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六零 入虎穴
“我还年轻，还有机会去拼命。”
露西点了点头。
“说得好。预计半月后，货物将送往月球，若你愿意试一试，可获得不错的回报。”
“为什么不呢？”
“那得看你面试结果如何。老大不在，下次返回仓库，我安排面试，你觉得如何？”
“好。”
“下次见。”
回丽新小镇的路途似乎变得更短。
老五很愉快。
只因秦清已答应下次回到猛加州，请他到“欢乐时光”玩一次。
无论是怎样的请客方式，被人请客的感觉都很美妙。
货车刚到丽新小镇仓库，装货的工人立即开始行动。
几月不见，皮奥似乎有些变化。
“我是不是变得更胖了一点？”见面后他问。
老五笑道：“好像是的。”
“唉！”
皮奥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靠在仓库墙壁，悠然说：“几个月没事做，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幸好现在又忙了起来，至少还有你们这帮朋友。”
“相信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很快瘦下来的。我们先去休息了。”
“嗯。你们至少可以安心地睡一晚。”
老五露出疑惑神色。
皮奥解释：“因为有些货还没到。”
秦清忽然道：“若需要人手，随时叫我，有偿服务。”
“哦。”
老五露出会心一笑，“走吧，吃夜宵去。”
回到旅馆，秦清立即部署设备，将最新收集到的消息以绿色网络通道发给妮可。随后进入调息状态。
半夜，低沉的敲门声响起。
秦清瞧向门外监控，一道熟悉的娇小人影站在门外。
门打开，门外人扑倒在他怀里。
“你怎来了？”
後笑道：“想你了呗。”
“可是……”
他的嘴早已被封住，好一阵才得空闲。
“此地很危险，我不希望你被卷进来。”
“我保证，天亮前就离开。”
秦清无力反驳。
後正要行动，有声音响起。
“咚咚！”
秦清瞧了一眼监控，低声道：“是仓库那边的人，估计是找人帮忙卸货，你自个儿回去。”
他故作被惊醒的样子，眯眼问：“什么事？”
“老板找你帮忙卸货。”
那人说完又后退了一步。即便老板交代眼前的人绝不会揍他一顿，但他还是显得小心翼翼。
秦清略微沉吟，瞧了那人一眼，低声道：“好。我马上来。”
货有四大卡车，里面装的全是他以前见过的铁箱子。
卸货的操作并不复杂，麻烦的是要将每个箱子归置到指定的库房位置。
幸好有工具可用，除了最后归置点的库房需要人手动放置以外，其余都是用机器操作。
皮奥在卸货区指挥，秦清被指派到归置区，也是唯一需要人力的位置。
归置区共有四人。每个人负责仓库的一面。
每一面都比较空，显然并没什么存货。
一小时后，秦清额头见汗。
“大伙儿休息十分钟。”皮奥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
秦清瞧向其它三人，也都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小十，出去抽支烟。”
“你们去吧，我抽不了，呼吸都困难。”
“哈哈，慢慢就习惯了。”
待三人离去，秦清靠在一铁箱子上休息。
他忍住诱惑，没有做任何特别举动。十分钟后，四人重新开始工作。
到凌晨五点，终卸货完毕。
“兄弟们，去酒店洗个热水澡，再吃个早餐，感觉会很不错。”皮奥笑着建议。
“好。”
“老板再见。”
秦清随众人离开，回到酒店，洗了热水澡，将妮可回的消息查看后，立刻开始调息。
黑暗空间中的意识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根据妮可的消息，路西竟是仿真人。
秦清一点儿也没瞧出破绽。
在他看来，路西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另外妮可给了他一段数据，只要将数据上传到暗区网络，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余下的事，等收集到更多资料后再行动。
秦清非常清楚，韩仪是下一步的突破口。只有从他身上突破，才能知道更多隐秘。
至于能否再有其它收获，只有几日后见了孟加州那边的老大才知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
他决定在现实世界多待一些日子，深入敌人内部。
早上九点。
秦清准时到达小镇仓库。
“你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年轻真好啊。”
老五莫名感叹。
“什么时候出发？”
“等老板处理手续。昨晚到了五车货？”
“嗯。”
老五脸现喜色，“今年运气不错，下半年看起来可以出去旅游一次。”
“旅游？到哪里？”
“当然是地球。”
秦清无语，只用鄙视的眼神瞧了老五一眼。
“地球上的景色可比外星好多了。”
“真的？”
“当然。”
“手续已办妥，准时出发。幸苦两位，路上好运。”
皮奥走下楼说。
老五接过皮奥递给他的数据芯片，飞快地钻入驾驶台。
沿途极其顺利。两天后，货车顺利抵达孟加州地表城仓库。
老五带着愉悦地心情离开。
秦清留下，等待面试。
在露西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乘坐电梯进入一座高楼的58层。最终到达一间黑底白墙的空屋子里，路西道：“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请老大。”
“好。”
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
“小十？”
“嗯。”
秦清站起身，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瞧着眼前的中年人。
中等身材，国字脸，八字胡。浓眉大眼，眼神如鹰般锐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眉头自然形成的川字，令他整个人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
“祝贺你，通过面试，正式晋升为四级员工，拥有地月两地的工作特权。”
“已经面试通过了？”
“嗯。刚才的几分钟，我们已对你的资料与个人做了详细地评估。路西正在制作你的员工芯片，待会儿她将亲自给你。”
“原来如此。谢谢老大。”
“老大？”
“我看路西这样叫，所以……”
中年人道：“你无需解释。他们都叫我大先生。”
“好的，大先生。”
大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问：“小十，现在还修炼虚实技术吗？”
“是的。”
“很好。有机会，我让总管指点你，好好表现。”
“小十记住了。”
“下周月球再见。”
大先生走出房间。路西领着他回到秘书办公室。
“大先生很满意，这是你的员工卡芯片。一进入公司便能成为四级员工，你运气不错。”
秦清接过员工芯片，陪笑到：“多谢路西小姐帮忙。”
“呵呵。若有天我找你帮忙可不要拒绝哦。”
“我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趟回来，就开始在地月两地卸货。”
“好。”
“下去休息吧。另外，虚实技术一定不要丢。虽然你已毕业一年。但大先生有法子令你变得更强。”
“谢谢。”
秦清显得很客气，也很兴奋。直到离开仓库的监控范围。
在自由街区，用老办法脱身，在约定地点再次与妮可见面。
“幸苦了。”他走进屋子，妮可对他说。
“你给的数据我还没机会上传。”
“没关系，晚几天做也不碍事。”
“但他们已升级我为四级员工，负责地月货物装卸。问题是我该怎样脱身？”
谁知妮可轻笑道：“放心，你的替代仿真人已做好，待资料收集完毕，小十这个人将彻底消失。”
秦清微愣，“可我身处地月，遇到危险怎办？”
“随机应变。”
秦清无语。
妮可道：“他们既然让你负责管理货物装卸，至少暂时不会怎样。另外，尽量不要做无意义的事，他们发现的机会自然很小，甚至可忽略不计。”
“你是说看运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要相信科学。”
秦清不想再争辩，将个人微芯中的数据同步给妮可后，说：“这位大先生可能是孟加州地表城仓库的负责人，若有他的详细资料，及时发给我。另外，他根据你伪造的小十信息，打算帮我提高虚实技术能力。”
“用什么方式？”
“不知。”
“你可得小心。虽然你的微芯老妈已做了处理，但若你没及时切换，泄漏了真实信息，那可就麻烦了。千万注意。”
“这点我当然知道。”
“此行已收获不小。你保重。待最后一趟回到地表城仓库，咱们就启用仿真人。”
“到时再说，我走了。”
回到“欢乐时光”，老五早已进入“勿扰”模式。秦清乐得进入自己房间，抓紧时间调息修炼。
三天后。
货车开进地表城仓库，秦清被叫到秘书办公室。
“小十，很高兴地通知你，正式成为公司的四级员工。这是你的房间芯片卡。上午休息，下午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组长阿达会先带你熟悉工作流程。有问题可随时联系我。”
“暂时没问题。谢谢路西。”
秦清露出真心的愉悦笑容，眼神中绝无半点奇异神色，与对待真人无疑。
他知道，只有自己完全进入小十的角色，才能真正地避免麻烦。而进入角色最好的法子，就是对任何事做出真实的反应。
很快，一位身强力壮的青年出现在办公室。
“你是小十？”
“嗯。你是阿达？”
“对。欢迎你加入我的小组，咱们走吧。”
秦清望向路西。
露西微笑着点了点头。
章三六一 小九
卸货的地方并不太远。
不到十分钟，阿达带着他到达一间编号为七的仓库。
秦清看了一眼。
库房至少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空间已被铁箱子塞满了大半。
有好些人正在各个位置忙碌。
阿达在他身旁说：“小组加上你，共二十一人。俩人一组。一人操作机器，一人放置箱子。”
“明白。在丽新小镇，我卸过货物。放置时要检查接口，确保每个箱子的接口完整对齐，不知对不对？”
“完全正确。操作机器非常简单，你能开车送货，那当然没问题。”
“上班时间呢？”
阿达哈哈一笑：“十二小时。忙的时候二十四小时。最忙的时候可能连续好几天。但对虚实技术修炼者而言，不算什么。”
秦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震撼莫名。里面的工人。竟全是虚实技术修炼者，难道他们都被大先生帮忙提高了虚实技术能力？
“最重要的是，加班时间按双倍工资计算。超过一天三倍，两天四倍，依次往后累加。每次加完班，回去泡个热水澡，别提心情有多舒畅，哈哈。”
“看起来我的选择很正确。”
“非常正确。就这样吧，下午上班我再将你介绍给大家。长途驾驶后，你需要放松身心。小家伙，别忘了买些日用品。要不然晚上睡觉可不会很舒服。”
“再见。”
秦清离开7号仓库。
阿达的忠告的确很及时，更有用。
房间一室一厅。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除此外，再无其它。
秦清花费了半小时，用买的东西将卧室装饰完成，洗澡后，盘坐在床上，进入修炼状态。
他的意识在黑暗空间内外游荡，同时思虑各种可能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
妮可给的那段数据，他已想到一个绝佳的法子完成。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大先生口中的总管。
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高级虚实修炼者？
若是，会不会看穿他的身份与虚实技术能力？
秦清意识想了许久，也没结果，索性断了念想，仔细观察黑暗空间里那些图形的变化。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意识与那些白色图案的变化竟能同步。虽然他并不知晓它们的含义，但每个环文都认识。
没看几个图案，唤醒铃声响起。
目光移向时钟，一点整。
“黑暗空间与现实时间难道不对等？”
来不及多想，敲门声响起。
阿达出现在门口。
“休息好了吗？一起用餐。”
“好。”
整个下午，秦清一直在寻找机会，将数据上传到暗网。他发现整个仓库没有监控死角，根本没有机会行动。
晚班时，明显感觉到众人的操作速度变慢。
“机会来了。”秦清心中暗忖。
在扭动箱子对准接口时，他用身体与箱子挡住四周角度。将早藏在手中的芯片放在其中一个备用接口。
随后将箱子对齐接口。
这已是最后一个箱子。
此时也是所有人最松懈之时。
秦清直到与箱子对接的仪器变为绿灯，才回到地面。
“走，夜宵！”
夜宵在网络暗区之外的自由街区。
阿达道：“这家的小吃最地道，小十你一定得尝尝。”
“哦。以后机会很多，希望没有吃腻的那天。”他抬头，看了看招牌。
“有点好吃”四个红色的大字在屋檐上正散发着暗红色光芒。
阿达拍着胸脯道：“这你放心，人家九妹可是每周一换口味。一年下来，绝不重复。”
“确实。错过了至少得再等一年。”
“所以她的生意好到不行。可惜，她只开一家，而且只开晚上八点到十二点。”
“任何人来都一样。”
“自由街区最有个性的老板。”
“看起来我不吃几大碗，对不起兄弟们的盛情。”
阿达哈哈大笑：“那是当然，排队可不容易。”
“那今晚夜宵我请客，各位兄弟尽兴。”
“好兄弟！”
“……”
秦清没心情吃夜宵，更没心情瞧什么九妹。吃了一点，寻了个借口，给妮可发了简单消息。
明天早班，他的首要任务便是将芯片取回，以免暴露位置。
一晚的时间，他不确定妮可能否搞定。
回到包厢，令他目瞪口呆。
“怎样，战斗力可还行？”
“行！”
点的菜品全都不见，只剩空盘。几十只充满渴望的眼睛瞧着他。
“继续上菜。”
“嗯。”门口的侍女瞧了他一眼，飞快地离去。
菜很快送来，众人再战。
他们吃得快，走得更快。
最后只剩下秦清一人。
“这些家伙，真是比老油条还滑头。”
门口的侍女一直咬着嘴唇在无声地笑。
“再哪儿买单？”
“跟我来！”侍女似乎早已在等候他说出这句话，脚步轻快地在前方领路。
转过几条通道，进入一间装修雅致的房间。
“房间里就可以了。”那侍女说完笑着跑开，想来是去收拾用餐的房间。
“买单！”
“现金还是卡？”
“现金。”
柜台后，走出一人。竟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眉目清秀。稚气中带着一丝成熟。
“总共一万二千三百五十UD。”
秦清将现金递给小男孩，转身离开。
“等一等！”
“怎么？”
“找你五十块。”
秦清接过，瞧了小男孩片刻，笑道：“给你吧，算做小费。”
“那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小男孩将那五十纸币用最快的速度放入口袋，从桌上拿起秦清给的现金，走入里间。
“姐，现金。”
“放柜子里。都验了吗？”
“验了。”
“好。继续写你的作业。
“嗯。”
片刻后，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小费呢？”
小男孩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将那五十纸币仍在了桌上，继续埋头写作业。
可令他惊奇的是，半晌也无动静。
他微微抬头，瞥见姐正瞧着桌上的钱出神。
“姐，你怎么了？”
女孩被惊醒，忙掩饰笑道：“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男孩目光瞧向桌上的纸币。
那纸币被折成了一个圆环。
他想再多看一眼，纸币已被一只手拿走。
“我回来时，作业没做完，明天早上跑五圈。”
小男孩的目光瞧向门口，露出狡黠之色。
翌日。
秦清镇定地走向昨晚最后放箱子的地方，佯装检查四周，在放下个箱子时，取出了数据芯片。
午休时，他借故外出买东西之际，再度与妮可联络。
信息有好几条。
其中一条令他心中安定。
“数据已成功上传。仿真人已准备完毕，可随时替换。”
另外一条信息是一个简易地址。地址在自由街区的一条服装街道旁。
秦清想了想，给妮可发了交换身份时间。
忙碌时，时间过得极快。
夜班后，一组人再次进入“有点好吃“店。
刚坐下，阿达欣喜地道：“待会儿九妹亲自过来敬酒，各位可得绅士一点。”
“敬酒？”
阿达解释：“我门是常客，经常来照顾生意。”
“我懂了。”
众人吃了一会儿，果然进来两人。一人托着盘子，另一人穿着一身休闲服，显得极为普通。
待她抬头，秦清心中猛然一惊，愣了片刻，忙低下头，以碗遮面。
“各位新老朋友光顾小店，九妹谢谢各位。特意敬酒一杯，祝各位身体康泰。”
她说完浅浅一笑，喝尽杯中酒。
有的事，躲也躲不掉。
众人回应后，阿达笑道：“我们有位新朋友，你一定要认识。他不但年轻，也很帅气，更大方。当然以后也是这里的常客。小十，给九姐敬一杯酒。”
“好。”
秦清端酒起身，对着九姐道：“祝九姐青春常驻，美食……无双。”
俩人目光交汇。
九姐瞧着他片刻，微笑道：“谢谢小兄弟，各位慢用。”
众人吼声再起。
