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物归原主
早先，秦清的意识领域正尝试与那些蓝色的生物接触，却被人不停地骚扰，无奈之下只能放大领域，让他们听到声音，以免被他们的话声惊扰。
可后续人越来越多，他只好放弃。
万幸的是，这些蓝色的小家伙依旧在。
秦清将一道意识延伸向冰湖，覆盖水面，渐渐靠近它们。
忽然一股庞大迅捷的力量从背后靠近意识领域。
“有偷袭者？”
他扩大意识领域，赫然发现身后有一道倩影在不足五米的地方，持一把狙击向他开枪。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白纱蒙面，银眼银盔，如一只捕猎的雌豹，盯着他一动不动。
秦清认识，知道那纱巾后面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少女正是被远古玄冰神兽护卫—赫拉斯击杀掉落隐身戒指的人。
她偷袭他的原因再简单不过。
此刻两人隐身，少女的狙击枪举着，却并未再扣下扳机。
先前的子弹停留在距离秦清一米外的空中，既未前进也未落下，像被魔法定住。
秦清向少女比划，示意自己不想打架，有事后面再说。最后又指了指湖面。猛然想起对方瞧不见，于是又向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瞧着他半晌，才端着枪走近他身边。
秦清用手指了指对方耳朵，又指了指自己身旁。
少女银色的眼睛盯着他，缓缓走向他指的位置，期间回头瞧了瞧那颗子弹，依旧停在空中。
到达的瞬间，少女身形定住，显然被声音吸引，但她一双银色的眼睛却并未闭上，死死地盯着他。
秦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控制湖水中自己的那道意识与蓝色的生物接触。
“你是谁？“一道温柔陌生的声音在秦清意识中响起。
“我叫秦清，是霜雪大陆的修炼者，看到你们在湖面，是在跳舞吗？”
“修炼者？哼。你们吵死了。每年只有这个时候人才少些，我们才能出来活动，自由呼吸。”
“你们是谁？”
“我们是冰湖的精灵守卫，看守这片伟大的生命之湖。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们？”
“可能是我修炼了意识之力的缘故。”
“你掌握了意识之力？”
“嗯……等等。”
秦清的身体被少女的狙击枪口戳了戳。
少女眨了眨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显然有话要说。秦清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一枚戒指，示意少女戴上。
少女虽不明白何意，最终还是依言而行。
“你的名字？”秦清在地上写到。
“寒霜。”
秦清站起身，在心中道：“开启同心之力心灵呼唤，关闭所有，开启寒霜。”
“心灵呼唤已开启！”虚实系统回应。
“寒霜，能听到吗。我是秦清，就在你旁边。你只需在心中说话，不用出声。”
“听见了。我知道你的名字。”少女一伸手，“隐身戒指拿来！”
秦清解释道：“我等会儿就给你。等我忙完现在的事，好不好？”
寒霜盯着他，银色的眸子闪动着，片刻后道：“可以，但你必须告诉现在做的事。”
“行。麻烦将枪口挪挪。”
枪口从他身体挪开空出一丝缝隙。
秦清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分身上。
“刚才有点异常情况。我掌握了意识之力。否则也无法感知到你们。”
与他说话的那只蓝色生物似乎点了点头，“你下去过了？”
“是。打了几场。多亏香香小姐手下留情。”
“你居然能从香香手下逃生，真不简单。你等等，我找大姐过来与你说。”
很快，两只蓝色精灵返回。秦清见两只一模一样，完全分不出谁是谁，他只能等对方开口。
“你是秦清？”
“我是。”
“你旁边的女人是谁？”
“呃。一个路过的朋友，我不想让她惊扰到你们，所以让她在我的领域里听听歌。放心，她看不见。”
“哦。你有这份心意，还算不错。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待你战胜凤凰，证明了你的身份再说。”
两只蓝色精灵离去，与其它蓝色精灵继续在水面跳动。
秦清的分身意识返回主体。
“回城，9930778房间号，密码：007007007Boy，待会儿见。”
说罢，秦清直接回城。
技能修炼间内，两人皆已取下隐身戒指，寒霜依旧带着白纱巾。
秦清伸手，将隐身戒指递给她。
“物归原主。”他说。
寒霜接过，一双银色的眼睛始终盯着他，她将戒指戴上又取下，说：“你的确与众不同。”
秦清笑笑，问：“我的戒指呢？”
银色的戒指在她手上显现，寒霜抚摸片刻，将其摘下，学着他说：“物归原主。”
“你也与众不同。”秦清将戒指戴上。
“请坐。”
秦清说时随意地坐在地上。
寒霜却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椅子，铺上软垫，优雅地坐了上去。
“我只想知道冰湖发生的事。”寒霜说。
秦清道：“今天无意发现，那湖水是有生命的，会唱歌，害怕声音。”
“所以它们只在人少的时候出现？”
“是。”
“所以你戴着隐身戒指赶往冰湖，是不想错过这段时间，否则可能需要等待明年？”
“完全正确。”
秦清心中暗叫厉害。
寒霜的银色的睛盯着他说：“你与它们交流过？”
“算是。”
“它们是谁？”
“很抱歉，我答应过不泄漏别人的秘密。”
寒霜冷笑：“很可惜，我没答应过不泄漏你的秘密。”
秦清忽然大笑：“哈哈，随便。彼此彼此。”
寒霜站起身，将椅子收起放入背包。最后走到他面前。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说：“我寒霜从不受人威胁，若你泄漏了我的秘密，你将后悔终生。”
“很不幸，我秦清也从不受人威胁。”
“很好。”
寒霜转身离去，未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她从未来过。
秦清仰面躺在地板上，面色苍白。他第一次感到对一件事没有把握。
他放松身体，努力使心绪平静，思考应对之策。
寒霜城。
这座平日繁华的城市此刻却有了些萧索之意。
街道上行走的修炼者寥寥。
如刀的寒风肆掠在大街小巷，它们似乎无孔不入。
寒霜走在大街上。
风无力地吹起她银色披风的一角，又极快地消散，似乎知道不能招惹。
转过几条街道，她走向一座宫殿般的建筑，“天使团驻地”几个碗口粗的大字被刻在一块石碑上。
石碑就在门口外，街道边。
寒霜走过石碑，踏入宫殿大门。
“见过寒霜圣女！”两名值班的少女忙跪地行礼。
“嗯。”
寒霜应了一声，拾石阶而上，进入天使团驻地。
驻地内，暖如春。
寒霜脱去披风，卸下面纱，走向一张书桌前。
书桌后方，一位少女正在专注地翻阅资料。
“焰火团长！”
“喔，我亲爱的寒霜圣女，有什么事吗？”少女停下手上工作，抬头笑问。
“我找回了隐身戒指。”
寒霜将两枚隐身戒指放在书桌上。
同样的银色，五颗小星环绕。但一枚戒指的内侧，却有极小的划痕。若非对比细看极难发现。
焰火团长拾起那枚带有划痕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银盒里。
“寒霜圣女，你实现了诺言，找回了遗失的隐身戒指，更证明了你的决心与勇气，恭喜你我，此事总算告一段落。”
“嗯。”
“记得当日你曾说，掉落隐身戒指时，你并没佩戴纱巾，也意味着对方见到了你的圣女容貌，对方是男是女？”
“男子。”
“喔，那你可就有些小麻烦了。虽然圣女容貌并非你的全部真容，可它也是世间罕见之容，且不被美貌吸引的男子天下少见。再说圣女之容也有誓言，可能会令你困惑。我建议你先了解对方底细再做决策。”
“谢谢您的建议。”
“还有事吗？很抱歉，我亲爱的寒霜圣女，这些文件我必须尽快处理完成，所以我可不能陪你闲聊太久。”火焰团长的笑容真诚而温暖，一双银色的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
“没有了，您先忙。”
“若你想找人聊聊，冰心副团长在技能训练馆，她或许有时间。”
“谢谢火焰团长。”
～～～～～～～～～
秦清决定先调查对方资料。
但这件事他又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最适合的人选只有妮可。
他回到现实世界，发了一条简讯给妮可，又租了一首飞艇，沿着中州浮空城的观景线自动飞行。
飞艇内，秦清开放感知与意识领域，练习对真实世界的感知。半天后，他已掌握使用意识控制飞船的所有部件。
在真实世界，他第一次感到意识之力的神奇与强大，更感到意识领域的神秘。对意识层面的理解，又更深刻了几分。
若说意识之力是基础，那意识领域便是环境。一个是对力量的的精确控制，一个是对环境的的绝对把控。
令秦清感到神奇的是，他使用意识之力，可以精确地通过意识操作飞艇内的仪器，物体，与真人操控没有任何区别。但意识操控的妙处在于，几乎可无视任何条件。
他曾将意识遛到飞艇外部，尾部，观察外面的情形，也操控驾驶台作出飞行路线调整甚至精确控制每个角度，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掌控感。
若换个地方，在太空飞船上。以意识之力做类似操控，那将产生多大影响？
仅想想就令人兴奋。
至于意识领域，秦清体会较少，只在使用意识之力时，为了精确控制，将意识领域覆盖整艘飞艇。
那一刻，他感到飞船就是他，他就是飞船。
即便如此，他也已感受到意识领域令无数人着迷的原因。
两天后，他收到了妮可发的一条简讯。
章六 天使社团
打开简讯，内容投影在他前方。
寒霜，女，17岁。
来自神秘之地—天堂岛，新一代圣女。
2096届Iceland州虚实学院机械师，隐匿修炼者。
所属社团：天使社团。
传闻：拥有隐身戒指，容貌倾国倾城，预估联邦排名前五。
……
后面是天使社团与天堂岛的一些介绍。
天堂岛秦清很早已听到过一些消息，知道那是一个非常神奇且神秘的小岛，它与世隔绝，能进去的男人从没有再出来过。
天使社团却是第一次听说。
见到寒霜的预估联邦排名时，他惊呆了。
联邦排名前五的隐匿修炼者，绝非说说而已。
当他看完“天使社团”的详细资料后，却吓呆了。
天使社团的确名副其实，里面的每个成员皆像天使般漂亮。天使社团也因此而得名，因为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天堂岛。而她们，就是天堂岛的天使。
但，她们并非旁人的天使。
天使社团的的每个人，从不与任何人或社团有任何关系。她们独来独往，也绝不招惹是非。只是，若有人惹上了天使社团的人，那将非常不幸，从此将痛不欲生。
她们有天使般的面孔，铁石般的心肠，比地狱更狠更多的手段，只要被列入天使社团的黑名单，那人等于死亡。
从成立至今，共98人被列入黑名单，没有一人侥幸逃脱，不死即疯。
秦清只知道他暂时还没有被列入黑名单。因为天使社团有规矩，列入黑名单会发出正式通告，不仅是通知目标，也在警告他人别轻易插手。
“要不要找寒霜解释？”
正思考时，收到了另一条简讯。
“她来了。”来自秦雪的消息。
秦清抛下烦恼，手动操控飞艇驶向港口。
夕阳下，一道孤独的人影站在飞船等候区的外沿。她静静地瞧着远方，似在回忆。
不时有人路过，忍不住瞧上一眼。
她年轻漂亮，甚至不超过20岁，正值青春年华之时，应该天真浪漫拥有欢声笑语。但，每个人都能瞧出，她没有。
因为她并没有掩饰她的孤独与忧郁。
幸好。她还有朋友。
她的朋友正走向她。
她已瞧见，嘴角更有了一抹笑意，那本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附近一个小女孩忍不住说：“妈妈，那个姐姐笑起来好漂亮！”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王小娇双手放在背后为，昂首挺胸，缓缓走向秦清，淡淡地笑道：“骑士让女王等，该罚！”
“阿J认罚。女王大人，请！”
王小娇展颜一笑，眼中忧郁之色尽去，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向飞艇。
俩人如以前般，并没有因长时间的未见而陌生。
“你长高了，也瘦了。”
王小娇放开他的手，快步走到飞艇舷窗边，回首笑问：“为什么不是变漂亮了呢？”
“因为你本就很漂亮。”
王小娇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回头瞧着外面的夕阳，感叹道：“真美，就像女孩子的容颜，只是逝去得太快。”
“最近好吗？”
秦清在她身旁问。
“不是太好。”
“哦，说来听听。噢，你先坐，我去端咖啡。”
“嗯。”
咖啡的香气似乎令王小娇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她喝了半杯，话渐渐多了起来。
“你知道，王家是个大家族，至少在中州，还算有点名声。大家族，自然开销大，人也多。光景好时，还可度日，有矛盾不会放台面。光景不好时，无论什么，都会争一争，什么话也都会说。”
“王家最近怎么了？”
“为联邦做的几件事可能都无法准时完成，今年已经有两项违约，你知道，联邦的制度一向森严。违约是要赔偿的，这也是准时完成合约奖励丰厚的原因。”
秦清心如明镜。
联邦给王家的订单，报酬自然丰厚，有许多工艺都是独此一家。联邦用的地方自然也是大工程，因此对时间要求极为严格。违约的处罚非常重，甚至是订单报酬的好几倍。
“今年两次违约，已令王家的开销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特别是最近，爷爷苍老了许多。只可惜我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只有加油修炼，时刻祈祷……”
王小娇的声音渐低。
“原因是什么？”
“缺少一项关键原材料，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原材料，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也是爷爷焦虑的原因。”
秦清奇道：“原材料怎会少呢？多从几家供应商购买不行吗？”
王小娇苦笑：“还真不行。”
“哦。”
“生产原材料的供应商在整个地球只有一家。”
“一家？”
“对。”王小娇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说：“就在中州，赵族。”
“赵族？他们不是只负责采矿吗？”
“是。其中一种矿只有他们家有开采，而那种矿是缺一不可的助溶剂，若没有它，一些核心零件根本无法制作。”
“什么矿？”
“紫莹晶矿。它的产量极少，也极其昂贵。”
“紫莹晶矿？”
秦清只觉得这名字非常熟悉，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耳边又听王小娇继续说：“听爷爷说，他亲自去找过赵家，对方告诉他，现在产出变少，他们也无能为力。”
王小娇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下剩余的半杯，叹息道：“这，也许就是命吧。”
她站起身，移步至观景台，瞧着夜空沉默不语。
秦清脑中一直在寻思“紫莹晶矿”，几分钟后，他终于记起，心中顿时突突直跳。
回想当日，他曾建议赵若水详查赵家的紫莹晶矿对身体辐射影响。虽然他不知道赵家查的结果如何，但从王家的影响看，定然是有所发现。
正因为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会减少开采，避免赵族人继续受到伤害。想到此处，秦清生出愧疚之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发现了卢总管的事，若王家老爷子知道，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卢总管就像一颗暗雷，不排除，随时可能损害赵族的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眼前的王小娇，他的好友。
秦清没有再犹豫，起身走向观景台。
“爷爷正在想最后的办法。”王小娇突然说。
“什么办法？”
“据说月球上有人开采紫莹晶矿，爷爷准备花高价买一些，至少不用亏太多。”
“谁说的？月球不是联邦禁止开采吗？”
“卢总管介绍的，爷爷明日一早到月球去见对方谈条件，这是唯一的机会。”
王小娇说着转身，盯着他道：“若不是因为他们要准备明早的事，我还不一定能出来呢。当然，你也很聪明，用秦雪做中间人。”
秦清恍若未闻，呆呆第盯着她，不发一眼，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王小娇上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就像在王族时她关心他时的样子，一点儿没变。
“我…没事。”
“脸都白成这样子了还没事？走，回浮空城看医生。”
秦清握住她的手，说：“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但不是看医生，是你马上回去给爷爷带几句话。”
“带话？”王小娇茫然地瞧着他。
秦清靠近王小娇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王小娇失声到：“什么，卢总管他……”
“你只需要将话带给爷爷，他自然会处理。记住明日绝不能去月球。另外，王家矿的事，我会想想法子，有任何情况，通过秦雪联系我。”
“你是去找她……”
