼。”
“谢谢有良叔，下次见！”
郝刁民在吴胖子的陪同下离开书房，随后一个人离开楚族。
回到学院，通过地下商城的传送站，郝刁民乘坐飞车到达城东港口的停车场，随后上了一辆飞艇。
飞艇很快升空，离开浮空城主城区，在城市外围巡航。
主舱内，已有两女一男共三人正交谈。
见郝刁民进入主舱，皆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幸不辱命，晚上可以开始。”
郝刁民说着，在楚蓝身旁坐下，搂着她说：“花团长与千叶团长，接下来的计划就看你们了。”
花馫嘴角上扬，目光望向身旁的男子，轻笑道：“我已不是团长了，与我预期一样，还是团里的成员。现在得看千叶团长的，虚实世界排行第二的绝影团，可不是徒有虚名。”
千叶身材极好，面目英俊棱角分明，一双若星辰般的眸子扫了几人一眼，以低沉的声音说：“绝影社团在与恶魔天使社团开启社团战前，得重创某些人，以达到削弱对方实力的目的。好在有花馫姐相助，知己知彼，定然可以成功。”
花馫笑道：“恶魔天使团现在分几组，由掌握意识之力的人带队。若都是满级修炼者的情况下，有意识之力的一方将占据绝对的主动，此点你们已知。”
几人点头。
“计划很简单。我会伪装成绝影社团的成员，阻挡对方的意识修炼者。你们满级修炼者，则可为所欲为。但有一点，不可做出侮辱女人的行为，至少我在场时不行。原因很简单，我也是女人。”
千叶肃然道：“我可以保证绝影团的每个人，绝不会做出如此行为。那不仅是侮辱同类，更不配做一个战士，军人。最重要的是，那将影响修炼心境。”
郝刁民正色说：“我也同意。蓝蓝更不会有意见，对吧？”
楚蓝白了他一眼，问：“我是男人吗？”
随后几人相视而笑，举杯畅饮。
2098年1月16日。
傍晚时分。
虚实世界，霜雪大陆，烈日依旧挂在天空释放出巨大的热量，照亮每个角落，却无法融尽地上的积雪。
一片深林内，篝火烧得正旺。
一群人正在围绕篝火修炼，大天使坐在一棵树下，猛然睁开眼睛，瞧向某个方向。她开口道：“有人来，注意安全。”
一行六人，看起来途径他们旁边，行至半途，却突然出手，一人奔向大天使，其余五人奔向修炼的人。瞬间若狼入羊群，片刻将五人擒获。
大天使出手，领域半途被阻挡。对方竟也是意识修炼者，境界与她一样，是一念万物。
大天使虽疯狂攻击，却无能为力。
五人的装备被洗劫一空，瞬间被击杀而亡。
大天使面露悲容咬牙道：“你们是谁？”
六人瞬间撤退回城。
大天使原本悲戚的面容忽然露出笑意，她重新坐回树下，五指如飞，发出几条简讯。
冰湖边，一处修炼地。
恶魔天使团的几人正修炼。旁边留出大片空地，路过的修炼者皆绕道而行。最近恶魔天使团威名赫赫，招惹的人下场更是惨不忍睹，谁也不会笨到往枪口上撞。
骤然间，原本经过的两拨人突然转身，悄无声息地一起扑向恶魔天使团的修炼者，各种领域，刀枪同时出手。
异变突起，许多人忍不住惊呼。有些人更向后退，瞧着眼前的一幕。
一纱巾蒙面身材修长的女子扑向左边缘的恶魔天使团副团长秦樱。其余六人攻向恶魔天使团正在修炼的六人。
卓婉睁眼，面露惊动，大小双也同样如此。她们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只有剩余三名团里的修炼者，出手快若闪电，瞬间将六人制服。
也不管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六人身上的装备洗劫一空。
许多人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与秦樱动手的少女后退，准备回城，动了动却没反应。她有些惊慌失措，茫然四顾一圈后忽然被一阵笑声吸引。
“哈哈，曾经的花团长，你又何必急着走呢？你卧薪尝胆引敌的功劳可不小，一起来看看是谁！”
秦樱上前，花馫抗拒却是徒劳，被秦樱带到六人跟前，“让我们瞧瞧他们是谁。揭开他们的斗篷！”
章二四 醒转
斗篷被揭开。
旁观者哗然。
“绝影社团团长千叶亲自带队！”
“郝刁民！”
“地煞社团一等杀手杜雨生！”
秦樱冷笑道：“绝影社团不久前在冰路偷袭恶魔天使团的修炼队伍，击杀多人。刚才故技重施，幸好有花馫团长做内应，化解了这场危机。”
秦樱一把将花馫的面纱撕下。
花馫闭眼低头。
“恶魔天使团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所以，绝影社团，千叶团长，准备好迎战吧，送他们回城！”
惨叫声此起彼伏。
随后只剩下郝刁民。
“你投靠了楚家不好好修炼，偏偏要自寻死路，从今日起，恶魔天使团的任何人，见到你必杀之。去死！”
秦樱亲自挥剑，令其生命值为零。
“各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
众人散去。
秦樱走到花馫身旁，低声说：“恶魔天使团将为你专门增设一个职位，绝不会开除你。立刻滚回城！”
花馫早想离开，白光闪耀后身形消失。
秦樱对着卓婉等人挥了挥手，先后消失在冰湖边。
绝影社团偷袭恶魔天使团失败的事以最快地速度传播，更在不久后得到证实。因为恶魔天使社团对绝影社团开启了社团战，这比任何解释都有效。
随后几天，虚实世界腥风血雨，各处修炼地战斗不止。恶魔天使社团以一敌三依旧占据上风。
环文山的一处山上，恶魔天使社团的人正聚集修炼，带队的是狂暴天使刘星。她坐在修炼队伍最前方，既是修炼，也是值守。
猛然间，她睁开双眼，欣喜地站起身，刚走几步又回到原处坐下，向熙熙传音说：“我也修炼成功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说说话。”
“真想回到现实世界庆祝一番！”
“要不问问副团长？”
刘星道：“我找机会问问。最近多日连战，大家绷紧了神经，但对每个人也是激励。”
“嗯。素心姐还在吗？”
“不知。她神出鬼没，也不知是什么境界，反正是仰望般的存在。我想，短时间内没人再敢招惹恶魔天使团。”
“树大招风，还是小心些好，甚至回到现实世界也得如此。也不知秦清怎样了。”
“哼。听副团长说，那个家伙没在虚实世界，也不知在做什么，越来越神秘。”
“有人来了……”
俩人停止意识交流，瞧着走来的那人。
来人身形娇小，一看即是位少女。
她走到刘星跟前，拉开斗篷，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因运动而生霞的脸就像白里透红的苹果。
“後！”
後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单膝跪在刘星身旁伏身低声说：“会了吗？”
刘星展开领域，覆盖小山，使用意识说：“难道你也入门了？”
後笑道：“昨日领悟到的，不过没有领域，只能用意识说说话，我想与你们一起修炼，行吗？”
“你只要不怕麻烦，随便！”
“麻烦我从来不怕，就怕太孤独，能与你们意识交流，不至于发疯。”
三人随后相视而笑。
真实世界。
妮可守在秦清身旁，已好几日。
除了身体正常外，再无动静。
就像人灵魂出窍，只剩下一具躯壳。
她终于感受到了人类关心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往日讨厌的话，现在想来却是那样甜蜜，甚至会伏在床头傻笑。
妮可呆看着秦清，一看即是半日。
“什么时候学会犯花痴了？”
“嗯？”妮可不自觉地嗯了声。
片刻后才惊觉，忙闪开床边，盯着秦清问：“你醒了？”
“嗯。”
“刚醒？”
秦清睁眼，微笑说：“刚醒。饿。”
妮可轻盈地转身，“我去拿吃的。”
她第一次感到去厨房是如此轻松愉快的一件事。
“复原了吗？”
“嗯。我睡了多久？”
“好几天。”
秦清呆望着妮可，问：“那些货物？”
“当然是炸掉了。”
“干得不错，下次让你炸月球。”
“这种事，下次交给别人吧，我习惯操控，千里之外杀敌于无形。”妮可一边说一边比划，甚是得意。
“你去休息。我已恢复。待会儿我就离开黔州，到虚实世界去一趟。
“哦。老妈让你醒后去见她。”
“我现在就去。”
黑暗空间。
秦清见到了老妈。
“您看着似乎更年轻了。”
“呵呵，那是你境界提升，自然能看到更多。现在，感觉如何？”
“状态良好。”
“境界呢？”
“一念无边的中阶。”
“中阶？”
“嗯。鬣的意识之力含有许多修炼经验，对领悟帮助极大。有问题吗？”
“没有。有些事，现在得去做。”
“什么？”
“你得尽快升级到今年的满级，如此才能应付更强大的敌人。”
“我明白。”
老妈用温情的双眼望着他，神情突然变得肃然，说：“满级将会觉醒天赋与血脉，会对身体产生一些影响，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我相信能控制好自己。”
“如此最好，以你现在的修为，满级应该极快，反倒是满级觉醒后，需要更长时间沉淀与习惯自身，可有想到什么安静的地方？”
秦清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就去极寒之地的山顶。觉醒后到隐族内沉淀一段时间，你感觉稳定后再下山，出来后将要面对阴影的疯狂报复。”
“我不怕。来就战。”
“你不需要休息？”
“我已睡得太久。”
“等你的消息。”
老妈的身影消失，秦清退出黑暗空间。
飞艇已停靠在港口。
“我要进入虚实世界一段时间，有事你找老妈，若是我私人的事，等我回来处理。”
“嗯。”
虚实世界，秦清在素心的个人技能修炼间，等待相见。
他醒来时，已分出一道意识，读取了近期的简讯，对发生的事已了若指掌。
不久后，素心出现在房间内。
秦清挥手，将素心身上的积雪拍落。
“坐。还好吗？”
素心嘴角微扬，“还好。就是有些费心力。”
“最近的事，我已完全了解，你们做得不错。有什么困难吗？”
“社团战打完了，其它没什么，只担心天堂岛将你上黑名单。”
秦清笑道：“放心，即便上黑名单，我也不怕。天使社团都不是你的敌手，区区天堂岛算什么？”
素心正色说：“唯一担心他们暗中出手。不过以你现在的造诣，只要不中计，应该没事。”
秦清一呆，“中计？中什么计？”
素心瞪了他一眼，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
“哦，你担心美人计？哈哈，你应该相信我的定力。”
“你小心就是了。”
秦清正色说：“我得单独在虚实世界呆一段时间，提升等级到100级。”
素心欣然问：“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真期待！”素心喃喃自语。
“怎么？”
“没什么。团里近期应该安定，你放心去。”
“好。”秦清站起身，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说：“以你现在的境界，完全可以使用意识分身做一些事。那样会轻松许多。下次见。”
“意识分身？我怎没想到呢？”雪白的螓首抬起时，秦清早已消失在房间里。
极寒之地。
秦清使用意识领域隐身，直奔山顶。
与隐族族长沟通后，他才重新回到山顶护盾之外，寻了一处较舒适又隐蔽的地方，开始击杀魔化生物。
几分钟后，他终于明白老妈某句话的意思。以意识之力击杀魔化生物，速度之快，完全超乎想象。
为了避免引起山下修炼者的注意，秦清留了一段距离，避免山下修炼者无意之间进入树林，遇不到任何魔化生物直接奔向山顶。
半天时间，他已将等级提升到100级。
到达的瞬间，他飞身跃入山顶，随后进入隐族提供的一间木屋。
木屋外，四名隐族人站在四个方向看守，避免任何人打扰。
木屋内，秦清盘坐在木地上，仔细感受来自各处的变化。
天赋新增了“空间”，点开有一段极简描述：“空间无大小，距离有远近。”
与往常一样，秦清看得一头雾水。
他尝试开启“空间“天赋，一种全新的观察模式在意识中呈现。原本浮动的形体，多了轮廓，将它们的各部分组成皆呈现在意识视野之下。
秦清沉侵在其中，直到两天后，才收回心神，对空间感悟良多。特别是对“一念无边”的理解更为透彻，似乎已摸到了高阶的轮廓。
他审视自己的身体，发现变得更为轻盈有力，灵动非常。皮肤光滑细腻，若牛奶一般。全身上下，过往的伤痕印记完全消失。