秦清强忍激动，心道：“竟然是小九，她怎会成了九妹？”
孤儿院，他们一起长大，直到拥有记忆，记住对方。童年的生活趣事历历在目。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尤在耳畔回响：“哼，我以后要做天下最好吃的小吃，再也不羡慕别人，而是让别人羡慕咱们。”
那是一个寒冬的周末，孤儿院收到好心人捐赠的食物，里面有小吃，也有主食。主食当然被力气大的孩子抢走，他们只抢到几分小吃。
他们九人是最好的朋友，而九妹是最小的一个，每人几乎只分到了一口小吃。
九妹在吃完后，举着小粉拳，说出了那番令其余八人大笑的话。
那一年，他们七岁。
也是那一年末，他们九人分开，只余秦清继续呆在孤儿院。
十年。
“十年好长，又好短，还远。”
秦清心中叹息。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最后整个人完全冷静。
他能去相认吗？
此刻决不行。
真实身份呢？
他想了想，更不行。
此地离网络暗区太近，若真有事发生，受到波及的一定是附近。也许小九在不知不觉中已被牵涉其中。
若他的身份暴露，对方定然详查。
“看来网络暗区与楚家的事没结束前，绝不能离她太近。“
秦清做了最后决定。
夜宵返回宿舍，他闭门休息，进入修炼状态。
隔天中午，他故技重施，顺利与仿真人互换角色，离开孟加州，返回中州虚实学院。
妮可留在孟加州，监控仿真人与地下仓库，以防发生意外。
他很想令妮可帮忙照顾九妹，又恐说不清，终是放弃。
章三六二 守护者
刚回中州学院宿舍，被人逮了个正着。
秦清很意外，等他的人竟是楚妍。
“进屋里说？”
“进就进，谁怕谁！”
秦清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
他跟在楚妍身后，一起走进房间。
“随便坐！”
秦清煮了两杯咖啡。
楚妍饶有兴趣地浅尝了一口，赞道：“想不到你咖啡煮得还不错。”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想与我做朋友吗？”
“是啊。楚妍小…你还没答应呢？”
楚妍眨了眨眼，“我答应。”
秦清一呆。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不但做你朋友，我还希望做你女朋友。”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楚妍的脸竟然出现了一抹红霞。
“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不是。是因为我受够了某些人。”
“那些人？”
楚妍瞪着他，声音渐大，“楚家的人，还有郝刁民那帮人。”
秦清恍然大悟。微笑道：“原来是躲难啊。我还真以为……”
“以为我喜欢你？”
“是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
楚妍一双凤目盯着他，“帮不帮随你。”
她将咖啡杯子重重地扔在桌上，起身走向门外。
“我印象中的楚妍可是位温柔貌美，智慧心智卓绝的女孩子，决不会像个小孩子。”
楚妍停住脚步。
站了一分钟，忽然回头嫣然一笑，“你真是个浑蛋。谢谢你。我会告知瞧见我的人咱们新的关系。至于郝刁民，你得小心应付，他是真的难缠。再见。”
“等一等。”
“怎么？”
秦清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道：“我付出这么多，总该索要一点报酬，对吧？”
楚妍脸更红，身体后退半步。
他前进半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带我进楚家，见见家长？”
楚妍脸已红到耳根，低声道：“我…我得准备下。”
“哈哈。那我等你的消息，希望楚妍学姐心情早点好起来。再见，不送。”
秦清关上门，嘴角上扬。
门外。
楚妍终于回过神，见通道里无数道目光盯着她，忙匆匆离去，心中暗道：“好你个秦清，敢戏弄我。哼……”
门内，秦清已躺在床上安心休息，准备进入虚实世界。
傍晚，他进入虚实世界，直奔焚心山下。
山下，竟然也是九层。
自领悟元素之力的进一步能力后，即便面对精英魔化生物，也可轻松应对。
第九层之下，是一个百平米的大厅。用石块堆砌而成。有两洞口。一个通向熔岩流动的河边，一个通向地下。
秦清走向河边。
他记得那位卖给他如意绳婆婆的愿望。
附近的魔化生物见到他若见到了食物，蜂拥而至，争先发起攻击。
秦清闭目感知四周，意识扫过每只魔化生物，清理出一条道路，将河边上的沙子装了少许在事先准备好的罐子里，走回大厅。
大厅之下，是一间与炎阳城竞技场类似的房间，只是没有擂台。房间正中，盘坐一半兽人。他身穿盔甲，身旁放着一把灰白长剑。
“等的人终于来了。”半兽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明显是长久未说话的缘故。
他站起身，盯向秦清。
魁梧的身型一览无遗，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
“你是？”秦清试探性地问。
“第一关守护者，出招吧！”
说时，他已手持长剑，凝神而待。
秦清拔出祭祀之刃。
他已尝试用意识攻击，可对方的领域自动将他的意识隔绝。
“意识的抵挡手段竟是领域！”
秦清心中暗想。
这是他在训练关学到的第一点。
他已渐渐明白，耶夏在焚心山顶对他说的那番话的意义。
没有任何顾虑，他使用全力，挥刀攻向半兽人。
他的刀虽快，可半兽人的剑更快。在刀快接近身体时，用剑点中他的祭祀之刃刀身，令其偏离原来方向。
秦清心中震撼。
他从未见过挥剑能达到如此快的速度。若刚才那一剑是削他的手腕，必定一击奏效。
“力道不错。速度太慢。你还是到河边找那些野兽练练速度，若能避开或击中我的长剑，再来挑战。”
“我能再看一次吗？”
“如你所愿！”
说时，秦清眼前剑光一闪而没，似乎半兽人身形从始至终站在远处，并没有动过。
“谢谢！”
秦清转身离开地下室，返回大厅。
他已用微芯记录下整段影像，更在意识形态下观察对方的出剑，心有所悟，立即换上女神剑练习并揣摩心得。
时而进入黑暗空间，时而挥剑练习。
三天后。
他从悟剑状态退出，走到小河边，挥剑与魔化生物搏斗。
河边的魔化生物有的具有极为恐怖的力量与速度，但在秦清此刻的眼中看来，已如小孩般弱小。
他失去了兴趣，回到大厅再次揣摩心得，寻思破解之法。
这一次他用的时间更久，花了五天时间，终领悟到全新层次。
秦清再次进入第一层训练室。
半兽人守卫突然从地上跃起，拔剑刺向他。
“嘭！”
一人跌落在地。
半兽人守卫以剑杵地，站起身盯着他，面露喜色：“好，短短时间竟能将自身速度领悟到现在的境界，不愧是她选中之人，你已击败我，可进入下一关了。”
下一关的入口在半兽人守卫身后，秦清走到入口，忽然转身施礼，“多谢赐教！”。
第二层的房间与第一层房间几乎完全一致，只是空中正飘着雨丝。
“重水！”
幸好他进入时，已将护盾，感知全打开，进入战斗状态。这也是他从上个房间感悟到的一点。
战斗无时无刻不在，感知与意识能力，就如人的呼吸般，无处不在。
对方也是一位半兽人，身形瘦削，盘坐与空中，与身旁的一根绿色法杖在空中浮动。
“你随时可以动手。”对方忽然开口。
“好。”
亲清踏前一步，向漂浮的半兽人劈出一剑。
他的样子，就像一个不会使剑的人，动作缓慢，无声无息。
“来得好！”
俩人中间的半空中，剑势产生的力形在空中浮现，最终被定格。
秦清瞧着眼前的一幕，纹丝不动。
那半兽人也没再言，漂浮在空中。
半天后。
秦清忽然开口说：“我会再来。”
回到炎阳城，直接退出虚实世界。
孟加州一间公寓。
妮可解释：“今天晚上那位总管要到孟加州仓库，仿真人无法应付，必须你亲自出面。”
“中午切换身份？”
“嗯。中午买些新衣服，要见大人物。你最好不要试探对方，少说多听。我自会记录一切。”
“那段数据运作了吗？”
“当然，一切由老妈负责。”
“将最近的数据同步给我。”
妮可笑道：“已经在同步了。”
秦清忽然想到一问题，“如果那位总管发现我身份怎办？”
“不会发现。对方检查你的能力只能徒劳无功，除非你自己作死，施展出特别能力。”
“我明白了。”
“但是到月球就没这样方便了。那里完全陌生。能使用的联邦网络很有限。明晚大老板可能安排你到月球。你到时见机行事。”
“好。”
下午。
秦清回到仓库。
几乎每个人都很兴奋。
兴奋当然是因为总管今晚会出现。
更因为每个人都能得到虚实技术能力提升。
最实在的福利自然是晚上的晚班取消。所有工人都将参加公司的晚宴。
晚宴在八点准时举行。
令秦清意外的是，公司居然找了许多美女出现在晚宴场上。甚至还有节目表演。
九点三十分，露西小姐出现在宴会大厅。
“各位兄弟姐妹，请静一静。”
乐声与人声同时消失。
“现在，请本公司所有修炼虚实技术的职员，前往六层的训练基地。请相互转告。其他人继续！”
宴会大厅恢复喧嚣，一些人跟随路西进入电梯。
秦清走在队伍最后。
训练基地大厅，近百人整齐地站在台下。
路西走上台，朗声说：“下面有请大先生上台讲话。”
大先生从一扇门里缓缓走出，最后站定在话筒正前方。
“亲爱的各位职员，很高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提升时刻。首先感谢你们为公司的幸劳付出。因此公司回馈虚实能力给大家，一起成长。”
“其次，非常感谢总管大人一如既往地支持公司，百忙中抽空到此，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众人的目光跟随大先生一起瞧向门口。
一人自门里走出，转瞬间出现在话筒前。
“感谢各位的掌声，令我深感盛情与荣耀。未来让我们一起成长。而此刻，请尽情享受虚实能量带来的快意与强大！”
言毕，一阵白色光华自大厅顶部洒落，覆盖台下所有人。
秦清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覆盖身体，比焚心山第九层的重水还要强大得多。
他惊讶地发现，每个人都站着，正吸收洒落在身上的白光。
“想不到还有此等好事。”
心中暗忖的同时，他正想尝试调动气海的白点吸收。忽然掉落在他身上的那些白光竟主动钻入他的身体，涌向血脉，直达气海。
转瞬间，原本白色的光竟变成了丝丝黑气，将气海中的白点笼罩，几近淹没。
重压令他无法动弹，但他的意识却可自由活动观察。
章三六三 恩赐洗礼
只听大先生道：“总管大人，这批人如何？”
“不错，倒下的不足三成。只要他们能挺过恩赐洗礼，绝不比任何从虚实学院里出来的人差。只是缺少实战经验罢了。”
“再到月球上由您调教半年，用他们应该可以吧？”
总管道：“当然。只希望能多些出众者。我们需要精英，优异者，接受主人亲自调教，成为未来的种子。”
“啊。原来总管大人还有这层含义，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为大人寻找优秀者。”
“嗯。咦……”
大先生顺着总管的目光瞧去，只见白光飘向后方，似被牵引般落在最后几排人的身上。
俩人身形闪动，到达后排。
只见后排未躺下的人弯着腰。奋力地抵抗来自白光的重压。
被牵扯的白光停留片刻，重新回到中央。
“最后几排平日是做什么工作？”
“都是搬运铁箱的工人。”
“有点意思。”
俩人再次回到台上。
秦清暗舒一口气。
先前那些黑气将气海笼罩，竟有鹊巢鸠占的感觉。
但白点突然爆发出光华，将黑气一网打尽，在争斗中，体外的白光似有生命般疯狂涌入他的身体，转化为黑气。
最终气海中的白点将涌入气海的黑气吞噬驱散，保持气海纯净，不再冲出气海清理血脉与身体里的其它部分。
刚维持平衡，大先生与总管已瞧向他所在的位置。他忙收起意识与感知，佯装与其他人一样处于浑噩之态。
半小时后，恩赐仪式结束。
众人醒转，感觉身体异常兴奋，浑身充满了力量。
“回宿舍休息，慢慢炼化获得的能量，适应身体变化。恭喜各位。”
路西领着众人回到宿舍区。
一夜很快过去，秦清晚上才切换身份，回到孟加州地表层公寓。
妮可显得很兴奋。
“大发现。这一趟很有价值。”
“发现了什么？”
“暗网的构成。几个关键联络人。”
“哦。我这里也有点东西，你尽快分析。”
秦清将一部分数据用绿色通道发给妮可。
“我参加了他们的恩赐洗礼。是一种类似虚实世界重水的能量，但进入身体后，原本的白色变为黑色。”
妮可并未感到诧异，淡然道：“那是阴影的力量。你，没事吧？”
“没事。”
“老妈早已预料，如今证实，很好。你的虚实能量精华抵抗住黑气应该没有问题。为了安全，你还是尽快调息，检查一遍。”
“好。”
他也早有此想法。立刻盘坐于地使用气海中的白点能量运行到经脉各处。
一小时后，秦清退出调息状态。
妮可已不见，只有留言。
“你调息完成自己离开，可返回虚实世界继续修炼，若有事我会及时通知。”
秦清回到中州虚实学院，要了间上等修炼室，静心参悟他与第二层守卫者交手的感悟。
那一剑的势，实在太惊艳！
那位看起来身体瘦削的半兽人守卫，竟然将他全力劈出的一剑力量，定格在空中，剑势的画面实在太过惊艳，令人无法理解，更望而生畏。
那一刻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烙在他的心中。
连续两天，他没有任何头绪。反而心有烦闷之感。
后来他索性不再想，放空身心，令身体达到“零状态”。
用半天时间回顾一生所学，细细感悟，渐感收获良多。
再次看到那一剑的画面，心中坦然。有了一丝明悟。
他回到焚心山底的大厅，随后坐在门口，瞧着不远处的一只魔化生物。意识悄悄地尝试去影响它。
在无数次的尝试后，他终于成功令那只魔化生物定在原处一个呼吸时间。
接着是几秒钟，一分钟，十几分钟。他更换目标，河边的砂石，流动的空气，乃至他自己的剑。
一天后，他成功将亲手打出的烈火剑术力量形成的剑势定格在空中。终于理解到意识的操控能力。
不仅如此，更令他对虚实世界的构成有了全新的认知，正因有新的认识，才能影响物质，改变它们的轨迹，定格在原处。
定格并非静止。
明白这一点，他最后才得以掌握意识的其中一种能力。
在河边反复练习，直到使用随心所欲，他才走向第二层。
第二层的半兽人守卫依旧漂浮在空中，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想不到这样短的时间你已掌握了，很好。”
同样的方式，秦清再次挥剑。
半兽人守卫干瘦的身体四周出现淡蓝色护盾，早已将法杖握在手中。
盾不断破灭，又不断重新生成，最后一切消失。
“你能在短时间内领悟意识与物质构成的本质，实在令人惊叹。但，修行之路，是逐渐积累的过程。意识的强弱也同样如此，需要不断训练，绝不可能速成。”
“我记住了。”
“很好。此关已通过，你可以进入下一层。临别之际送你一幅画，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半兽人护卫的人影消失，一幅画出现在秦清面前。
画中有两人拉开架势正准备对战。
画面由能量构成，就如两个活生生地人在他眼前对决。
秦清被画面吸引，驻足观摩。
孟加州地表城。
妮可在一间隐蔽的公寓里，操控设备监督仿真人的行为。
两天后，秦清将被派往月球仓库工作三个月，并得到总管的亲自调教。
与他一起的还有九名来自其它卸货队伍的职员。
妮可三天前得知此消息，两天前很焦虑，昨天已有了决定。而现在，她正在制定计划。
从老妈处得知，他正在领悟新能力，建议她最好不要打扰，即便错失一次进入阴影内部的机会。
有了老妈兜底，此次行动她将指挥仿真人完成。
她已忙碌了一天一夜，即便此刻，依旧不敢懈怠。
中州浮空城，楚族内苑。
楚妍忐忑不安地穿过苑门。
她已来过此地多次，但这一次，是最迷茫无助的一次，她无法拒绝。
族里，除了父母，对她最好的就是这位四伯父。
来之前。她很想找个人商量，最先想到的竟是秦清哪个家伙，可宿舍没人，发了消息也没回，她猜他多半在修炼。
其她好朋友几乎都在虚实世界修炼，似乎都在躲避她。自从与郝刁民扯上关系，她简直烦透了。
“也许，只有秦清那个家伙才能对付。”
房间门就在眼前，她通过微芯略整容颜，调整呼吸后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四伯父？”
“到书房。”
书房里。
一位光头，浓眉，鹰眼，阔口的中年人从书桌后站起身，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微笑道：“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可不像个虚实技术修炼者。”
“不像就不像。”楚妍紧张忐忑的心已安定，索性坐在沙发上，咬着下唇，闭口不言。
四伯父在她对面坐下，笑道：“你已经是90级以上的修炼者，心还如此浮躁，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我又不做巾帼英雄！”
“那也至少是个巾帼女战士。至少不能在团队里太丢脸。至少不能让家族的某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说是不是？”
楚妍拿着抱枕托在下巴，“您直接说事吧。”
“没什么事。就聊聊天。九十级到一百级是最关键也是最难熬的时候。能都有所感悟，就看满级时的造化。以你的天资，至少血脉觉醒一次，获得几个像样的天赋，领悟适合自身的领域。”
