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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莉李莉     万花筒txt下载     万花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开业在即

    眼看着郭君宁瑜伽馆的装修工程已经过半了,连一个老师都还没有着落,莫如玉也跟着开始着急。

    她想到之前郭大伟在健身会所干过,便决定碰碰运气,看郭大伟那里有没有认识的好老师给郭君宁介绍一个过来。

    另外莫如玉还想向莫如山两口子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舞蹈老师,不过她也知道莫如山对她的事向来不闻不问,更别说是她替郭君宁张罗了。

    因此就绕过莫如山单独给甄楠打了个电话,看她那里有没有好的舞蹈老师,到时可以瑜伽和舞蹈同时进行。

    莫如玉联系郭大伟的电话是背着郭君宁打的,自从郭君宁和郭大伟离婚后,郭君宁一个字也不想提起郭大伟。

    每年那个分红款到日子没收到,郭君宁也不打电话,只给郭大伟发短信催要。当然短信里也没好话,纯官方催债的语气。郭大伟倒不敢不敬,总拿好话哄着。

    郭君宁倒不糊涂,听到郭大伟那些熟悉的甜掉牙的话,也不接应,两人的沟通每每都是以郭大伟收到郭君宁发来的黄色圆面上一张鲜红的巴掌的图片结束,郭大伟认识那个图,是QQ专用鄙视表情包。

    虽然郭大伟分红款给得不是十分痛快,两年间倒也不赖账,时间虽然拉得长一些,顶多三个月内也会一分不少陆陆续续给到位,完了还会给郭君宁一个与前期说辞互应又相对合理的解释。

    因钱全部能到位,郭君宁也懒得理会什么解释。因此除了分红的事和郭大伟QQ短信联系,平时郭大伟偶尔给郭君宁打来电话询问佳佑的情况,郭君宁一律将电话交给贺姐接听,她不愿意看到郭大伟甚至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郭大伟接到莫如玉的电话,听到郭君宁想开家瑜伽馆,起先并没当回事,及至听到郭君宁把五百平米的场馆都租好了,而且正在装修。这才意识到郭君宁离婚后和他之前认识的郭君宁确实不一样了,也便当回事开始给郭君宁物色起老师了。

    甄楠和莫如山虽然开办的是模特公司,但公司的艺员有来自舞蹈专业的,因此人选很多。

    甄楠因自己本身是一路打拼过来的,对创业与生存的艰难在深刻的体会,对莫如玉这个大姑姐还是十分佩服。因此,很快甄楠就给莫如玉推荐了两个舞蹈专业毕业的杭州本地女孩。

    莫如玉在电话里听到甄楠和莫如山换了大房子,之前那个小房子也没处置,租出去每月还能挣点租金。现在模特公司生意也稳定了下来。最近两口子正在琢磨着想到东亚、西亚和东南亚发展发展模特公司的业务,到时可能国内国外齐头并进,多头发展。

    甄楠在电话里不特意向莫如玉提起了乐乐,说唐佳现在给乐乐请了四个专业老师,一个是外语老师,一个是中文老师。一个健身教练,一个乐器老师,具体学什么乐器甄楠也说不清楚。

    莫如玉听到甄楠那边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莫如山的公司和孩子都步入了正轨,一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她也少操一份心。

    但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莫如川,自从马丁失踪后,莫如川也没有消息,但隐约中莫如玉觉得这个最小的弟弟一定没事,可能就和他当年坐在别人家窗台上看电视睡着了一样,只是待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她和莫如春也聊过这个话题,莫如春坚决地认为莫如川就是跑出去玩去了,不久就会回来。

    姊妹俩每每说到这个话题,莫如玉看着莫如春认真的模样也会在心里坚定一次,莫如春和莫如川是双胞胎,他们之间的感应应该更强烈,既然莫如春说没事那应该是没事。只是地球这么大,莫如川成年后和包括家里人在内的周边的人话越来越少,他这回跑到哪里去玩还真没人知道。