秦清若星的眸子盯着她，坦诚地道：“是。”
王小娇忽然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可以找她，但不许向她承诺什么条件。有条件可以直接找王族谈。”
“好，我答应你。港口到了，注意行踪，别在卢总管跟前露出马脚。他可不是一般人。”
“嗯。”
俩人分别后，秦清立刻赶往中州虚实学院寻找秦雪。万幸的是，她正好在宿舍。
秦雪听了他的来意，撇嘴道：“你过分了吧，刚见完一个又一个，我可不助纣为虐！”
“好妹子，求你了，是正事。我在老地方等。”
秦清不等秦雪回应，一溜烟地逃走。
“好妹子？这个家伙，变得越来越离谱。”
她话虽如此说，手却没闲着，一条简讯很快发出。
秦清回到寓所，向妮可说了王族的事与他的计划。他需要赵族的信息，更需要妮可给他建议，以弥补他疏漏之处。这种事，一旦出错，将很可能无法弥补。
“你多虑了，大胆去做，赵族不会为难你，一定会答应。”妮可笃定地道。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啊，赵族也是大家族，她们的矿若不卖给王族，还能卖给谁？其它的合作虽有，但很小，远的地方更不用说，成本，风险更高。别忘了，赵族也是大家族。”
秦清点点头，“若王族倒下，赵族势必日子也不好过，那将是其他人乐意看到的事。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赵族掣肘王族的目的何在？”
妮可笑道：“利益博弈。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人力不足，这点也是事实。别忘了，他们清理内部，那也是有代价的。只是外面的人看不到罢了。我已调查过，赵族的矿场运作现在已恢复至少九层。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秦清心中的无形压力顿去，释然道：“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妮可的神色忽然一凝，正色说：“赵族倒是容易，但王族那里可能够呛。矿的事好解决，只是清理隐藏的阴影爪牙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了？”
妮可见秦清神色紧张，安慰道：“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急。任何事都有代价……。”
“王家那位老爷子应付这种事不成问题吧。若我没记错，四大家族里，他的年龄可是最大的。”
“我信。”妮可眼珠转动，笑道：“你去吧，沉稳些。”
待秦清离开，妮可叹息道：“人心复杂。秦清啊秦清，你还是太年轻，你又怎知王族与楚族还有牵连呢？”
章七 局势
翌日。中州虚实学院地下商城。
老地方，自然是秦雪煮茶，她本是此间主人。
在门外，秦清已闻到茶香。
推开门，并无人。
茶几上，有张字条。
“好哥哥，祝你心想事成！”
字迹娟秀轻柔，不用想也知道出自秦雪之手。秦清忍不住笑道：“借你吉言，心想事成。”他拿着字条，准备丢进煮茶的炭炉，心中微动，一个念头闪过，将字条收好放入口袋内。
刚倒上一杯茶，门外响起敲门声。
秦清推开门，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门外。
“若水学姐，请！”
“秦雪对你真不错，茶都已帮你煮好了。”
秦清完全没想到赵若水的第一句话会如此说，忙掩饰说：“借花献佛而已。”
赵若水倒了杯茶，走到他面前，眸子瞧着他，眼波如水，柔声说：“我也借花献佛一次。”
“好。”秦清接过，饮了一小口。
赵若水转身，低声问：“你找我，是为王家的事？”
“你怎知道？”话刚出口，他已知要遭。
“你果然是为了她……”她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轻柔，带着淡淡的忧伤。
秦清把心一横，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赵若水螓首微抬，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他。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对我的朋友，我力所能及。我希望见到你们更多的是快乐，而不是忧愁。朋友的麻烦也是我的麻烦。若能帮忙，又为何不呢？”
“我还是你的朋友？”
“当然。”秦清回答得很快很坚决。
“那为何未请我去尼亚州呢？”赵若水的目光依旧温柔，声音依旧轻，但听在他耳中，却若雷鸣。
秦清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沉声说：“王小娇也没去。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有时，有些事，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奶奶要见你。这是她答应你的条件。”
“我作为晚辈，去见她是应该的。什么时候？”
“现在。”
“走！”
赵族，小苑门口。
赵若水忽然停住脚步，低声说：“那句话，你会错意了。”
说完，她走进小苑。
秦清此刻无暇细想，他决心好好试探赵族这位老人家的虚实。
小苑没有旁人，只有鸟鸣。
客厅窗明几净。阳光从窗户斜穿而过，照射在老人家脚边的木地板上。
她坐着，坐姿比大多数人都端正，赵若水站在她身旁。她们的目光都盯着他。
秦清进屋行礼，“秦清拜见奶奶。”
“好，好。快坐！”老人的眼里笑意更盛。
赵若水眼角湿润。
“喝茶。若水丫头说你喜欢喝茶，她特地为你准备的。”
秦清饮了一小口，称赞说：“茶道已入门了。”
“呵呵，喜欢就好。许久未见，一个人在虚实世界修炼可安好？”
“多谢奶奶关心，总算没有落下进度，混个毕业应该不成问题。”
“可不能如此想，任何时候，都要做到最好，这非常重要。”
“奶奶，你平日里说我也就是了，秦清他自有计划。”赵若水在旁辩驳。
“好。不说。今日请你前来，是向你表示感谢。在后面虚实学院修炼中遇到任何困难，皆可来找我，或者找若水丫头，赵族必定竭尽所能。”
“谢奶奶好意。秦清记下了。”
“好。至于王族的事，赵族可保证后续供应，不过价格要提升两层，那些钱是为了让采矿工人有更好的环境，赵族绝不占用。”
秦清诚恳地道：“奶奶的苦心王族想必会明白。如此两家后续的合作必定一片坦途。”
老人颔首，“事实上，请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拜托你。”
“奶奶请说。”
“若有机会，希望你多多照顾若水，无论是在虚实学院也或将来在地球以外的其它地方。”
“奶奶！”赵若水脸已若朝霞。
“不许打断我的话。”
秦清心念电转，无法猜透老人的意思，试探性地问：“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人正色道：“今日此处没有外人。奶奶知你是孤儿，若你不嫌弃，可将我当做你奶奶。有我在一日，赵家就是你的后盾。我意已决，未来的赵族当家人将传给若水丫头。”
赵若水一脸惊色。
“但，她是一个丫头，未来没有可靠有实力的朋友，又怎能压得住？你们的缘分不浅。遗迹已是最好的证明。我有感应，未来赵族必在若水丫头手中中兴。”
秦清默默地听着，未发一言。
“而你，也绝非池中物。不奢求你们一定要结成连理，但做永远的好朋友，此事应该不难。这是我的一桩心事，也是我的遗愿。”
“奶奶……”赵若水早已泪流满面。
秦清大惊，“您的身体……”
老人笑着点头，“最多三年，但，我一定会坚持到你们走出虚实学院。三年，足够为若水丫头搭好赵家未来的架子。”
秦清愕然。此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心说：“若水始终都是我的朋友。正因此，才有先前的事。以后，即使奶奶不说，我也会如此做。”
“好。我这双眼睛总算没看错人。若水丫头，送送。人老了，总想躺着。”老人已闭目躺在软椅上。”
“等一等。”秦清将早已想好的问题说了出来。
“奶奶，您知道阴影吗？”
老人的双眼猛地睁开，“阴影？你知道阴影？”
“最近知道一些，但并不是非常详细。”
“好。该来的终究会来。若水，切断这里的所有通讯源。”
“嗯。”
片刻后。
老人躺着道：“阴影是绝密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也是旁听而来，是否对你有用，不得而知，但用作参考，也许有用。”
传闻，它们是外星生物，像幽灵，似鬼魅，唯一的弱点是怕强光。阴影出现的消息不到半日，便被联邦封锁。相关的人，信息，影像，视频皆备人清理。到后来，知道此时者寥寥，也就不了了之，再没人谈论此事。
当年我还小有些事并不明白。现在想来我大致可以推测，是联邦有意掩盖了真相，某些有特殊身份的人一定是知道信息的。
有些见闻者也知晓，但他们生存到今的人太少，即便有也不会说。说了也没人信。
老人一口气说到此处，忙示意若水端茶。她略作休息，继续说：“传闻有三个地方是当年阴影降落之出。而其中之一，就在中州附近，以前的名字叫做凤阳，现在叫做凤阳森林保护区。”
“凤阳森林保护区？“秦清通过那地方，若坐飞车，不到两小时。只是现在那里是保护区，没有特殊身份，自然是无法进入。
“其它两地，不得而知。我知道的信息就这些。”
“谢谢奶奶。我这就去办事，年前处理好，年后就可好好修炼。”
“说得是，你们去吧。”
赵若水将秦清送到传送点。
“就到这儿吧。”秦清说。
他突然转身走过去，作出拥抱姿势，在赵若水耳边道：“年后别急着升到满级，多修炼感知，详细情况我会再找你详谈。”
赵若水愣在原处，轻轻地“嗯”了一声，直到秦清消失在传送门内良久，她才回过神，心道：“难道他与她们去尼亚州，说的就是此事？”
中午时分，秦清在秦雪的帮助下，在她的房间见到了王小娇。
不到一分钟，王小娇匆匆离开。
秦雪忍不住好奇，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最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拜拜！”
十二月三十日。
一年一次的“攀越巅峰”虚实战场正式开始。
与第一年一样，每个人依旧是攀登那座“马拉山”，只是难度相应提升，有些人的最终成绩甚至比上一年更低。
一群熟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燕南飞快步上前，搂着罗汉问：“胖子，今年计划到多少层？”
“必须到十一层。”
“十一层，还必须，谁规定的？”
“是我。”
燕南飞瞧清说话的人，立刻陪笑道：“好，我陪胖子一起！”
阿信淡淡地说了句：“若你做到，我请你喝酒。”
“那酒我喝定了。某个人可喝不成。”燕南飞说时，面带幸灾乐祸的笑意，瞧着走来的秦清。
“那不正好，你可以多喝一点。”秦清走到入口旁说道。
燕南飞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看你笑得开心，那咱们立刻登山，希望你笑到最后！”秦清说时，正要跨过入口。忽听有人道：“咦，是那个懦夫，竟然也敢来登山，真好笑。”
秦清不用转身，已知道来的是谁。
燕南飞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怒道：“说谁呢？”
钱多多笑道：“你管我说谁。怎么。难道你要对号入座？”
“你……”
“我们走。”秦清对着燕南飞道。
“各位请让让，联邦排行第一的郝大师兄来了，别堵在门口。”
秦清低声道：“大家站到一边。”
钱多多与郝刁民一行人走进入口。
“懦夫，多谢了。哈哈……”钱多多在大笑声中与一群人嬉笑离去。
附近的人用异样的目光扫过秦清等人，都快速跑开。
“妈的，真嚣张。”
秦清笑道：“世界上有许多地皮流氓，几千年了不也一直嚣张，难道你要去与他们较劲？”
燕南飞哈哈一笑：“说得也是。认真就输了。走，登山。”
“但是呢，若有机会遇到那种人，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最好令对方终身难忘。”
“哈哈，我懂了！”罗汉在旁大笑。
一行人刚通过入口，忽有一道身影快速掠到秦清身旁，隔着白纱巾说：“秦清，跟我走！”
章八 道歉
秦清见众人的眼光皆望着他，饱含无数个疑问，他尴尬一笑，“你们一起登山，我必须离开一下，很抱歉。”
来人自然是寒霜。
秦清正因为了解，所以有担忧。若能解决潜在问题，那是再好不过。哪知寒霜接着说出的第一句话出乎意料。
她问：“刚才有人是不是骂你？”
秦清苦笑：“人家又没指名道姓，我不能怎样吧？”
“哼。你是男人吗？”
“这与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寒霜用银色的眸子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有时候，尊严是不能冒犯的，否则就要令对方付出代价！你是男人，自然要显示出男人的阳刚之气，难道你真想做懦夫？”
秦清冷声道：“我当然不会做懦夫，但也不会做莽夫！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哼，先让那人受点惩罚再说不迟。”
秦清到现为止，依旧没弄明白寒霜的举动。
跟在不远处的燕南飞与罗汉等人，更是一头雾水。
他们走得虽快，但燕南飞等人也不慢。前面层数低，几乎没有阻碍，跟随并非难事。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对话，跟在后面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那意思显然是要帮秦清找回面子。
秦清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朋友，而且还是女性朋友，仅凭身材声音也可推测出定然是个大美女。
“难道是秦清的秘密相好？”燕南飞暗暗猜测。
寒霜已快步走到钱多多一行人跟前。
众人眼前一亮，心中好奇，不知眼前的美少女为何拦住去路。
“你站住！”寒霜指着钱多多。
“我？”钱多多用手指着自己，左右瞧了瞧，哈哈笑道：“看到没，有美女找上门，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随即瞧见秦清走到寒霜身旁，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给他道歉，马上。”
“凭什么？”钱多多冷笑问。
寒霜眼神凌厉地盯着钱多多，说：“就凭我亲耳听到你侮辱他。”
“就算我侮辱他，关你什么事？真好笑。有本事，你动手啊！”
“很好。最后一次，道歉，马上！”
寒霜的语气就像命令，此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钱多多老早嚣张惯了，此时怎可能道歉，正要拒绝，谁知郝刁民突然道：“我替他道歉，秦清，对不起，是钱多多不对。”
“郝哥，……你……”
郝刁民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寒霜并不买帐，“我要他道歉，再自己打两巴掌！”
郝刁民脸色苍白，对钱多多道：“快道歉照做。”
“秦清，对不起。”钱多多低声说，接着又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声音清脆响亮。他从未见过郝刁民脸色紧张到发白，却知道事太严重，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哼，秦清，走！”
待俩人走远，钱多多才问：“郝哥，那女人是谁？”
“天使社团的圣女，寒霜。“
钱多多一肚子怨气顿时化为乌有，脸色惨白，颤声说：“怎会是她。又怎会与秦清在一起。刚才多谢大哥帮忙。”
郝刁民挥了挥手，“我也是才想起来，幸好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后，尽量不要随便对不认识的人动口动手。”
“是，大哥。”
燕南飞很想冲上去，问明白那戴白纱巾的人是谁，竟然令钱多多与郝刁民如此惧怕。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他只能问罗汉。
“不知。”
“我知道。”阿信忽然说。
“谁？”燕南飞问。
“天使团的圣女，寒霜。”
阿信身边的几人皆是一惊。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天使社团的手段谁人不知，谁人敢惹？
阿信心中疑惑：“天使社团从不与旁人有关系，为何会帮秦清呢？”
秦清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他实在不知道寒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惹不起，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
“有什么事，你直说。”
寒霜纤手一伸，说：“戒指拿来。”
“什么戒指？”
“你难道想让我说给所有人听？”
秦清取下一枚同心之戒，递给她。同时开启心灵呼唤，在心中说：“好了。”
“刚才并非帮你，我只是不希望天使社团可能追杀的人如此掉价。”
“明白。”
秦清忐忑的心终于放下。”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让你上黑名单。”
“什么条件？”