楚妍想不到四伯父找她竟是为了修炼的事，心中感动。
“我会尽快静下心来的。”
“今年剩下的时间，也许对你一生而言，都是最重要的时刻，好好修炼，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四伯父，没有任何问题不能解决。”
“郝刁民的事呢？”
“看得出你不喜欢他。既然没缘分，四伯父也不是老顽固。以后，他不会来打扰你。”
楚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知道四伯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那我到虚实世界修炼了。下次回来，给您煮茶！”
话音未落，人已闪到门外。
书房的暗门悄悄打开，走出一人。
短发，细眉，薄唇。
单薄的身躯因为近两米的身高显得更瘦。他用细哑的声音说：“主人，妍小姐身上没有其他男人的气息。”
“嗯。这孩子性格爽直，是简单又纯粹的一个人。我想，她可能是说说气话而已。”
他将佛珠放在办公桌上，目中精光暴涨，问：“韩仪那边货准备得如何？”
“两天后就送往月球。总管说，此次很顺利，无需咱们行动，以避免引起盯着我们的那些人注意。”
“也好。不过你得提醒他们注意。否则出了差错我们绝不负责。”
“是，主人。”
“等这批货到了月球，通知韩仪到老地方见面。”
“是。”
“下去吧。”
高瘦的人影钻入书房暗门，消失在暗门后。
韩仪正舒适地躺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瞧着影像里正忙碌的搬运工人，心情舒畅极了。
唯一可惜的是，无法与人分享此刻的心情，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密室。
幸好是密室，所以他才能偶尔发出哈哈大笑之声，释放自我。
章三六四 观战
“还有两天，送完这批货，就可受到暗影大人的亲自指点。”他自语，眼中的笑意更浓。
“若能再进一步，楚家的老头子还不对我再好点儿？老楚还敢用轻蔑的眼神瞧我？”
想到老楚，他心中突然不爽。拿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哼，那个胖子。不就是比我多见了几次暗影大人，早两年接触。每次瞧人的眼神，总是一副舍我其谁的假样子，自大得要命。总有一天，嘿，要让这个胖子等我。”
此刻，韩仪的心情好极了。
“滴！”
他打开简讯瞧见消息，从宽大的椅子上一跃而起，怒骂：“妈的，死胖子，等几天我会让你等我，等待天荒地老！”
在骂声中，他换好衣服，出了暗室。
焚心山下。
第二间静室。
原本定格在空中的画面已近消失殆尽。秦清也结束领悟状态，只感身心疲惫。
“体力与疲劳竟快消耗完了。”
一看时间，6月9日。
吓得他忙回城返回现实世界。
中州浮空城的一间公寓里，妮可看起来很镇定。
秦清暗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事已处理。”
“哦。他们没发现？”
妮可轻笑道：“放心，他们永远也发现不了。”
“为什么？”
“因为意外。”
“意外？“秦清错愕之间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问：“我的仿真人死了？”
妮可点了点头。突然问：“你修炼怎样？”
“还好。领悟到一些新东西，还需要时间消化。”
“楚妍在打听你的行踪，估计有事找你，接近楚族的机会来了。”
“来得好！”
秦清起身刚走到门边，妮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等等。有件事我现在得告诉你。”
“什么？”
直到他转身，俩人四目相对，妮可才道：“你接近楚妍不必有负担，因为你并未对不起任何人。”
秦清皱眉。
“那晚，你与後什么也没发生。她的古之秘术并不弱，如同她的幻术，比她的姑姑更厉害。一些事，连她的那位姑姑也不知情。我陈述的是一个事实，以方便你做出更好的决策。这是影像。”
片刻后，妮可继续道：“我建议你对所有人隐藏你的真实实力与特征，一些东西，过早暴露并非好事。”
“後的幻术是古之秘术还是虚实技术？”
“都不是。应该是後族独有的一种世代相传的能力。”
“我知道了。再见。”
妮可心道：“这个家伙，镇定功夫修炼得到不错。心中已翻江倒海，整个人却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
秦清回到宿舍，合衣躺在床上，回忆与後认识相处的点滴。
他心中略有失落，却并无愧歉。
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有权力说或不说。令他感到失落的是信任。
以前那种信任再也回不去了。
但，无论如何，俩人彼此帮助过对方，走过一段人生旅程。
“幸好涉足不深，没什么结果，更无深仇大恨，也许以后还能做普通朋友？”
他对自己说，心中却隐隐做痛。
良久，他终放下过去的包袱，恢复心境，进入黑暗空间，消化焚心山底的感悟所得。
三天后。
秦清自感悟修炼中退出，心清上佳。
他终于将那位半兽人守护者临别时赠送的画彻底理解。
“真想不到，能将意识，力量，物质做出画中那样精妙绝伦的融合，呈现出非凡的意义。”
先前他虽理解并掌握意识，力量，物质之间的某种联系，但却非常有限。而那副留下的画，却教会了他如何在实际战斗中使用。
两种层面，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他洗漱完毕，刚打开门，便被人堵个正着。
楚妍靠在门外，正打量他。
“等了多久？”
“几个小时而已。”
“我该如何做？”
楚妍眨了眨眼，“你跟我走。”
没走出两百米，被人挡住去路。
秦清笑着走上前。
“可卿学姐，好久不见，似乎收获不错。”
秦可卿淡道：“空了来趟我的研究室。”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进入传送点，楚妍低声问：“你和她很熟？”
“嗯。”
“莫非你真是秦族流落在外的子弟？”
“若是，我是不是应该比现在好些？”
“大家族虽有好的一面，可也有不好的一面。其中滋味，没经历过又怎知道呢。”
秦清见她暗自叹息，笑问：“我们到那里？”
“当然是去吃饭，逛街！”
夜晚，也有吵闹之地。
令他没想到的是，用完餐楚妍竟带他到了拼命岛的拼命之城。
他此刻就像楚妍的保镖，只是手中多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人虽多，但楚妍走得却很轻快。穿梭在人群里如鱼得水。
“据我的消息。今晚有顶级决赛。至少是接近或满级的虚实修炼者。”
“难怪这么多人。莫非你早订了位置？”
“真聪明！”楚妍微笑回眸，赞叹道。
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终于挤到预订位置处。
位置属于高级Vip区域。但比起他们后面不远处的包厢，差了一大截。
“若嫌吵，自己打开隔音护盾。”
“我懂！”
高级VIP区域总算还有些用处，至少有个放东西的地方。
秦清在心中感叹。
他将楚妍买的食物，物品放在座位旁的储物空间，整个人终于感觉轻松了不少。
放眼望去，拼命擂台就在下方。好几个擂台正在决斗。
他第一次进入现场，近距离感受拼命之城的氛围。
每个擂台上方，有一小的淡蓝色影像，正同步擂台上的战斗。
“您可以选择要观看的擂台，将立体影像放大。”
个人微芯系统自动提示。秦清立刻明白那是门票芯片嵌入的缘故，一些系统使用引导往往都随门票赠送。
他向个人微芯下达指令，选择了其中一座擂台放大。擂台的立体影像立即出现在他视野前方。
“满级高手的确不同，精彩！”
楚妍不时赞叹。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瞧着擂台场上的对决，思绪却想到了那幅画。
在虚实世界，他已验证过有效。现实世界呢？会发生什么？
他早已知道虚实世界与现实世界在某些方面的差异。差异并不代表没有发生。他曾见过大天使令佐青乖乖就范的场面。
擂台上俩人的交手速度虽快，可在他眼中，与小孩子挥拳没什么差别。真正令他目不转睛的却是擂台的影像。
他越看越像，与那幅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建造拼命之城，使用立体投影观看比赛擂台也是虚实技术的一部分？
秦清无法理解。
“喂，帮我拿点儿吃的。”
他被楚妍用粉拳捶了两下才回过神，忙拿出一些零食与饮料递给她。
“好看吧。他们交手的速度很快，仔细观察，可学到不少东西。”
“嗯。”
秦清心不在焉地回答，眸子却再次盯着擂台的立体影像。
他将几座擂台的比赛立体影像都放大，仔细观看，不久后只留下一座擂台，瞧着影像并与那幅画对比。
不知不觉，意随心动。
影像被他意识操作放大缩小。
“竟然可行，有意思！”
秦清心中大喜，继续尝试。
楚妍切换擂台时，瞧向秦清，见他专注的模样，别有一番味道。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无赖”，而像一位绅士，一个男人。
她心中暗惊，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收回目光，不多时又用眸子悄悄地起瞧他，似乎并未发现她的举动，而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决斗擂台。
“这家伙真能看得清楚明白？”
不久后她发现这个问题很笨，因为秦清完全没必要不懂装懂呆在此处几个小时。天才与等级并没什么关系。
她收起轻视之心，将注意力转移到决斗擂台。
此刻整个比赛进入到第八擂台。
两名满级虚实修炼者正难分难解。
一人擅长闪避，另一人擅长攻击。
通过他们释放的能力。很容易判断出职业。
擅长闪避的那名虚实修炼者是位阵法师，另外一名是位战斗师。
阵法师拥有阵法加成，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他显得很有耐性，闪避的身形灵动飘逸，偶尔还击一下，令那名战斗师差点被击中。
时间只余三分钟。
俩人各自亮出底牌。
“领域！”
领域高强度碰撞立刻吸引了秦清的注意力。
在意识的观察模式下，只见两种力量碰撞时泾渭分明，最后却又融合于一处，消失于无形。
流动的能量范围彻底改变了领域之内的空间，完全由领域施展者掌控。
只是领域的呈现形式令秦清有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虚实修炼者在现实世界施展的领域，也是虚实能量的一部分？”
拼命擂台的战斗并没因为他的思考而停止。反而变得愈发激烈。
“啊，我明白了，是那幅画。那幅画里也蕴含着同样的能量形式。也发生着领域的争斗。”
他心中对那幅画充满了敬意。更意识到，那幅画绝非普通画面，定然有非凡的深意。
“也许，我应该时常参悟它。”
拼命擂台上的战斗很快结束。最终阵法师获胜。十五分钟后，她将面对决赛对手，一位等候多时的机械师。
“精彩！”
楚妍自语道。
她起身挥动着身体，瞧着他。
“你不去洗手间？”
“我身体一向很好。”
楚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带着愉悦地笑容离开座位区域。
章三六五 天才横溢？
秦清瞧着立体画面，意识偶尔操控，继续感悟画面能量的运动及存在方式。
十五分钟时间并不长，直到决赛战斗开始的那一刻，楚妍才回到座位区域，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异样。
她什么也没说，很快就将目光投向拼命擂台。
决赛的战斗果然与众不同！
那位机械师，一上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进攻，同时释放领域攻击。
那名阵法师的领域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一直缩小到离身体一寸左右终于停止。
但，后续再无变化。
虽勉强守住，可机械师发起的攻击并不容易化解。阵法师接连中了好几拳，幸好有冰墙，最终抵挡住机械师的第一轮攻击。
环坐四周的众人齐声欢呼，呐喊助威。
秦清见俩人的领域自动拼斗，生生不息，心中微动，将个人微芯的拍摄功能打开，录下整个立体画面。
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在他脑袋中诞生。
“领域由人控制，可主宰领域内的物质生命，令其产生变化。但，物质的变化本身是谁驱动的呢？虚实能量？还是人的意识？”
领域秦清只感受过，却并未获得，他有些困惑。
“看来有机会得请教这方面的高级修炼者。”
擂台上俩人的动作极快。若非在意识模式下观察，他根本不可能跟上对方节奏。
那些构成领域的能量物质，随着外界的影响向四周飞舞。
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决变得更令人窒息。阵法师已稳住阵脚，破解机械师发起的轮番攻势。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引起了秦清的兴趣。
领域虽存在，但两人攻击的力量却能轻易地穿透对方领域。实际上，无论是攻击方还是防守方，每次出手时的距离都较远。
可一旦出手，对方立即行动，并没因距离而有任何延迟。与意识控制有些类似，但远不及意识控制高明。
战斗很快结束。
机械师以攻击点获得胜利。
阵法师获得地二名。
“那机械师厉害，简直是我辈楷模。”
楚妍兴奋地说着。她回头，见秦清依旧盯着场中。得意地笑道：“精彩吧，比赛结束了！”
秦清没有回应，伸出左手指了指拼命之城上空。
“怎么啦？”
她回头，立刻愣住。
只见擂台上空，出现一副比赛画面。正是刚才擂台上比试的两人。画面似动非动，而那俩人，摆出攻击姿态，似乎随时会发动攻击。
不仅是楚妍，许多人瞧着空中的画面，发出惊叹，欢呼，赞美！
几秒钟后，画面渐渐消失。
楚妍一动不动，依旧盯着前方。
秦清拿出零食小吃，悄悄地吃着。
好半晌，身边的楚妍才发出羡慕的感叹。
“想不到拼命之城竟能做出这种东西，厉害！。”
“拿着，走吧，吃夜宵去，我请客！”
夜宵在一处步行街的小巷。
小巷只有三米宽，由青石板铺设的道路，两旁种着鲜花。鲜花后是街道与临街铺面。
各种小吃的香味从街铺中传出，吸引着步行路过的行人。
楚妍拉着他在步行街小跑。
“快点，人家要打烊了。”
“唉，此刻我感觉一点儿也没受到上帝般的待遇。”
可到达小吃店，秦清眼前一亮。
小吃店并不小。
总共六十六个雅间。
每个雅间就像一个自家的后花园。各类风格皆有。或花，或池塘，或树林，甚至小桥流水。
楚妍选择了花园风格的小苑，忙着下单点菜，深怕错过打烊时间。
秦清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不足半个篮球场大小的花园，被设计得精巧绝伦，几乎没有浪费一点空间。
花香清雅，灯光柔和，令小苑增添了温馨之意。
“环境不错吧！”楚妍出现在他身旁。
“挺好。食物什么时候送来？”
“无趣。餐桌上有水果，饿了自个儿拿来填肚子。”
秦清走向餐桌，刚在位置上坐下，已有食物送上来。
“楚妍小姐，快请吧！”
他站在桌旁，做出邀请之势。
“你这个人呢。真让人看不懂。”
楚妍说着，回到餐桌旁。
一直到回程的路上，秦清也没想到好的理由进入楚家。其余的事更是半个字也不敢提。
“明天一起到虚实世界修炼吧。”进入学院传送通道时楚妍突然说。
“好。”
回到房间，收到一条楚妍发来的简讯。
“我打算到冰湖修炼，冲击100级，寻找我的领域，你可以先了解那个地方，晚安。”
秦清用绿色网络简单地做了查询。
冰湖位于霜雪大陆之南的一处峡谷底部。峡谷的河流通向大海。
冰湖，溪流皆在厚厚的冰层之下。虽不及极寒之地寒冷，但它的环境却更复杂。
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冰湖。
冰湖的水如温泉，传闻说常在温泉边修炼，可提升悟性，令修炼者更容易在突破100级时令血脉觉醒，获得天赋能力，更有传闻说可提高领悟领域的几率。
种种传说难辨真伪。
另一个特点是温泉的底深不可测，至今没有人探到过底部。
峡谷里的溪流道路错综复杂，可通向大海，也可通向霜雪大陆腹地。通道里的魔化生物千奇百怪，时至今日也无完整地图流传于世。
传闻有许多满级修炼者长期在其中探索，有无收获不得而知。
“去见识到不错。想来楚妍去冰湖，是楚族里某些人的建议，应该有些道理。”
翌日。在楚妍的带领下，俩人通过霜雪大陆的传送点，直接到达寒冰峡谷入口。
入口到冰湖还有约一小时路程。但若施展功法，用最多十分钟左右便可到达。楚妍似乎无心赶路，在他前方大摇大摆地走着，还将遮挡风雪的兜帽掀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不少人为之侧目，暗自交流。
秦清跟在她身后，将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感受着来自四周奇异的目光。
“你怕？”
楚妍忽然问。
她并未回头，更未放慢脚步。
“我是一个怕事的人么？”