“这，是我？”
他重新穿上衣服，一边思考，一边感受身体变化。
在木屋内锻炼了一番，似乎并没老妈说的那般严重。
回想老妈期待的眼神，他再次静下心来，以山顶这片空间为实体，进行“一念无边”的修炼。
树上的一间木屋内。
一群男女围着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人，在他们的面前，投影出山顶的一草一木。秦清的举动自然也不例外。
“尊敬的族长，他参悟这片空间，山顶不会有事吧？”一位小女孩问。
老人耐心地解释：“他只是意识解析，并不会破坏，希望借此环境能参悟一念无边的高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修炼怎会如此快？”
“他与众不同，将来你自然会明白。”
章二五 满级心境
修炼无杂念，时间若白驹过隙。
两月后。
秦清结束修炼。
对空间身临其境的感悟令境界到达“一念无边”的高阶。
回想先前觉醒后到达“一念无边“的中阶，那时以为摸到了高阶，现在想来甚为可笑，此事更令他铭记在心，对不了解的事物，绝不轻易做决定，以免走错方向无法回头。
木门自动打开，秦清走出门外。
门外，以隐族族长为首，站了好几十人。
“愿伟大的隐族祖先保佑未来的勇者，永远幸运相伴，福泽绵长。”言毕众人齐行礼。
秦清连忙闪避，意识之力早已托主老族长，“我一个小孩子，常青族长千万不可如此，您的心意我领了，感谢你们的祝福。”
老族长盯着他瞧了片刻，并未争辩，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忽然笑道：“你称呼我什么？”
“常青族长。”
“嗯。”
“嗯？”
秦清立刻醒悟，“是啊。我怎知你名字的呢？”
常青族长笑道：“那是你血脉觉醒，令记忆复苏，慢慢也就习惯了。”
她拉着秦清的手，慢慢走向山的一侧，继续说：“本想与你长谈，耐何时间紧急，只能等待下次。”
“时间？对了，我……我修炼了多久？”
“整两月。”
“两…月？”秦清顿时慌了神，瞧着常青族长。后者伸手指了指，“那边！”
“常青族长下次见。”
秦清奔向高台，被传送至极寒之地入口传送点，接着瞬间回城。
在私人技能修炼间，他逐一查看简讯。
看完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没大事发生。
最令他担心的，是老妈说的那句来自阴影邪恶疯狂报复。两月实在太久。他简单地给素心发了信息，立马进入黑暗空间。
“咦……”
黑暗空间似乎熟悉，却又感到陌生，只因原本黑暗无形的空间，多了许多轮廓，它们在不停地沿着某种规律轻微地跳动，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远处，黑暗依旧感知不到尽头，也无任何形体。
老妈的身影渐渐凝实，她的样子瞧着更真切，笑也更温暖。
“看起来收获不错。让我仔细瞧瞧。”
她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头发，肩膀，眼里透着温柔慈祥的目光，嘴里念叨着细语。
“好。天赋觉醒的是空间，那是未来的基础。血脉也顺利觉醒，虽不多，却弥足珍贵，境界是一念无边的高阶，很好，很好……”
秦清并未仔细听老妈的呢喃细语，他不由自主地抱住老妈，将头靠在他肩上，仿佛在外玩耍归家的孩子投入母亲的怀抱，那种感觉让他无比的舒服，一切都烟消云散。
良久，俩人身影分开。
“老妈，真实世界怎样？”
“阴影派了两名亲卫与大批的匍匐者到处寻你的消息，找不着就肆意报复了一番，导致联邦检查各地收严后，他们也逐渐妥协，见无人再干扰运输紫莹晶矿，现在全力收集矿石与宿主送往月球。”
“我能做些什么？”
“最主要的是修炼，习惯现实世界的感知。有些紧急的事也需要你处理，妮可已做好了计划。记住，不要轻易显露你的实力，尽力不与敌人正面接触，而是用智慧去战胜敌人。若情非得已，必须一击必杀，不能给敌人收集你情报的机会。”
“我会记住您的话。”
“快去见妮可吧，你再不出现，她可就要开始罢工了。”老妈笑着身影渐渐消失。
现实世界，中州浮空城一间公寓。
秦清悄悄地进入房间，出现在妮可眼前。
正忙碌的她突然见到秦清，专注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忽然大叫道：“耶，你终于回来啦！”她说时，离开座位扔下手中工具，跃起扑倒在他怀里。
秦清清晰地感觉到她神情激动，双手紧紧搂着他的后背，似乎怕他会消失。
“没事，我回来了。”他安慰道。
“没事才怪。你的事，我又无法代替，虚实修炼者正变得越来越疯狂。”
“先坐。”秦清将妮可拉到沙发上坐下，随后走到她正面，忽然笑着说：“它送你，要开心，为烦恼变老，不值得。解决麻烦是男人的事。”
妮可有些呆滞，伸出双手接过花，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出神。往日的刁蛮，高傲，不屑也不知跑哪去了。
“新鲜的七彩花，你闻闻，很香很新鲜。等忙完了，咱们去看看野外遍地的山花野草，好不好？”
“嗯。”
妮可将七彩花靠近鼻端，立刻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花草气息。
“厨房有吃的吗？”秦清说时，已溜进了厨房。
“当然没有。你先看我整理的消息，我来做。”
“哦。”
消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以重要紧急排列。秦清快速地过了一遍，思考对策的同时，给相关的人发了私人简讯。
“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先处理的是私事。”
秦清接过妮可递给他的餐盘，笑着说：“事小，容易处理。大的事，一时半刻也处理不了。”
妮可在他对面坐下，面带忧色说：“得对楚族动手了，他们现在变本加厉。不知有多少人成为了新药的试验品。”
“我看了你的方案，没什么问题。只是联邦调查能有多少影响呢？”
“那是一种震慑，实际解决，还得靠咱们。将他们的新药资料拿到手，匿名举报给联邦议会，我相信有不少人会很感兴趣。”
秦清扬了扬眉，“那当然，它的竞争对手可不少。但楚有良不倒下，很难见到背后的那位。”
“这种事，只能一点一点来。但孟加州地表城的仓库至少可以先摧毁。还有网络暗区，依你现在的能力，做起来简单多了。”
秦清起身，走向厨房，说：“好，就从孟加州开始。”
後睁开眼，打开简讯，凝重的容颜上露出欣喜之色。她从地上跃起，冲出修炼间，奔至客厅，见四处凌乱，忍不住惊叫：“怎会这样，救命！”
一通忙碌，屋子终于整洁。心情大好的她并不觉得疲倦，随后冲进浴室。沐浴更衣略施淡妆，镜中人的模样终于令她感到满意。
行至门边，抬首望向墙上的时钟。
“怎会才四点？”
在门边来回传了几圈，她又回到镜子前，开始精心装扮。
五点三十分，後走下楼，在街道口眺望。
六点整，秦清并没如约出现。
後发了好几条简讯，也没回复，愉快的心情逐渐失落。
七点，八点，九点。
秦清依旧没有出现。
她回想过往，有开心，生气，喜欢，讨厌甚至更多，却惟独没有恨。
即便现在，她虽有些生气，依旧对秦清恨不起来。
在心底曾决定，七点不出现，她不再等，随后说服自己延长到八点，九点，甚至十点。
她盯着手腕上的时间，九点五十七分。
“久等了。回家。”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说的话极其平凡，但在後听来却比世间任何音乐都更悦耳动听。
她回首。
想好的见面要做的事一件也记不起来。她呆滞地瞧着眼前的俊美少年。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拉起，跟随他的脚步，在黑暗中穿行。
直到进入公寓，头上的斗篷被秦清摘下，她才说出第一句话：“饿吗？”
秦清点头道：“饿！”
後笑了，若离魂归体，轻盈地闪进厨房。
秦清嘴角含笑，打开携带的背包，开始忙碌。
後端着晚餐步入客厅，眼前的一幕令又她驻足。
餐桌上，点着蜡烛，插有鲜花，倒有两杯酒。烛光闪动，鲜花醉人，酒散发着令人陶醉诱人的香气。
秦清正站在桌边，在烛光的掩映下，反显得容颜红润气色更佳。他微笑着说：“你坐，我来上菜。”
“今天是什么日子？”後坐下忍不住问。
“平凡的生活，适当的装饰，总会感觉好些。来，为我们重逢干杯！”
举杯之后，俩人的陌生之感消除了不少。
“你满级了？”後问。
“水到渠成。看起来你的意识之力修炼也很不错。”
“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们同去的整批人都修炼成功。甚至许多其他修炼者也一样。意识之力不再神秘。”
秦清瞧着她，片刻后笑道：“但它足够强大，你已处于顶尖修炼者行列，甚至超越许多师哥师姐，有什么不好吗？”
後眨了眨眼，也笑道：“挺好。干杯！”
俩人闲谈，同在一张桌子，可距离似乎正变得遥远。
後发现，眼前俊美的少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再不像以前能看透猜到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她只感到无形的压力令她心情渐渐归于平静。
分别时，她甚至都没有送他到楼下。背靠门后，後知道，她与秦清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亲密无间的关系，俩人之间有了无法跨越的距离。
秦清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心情舒畅。俩人之间虽未言明，但都知对方之意，卸下包袱各自前行。
“很庆幸，至少还是朋友，并非仇人。”秦清在心底说出这句话，如释重负再无牵挂，奔向今晚的目的地。
章二六 意外消息
自由街区，秦清现身。
他一身地表城标准的破旧牛仔衣库，穿梭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没转多久，抵达“有点好吃”小吃店。
时间临近一点，客人渐少。
秦清有目的而来，故意要了一雅间，点了一些标注招牌的小吃，选了一壶“菊花茶”，慢慢吃喝。
上菜的是一名叫“水绿”的少女，年纪最多十五六岁，双眼灵动，透着聪慧气息。她见过各种有奇怪要求的顾客，却从未见过吃小吃，包雅间，用菊花茶下菜的客人。
菊花茶是“有点好吃“店里最便宜的茶水，雅间当然是最贵的地方，点的小吃是招牌，显然这位奇怪的顾客并不缺钱，却偏偏做了令人看不明白的事。
水绿一回到厨房，立刻说起此事，很快在“有点好吃”小店传开。
听闻此事时，九姐正在对账，她用极快地速度喵了一眼说话的人，抬首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十几分钟后，她迈步离开收银台，走向前厅。
“谢客酒”是“有点好吃”小吃店的特别规矩。在打烊前半小时，九姐将亲自向店里的客人挨桌敬酒，以表谢意。
秦清显得很有耐性，独自享用直到九姐推开门走入房间。
“绿水“站在门外，用一双好奇地眼睛打量着这位奇怪的客人。门忽然自动关闭，将视线阻断。她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听见。
屋内。
九姐举杯，笑道：“感谢这位小先生的惠顾，祝您心情愉快身体健康。”
“谢谢。小九。”
九姐身体突然静止，盯着他瞧了片刻，笑道：“先生慢用。”
她拉开门，走出房间。
“准备打烊，绿水你去通知厨房开始整理。”
“是，九姐。”
秦清是最后结账的客人。
他用的是现钞，其中一张被折叠成奇特的环状。
九姐再次愣了片刻，才将环状的纸币打开。
“味道很特别，我决定以后常来。”
“谢谢照顾，晚安。”
“晚安。”
秦清微笑着走出小吃店的大门。