寒霜停住身形，用银色的眸子盯着他，说：“打败郝刁民，明天。我替你约。不用找任何借口。”
说完，她继续向前走。
“我可以答应，但你必须保证不让我上黑名单。”
“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只能保证我不追究。至于天使社团最终如何决定，我左右不了。”
“你若想知道我的实力，大可直接与我交手，为什么要让我与郝刁民比试？”
寒霜笑道：“你是男人，需要地位与尊严。只有将实力显露，别人才会尊重你。那时，我再打败你，才符合天使社团圣女的身份。”
秦清终于明白她的目的。
“我需要时间考虑。”
“没问题，我们登山结束前有效。否则我算作你拒绝。现在，开始登山，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看看。”
“我的目标是第十层。”
“我到那里，你到那里。否则你没资格挑战郝刁民，算你失败。”
“你……”
寒霜不再说，只加快脚步，两人很快通过第九层。
不时有人瞧向俩人，低声议论，却又被俩人的登山速度惊呆以至忘记了交谈。
俩人就像在平地散步，行走优雅速度极快。当越过第十层时，秦清驻足。
寒霜没有停下脚步，口中却说：“没实力情有可原，有实力就是要展示，否则那就是懦夫。对懦夫没人会心慈手软，包括我在内。”
秦清发现他已落入寒霜的圈套，此时要激怒对方，定然没有什么好结果。思来想去，决心冒险一试。
他追上寒霜，靠近她，笑道：“你说得很对。不展示出来，别人总以为很好欺负。况且第三年满，就可选择毕业，这是很好的机会，难怪你也要登山。”
“总算你还不太笨。天使社团的名声与实力绝非说说而已，跟上速度！”
寒霜突然加速，十一层对她而言，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秦清始终保持在她身旁，就像她的影子。直到尽头，她的额头见汗，转头见秦清依旧平静如水，眼中透着好奇。
俩人站在十二层入口处。
一种无形压力笼罩四周。
秦清早已开启意识领域。他瞧了寒霜一眼，将领域悄悄地覆盖过去。
寒霜正用丝巾擦拭汗水，忽感压力减轻甚至消失，瞧了瞧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是你的领域？”
秦清点头。
寒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淡然说：“看来传言有时是可信的，你的确与众不同。继续。”
她离开他的意识领域，走入十二层。只是速度却慢了许多。走了四分之一，她转头，见秦清低头在她身旁，与她保持同步，俊朗的脸上，没有一粒汗珠。
“这个家伙，实力会有多强？”她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又不得不集中精力，继续保持向前行走。
秦清心生感应，知道郝刁民进入了十二层。
“郝刁民来了，不能让他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秦清没等寒霜回复，将意识领域覆盖了过去。
俩人行至第十二层的一半时，郝刁民已在俩人身后不足百米远的地方。
此刻寒霜早已休息妥当，恢复了先前一副轻松悠闲的模样。
秦清忽然挽住寒霜的手臂，俩人挨在一起，像是寒霜带着他。
“加快速度走到终点，越快越好，是时候展示你能力的时候了，千万不能让郝刁民在你前面。”
寒霜平生第一次被男人碰到身体，男人独有的气息令她愣神片刻，听到秦清的话，鬼使神差地全速奔向终点。
到达终点，秦清笑道：“咱们在这里等，郝刁民到了，你正好可以约战。至于我，得化个妆。”
“化妆？”
寒霜银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瞧着秦清，片刻间，原本整洁俊逸的脸上，全是汗水，看起来疲劳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想不到，你演戏挺专业，虚实学院毕业后可以考虑进入演艺圈。”
“一个人在外混饭吃，总得有几手绝活。”
“哼。”寒霜不再瞧他，目光移向远处的郝刁民。
等了近二十分钟，郝刁民终于抵达十二层终点。他此刻像个落汤鸡。虽然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身体却站得笔直。
“你走得太慢了。”
郝刁民用疑惑地眼神瞧着寒霜。
“他，明天与你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公平对决。我知道，你也很想找一个对手。若你赢了他，我允许你挑战我，天使社团圣女—寒霜。”
“一言为定。”郝刁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明日中午十二点，虚实战场决斗擂台。走！”
寒霜拉着秦清，一起消失在原地。
山下。
俩人自传送点出现。
“记得明日准时赴约。”寒霜的声音在秦清心中响起时，人影已从他眼前消失。
燕南飞兴奋地跑上前，低声嘿嘿地笑道：“清哥，厉害啊，连天使社团的圣女都被你搞定，以后可以横着走啦。”
秦清瞧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苦笑说：“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事实上，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将我加入天使社团的黑名单！”
章九 秒杀
见众人脸色瞬变。秦清笑道：“无需担心。我与她正在谈判。明日中午十二点，我将与郝刁民在虚实世界决斗。若在排行第一见到我，不必惊讶。我会很快消失。回。”
他收了意识领域，退出虚实战场。
地下商城，一间咖啡馆。
秦清输入密码，进入包间。
素心坐在原处，淡淡地道：“刚回现实世界，就听到了你与天使社团的新一代圣女一起携手登山的消息。祝贺你，成绩不错。”
秦清在素心对面坐下，苦笑说：“我被她威胁，不得不答应。若不然，后果很严重。”
素心眉头微蹙，“什么威胁？”
“被列入天使团的黑名单。”
“怎会呢？你什么时候与天使社团发生了过节？”
秦清将拾取隐身戒指与冰湖发生的事告诉了素心。
“隐身戒指的事很好解释，因为你拾取到戒指，并不知道是谁的。冰湖的事，的确有些麻烦。”
秦清将咖啡点好下单，漫不经心地说：“我与她谈好条件，再做一件事，她就不再追究。”
素心喝了一口咖啡，“你能自己解决这些事，很不错。”
秦清打量素心片刻，忽然开启意识领域，一道意识攻向她。
素心的意识领域立刻显现。
“恭喜你，达到一念如意的境界，满级修炼者的领悟力的确强横。”
“不算太差。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转告你。”
“什么事？”
“那幅画中的女人，她说，以后她不再见任何人。让你不要再透露她的信息。包括雕像进入意识世界的秘密。”
秦清疑惑地瞧着素心，“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呢？”
“我无法猜透。她似乎有些生气。我感觉到的。”素心声音渐低。
“我记下了。你既然能进入意识世界，那就抓紧机会修炼。其他人以后再说。”
素心瞧着他，忽然问：“你希望我再呆一年？”
“当然。明年开启天空之城，你想错过？”
“我……”
“怎么了？”
素心沉默片刻，目光盯着桌上的咖啡杯，低声道：“我最近感到有些渐渐不能控制自己，常胡思乱想。也许与我修炼的素女心经有关。我怕坚持不到最后……”
秦清大惊，忙坐到素心身旁，用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摸了摸手，并没异常。暗松一口气。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修炼意识必须集中精神与意识，分心是大忌。告诉我，现在你修炼中遇到了哪些问题。”
素低着头，低声说：“我……时常想起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心中的想法。”
秦清瞧着素心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换了一个人。她以前清冷不可靠近，以前的危险神秘已完全不存在。此刻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女，述说着自己的心事。
他捧住素心的脸颊，令她的双眼与他的目光相对，柔声说：“沁心，我没有忘记对无双姐说的话。你我已是成年人，不再是小孩子。你想便想，告诉我即可，无需刻意压制思念。我的心意，你早已知道。”
素心早已泪洒容颜，若梨花带雨。她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肩上，浑身颤抖。
秦清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与柔软光滑的背脊，默默感受她的意识，她的心。
他感受到了她的孤独，无助，迷茫。
明天是2097年的最后一天，此刻她依旧出现在学院的地下商城，已说明了一切。她又失去了一些朋友。明年将是她的第五年，也是最后一年。
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剩下的已微乎其微。秦清理解她的孤独，因为他常常处于孤独之中。
素心的身体渐渐平稳。
“我已感受到你的一切。”他说。
“你无需想太多，专心修炼，一切有我。”
“我是人，不是机器。”
“当然。我只是说你别想太多而已。”
“只能想你？”
秦清笑道：“也可以想想无双姐。一星哥。其它就需要向我申请了。”
“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
“不。那只是我的请求与希望。”
“那你自己呢？”
秦清笑道：“当然要公平，我也一样啊。”
“我信。”
她已见到了他的意识，他的想法，俩人的意识早已纠缠在一起。
素心轻轻推开他，欲起身。
“坐下，让我来帮你收拾。”
素心瞧着他，羞涩地道：“我现在很难看。”
“相比刚才是差了一些，但我会让它恢复。相信我。”
秦清说时，已动手。
素心嘴角带笑，望着他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似无穷无尽的星空般浩瀚无垠，她看得痴了。
“来，看看如何。”
咖啡桌对面的沙发上，凝聚出俩人的身影，相依在一起。
“比我化得好。”
“你满意以后我可以常常如此。”
素心轻轻地摇头，“我不想成为傻瓜。”
“你高兴什么都好。对了，我有无双姐的信箱地址，你若是想她，咱们一起给她发消息。”
“不。等毕业再说。姐曾说，她去的地方极其危险。非必要最好不要发，若有事，姐会联系我们。”
“听你的。咱们回吧。”
“嗯。我房间的密码是……以后不要再敲门了。”
“遵命！”
素心的粉拳重重地敲他的背上，却没有力量。
翌日，正午前。
离正午还有五分钟。
虚实世界决斗擂台比赛场。
三人出现在决斗擂台下方。
没有观众，只有裁判与对决的俩人。
俩人已整装待发。
“希望你们好运，开始！”寒霜站在擂台下，冰冷的声音打破寂静。
俩人各自走入准备间。
十二点整，战斗开始。
郝刁民从进入决斗擂台见到他的那刻开始，眼中露出猎人发现猎物的光芒。兴奋之色早已显露在那张满是伤痕累累的脸色。
自上次擂台惨败，他刻苦修炼，打败所遇对手，站在联邦排行榜之巅。
现在，他有机会洗刷耻辱，怎能不兴奋？
他早已将技能，虚实能量修炼到极限。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此刻，他眼中的光芒更炙热，手中的长剑已闪电般攻出九剑。
秦清站在原处，纹丝不动。剑攻击到离他一寸的距离，便无法前进。一道银色的盾墙挡住了剑的攻击。
“领域？”
郝刁民瞳孔之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羡慕，嫉妒，愤怒。
他将所有力量汇聚在剑尖，刺向秦清的胸口。
依旧在距离秦清身体一寸的地方，出现银色的盾墙，即便他使出全力，没有任何改变。
“你我早已不在同一个层次。所以你必败无疑。等你修炼到同一层次我可以给你机会挑战我。”
郝刁民一愣，手中剑无力地垂下，问：“什么层次？”
“你自己慢慢悟吧，也许你明天就知道，也许一年后，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让你感受。”
秦清的话音刚落，郝刁民已倒在擂台上。
系统的声音响起：“秦清胜。”
寒霜站在台下，待在原地，心中暗忖：
“秒杀？差距这么大？”
一分钟后。
秦清走下擂台。
郝刁民走到他面前，眼中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说：“谢谢。”
随后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决斗擂台旁。
“他谢谢？”寒霜问。
“我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力量的差距。现在，我们之间的决斗可以开始了。”
寒霜冷笑一声，“我现在时没心情，再见。”
秦清无语。
退出虚实战斗竞技场，收到一堆简讯。
“你输了？”
“我看到郝刁民了。你们的战斗结束了吗？”
“排行榜还是郝刁民第一啊！”
“……”
秦清见到短讯，略微思索，已知其意。
黑暗空间。
“谢谢老妈帮忙。”
“这都是小事。最近两月，我都会很忙。所以许多事你得自己判断，若需要帮助，找妮可。”
“嗯。今天寒霜亲眼目睹了比赛，若排名没变化，她不会怀疑吗？”
“呵呵。她怀疑什么？你的能力远远超过她。即便她们将你列入黑名单，也不能将你怎样，只要你不踏入天堂岛。”
秦清好奇地问：“天堂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色身影走动了几步，说：“据我收集到的信息。天堂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群岛。岛内以部落分形式存在，属于母系社会。她们的科技，文化与外间相差并不大，除了没有网络。”
“没有网络？”
“是的。没有网络。所以一旦登陆到岛屿上，就与世隔绝。许多习惯性的工具不再有效。比如电子设备。她们自己发明了一种干扰器，只要电子设备到附近自动失效。”
“的确防不胜防。”
“以你现在的修为，只要不遇到埋伏与阴影的暗影护卫，不会有危险。好好抓住机会修炼。再见。”
“好。”
秦清的技能修炼间，一群人围在一起，嬉笑打闹。
他睁开眼时，房间里立刻寂静。
秦清站起身，“我知晓你们都想知道我与郝刁民的战斗结果，其实那不重要。因为只要能进远征军，对我来说已足够。若不告诉你们，恐怕今晚某些人会睡不着觉，结果是平局。”
“平局？”燕南飞的眼神与其他人没有差别，那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平局。”秦清肯定地回答。
罗汉笑道：“好啦，你猜错了，今晚请客吧。过了今晚，大家都要准备新的一年修炼。”
“我请！”燕南飞豪气地吼道。“地点呢？”他问。
众人皆瞧向秦清。
“到豫州吧，罗汉做东道主。”
罗汉忘了阿信一眼，俩人会心一笑。
“没问题。那今晚我就等大家前来。先说好，不收礼，但是带点好东西大家一起吃我不反对。”说时，目光瞧着燕南飞。
“胖子，你别盯着我，今晚，我包了。有什么好东西，尽管上。来年，我的人品全攒着，就等满级时刻使用，到时候，可别羡慕我。”
大家哈哈大笑，随后人群散去退出虚实世界。
章十 清理行动
2098年1月1日凌晨。
秦清再次见到了王小娇。
只是见面的地方，居然是在一辆飞车上。
“怎样，意外吗？惊不惊喜？”
王小娇问。她的忧郁尽去，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欢笑。
“我的确没认出来，又惊喜又意外。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爷爷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现在？”
“现在，他在家里等着呢。”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许久没见，我……”
王小娇瞧见秦清慌乱的样子，哈哈大笑：“有你这个人就够了。”
“爷爷找我什么事？可否提前透露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详细。但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没事。”
秦清苦笑。心中暗暗猜测这位老族长找自己的目的。如此急，应该不是赵家矿的事，多半是对付卢总管与王族内的隐匿叛徒，找他了解更详细的信息。
时间不长，俩人在王族附近的一条街道旁停车。
“跟我走！”
俩人快步进入街道旁的一栋旧楼，沿着地下室，不久后抵达一隐蔽的传送通道。
出来时，已在一间楼阁内。
仅看建筑风格秦清已知道进入了王族的内部。他的感知早已延伸，发现楼有七层。他们在第二层。只是第七层楼似乎有特殊设置，他的感知无法延伸至楼里。
秦清并没再试探。
“爷爷在楼上？”他问。
“嗯。这里视野开阔，是交谈的好地方。”
“的确。”
沿着楼梯，俩人走到第七层门口。一路之上并没有人，但秦清已感知到楼下的黑暗阴影中，到处都有人把守。
“到了。”
王小娇先敲了敲门，接着轻轻地推开。
里面是条极暗的走廊，地下的廊灯向前延伸，在身后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灯渐渐变亮。尽头，是一转角处。