    现在听到甄楠打算去国外发展,莫如玉便急忙央求他们去了国外顺便打听一下如川的消息,甄楠满口答应没有拒绝。

    明天就是三顺北方餐厅开业的时间,莫如玉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两次开业大典了。

    三个孩子因明天开始放假能在家休息好几天,因此依着郭君宁的提议,下午两家人在外面热热闹闹吃个饭。

    因医院有规定也有要求,尤其过节期间不能出岔子,莫如玉央求再三大夫也没答应放莫如春出去。因此,莫如玉在医院照看莫如春吃饭,快八点了才赶到餐厅。

    莫语和莫冬因休假,今晚也不用写作业,速战速决吃完饭回家后,两个小家伙兴奋地闹腾了好久,在莫如玉的威逼下才不情不愿地各自上了床。

    莫如玉安顿两个孩子睡下后,从衣柜里一件衣服口袋里拿出当年王家秀在饺子馆开业前夜塞给她的那个包着八百块钱的手绢。

    这么多年,这条手绢莫如玉一直珍藏着,那里有王家秀的味道,也有家的温度。

    现在这条手绢里包着两条金项链、两个金戒指还有一个金镯子和一条金手链,那是王家秀生前莫如玉送给王家秀的。

    莫如玉打开手绢,看着那手绢上的兰花和几样首饰,那眼泪便不由地流了下来。

    王家秀活着的时候,莫如玉嘴上不说,但心里跟明镜一样,尤其自己做了母亲后,心里对这位不太称职的妈妈和莫如春一样也有颇多微词与想法。

    王家秀不容别人指责的脾气性格莫如玉了如指掌,她当年尽力的忍着不说不计较也是为了维护大家的安定团结,许多话当时没说,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说了。

    世人都说母女连心,但莫如玉知道她和王家秀所思所想没有一件事情能想到一块去。

    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当年受多少委屈也可能会按王家秀的意愿在学校那个食堂干一辈子。如果是那样,食堂那点工资,别说养活两个孩子,就是养活自己都够呛。自己职业选择上的分歧王家秀自始至终没跟她再提起过,不知道王家秀后来真正想通了没有。

    此时看着那个已经有点泛旧的白底月牙边绘着兰草花卉的手绢,那些花草堆簇在一起,像是在说像王家秀的命运一样,像花一样开得快谢得也快。

    年轻时以保姆身份从农村进城的王家秀,机缘巧合很快就嫁给了南方来县城支边当老师的莫建国。

    她这一生的路看似顺风顺水,从当年老家那些村里人的视角,王家秀的命理甚至已经达到了万事亨通的水平,简直就是中了头彩。

    的确和农村那些少年时的玩伴相比,当年王家秀的人生遇合是有点搭了顺风快车的味道,被多少人羡慕,但实实在在的,王家秀的花期也确实不长,还没活够一个甲子年就陨落了。

    中年丧夫后度过了漫长艰难生活的王家秀,好不容易熬着孩子们都有了各自的事业,自己却又命不做主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当年那些曾羡慕过她的少年玩伴,吃喝用度一直没王家秀那般洒脱爽快,但她们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这命运的安排谁能说得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一想到明天又要开业,莫如玉心头并未涌起当年开饺子馆时的激动与不安,此时的她很平静。

    这几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经历的过风浪也不少,这次开餐厅更多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挣钱养家了,现在刘小华经营的公司给她的分红足够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这次开这家餐厅主要是为打发时间,别让生命过得太没有意思,顺便宣传宣传北方饮食文化,在有生之年尽己所能做点有益的事情。