大门外，街道上人来人往依旧拥挤，杂乱的音乐，人声，食物的香气令整条街充满着人间烟火。对秦清而言，却是最好的掩护。
抵达仓库基地附近，以意识领域隐形，从仓库小门进入。此刻正是晚班组的工作时间，其他人处于休息状态，仓库内走动人员极少。
秦清直接奔向路西的工作间，路西并不在。他使用妮可给的微芯，将老妈编写的程序指令上传，指令将使仓库内的所有智能系统失效，并将网络暗区销毁。
上传指令时，他已将周围极小的区域屏蔽，以免被守护仓库的幕后之人感应到。在进入路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他已感知到有意识扫过，只是不知对方藏身何处。
指令上传完成，秦清抹除痕迹，刚回到走廊，便听到有电梯开门之声。
“路西回来了？”
秦清暗自猜测，他隐身在离门口十米远的地方，盯着电梯出口。
“路西，这真的很重要，现在运输舰的安排越来越难，联邦最近查得极严。若不是有你维护着暗区网络，咱们连上货的机会都没有。”
韩仪走在路西身旁，满脸透着焦虑。
路西一边开门，一边说：“货物还得需要三四天时间备齐，就因为联邦查得严，原材料恨难搞。”
秦清心中好奇，暗幸没有发出运行指令，他凝神静听屋内俩人的对话。
“最多两天。无论什么办法，必须凑齐。为了赶上这批运输舰，我几乎连家底儿都掏空了。”
“我无法保证，货物信息都在此处，韩总你看。”
等了片刻，韩仪再次说：“还差一千多人，为什么差这么多？”
“最近严查，远处运来很难。”
“那就从近处搞。给大先生说说，让匍匐者出手？”
路西淡道：“那得你与大先生商议，我没意见。”
“他什么时候在？”
“明天中午回。”
“那我等。不然错过了这个时间点，那批运输舰就要离开地球到火星了。”
路西问：“那批运输舰到底有什么特别？”
俩人走出门外。
韩仪冷笑：“当然特别，否则怎能令我掏空家底儿。”
“哦。我能有幸知道吗？”
“可以，你得答应尽量帮我争取时间。”
路西哈哈笑道：“我没权利，刚才仓库的数据你也看到了。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仓库内运转正常。”
“多为我说几句好话也行。那运输舰的代号叫做踏空，是联邦最新研制的一代运输舰，其航行能力，反侦察，作战，飞行速度都提高了一大截。特别是速度，据说仅需两到三周时间可达火星。”
“两周？”路西惊讶地问。
电梯门打开，俩人进入电梯。
秦清好奇心大起。
现在联邦最新的运输舰，至少要二三个月才能抵达火星，什么样的运输舰能缩短到两周？用什么技术驱动飞船？若装在战斗飞船内，岂不是几日内就能到火星？
秦清站在原地，主体意识进入电梯，尾随在两人身后。
韩仪得意地说：“想不到吧。具体技术没有透露，但对方已同意用这些飞船带货到月球，给足了我韩仪面子，详细等了解后再回来告诉你。”
路西恍然道：“难怪你连家底儿都搭上了。看来阴影会给你不少好处。”
“哈哈。的确如此。不过这也是双赢。想想，若阴影弄明白其中关键，他在月球上也同样可以建造，这其中的好处不用再多言吧。”
路西笑道：“恭喜韩总，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大先生一回来我就通知你。”
“感谢。下次过来，说不定可以带回一些对你有用的信息，晚安。”
“先谢了，韩总慢走！”
韩仪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通道的一侧。
路西走向仓库装货区，多半是前去巡逻。
秦清又惊喜又忧愁。
惊喜的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忧愁的是计划推迟，需要妮可做出改变，联邦那边很难解释。
无论如何，此刻绝不能启动指令。
幸好指令自动运行的时间是12小时，他还有机会做出选择。
秦清离开仓库网络暗区覆盖范围，寻了一处隐蔽位置，使用绿色网络给妮可发了一封简讯。
章二七 泄密者
不到三分钟，耳边传来简讯的”滴滴”声。
“事情重大，与老妈商议后决定延迟指令至三天后执行。你的任务是紧跟韩仪，掌握他的行踪，直到新运输舰出现。其它事，我这边会做好安排。”
秦清没有再进入仓库，韩仪的目的是说服大先生两日内搞定货源，此事他已知晓，再无留下的必要。
翌日，中午时分，韩仪出现在仓库门口，随后驾驶他自己的飞车离开。秦清驾驶飞车跟随在后，同时分出一道意识将其锁定。
韩仪直接返回了住处，瞧他的神情，似乎已说服了大先生。秦清决定冒险一试，用意识领域隐身，跟着韩仪抵达其密室。韩仪的习惯与大多数中州城浮空城的人一样，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
秦清大喜。
他分出多道意识，搜查相邻的几个房间。将能看见记录的信息，无论巨细，统统记录在微芯内。
韩仪返回书房时，秦清早已期待多时。
只见他发了消息，等了两分钟左右，连线视频开启。
一道人影被投影在房间的一角。
秦清瞧见投影的那一刻，差点惊叫出声，因为他认识那人，虽然只见过一面。
那是在潇洒阁，余老板带着薛小姐一起作为赌约的见证人，若没记错，她还是联邦虚实议会的议员。
她不但漂亮，看起来更年轻，最多不超过30岁。她用温柔动听的声音说：“看起来韩总已全部搞定，是吗？”
“不错。一切按计划进行。”
薛小姐微笑道：“那我等着韩总的第二笔预付款。”
韩仪忙道：“我现在就转，您稍等。”
“真期望在运输舰上举杯庆祝的时刻早日到来。”
“一定会到来。”
秦清分出一道意识，记录韩仪的付款信息，同时盯着眼前的薛小姐，推测其来历。
以她同余老板的关系，若说余老板一点也不知此事，他绝不相信。若知情，其背后的利益关系，将复杂到无法想象。
随后他又觉得正常。想来韩仪付款数额巨大，凭借一两个人，很难吃得下。关键是对方凭什么相信秘密不会泄漏？
凭韩仪的钱？声望？
薛小姐清脆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呵呵，韩总一直都是守信的人，款已收到，咱们运输舰上见。我一定为你多准备几瓶绝版的红酒，略表心意。”
“那就多些薛小姐的美意，到时候我也请你多喝几杯，希望你能永保青春。”
“好。再见！”
视频连线中断，投影消失房间变暗。
韩仪自语说：“嘿，总有一天，除了喝酒，还可以干点别的。”也不知从何处，他掏出一粒芯片，插入投影设备，几分钟后房间里显示出一幅巨大的画面，以至于秦清第一眼没有瞧出投影的内容是什么。
投影范围在韩仪的精心调整之下，很快将画面显示出一小部分。
“运输舰？”
秦清差点惊呼出声。
他没有看错，的确是运输舰，而且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
“难道这就是韩仪说的踏空？”
投影虽只显示了船舰头部一小部份，可那扑面而来的沉稳与厚重，流线弧度与现时的船舰完全不同。
韩仪倒了一杯红酒，左手拿起酒杯轻轻地摇晃，右手操作投影设备，调整投影角度，慢慢地欣赏运输舰的各个细节。
秦清无心再瞧，想出去却又不能，寻思片刻想出一计。他分出一道意识离开密室，在门外仔细搜寻，没多远便找着了电力控制总开关。
用意识简单地令保险内电源短路，激活保险系统发出警告声。
果如他所料，韩仪很快出现在门外，手中还拿着酒杯，瞧了眼保险系统冒出的黑烟，低声骂道：“一年上百万的物管费算是白交了。妈得，下次别让我瞧见。若非现在大爷我高兴，现在就投诉…”
韩仪嘀咕着走向保险系统旁，按下复位键，见电力自动恢复，悠哉着走回房间。
秦清留下一道意识藏在角落的一堆收藏物内。人趁机走出密室大门，待韩仪进屋关门人消失，他才悄然离开。
天，阴沉。
时间刚过正午，秦清伪装后进入一家名叫“不回头”的咖啡馆，呆在包间内，给妮可发了他收集到的运输舰与韩仪密室的一些资料，同时请求妮可查薛小姐的详细信息。
整个下午，秦清在咖啡馆以修炼意识感知渡过。他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自从境界进入一念无边的高阶，感知距离变得更远，此刻的他已能感知到孟加州浮空城外那些奔驰在道路上的车辆，行走的人，植物的摆动。
有意思的一点是，当“空间”天赋关闭，感知明显变得模糊，不但更吃力，且距离缩短。“空间”天赋开启后立马恢复正常。
整个下午秦清一直在体验其中差别，最终发现，现实世界的空间构造竟对意识感知有直接的影响，远远超出脑海中正常的理解。
秦清将心得体会加入个人修炼心得，在其中写道：“空间对意识感知有直接影响。除了肉眼可见的构成空间的物质，更有够成空间的形状。这些形状对意识感知的影响更直接，原因不明。”
天黑时分，包厢响起敲门声。
秦清打开门，妮可头戴兜帽用大衣裹着娇小的身体快步闪入房间。
“外面真冷。”她说。
秦清关上门，转身正迎向妮可的目光。“你怎来了？”
妮可不答。将随手提着的手袋打开，拿出几个简单的设备，布置完整后才说：“事情重大，老妈让我过来协助你。”
秦清重新回到座位上，问：“查到什么？”
妮可低声说：“有人利用职务之便获利。实际上在以往也有类似行为，只是这一次不同。因为韩仪的参与，令危险大增。”
“危险来自哪里？”
“阴影。”
秦清瞬间明白了妮可的意思。在地表城时韩仪曾提及，邀请阴影观摩此运输舰以换取更多好处。当时他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注意力被运输舰的能力吸引而忽视。现在想来，运输货物反而是一举两得的事。
表面上，是借用新运输舰运输货物至月球，不但安全，更节省了阴影收集货物的时间。实际上，更是一种掩饰，再多的货物也比不上新运输舰“踏空”对阴影的作用。
妮可点了杯“太空水”，欣然说：“你现在能想明白其中关键，已非常了不起。你还年轻，有些事，必须经历才能成长。若阴影掌握了其中关键，以他的资源，产生的影响无法估量。”
妮可心说：“你哪里知道，更重要的是，阴影若成功，会彻底打乱老妈计划……”
秦清用凌厉地眼神盯着妮可，露出战意，问：“老妈的计划是什么？”
章二八 阻拦
“阻止踏空进入月球，或者……摧毁！”
“摧毁！？”
妮可肃然道：“是。没有其它选择。不仅如此，后续还将面临影族人的的刺探与攻击。”
“摧毁运输舰，太难了。何况对联邦来说并非好事。那可是许多人的心血。”
“你错了。摧毁并不是让运输舰变为尘土，而是摧毁驱动核心与能量库，其它的废铜烂铁就让其慢慢在太空中消亡，不用在意。”
秦清难以认同，目光盯着桌上的咖啡，问：“老妈的意思呢？”
“摧毁。”
妮可说得极其轻松，就像他喝咖啡般简单，只需要伸手，整件事就可结束。
“先离开这儿，找了住处再说，你可以随时找老妈谈。”
“老妈的意思？”
“嗯，走。”
半小时后，俩人进入了一间短租公寓。地点离韩仪居住地三条街。妮可一如既往地先负责安装安全设备。
秦清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他冲进浴室。清洗彻底地满意后才回到客厅。见妮可正在整理数据，走进她身旁，问：“在忙什么？”
“分析你给的韩仪资料，包括那位薛小姐。”
“哦。没事我先休息。顺便找一下老妈。”
“你去吧。有事我叫你。”
黑暗空间。
秦清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面对老妈，他很坦诚，也许是老妈总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也可能是他在老妈面前并没什么秘密。
老妈静静地听他说完心中疑惑，并没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愿意牺牲地球还是牺牲少数人？”
秦清一时之间没有回复，也无需回复。他并不笨，老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若阴影获得踏空运输舰的核心秘密，能做什么？”他问。
“逃离太阳系，送情报，再带着大军回来。”
“回来？”