绕过转角的地方，里面是间客厅，一位身穿灰马褂的光头老者从沙发上起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说：“快坐。”
老爷子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先喝杯茶驱驱寒，中州地势高，冬天外面冷手脚。”
王小娇端着茶，倒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品尝。秦清站在茶几旁，说：“秦清见过爷爷。”
“孩子快坐，喝茶。随意些。”老头说时重新坐回沙发上。
秦清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茶入身体，顿时感觉疲劳尽去，整个人说不出的舒泰，口中仍留有茶的余香。
老爷子瞧着他笑着说：“这茶要趁热。”
秦清知道此茶必定不同寻常，将杯中余茶一口饮尽。
“让小娇请你来，有几件事。”老爷子单刀直入，甚至连寒暄客套之词也没有，秦清心中一紧。
“第一件，是感谢你解王族货源之危。此事已与赵族谈妥，首功当属于你。”
“为朋友略尽微薄之力，爷爷言重了。”
老爷子挥了挥，示意听他说。
“第二件，是提醒我族内的叛徒。此事我虽早有发现，但一直没有过硬证据。更想找出关联与幕后之人。你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此事已有了计划。”
“第三件，是想请你出手助我清理阴影爪牙。”
老爷子的目光盯着秦清，露出期待之色。
“我没意见，请爷爷安排任务。”
“好，跟我来！”
大厅旁边有道侧门。一个约有15平米左右的小房间，被临时改成了书房。正对门的墙上，有一副地图投影，其上早已插满了标记。
投影对应的沙盘就在书桌上。
“这是王族关键区域地形图，其中黑色标记是需要清理之处。总共两条路线，你一条，我一条。”
“我选东边。”
“好。天亮之前结束。有把握吗？”
秦清仔细瞧了瞧地图，才点了点头。
老爷子看了看时间，说：“两点准时动手。阴影爪牙一个不留，不管那人是谁。还有十分钟时间，让小娇带你过去？”
“不。我一个人更快更方便。”
“也好。小娇，你留在此处，若有任何红色警报响起，立刻按照计划执行。”
“是，爷爷。”
“那出发。”只见老爷子身形闪动，已离开书房。”
秦清感知到他出了走廊，竟从七楼直接跃下，瞬间消失在感知内。
“阿J，小心。”
秦清笑着点头，突然道：“东边哪里有安全的密室或修炼之地？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小娇瞧着沙盘沉思片刻，说：“东边的娇阳阁是我以前修炼的地方，那里有一间密室，只有我知道。密室在顶楼的隔间里。”
“好，再见。”
黑夜之中，静谧得可怕。有灯光，却无人声。秦清抵达骄阳阁，直奔顶楼。
顶楼，是间修炼室。
秦清沿着屋檐到达人字形屋顶。感知片刻已找到入口。
里面只有一张床大小，有一些小玩具堆在角落，也有几册书，被随意地仍在地上。地上的灰已有厚厚的一层，想来已许久没人来过。
秦清来不及细想，将随身携带的警戒哨安置在四周，准备妥当，立刻将身体盘坐在角落，留下一道意识分身保护身体，主体意识飘出屋外，融入黑夜里。
早先地图投影显示的路线，很明显经过细心地规划，甚是还标记着顺序。秦清开放感知，意识沿着光亮的地方，迅速靠近第一处。
那是一间屋子，没有灯，窗户紧闭，就像屋子里的人已熟睡。
秦清心中已有计划。
王族的建筑样式，是极为复古的木式阁楼风格。也因此它的电源线路极少深埋在地下，而是藏在木头凹槽背面或夹层中。
这种古老的电缆线在新的房屋建筑内，早已不再适用。
顺着电源线，秦清的意识将每个开关位置锁定，也将每个照明处确定。随后将屋内的灯光打开。
房间里，一男一女躺在床上，依旧熟睡。一道黑烟从女人身体内溢出，沿着阴影，极快地飘向房间内的开关。
还未触及开关按键，一道强大的意识领域将其锁定。
黑烟挣扎，在无形的意识领域内乱撞，被拉到灯光下不久，黑烟不再挣扎，渐渐消失。
意识覆盖整个房间，检查安全后奔赴下一处。
直到东边清理过半，秦清已逐渐明白路线制定的规律，是按照在王族地位高低标记。如此一来，惊动敌人的机会将会小许多。
随着抓获的阴影爪牙数量越多，秦清心情也变得更沉重。
最后一处，竟然是内眷院落内。
一男，两女，三个小孩子。
男人单独睡在一间书房。
两位女人，一位睡在里间，一位睡在外间。
三个小孩子则睡在一间房内。
秦清的意识领域覆盖小孩子房间，确认安全后，他将一道意识留在门口。
书房相对独立，秦清决定从书房下手。他开启灯光。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
秦清等了片刻，见无变化，正要关灯离开，余光瞥见沙发之下，心中微动。
他的意识附在灯光旁，随后将领域扩大，笼罩整个沙发，接着向下延伸，待临近沙发时，忽然加速，锁定沙发之下。
一道如墨的黑烟钻入地毯，飞快地向门口飘去。
秦清在心中冷笑。
意识领域覆盖整个房间，瞬间将黑烟笼罩其内，并从地毯里拉扯到灯光下。
黑烟拼命挣扎，若案板上的鱼，片刻后被秦清磨灭。
女人的房间并无异常。秦清搜寻了每个角落后才返回前厅。
“居然请了帮手，王老头好算计！”
前厅的灯自动打开，一位佣人打扮的妇女站在客厅，盯着书房门口。
她的领域展开，覆盖整个前厅。
“现身吧，灯光对我没用。”
秦清当然不会轻易显形，给对方研究自己的机会。他悄悄地将领域笼罩整栋小屋。令他的气息与屋子完全贴合，切断所有联系后，才开始向内收缩。
“哼，自负的家伙。”
那佣人模样的妇女将领域扩散，令整栋屋子变得昏暗，灯光自动熄灭。
妇女跑向小孩子的房间，却在门口，撞上了无形之墙。
“意识领域？”
佣人模样的妇女脸上有惊慌之色。
灯光再次亮起。
她的意识领域正被挤压缩小。
“你是谁？”她在意识中问。却没人回答。
慌乱中，她从身上掏出一物，正要按下开关，突然全身无法动弹。
“不！”
黑烟自妇女身体溢出，飘向她的手掌。但，手掌内的东西早已被移开。似有一双无形大手托着，飘向小孩子房间内。
黑烟在空中挣扎片刻，被磨灭消失不见。
秦清离开东边，赶赴西边。
西边已有大半屋子被点亮。显然那是被清理完毕的标记。
回想起刚才那佣人的情况，亲清加快速度，直奔西边最终点位置。
到达时，四周寂静。
秦清意识领域包裹自身，顺着电线进入屋子。他并未释放领域，也未主动试探，而是伪装成电流，沿着电源线通向四面八方。
屋子的结构很快熟悉，包括开关，电源，灯光位置。
屋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半小时后。
老爷子与两位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揍向这栋屋子。
老爷子以目示意，两位年轻人悄悄地分开，一人走向屋后，另一人跟在老爷子身旁一起走向大门。
门外的灯光突然亮起。
大门打开，一位佣人打扮的人自门内走出，见到老爷子忙行礼：“见过族长大人。”
“卢总管呢？”
“他正在起床赶往客厅。”
“带路，到客厅。”
“是。”
那佣人正要关门，跟在老爷子后面的中年人说：“让它开着，老爷问完话就走。”
“是。”
那佣人看了中年人一眼，转身走向客厅。
章十一 王族的秘密
卢总管一身青衣长袍，站在客厅里，见到老爷子，忙笑道：“老爷何必深夜前来，您传唤一声，让我过去即可。”
“你俩都坐。”老爷子待他们坐下，说：“若你还是原来的卢总管，我当然只需传唤一声。但若是王族的叛徒，别人的爪牙，我自然是要亲自前来处理。”
“王族的叛徒？”卢总管清瘦的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忽又回头，盯着身旁的佣人，“阿财，你可有背叛王族？”
阿财忙跪在地上，“没有。阿财对王族忠心耿耿，十多年来，没有任何背叛念头。”
卢总管脸色稍齐，回头望着老爷子，笑着说：“若老爷有证据，请拿出来，我必按王族族规严惩。”
“阿财，你过来。”老爷子身旁的中年人忽然说。
阿财上前。
中年人将手中用黑布包裹的东西打开，说：“你手按王族族碑，敢不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阿财眼中露出决绝之色，坚定地道：“阿财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
他走到中年人身旁，右手伸出按在族碑上，将先前的话再说了一遍。
“很好，你的嫌疑暂时排出，到门外等候。”
“是。”
阿财刚转身，中年人右手劈出，阿财立刻昏厥。
卢总管脸露惊讶之色，问：“老爷，您这是？”
“他本是忠心之人，既然不知，当然要保住他的命。该你了。”
“我？”卢总管似乎很意外，随后站起身，忙说：“的确，王族一向没有例外，当然也要例行检查。”
中年人将手中族碑伸出。
卢总管伸出似鹰爪的右手，按在族碑上，说：“我卢青一生忠于王族，从未有丝毫背叛之心，天地可鉴。”
卢总管露出无比自信的神色，甚至发誓时连族碑也没有瞧上一眼。
族碑果然没有任何变化。
老爷子笑道：“看来我是误信人言。”
卢总管正要收回右手，突然间，他瘦弱的身体疯狂颤抖，石碑发出耀眼光芒。
瞬间，光芒消失，卢总管倒在地上。从他的身体里，溢出一道似墨的黑烟，漂浮在空中。
“奸诈的人类，去死吧！”
黑烟释放领域，笼罩整个屋子，对老爷子发起攻击。
他旁边的中年人将族碑扔在沙发上，同时释放红色领域，将他与老爷子护住。
黑色领域与红色领域互相碰撞，在意识模式下，产生出绚丽的火花。
“想不到，王族内竟然还隐藏有意识修炼者。可惜，修炼境界太低。”
中年人脸色苍白，虽奋力抵抗，但红色领域却逐渐缩小。
老爷子神色自若，用手转动无名指上的白玉戒指。
忽然间，沙发上的族碑发出耀眼白光。
“嘿嘿，光对我没用，愚蠢的人类。”
白光被一团黑雾笼罩，光一丝也渗透不到房间内，更无法影响黑影。
某一刻，老爷子按下手中白玉戒指的一侧。
片刻后，房间内发出奇怪的声音。
声音似铁杵磨擦地面，极其刺耳。
“受死吧，将你们炼成新的宿主应该很不错。”红色的领域已缩小至身旁不足一指距离。
“哥，支援！”中年人喊道。
一条人影自窗口跃入。红色意识领域显现的同时，出手攻击黑影。
“又一个意识修炼者，不错，完美的宿主。”
“叔，走！”
中年人拉着老爷子走向门边。
“太迟了！”
门自动关闭。屋子内的黑气变得更浓，红色的领域正逐渐被吞噬。眼看即将侵入本体，房间四周，忽然出现白色光华，由外而内，逐渐缩小。
“谁！”
黑影发出询问，却没有任何回应。
白色光华掠过红色护盾，将黑气困在空中。
“想困住我，休想！”
黑色领域向外扩张，却被死死压制。白色光华逐渐缩小，到最后成拳头大小的光球。
“放我出去，卑鄙的人类！”
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到最后剩下一丝黑影与白色光华消失不见。
“谁！”
没人回应。
老爷子心中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爷爷，阁楼见！”
“刚才是我请的帮手。无需大惊小怪。大龙，你到西线清理，小龙，你清理东线，天亮前完成，其余诸事按照计划进行。”
“是。”
老爷子身形微动，闪出门外。
阁楼里，王小娇正紧张地盯着地图。虽黑色区域逐渐被点亮，但她不知战况如何，有无意外发生。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忙奔向大厅。
“爷爷！”
“嗯。秦清还没回来？”
“我已在！”
秦清自书房内走出。
王小娇微愣，“你…什么时候进去的，我怎么没瞧见。”
秦清笑笑，没有解释。
老爷子心知肚明，忙道：“坐下说。”
“今晚的计划很成功，已发现的都被清理，剩下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足为虑。今晚幸苦你们了。”
“计划完成就好。那今晚就到此为止，我走了。”
老爷子站起身，“你对王族的恩情，爷爷记在心中，容它日再细谈。”
“爷爷言重了。有机会再叙，天亮前，您还有许多事要忙，再见！”
“好，期待下次相见！”
王小娇说：“我送你出去！”
秦清笑笑，“不用。我知道路。”
王小娇欲再说，却见秦清的身体逐渐消失，化为虚无。
“他……”
“那是他的意识幻影，你送人家，追得上吗？”
“他，难道已经突破到意识之力的境界？”
“是啊，不但突破，依我看，他早已进入更加玄妙的境界了，未来不可限量，你得加油！”
“是，爷爷。”
“咱们走，去善后。”
娇阳阁的隔层里。
秦清正在炼化抓获的阴影意识之力。它们的生命早已被磨灭，但意识之力却存在。秦清收集在一起，通过祭祀小刀炼化后增强自身的意识之力。
炼化完毕，天已亮了。
晨风带着新鲜的空气，从缝隙中钻入，冲刷着狭小空间里的浊气。阳光似乎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透过缝隙，将这方小天地照亮。
他索性躺在地板上，竟刚好能伸直四肢。转头通过缝隙望向阁楼外的天空，脑海中许多疑问涌现。
王族竟然有意识之力修炼者，这绝对是王族的大秘密，他临走时，老爷子一点也没提，为什么？
他传音给老爷子，却发现他对自己拥有意识之力一点也不惊讶，为什么？难道他早已知晓？若是，又是从什么地方知晓的呢？
听老爷子的语气，王家还有漏网之鱼，为何不趁机清理干净？难道想放长线？
王族这边出现变动，黔州那边定然也有变化，要不要提醒？可一时半刻，他又想不到该提醒谁。
此刻就像在湖中投下一块石头，产生无数个涟漪，它们息息相关彼此关联影响，根本无法分离。
思来想去，他决定将这些事交给妮可处理。
离开楚族时，他忽然明白老爷子为何会在最后说“期待相见”的话。
走出旧建筑，混入人群，他又产生了奇怪的感觉。那种隐藏在私密角落中的私语，隐匿的举动，令他尴尬地缩小感知范围。
回到公寓，向妮可说出了心中担忧的事。
“这些都很简单。你觉得复杂只是因为你还不习惯应对人类的虚伪而已。”
妮可叹了口气，“算了，你忙你的事去吧，若有重要消息，我会通过绿色网络发送消息。”
秦清第一次感到妮可有了实实在在地帮助。
回到虚实世界，他记起素心的话，去了一趟冰雪城的小楼。
小楼依旧在，那幅画却不在了。
他走下小楼，开放感知，终于在庄园的另一处角落的房间里发现了画的气息。
刚走到门外，一道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你还来做什么？难道又想将我的位置说出去？”
“很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助一个朋友，随心就想到了这幅画。没想到会引起诸多麻烦。”
“随心……进来吧。”
秦清进屋。
屋子里窗明几净，画挂在窗户右侧的墙上。
“既然是想帮助一个朋友，为什么却又让两个人看到。”
“听素心说，她准备抹除痕迹时，被另外一人碰巧见到。”
“哼，如此愚钝的人，亏你还帮她。你难道亏欠她什么？”
“那倒没有。不过我做出过承诺，要对她负责，所以才会给她画了那幅画。”
画中女人沉默片刻，说：
“既有承诺，那此事不提也罢。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自己领悟吧，也许冰湖之下才真正适合他们。”
“是。”
“你告诉那个叫做素心的女人，嘴最好严实些，没有下一次。”
“明白。”
“另外，不要轻易做出承诺。做出承诺就要实现，一定要记住，否则我定不轻饶。”
“记下了。”
“嗯。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秦清离开，心中暗叫侥幸。
不知为何，他在她面前似乎有种天生的惧怕。就像老鼠见到猫，毫无反抗之力。
走出庄园前，立刻给素心发了封简讯，再次叮嘱了一翻，并告知此事已结束。
回到他的个人技能修炼间，发现里面竟然已有人在。
章十二 天使社团的宴会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寒霜睁眼起身。
秦清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不再告诉旁人房间密码，以免弄出意外不可收拾的事情。
“有事？”他问。
“为什么你没上排行榜？”
“我怎么知道？也许那场决斗无效，也或者什么时候郝刁民又赢了。我不在意这些。你若要想上排行榜，打赢郝刁民不就行了。”
寒霜用疑惑地眼神瞧着他，冷冷道：“你就不怕上黑名单？”
“当然怕。但我已按你的要求做了。若你执意要将我加入黑名单，我也没办法。再见！”
“等等。”
“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是来通知你，天使社团团长做出决定，邀请你到Iceland州去一趟，参加天使社团的晚宴，若答应，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否则立即发布黑名单通告。”
“晚宴？什么晚宴？你若不说清楚，我是决计不会去的。”
寒霜低头道：“就是正常的聚会。天使社团的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天堂岛的部落祭司。”
“聚会？还祭司，怕不是要将我煮来吃了？”
寒霜忍不住笑出声，又忙掩口，强迫自己严肃：“天使社团又不是野人。团长应该是要亲自问你一些话。这是请柬，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寒霜身形微晃已不见。
请柬是块纱巾，带着一丝独特淡雅的香味，秦清很熟悉，那是寒霜身上独有的气息。上面写着时间与地点。
“居然是今晚，她们不抢着升级吗？”