    人一旦没有了生存压力,那股冲劲也少了很多,明天的开业也不似当年饺子馆开业那会儿让莫如玉激动不已。

    当年她在开业那天还特意穿上王家秀送给她的红色毛衫,今晚她可没那个心境,明天的开业既寻常又不寻常。

    寻常的是这次的开业只是目前新的生活方式的补充,这些年这样的事情莫如玉已经经历得不少,对她来说开餐馆已经没有多少新鲜感了。

    不寻常的是这次开业没有王家秀在场,现在的莫如玉觉得这辈子离开谁自己都能把事干好,但无人分享的孤寂与落寞让莫如玉觉得有点伤感。

    就在这时,莫如玉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去,却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一听莫如玉就着了急,莫如春从她离开医院到这会儿两个多小时了,情绪一直很亢奋,不肯睡嚷嚷着要回家找姐姐去。两个护士怎么哄都不管用。

    今天白天莫如春听到明天三顺北方餐厅开业的消息后就对和莫如玉说了,明天她要参加开业仪式,而且她像个孩子一般兴奋地把这个消息给苗姐一家也说了,明天苗姐一家也来。

    下午哄莫如春在医院吃饭时莫如玉已经和莫如春说好了,要她今晚安心在医院睡一夜,明天一早莫如玉就向大夫请假来接她,而且还让她穿上那条漂亮的奶油色蕾丝公主裙去参加开业仪式。

    当时莫如春满口答应着要好好睡觉,明天穿着新裙子去参加开业仪式。

    为了让莫如春高兴,莫如玉还专门请了礼炮队、舞狮队和两个专业歌唱者为明天的开业助兴。

    此时莫如玉一听医院护士打来电话说莫如春这会儿闹着不睡,就要回家去,不在医院待着了。看莫语和莫冬都睡着了也顾不得多想就着急往医院去。

    刚要出门,莫如玉又担心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大晚上的又不好意思麻烦郭君宁,想着她这段时间也够忙够累,因此也没给郭君宁打电话让她或贺姐过来照看照看。

    于是莫如玉只像往常临时出门一般给莫语和莫冬留了个便条,穿上风衣便忙忙一路小跑着往医院去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弄巧成拙

    到了医院,莫如玉进了病房,此时的莫如春已经睡着了,她只得悄悄退出病房往护士的值班处去问问情况。

    到了值班处,两个小护士正在低头写当天的值班日志,见莫如玉来了,两人便绘声绘色手足并用将刚才的情形向莫如玉描述了一番。

    “莫姐,你不知道,莫如春自从来到我们医院还没这么闹腾过,以后你们家里有事最好别跟她说了,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她就是病人,她这个病最忌讳的就是反复受到刺激。”

    “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在老家开过两次业,我妹妹都没参加上,这次也是在病房打电话时不小心被她听到了,我原以为这是好事,让她参加也许热闹热闹对她的病有好处,谁知弄巧成拙,害你们大晚上的也不安稳,是不是旁边病床上的阿姨也受连累了。”

    “哦!那个阿姨才住进来,这段时间每天都得用助眠药,倒没受什么大的影响,你走后我们也怕吵到别的病人,就把莫如春挪到重病监护室了,给你打完电话,值班大夫看实在闹腾得不像样,担心你来了情况更糟,所以才下医嘱打了针,打完针才把她送回病房的。”

    “唉!都怪我考虑不周,白白让妹妹又挨了一针,估计醒了就到明天下午了,是不是?”

    “不会,我们今天药量小,用的也不是她刚住院时候的药,正常情况下明天一早应该就能醒,不过就算是她醒了明天也不能去参加活动,太热闹的活动对她挑战性也大,万一再有闪失,回到之前连你也不认识的时候就前功尽弃了,明天等她醒了最好别让她去了。”

    “知道,我也正想着明天还是想法子不让她去的好,要不这样吧!我明天一早过来给她说开业的事有一个证没办下来,得往后拖一拖,还是等她彻底好了再说吧!”