“若我推测不错，阴影收集铁箱，最大的目的是利用人类作为宿主，来弥补影族人的缺陷。”
秦清终于明白老妈为什么在此事的态度上如此坚决。他试探性地问，“让运输舰直接离开地球不行吗？”
“看起来可行，但实际上是在埋雷。火星那边现在是否有阴影的人在活动我不得而知，但踏空运输舰过去后，阴影一定也会派人跟随，刺探情报获取细节。”
秦清陷入沉思，他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他感到烦闷，焦虑，甚至情绪也逐渐失去控制。
“实际上，这些事我原本不想让你知晓太多，因为你还太弱小，也无需背负着这些包袱前行。现在告诉你，只是让你理解我为何要那样决定，而不是让你决定，更不是承担后果。”
“我理解。”秦清说得极其坚决。
老妈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手掌上的温度令他感到温暖，情绪渐归平静。
“目的很简单，将问题单一化处理，源头在地球上，防守就容易多了。毕竟地球是我们的主场。”
秦清伸手握住老妈温暖的双手，原本紧张的脸上露出笑容，“我能做些什么？”
“妮可会告诉你，她已制定出计划。只是，你得注意对手，阴影虽不会亲自前来，但若踏空没去月球，他派来的人恐怕会很难对付，所以你得小心。”
“嗯。”
退出黑暗空间，秦清继续修炼，直到妮可将其唤醒。
“怎么了？”
妮可嫣然一笑，“休息了一晚上，你该行动了。”她将一份计划方案发到他的个人微芯，秦清意识扫过，已知计划内容。
“保持联络，你只有半天时间，若阻止失败，尽快撤离运输舰，在孟加州地表城的港口再做最后处理。”
“好。”秦清刚走到门边。妮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方案熟知后立刻销毁。”
秦清回头，脸上带着令人温暖舒适地笑意说，“我已销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妮可一呆，回过神来哪还有秦清的影子，心中暗忖，“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爱笑了？”
孟加州浮空城北区航空港口，秦清准备就绪，正要起飞，才想起还有一道意识留在韩仪密室，意识之力覆盖那片区域后，他控制那道意识返回本体。
韩仪上午已离开密室，去了孟加州地表城。此外没有其它有价值的消息。反而是对意识的理解令秦清有些收获。
分出一道意识驾驶飞艇，以最快速度赶往目的地—阿尔卑斯山脉。根据妮可提供的信息，“踏空”运输舰的飞行路线将经过阿尔卑斯山脉，最终抵达孟加州浮空城航空港口上方。
妮可的方案简单且粗暴。擒贼先擒王，直接使用武力逼迫舰长返航或将运输舰破坏令其返航整修。无论哪种方法，结果相同。
下午四时三十分，秦清抵达阿尔卑斯山脉。他将飞艇停在一片低谷内的阴影里，随后开放感知，监控着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
五点十分，一庞然大物进入秦清的感知内，令他猛然惊觉。
“来了！”他在心中暗忖。
感知沿着运输舰身向后延伸，迅速锁定推进器与反重力发生器位置，分出两道意识看守，主体意识调转方向，飘向运输舰控制台。
舰长的资料秦清早已记在脑海中，此时他正坐在控制台查看运输舰运行后的各种数据反馈。
哈肯，57岁，太空飞行经验34年，现任联邦地火航线运输舰队第二执行官，是此次飞往火星的主舰长。
秦清时间不多，直接开门见山，用意识对哈肯舰长说，“哈肯舰长，我是联邦的虚实修炼者。你无需惊慌，只需在心中说话便可与我交流。现在，请停止踏空运输舰前往目的地。或掉头返回，或悬停，或降落。目的地有危险。需取消前往火星的行程。联邦随后将向你发出正式通知。”
哈肯舰长先是转头瞧了四周，听完他的意识传话，瞳孔收缩，在心中沉声问：“你是什么人？执行谁的命令？”
“此事绝密，你返回基地自然知晓。请立即停止踏空运输舰飞行，返回基地。若飞出阿尔卑斯山脉，所有后果将由你承担。”
哈肯舰长略微沉吟，对着副舰长道：“停止飞行，运输舰悬浮现在位置等待。”
副舰长特伦用异样地眼神瞧了哈肯舰长一眼，立即向其他船员传达指令。
“是，舰长！”
哈肯离开座位，穿过控制台后方的一道大门，进入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室。
运输舰速度减缓，最终悬停于空中。
章二九 摧毁
哈肯舰长站在休息室的舷窗旁，眺望着舰外漂浮的云层，云层下的山脉，在心中说：“运输舰出发前，我做了彻底检查。想来你是在这阿尔卑斯山上，使用意识之力通过意识与我交流。此行航线绝密，相必来头不小，说吧，你的后面是谁？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秦清心中略感愤怒，又暗叹这些老奸巨猾的人难以对付。
“我的背后是联邦，目的自然是为了联邦，也为制造运输舰的人们。你只需知晓这是来自联邦的命令，必须立刻返航。若依旧前往目的地，你自行承担责任。也许是终生的愧疚，也许……”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出背后主使人，也无任何命令，三言两语，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倒是听说联邦最近有一批人修炼出了意识之力，想来你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现在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但有人很快会知道，敢干涉联邦太空军事秘密，下场只有死！”
哈肯舰长走出休息室，下令：“测试悬停结束，继续航行！”
特伦副舰长凝重的脸上立刻变得松弛，回应道：“是。全体队员，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秦清心中叹息：“踏空，看来只能让你坠毁在这阿尔卑斯山脉。”
按照妮可给的资料，使用意识之力将推进器与反重力发生器的核心传输线路能量改变，持续十五秒后，意识瞬间被他收回主体。
舰桥内，正专注驾驶的哈肯舰长突感运输舰出现震动，随即数据异常。
“发生了什么？”
“推进器与反重力发生器出现波动，飞船失去平衡。”特伦大声呼喊。
哈肯也已看到反馈的数据，推进力迅速减弱，运输舰失去平衡且极速下坠。
接着是爆炸产生的波动令哈肯差点脱离坐椅。
“所有人，立即进入紧急逃生舱逃生！”哈肯舰长大声呼喊，同时他解开安全锁，离开座位奔向最近的逃生舱。
运输舰仅维持了不到二十秒，便与一座山顶相撞发生爆炸，运输舰四分五裂。身处逃生舱内的船员亲见新的运输舰在眼前发生爆炸，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与痛苦。
哈肯舰长操控逃生舱靠近爆炸地点，神色复杂难明。他心中充满了愤怒，痛苦，惋惜，悔恨，震惊…
其他幸存的船员也驾驶逃生舱靠近，最后缓缓降落在山顶附近。
秦清见任务顺利完成，将意识领域范围扩大覆盖飞艇令其隐身，亲自驾驶离去。经过运输舰坠毁山峰附近，瞧了正燃烧的山顶，心道：“你们至少还活着，飞船坠毁了可以再造，可让阴影得知了其中关键秘密，那就不止这点损失了。”
天黑时，秦清回到孟加州浮空城公寓。妮可早已为他准备了一顿还算精致的晚餐。餐后，妮可为他简要地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今晚十二点行动，联邦行动组已在地表城，丽山小镇就位，你的目标是将隐藏在暗处的那位影族人找出来，将其击杀，至于韩仪，大先生，最好能生擒。随后你自行离开。”
“其它没问题，但我不想见行动组的人。”
妮可轻笑，“你不见别人也没法子，随你高兴。”
“任务完成我得尽快离开孟加州，你提前为我准备一首飞艇，直接发简讯。先走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
夜晚下的孟加州地表城，变得更昏暗。
秦清隐身后步入仓库，迅速抵达目的地—路西办公室，展开意识领域，悄无声息地将路西擒获，取下核心芯片与动力装置，令其变成一个“木偶”。
房间内的一处荧屏上，正显示出大先生与韩仪在九楼的一间屋子里，秦清做了标记，立刻隐身出发。
意识一遍一遍扫过他的身体，每次都被他伪装成周围环境躲过。
抵达九楼，秦清根据标识，在房间门外等待。虽不见其人，却能听其声。几分钟后，已知韩仪找大先生原因。
货已备齐，却没有足够的运输舰一次性运完。韩仪正请求大先生帮忙宽限两日。只是他刚将全部家底投入到踏空运输舰，什么也没得到，现在要再让他拿东西让大先生延长时间，谈何容易？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延长三天，但三天后大总管要的东西也需要送到他面前。俩人商议完毕，韩仪独自走出房间。
秦清想了想，分出一道意识跟在韩仪身后，主体隐身后进入大先生房间。他领域展开，瞬间覆盖整个房间。
“谁？”大先生立刻问。
秦清懒得废话，直接收缩领域，将大先生困住，后以意识之力攻击。大先生露出慌乱地表情，黑色领域自动伸展，想抵抗秦清的意识之力。
“你是谁？”大先生盯着某处，却瞧不见人影。
秦清不想暴露身份，将大先生打伤，令其失去战斗力，将其捆绑在椅子上离开。追上韩仪，他正在楼下的走廊里，被秦清瞬间打晕，扔进路西的办公室。
待那道意识感知再次扫描时，秦清将意识之力延伸而出，追向来源出。
“原来藏身在货仓之下！”
货仓在仓库基地整栋楼的第一层，在以前搬货时，他并不知下面还有暗室。暗室并不大，却布置奢华，吃住一应俱全。
秦清不再隐身，将门推开。
“你果然来了，让我送你上路！”
昏暗的房间里，那人的意识之力率先出手。只是他的意识之力并没像往日般奏效，而是被封在半空。
“你不是一念成真的境界？”
冰冷的声音中带着嘶吼与惊讶，还有愤怒。
“以前是，现在不是。”秦清平淡地回应，意识领域瞬间缩小，将对方的意识本体磨灭，只余下意识之力。一边收拾，一边给妮可发送消息。
“任务完成，联邦行动组可以开始了。”
走出仓库后门，四周已被联邦警力封锁。警戒线旁，皆是全副武装的联邦军队。秦清从他们身旁悄然经过，走向远处的人群。
飞艇上，妮可犹在叹息。
“可惜啊，韩仪得交给联邦的人处理，否则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东西。”
“问什么？”
“那笔钱啊。踏空运输舰被毁，那些人除了七人受伤，一个没死。拿钱的人可开心了。”
“你错了。现在韩仪被捕。只要消息公布出去，他们还能开心？那些钱还敢要？”
妮可双眼放光，“那发财了。韩仪的账户数据在我们手里。老天保佑他们退款，到时将账户注销，来个无凭无据，任韩仪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那不是便宜了那帮人？”
“那倒不是。他们现在还动不了，证据得慢慢收集，也或者等他们自己跳出来。反正名单已经有了，不着急。”
“哦。”
秦清寻思妮可话中的意思，对现实又多了一分了解。
“到了目的地再叫醒我。”
“是！”
孟加州地表城的清理行动如火如荼。
一夜之间，仓库基地，丽新小镇及位于深山内的铁箱制造点被连根拔起。没有任何说明，更没公告，虽不少人亲见，信息却并未扩散。
楚有良在半夜被叫醒，听闻消息，面沉似铅，久久不语。
吴胖子知趣地站在一旁，不但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呼吸也弱到极致。书房内的空气似已凝固，他从未见过楚有良的脸色如此难看。他疑惑，因平日韩仪在楚有良的眼中根本排不上号，可此时他的反应却极为异常。
“难道还有什么隐秘？”吴胖子并不笨，他很有耐心地等待。
不知何时，楚有良转动佛珠的手突然停止。
“小吴，立刻将你知道的楚族与韩仪联络的所有痕迹全部清除，越快越好。”