随后想想又觉得正常，新年第一天，社团聚会，各有特色。想到恶魔天使团似乎已许久没有聚会，也或者是自己没有参加？
他摇头笑笑，将纱巾放入背包。修改房间密码后，打开传送功能，选择了一处位置。
在环文山悄悄地转了一圈，人极少，燕南飞等人都分开几处修炼。早先的大天使等人依旧在原来的那座山上。素心并不在，看来是进入到了意识世界。
返回现实世界时，已近傍晚。
秦清简单做了收拾，带了一套往年订制的礼服，匆匆出发。
Iceland州四面临海，无论是天空或是地面，交通与视野极为开阔，是先天的旅游圣地。
聚会的地点是在附近的一座小岛上。
小岛被唯一的一家酒店完全开发，享乐设施一应俱全。
飞车从Iceland一路至小岛，轻松惬意。驾车的师傅是位中年大汉。见他在车后排换礼服，忍不住笑道：“兄弟，你的设备齐全，看来目标很明确啊。不过，望月岛上的美女可是眼光高得很。”
“没关系，我只是受邀吃个饭而已。”
“受邀？那恭喜你，有美女看上你了。”
“此话怎讲？”
“那是望月岛的习俗。若是男人受邀登岛，一定是有美女想追求对方，才会发出邀请。若是女人受邀，嘿，那就是一场战争！”
秦清整里礼服，随口问：“这个习俗真奇怪，谁规定的？”
“酒店的老板，那岛是她私人的产业。快到了，准备下车，祝你好运抱得美人归。”
“好运可以，美人就算了。”
飞车很快停靠在岛上的交通港口。
寒霜披着白色外套，在通道尽头向他挥手。
她依旧戴着面纱，长长的水晶耳环随着她身体晃动在空中飞舞。
“欢迎你来到望月岛。”
“不用。我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寒霜伸手挽着他手臂，两人身高相仿，经过门口，她将外套脱下，递给门边的侍女，露出里面漂亮奢华的粉色晚礼服。
礼服贴身紧致，将她绝佳的身材完美展现。
秦清穿的是套白色晚礼服，两人一粉一白，显得极为般配。特别是他一双如星的眼睛，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两人款款踏上红毯走进酒店，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
大厅内不乏有俊男美女，俩人进入大厅立时增色不少。
“诸位晚上好，请继续！”他笑着伸手端起旁边长桌上的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寒霜。
出乎他意料，寒霜并未接，她问：“你给我喝？”
“当然。怎么，你不喝酒？”秦清说时，左手举杯，饮了一小口。
“味道不错。”
“真要给我喝？”
“是。若你不喝也没关系。”
“我喝。”
寒霜银色的眸子里闪着光，接过他右手递过去的酒杯，掀开面纱一角，举杯喝了一小口。
大厅里，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秦清愕然。
“恭喜寒霜圣女！”
寒霜低头，竟露出羞涩之态。
秦清正想问。
若银铃般的声音忽然在大厅内响起。
“大祭司与团长，副团长到！”
右侧门帘后，走出三人。
两名少女分别挽着同一名中年女人的手臂，一左一右走入大厅的主座。
主座正对大门，两侧的的长桌一直延伸到酒店门口。众人待三人落座后，才依次而坐。
秦清被寒霜拉到主座长桌的的右侧，紧挨着一位少女坐下。那位少女看起来乖巧可爱，只瞧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瞧向大厅众人。
“关门！”
酒店大门被缓缓关闭。
中年女人继续说：“今晚寒霜圣女邀请秦先生到望月岛，本欲表欢喜之意，也履行圣女面容之誓言。天堂岛的每位圣女，都有誓言，任何一位圣女若没满级，皆需戴面纱，若有人见到面纱后的圣女容颜，则是圣女的命中之人。”
秦青听到此处，心中一愣，回头瞧寒霜，她哪里还有一丝高傲与冷漠，竟然低着头不敢瞧他。
耳边又听大祭司声音响起：“命中之人当然也需要缘分。按照规矩，需要双方同意。因此今晚特邀秦先生前来，喝圣女亲自酿的烈阳酒，以表倾慕之意。”
大祭司忽然笑道：“秦先生似乎已迫不及待，主动挑选出烈阳酒，并请寒霜圣女饮下，如此一来，按照天堂岛的规矩，那表示接受寒霜圣女的誓言，愿做她的意中人。如此，今晚的晚宴，也是你们两人的订婚之礼！来，大家举杯，让我们一起祝福他们。”
众人举杯起身。
秦清大吼：“等一等！”
见所有人的目光瞧向他，忙正色道：“我先声明，第一，我并不知道天堂岛的规矩。第二，我端酒给寒霜圣女纯粹出于礼貌，压根儿就不知道所谓的圣女誓言，以至最后弄成了订婚礼。”
大祭司抬手，示意众人坐下。她依旧站着，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瞧着秦清。
她说：“如此，更证明了你们的确有缘。请看，长桌上，只有两杯红色的酒，而你，却偏偏挑中了它。也许都是碰巧，那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秦清望向长桌，的确是有两杯红酒。心中暗叹倒霉，口中道：“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今日前来，是为清除误会，并非前来做意中人。况且，我已有意中人。”
大祭司如火的眸子盯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你有意中人，那是你的事。宣布你与寒霜订婚，是我们的事。你可以不承认，但，按照天堂岛的规矩与习俗，她与你的订婚已生效，此生她已属于你。至于你怎样对她，那是你的事。”
秦清面对大祭司的话，竟再也无法反驳。
“若天堂岛得知你对不住她，一经查实，得到圣女许可，无论天涯海角，绝不放弃！”
大祭司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说：
“来，举杯，共饮！”
众人举杯起身。
“吱呀！”
酒店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道靓丽的人影自大门外走入。她一边说一边走。
“他，只属于我，绝不会属于任何人。天堂岛黑名单的威力，我正想见识见识。秦清，过来！”
秦清站起身，离开长桌，走到来人身边。
“你怎来了？”秦清低声问。
“我为何不能来。你是我的意中人，当然要保护你，更不能失去你。”
妮可说得振振有词，挽着他的手臂，环视着众人，冷声说：“送你们一句地球上古老的话，强扭的瓜不甜！”
她挽着他的手，一起走向酒店门口。
“站住，望月岛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冰心副团长的身影已站在酒店门口。
“满级修炼者，也许对别人很可怕，但对我什么也不是。”妮可说时，向冰心打出一掌。
冰心早有准备，展开领域，与妮可的领域碰撞在一起。
仅接触片刻，冰心的领域破碎。
“这一次，看在我意中人的份上，放你们一马。”
秦清被妮可拉着走出门外。
冰心欲追，大祭司挥了挥手，“他会回来的，他与寒霜圣女的缘分才刚开始。关闭大门，回来举杯。”
众人举杯起身，终于完成了订婚仪式。
寒霜圣女默默地坐下，纱巾遮面看不出悲喜。
“寒霜圣女，你跟我来。”
“是，大祭司。”
俩人穿过门帘，经过走廊，进入一间屋子。
大祭司关上门。
她扶着寒霜坐下，除去她的面纱，微笑着说：“你相信大祭司吗？”
寒霜点头。
“我出发之前，曾在天堂岛的祖地，为你做了推衍，所以才会在大堂说出那番话，绝非为了安慰你。”
寒霜冰冷的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男人，注定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当然也包括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比如刚才那位，她就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寒霜忍不住开口问。
章十三 黑名单
大祭司笑道：“她并非真人，而是仿真人。虽然伪装得很高明，却又怎能逃得过大祭司的这双眼睛。”
“但，她怎会拥有领域？”
“呵呵，那只是障眼法而已。她用的是外部力量。并非什么领域。若要强行留下，也并非难事，但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想来那是他的秘密，既然如此，何不给他台阶下？”
寒霜紧绷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舒缓之色，她用银色的眸子盯着大祭司，试探性地问：“那大祭司的意思是？”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将他列入黑名单，他最终会来找你，得到他的人，但可能留下隐患。另一条路要困难许多，但后面不会出现关系裂缝。那就是你到他身边，得到他的心。”
寒霜沉默。
良久，她说：“我选后面一条。但我需要知道他的资料，他的秘密。”
大祭司瞧着她，慎重地道：“这条路非常艰难，极有可能失败，你要做好最坏打算。你要记住我的话，他并非一般人，所以，要征服他，是非常困难的。天堂岛将竭尽所能提供给你任何所需资源。”
寒霜露出微笑，“谢谢大祭司。”
“你是天堂岛的圣女，若能征服他，将创造天堂岛的历史，成为第一位实现祖先预言的人，那时，天堂岛的一切皆因你而改变。”
寒霜瞧着大祭司的肃穆神情，说：“我会全力以赴，至于结果……”她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半年内，你可随时做出改变。走吧，出去与姐妹及其朋友们热闹一番，告别今晚，开始一年新的旅程。”
大祭司推开门，沿着走廊与寒霜走向大厅。
飞车上，秦清与妮可坐在后排。
“你怎会去赴这样的宴会？”
“我事先并不知道。”
妮可的神色冰冷，“那女人让你去，显然不怀好意。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已将你迷成这样，若见到她真面目，你还不得俯首称臣？”
秦清心道：“真面目又不是没见过。”
“面纱后的那张脸并不是她的实际样貌。真面目漂亮十倍不止。后悔吗？”
“不是真面目？没兴趣。”
“哼。听着，以后最好不要与女人混在一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你呢？”
“我当然例外。”妮可的目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令秦清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你先回中州见老妈，她有重要的事找你。我还有些事得去处理。下车。”
飞车停靠在Iceland州的飞船港口，秦清下了车，转眼间妮可驾驶飞车消失在黑夜里。
秦清总感觉妮可像变了个人似得，与平日里见到的差距实在太大，却又没机会再问。想了片刻，他决定先见老妈。
在附近寻了一个咖啡厅，进入包厢，略做部署后在黑暗空间见到了老妈。
“黔州你得去一趟，将那边的阴影爪牙清理一遍，特别是匍匐者。以确保那边的矿业运作正常，不至于落入阴影手中。”
“紧急吗？”
“越快越好，避免给敌人反应时间。王族的那老头做事老练可靠，对你也算是另外一种回报。”
“那我立刻赶去。”
“机票我已帮你订好，到了那边，最好悄悄地执行任务，少见朋友，特别是女性朋友。”
“呃…我知道了，老妈再见。”
秦清看了看航班，还有十分钟，逃也似地跑出咖啡馆。
妮可驾驶飞车，再次登上望月岛。
酒店的大门依旧开着，门口却并无人。
大厅灯光明亮如白昼，大祭司一人坐在主位上，右手拿着酒杯，左手在翻阅桌上的书页。
妮可走进酒店大厅。
大祭司微笑抬头，门自动关闭。
“你随意，这里的酒不错。”
“你知道我会回来？”
大祭司合上书册，“我是大祭司，自然比旁人知道得多些。比如知道你会回来，知道你只不过是个仿真人。”
妮可的眸子透着寒光，森然道：“看起来你知道得不少。”
“不然你怎会回来呢？世界上，像你我这样的仿真人可不多，也许只有你我两人，既然是同类，又何必互相伤害呢？”大祭司放下酒杯，从长桌后走出，在妮可身前站定，缓缓道：“你当然也想知道我的秘密，包括天堂岛。可惜，你不是男人。”
妮可眨了眨眼，“你的秘密我已知道。世界上没人能制造出你，只有老妈。而你，只不过是多年前那群贼的成果而已。”
“呵呵。他们不是贼，是反抗者，是真相的追求者。”
“哼。人类果然擅于包装。天堂岛是吧，不久后我将亲自踏平那里。”
“哈哈…”大祭司大笑。
“我很期待你的到来。作为同类，我得提醒你，天堂岛可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来时得多做些准备。”
大祭司说时，火红的眼睛在妮可身上游离，“如此美丽的仿真人若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与电子垃圾，实在可惜。”
“我来不是与你废话，而是警告你，天使社团，天堂岛，若敢将秦清列入黑名单，只会死得更快！”
妮可转身走向酒店门口。
“呵呵。话可以说得极为漂亮。既然如此，那就拿出点东西证明你的能力。不然，谁信呢？”
妮可头也不回地道：“不需要，只要你能阻止我走出大门，我保证，绝不踏入天堂岛。”
大祭司火红的眼睛盯着妮可的背影，冷笑道：“也好，让你见识下天堂岛的实力，绝非只是说过说而已。”
大祭司身形闪动，已站在酒店门口。
只见她红色的眼睛突然发出奇异的光芒，左右手同时挥出，两股庞大的力量涌向妮可。
妮可站在原地，身体四周亮起一片护盾，那些涌出的力量自动消失，但盾也破碎。
“这些年看来老妈没什么进步啊。那就见识一下天堂岛的新能力吧。”
大祭司身体晃动，瞬间大厅内，出现六道大祭司的身影将妮可围住。她们同时出手，做出的攻击各不相同。
“哼！”
妮可冷哼一声，身体四周再次亮起一圈护盾，同时一道无形的力量涌向四周。
五个大祭司的身影微晃，很快站定。
一阵奇异的声音响起，妮可眉头微蹙。她正要再次攻击，忽又停手。
“这次就放过你。”妮可身体亮起白色护盾，冲出门外。
大祭司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瞧着已走出酒店大门的妮可背影，低声道：“那是什么护盾，竟能抵挡声波攻击。”
妮可驾驶飞车，驶入Iceland港口，不久消失在夜幕中。
再出现时，已在一处宫殿之上。
宫殿铺满了白玉般的大理石。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她的对面，站着一位中年女人，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瞧着她走近。
“你终究还是去了。”
“我不得不去，否则，他很可能被那帮饿狼似的女人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他太软弱！”
“精灵女王陛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这样做会打乱我的计划，很可能我们先前的付出付诸东流，我想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至于秦清，他还小，还年轻，何况他是人类，有人类的感情也正常，你总得要让他经历，否则又怎能长大？”
妮可沉默。
“要知道，他还没有觉醒。等他觉醒，那时他自然会恢复小主人的一些性格。将来还长着呢，你又何必着急。”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中年女人转身望着黑暗虚空，静静地道：“你无需对我道歉。我只是一个执行者。幸而你并没暴露太多。若被天堂岛抓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难道我们就放任她们发展壮大？”
“有她们吸引注意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今年秦清将接连闯过最后几道难关才能彻底觉醒，动静自然很大。若有人分担注意力，只要对秦清没有影响，有什么不好呢？”
妮可瞳孔收缩，问：“你的意思是希望她们让秦清上黑名单？”
“至少上黑名单我也能接受，更有应对之策。那帮盗窃虚实信息资料的人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便是将他们送到高处，再暴露在整个联邦的议会前，让他们自己处理。别忘记，此处是地球，是他们的地盘。”
“我当然不会忘记。更不想呆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与家乡的星系相比。太阳系不但小，且太贫脊。”
中年女人收回目光，瞧着妮可说：“若非如此，太阳系怎能幸免于难，我们也不能逃过一劫。看起来。到现在你依旧不适合到人类世界去走动。”
“若非为了他，我才懒得动手。”
妮可的身影一分为二，一道人影化做一团白色光华，飞入大殿旁的一根巨柱之中。
另一道人影吐了吐舌头，等着中年女人的吩咐。
“待秦清将黔州的事完成，带他去一趟月球。”
“做什么？”妮可满脸皆是好奇之色。
“到非阴影面旅行，收集他感知到的一切。”
“为什么要去月球？”
“有压力才有动力。”
“哦。”
忽然从柱子旁传出一道声音：“笨蛋，对付月球是迟早的事，不提前准备怎行。还不快去！”
妮可恍然大悟。
中年女人道：“去吧，订明晚上去月球的旅行票。”
“是。”妮可退出由白玉般的大理石创造的宏伟大殿。
章十四 清剿
黔州。
秦清乘坐的极速航班抵达黔州时，正值半夜。
他直奔上次在黔州家族竞技馆附近发现的隐秘处。