“你不是？”
“我只是不想一些俗事扰了修炼。”
“俗事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秦清笑道：“至少现阶段，我还没那个觉悟，更没那样的高度。恭喜楚妍小姐，心境竟已达到看破俗事的阶段，看来离圆满不远了。”
楚妍沉默。
半晌后，她轻笑道：“呵呵，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俩人前方，有人出现挡在路中央。
挡道的是夏剑与钱多多。
夏剑悠闲地站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样子。
钱多多傲然而立，神态倨傲，脸上似笑非笑。
“楚妍小姐，一个人修炼吗？要不要通知郝大哥陪陪你？”
“我的事，你有资格管？别在我面前提他。另外…”
楚妍停顿片刻，才道：“你做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
她说完，从钱多多身旁走过。
钱多多没有任何举动。
但，当秦清走过时，他伸手，挡住了去路。
“采花狼，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附近的人恰好都能听见。片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秦清，若你是找采花狼，请移开你的手。”
秦清说得客气，但钱多多并没有任何反应。手依旧伸着，目的显而易见。
楚妍已回头转身，眨着眸子，没有言语。
秦清移步，打算绕手而过。
他动，钱多多跟着动。
“看起来你是想找我麻烦？“
“不错。”钱多多居然承认。
秦清忽然笑道：“你不配我动手”
“配不配，动手了才知道，不要以为躲着郝哥，满嘴跑火车就可以到处潇洒，今天，我钱多多就要破例，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很好。”
秦清掀下兜帽，露出一张精美苍白的脸，在冰雪中显得有些孤独，添了一丝寂寞。
他盯着钱多多，一步步靠近，一字字道：“仔细看清楚。”
三个呼吸后。
“现在，你可以滚了！”秦清淡淡地说。
他重新戴上兜帽，从钱多多身旁走过。旁边的夏剑盯着他，露出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非常抱歉，俗事耽误你修炼了。请！”
俩人继续前行。
夏剑神色略显慌张。
“钱兄，没事吧！”
几分钟后，钱多多似灵魂归窍。颤声说：“他，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你没事就好。”夏剑说完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钱多多有事，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心中却震惊莫名。
“第二年就领悟到了领域，是怎样的天资？”
与楚妍同一届的他当然知道得更多，见识更广。秦清刚才露出的能力已震惊了周围许多人。
即便是他，到现在也才领悟到领域。此刻，除了羡慕，更多是嫉妒。但他终究是即将步入100满级的修炼者，很快调整心绪，控制心境，以免影响修行。
“跟我走！”
俩人很快消失在原处。
楚妍作为楚族的年轻天骄，当然也见识过领域。心中的震惊程度并不比夏剑低多少。适才也只有他们两人离得最近，瞧得真切。
走了一段路后，楚妍终于忍不住开口。
“刚才是领域？”
“算是吧。吓吓不懂的人，其实只是装装样子。见笑了。”
他实话实说，可瞧楚妍的神色根本不信他的话。
“见笑？”
楚妍心说，“谁敢笑？即便是只有个样子，那也是入门了。可许多人终其一生，连门都摸不着。”
章三六六 冰湖之路
“你真是个天才！”
楚妍说时，一双美目闪着光，明亮多彩。
“幸好不是蠢材。”
楚妍无声地笑了笑，迈着轻盈的脚步继续前行。
寒冰通道里的温度并不高，但相对于极寒之地却显得很温和。特别是到达冰湖附近，温度已在零度附近徘徊。
人极多，等级几乎都是九十级以上，像秦清这样的低等级修炼者，若奇珍异宝，每经过一处，都会吸引不少目光。
“看样子，这附近很难有安静之地。”
“心静，自然无碍。何况还有隔音护盾。”
楚妍边说边走，目光游弋寻找着目标。
半小时后，终于在楚妍一位朋友的帮助下，有了处修炼之地，虽不算上佳，但已足够她一人使用。
冰湖边上人挨人，将湖围了一圈。
湖面冒着氤氲的白色雾气，蓝色的湖水清澈透明，可清晰地瞧见湖边水下的冰块。
“暂时没有你的空位，有了我会给你消息。现在你可以到处去逛逛。”
“好。对了，怎样进入湖底？”
附近的好几位修炼者立刻回头瞧向他，又将目光移开，目光中尽显失望神色。
楚妍忙解释：“在专门的冰湖入口。需要通过能力检测才能进入，就在前方几百米。你可以去瞧瞧。”
“好的。随时联系，好运！”
秦清顺着冰湖边，走了六百多米后。终于看见了远处的标记。
一面白旗上，写着几个霜雪大陆的红色古文字，虚实系统自动翻译：“冰湖入口”。
走得近了，才发现空地极大，有几百米的空地缺口，竟没有人在湖边修炼。停留在边缘附近的人，几乎都是满级修炼者。
他的到来，并没吸引太多人注意。因为圈外还有一圈围观者，正齐聚目光，盯向一处。
秦清后退，在寒冰通道墙壁边盘坐，开启感知，意识离开身体，透过人群，瞧见了正发生的情形。
好几位满级修炼者，站在湖边，面向冰湖，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他们默默离开。另外几名满级修炼者从旁边的等待区走过去，面向冰湖继续奇怪的静立。
秦清的意识靠近湖边，观察着湖水。
不久后，一位满级修炼者面前的湖水出现涟漪，附近的人神色激动，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人群逐渐散去。
原来等待区已没有人。只有旁边的白旗下，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半兽人，面露威严，目光盯着冰湖入口的那片空地，若雕像般死板却又不可侵犯。
秦清意识返回身体。他起身，走向入口处。
起初并没人在意，但当他靠近入口半兽人守卫时，有人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同伴。
“那个小家伙，不会是要去进行冰湖底进入资格检测吧？”
“看起来像。”
“但他不是满级修炼者啊！”
“你怎知道？”
“我认识他，去年的新生，现在最多80级而已。”
“他叫什么名字？”
“秦清。”
“原来是他。”
最后说话的人是位少女，她目光闪动，“走，咱们去瞧瞧。”
“瞧一个80级修炼者？”
“听说他很特别。我也想见识一番所谓“那个传奇男人”的家伙。”
秦清此时已走到那位半兽人对面，两人之间相隔一道三米宽的独木桥。他行礼后抬首说：“请问，非满级的修炼者可以参加检查吗？”
“可以。只要你能走过这根独木桥，便可到入口湖边一试，更有资格在这片空地修炼。”
“我想进入冰湖里瞧瞧。”
“那要看你有没有进入冰湖的本事。”
“除了此处，还有其它方法进入冰湖底吗？”
“若你能走过来，我可告诉你。”
“好。”
俩人的对话，被附近的修炼者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为之侧目。更有不少修炼者起身，走向半兽人所在位置。
秦清迈步，走向独木桥。
他走的很随意，更稳定，若走在平坦大道上。
许多人已露出震惊神色。
秦清走过独木桥，站到半兽人身旁。直到走过独木桥，他才知道，半兽人所在位置的冰湖边这片区域，被一层无形护盾笼罩。从独木桥踏上这片区域，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无形护盾的存在。
更有意思的是，走过独木桥的一瞬间，似乎有无形的东西涌入身体，被护盾认可，才能进入这片区域。
“若你的修为足够强大，可从湖边的任何点进入。此处仅多了引导，以帮助修炼者领悟能力。”
半兽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秦清在心中道：“我明白了。谢谢！”
他走到湖边，瞧着湖中水。
护盾外的湖水因微风荡漾出涟漪，护盾内的湖面平滑如镜。但在意识模式观察下，可瞧见湖水实际在悄悄地运动。
这与他参悟那副决斗画面有异曲同工的原理。
“原来如此！”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纵身跃入冰湖之中。
半兽人瞧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附近的某些修炼者已惊叫出声。
“什么情况？”
“我去，这也行？”
“他疯了？”
“……”
在护盾区域内的修炼者显得镇定许多，目光中带着惊诧疑惑不解的神色，先看了看湖面，又瞧了瞧守卫半兽人，没有任何回应。
一分钟，几分钟，几十分钟过去，秦清若消失了一般，再未出现。
特别的消息总是传得极快。
楚妍知道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她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秦清总会做出一些她意料之外的事。那些事令人难忘，却又超出了她的预期。
楚妍在湖底入口处呆了片刻，才返回修炼处，给秦清发了消息。
简讯没有立刻回应。
她第一次牵挂一个陌生男子，心中既紧张又忐忑。有些紧张的心在修炼调息一段时间后渐渐归于平静，最终进入忘我境界。
冰湖下的水依旧清澈温暖。
秦清越入水中，以意识控制湖水，自动分裂出一个空间。顺着分裂出的空间，身体缓缓向下滑落。
滑落之时，见不远处的湖边冰墙上，有好些洞穴，水流与细小的冰块从洞穴里被涌入冰湖。
秦清心中微动，放眼瞧向脚下，依旧不见湖底。他移动身体，靠近湖边墙壁，顺着洞穴爬行。
不多时，洞穴一分为三，出现两条岔道。他选择了其中一条继续探索。不到十分钟，洞穴里的水流变少，最后连鞋面也无法完整覆盖。
但，水依旧温暖。
后续又走了近两个小时，洞穴依旧存在，似乎没有变化。前方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洞穴。秦清心中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满级修炼者一进入冰湖修炼时间便长达几个月。
洞穴曲折蜿蜒，中途偶有岔道，令人完全无法分清身在何处。秦清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决定停止探索。
他索性靠在洞穴墙壁，闭目开放感知，以意识探索洞穴前方及四周。
通过意识的施展，他才发现，意识感知已能达到极远的距离。此刻。他沿洞穴前方探索，至少达千米。
收回意识，从所站位置出发，向下感知，没多久便观察到了下方的洞穴。洞穴一层层，错落有致，通向四面八方。
两千米后，意识感知变得模糊，秦清知道，那是他现在意识感知的极限。
再向上，刚千米，便感知到了冰湖湖面，湖边的修炼者。
他收回意识，站在原地呆立片刻，最终回城。
再次出现在楚妍身旁，已是近一个小时之后。
楚妍正在修炼，秦清没有打扰。反倒是旁边的那位曾帮忙的朋友用惊异的眼神瞧了他一眼，用手示意。
俩人离开修炼地十几米远，那人低声说：“楚妍小姐到冰湖底入口去等过你许久。她正修炼，已有好几个小时了，看来有机会突破，需要有人替她看护。”
那人的眼神露出期待神色，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感谢，我明白了。”
秦清走到楚妍身旁站定，不再言语。
那人暗暗点头，心道：“看来传言属实，他俩人的确彼此有意对方，真是个好消息，嗯，什么时候得让妍妍请客……”
一位少女忽然闪过他身旁，向楚妍奔去。
“楚蓝？”他暗忖，立即跟了上去。
“你怎会在此处？”楚蓝问。
秦清没有立即回答，用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陪她修炼。”秦清待楚蓝走近说。
楚蓝眼中露出疑惑神色，片刻后道：“我来守护，你可以走了。”
“也好。”
秦清走向冰湖底的入口附近，再次纵身跳入湖中。
这一次，他没有进入半兽人守护区域。引得旁边的修炼者惊疑不定。
“这人失足落水？”
“有可能。”
“感觉像是自己跳下去。”
“不见了……”
秦清的确不见了。
他也并非第一个跳水的修炼者。
此前早有人跳水，但根本沉不下去，最后被无数人嘲笑，引为谈资。
显然，刚跳下的那名修炼者的确与众不同。
“那人是谁？”
“秦清，去年的新生。”
“是他？”
附近的人开始低声交谈。
楚蓝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心中。她心中的震惊早已无以言表。
冰湖的种种传说，她早已了解。能潜入冰湖的修炼者，无一不是天资卓绝的人。
像秦清这种还不满级的修炼者便能潜入冰湖，更是天才的表现。至少在进入条件这方面，他已领悟入门。
可她呢，现在连门在哪里也不知。
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瞧了瞧身旁的楚妍，见她娇美的容颜上，平静如水，宛若处子般，令人忍不住想再多看一眼。
楚蓝感觉心有些凌乱，似乎有一丝嫉妒。
“我在嫉妒谁呢？”
章三六七 冰湖之谜
秦清跃入冰湖前，已做好计划。
楚蓝的到来，令他的计划提前实现。
此刻，他通过意识掌控水，形成小空间，再配合龟盾术与龟息术持续保持下沉。下沉速度极快，因为需分心对水的掌控，意识的感知距离只有1500米左右。
令秦清意外的是，冰湖的横向面积竟无法感知到边界。那意味着至少超过他此刻能感知的最大距离：1500米。
在下沉中，他并未改变方向，也没感知到底部的边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到一天后，依旧没有到达底部。
秦请停止下沉。
他的身体固定在当前位置，瞧着不远处由寒冰组成的冰壁，寻思原因。
片刻后他继续下沉，但速度却慢了许多。下沉时意识仔细感知四周变化，特别是冰壁。
一个小时过去，没有任何变化，秦清心中微动，用意识在冰壁刻下标记。如此反复，每隔10分钟一次，标记后附加有次数。
他再次下降，五小时后终发现了端倪。
他刻的印记再次出现，虽然已变得暗淡，几乎无法辨认。
“看来果然有障眼法。”
与此同时，秦清心中暗叹意识不够强大，到此刻依旧未发现其中缘由。
这一次，他放松身心，不再执着，下沉时意识仔细感受湖水的变化，在一天后有了线索。
他回到湖水变化的位置，停在原地，仔细感知。几分钟后，又移动身形，先上后下，一个有趣的变化现象在脑中逐渐呈现。
上一刻水还隐隐向下流动，可下一刻水却稳定如常，最后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整个过程极其短暂，很容易忽略。
秦清返回水流平稳处，感悟良久，又上下反复试探，结合脑中勾勒出的画面，渐渐线索清晰。
他将身体维持在湖水平稳区域，尝试向湖中心移动。
越靠近中心，阻力越大。
更要维持在平稳层，极不容易。
秦清已拼尽全力，在靠近中心区域的一刹那，他的意识感知到了中心区域的护盾。意识还未来得及探查护盾里，人已掉进了平稳区域之下。
阻力与所有的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清忙游向冰湖一侧，做了标记，想了想，又将标记抹除，直接回城。
标记只有短时间内有效，而他此刻，意识控制显然还不足以靠近他发现的那处护盾，只能以后探索。
有所发现，已是最好结果。有些事，他还需要更多信息，有了充分准备才能行动。
再次回到冰湖楚妍的修炼区域，楚蓝已离开，没有人守护在旁。
秦清轻轻地走到附近站定，闭目整理几日所得，记录在个人微芯内。
“你还敢来？”
有人在他附近低声说。
秦清睁眼，见是楚妍的那位好友。
“怎么了？”
“郝刁民正到处找你，已来过此处好几次。放心，楚妍有我看着，你对她的心意我算是看出来了。快走吧，不然被堵住可就麻烦了。”
“谢谢你的好意，若遇到这点困难就吓退，也不配做虚实修炼者。”
那人见无法说动秦清，只得作罢，不再言语，闭目继续修炼。
果然，一个小时不到，一群人来势汹汹地出现在他面前。
为首的是钱多多，即便身材并不高大，但他散发出的嚣张气焰已令别人不敢轻易瞧他。
秦清并不惧，盯着钱多多，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钱多多后面，是郝刁民与夏剑，楚蓝。另外几副陌生的面孔秦清并不认识。
“应该说你有种，还是说你靠女人撑腰呢？”钱多多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秦清没有搭理他，目光瞧向郝刁民。
一段时间不见，此人竟然瘦了不少，但整个人更显精神，眉目间蕴含威严，已有高级修炼者的气势。
但他样子依旧没什么变化，充满伤痕的脸上，显露出他的卓越战绩与原始的野性美。
“郝兄，许久不见。若不介意，移步到那边空地相谈如何？”
“好。”
“请！”
一群人到了离湖边稍远的空地，秦清笑道：“我与郝兄几次比试，互有胜负。但每次战斗，可算得上君子之战。更对郝兄的言行钦佩不已。今天前来，不知有何打算？”