“是。”
待吴胖子离开书房，门关上，楚有良立刻行动起来。他先发了几条简讯，接着到书桌后坐下，打开微芯控制器，发出清理指令。与此同时，他拉开抽屉，查找纸质文件。
天亮时，他终将清理工作完成，阴沉的脸上布满了汗珠。简讯的提示声传来，仅看了一眼，他匆匆离开，甚至连整理凌乱的密室也没时间。
一间医院的咨询室门口，楚有良穿着白色大衣，胸口佩戴证件推门而入。房间里，已坐着一位客人。
楚有良关上门，在客人对面坐下。
“扎克西朗大人，事情您已知晓了吧。”
“是。孟加州已经彻底暴露。”说时，扎克西朗一双幽蓝的眼睛盯着他，面无表情，“这不是你的错。我已派人前去调查，那里的暗网已被破坏，敌人早已潜入。韩仪需要对此负责。”
楚有良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有一个立功的机会。那批货物联邦的人没有破解，因为铁箱封印是由扎克巴洛亲手制作，他的境界是一念无边的高阶，联邦没有人能破解。只要能夺回那批货，我可以说服阴影大人，无需追责。”
“扎克西朗大人您放心，我必全力配合你们。”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批货的资料我现在就发给你，今日你带人到孟加州与扎克巴洛汇合，听从他的安排。运输飞船由我负责，出发吧！”
“没问题。”
章三零 大胆想法
正午时分。
秦清与妮可抵达中洲浮空城。
刚用完午餐，一条消息令俩人同时愣住。
“孟加州地表城发生抢劫，一批昨日缴获的货物全被偷走，联邦警力正在追捕……”
秦清望着妮可。
“我没安排，更没料到就算破解不了铁箱，那么多人至少可以守住吧，况且还有反影族人的设备辅助。”
“没用，只能证明抢劫的人非同一般。”
妮可转动眼珠，忽然道：“应该是阴影后续派来的那人。据说境界与你差不多。也只有他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将货物抢走。”
秦清的目光瞧向窗外，瞳孔收缩，缓缓道：“你忽略了一个人。”
“谁？”
“封印铁箱的那人。”
“不错，那人的境界必定不低，怎办？”
“绝不能让他们将货物带走。所以咱们得咬住那批货物，在太空里炸掉。”
“又炸？这次恐怕不行。”
“为什么？”秦清错愕。
妮可瞪了他一眼，略为不满地道：“别人是一念无边的境界，感知极强，且能控制空间。就算爆炸，影响也极其有限。除非他人不在运输舰上。”
秦清冷笑，“他是，难道我就不是？”
“谁说你不是了？”妮可辩解说，“别忘记了老妈常提醒你的话，不要轻易露出实力，更不要轻易暴露身份。难道你生怕阴影不知许多事都是你做的？”
一连串的疑问令秦清哑口无言。他已经被影族人针对过一次，若非有老妈保护，他早已死掉，哪还有现在这般生龙活虎。
“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也许可以再炸一次。只要那人不在运输飞船上。你先去休息，我侦查一番，他们刚抢劫了铁箱，现在是白天，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地装运，我们还有时间。”
“我先回学院一趟。”
“嗯。”妮可随口应答，人已在忙碌。
秦清使用意识领域隐身回到学院宿舍，素心房间并无人，摸了摸桌上，已有一层淡淡的灰尘。想起素心曾为他清理房间，嘴角露出笑意。
他花了半小时将房间清理干净，重新布置了一翻。有了意识之力帮忙，轻松不少。瞧着干净整洁的屋子，他满意地离开。
回到走廊里，见到一人匆匆而行，似乎刚从虚实世界返回。瞧背影有些熟悉，那人走到一间房间门口，侧身时，秦清终于将她认了出来。
“哆哆？”
他本是在心中随意地叫了一声，却无意之间使用了意识之力。
“秦清？”哆哆用意识之力回应，随之瞧了瞧空空荡荡的走廊，并没人影。等了片刻开门进了房间，脸上多了一丝失落之色。
秦清暗惊，等哆哆关上门，才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忙给哆哆发了简讯。
简讯片刻间有了回复，竟是录制的视频。视频里哆哆躺在浴缸内，只露出一张脸，脸上敷了面膜，样子古怪已及。
“抱歉，让你瞧见了我狼狈的样子。其实我本应该欣喜，因为刚突破了第一境界，进入第二境界一念万物的初阶。大家都挺好。可最近陆续死了两名意识修炼者，重伤三名，心中莫名恐惧。原本那些宣称修炼成功意识之力的人纷纷隐匿，一时之间，都在躲避。其实，大家都不知在躲避什么。总之最近到环文山修炼的人反而少了，想来真是好笑。”
秦清当然知道在躲避什么。心中又暗自奇怪，发生这样的事，妮可竟然没有消息。“难道是最近忙于对付影族人的原因？”
想到自己最近也极少关注虚实世界发生的事，心中逐渐释然。
秦清想了想，回了简短的几句话。他绝不会想到，无意之间的举动，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几年后，在某颗行星执行任务知晓此事后，心生感概：“多关心朋友，是一生少有值得做又能做到的事之一。”
洗漱完毕不久，一条简讯的提示声响起。
“滴滴！”
“还真是不让人休息啊。”
秦清低声叹息，打开妮可发的简讯，待瞧清内容，整个人顿时像个呆子。
“天堂岛刚刚已将你列入黑名单，小心。”
秦清经过上次的宴会后，他再没有与天使社团的人有来往，此时为何突然将他列入黑名单？又有什么目的？按照天堂岛的规矩，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绝非儿戏。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以后在现实中，随时可能有人针对他，无论是明是暗。
“真是头疼。”
最麻烦的是，敌人始终在暗处，谁也不知对方什么时候会出来，以什么方式出来。除了增加防备别无办法。
秦清心中生出一丝愤怒，前不久与天使社团打过团战，看起来对方似乎并没受到影响，现在是时候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脑海中映出寒霜的身影，心中按下决定，待追回货物的事情结束，主动痛击天堂岛的人。
正寻思时，敲门声响起。
“可卿学姐？”
“聊聊？”
“进来坐。”
秦可卿在沙发上坐下，“天堂岛的黑名单已发布，现在整个联邦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想再隐藏可不容易。”
“隐藏不了那就主动出击，由明转暗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
“需要我帮忙吗？”
秦清错愕，瞧着秦可卿问：“怎帮？”
“帮你打架呗，我可没钱……所以只能出力。”
“哈哈。”秦清忍不住大笑。
“怎么，看不起？”秦可卿故意沉着脸。
“怎会呢。可卿学姐，你有这份心意，我感激不尽。你是语言师，战斗不是你的长处，不过若有什么情报，欢迎你告诉我。”
“哼，这还差不多。”
秦可卿面有忧色，肃然说：“你得小心，特别是现实世界，那可是人命关天，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就别乱跑，可记住了。”
她的语气就像亲姐，说完站起身，走向门边。
“可卿学姐，谢谢。你也小心。”
秦可卿嘴角上扬，背对着秦清在空中挥了挥右手，悠然地拉开门离开。可在秦清的眼中，她的背影显得那样孤独。
一丝念头在秦清心中升起，也许，应该找个时间组织一起去探险，无论是否有收获，但至少可以更快乐，不用太寂寞，毕竟，他们都还很年轻，应该享受这段美好的青春。
再回公寓，妮可的脸上透着欣喜之色。还没等他问，她已主动说了出来。
“韩仪的账上，已退了二千七百亿，哈哈，到晚上，我就将账号注销，退的钱已被我转走。这些钱够咱们用一阵了。”
“不算太多，算是晚上行动的酬劳。那边的消息有结果了吗？”
“初步有了方案，我想他们应该是晚上起运，白天毕竟太显眼，况且晚上是他们最活跃的时间。再说，我们也需要时间安排。”
秦清点头道：“不错。计划在什么地方动手？”
“敌人老家。”
“老家？”
妮可笑道：“我还在想。是这样。我们仿制一批铁箱子，里面装满炸弹，混入其中，然后你跟着飞船抵达月球，进入他们的基地外即可。随后你分一道意识跟随箱子，直到货物进入他们的仓库中心，再彻底爆炸。”
秦清目瞪口呆。
这方法虽说有一点冒险，但若成功，对阴影的打击绝对比在地球上炸掉这批货划算。
“能炸掉吗？那铁箱子根本打不开。”
妮可眨了眨眼，什么地笑道：“这点你放心，别说将箱子炸毁，就算将他们在月球的仓库炸塌也没问题。至少也要让他们烦恼一段时间。”
秦清不得不再认真地打量了妮可一遍，从心底感觉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娇小的女孩子，脑子里却拥有比任何人更大胆的想法。
妮可警觉地用眼神回敬他，“怎么。你怕了？”
“怕？为什么要怕，你安排，我来做。”
“好，你现在就赶往孟加州地表城北门外的N2运输站，可以暗中观察，别轻举妄动。等我联系你。”
“好。”
夜晚降临时，秦清抵达孟加州。
当他亲眼见到N2运输站所在地，终于知道影族人为什么会选择此处。
北边全是难民区，不但脏乱，而且几乎没有灯光。即便是联邦警员，也不愿进入这片区域。最麻烦的是，难民区的人命根本不值钱，只要你能出钱。他们什么都能做。在这样一个地方，想一时半刻将抢劫的货物找出来，没有可能。
秦清知道此地有影族人，也不敢随意开放意识感知，只能使用意识领域隐身，覆盖身体区域，在边缘探索，最后选择了一处通风的位置隐匿等待。
他又分出一道意识，模仿主体，沿着外围查探。不久已知北边N2的整个陆地范围已被联邦军队封锁。至于空中交通有没有安排，他暂时无法得知。
分身意识返回，他心中更好奇，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他们如何将那批货悄无声息地运走？
陆地可以排出，运走的路线一定是从空中，可联邦的对空武器可不是吃素的，何况运输舰本身速度并不快，要瞒天过海根本不现实。
秦清思考影族人可能会采用的法子。
章三一 完美计划
妮可的消息将他的思绪打断。
“别轻易出手。我已赶到孟加州，正安排铁箱子运送计划，至少等箱子全部安置好再说。另外，影族人应该是走空中通道，利用领域将运输舰隐藏，直到飞离监控区域，即便消耗大一些，对他们来说也非常值得。可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那意味着敌人将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消息若醍醐灌顶，令秦清醒悟。
据妮可的说法，负责的影族人境界与他差不多，那意味着是“一念无边”的境界。此境界不仅对意识之力的控制更精妙，最重要的是可以操控一片区域，令区域完全掌握在操控人手中。
秦清给妮可回了消息，呆在暗中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直到凌晨一点十分，妮可才悄然出现在他身旁。对局势做了简单交流，随后说：
“这地方不错。至少不令人作呕，敌人快行动了，我们也得准备。”
“准备什么？”
“你得上飞船。这是在难民区买的路线图，沿着它可抵达其中一处，之后你寻机跟随搬运货物的难民上飞船。我会在月球阴暗面的港口接应你。”
秦清将路线图载入微芯，略做调试，随后与妮可分别，进入难民区。
一路前行，心中暗叹影族人的手段高明。
原来整个抢劫事件，他们仅提供了保护与金钱，实际执行的却是大批难民，最绝的是，所有货物并没存放在一个地点，而是分散在多处，由难民保管，等待统一指令搬运到运输舰上领取额外的一份报酬。
现在，秦清要去的地方是其中一处，铁箱子大概有五六十个，总共八人守护运送。他抵达时，那些人正围在铁箱旁，有的在假寐，有的在说话，看得出他们都很兴奋。