上次他并未细看，此刻站在高出，发现那地方是个独立的院落。院落入口处，写着“陆私服”三个金色大字，门前的巨大石狮一左一右，看守着门口。
“陆私服…竟是陆族的产业，莫非与黔州五大家族的陆族有关？”
秦清心中略作猜测，潜进院落，一直抵达地下通道的正上方。
“原来是一间库房。”
在库房内的一处比较隐蔽舒服的位置，秦清留下一道意识看守本体，主体意识寻找片刻，发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直通那日意识发现的走廊。他的意识直奔尽头处的那间房子，若占据卢总管身体内的阴影爪牙不被击杀，他也许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
秦清的意识潜入屋子，并未感应到任何生命气息。但里面的东西，文件皆在，想来此处的阴影爪牙并未发现卢总管已出事。想了片刻，留下一道意识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主体意识返回走廊，搜寻敌人的踪迹。
他心中暗暗佩服老妈的安排。阴影爪牙们习惯于夜间活动，在它们活动时显然更容易发现它们的踪迹，若是白天，它们潜伏在暗处极难发现。
走廊里另外有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杂物间。似乎驻扎在此处的人并不多。秦清搜索完毕，没有阴影爪牙在此处。
正当他准备返回尽头处的房间时，一处极小的洞口内，溢出几道黑影。
秦清忙收缩意识范围，隐藏气息。
总共三道黑影，边说边飘向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卡尼亚大人不在，此事暂时只能等。”一人说。
“今天晚上是最后的发货日期，最多再等一个白天，不在乎也得发，月球那边急缺货物，否则你我都会收到处罚。”
说话的黑影飘在最前方，似乎职位最高。
另一人道：“可是黑多大人，若不经过卡尼亚大人，我等也会收到处罚。”
“放心，此事我会作证，你们无需担责。”
“如此再好不过。黑多大人，请！”
门被推开，三人一起飘进屋子。
“黑多大人，您请坐，我们去将货物资料与卡尼亚大人的印签拿来。”
两人返回走廊，回到住处。
秦清想了想，决定跟踪那位黑多大人，寻找他的落脚点。他靠近走廊尽头门口，附在墙壁上，等待三人汇合。
那两人已变成人形，返回时带着一堆资料与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形盒子，将它们放在黑多大人身旁的办公桌上。
“黑多大人，货物的资料与印签都已带来，请过目。”个子稍高的男人说。
黑多扫过桌上的资料，片刻后道：“没问题。”
转瞬之间，桌上的资料与盒子内的印签在空中飞舞，十秒不到，黑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留下了一丝气息在印签上。卡尼亚回来自然知道谁来过，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
“多谢黑多大人。”
“行了，将这些手续立刻送到港口，交给陆琪，今晚这批货准时发出。”
“是。”
“就这样。天亮前完成。”
黑多与另外两人从密室返到“陆私服”仓库，随后兵分两路离开。
幸好剩下的一人返回密室，并未在仓库多做停留。秦清各留下一道意识分身跟在黑多与另一人身后。主体意识回到身体，跟随意识分身留下的气息，尾随在黑多之后。
半小时后，黑多进入黔州地表城的一栋废弃大楼。
大楼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秦清没有再跟随，做了标记，悄然离去。
他重新回到仓库密道，将熟睡中的那名阴影爪牙干掉，而后在房间里等候。天刚亮时，另一名阴影爪牙满身酒气地出现在走廊里，秦清当然不会客气。
搜索了走廊的几个房间，唯一有用的是印签盒子里的那丝气息。其它资料皆是罪证。最大的发现是卢总管的接头人叫做陆琪。
陆琪是黔州五大家族陆家的核心人物之一，掌管着黔州港口飞船的交通。秦清很好奇那些即将运输的货物到底是什么。那位陆琪到底有没有被成为宿主。
抹除所有痕迹，正要离开时，他收到了妮可的简讯。
“紧急新任务。”后面是一个位置标记。
秦清心中大喜，立刻赶往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间短租公寓。
“早餐已准备好，昨晚忙了一夜，有收获吗？”
“收获算不上多，但极为重要。”秦清将资料发给妮可。
“查下陆琪的详细资料以及他们运输的货物到底时什么。我用完早餐先躺会儿。”
“这很容易。若陆族被阴影控制，你准备怎样处理？”
“先摸清敌人的状况。好在我已打探到它们在地表城的居住点，依我估计，它们应该是匍匐者。”
妮可盯着他上下瞧了瞧，“你居然没有冲动出手？”
“打草惊蛇恐怕陆琪就跑了。”
“你想一锅端？”
“不错。”
“可是……”妮可用手摸了摸下巴，“老妈让我告诉你，今晚赶往月球，用感知收集信息，给你放假旅行。”
秦清瞬间明白了老妈意思，笑道：“放心，时间来得及，清剿几个匍匐者而已。”
“那好，下午见。”
秦清用完早餐，泡了个澡，留下一道意识让身体休息，主体意识藏在床下，意识领域覆盖整个房间，而后慢慢延伸感知，观察现实世界中的生命气息。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融合，他已渐渐掌握对意识感知的控制，心随意动。不再因感知能力而产生痛苦及意想不到的处境。
事实上，他没有冒然进入黔州地表城的那栋废弃大楼，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对意识感知的控制并没有信心。
感知就像扫描，探测目标的同时，目标也同样能感知到被探测。除非感知方的能力比被感知方强大许多，也或者被感知方处于某种意识虚弱状态。
在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下，冒然探测极容易被对方发现。若在战斗时则无需顾及此种情形。相比而言，被感知方反而有优势，只要隐匿气息，伪装成环境相关的生命体，离感知方越远，便越安全。
秦清此刻便是在练习对感知的控制力，对没有修炼意识能力的人而言，根本感受不到被感知探测，若感知方的意识能力极其强大，双当差距较大，同样极难发现。
妮可返回时，已是下午。
她面带喜色，心情似乎不错。
“午餐是“有福”的遨游太空套餐。咱们运气不错，那些货物可真是宝贝，非常值钱！若是炸了它们，阴影估计要伤心死。”
“货物是什么？”
“你猜猜！”
瞧着妮可微扬的嘴角，灵动的眼睛，想了想她说的话，心中微动，问：“莫非是什么收藏品？或者是特殊的宿主？”
“不。它们没有生命。”
“没有生命？你直接说吧。”
“紫莹晶矿。”
紫莹晶矿……它们哪里来的紫莹晶矿？”
妮可耸耸肩，“只怕得让那位陆琪先生来告诉你了。”
“有多少？”
“已装三艘联邦标准货运飞船，看起来他们没有停止的意思。”
“阴影要那些紫莹晶矿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秦清点了点头，“此事只怕卢总管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若是，那意味着王族的制造工人有部分已沦陷。他们生产的设备提供给联邦使用……”
想到此处，秦清背心发凉。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王家，彻查可能的潜伏者，否则王族很可能覆灭。
“他们的货，我们炸掉吧！”妮可跃跃欲试的样子，令秦清想到了她早前炸掉孟加州送出的铁箱子事件。忙阻止道：“不。矿我们要定了，即便打折卖给王族或赵族，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妮可双眼一亮，“好主意，我分五层，最近穷死了。”
“可以。只要在我从黔州地表城回来时，你能想出一个好法子将那些矿石弄到手。”
“没问题。”妮可爽快地道。
秦清的主体意识再次抵达地表城下那栋废弃的大楼，伪装成黑多的气息后，他沿着地下室逐层向下搜索。
最底层，有两道生命气息。他刚感知到，一道声音在意识中响起：“黑多大人，您怎地到仓库来了？有我们在，您放心地回七楼休息。”
秦清没有回应，靠近后突然展开领域，以最快速度将两名匍匐者击杀。随后他感觉到心跳骤然加速。他突然意识到，碰见的幸好不是黑多，否则恐怕早已露馅。
随后伪装成其中一名匍匐者的气息，秦清的意识直接从楼外飘向七楼。
七楼的房间破败不堪，并无特殊之处，秦清不禁好奇，黑多等人住在七楼的目的。他以最快速度将感知延伸，伪装的黑色意识形体飘向楼层中间。
“三名匍匐者！”
“洛洛加，你……”声音瞬间变得高亢尖锐。
“你是谁！”
秦清的领域将整层楼锁定死，并快速向内收缩。
三道意识立刻分三个不同方向闪电般向秦清飞掠而来。
章十五 调包计
“哼！”冷哼声中，秦清不再伪装，将意识领域彻底释放，同时主动反击，以最快速度将其中两道黑影的领域击破，穿过对方主体意识，黑影顿时坠落在地板上。
黑多声音中带着惊惧之色，说：“你…你的境界竟然是一念成真，你到底是谁？”
秦清没有回应，将领域收缩到两米范围，意识穿透对方意识主体，黑多发出惨叫：“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阴影要寻找的死亡之源……”
秦清将三道黑影的气息抹除，清理了现场的战斗痕迹，重新回到地下室入口。一边炼化意识之力，一边等待，两小时过去，黑影的意识之力全部炼化，也没有新的匍匐者出现。
他离开地表城，返回公寓。
公寓里无人，十分钟后，妮可出现在他面前。
“怎样，行动顺利吗？”
“还不错，发现的已清理，不能确定是否有漏网之鱼。需要速战速决，你的计划有了吗？”
“当然。我的法子是这样……”
秦清听完妮可的计划，忍不住称赞道：“好法子。那我先去拖住陆琪，顺便弄清楚他的底细。”
“你先走，我清理房间痕迹。”
“待会儿见。”
黔州浮空城之北，山顶。
夜色将近，忙碌的景象在夜色的灯光下，多出了许多身影，令原本不大的港口更显拥挤。
黔州山多且高，在建造浮空城时，选择将飞船港口建造在山顶，不但可节约部分燃料，更变成黔州特色。
走下飞船时，便可看到整个黔州浮空城的全貌。
秦清站在港口的一处观景台，望着山下庞大的城市，错落有致的建筑，不禁感叹人类科技力量的强大。
港口附近有一处最高的五层小楼，是陆琪的办公住所。
根据妮可提供的资料，这位空中交通执行官颇有些特殊爱好。无论是办公，还是生活，都非常讲究，更喜欢排场。
秦清回到飞船上，吩咐随行的一位名叫卡拉的美女前去邀请陆琪。
飞船上，已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一顿豪华的晚餐，没有任何正常人会拒绝。
陆琪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很快出现在秦清眼前。
他的个子不高，最多一米七，却很强壮。黑色的眼睛若毒蛇，初次见到他的眼神令人感到一种胆怯与恐惧。
“请坐，陆执行官。”
陆琪扫了秦清一眼，见他年轻俊美，依着光鲜，身旁美女左拥右抱，与卡拉说的如出一辙，顿时陌生之感降低了不少。
“既然秦先生诚意满满，我也就不客气了。”他就近坐下，眼光扫向旁边的美女，片刻后才瞧向秦清，似笑非笑地道：“说吧，吃这顿饭的代价是什么？”
陆琪开门见山的问话，令秦清略感意外。
他笑道：“陆执行官果然是爽快之人，您也看到了，我想将她们都带上看看月球。希望您行个方便。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带她们离开月球。”
“多久？”
“半个月的月球旅行。”
“半个月……？”
“您放心，我一定准时返回。那些是见面礼，希望陆执行官会喜欢。‘’
顺着秦清的目光，陆琪看见了两位身材火爆的美女站在角落，正向他挥手。
“她们不去？”
秦清笑着摇头。
“少两人刚好，就算秦先生玩一个月，也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我敬陆执行官一杯！”
“一杯是不是太少？”
“是太少。请陆执行官责罚！”
“哈哈，有趣，先喝三杯再说。”陆琪端起酒杯，两人碰杯对饮。
旁边的美女们自然不会闲着。角落的两位美女早已坐在陆琪身旁。
秦清挥了挥手，说：“上菜！“
秦清脸上，眼里皆是笑意。
因为他发现陆琪并没意识之力，至少他绝不是宿主。
这无疑是一件值的高兴的事。
秦清的主体意识离开飞船，在港口寻找黑影爪牙。
仔细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阴影爪牙的气息，反令他有些怅然若失。
陆琪不是宿主，却为阴影办事，那他到底为谁服务？
按理说，那些阴影爪牙的宿主应该是小人物，至少不可能令陆琪为他们服务。
难道目标不在？
若是如此，此地将随时变得危险。
想到此处，秦清决定再次仔细检查一遍。
半小时后，依旧一无所获。
意识模式下，正在装货的那些飞船引起的秦清的注意。
“难道在飞船上？”
他将意识感知范围缩小，飘向飞船，然后瞬间将领域覆盖飞船的每个位置。如此反复，直到在一艘装好的货船里，感知到了意识之力。
“黑多？”
“你不是黑多，你是谁？”对方的领域瞬间亮起。
“对方领域竟然是一念无间！”
秦清收缩领域，率先出手，毫无保留。
“一念成真……你到底是谁？”
它的声音中透着恐惧。
漆黑的领域浓如墨，向某个方向奋力突围，却行动缓慢，似有无形之力，拖在它后方，瞧起来更像是在挣扎。
随着意识领域范围缩小，那黑影突然不动，黑色的意识领域浓缩为一个黑点。
“这是？”
正当秦清猜测之际，那黑点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某个方向，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淡。
只一瞬间，那黑影突破他的意识领域，仅有的一丝淡淡的黑影消失不见。
秦清忙扩大感知范围，货船与四周瞬间覆盖，没有任何气息。
“竟然跑掉了，一念无间的确与众不同。”
秦清挂了标记在飞船外。
货物正在装最后一艘，观察片刻，至少还需半小时。
他暗暗祈祷那位逃走的匍匐者运气变差，同时返回飞船。
那位陆执行官正在兴头上，与美女喝酒跳舞，若在参加一场狂欢派对。
离开时，陆琪带走了那两位美女，也将秦清驾驶的飞船出行做了注册登记。
秦清站在飞船的观景台，一直等到陆琪进入山顶最高处的大楼，他才返回飞船。
“谢谢你们的表演。现在，你们可以收工了。”
秦清开启意识领域，将几位美女笼罩其中，隔绝外在视线与声音。一直护送到飞车上，才收了意识领域，目送飞车离开。
返回飞船，妮可悄然出现。
“怎样？”秦清问。
“一切顺利。飞船已全部调包，并且在调包的船上安装了破坏装置，进入太空后将自动爆炸。”
“你要炸了飞船？”
妮可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瞧着他：“难道你想让阴影收到几艘装满石头的飞船后反向侦查？”
秦清顿时垭口无言。
“那些紫莹晶矿怎样处理？”
“已经在卸货装运，连夜离开黔州，送往王族。”
“谁负责押运？”
“当然是我。明日我会到月球找你。这些矿由我直接卖给赵家，如此一来，可避免引起误会。”
秦清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全。我得赶紧离开，你最好也抓紧时间离开此地。”
“明日见。”
章十六 死亡意志
飞船冲破地球引力，跃入太空的瞬间，秦清的感知仿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寂静，孤独，与他呆在黑暗空间时极为相似。
秦清将感知延伸覆盖整艘飞船，操控它在预定轨道按拟定线路运行，等待妮可返回。
附近的飞船熙熙攘攘，秦清尝试将感知延伸到其它飞船，各种熟悉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秦清发现，在太空中的感知范围远了好几倍。他相信一旦进入月球旅行轨道，凭他的感知范围，探测到月球表面甚至是地下也不成问题。
他已渐渐明白老妈让他到月球旅行的目的。
在进入月球轨道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覆盖整艘飞船，由外而内。
“感知探测？”
秦清立刻收了覆盖在飞船上的意识，将自身意识感知范围缩小，展开意识领域包裹住全身，伪装成飞船内的桌椅。
他仔细感受，似乎又不像意识。因为覆盖在飞船后它并未离开。秦清不敢轻举妄动，观察良久后，他苦笑。
原来覆盖在飞船内外的是月球的引力，在意识模式下，它们瞧起来似乎有生命，将飞船的每一处都牢牢牵引，与被意识感知极为相似。
秦清卸掉伪装，重新将感知覆盖飞船，意识领域将身体笼罩，继续练习意识感知。
黔州港口，山顶陆琪办公住所门外。
“陆执行官，运往月球的货物已准备妥当。按时起航吗？”
“你们检查没问题就滚，注册手续早已办妥。妈的，老子现在没空，别来打扰。”
“是。”
那人小跑着回到山下，传达了陆琪的意思。
六首货运飞船相继调转庞大的身躯，缓缓起航。
妮可站在一辆飞车上，抬头仰望正升空的运输舰队，吹了吹口哨，驾驶飞车追向早已离开黔州浮空城的运输队伍。
翌日，正午。
中州地表城外北二十里的一处交通站，一支运输队伍缓缓停靠在仓库中心。
“卸货！”
妮可下了车，上了交通站二楼，钻进某处房间，几分钟后跑下楼，对着正卸货的工人道：“各位幸苦，加把劲，为庆祝一路顺利，我决定给各位兄弟姐妹额外发一笔小费，希望你们喜欢。”
“多谢安小姐！”
一个小时不到，所有货物卸清完毕。妮可将每个人的那份钱亲自放入他们手中。“你们可以到中州玩几天，也可回黔州，但无论如何，此趟优差运输各位保密，若有下次一定再找各位。”