郝刁民的目光如刀锋般盯着他，说：“我已击败西门，此刻可有资格与你交手？”他的声音僵硬得如同冰块，令人听后特别难受。
此刻，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已将他们围了好几圈。
“绝对有。”
“那好，动手吧！”郝刁民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四周的人忙向后撤，腾出一片空地。
那知秦清却笑道：“当日之言，也是互相激励。今日比试，也理当如此。所以，我建议举行文斗，为众人谋福利。”
“文斗？”
“不错。”
秦清目光瞧向冰湖，伸手一指，说：“大家都知冰湖里隐藏着机缘，可多年来也没结果。若你我能在约定时间内，谁打探出有用的消息，便算谁赢。若都打探出消息，再比消息的价值。随后将消息公布整个联邦虚实学院。”
郝刁民微愣，随后道：“赢了得到什么？”
秦清笑道：“想来郝兄并不缺钱。但若没有点彩头，也少了积极性，这样吧，我若输了，免费为你升级一把满级武器，无论什么品质，我都可帮你升级，提高一些属性。至于郝兄，你随意。”
众人哗然！
秦清说得风轻云淡，听者无不动容。短短的几句话，已自曝个人多项秘密。若他所言非虚，满级武器再升级，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有什么两样。
谁不想再进一步？
谁不想满级武器再升级获得更多能力？
有人将信将疑，低声细语说着猜测。
秦清会意这些人的意思，笑道：“我说的话，恶魔天使团的大天使可作证，若不信，尽管找她证实。对了，她的武器，已由我升级过。”
议论声立即停止，就像按下了开关键般整齐。
郝刁民经过短时间思虑，朗声说：“借秦兄之言，我个人愿拿出3000亿做为彩头，希望此次冰湖之旅也有所收获。不知时间以多久为限？”
“到今年最后一天如何？”
“不好。最后一天是虚实战场。为了大家尽兴，我建议12月15日截止。各位觉得如何？”
“好！”
众人哪还不知郝刁民的意思，随即附和，消息立即传遍整个虚实世界。
“难得郝兄考虑如此周全，我没有任何意见。若再无其它事，我得去履行职责，再见各位。”
郝刁民的目光一直盯着秦清走到楚妍身旁站定，才移开视线，低声道：“咱们走！”
楚蓝踌躇片刻，瞧了瞧闭目的秦清与楚妍，最终跟着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妍突然满头冒汗，盘坐的身体轻微发颤。
秦清立刻盘坐于楚妍身后，伸右掌抵在她背心，徐徐输入内力。与此同时，控制意识在楚妍耳边低声说：“静心，我在！”
旁边的那位好友已站起的身体又缓缓坐下，目中露出惊异之色。
楚妍轻颤的身体渐渐归于平静，十几分钟后一双美目缓缓睁开，目中有光。
“恭喜妍妍修炼突破，不知获得的是什么？”她的那位朋友立刻凑到她面前笑问。
“领域与天赋。”
“两样？我天，运气爆棚啊！爱死你了，沾沾喜气！”那位朋友立刻将楚妍拥入怀中。
楚妍微笑着挣脱她怀抱，“谢谢你们的护法。”说时回头瞧了一眼秦清。
“先回修炼间乘机参悟为好。”
“嗯。韵姐，稍后见。”
“嗯。”
片刻后，秦清出现在楚妍的修炼间。
“你继续领悟，我在旁看护，等完全稳固再说。”
“好。”
楚妍的声音出奇地温柔，美目瞧了他一眼后才缓缓闭上。
秦清也没闲着，用意识将冰湖的经历勾勒出轮廓，绘制出一副地图。
图由凉心酒在空中组成，在完成的那一刻，已隐隐可见冰湖的幕后真容。从冰湖入口向下，一段距离后便进入一个更大的空间，进入的人，就被困在空间里。
空间得内部结构未知，但以他的感觉，应该类似循环空间。就像从瓶口进入内部。只是设计非常巧妙，完全无法感受到变化，一直认为自己在下坠。
他与大多数人一样，沿着冰壁下坠，一天的时间也没到底。那几乎不可能。瞧着空中图形，片刻后勾勒出下方的想象出口。
秦清知道，出口大概率是今日探索到的那片区域。也就是中心区域，位于真正的底部，还有护盾笼罩。看起来，只有穿过护盾，才能到达真正的湖底。
将整幅画记在心中后，才将空中的凉心酒重新装入酒坛。
刚装完，楚妍的身体四周开始出现变化，以她坐的位置为中心，散发出一种威压，弥漫整个房间。
“领域！”
秦清立刻开启龟盾龟息术并坐在原地不动，感受着楚妍的领域，也避免对她造成影响。
领域无形，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在意识模式下观察十分明显，那是对能量掌控的一种更高级的方式。
有了上次拼命之城的观察经验，此刻再观察楚妍刚形成的领域，竟已是极其简单的事。
“领域刚形成，威压还很普通。”
比起那天在拼命之城擂台上看到的领域，此刻楚妍的领域要弱小许多。可以说，她的领域，还只是一个样子，并没太多实际用处。
但，随着时间的增长与拥有者对领域的理解，领域无时不刻都在变强。
“如此好的观摩机会，怎可错过？”
章三六八 意识之力
秦清立刻收敛心神，在意识模式下感受着楚妍与领域变化。
不久后，惊讶显露在他的脸上。
“她的领域，竟然隐隐有无风无浪的特征，这……难道是我造成的？”
他此刻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楚妍的领域最后真有这样的效果，被後知道，他做何解释？”
“都是楚妍自己领悟的，我一个字也没说，解释什么，难道无中生有？”
随后他不再想此事，再次细细感受修炼间里领域的变化。
黔州浮空城，夏族的一间密室里。
夏剑，夏鸳，坐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对面。
“四叔，你觉得秦清说的有几分真？”
中年男人微笑道：“十分。”
“他没撒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何况当时许多人在场。此事已找人向大天使求证，确有其事。”
夏剑依旧无法相信事实，问：“他用的什么法子能升级满级武器？”
“不得而知。但此点相信不久后自会有人打探到。你们也抓住机会，好好在冰湖边修炼。据传闻，与你们同届的楚妍已有所收获。”
此次轮到夏鸳惊诧。“楚妍？她也悟出了领域？”
四叔点点头，“不仅领域，还有天赋。”
夏鸳露出羡慕神色。
“四叔放心，我与鸳姐的领域已成，只待再巩固一月，便可稳定，那时就可做一番大事。”
“嗯。好好修炼，四叔看好你们。现在专心修炼，将满级巩固。至于冰湖的事，我会做安排。”
“谢四叔，我们走了。”
“加油！”
夏剑夏鸳走出密室，俩人再无交谈，一直到进入专用的休息间。
夏剑先开口：“你打听下楚妍的情报，看她的领域是什么，咱们得提前做些防范。”
“这我知道。不过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
“别忘记秦清一直在楚妍身旁，你说他有没有帮助楚妍修炼？”
夏剑眉头皱在一起，半晌才道：“很难说。恐怕得需要更多消息才行。但他多半知道楚妍的信息。看他们走得那样近，也许传闻是真的。”
夏鸳白了他一眼，走向门口。
“多想修炼的事，进入虚实世界时叫我。”
“好。”
夏剑回到座位上，心道：“又是秦清，妈的，怎么到处都有这个该死的家伙。”
他讨厌听到或见到秦清两个字，但命运似乎在与他开玩笑，因为他遇到的次数正越来越多。
正要摒弃杂念，入定修行，忽然“滴”的一声响，有新的简讯进入。
“夏江80级时血脉获得觉醒，得到了族长的亲自接见。”
“该死的野种！”他暗暗地骂了一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越来越近。虽然他已满级，今年或许能压制夏江，但明年呢？他100级时会不会觉醒特殊天赋？
心烦意乱的瞬间，他强收心神，令自己平静，不久，一个计划渐渐有了雏形，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缓缓入定。
秦清睁开眼，眼亮如星。
他的对面，楚妍依旧在调息，但房间内的领域正在慢慢缩小。
消失时，楚妍缓缓睁眼。
“我得立即返回现实世界继续巩固，你呢？”
她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令秦清微愣。
“咳咳，我还得继续呆一段时间。随时联系。再见。”
秦清逃也似地离开楚妍的个人修炼间，她眼神里流露出的东西令他感到慌张。他已不小，许多事，也曾经历，但面对真情流露的眼神，他很无助。
霜雪城里虽寒冷，此刻他却感到无比舒适。深吸一口冷气后，整个人已渐渐镇定。
他通过自己的修炼间，再次进入焚心山下，到达大厅。
“此处是上佳的修炼之地，我得好好利用。”
盘坐于地，回想在楚妍领域里感受到的东西。
领域的概念，他在地表城时已有所了解。联邦虚实百科全书里有简略记载。修炼者在第三年，90级后，有几率领悟出领域。有的在100级后才领悟到，当然也有人领悟不到领域。
时间的先后并没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领域的特性与能力。
诸如增强速度，力量，防御等常见天赋是最基础的领域。
稍好一些便是增强感知，改变领域内的环境等。
更高级的领域，联邦虚实百科全书里再无提及。即便是网络上的公开资料也鲜有透露，仅描述说强大到无法想象。
傻子也知晓那是废话。
令秦清奇怪的是，领域的经验似乎很难提前传授。譬如一个人没有领域。而另外一个拥有领域的人即便解释千万遍，也无法让一个人领悟到领域。
在此刻的秦清看来，领域与感知类似，却更具像化，更具体。说它是虚实能量，却又不像，若说它是一种特殊能力，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半日后，处于浑噩中的秦清猛然睁眼，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兴奋得在地上打滚，手舞足蹈，若此刻有人看见他的模样，定然认为此人已疯。
大笑之后，他整个人归于平静。
他早已拥有领域，而且是最顶级的领域：“意识之力”。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某些人一听到“意识之力”四个字就色变。那只因为其它领域只是残次品，是没有“意识力量”能力下的另一种层次的演变。
一个不惧“意识之力”能力的修炼者，即便领域再厉害，特性再特别，在遇到拥有“意识之力”能力的修炼者面前，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非常明显证据早已存在，那就是焚心山第九层的红眼魔卫。不具备意识之力要想将其击杀，根本不可能。这也是为何许多年来没有人将其击败的原因。
明白此点，秦清再也不惧领域强者。当然，那只是心中的信念。而实际上，现在他缺少与领域强者交手的经验，若真动手，胜负难以定论。
交手的经验，并不难获得。他认识的满级修炼者越来越多，有的是机会，但难在保密，难在寻找强大的修炼者莱进行验证。
“这些迟早会解决，但，终究有了破解之法！”
秦清意念微动，覆盖整个房间。随后缩小到身体四周。然而，在意识模式下，他看不到边界，却可清晰地感知到。
随后意识若潮水般漫过门口，涌向外面的沙滩，无论是山石，尘土还是魔化生物，若亲眼所见，就像站在他们面前一般。那种感觉极其美妙，有种偷窥世间万物秘密的刺激感。
秦清从未想过有一日，能通过意识与其它生命，物体如此接近。瞧着岩浆般的河流，心中突发奇想，若意识顺着岩浆河流，能否感知到尽头？也或者岩浆之下是否另有一番天地？
他的意识正要接近涌动的岩浆，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岩浆河流涌向它的意识覆盖区域。
一层护盾突然在秦清意识覆盖区的边缘升起，与岩浆河里的力量相互碰撞，最终一起消失。
秦清忙收回意识，心惊不已。
他知道刚才遇险，是有人帮忙。
“谁？”
他不知道是谁攻击他，更不知道是谁帮了他。
“河里的东西，现在你最好少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龙炎？”
“不错，是我。”一道浮动的人影在他前方出现，却看不清真面目。
“刚才是你？”
“是。”
“攻击的是谁？”
“炎魔的一道意念。”
“一道意念？”
秦清明白每个字的含义，可连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一些属于炎魔的区域，还残留有它的意念，并未彻底清除。所以，在你的意识之力没有达到一定境界，最好不要作死。”
“可是，我又不知道那些是属于炎魔的区域。”
“你早已知道。”
秦清盯着龙炎模糊的身影，等它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有一张详细地图？”
“对。”
“上面没有标注的地方，都属于危险区域，能力越强，触发的几率越大。”
秦清：“……”
“别再作死，告辞！”
“哎，等等。”
龙炎并非妮可，却比妮可更神出鬼没，完全没有规律。即便有时他想见，对方也毫无反应。
秦清只能放弃，但还是对着空气说了句“谢谢”，他知道龙炎一定能听见。
“是时候去闯第三层了。”
很快他到达第三层的门前。当他小心谨慎地推开第三层的门，看到的情形却让他很意外，一只脚踩在门里，另一只脚仍停在门外。
门里，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东西，除了一把刀。
刀，被竖直地插在房间的正中央，半截刀身露在外面。
黑色的刀身，灰色的刀柄，与房间墙壁和地板同色，融为一体。
“终于来了！”
一道荒凉而苍老的声音飘飘荡荡若有若无不知从何处冒出。即便见了各种奇怪行为的秦清身体也微微一缩，露出戒备之态。
绝非他胆小，实在是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在意识模式下，什么也没发现，令他更紧张。
“既然你已精通意识之力，这场战斗也无须再继续。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房间里的确没人。”
“那…不是？”
“我只是一道意识，依附在此刀上。”
“意识？”
“不错。这道意识拥有强大的领域，若你没有将意识之力精通，是无法战胜我的。虽然理论上意识之力对战普通领域有先天优势。”
秦清走进屋子，走到刀前。问：“难道这就是我在第一层时，使用意识被那位守护者使用领域抵挡住的原因。”
“当然不是。唉，看来还是需要战斗几次你才能真正地理解领域与意识的秘密。”
“看刀！”
章三六九 领域的秘密
秦清立即暴退，同时亮起护盾。
黑色的刀身发出一道残影，影如刀，闪电般劈向他面门。
他双目如电，盯着刀影，转瞬间刀影破碎并消失。但，地上插着的刀正散发出一股令人感到恐惧的强大气息。
“领域！”
的确是领域，在意识观察模式下一览无遗，以刀身为中心，已覆盖半个房间，依旧没有停止。
秦清双眼眯成一条缝，主动以意识控制接触黑刀生成的领域。
相接触的瞬间，什么也没发生，他的意识轻易地穿过领域，抵达真实的刀身处。领域立即消失，刀身附近再次出现领域，他的意识被阻挡，再也无法进入。
秦清心中一怔，问：“最后这层是你意识形成的领域？”
“准确地说是意识伪装成领域。”
“原来如此。”
“早先是真实的领域，虽然气息令人感到恐惧，但在意识控制面前不值一提。”
“那怎样分辨两者？”
“没法分辨。”
秦清无语。随后又明白黑刀说的意思。
对手可以伪装，他当然也可以。快速有效的手段是不停地尝试，试探对方。
“有一点要记住，面对强者，若非必要，使用意识之力不要将本体直接暴露在对方面前。试探或交手使用一道意念足以。”
随后见他呆立原地没有回应，黑刀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既然如此，黑刀上的意识之力我便留在此地，你可随时挑战，直到一念成意的境界。”
“你是意识，那意识的主人是谁？”
“伽罗，再见。”
“伽罗。”秦清在心中默念，将名字刻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意识之力好好修炼，以感谢他修行路上的指引者。
黑刀刀身发出一道白色光芒，汇聚成一道光，在屋子里徘徊，绕秦清一周后，停留在黑刀上方，渐渐暗淡消失。
屋子里恢复寂静，与他初见时所见一样。
他走进黑刀，却见黑刀自动开启领域并向外延伸，达到房间一半时停止。而他被领域弹开，处于领域之外。
在意识模式下，界限清晰。可怎样才能试探对手的领域是真实还是意识伪装？又如何分出一道意识？
现阶段，他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感知四周的环境变化，那是被动地接受信息，而非主动去选择目标，两者有本质地区别。
秦清盘坐于房间角落。
“开启心灵呼唤。”
“心灵召唤已开启。”
“仅限纳尔达诺。”
“限制已生效。”
“纳尔达诺，我想请教您关于意识之力的一些问题。”
“啊，秦清。请说出你的疑惑。”
秦清将心中的疑惑说出，还将与黑刀意识的对话也转述了一遍，务求详尽解惑。
纳尔达诺听后笑了，“意识之力在于专注，嗯……人类常说的精神是描述一个人的状态，做任何事都会消耗精神，特别是专注地做一件事。意识之力当然也会消耗精神，若你不够专注，意识感知的事物便会少许多。”