呆了不到半小时，一人匆匆跑了过来，在一名粗壮的男子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又匆匆离开。
“兄弟们，开干，一个箱子十万联邦现钞，爽不爽？”
“爽，走！”
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的每人抱着一个箱子，一起走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秦清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半途又有其他人加入，最后就像一只大军，向目标迈进。
不到半小时，速度逐渐变慢，嘈杂的声音不时响起。待秦清走进，才发现前方停着一整队的运输舰。在每艘运输舰的旁边，有不少匍匐者位列两边，清点搬运货物，分发现钞。
秦清选择了靠后方的一艘运输舰，跟随搬运的难民进入舰内，伪装成货物隐藏在角落。他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泄漏气息。
运输舰内，只有极微弱的指示灯亮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清见运输舰内货仓已几乎填满，舱门才缓缓关闭，两名匍匐者留在了货仓内。
没过多久，一道冰冷的意识感知覆盖货仓，运输舰缓缓离开地面。
“居然真的是利用空间隐形，这需要多大的意识之力？”
未等他细想，已感知到飞船加速，没多久便离开孟加州，随后进入地球低轨飞行。
“看来扎克巴洛大人是多虑了。”
“不，听说前几次，敌人都是在太空中令我们的运输舰队爆炸，不知这次会怎样。”
“放心，有两位扎克大人保护，不会有事。他们可都是一念无边的高阶，地球人来只有送死。”
“希望如此。”
两名匍匐者简单地聊了几句，随后又陷入沉寂。
“一念无边的高阶？”
秦清心中暗惊，暗自庆幸没有冒然动手，否则很可能满盘皆输。
一路并无异样，小半日后，秦清感知到运输舰开始缓缓降落，看来目的地快到了。虽然那道覆盖运输舰的冰冷意识早已撤退，但秦清依旧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惊动了货仓内的匍匐者。
待货仓门打开，匍匐者下了运输舰，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只差随后一步便可完成任务。
过了近十分钟，搬运货物的工人才陆续到达。秦清隐身混入其中，遛出货仓，留下一道意识附在其中一只铁箱上。
港口飞船众多，一片忙碌景象。在其中一个货运出口，有俩人正站在出口旁谈话，其中一人秦清认识，竟是楚有良。另外一人身身材高大，体型比楚优良更魁梧，脸隐藏在兜帽内。
秦清没有开放感知，按照妮可的约定，沿着另一条通道离开货运港口。站外，化了妆的妮可已在等待。
俩人碰头，妮可拉着他走入不远处的地下室，最后进入一间极小的房间内。
“此处我已做了布置，即便阴影感知，也可避过。你身体先休息，分身意识控制好。我先清理刚才的痕迹。可能的话，引爆前一分钟提醒我。”
“好。”
秦清整个人集中精神，控制意识，感知分身所在。幸好这方面已有多次操控经验，并不太难。
他并没扩散自身感知，仅仅保持着与铁箱一样气息相同范围，甚至都未使用意识领域采取任何侦测。
很快，他感知到运输卡车离开港口，进入地下通道，沿着地下交通，驶向某个方向。
秦清减弱了主体操控频率，完全由分身意识自己决策。
在半个多小时后，运输车抵达目的地，随着卸货工人的努力，铁箱被搬运到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仓库内。
在进入仓库的一瞬间，秦清感受到一股意识之力覆盖着整个仓库，力量远比在运输舰上感受到的更恐怖。
在一侧的平台顶端，有三张巨大的椅子，正中坐着一道黑影，一动不动。若非秦清具有意识之力，否则根本不知它的存在。在意识模式下，那黑影极为熟悉，正是一位影族人。
铁箱被巨大的机械手臂搬运之仓库一侧的平台上，随后自动被推送到墙边，插上线缆，激活各项指标，发出指示灯。
秦清的意识静静地呆在铁箱旁，伪装成铁箱与仓库墙壁，等待机会。
一直待所有货物卸货完成，仓库门自动关闭，那道巨大的黑影沿着仓库巡视了一圈，回到椅子上自动消失。
笼罩在仓库内的那道意识之力终于撤销，秦清的分身意识若岸上的鱼再此回到水里，重新获得自由。
确信没有了意识之力，他按照妮可的要求，先沿着仓库墙壁检查出口，确信意识可以离开，才主动联系主体意识进行反馈。
处于房间内的秦清突然说：“我现在引爆。”
“好！”妮可回复。见秦清眉头紧锁面色苍白，似在苦苦支撑。
她突然间有些担心害怕。在心中暗忖：“不会有事吧？”
秦清的那道意识正将妮可替换的箱子全部启动。他并没有直接使用意识之力覆盖整个区域去操作，而是根据装货时就已记录的位置，逐个启动，一直到启动完成，意识立刻返回仓库出口墙壁内迅速远离。
在启动完成的一瞬间，他立刻看到三道黑影降落在平台上的三张椅子上，未及细看，匆忙逃走。
秦清主体意识立刻中断联系，不敢再试图联系分身意识。他睁眼瞧着妮可，“那三道黑影是谁？”
“我也不知，上次前去，差点吓死我。怎样，启动了吗？”
“都启动了。但那三道黑影也同时出现，已启动意识之力，分身意识已在地下通道内，我随后主动断开了联系。”
“他们应该没时间追你。慢慢等，不急离开。此时你可以放心地释放意识感知，以意识领域形成意识空间，感受月球与阴影的力量。我想，它会搜查的。”
秦清瞧着妮可，眼中闪动着光芒，问：“这才是真正目的？”
妮可笑道：“一石二鸟，好好感知体会，有我在，一切放心。快抓住机会，以后再问。”
“也好！”
秦清开放感知，从地下室延伸而出，蔓延整个港口，接着是运输通道，很快与自己的那道意识之力汇合。
许多信息涌入意识之中。
忽然间，地动山摇，许多人惊慌失措。港口这片区域，就像发生了地震。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秒，随后整片区域稳固。
晃动时，一道庞大的冰冷荒芜的气息掠过附近，逐渐延伸向四面八方，甚至是太空。
秦清的意识之力立刻变得摇摇欲坠，若疾风之下的小草，也若狂风巨浪下的小舟，随时有覆灭之危。幸好持续时间极为短暂，几秒后便消失不见。
妮可停下操作，瞧着身旁秦清的神色，见他紧缩的眉头舒展，欣喜道：“看来成功了。我真聪明！”
又观察了几分钟，见秦清神色安定，神态与平日里修炼相同，停下的双手又开始行动，操作身边一大堆设备。
飞船港口内，许多人争相询问发生了何事，却并没有结果。好在后续并没再出现异常，众人惊恐的心情逐渐得到缓解。
存放铁箱的仓库内，三道黑影跪在三张椅子旁。仓库内再无他人。只有一道声音。
“事已发生，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将这批货补上。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希望你们好运。此地我会安排人收拾重建，现在，你们可以出发了。”
“是，感谢主人的宽恕！”
三人起身，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不见。
章三二 混乱局势
一间灰暗大殿内。
楚有良跪伏在地。
他的正前方，有一张黑色椅子，其上坐着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只露出一双黑中透亮的双目。
大殿一侧，悄然走出一灰衣长袍的人，至座椅旁站定，低声说：“阴影大人，属下已将您的命令转告守财奴三人，他们已出发。”
“好。你先退下。”
“是。”
灰衣人退至一侧，隐于暗处。
“楚先生，刚才中断实在抱歉。你刚才说药物研究有新突破？”
“是的，阴影大人。新研制的细胞自我进化，可令能力提升接近20倍。最重要的是，细胞不会死亡，只要有能量就可自我繁殖，且可抵抗外界的破坏，包括光线。再过一月，完整实验结果将出来，到时属下及时向您汇报。”
“克服了光线？可有实验录像？”
“有。”
楚有良从口袋里掏出一蓝色方形的小盒子，双手恭敬地呈上。灰衣人走上前，将盒子打开，播放录影。
几分钟后，阴影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楚先生，你的忠诚与努力我已感受到。希望一月后能有好消息。现在，你随我忠心的仆人阿诺到进化池，准备接受我送你的礼物。”
楚有良心中狂喜，拜伏在地道：“谢谢阴影大人的恩赐，属下对您忠心不二。”
“楚先生，跟我来！”阿诺走向大殿侧门，楚有良忙从地上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跟随其后。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再次进入进化池，他期盼已久的梦想终于能实现。
几分钟后，阿诺与楚优良停在一道大门边。
“楚先生到此处已不是第一次。我也无需再说规矩。请进，预先祝你获得永生。”阿诺说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门缓缓打开。
“谢谢阿诺大人。”
楚优良鞠躬行礼，走进大门内。
两月后。
秦清终于完全将仓库爆炸时产生的那道意识之力彻底领悟，对阴影与月球有了更多了解。两月的修行，令他的意识之力突破“一念无边”的境界，达到“一念无尽”的中阶。
那道意识之力他不确定是否是阴影所有，但蕴含的传承与能量却是无比精纯。与往日炼化的那些意识之力相比，简直是小溪与汪洋，天与地的差别。
“炼化完成了？”
“嗯。”
“那咋们回地球，许多事等着处理。”
“哦。哪些？”
“路上慢慢说。”
最近两月，妮可什么消息也没透露，秦清全身心修炼，更未问。见妮可回避，心中略感不安。
飞船上，妮可将做好的简报发给了他。
“事情多且复杂，仔细看。”妮可扔下这句话走向驾驶舱。
简报总共三页，每页的内容都令他震撼无比，忍不住顺着其中的链接翻查详细。
半小时后，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头，差点立刻下令让妮可返回月球。
影族人一月之内，在各地表城屠杀了近五万人！
那还是一月之前的事。而现在，他们更肆无忌惮地使用匍匐者与联邦军队互相攻击，令好几座地表城处于战火的恐慌之下。而铁箱的制作与运输更是明目张胆，联邦好几次出动军队却徒劳无功，反而误伤了许多自己人。
联邦没有公布影族人的真实来历，只称呼他们为暗影组织，被列为优先打击目标。
第二件是来自天堂岛的追杀与报复。在寻他不着的情况下，将怒火发泄到他的朋友身上。恶魔天使社团的成员，无论是虚实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皆不停地遭受到来自天堂岛的打击。
打击不仅是他们自己出手，还雇佣其它社团，雇佣军。同时制造流言，说他早已恐惧躲了起来，且已开始发疯，精神错乱……
两月时间，他没有任何声明，也无反击与行动，令他的对手更嚣张，行动肆无忌惮。
第三件则是联邦的飞船制造基地受到网络攻击与威胁。同时，影族人正在渗透，刺探秘密。若非老妈暗中斡旋，恐怕飞船的秘密早已泄漏。
第四件是楚族正在秘密研究一项禁忌实验，据传是细胞改造，以活人进行测试，详情需要查证。
第五件是暗网又活跃起来，不仅暗中提供服务，还主动攻击联邦的虚实系统。老妈初步判断有势力趁联邦时局动荡，暗中布置以获取利益。
最后是意识之力的修炼者被某个势力暗中调查，且被匍匐者处处针对，只能躲在虚实世界修炼以保安全。
诸多事情令秦清心中烦闷愤怒，特别是天堂岛的黑名单，不仅针对他，还针对他的朋友。若他不做出反击，恐怕真的要像另外那九十八人一样或疯或死。
他瞧着窗外，蓝色的地球版图在眼下飘过。瞧着瞧着，他突然笑了。
“哈哈……”
妮可悄悄地将舱门打开一丝缝隙瞧了瞧，又将门关上。