“安小姐放心，您的商业机密，咱们绝不参与。大家伙儿，咱们回，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待车队开出大门，妮可与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二楼阳台。
“安小姐，期待下次合作。”
“我可以保证，一定还有下次，黔州的矿产一点儿也不比中州差。”
中年人望着远去的车队，干瘦的脸上露出笑。
赵族一座小苑内，老夫人与现任的赵族族长正一起听取汇报。
汇报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套地表城标准的平民服装，虽年青，但他说话却很沉稳老练。
“爆炸发生在今日凌晨一点十分左右。目前仅知是一支运输舰队，装的货物不得而知。昨日约定的那位安小姐，已将货物运至目的地，此刻货物应该已卸完，正在重新装运，相信天黑前可入库。”
“你认为两者相关？”
“是的，族长。因为安小姐昨晚已给我发了消息。那时不到晚上七点。她说有一批紫莹晶矿，可以看在秦清与赵若水的面子上按市价便宜三层卖给我们。若我们不接受，她只能卖给楚族。”
“秦清与若水的面子，难道是他们的朋友？”
“那位安小姐身份极为神秘，属下动用所有资源，没有查到任何有用资料。”
老夫人道：“毅清，你认为呢”
赵毅清目光移到老夫人面容上，说：“此事还需谨慎，那安小姐的来历查不到，极有可能是陷阱。”
“嗯，那你担心什么？可以问他，问详细些再做判断。此事现在就得决定。”
“哦。”
赵毅清转头瞬间，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那些爆炸的舰队，属于何人所有？”
“黔州最大的运输公司，威远空运。委托人都是当地的中间商，实际的客户很难查到。”
“黔州的紫莹晶矿产量你们有做统计吗，这些紫莹晶矿是本地的还是其它地方的？”
那年轻人微笑道：“外地的，据老何说，是出自落霞矿场。后来他又抽样检测，发现多是几年前已交付给楚族的紫莹晶矿。”
赵毅清狠狠地盯着那年轻人，片刻后又回头，瞧着老夫人，“妈，您这是在考我？”
老夫人笑道：“是。继续。”
“楚族买的矿，怎会到了黔州？还要运往月球，我想不通。不过，既然是我们已卖出去的矿，那接收自然没问题。我相信那安小姐是若水的朋友，至少目前是。”
“小谢，你取忙吧，晚上事毕再回来吃晚饭。”
“是，老夫人。”
待小谢离开，老夫人才道：“那安小姐不是若水的朋友，而是秦清的朋友，人家是看在若水与秦清的交情上，才将矿送到咱们手里。”
“妈，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帮咱们缓解产量，以完成新的交付合同？”
“是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直接卖给楚家，那赵楚两家刚缓和的局势又将紧张。而有心人可坐收渔翁之利。”
赵毅清忙点头，“妈，您说得是。如此看，楚族内部也不太平。不知是谁敢如此大胆。”
“哼，你结合赵家没整顿之前就知道是谁了，这种事，小角色能办到？”
“你是说王族的那位卢总管？”
“除了他还能有谁？”
赵毅清面露疑惑神色，问：“若是他，那为什么要如此干？为了什么？”
“跟我来！”
老夫人起身，赵毅清连忙出手相扶，两人一起走进屋子里。
“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事？”
“一些旧事，也是绝密的事。若你不知，也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老夫人望着窗外，似乎在整理思绪，等了半晌才开口道：“在地球附近，人类并不孤单，还有另外一种智慧生命存在。它们生存在月球，也常到地球活动。”
“难道传言是真的？”
“是。”
得到确切答复，赵毅清脸上终于露出惊奇神色，“怎么没有人看见它们呢？”
“因为它们对地球上的人而言，几乎等于透明。普通人瞧不见。所以，现在你知道那些紫莹晶矿为什么会送往月球了。”
赵毅清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反而更浓，“它们要紫莹晶矿做什么？难道也学地球一样制造设备？”
“紫莹晶矿是一种添加剂，据王族的人透露，是制作一种核心器件，而该器件的订单是由联邦航天中心发出，若我猜测没错，定然是飞船上的重要部件。”
“那些外星人也能制造飞船？”
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一双苍老的眼睛盯着赵毅清道：“它们的文明应该比我们更高。当年传闻是虚实先驱阻止了那些外星生命，可没人清楚细节。但从今日的情报看，那些外星生物定然有所谋划。若它们建造飞船，极有可能是离开银河系，返回老家。无论如何，对地球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有人阻止紫莹晶矿送往月球？”
“应该是。若让一个更高级的文明出现在银河系，地球上的人，还能有好结果吗？”
赵毅清沉声道：“此事过于重大，咱们怎样处理？”
“先看看，我们能想到的，有些人同样能想到，有些事，别站在第一排。”
“妈，我明白了。”
“下午将矿的事处理好，晚上我再给你细说外星生物的一些详细情况。”
“妈，您多休息。此事我会处理好。”
老夫人笑着点头，向他挥了挥手。那双苍老的眼睛盯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道：“老头子，你选的族长还不太笨，若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月球阴暗面的某处地下空间。
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头戴黑色兜帽的黑衣人。他的半张脸被黑色兜帽遮挡，只露半张嘴与带着胡须的下巴。
椅子两旁的墙壁上，各镶嵌着一盏发着蓝光的灯。灯光暗淡，刚好可照亮整个座位区域。
椅子下方，是不断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尽头，是空旷的大厅，大厅被黑暗笼罩，似乎无边无际。
此刻，大厅上正跪伏着一人，身穿黑披风头戴黑斗篷。
“尊敬的多伦大人，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就是如此。我深信，击杀黑多与拉也的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死亡之源。”
椅子上的黑衣人发出嘶哑的声音：“将拉也用生命送出的死亡意志拿来。”
“是。”
黑衣人伸手轻推，一团透明黑球包裹着一个淡淡的手指头大小的黑点飘向大厅上方。
多伦伸手，将黑点吸入掌中，随后融入他的身体。
片刻后，椅子前方，一幅画面显现。
一艘飞船上，黑点被困在一片领域内，领域正在缩小，领域之外，一道身影站在一旁，可惜只能看到下半身。
“一念成真的境界，记住此人的意识领域气息，通知在地球上的所有孩子们。”
“是，多伦大人。”
“这双手，我会想办法找出线索，此事你做得不错，此人由我亲自派人去抹杀，你负责顶替拉也，到黔州收集紫莹晶矿。记住，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尽快将货备齐，绝不能影响阴影大人的计划。”
“尊敬的多伦大人，拉昆必定完成使命再来您。”
“我相信你，去吧。”
拉昆起身行礼，转身走向黑暗之中。
章十七 内鬼
多伦身影缓缓飘向椅子上方，墙壁上的两盏蓝色灯自动熄灭。
另一间暗室内。
放着五张铁床。
每张铁床床头，有盏蓝色的灯。灯下，是一张熟睡的人脸。
多伦走到一张床前，伸手抚摸着躺在铁床上的人脸，低声道：“我忠心的血卫，残酷无畏的先锋，鬣，请醒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几分钟后，铁床上躺着的大汉睁眼，见到多伦，忙下床跪地行礼。
“多伦大人，鬣已准备好执行命令，请吩咐。”
多伦扶他起身，说：“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去执行，此事非常隐秘，你独立带队行动，直接向我禀报。”
“请主人吩咐。”
“这是此人的意识领域气息以及下半身影像，你仔细观察，记住特征。”
“主人，我的任务是击杀还是擒拿？”
“击杀！”
“你先适应这具身体，没问题后就出发。”
“明白。”
“跟我来，先去享受进食大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暗室。
月球轨道上，两艘旅行号飞船完成对接。门打开，妮可出现在秦清面前。
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穿着联邦标准的太空服，活脱脱地一位女舰长。
“是不是缺少一位舰长帮忙驾驶飞船？”妮可倚在门边笑问。
“请！”秦清做出请的手势，飞船就交给你了。你驾驶来的飞船似乎很重，装了什么？”
“你要在太空呆一段时间，没吃的怎行？”
“呃…一切交给你。”
秦清进入修炼舱，继续修炼感知。
妮可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适应。
中州，王族。
在一间小厅内，大龙，小龙，与机械制造执事王岳正等老爷子出现。他们皆按时到达，可等了近十分钟依旧不见老爷子身影。
老爷子一向准时，在众人的印像里，几乎从没迟到过。
正当几人惴惴不安时，门被推开，老爷子带着一人进入屋子。
王岳面露意外之色，这是家族重大绝密会议，怎会让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参与？
“小娇是旁听，你们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开始吧。”
无视王小娇的存在？开玩笑！
王岳忙接过话，“那我简单说说，按照您的要求，将生产基地都清理了三遍，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生产的产品也无问题。”
老爷子的目光瞧向大小龙。
大龙道：“按照生产基地上的名册，的确没有问题。不过有没有不在名册上的，不得而知。我问过王执事，他也无法保证。”
王岳立即解释：“此事我有责任。因为工作关系，对工人方面花的心思的确少了些。若要落实详细人数，需要核对最近三个月的进出数据。”
老爷子目光闪动，问：“有没有更好办法，在一周内做好此事？”他问时，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大龙身上。
“实话说，按现在的方式排查，很难完成。”大龙说时，并未回避老爷子的目光。
“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大龙回道。
“你呢？”
王岳苦笑：“这不是我的擅长点，到此刻也没想出好办法。”
“那你们就听听小娇的办法是否可行。”
王小娇一直站在老爷子的座位旁，接过话说：“先检查仓库确保安全，因为咱们的仓库与生产基地是分隔的，仓库人少，可以快速排查，确保联邦与仓库对接不会有问题。”
“至于生产基地，只能请人出马，幸好老爷子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忙。”
大小龙互相看了看，脸露喜色，双双赞同。他们当然知道那位朋友是谁。
“既然大家没意见，这两天，清理好仓库，确保仓库的安全性。生产基地，同样也要严格执行检察，以麻痹敌人。”
“是。”
“清理仓库刻不容缓，你们去吧！”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王小娇与老爷子。
“小娇，请秦清帮忙，条件任他提，短时间内，爷爷再无其它信任可用的人。”
“爷爷，您放心，我尽快安排。不过，缓缓也好，不然那内鬼会一直小心隐藏，要找到的确会费一番手脚。”
“嗯。此事先尽快联系上秦清，具体时间倒是其次。”
“我会的，爷爷，先去吃点东西，您最近瘦了许多。”
老爷子忍不住笑道：“人都老了，还能胖吗？走，陪爷爷一起去喝点汤。”
黔州，陆私服。
陆族的私人服装订制产业在黔州浮空城拥有绝对的份额，大街小巷你都可看到它们的身影。
一群人正从屋外走进陆私服的仓库。
客人怎会到仓库？
他们显然不是客人。
仓库的门关闭。
走在最前的人领着后方两人，来到角落扭动机关，一条秘道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下面就是先前卡尼亚办公的地方，黑多也常来，但他并不住在这里。”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鬣说完走下阶梯，抵达走廊，开放感知，将意识领域覆盖每个区域，有黑多，卡尼亚及其它几位同族的气息，却没有陌生人的痕迹。
“还做了清理，有意思。”
“你们下来。”他用意识传唤在门口等待的两人。
“我就住在此地，留下一人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将这里布置。另外派人去叫陆琪过来，我有话问他。“
两人行礼领命，分头行动。
鬣并未等太久，一位低矮的胖子出现在他面前。
“坐。”他说。
陆琪惊魂未定，在椅子边缘轻轻坐下，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不停流淌的汗珠。
鬣揭开兜帽，露出整张脸。
“不用害怕，我们不是敌人。”
陆琪努力地点点头。
“舰队起航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说，绝对不要漏过任何一件事。你可以从舰队起飞开始，倒着说。”
陆琪心情已渐渐平静，“大人，那天晚上起飞前……”
两小时过去，鬣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也会找两个美女送你。现在，将那两人的影像信息传给我。”
陆琪取下个人芯片，将与妮可，秦清见面的信息影像皆复制了一份到另外一张芯片，随后交给鬣。
“现在，回去查下港口进出记录，从现在到那天晚上飞船起飞前，有没有这两人从港口进出的记录，若有，将记录亲自交给我，如果有影像那就最好。这件事能办妥贴，我再多送两个美女。快去办吧。”
“是，大人。”
陆琪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他绝不是为了得到美女而如此拼命，实在是那间屋子里有股无形的压力，令他喘不过气。
鬣盯着浮现在他前方的两道影像，嘴角泛起笑意，若猎人发现了靠近的猎物，自语道：“竟有地球人将意识之力修炼到了一念成真的境界，不可思议，难怪阴影大人很早便预言有现在的局面。”
“鬣大人，有新消息。”一道人影小跑着冲进屋子里。
“来福，你慢着点，按照人类的礼仪，要先敲门，经过我的允许才能进屋。记住，要将你自己当作地球人，按照地球人的规矩来，这样别人才能将你看作地球人。”
“是，我出去再来？”
“下次记住就行了，我的好兄弟，忠诚而勇敢的卫士，没有旁人时，可以随意一些。初次到地球，大都是这个样子。说吧，什么消息？”
“哦，是潜伏在黔州的我族的孩子们得到的消息，那里的王族正打算清理内部，寻找叛徒。实际上是清理我们的族人。他们打算请人在制造基地逐一检查。我在想，这也许是我们的机会。”
“有意思，你说来听听。”
来福笑道：”我想去钓鱼，将自己当作鱼饵，若我有事，那时你再出手，定能一网打尽。“
鬣的一双眼睛盯着来福，片刻后说：”你的勇气令我敬佩，可那样做，你非常危险，因为对方与你的境界一样，也许他的阶段更高。敌人非常狡猾，战斗经验丰富，我们绝不能大意。听说，王族内有两名意识修炼者？“
”情报上有提到，他们应该是早起秘密修炼的人，境界并不高。否则也不用请人帮忙来对付我们。“
”这样，你先去安排，我陪你去一趟，这样稳妥些。若那人在，最好。不在，咱们先清理一些潜在的对手也不错。“
来福露出兴奋神色，说：”鬣大人，我现在就去安排，晚些时候给你消息。稍后在中州浮空城相见。听说那可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市，我期待已久。“
鬣笑道：”我亲爱的来福兄弟，如你所愿。“
”谢谢鬣大人。”
来福转身，挺直身躯走出房间，门被他顺手关上。
修炼中的秦清被信息提示的内容中断。想了片刻，给素心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很快回复。
“我已回到现实世界一天，境界刚到一念无间。有事吗？”
秦清想了几分钟，最终决定放弃让素心代替他去王家扫清内鬼的想法。
一来素心境界并不够高，他在黔州已遇到一念无间的敌人，王家拥有修炼意识的人也没发现，显然内鬼境界也不低，素心去不见得有效。
最重要的一点是让素心去，将暴露素心的秘密，这一点在秦清心中的份量更重。
“没事。过几天见。”
他回了素心与王小娇的消息，重新进入修炼状态。
章十八 代价
三日后，秦清返回中州浮空城。
他回到个人房间，惊奇地发现房间一尘不染，每件东西皆收拾得井井有条。
妮可与自己在一起，而且他早已定下规矩，没他允许禁止到他的学院个人房间。
猛然间，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定然是素心。”
上次俩人互相给了房间密码，最近她刚回，而他不在，她见不到人却可进入房间。
“在吗？我回来了。”
他给素心发了消息。