他略微停顿后说：“相反，若够专注，感知的事物自然变得更多。在某个临界点，只需一道意念，便可完成某个事物的感知，而你自己的主体意识却可同时做别的事。”
秦清想了想，说：“意识专注是不是也有境界，只有达到某个境界才能分出一道意念？”
“不错。”
“那意味着需要更强大的精神作为支撑，可怎样提高一个人的精神呢？”
纳尔达诺解释道：“你现在修炼的虚实技术，便可大幅提高你的精神力量，更重要的是反复使用。当你感知的范围越广，相应的能力自然会积累，没有捷径。”
“您的话我还需要细想，谢谢！”
“随时等候你的召唤。”
秦清关闭心灵召唤，坐在房间里，细细回想纳尔达诺说的每句话。
黑刀的领域依旧在。
秦清集中注意力，用意识去感知，很清晰地感知到黑刀领域的范围，方位。但，分出一道意念，他无从入手。
“也许需要先静心。”
他渐渐平复心绪，令自己进入修炼状态。
黑暗空间，当意识穿过那道无形的墙，立刻感受到了黑刀，而非黑刀的领域。
思感延伸，可清晰地感知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黑刀的领域依旧存在，但他的意识轻易地突破，直达本体。
甚至黑刀埋在地里的半截刀身，他也能感受到。
“难道黑暗空间可使我集中精神？”
秦清暗自猜想，同时收回外界感知，控制意识探索黑暗空间，
他清晰地记得，一段时间以前，他曾探索过，无边无际，此次再次延伸感知，依旧如此。但直觉告诉他，距离相比以前，远了好几倍。
“但，黑刀明明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为何在黑暗空间无法感知呢？难道它们不属于同一个空间？”
控制意识主动到外面去感知，黑刀的确存在。
秦清陷入了困惑之中。
楚妍从修炼中醒转，走出密室，便见到了一熟悉的张脸。
浓眉，鹰眼，阔口。
尤其光头令他特别醒目。
“四伯父，您怎会在此？”
四伯父笑了笑，“不然此地怎会有现在这般清净呢？”
楚妍立即明白话中之意，“谢谢四伯父。”
“跟我来。”
俩人离开密室，回到书房。
“你施展领域让四伯父瞧瞧。”
“喔。”
楚妍意动，伸手轻挥，无形之力漫向四周，抵达房间角落后停止。整个空间，有淡淡的紫色蕴含其中。
她见四伯父半晌不语，眉头微紧，心中忍不住砰砰直跳，就像等候宣判的嫌犯。
半晌后，他突然问：“这紫色，你可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用？”
“不知。最开始更浓，现在已渐渐淡了。也许再巩固些时日，会消失。”
“领域还有谁知道？”
“没人，除了您。”
四伯父似乎意识到气氛严肃，微笑道：“你的领域很特别，在稳定前谁也别提，这两月，就好好呆在四伯父密室领悟，多参考领域的修炼心得。若能悟出顶级领域，那便是楚族与你的福气。”
楚妍早已对领域了解甚多，但听到顶级领域，依旧忍不住问：“四伯父，顶级领域最重要的特点是什么？你给我说说，也许对我领悟有帮助。”
“呵呵，难得你谦虚一回。坐，我简单讲讲，你也可当作听故事。”
他喝了一口茶，躺在沙发上瞧着她继续道：“顶级领域，有着绝对的地位，就像将军与士兵，天与地，在顶级领域面前，其它领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传言是真的？”
“实际比传言更可怕。你四叔亲眼见过，也是一生追求的目标。”
“它是什么样子？”
“它无形，瞬间至，就像我们的意识，甚至你会感到比意识更快。”
楚妍听得呆了。
“试想，一个人的动作或者控制虚实能量表现出的能力，怎及得上一道意念？”
“意思是说，那是先天上的品质区别？速度快，能力呢？”
“如你所言，既然是品质上的差别，能力又岂能会差？”
楚妍露出憧憬与羡慕神色。
四伯父正色说：“你的领域现在下结论还早，但绝不普通，最近仔细感悟，令它达到圆满，那时领域成型必定不凡。”
“我现在就去。”楚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一道瘦高的人影从一道门里闪出。
“楚妍小姐的领域异象非凡，很有希望冲击顶级领域。若是，四爷又多了一条左膀右臂。”
“为时尚早，你抽空好好盯着，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对秦清的调查进展如何？”
“进展有限，很难见到此人。即使在虚实世界，也没有消息。隐匿行踪的手段非同一般。”
“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要打探到。此人身上疑点太多，与小妍又走得极近。”
“四爷，若您真想要一手资料，小的有个法子，一定成功。”
四爷盯了他一眼，“你想利用楚妍引他到楚族？”
“不错。”
“我也想过。但又恐秦族有意见，此事需要做的隐秘，最好是由楚妍邀请他来。咱们不出面。如此才有回旋余地。”
“明白，四爷放心，一个月时间，足够布置妥当，保管他来了插翅难飞。”
“好，下去照看小妍吧。”
“是。”
一月后。
焚心山下，秦清从静悟中醒转。站起身，手伸向黑刀。黑刀发出领域，却并未能阻挡住秦清的意识。
黑刀飞到秦清手中，兀自颤动不已。
“意识，意念，虚幻，真实，原来不过如此。”
他盯着黑刀，“我已修炼到一念成意的境界，你可以回到主人身边了。当然，也可以将这道意念之力融入到我的意识之中。如何选择，请自便。一月后我会再来，挑战第四关。你去吧！”
秦清松手，黑刀飞回远处。他的目光瞧向进入第四关的大门。
“他已去得远了，这道意识也将消失，但他留下的力量还有很多，留在此处也属浪费，就留给你吧。但这把刀你也必须带上。有朝一日，或许能再现它的光芒。”
“我答应你！”
黑刀再次飞入秦清手中，被他放入背包。原本插刀的位置上方，一点白色光芒漂浮不定，停留片刻飞向他的掌心，最后消失不见。
章三七零 对手
现实世界，正值夜晚，微风。
宿舍房间里，焕然一新，秦清差点以为走错了房间。
“很高兴见到你成长到第一阶段，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祝贺，房间我重新布置了一下。”
妮可似乎变高了些，穿着联邦标准的蓝色太空服，宛若一位舰长瞧着登舰的客人。
“你尽快准备下，老妈要见你。”
“在宿舍？”
妮可轻笑说：“当然，你现在的意识足够进入老妈构建的意识空间，只是得预防被打扰。”
“我没什么好准备的。”
“万一有人闯们怎办？，至少关闭通讯，弄点标记之类的吧！”
“为什么不去公寓？”
妮可白了他一眼，“学院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老妈的地盘。”
秦清走向卧室，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块吊牌，上面写着“勿扰”两字。
他打开门，将牌子贴在门上，也不管走廊里的异样目光，弄好后将门关上，又关闭了简讯，将房间的保护盾开启，最后瞧着妮可。
“这还不够。跟我来。”
俩人进入卧室。
妮可关上房门，将窗帘全部放下，没有一丝光亮。
“你躺到床上，就像正常入睡的样子，意识跟着我。记住，无论发生生什么，都不必惊慌。”
在他躺床上时，只见妮可在房间四周，放了一些手指大小的微型摄像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控制器，操作一番后，所有摄像头自动隐形。
秦清什么也没问，躺在床上，闭上眼，说：“我准备好了。”
他的意识观察着妮可，忽然见妮可变成一个光点，飞向他的脑海。
脑海是他意识的核心区域，自然地令他心生戒备，幸好及时想起妮可先前的警告，开放意识核心区，那点光进入他的脑海。
光不停地在前进，他的意识跟着光，在黑暗中前行。
似乎过了很久，那点光速度变慢，前方出现一个房间，房间外散发着微光。
白色光点率先飞入房间，他的意识感知到房间并不大，与普通的房间形状大小并无不同。
意识进入房间里，立刻瞧见了他自己。
房间与他的卧室完全相同。
他就站在床头边，纹丝不动。意识感知后，原来只是一个影像。
妮可已变化为原来的样子，但存在的形式与他的那具身体相似，也只是一个影像而已。
床上躺着不再是他，而是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的面容慈祥，面容较好，目光柔和，眼角的鱼尾纹似在诉说着她经历的每个人生故事。
“很高兴亲眼见到你，孩子。”女人开口。
“孩子？她居然称呼他为孩子。难道她是我妈？”
秦清的意念刚闪过，却听女人慈祥的声音笑道：“我就是Mather。但不是你母亲。你的意识进入这具身体，可以令你更舒适些。”
“你就是老妈？”
“嗯。”
秦清听从了Mather的建议，意识钻入那具影像身体，立刻感觉轻松了不少。更神奇的是，他就像真的突然变回了自己，可完美地控制影像的任何地方。
老妈握住他的手，感概地道：“这一刻，真不容易。”
“坐。”
秦清在床边坐下，望着这位陌生的女人，不是老妈的老妈。
她用任何一个母亲瞧孩子的眼神看着他，问：“妮可对你好吗？”
“妮可……”秦清瞧向屋子的某个角落，见妮可正紧张地瞧着他。
“她还好。即便在現實世界的時間並不多，每次的安排没出什么差错。”
“你满意最好。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事，好好记住，最好记得久些。妮可，你可以出去了。”
妮可闻言，若蒙大赦，“是，老妈。”她没有丝毫停顿，化作白色光点逐渐远去。
女人慈祥地瞧着秦清，就像瞧着自己的孩子，缓缓道：“不久，你将去做一些事，那些事是你无法理解的。但必须去做，我要告诉你的信息与它们息息相关。”
“如你所见，虚实技术发展至今，已改变了地球与地球上的人。似乎看起来一帆风顺，但暗中的对手无时不刻地在监督与准备，距离他们完成的时间已不远。”
“暗中的对手是谁？地球人？”
“阴影。也有地球人。”
“阴影？”
秦清听过多次，却从不知道“阴影”的真实含义，更从未见过。
女人面露一丝忧色，说：“嗯，也是我首先要告诉你的信息。”
“阴影”是外星生物，他们的智慧，科技，文明都比地球高得多。他们的存在形式非常特别，对于地球人而已，等于隐形。”
短短的几句话，令秦清若遭雷击。
近百年，联邦对外形文明的探索虽有了长足进步，但却从未宣布发现了外星生物。即便是低等生物，也从未发现。而现在，眼前的女人告诉他，外形生物就在他身边，还比地球文明高级得多，又怎能不惊？
“你感到震惊很正常。因为这些信息只有虚实联邦议会成员知晓，当然也包括联邦执行官在内。但，没有人会说出去。”
“为什么？”
女人微笑说：“因为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秦清无法理解。与现在的科技手段。怎会没有证据？”
“阴影，只是现在地球人的称呼。实际上，他们属于影族，并不在太阳系。还存活的影族人并不想留在此处，而是一直在想办法离开。”
“离开？”
“不错。光是他们的天敌，以他们现在的条件，坚持到现在已做出了巨大牺牲。然而，最近十几年，他们找到了减少损失的方法，那就是用地球人作为保护壳。”
“你是说那些运往月球的铁箱子？”
“嗯。”
女人用期待的目光瞧着他，说：“他们的最前哨就在月球的阴暗面。以你现在的能力，已能感应到藏在地球人身体里的影族生物。若遇到，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根据我掌握的资料，他们都是群体活动。”
“我记下了。”
女人笑了笑，“见到你如此镇定，我很高兴。面对他们不用害怕，只要将意识封闭，伪装成普通人或其他生物，甚至是山石草木，都可骗过他们。”
秦清顿时醒悟，问：“他们都是用意识感知？”
“嗯。就像现在。也像你在意识模式下观察周围的一切。只是精神意识是他们的强项，暂时先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否则会被锁定，直到对他们的威胁消除。”
说着，女人从床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盒子。
“盒子里，是一段意识，记录了伪装资料。根据这些信息，在遇到影族生物时，欺骗他们的感知绝对没问题。你现在就打开吸收。”
秦清打开盒子，一团拳头大小的白光飞入他的虚身，渐渐与他的意识融为一体。
“时间到了，真有些不舍啊。”
女人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脸。
手温暖舒适，秦清没有拒绝，反而有种奇异的感觉。
“希望下次见面不会太久，好好修炼，再见。”
四周的景物逐渐消散，连同他的影像身体。他的意识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推动，在黑暗空间中飞驰。远离的一瞬间，他努力地记下女人的样子，心中呼唤着她的名字，老妈。
睁开眼时，瞧了屋子大半圈，直到妮可的身影进入视野范围，秦清终于确定回到了现实世界。
灯已打开，房间内一切如初。
他先是从床上坐起，接着下床走了几步，甚至重新坐到床边的位置，一切的感觉都完全一样，令人有种穿越平行时空的感觉。
“先前，谢谢了。”
秦清瞧了妮可一眼，说：“以后按照今天说的做就是对我的感谢。你到客厅帮我守护，我要静修几日。”
“任何人都不见？”
“任何人。”
闭关三天，终将老妈给的那段意识完全融合，形成他自己的记忆。同时，疲劳感也完全消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达到巅峰。
秦清走出卧室，见妮可正忙碌。
“你可以忙其它事了。我出去一趟，接下来，我需要一段时间安静修炼。”
“两个月，够吗？”
“差不多。”
“现在八月，那就十月底吧。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你大可放心，我会按时出现。”
“那最好不过。”
妮可片刻间将客厅收拾妥当，隐身后打开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秦清感知到有几道目光瞧向他的房间门口，只得走出门，随手将门关上，取下“勿扰”牌子，匆匆穿过走廊，到达传送站。
秦可卿见到秦清出现在研究室，眼里充满了欣喜神色。
“你终于来了！”
她一边脱去淡绿色的实验室外套，一边说：“等我一分钟。”
俩人移步到她的专用工作间，秦可卿将安全设备开启，才笑着说：“你的变化真大，看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你已领悟出了领域。难怪敢与郝刁民打赌。”
秦清苦笑：“那都是假象，用气势模拟了个样子。”
秦可卿只笑了笑，没有争辩。递了杯咖啡给他，淡淡地说：“我已修炼出了领域，也识别出了那些文字。它们叫做环文。”
“厉害！恭喜！”
秦可卿一双美丽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片刻后，眨了眨眼，问：“想不想知道那些文字的含义？”
“如果可卿学姐愿意说，我当然洗耳恭听。若你不说，我也理解。”
“这是我近一年的研究心得，包括已整理出的环文文字。实际上，以我现在的领域造诣，也只是进了那扇门。文字并未整理完。那片山的不远处，有一些介绍霜雪大陆的历史。”
秦可卿将米粒大小的微芯递给他，“如果你有空，可以亲自去阅读那些文字，有些历史，现实世界中没有记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今年之内，我一定去一趟。”
“看了以后，记得找我聊聊。”
“好。”
章三七一 闭关
秦清刚准备完毕，正要躺进休眠仓，收到了一条简讯。
“若有空，到楚族一趟。我领域有所成，略表心意，期待相见。”
他思虑片刻，躺进了休眠舱。
秦清并不知道，他无意中躲过了一劫。
楚族。
楚妍发完简讯，离开四伯父书房，心中忐忑。她对突如其来的计划有些慌乱。虽然四伯父找她商量过，但她又怎能反对？
“难道四伯父接纳了秦清，是想亲自看看他？”
楚妍的脸微微发热，回到密室，运气调息片刻，重新进入休眠状态。
书房内，俩人正低声交谈。
“四爷，鱼饵已下，就等鱼上钩了。”
“嗯。秦家那边有没有动作？”
“没有。自从秦剪毕业离开虚实学院，秦家再无一人为他说过话。反倒是王族的人最近老托人带信，要见族长，不知为了什么。”
四爷的手翻着佛珠，低声说：“族长的事绝不要去碰。只要没点名找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近我得去一趟月球，估计需要呆一周，这边的事你代为处理，重大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是，四爷。王族那边的消息还要留意吗？”
“听一听没什么坏处，包括其它两家。”
“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给您安排飞船。”
“不用了，飞船我已安排妥当，对外保密行踪。下去吧。”
“是。”
焚心山下，秦清正在与第四关的守卫在房间内战斗。准确地说是他的意识，他的身体依旧在第三层进入第四关的大门前。
他早已明白第三关为何是黑刀与一道意识，因为第四关就只有纯粹的意识。