“眼下的这些土地上，无时不刻在发生着明争暗斗，我何德何能要为此操心？就算我不在，地球岂非照样运转？”
他的愤怒渐渐消退，只余下复仇的战意。
“天堂岛，天使社团，我秦清身在太空发誓，必将彻底清除天堂岛，解散天使社团！”
抵达中州航空港口，正直晚上九点过。俩人返回公寓。
秦清进入黑暗空间与老妈详谈，妮可趁机进入厨房忙碌，承诺待他出来请他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略表心意，毕竟在月球的两个月，几乎每餐都以干粮度日。
老妈的样子更真切，她一身白袍站在他面前，带着微笑用慈祥的目光望着他说：
“最近幸苦你了。现在，你可以在这片空间任意翱翔。”
秦清早已感受到黑暗空间的变化。
原本的小空间已不在，他与老妈处于黑暗之中，脚下是无尽的黑暗，但他们并没有跌下去，更没有失去平衡。
他能感知到遥远的地方，可依旧未到边界，似乎无穷无尽。
那遥远的呼喊声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些，但依旧听不清含义。
“这片空间，有什么特别？”
老妈笑笑，“以你现在的能力，空了可以自己去探索，去感悟。现在，让我们聊聊那些烦心的事。“
“好。”
秦清干脆坐了下来，却没开口。
老妈也在他身旁之下，问：“心中还愤怒吗？”
“没了。只有复仇之火。”
“哦。适当保持，并不是坏事，但别左右了理智改变了你自己。现在，你最想做什么？”
秦清冷声说：“找天堂岛的人，先复仇再说，至少也得让他们心中产生恐惧。”
“准备怎样做？”
“先对付天使社团现在的正副团长，寒霜。”
“打一顿？还是说道理？”
“不，我要让她们愤怒，彻底解散天使社团，然后再对付天堂岛。”
“哦。”
老妈用疑惑的眼神瞧着他，“具体呢？”
秦清目光如刀，盯着老妈说：“我要让她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再录制视频，发到网络上，让所有人都见识到她们恐惧害怕的样子。“
“好，这件事可行。还有吗？”
“当然。我想暗中会一会影族人。”
老妈蹙眉道：“这有风险，除非你想暴露。”
“那不管？”
“当然不是。我认为优先对付匍匐者，一来可以借用联邦的力量，二来清理一处，敌人的力量就弱一处。重新部署，并不容易。至于那些厉害的角色，他们自己会找上门。你只需做好准备，随时战斗即可，如何？”
秦清思索片刻，“我不太喜欢与联邦的人打交到。”
老妈笑道：“这点你放心，妮可会处理。”
“那就好。”
“先解决这两件事再说。其它事，我先观察，寻找机会，随时通过妮可告知你准确消息。”
“嗯。”
“与天堂岛的人战斗时要小心，能不露面最好，现在你在暗处，主动权在你手中，好好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老妈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她的亲切笑容仿佛还在秦清眼前绽放。
自黑暗空间返回公寓，妮可已准备好了一桌子的佳肴与美酒。
“尽情地享用吧，算我补偿你吃了两月的干粮。”妮可笑着举杯，说：“来，恭喜你进入新境界。”
“谢谢！”
“你准备先从那里入手？”
“找天堂岛的人算账！”
“哦。”妮可端着酒杯，望着他。
秦清说：“你帮我打听天使社团现任正副团长与寒霜在现实世界的行踪，我要主动出击，令他们痛不欲生，见识地狱与真正的恶魔！”
妮可第一次见到秦清说话时带着强烈的杀意，忍不住背脊发凉，“你…准备怎样对付她们。”
“这你别管。先让天使社团解散了再说。至于黑明单，就让它挂着好了。我也正好有个理由反击。”
“哦。”
“另外，对付影族人，按老妈的意思，先选择一处清理匍匐者，配合联邦力量，逐一减少暗影组织的力量。联邦方面你负责联络与安排。详细你可以问老妈。”
“这个法子不错。”
“餐后我就赶往Iceland州，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这么急？”
“当然。若不反击，恐怕她们也会以为我是真的疯掉了。”
章三三 天使与恶魔
一周内，秦清将IceLand州的浮空城排查了几遍，十分确定没有匍匐者的身影。
望月岛是名副其实的私人领地。几乎天使社团的人一回学院便直接奔赴望月岛休息，极少外出。
妮可给的消息是天使社团正副团长与寒霜都在虚实世界，似乎没有返回现实世界的意图。
“哼，在虚实世界，也有办法令你出来！”
凌晨。
秦清分出一道意识，根据妮可给的数据寻找到焰火的休眠舱，改变营养液的输入速度，时而正常，时而缓慢，很快触发异常警报。
学院派人调查核实得出结论，需要更换设备，只能主动唤醒休眠舱内的人。这类事情偶有发生，并不奇怪。修炼者也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是否立即进入或者休息一段时间，但无论如何，作为对修炼者的我补偿，上一次的消耗将不扣除任何费用。
焰火返回房间，与众多修炼者一样，直接奔向浴室。
秦清早已在客厅内使用意识领域隐身等待。
待焰火换上衣服，化完妆容，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时，突然感到窒息瞬间晕厥。
她醒时，感到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俊美到令人发指的脸。
脸带着笑意，正瞧着她。
这张脸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清！”她终于记起，在心中大喊。
焰火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
她尝试开口，声音虚弱，但总算能发出声音。
“你…想怎样？”
秦清坐在床边，笑道：“应该是我问焰火团长，你想怎样？”他的眼神就像猎人瞧着落入陷阱的猎物，似乎正在欣赏猎物惊慌失措的模样。
焰火避开秦清玩味的眼神，拒绝回答，一双湛蓝的眸子打量着房间。此地看起来像是间卧室，却绝不是她在学院的那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
“学院外，并没离开孟加州。”
“能扶我坐起来吗？”
秦清嘴角带笑，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焰火靠在床头，终于看清了整个房间。
房间的确是卧室，还算精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一眼即看出是联邦短租公寓的陈设布置。
确认环境后，焰火暗中检查身体，并没感受到异样，除了没有力气。她将目光锁定站在床边的秦清，问：“说吧，你的目的。”
“还早呢！你们将我列入黑名单，又对我的朋友进行打击，此刻，我进行反击，很正常，难道不是吗？”
焰火眼中的怒意正在攀升，岔开话题道：“用不了多久，整个天堂岛的人将会出动，你跑不了的。”
“跑？我为什么要跑。我本就是来找你们的。”
焰火一扭头，“那，你动手吧，天堂岛的人绝不求饶，更不怕死！”
秦清见焰火雪白的脖颈从衣服里露出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笑道：“很好。我听说被你们列入黑名单的人大多都疯了，也许最后我也会疯掉。既然如此，怎能让你痛快地去死呢？”
“你想怎样？”焰火回头，目中多了警戒神色。
秦清重新坐在床边，拉着焰火疯一只手握在掌心，叹气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人都还没到齐呢！”
“你…还要抓谁？”
焰火拉动右手，想挣脱秦清的大手却无济于事，目光的忿恨之意更浓。但脸上却有了一丝红霞，幸好屋子里的灯光暗淡，不至于太窘迫。
“我已用你的微芯给她们发了消息。想来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们自称是天使，那我就做一回恶魔。”
秦清说时，抚摸着焰火的手背，眼神故意从脸掠过胸，再到腿。
焰火眼中的惊恐之色一闪而过，大声道：“哼，要杀要剐随便。原来你在人前的一切都是伪装，本身却是一个十足的恶棍。将你列入黑名单实在是太晚了，应该早点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给我滚！”
“很抱歉，焰火团长，此地是我的地盘。再说，此时三更半夜，我能去哪儿呢。只能勉强凑在这张床上休息。只可惜，你现在才知道我是恶棍，已晚了。”
秦清优雅地说着，开始脱衣。
焰火面色苍白，眼中惊恐之色尽显，“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清瞧着焰火，眼中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柔声说：“你做不了鬼，只能做人……”
房间的灯突然熄灭。
焰火挣扎尖叫道：“敢对我松手，天堂岛的人不会放过你，你的朋友将会被全部杀光，死绝，一个也不例外！”
“是吗？那我得试试。”
“恶棍，移开你的脏手和……”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的嘴已被另一张嘴堵住。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从懂事到现在一直极其顺利，二十年来，也经历过各种训练折磨，却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更无力反抗。
冰心敲了敲焰火房间的门，半晌没有回应。
“奇怪，她通常都在房间里修炼。”
“给他发简讯吧，也许她有事回望月岛了。”
冰心摇头，“她没回望月岛。你发简讯问好了。”
寒霜发了简讯，几分钟后有了回复。
“你两秘密前来，我抓住了三条大鱼。”后面附加了一个地址，用一种古怪的符号写成，那是天堂岛联络的特殊暗语。
冰心眼中露出兴奋之色，“三条大鱼，有得玩了。咱们走！”
客厅。
焰火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早已恢复了行动力，可依旧走不出这两间屋子。一种无形的墙挡住了四面八方，甚至连消息也发不出去。
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简直比恶魔更恶魔，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他，消灭所有证据。她本想逃走，现在，却已放弃。因为要来的俩人她已知道是谁，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凭借三人之间的默契，成功率接近百分百。
“焰火小姐，过来坐。”
“我坐这边也能听见。”焰火冷漠地说。
“太远了，你看，都够不舍。”秦清向空中伸了伸手。
“你……”
“千万别让我生气。”秦清说时，眼睛有意无意地瞧向屋子角落的一扇门。门是黑色，正关着。
焰火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犹豫片刻最终走到秦清身旁坐下。
秦清的左手搭在焰火的肩上，问：“你说，我该怎样惩罚她们呢？”
“你随意。天使社团与天堂岛也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终有一日，会有人找你算账的。”
“既然不是现在，那也无所谓。现在你可以走了，记得对我的承诺，两周内解散天使社团。”
焰火冷冷道：“我现在不想走。我作为团长，自然有保护她们的责任。”
“哦。我是怕你受不了刺激。”
“哼。”
焰火从他的手臂之下挣脱，转身道：“我现在就走，你做每件事最好想清楚后果。”
门被拉开，焰火匆匆离去。