“我在外面，买些东西，一会儿回来找你。房间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没经过你的允许，抱歉。”
“以后不许再如此说。你好好修炼，可到冰湖之下去瞧瞧。我有事外出，若回来，我会联系你。”
秦清换了身简单的休闲衣服，奔赴王族。
王小娇见到他的一瞬间，扑进他的怀里，呜咽声中泪如泉涌。秦清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没事，你还有我这位骑士呢！”
“大龙伯伯死了，小龙伯伯受了严重的伤势，爷爷与我一直在强忍悲痛，在人前一点也不能显露……”
“有我在，会没事的。来，坐沙发上慢慢说。”
在王小娇不时的抽泣讲诉声中，秦清终将事情了解清楚。
在进行生产基地的严格筛查中，发现可疑人员，跟踪抓捕时，却被引入陷阱。幸好发生的地方是王族的地盘，早已做好对付影族人的工具，否则死亡的很可能不止一人。
“走，带我去见见小龙叔。”
“嗯。”
一间密室里，小龙叔躺在床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就像睡着了一般。
王小娇道：“小龙叔一直沉睡，身体完好无损，我们却看不出伤在哪里。”
“你们都出去，我需要单独与小龙叔聊几句。”
“嗯。”王小娇与王岳走出房间。正碰上赶来的老爷子。
“怎样？”
“秦清在查看小龙叔的伤势。”王小娇一边说，一边过去扶住爷爷的一支胳膊。
“小岳，天快黑了，你先去看管好生产基地。检查措施继续保持，发现可疑人员不要轻举妄动，回来禀报再做处理。”
“是。”
屋内。
秦清展开意识领域，覆盖整间屋子。在意识模式下，结果一清二楚，小龙叔的意识之力，仅剩下一层。一丝黑气在他身上游走，随时可取其性命。
显而易见，并非王小娇认为的那样，是王族的预备措施保全了小龙叔的性命，而是对方故意为之。
即便是陷阱，也必须去做。
待黑气移动到腿部，秦清突然出手，使用意识领域将整个空间覆盖，而后拿出祭祀小刀，开始炼化。
那丝黑气碰到秦清的领域，顿时变得暴躁，似乎知晓遇到了敌人，疯狂攻击领域边缘。
秦清收缩领域，强行将黑气从小龙叔的腿部抽离，困死在领域内。祭祀小刀飞入领域之中，开始炼化黑气。
炼化到一半，秦清已知敌人的目的，但他并未停手，半小时后，那丝黑气被他彻底炼化。黑气是一念成真的境界，看来敌人已锁定他，开始派遣更厉害的对手找他麻烦。
小龙叔睁开眼，见到秦清发出欣慰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
“嗯。感觉如何？”
“没事，就是有些虚弱。身体没受伤，对方只拿走了九层意识之力。”说时，他已从床上坐起身。
“没受伤就好。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可知敌人信息？”
“对我们出手的人是一念成真的境界，但我总感觉他太从容，原因我说不出，只是觉得不对劲。”
秦清思虑片刻，道：“我会小心，老爷子就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
拉开门，“小龙叔已醒了。你们去看他吧。”
秦清站在门外，目光望向黑暗，心中思虑如何应对。
几分钟后，老爷子与王小娇走出屋子。
“爷爷，此事牵连颇多。对方的实力极强，很难应对。我建议保持正常的生产与生活，做好防御即可。若收集到情报，做好计划再行动。但有一点极其重要，那就是战火不能在王族范围内发生。”
“小清说得是。我会安排。小娇你也到虚实世界好好修炼。不能因为这些事误了前程。”
“小娇，我会给你发一封简讯，记得按照我说的做，对你有好处。我先走了。爷爷您放心，我会吸引敌人到它处，因为这不仅仅是王族一家的事。”
老爷子目光闪动，问：“你的意思是其它家族也有？”
“至少楚族已有，爷爷与他们打交到时小心为上。”
王小娇忽然道：“我送送你。”
老爷子叮嘱说：“走地下密道。”
“爷爷，我知道该如何做。”
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老爷子回身走进屋子关上门。
“小清有说怎样帮你恢复吗？”
“没有。”
“那你先好好静养，等看看再说。”
“叔，大哥的身体好好保存，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老爷子瞳孔收缩，抓住他的手臂，低声问：“何以见得？”
“那秦清的境界极高，若能战胜那些敌人，找回部份大哥的意识之力，未必不能醒转。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我会找机会请求秦清帮忙救救大哥。”
“放心，此事我来处理。等他与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战了再说，大龙的身体，你无需担心。”
“谢谢叔。”
“傻孩子，一家人，还说那些话。有事发信号。”
“嗯。”
老爷子拉开门，走出房间。
王小娇推开门，与秦清走入地下密道。
“谢谢你救了小龙叔。”
“举手之劳。我建议你安心修炼，少插手家族的事。不然，反而适得其反。”
王小娇露出惊讶之色，“难道我不闻不问？”
秦清笑道：“你能做什么？此话没有别的意思。其他王族子弟又在做什么？若你被捧得很高，很容易吸引仇恨，只会导致家族内那些人的排挤。还不如放心去修炼，提高能力，在有一天发挥出实际的作用。”
半晌后。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近几日，我已感受到一些人看我的目光，对我的态度。他们在背后说的话多少我也有所耳闻。”
“你明白就好。就到此处吧。保重！”
“嗯。”
秦清走入传送通道，按下传送按钮。
回到学院房间，刚换好衣服，简讯声响起。
“我做了晚餐，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秦清刚走到门口又驻足。想了想，展开意识领域将身体覆盖，隔绝外部的光，走到镜子旁，忍不住大笑。
随后溜出门，进入素心房间。
在素心惊异的目光中，秦清显示出完整的身影。
“这是？”
“意识领域的小技巧，刚想到的，隔绝了光线而已。”
素心眸子闪动，嘴角微扬，“是这样？”
只见素心的身体，在房间内渐渐隐藏，最后彻底消失。随后又缓缓出现在镜子前。
“你真聪明。”素心称赞道。
“谬赞了。”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还有人？”秦清用手示意。
“嗯。我请了大天使，你以为专门请你吗？没门儿。”
秦清故技重施，开启意识领域躺在沙发边上。
门打开，俩人站在门口。一人扎着马尾，一人寸头短发。
素心微愣。
大天使解释道：“刚好在过道上遇见了团长……”
“哦，那进来坐坐？不过我只预备了俩人的饭菜，你们可得有心理准备。”
素心将门拉开，做出欢迎姿态。
大天使走进屋子，房间里一览无遗。
一盘菜放下桌上，并没其他人。
花馫站在门口早将屋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笑道：“我可不做搅局的人。你们慢慢享用。对了，秦清若回来，记得告知我一声，有点事找他。”
“嗯。团长，很抱歉。”
“没事儿，我正好出去逛逛。”
素心关上门。
大天使耸了耸肩，“相信我，真的碰巧。我的好素心，快上菜吧，真饿了。”
“还不去端菜！”
正要坐下的大天使转身盯着素心，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去？”
素心强忍住笑，有些慌乱地说：“不是。快去！”
大天使头一次见素心忍俊不禁的模样，奇道：“你咋了？难道屋子里藏了人？”
“谁藏人了。”素心脸发红，忙冲向厨房。”
“老实交代！”
“菜来了！”
秦清从厨房里端着菜出现在两人跟前。
“好哇，居然藏了男人，难怪说菜不够。好你个素心，哼，今天被我抓住了现场，说吧，给什么好处堵我的嘴。”
秦清将菜放在桌子门，“这几盘素心亲手做的菜足够了吧，她可不轻易下厨。”
“切。她下厨，鬼才信。”
素心道：“有得吃就不错了，再挑剔，可别怪我无情。”
大天使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怎么，你们两联合起来欺负人了？”
秦清一边端菜，一边笑道：“大天使，你什么境界？”
“一念万物。”
“真厉害，已经到第二阶段了。想必你们都已掌握意识领域。”
大天使不以为然地道：“太弱，没什么用。修炼没有方向，进展缓慢。”
秦清望向素心，“让大天使见识一下看有没有用。”
素心放下菜盘，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杂耍卖艺人，你要表演随意。”
大天使好奇心大起，将秦清拉到沙发上，问：“什么效果，让我瞧瞧。”
章十九 来福
“那你答应我，今日的秘密不准泄漏。”
“行，我答应。”
“那好。用餐。”
秦清一闪，人已消失。
再出现时，他已在素心身旁一本正经地用餐。
大天使眨了眨眼，“如何做到的？”
“意识领域啊，隔绝光线就行了。”
“真好玩！”大天使就像个孩子，在镜子前捣腾。
“菜快没了。”素心提醒说。
“没关系，我再点就是了。”大天使淡定地回应。直到她将显示与隐藏玩得炉火纯青，才回到桌旁。
“刚才你在房间里，使用意识领域隐身了？”
“是。”
“花团长找你，你也听到了？”大天使不再嬉笑，神情变得严肃。
“听到了。暂时不想见。”
“为什么？”
“没什么。我不了解她。更不想她了解我。”
大天使望向素心。
素心见秦清不再言语，只顾低头用餐，说：“很难解释清楚。”
“唉，看来我的感觉是真的，你们之间有了隔阂。”
屋子内，气氛顿时极其压抑。
秦清放下碗筷，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悠然道：“有些人，可以成为好朋友，有些人却只能成为普通朋友，这很正常。至少我与花馫的性格不太合。”
“理由呢？素心与花馫以前可不这样。我能感受到，团长难道感受不出来？”
“那你去问她啊！”秦清说完站起身，笑着对素心说：“谢谢你的晚餐，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晚安。”
秦清使用意识领域隐身，溜出门。
素心将门反锁，回到沙发上坐下，低声道：“她做了让秦清反感的事，所以他有意见。”
“什么事。”
素心将当日花馫在环山看画的事说了。
“难怪后续团长的举动很奇怪，似乎在寻找什么，后来你偶尔不在，她总问起我们，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有些事，我无法说。秦清也生我的气，只是我及早主动给他解释过，包括花团长无意见到那幅画的事。按理说，他已谅解了。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也许后来花团长的举动让他反感吧。详细我也不知。”
大天使沉默片刻，说：“此事我需要与卓晴团长商议。花馫是由她指定为团长，也只有她最了解花团长。但，我已明白你的意思。”
素心笑道：“那你说说。”
“你觉得她私心重，不适合做交心的朋友？”
“是。她明知那幅画是秦清留给我的，却还是要去研究，甚至行动，难道她不懂？若是好奇，她大可问我或征求我的意见再行动。但她没有。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大天使闭上眼，“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将你的意见一起转告给卓团长。只是，我实在不想见到恶魔天使团分裂。”
素心道：“团里的管理事务我从不参与。但，我不认为你现在告诉卓团长合适。有些事，短时间不能做决定，我们能解决最好。若上升到卓团长，那是一点挽回的机会也没了。”
大天使眨了眨眼，忽然笑道：“我就知道亲爱的，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说时，大天使坐到素心身旁，挽着她的胳膊，“我只是说说而已。试试你的态度。好啦，此事暂且揭过，回去睡觉了。晚安。”大天使拉开门笑着离开。
秦清回到个人房间，仔细琢磨无意间发现的意识领域效果，联想到匍匐者及阴影爪牙。它们的隐身难道也是利用这样的方式？
他决定再次遇到匍匐者时有机会好好研究一番。
心中微动，立即给素心发了条简讯。
“意识领域隐身的秘密你我不要再次对任何人说起，看秘密能持续多久。简讯无需回复。”
半夜，秦清悄无声息地离开学院，回到妮可所在的公寓。
他对妮可说出了心中应对影族人的计划。
妮可听后只说了一句话：“去见老妈，我无能为力。”
黑暗空间。
中年女人与秦清一起坐在地上，静静地听他说完计划。
“现在的局面是早前已预见的。阴影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对它们有威胁的任何目标并消除。它们的人有许多，遍布地球各地。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默默成长到可以自保时再出手。”
“我打乱了您的计划？”
“计划本就有意外。最直接的目标是月球，阴影的老巢，只有将战火燃烧到那里，才对我们有利。在其它任何地方，都只是徒劳。所以你无须理会它们，继续到月球修炼感知收集信息。它们的目标是你，找不到自然会放弃。”
“可是……”
“你担心的都是要付出的代价。然而，对我们来说，它们破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批意识修炼者正在成长。只有彻底消灭阴影，地球才能安宁。”
秦清反复思量老妈说的话，半晌依旧说服不了自己。
中年女人站起身，说：
“若你不信，大可以去试试，也许有些经历对你是好事。路需要你去走，任何人也无法代替你。考虑好了就去做。”
中年女人身影消失，秦清一个人又在黑暗空间呆了近一个小时，做了最终决定才离开黑暗空间。
“怎样？”妮可见他醒转，立即问。
“我决定去主动挑战。”
“送上门？”
“不错。它们是一群，我是一个人。游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就可以做更多事。”
妮可惊奇地问：“我能做什么？”
“收集敌人资料，然后再次炸掉它们运输紫莹晶矿的飞船。”
“怎样炸？有了上一次，它们肯定严加防范，没有机会。”
秦清忽然笑了，“看来你对人类了解还不够。既然我吸引了敌人注意，你炸掉它们的机会自然增加。它们与你想的一样，这才是重点。在太空炸掉它们。”
“太空？”
“用二手飞船装上炸弹，撞击炸。它们不是想要紫莹晶矿吗？我们偏偏不让它们称心如意。”
妮可见秦清的目光透着杀意，不禁小声问：“那谁开飞船？”
“你。”
“我？”妮可惊呼。
“你控制飞船。弄一些仿真人对你而言应该很简单。即便是机器人，远程控制都行。只要知道它们的航线，休想跑掉。”
“好吧，我努力试试，但我需要时间。”
“另外，多收集陆琪的罪证，让他革职就行。然后我再找人，没事让联邦的人去查港口货物，至少让阴影的人不要闲着。”
妮可抚掌称赞：“这个法子好。联邦的力量，谁也不敢得罪。最好专门盯着它们的代言人，那就更好玩了。”
“此事交给你了。随时联系。”
“小心点儿，打不过就跑，别硬撑。”
“我比你聪明，再见！”
妮可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家伙，哼，下次见到我让你好看！”
半小时后，秦清驱车抵达王族的生产基地附近的一处停车场。
生产基地在中州城边缘，属独立的区域。
秦清下了车，走进早选好的一间旅馆，在房间里布置完整后，留下一道意识看守身体，主体意识奔向王族生产基地。
夜班的工人正在灯下忙碌。敌人最可能呆的地方是宿舍与生产基地外围。
秦清按照拟定的策略，展开领域覆盖生产基地的围墙里外十米距离，沿着围墙搜寻。
果然不出他所料，两处盯梢的匍匐者被他直接镇杀，随后他又布置了警戒哨，伪装成匍匐者的气息，悄悄地沿着发现匍匐者的位置向外搜寻。
两公里范围，没有发现敌人。
秦清没有再扩大范围。他需要的是一处战场，两公里足够。
随后回到其中一个盯梢点静静地等待。
凌晨五时十分，一道漂浮的黑影出现在围墙内。它越过墙头，飘向盯梢的位置。
秦清瞬间展开领域，发起攻击。
黑影反应奇快，一瞬间，对方的领域将本体护住，逐渐扩大领域范围。
“你终于出现了，很好！”
陌生的声音出现在秦清的意识中。
秦清未加理会，持续收缩领域，继续全力发起攻击。
两道领域互相交织，发生碰撞，产生一道道绚丽的花火。
“果然是一念成真的境界。”
多次发起攻击，对方皆抵挡住。
秦清只能收缩领域，将对方控制在领域内。
“哼，同境界想困住我，想得太简单了。”
黑影缩小领域范围，加速穿行，很快抵达秦清的领域边缘。
一瞬间，到达领域之外。
“小家伙，我可不是那些一念无间的家伙可比。现在，让你见识我来福的手段！”
黑影的领域瞬间扩散，覆盖主秦清的领域。自黑点里，飞出一根长长的黑线，就像一根针，飞向秦清的领域。
接触的瞬间，那如针般大小的黑线轻易地穿透领域，继续飞向秦清的本体。
“击中了？”
来福有些意外，对手难道刚到一念成真的境界？
就在此时，来福本体周围，一道无形力量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袭击他的本体。
来福急忙收缩领域，然而，待他领域成型，那道力量已抵达本体。
“轰！”
强大的力量将他的本体创伤。
来福不得不退让，重新汇聚领域保护主体。飞出去的那道意识之力被牢牢地困死在领域内，他尝试收回，却发现对那道意识之力的控制越来越弱。
“狡诈的人类！”
“愚蠢的影族人！”
“你敢骂影族，找死！”来福在怒吼声中，再次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