它们的样子如幽灵，似鬼魅，在意识下观察也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移动速度却奇快无比。
对手一共三个。
秦清与他们互相追逐。
他尝试分离出的意识极其薄弱，很快被击杀。幸好逃得及时，差点被毁。后面他不敢轻易分离出意识，只能用意识本体追击。
一段时间后，秦清意识离开第四关房间，反思原因。几天后，他重新进入，锁定一个目标。
速度没有优势，他根本无法靠近攻击，更无法打败对方。不久后他的意识退出。
“难道只能分离出多道意识合围？”
想了片刻，又自己否定。
合围从表面上看，似乎很有道理，但力量分散，很容易突围，甚至有被反杀的风险。若真的与敌人交手，根本不适用。
若两方势均力敌，该如何取胜？
两天过去，他渐渐有了眉目。
半日后，他已将对方各个击破。本以为可以结束，那知三道意识竟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道意识，力量与他的意识在伯仲之间，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对手意识四周，有小小的领域保护。秦清知道，那是意识形成的伪装领域，比起领域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心念一动，同样也形成了自己的意识领域。两道意识互相角逐绞杀，整整一日谁也没占到便宜。
房间里极静，秦清在黑暗空间里苦苦思索，同时模拟战斗，思考破局之法。
这一次，他花费了三周时间，终于在黑暗空间里演练成功。更为重要的是，他领悟到了意识层面的战斗之法并融会贯通。
再次战斗，一分钟不到便结束。
通向第四层的门打开，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进入第四关的门上，三幅雕刻画像依旧栩栩如生。
秦清面对雕刻画像，躬身行礼。
三道不同的声音在他意识中断断续续地响起。
“我是老大，小家伙，能破解我的意识囚笼大阵，你的确是个天才，但你领悟到的只是基本功的基本功，也或者说只是一个方向。”声音刚劲充满力量。
“我是老二，准确地说是我们的意识囚笼大阵。好好利用你的黑暗空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老二的声音尖锐，甚至刺耳。
“我是老三，该说正事了。”老三的声音最温和。
“对对。冰雪城的城西，有座精美的花园，门口有三座犀牛雕像。里面住着一位美女，你找她，说通过了第四关的考验，她就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大道。
“比天还大的秘密。”老二接着说。
“下次来，记得告诉我们她现在怎样。”老三嘱托道。
“让她完成任务早点返回。”老大急忙说。
“快去快去快去！”
最后这句话，是三道声音一起发出。
秦清收回意识，暗笑着离开焚心山底。
三人的脾气，完全不同，最后关心的却都是一人，还是个女人。他用脚也能想到这几人的关系。
冰雪城位于霜雪大陆南端。秦清来过多次，却从未细瞧。城里的建筑几乎没有太大差异，屋顶皆被冰雪覆盖，窗户难得有打开的时候，唯一不同的是窗户的颜色。
城西并不小，幸好有特征，花费了近一个小时，他总算找到了那座精美花园的入口。
三座犀牛雕像顶端覆盖着白雪，但模样栩栩如生。左边两只，右边一只，分列大门两侧，头对着门口道路，做出俯冲之势。
大门破旧且紧闭。
秦清走上前，轻轻地地敲了瞧门。
等了片刻没有响应。
他尝试加大敲门力度，又恐将门敲破碎，正在思虑之时，门忽然无声无息地开了。
“你找谁？”
“我……”
他忽然想起，没有问名字，而眼前绝不是他要找的人。因为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我找一位女人。”
“我不是女人？”
“呃。你是。我找一位年纪比你大些的女人。”
小女孩瞧了瞧他，片刻后说：“进来吧。
等她关上门才继续说：“跟我来。”
里面果然是一座花园，有山，有水，还有正开放的鲜花。
小女孩将他带到一座小木楼下，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说：“你要找的人在木楼上，自己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秦清回话，径直跑开。
秦清走到楼梯口，躬身行礼：“秦某受三人之托，前来带个口信，请求见一面。”
“上来说话。”一道柔和的女人声音传出。
门推开，秦清走进木屋。
木屋里，一览无遗，一张床，一张桌四张凳，还有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却并没有人。
“人呢？”他在心中暗忖。
“有什么事，你说。”
声音再度响起。
秦清瞧向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画中是位女子，坐在草地上，背靠一棵大树，面带微笑望着前方。
“您在画中？”
“我无处不在。说你的来意。”
“我已通过了第四关的考验，守关人让我前来告知你，说您会告诉我一个秘密。”
“你进画中来。”
“好。”
秦清早已瞧出画不寻常，当他的意识进入画中，才知道此画远超他想象。
他第一次，在意识模式下见到如此多的色彩。意识观察到的样子与他在木屋里见到的画完全一样，甚至更真实。
“坐。”
秦清坐在她对面的草地上。
女人一双美丽的眸子瞧着他看了好一阵，才笑着道：“有两分像了，真不容易。不过总算有了希望。”
“我告诉你的，说是秘密，其实也不完全是。只不过到目前还没几人能进去而已。在几个大陆，想必你见过传送阵旁的女神像。”
“见过。”
虚实修炼者谁没使用过传送功能，女神雕像更是见过无数次。
“任何一个传送点的女神像都是进入意识世界的入口，而不仅仅是传送功能。”
“意识世界？”
秦清愣住。
他第一次听说“意识世界”。
“不错。意识世界。只有意识境界达到一念万物，才能进入。”
“有多少人能达到？”
“在你之前，几位虚实先驱都已进去过。而在你之后，只会更多。”
“意识进入，身体呢？”
女人笑了笑，“身体自然会消失。就像传送到了某一处。你的身体只是万物的一部分，无论是真身还是虚身。”
“原来如此。”
“当你回到虚实世界，传送女神像自然能将你的虚身重聚，与在其它区域回城时一样。这一点你无须担心。”
“我明白了。”
“嗯。那下次见。”
秦清的意识回到房间，见自己依旧站在木屋里的那幅画的前方。
“他们让我转告你，说任务完成，早些返回。”
“呵呵，你真是个小可爱……”
此后再无声息。
秦清离开小楼，一直到离开小苑，也没见到那位小女孩。
他退出门口，将门轻轻地关上。余光瞥见两旁的三头犀牛雕像，心中又觉好笑。如此奇异的门前布置，恐怕整个虚实世界也不多见。
站在传送女神像前，秦清感概万千。谁能想到，传送去的地方，竟然还有另一个世界，即便现在他说给旁人知道，也绝对没人相信。
瞧着四周来往的修炼者，就像瞧见了以前的自己。而现在，他将与他们有一些不同，将去往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世界。
秦清望着雕像，意念微动，身体化作白光消失。转瞬间，他出现在一座雕像前。雕像就是女神像，显然是个传送站。
他继续感知，不敢有丝毫松懈。
章三七二 意识世界
“啊，传说中的勇者，你终于来了。”
秦清吓了一跳。回头见一个人类模样的男子飘在身后方，正带着尊敬的眼神打量他。
“别害怕，我是你的接引使者马刺哥，此地并不安全，快跟我来。”
他说着飘然远去，回头见秦清在地上快速奔跑，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飞？地上可危险了。”
“飞？”
秦清想到此处已是意识世界，意念微动，身体飘着加速前进，紧跟在马刺哥身后。
“哦。我明白了。你还有些不习惯。此处原本属于安全区，在几十年前被攻占，现在已成为交战区。敌人可能埋伏在地底，因此要小心。”
“敌人不能埋伏在空中？”
马刺哥听后哈哈一笑：“当然能，但要一直维持并隐藏，可就难了，何况是许多敌人。”
俩人很快到达一处小镇。
“这里是前哨站，小鹿镇。随时可能交火，目前掌控在我们手里。”
小镇上，断壁残垣一片萧索，随处可见士兵带着武器巡逻。在马刺哥的带领下，很快进入一处营房。
“这位是罗星河执行官，小鹿镇由他负责镇守。罗长官，他叫秦清，通过女神像进来的勇者。”
“先坐，要委屈你们等我一分钟。”罗星河似乎正在书写信件。一分钟不到，他从桌后走了出来，在秦清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亲热地道：“终于来人了。有希望就好，我会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士兵，他们要知道一定非常兴奋。”
马刺哥在旁说：“罗长官，我得带他尽快赶到王城，觐见女王陛下，看她如何安排。还请你安排护送。”
罗星河点了点头，站起身说，“我立即安排。”
交通工具是飞车。一共三辆。
飞车上，秦清终于有机会开口问憋闷在心中的疑团。
“女王陛下是谁？”
“女王陛下是这片青原大陆的最高统治者，至高无上的王族后裔。”
“她叫什么名字？”
“青蓝。”
秦清跟着念了一遍，又问道：“你怎知道我会来？”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可马刺哥的回答令他震惊莫名。
“我不知道，我是青原大陆接引者的后代，我们世代生存的使命就是守候在各地女神像旁，等候勇者的出现。”马刺哥说时，透着无比坚定地信念。
“我很幸运，等到了你的出现。马刺一族不辱女王的信任，家族荣耀将会永远地延续下去。”
马刺哥神情激动，露出狂热的目光。
秦清等他情绪略微稳定后，才继续问。“你们等了多久？”
“近千年了。”
“近千年……”秦清呆了。
这是开玩笑？
随后又顿悟，暗骂自己傻。
现在进入的意识世界，应该是与虚实世界一样，都是虚构的世界。马刺哥说的是属于他们的历史，而自己，则是一个外来者，帮助他们的过客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秦清在心中暗暗确定。
“快到了，我简单说下礼节，您准备下。”马刺哥突然说。
“好。”
飞车停泊在王城的空中港口，听马刺哥介绍那是女王陛下及王族专用。但为了接见他，特别授权允许停靠。
港口其实是在王宫附近的建筑顶部。站在港口边，可瞧见王城的部分样貌—一座极其繁华且文明先进的城市。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高楼大厦，望不到尽头。
他们通过传送通道，直达王宫大殿门口侧门。
马刺哥对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那名守卫用好奇尊敬地眼神瞧了秦清一眼，飞快地跑向王宫前去通报。
几分钟后，那名士兵带着两名宫女返回。
“参见青卫大人。”
“免礼，你返回小鹿镇，令罗星河执行官守护好小鹿镇，必须保证到达女神像的通道随时可用。他将由我们带领去见女王陛下。”
“是。”
马刺哥离去时瞧了秦清一眼，眼中尽是期望神色。
“您是秦清？”那名青卫问，声音温柔，与刚才的高傲之态完全相反。
“是。”
“请跟我来。”
秦清走在两女身后，回头望了那名守卫一眼，返回后，他站在岗位上如标枪般，双眼望着前方，没有再看两女一眼。
“请上飞车。”
飞车穿梭在走廊与门庭之间，约十分钟后，停泊在一间精致典雅的小楼前。
门口站着两名青衣女子，想来也是马刺哥口中称呼的青卫。
“请姐姐通报一声，客人带到，请求参见女王陛下。”
“你们幸苦了，下去吧。我带他去见女王陛下。”
一名身穿淡黄色长袍的女人自门里走出。
“参见亲卫大人。”两女忙施礼。
“嗯，你们下去吧。”
“是。”
两女离开。
“尊敬的客人，请跟我来。”
进入小楼大厅，黄衣女子分列两排，留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道门帘。
门帘的珠琏五颜六色，极为夺目。
俩人行至门帘边。黄衣女子说：“女王陛下，客人已带到。”
“让他进来。”
“是。”
黄衣女子站在门帘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清掀开门帘，走入里间。
穿过门帘的一瞬间，他的意识明显地感受到了一层类似护盾的东西。
“意识领域？”他心中顿悟。
“不错，是我的意识领域。”女人温柔婉转的声音在侧方响起。
他转身，瞧见了一个女人。
“是你？”
“是我。”女人坐在一张宽大的水晶般的椅子上笑着说。
眼前的女人，比传送点那雕像更动人千万倍，也更真实。真实得令秦清几乎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秦清对她有中说不出的亲切，也许是见过太多次已非常熟悉，也许是早就将她当作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即便它原本是一座雕像。如同陪伴孩子长大的玩偶，那种快乐别人永远不懂。
她就静静地坐着。金发，细眉，蓝眼，薄唇，白裙，与她温柔如春风般的笑容整体就像一幅画，自然而完美。
“看清楚了吗？”她问。
秦清猛然惊醒，行礼说：“参见女王陛下！”
他并未按照马刺哥教的礼仪跪拜行礼，而是站着抱拳，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不愧是预言中的勇者，我的英雄，未来传奇般的男人。”女王站起身，完美无暇的身材一览无遗，那是任何女人都梦想的身材，任何男人都期望自己的女人该有的身材。
女王走向他，渐渐靠近。他赫然发现自己竟比女王矮半个头。要知道女王头上并没王冠，也无饰品，只有一黄色束丝带将金色发丝束在背后。
“小家伙，不用介意比我矮，你还小，还会长高。”
“你……”
“此处是我的地盘，现在你又在我的领域之中，知道你在想什么，并不奇怪。”
秦清终于解开心中疑惑，明白先前马刺哥，守卫，近卫们为何有那般举动。
女王绕他走了一圈，最后站在他对面微笑说：“领域虽勉强，但天资不错，很好。”
秦清第一次感觉自己就像市场上待售卖的货物，顾客看了一圈后给出评价，只差没出钱购买了。
“以你目前的意识领域，勉强可做青原大陆的卫兵，还远远不够。但，战场能淬炼能力，令你快速变得强大，虽有不舍，也无法阻止。到战场上去杀敌吧，我会为你们祈祷。”
女王重新坐在水晶椅上，对着门口道：“青玉，进来！”
转眼间，女王展露出她的高贵与威严，与刚才谈笑风生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青玉走到女王身前跪下行礼：“参见女王陛下，请吩咐！”
青玉是最后领他进入小楼的那名黄衣女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由你陪同他到战场杀敌，你的主要任务是确保她不会死亡。”
青玉容颜微变，“那您的安危……”
女王打断她的话，“我在王宫很安全，也还有其她守卫。此点你大可放心。他成长起来，将可逆转战局，甚至结束近千年的战争。”
青玉跪伏说：“青玉领命！”
“很好。他的名字叫秦清，你们平级，去向罗星河执行官报道，希望下次见到，你们是凯旋归来。”
随后，女王从水晶座椅上消失。
“刚才只是女王的一道意识？”
青玉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女王陛下能分一道意识见你，已属天大的恩赐，你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对你的信任。战事吃紧，走！”
秦清并不介意青玉瞧他的眼神，反而好奇，若刚才只是女王的意识，那她的本体在做什么？
“快跟上！”
青玉站在门外，瞧着还在门内的他。
“你就穿这身上战场？”
青玉又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瞧着他，身体变化，黄色长裙已变为全副武装的紧身劲装，曲线优美，英姿飒爽。
秦清呆了呆，心道：“意识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飞车内，装饰精美，座位舒适。相比来时的那辆，现在的好了至少十倍。
秦清当然没有飞车，但青玉有。
“这辆飞车是你的意识构建的？”
青玉首次认真地瞧着他，“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是看，是感知。”
他坐直身躯，正色说：“如同女王陛下所言，我的确才进入意识修炼的大门，但我并不太笨，有了见识，很快可以追上你们。相信我，那一天不会等得太久。”
青玉也正色道：“希望如此，我等着！”
章三七三 追踪
抵达小鹿镇，天渐渐变得昏暗。
罗星河执行官听完青玉对女王陛下命令的传达，浓眉微紧，沉声说：“现在战事紧张，我无法分配更多人力，敌人很快将发起进攻。离小鹿镇侧翼有一据点，那里只有五人收集消息，你们俩人去增援，确保据点安全，收集敌人最新情报后尽快带回。”
青玉没有意见。
秦清早经历过虚实战场无数次战斗，只看了地图位置两眼，已明白罗星河的安排。明显是一处相对最安全的位置，显然是保护他。