通过传送点出来，焰火立刻给寒霜与冰心发送消息，却无任何回应。她悄悄留下的秘密定位信号也消失不见。
想了片刻，查询社团的简讯记录，终于见到了寒霜发出的信息地址，她立即发出指令，请求天堂岛支援。
寒霜与冰心进入一间仓库，见到了焰火的外套，却并未见到人。
“焰火团长……”
仓库里，有不少货物。
“轰隆！”
仓库门突然落下，一人自暗处走出。
冰心愕然回头。
“秦清！”寒霜脸色瞬变，惊叫出声。
“不错，是我，找我许久，幸苦你们了。现在我亲自送上门，你们动手吧。”
秦清走到俩人身前三米处驻足，面带笑意，举手抬足之间，尽显从容。
“我们焰火团长呢？”
“走了！”
“走了？”
“不错。因为你们来了。”
“动手！”冰心爆吼一声，长剑在手，向秦清攻来。
寒霜已拔出了枪，瞄准秦清，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身手不错。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谈。”
那是寒霜与冰心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醒来，俩人躺在床上。
床边坐着秦清。
冰心想动手，却发现浑身无力，连起身也做不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用一双蓝色如刀的眼睛盯着秦清。
寒霜出奇地平静，一点也没挣扎，瞧了秦清一眼后又将美目闭上。
“你们无需惊慌，至少两周内我不会对你们怎样。至于两周后，那就要看你们的焰火团长如何做了。”
“做什么？“冰心厉声问。
“解散天使社团！”
“解散？”冰心几乎怀疑听错了。“休想。即便她想，也没这个权利。哼……”
“她会想法子的。而且你们最好祈求她能想到法子，否则你们的结局可就不太美妙了。”
秦清的笑容越温柔，冰心感到越恐惧。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我！”
寒霜闭目大声说。
“我不会杀人，最多折磨人而已。就像你们的黑名单那样让人发疯。你们慢慢休息，做个好梦。”
秦清推出房间，门关上。
“疯子！”冰心大声骂道。
寒霜什么也没说，她尝试用意识之力感知，赫然发现屋子四周有一层无形的墙挡住她的感知。她又尝试用意识操作微芯发送消息，才发现没有任何信号，似乎这片空间与外面完全隔绝。
章三四 谈判
仓库内，一群人在仔细搜索。
秦清的一道分身意识停留在一处角落。
焰火团长正与几人商讨下一步行动。
“看起来，似乎没有用。果然对有些人而言，宽容反而是纵容。不过，既然说了两周，无论如何也要等两周再做决定。”
秦清的分身意识消失，瞬间返回主体。
两周的时间并不短，也不太长。
天使社团与天堂岛几乎将IceLand浮空城，地表城都搜了个遍，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焰火眉头紧锁，瞧着桌上标记的分析地图。她连续几日没有合眼，整个人已筋疲力尽。明日就是两周的最后一日，天使社团绝不可能解散，可寒霜与冰心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线索？”
安静沉闷的房间内忽然响起问话声。
焰火抬首，欣喜道：
“大祭司！”
“嗯，瞧你的样子，有几日没好好休息了？”
“六天。”
“那现在去睡觉。等睡醒再说。”
焰火蹙眉道：“可是。冰心与寒霜都没消息，都是我的责任，我……”
大祭司温和地笑道：“有时候，可以换个思路去解决问题。”
“换个思路？”焰火愕然地瞧着大祭司。见她的模样，似乎已有了解决之道。
“放心去睡，睡醒自然有解决办法。你需要更好的精神面貌去见对手。”
“是。”
2098年5月19日，宜出行。
焰火与天堂岛的一位代表同行，抵达目的地时，秦清已在。
目的地竟是在飞车停车场，秦清就坐在飞车上。
“两位请！”秦清坐在原处笑着伸手虚引。
飞车自动巡航，三人坐在后方。
“焰火小姐，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已违约一次，信用已打了折扣，再来一次可就没了。”
焰火没有正面回答。
“这位是天堂岛的代表，海月，由她与你进行谈判。”
“哦。”秦清的目光瞧向海月。
她看起来很年轻，绝不超过三十岁。表情宁静，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深蓝的头发若瀑布般倾泻在身后，令人印象深刻。
“秦先生好。”
“海月小姐好，我们开始？”
“行。”
海月静静地问：“天使社团的两名成员冰心与寒霜可还好？”
“很好。能吃能睡，说不定还胖了几斤。”
焰火在旁，狠狠地瞪了秦清几眼。
秦清装着没瞧见，播放了一段影像。影像内，寒霜与冰心正坐在沙发上，茫然发呆。
“那我们开始。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秦清淡淡地道：“解散天使社团。”
“为什么不是停止行动呢？”
“哦。黑名单能取消最好。”
海月摇头，“秦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天堂岛可以停止黑名单的具体行动。就像对战双方暂时休战。”
“休战？”
秦清思虑片刻，问：“具体呢？”
海月道：“休战一年。你释放俩人。一年内双方不向对方采取任何行动。”
“你们要再采取行动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只有一个人。所以，得增加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
“休战的协议需要做公示，在最大的元宇宙网络的公示栏内，且需要增加违反协议的后果。”
海月瞳孔收缩，问：“什么后果？”
“比如违反协议的一方将承担所有因此事导致的责任。”
海月忽然笑了，“这没问题。有的事并不需要赶时间，何况这只是停战协定。”
“其它没有了。我会在两小时后释放冰心。待停战协议公示到元宇宙网络的公告栏内24小时，再释放寒霜。”
“好。”
秦清调整飞车，很快在附近的一处站点停下。待海月与焰火下下车后，再次飞行，转眼间消失在飞车群中。
焰火随海月赶回了望月岛。
她被吩咐在客厅休息，联系冰心。准备停战协议，海月独自进入一间屋子。
“大祭司！”海月行礼。
“坐。我已阅你发的简讯。此行办得不错。那秦清的确与众不同，看来，他就是老妈选中的人。”
“大祭司，您的意思是？”
“能轻易击败焰火，冰心，除了有意识之力，根本不可能。联想到焰火回到现实世界时的奇怪事件，就更清楚了。不过此事不急，还可以慢慢看。”
“难怪他能做到屏蔽感知，连整个车上的移动空间都能阻断，恐怕他的意识之力境界不低。”
大祭司笑道：“没关系，自然有人帮我们验证。停战协议只是说我们不动手，可有人泄漏他的秘密资料，与我们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
“另外，找到上次来望月岛的那个女人。背后许多事应该是她在安排，让我来对付她。”
“是，大祭司。”
“好了，先去将协议准备完成，待冰心回来，我再见她与焰火，看看有无收获。“
海月行礼告退。
秦清回到公寓，俩人的目光齐瞧向他。
他笑道：“两位运气不错，冰心小姐可以走了。”
“她呢？”冰心指着寒霜问。
“她还得留一天。”
“为什么？”
秦清瞧着冰心，问：“你一向都这么心急吗？与你的名字实在差得有点远。”
冰心瞪着他，眼睛里几乎快喷出火来。
“达成了停战协议。需要等天堂岛将协议公示24小时后放人。当然，你若愿意留下来陪她，我也没意见，有两位美人陪伴，荣幸之至。”
这一次冰心并没生气，她坐到寒霜身旁，“也不差这一天，要走我们一起走。”
“嗯。”寒霜低声回应。
“那。两位去厨房动手，这顿午餐该你们做了。”
寒霜起身走向厨房。
冰心恶狠狠地瞪了秦清几眼，进了厨房后将门“嘭”地关上。
天堂岛的动作极快，停战协定很快在原宇宙网络公告栏公示，半日内传遍世界各个角落。引得无数人为之侧目。
秦清以一己之力，竟让天堂岛与之签订一年的停战协定，用的什么法子令诸多人好奇。要知道过往九十八人上黑名单无一例外非死即疯。而现在，有人打破了这一规则。
“干得不错，什么时候回？”妮可发来简讯。
“若无意外明日下午。”
“要安排行程吗？”
“不用。到了我自会联系，我还想观察天堂岛是否言行一致。”
“一切小心。”
一整个下午，寒霜与冰心躲在卧室，一步也没出门。秦清也懒得理会，盘坐在沙发上静心修炼。
夜幕降临好些时间后，卧室里才有了动静。
出来的是冰心。
“喂，该你做晚餐了。”
“半小时后开饭。”一阵声音传入冰心耳畔，秦清纹丝未动。冰心瞧了敲，返回卧室将门关闭。
当她再次打开卧室门，顿时呆在门口。
客厅里，灯光变成了烛光。
桌上，摆满了佳肴与美酒，香气被圈在桌子上方，越聚越浓。
“你搞什么鬼？”
寒霜靠在门的一侧，眼中露出疑惑神色。
“好好吃个饭而已，生活的仪式感还是需要有的。何况协议达成，也值得庆祝。”
秦清说时，右手轻挥，桌上方被聚集的香气立刻四散。
“两位小姐请！”
冰心咽了咽口水，转头瞧向寒霜。
寒霜直接走向桌旁。
秦清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笑道：“两位随意。”
酒是联邦的“擎天”酒，她们早已尝过，此刻喝在嘴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三人都没说话，各自吃喝，想着心事。
一明亮的大殿上，响起一阵对话声。
“老妈，你放开了秦清的限制？”
“部分而已。他已19，应该有自己的性格，男人的魅力，更何况很快将融入残酷的联邦现实，许多事，他得自己做主。”
“哦。”
说话的女人沉思片刻忽然笑道：“既如此，那就将这两女人一并收拾，让天堂岛头疼岂不更好？”
“我很惊讶你竟会有这样的建议。如此看来，你的性格还是没变，只要是他的事，你总能找出理由说服自己。”
“呵呵，诚如你所言，现在他是人类，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何况，这也是为了他成长。令天堂岛埋下分裂的种子，以后总会用得着。”
老妈道：“这法子不错。可也是在刀尖上跳舞。以我对人类的了解，他们会在感情的事情上很疯狂，做出许多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有时，根本无法预料。”
“我丝毫不担心他会受到伤害。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既如此，那就不再压制，一切沿着他原本的样子成长。”
“好。我已开始期待未来，真想见到天堂岛知道救回去的圣女都非圣女时的样子，想来定然是精彩极了。”
老妈淡然说：“你一定会看到。”
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上空响起又渐渐消失，最终重归寂静。
翌日，清晨。
卧室传来尖叫声，接着是怒吼声，东西破碎声……
秦清从卧室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昏沉的脑袋，犹如一个未睡醒的人。他感觉身体火热，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浇着全身，渐渐地昨晚的记忆在脑中重现。
“秦清，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简直是个魔鬼！你出来，我要杀了你！”
冰心在浴室外大吼。
门打开，秦清盯着冰心。
“可能是喝醉了……”
“你这个禽兽……”她冲进浴室，举剑刺向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