他更没意见，只有暗暗感激，“我们立即出发，保证完成任务！”
据点并不远，俩人领取了简单的物资，在天黑前赶到了目的地。
一路之上，秦清分出了一道意识仔细研究情报，了解敌人特征。
敌人位于西边的菲蒙大陆，整片大陆多属高山风雪地带，气温寒冷，与青原大陆的地貌气候相比，如地狱般恶劣。
夜族人，速度奇快无比，尤其在黑夜，他们的行动迅速且轻盈，感知力变得更强，而青原大陆的青族人则正好相反。
青族人擅长变化与伪装，特别是用意识变化出的环境，令敌人真假难辨，往往消耗极大时间排查环境，避免被埋伏或突袭。
攻击手段都是意识攻击，与秦清在焚心山下第四间屋子里的战斗类似，只是敌人可能更多，环境也不再局限于一间屋子，而是任何可能的地方。
事实上，短时间内在意识世界，秦清已学到极多知识。如他对青玉所说，见识越多，对意识的理解越深刻。
进入意识世界之前，他从未想过用意识飞行，变化装备，制造出飞车，模拟环境等等。最重要的一点是理解领域的奥妙，他能在第四间屋子击败三个对手，也正因为如此。
据点隐藏在一处高地，视野开阔，有任何动静可立刻观察到。
放哨的俩人发现了青玉与秦清，异常兴奋。特别是青玉的出现，令俩人差点手舞足蹈，通过感知他们的意识领域波动可轻易地发现。
秦清已化作一名普通士兵的模样，在路上，青玉已答应他的要求，先让他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参战，避免给其他人带来负担，影像战斗。
另外俩人在据点内休息。说是休息，其实等同于修炼，主要是恢复意识状态。
另外一人“远巡”还未返回。
“远巡”等同于侦察兵，但比侦察兵做的事更多。他们不但要做情报汇总，还需要做暗记，并将汇总的情报留下来，以备随时可用。
他们进入据点内，简单地看了看，没有打扰处于休息中的两名士兵，走出据点。
“我们也去远巡，了解最新消息，也可接应那名战士。”
“我试试去商量，不一定成功。”
青玉与两名巡逻的战士商量后，将结果告知了他。
“他们同意了，这些是他们约定的一次性暗记符号。”
讯息被青玉用意识传递给他，花费了几分钟时间熟练掌握后，秦清走向一名巡逻士兵，用暗记符号与其交流。
交流完毕时，那名战士的眼神里露出赞赏神色，秦清装着没瞧见，与青玉沿着“远巡”战士留下的暗记离开据点。
黑夜笼罩，对可感知的视野范围影响甚微，但远距离视野一塌糊涂，与正常人并没什么区别，完全瞧不见。
这片土地本属于青原大陆，一片平地，偶有小片树林与矮山丘，在普通战场，连做掩护的资格也去没有。但眼下，却可做伪装与瞭望点。
秦清走在前方，时而停步，时而急行，半小时后，俩人到达一处“远巡”战士制作的休息处，也是消息存储点。
消息很快被秦清破译，类似一片简短的日记。
“附近没有发现敌人的活动轨迹，隐藏的陷阱完整。似乎最近敌人的活动减少，结合罗星河长官的情报，该死的夜族人突然减少了对小鹿镇的进攻。显然他们有更大的阴谋，真为王城担心。我必须付诸行动，走的更远，离夜族人更近，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祝自己好运。青泫。1019.8。”
“最后的1019.8是什么，日期？”秦清问。见没回应，他回头，发现青玉正将标记抹去，神情有些异样。虽短暂，但他已感知到。
“那是日期。今天是1020.1。”
“哦。那是三天前。”
“是，三天前。”
青玉没再说什么，在抹去的标记处，做了新标记，秦清看不懂，显然是做了变化的新标记。
“她忽然情绪波动，莫非那人她认识。”暗自猜测时再次瞧那人的名字。青泫。青玉，难道是王族的人？”
“不错，她是王族最年轻一代，刚十一岁。现在，你该知道青原大陆的战争有多残酷与惨烈。”说着，青玉站起身。
“标记已做完，可以出发了。”
她转身，却瞧见秦清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
“你不是能感知我的意识，怎会不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
青玉冷笑，“感知你的意识再正常不过，但意识也分许多种。”
“哦。分哪些？”
“为什么要告诉你？出发，青泫离开已三天，我们得加快速度。”
秦清怎肯放过这种机会。他反而坐在草地上，却很绅士地道：“很抱歉，我忽然感觉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他也不管青玉是何表情，直接闭目。
青玉眼波流转，并没愤怒，更未做出任何多余举动，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也像秦清一般，坐在草地上闭目修炼。
意识世界，如此近的距离，闭目与否并没太大区别。十分钟不到，秦清主动认输。他站起身，笑道：“我服了，也休息够了，你呢，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青玉嘴角微扬，面沉似水，却并未抬杠，“我已休息好，请！”俩人走出休息点，只见她玉手一挥，里面的痕迹被清理干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佩服！”
“说好听的也没用。有些东西，慢慢领悟未必是坏事。”
“我记下了。”
接下来，俩人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最主要的是秦清已渐渐熟悉意识世界的环境，对于意识之力的运用，他学得更快，令青玉暗暗吃惊。
青泫留下的记号并不总是直线，反而是曲线居多，有时候为了到达前方千米左右的位置，反要饶好几倍的距离。
沿途已渐渐瞧见了敌人的踪影，更有据点隐藏在地底。若非青泫留下的标记，他们的速度至少慢好几倍。
“夜族人为什么居住在地底？”秦清用意识问。
青玉回道：“他们懒，所以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是夜族天生喜欢黑暗，更有利于保持并恢复力量。”
“难道在他们王城也这样？”
“有一点区别。那边山洞多，他们的王城在山洞里。”
“山洞？”
秦清无法想象一座庞大的城市在山洞里会事什么样子。那得多大的山洞才能容得下一座城市？”但，青玉很快告诉了他答案。
“那都是自然环境形成的山洞，并不是他们构造的，实际上，只有少数人住在山洞里，象征着权利与地位。而大多数人都住在外面的地下。即便是住在山洞里的那些大人物，呆在空旷地的时间也不长。”
秦清一呆，苦笑道：“你说得不错，他们的确够懒。”
青玉并没笑，“虽然懒，但的确对他们的修炼有巨大好处。他们的意识在地底开辟出小空间，本体藏于其中可专注修炼，同时要维持意识空间，在无形中形成了他们自身的一套修炼方式。而我们花费了精力建设城市，也养成了休息的习惯。”
秦清立刻明白了青玉的意思。反观人类，一生大量时间都在浪费，自身却并没发现。若遇到一个类似夜族的文明对地球发动战争，那后果不言而喻。
虚实技术队伍出现，毫无疑问提高了人类的部分效率，至少在虚实学院短短的几年间，便可经历古人几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事。
“小心！”
意识中响起青玉的警告声。秦清忙收敛心神，立刻感知到附近有敌人走向他们的位置。
“别动！”
秦清将意识收缩，同时隐蔽气息。感知到青玉的领域将他包裹，随后伪装成草丛。
那是一只巡逻小队，一共三人。从身边经过时，他感知到对方在谈话，却不知说的是什么。
待敌人巡逻小队走远，青玉才收回领域，黛眉轻蹙。
“怎么了？”秦清用意识询问。
“敌人正调集数万重兵，准备攻打小鹿镇，夺取神像传送点。”
“数万？那只是个小镇而已，何况传送点雕像处并没什么兵力。”
“因为你！”
“我？”
秦清意识到了关键，“你是说他们知道我到了意识世界？”
“是。所以我必须赶回去将消息通知罗星河长官，做出防守。”
“你给他发个消息不就行了？”
青玉道：“怎发？”
秦清顿时傻眼。
简单了解后，才知道意识世界的另一面，竟是如此的残酷与原始。
“这是我的信物，你若见到青泫，或他感知到信物，自然会相信你。”
不知何时青玉手中多了一块玉，玄黄色，心形，塞到他手中后飘然而去。意识中响起青玉的声音，“小心慢行，黑夜还很长，若遇危险，可将意识藏于玉中……”
章三七四 救人
秦清也未停留，沿青泫留下的标记，继续向敌区前进。
夜晚时间极其漫长，几乎是地球的两倍。到最后，他干脆找了个隐蔽处休息，令一直紧绷的神经意识得到缓解。白天来临时，他的心情大好，不但行进速度块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方向得到了保障。
青泫提前走了三天，秦清追了三天，终于到了符号的尽头。但，尽头没有任何消息，更没有人，只有敌人的据点与军队驻扎在远处，锦旗在风中飞扬。
四周的巡逻队密集且人数众多，显然他已到达敌人一处较大的营地。没有线索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机会。
天，已快亮了。
经过几日的观察，秦清已发现夜族的一些规律特点。白天巡逻队大大减少，即便巡逻，巡逻战士的感知也弱许多。而夜族的语言，他已掌握，听懂含义已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可说几句简单的话。
白天来临，秦清终于看清敌人的营地有多大。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难道是敌人的大本营？”他在心中暗忖，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一个人，他从未想过，更未遇到过。
正在他思虑之际，身边突然出现能量波动，待警觉时，他已被领域锁定，他的意识与身体无法动弹。
“你…不是夜族人？”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秦清的意识中响起。
“我不是。你是青泫？”
“你是谁？”
秦清将玄黄玉的气息释放了一点。
“这是……你怎会拥有它的气息，你到底是谁？”
“玉是青玉给我的信物，以便在遇到你时相认。”
压迫感减弱。
“哦，将它给我。”
秦清刚将玉托再手中，立刻消失。
“它的主人呢？”
“有重要事已回营地。”
“什么事？”
“很抱歉，此事属于机密，无法告知。”
压力再次变强，“你不说，我可以搜你的意识。”
秦清笑道：“那你动手吧！”
等了片刻，压力消失，他的意识感知恢复正常。在他的前方，站着一道身影，随后身影逐渐清晰。
金发，蓝眼，细眉，青纱蒙面，穿紧身战斗服，双手持弓，眉心间的青色图案尤其醒目，竟与玄黄玉一样。
“玉给你。回据点。”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等一等。”
她转身。
“你是青泫？”
“你以为呢？难道我是夜族人？”
“不是，我只是确认，这也是我的任务。”
“你已找到。任务已完成。”
“这边情况如何？”
“如你所见，此处是夜族人的大本营之一。”
青泫说完，身影化作风，沿着草丛轻轻掠过。
“还能这样？”
秦清学着青泫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阵，秦清变回原来的样子。化作风，固然有诸多好处，但最大的弊端是无法见到远处的视野，根本无法辨认方向，也不能提前得知远处的情报。
好处也显而易见，可节省精神消耗，还可避开大部分阳光，更隐蔽。
他们依旧沿着先前的标记返回，走了半日，秦清道：“我需要休息，那边正好。”
青泫没发表意见，到了休息处，却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其实我的名字很一般，罗小牛。”
“罗小牛？”青泫盯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如刀锋般锐利，问：“罗星河是你什么人？”
秦清愣道：“罗星河？哪个罗星河？”
“听说，小鹿镇的执行官是罗星河，难道你不认识？”
秦清眨了眨眼，笑道：“你说那个罗长官，我听说过，没见过。的确不认识。”
青泫收回目光，没有再问。
秦清悄悄收敛意识，将本体意识藏在玄黄玉中，外面只留下一道意识，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这几日连续奔波，实在有点累，跟不上你的速度，还请青泫大人原谅。”
青泫闻言眉头微蹙，片刻后眼波流动，一双蓝色的眸子瞧着他，露出温和之意，说：“那你先休息，随后跟上，我有重要情报传回，不能耽误，先走一步。”
秦清故做思考，沉吟后说：“那只好如此，少个人帮助你，路上小心。”
“嗯。”
青泫轻蔑地瞧了他一眼，化作风飘向远方。
秦清隐藏在草丛之中休息，直到夜晚降临，才开始行动。
他走的方向竟然与青泫相反，但方法相同。化作风，沿着草丛奔向标记的尽头。
未到半夜，他重新站在尽头处，瞧着敌方营地，心中反复地想着计划细节，直到没有破绽，才化作青泫的模样，主动走向最近的巡逻兵。
“谁？”
“参见风公主！”
“嗯。有发现可疑人员吗？”秦清问。
“没有。”
“你们去俩人将我抓的那女人悄悄押到此处。另外一人去通知其它巡逻小队，后半夜将陷阱弄好，待我我白天引敌人进入陷阱，你们才一起出手，将敌人一网打尽。”
“是。”
巡逻敌人离开，秦清的心依旧在砰砰直跳。幸好他的猜测并没错，只希望能有半夜的时间逃离，别与真正的风公主正面碰上。
两名带人的夜族巡逻兵办事极有效率。十分钟不到，俩人出现在他面前，一人挥手，一道人影跌落在地上。
人影逐渐凝实，是一个看起来颇具威胁的女人，她的神色冷漠，眼中的恨意如刀锋，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伪装成风公主的秦清身上。
“要杀就赶快动手！”她冷然说。
秦清招呼一个巡逻兵到旁边，命令说：“你们可以伪装一些抓捕的青族人模样，陷阱做得好一些，放心，我一定会记下你们的功劳。”
那名巡逻低声应允，与另一位巡逻兵交流后快速地离去。
秦清用意识将地上的女人包裹，学着风公主的法子，化作风沿着草丛快速撤离。他的时间并不多，至少要拉开一天的距离才算安全。
最困难的是他无法沿着原来的路径返回，否则必将被真正的风公主擒获。
“放我下来，笨蛋！”
秦清感知片刻，确信没人后将女人轻轻地放在草地上。
“将玄黄玉给我。快！”
“你知道我有？”
女人直接动手，玄黄玉飞入她眉心消失不见。秦清这才注意到，她的眉心也有个与玄黄玉一样的图案。
“现在带我走，天亮前沿着原来的路走，大摇大摆地走。”
秦清瞬间已明白女的的意思，任何夜族人发现风公主，也不会拦截，更不敢询问，再没有更安全的法子。
他将意识之力全力施展，化作风寻着标记与风公主的气息而去。
天明时，秦清终于支持不住，找了个隐蔽处休息。
刚放松身心坐下，意识中响起一阵声音：“青玉姐怎会派你这样弱小的家伙来，意识之力差到这种程度她也敢用？而且还笨得要死，我实在好奇到现在你居然没有被夜族人抓住的原因。”
“可惜现在没有时间。我们不能再走原来的路，你再坚持两个小时，换个方向，只要不是走回去就行。”
随后再没有女人的声息。
秦清没有反对，因为女人说得很有道理。他将气息隐藏，化作人形并隐身，斜着掠向另一个方向。
只是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一个小时刚过，便被一名巡逻兵发现。令秦清疑惑的是，巡逻兵竟然只有一个。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他也只有一人，双方的心态出奇地一致，战斗变成了遭遇战。
对方的意识若寒冰，入侵他的意识。秦清早做好防守，将本体意识藏在玄黄玉中，一道意识在外面与对方战斗。
他明显处于劣势，但依靠闪躲化解敌人的攻势。不久后，他意念再动，又分出一道意识，带着本体，悄悄远离，藏在草丛之中。
分身意识被那名巡逻兵在空中鞭打，甚是凄惨。好在他早已将意识汇聚成一点固守，外面使用伪装成功骗过对方，心中暗暗庆幸老妈给的伪装信息之强大。
为了更真实，秦清甚至变化成人形态，发出惨烈的叫声。同时，真身却悄悄悄移动，逐渐远离，随后加速离去。
正奔行间，与敌人作战的意识突然失去联系，他知道，敌人已将那道意识消灭，一种从未有过的触动通过意识反馈到他的感知。不是疼痛，而是失去。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勇气。”
“你就是青泫？”
“不然呢？”
她的意识从玄黄玉中飘出，离开秦清的意识领域。
“行了，无论怎样，你已做得足够好。接下来的时间你到玄黄玉中调息。风公主由我来对付。”
“那你小心点。”
秦清没有丝毫客气，意识钻入玉中。
青泫瞧了瞧方向，化做飞鸟，展翅高飞，逐渐隐形，融入环境之中。
风公主凭标记，沿途极速行走了一天多时间，直到标记尽头，并没什么发现，在附近也没搜索到敌人的据点与营地。
她并没多做停留，立即按来路返回，半日后，按照她预估的时间推测，应该与那名青族士兵路上相遇，可事实是什么也没发生。她很快意识到原因。
“虚伪的青族人，善于伪装的骗子，让我抓到你，一定会将你的意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