    “还有,你放在医院的那条裙子最好也带走,她晚上开始闹就因为那条裙子,她想穿裙子,我们说晚上睡觉必须穿医院的衣服,她才开始闹的。以前她是不是特别爱打扮,看到那条裙子两眼都在放光。”

    “女孩子哪有不爱穿的,就算我妹妹现在病着,这喜欢漂亮衣服可是女孩子的天性,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冲在时尚尖锋上,从懂事以来就开始喜欢好看的衣服和裙子,说实话能穿病号服这么久对她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她喜欢漂亮衣服,看她每天穿着那身病号服来了去了的,以为她并不在意这些。”

    “你们不知道,我这妹妹打小就喜欢穿衣打扮,特别会倒饬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为了买漂亮衣服,可以连着一学期不休息接补课的活挣钱,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往回家寄来的包裹总共八大件,除了一大箱书本外,其它都是她的衣服行头,为了放她那些宝贝,家里还专门新置办了两个大衣柜。我去BJ看她的时候,她家二百多平的屋子,本来有七八间屋子,她把三间打通弄成她的衣帽间,那个衣帽间看上去都有一百来了。她这辈子就是为漂亮衣服而来的。我原本还担心她病好后会不会换了性情,从她今天晚上闹着要穿新裙子的状况来看估计不会变,可能会把这爱好坚持到底。”

    “怪不得,我们俩刚还说呢!怎么那条裙子像是婚纱一样,除了没有裙撑子,几乎就是条婚纱裙了。”

    “我妹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欧式婚纱裙,好像叫洛丽塔风格还是哥特式,我也是投其所好给她买的那条裙子,买回来那天在病房试穿了一下她就舍不得脱下来,还是我好说歹说怕弄坏了没法参加开业仪式她才很不情愿地脱了下来,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带到病房的,因明天我得先去餐厅,她郭姐一早过来给她换上裙子领她去餐厅。看来弄不成了,那裙子我等会就带走。”

    “要是这样的话,那裙子要不你先留一留,明早看她的情形,要是还不安稳,我们拿裙子搞定她,估计她吃这一套,就不用再打针了。”

    “那样最好,她要喜欢穿,只要不闹腾,就给她穿上,估计那个劲也就过去了。”

    莫如玉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借着月光怅然走到自家门口,就听到屋里郭君宁和莫冬在说话。

    一时吃惊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忙开门进去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惹了祸。本不想麻烦郭君宁,这下不但麻烦人,还给莫语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因下午吃的川味火锅味道浓烈,莫如玉留了字条走后没一会两个孩子就醒了想喝水,莫语起身发现家里也没烧好的水,就自己去厨房接水烧,水烧好后端着烧水壶往客厅走时,莫语没经验,那烧水壶的水嘴正对着自己,刚烧开的水一下就顺着肚子烫了下去,莫语顿时被烫得呲哇乱叫,当下扔掉水壶大哭了起来。

    莫冬一看莫语被烫了,想给莫如玉打电话,但她知道莫如玉留的便条上说小姨在医院有急事,知道打了电话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直接给郭君宁打了个电话。

    郭君宁听到莫冬被烫了,忙在电话里叮嘱莫冬别乱动哥哥的伤,又叫莫冬告诉莫语也乱撕乱动。

    挂断电话郭君宁来不及换衣裳,从衣柜里取了件风衣套在睡裙上就急忙往莫如玉家奔去了。

    莫冬给郭君宁开了门,刚进门,就看到莫冬佝偻着身子哭得死去活来。

    看莫语那个疼劲,郭君宁也不敢乱动乱看伤处,只急忙给贺姐打了电话,让她领着佳佑到莫如玉家楼下来,她们一起带着莫语和莫冬去医院急诊。

    此时郭君宁正在找东西想盖在莫语身上抱着他去医院,看到莫如玉回来了,郭君宁也顾不得埋怨她,只让她别乱动莫语了,拉起沙发上的盖毯,自己抱着莫语,让莫如玉领着莫冬赶紧下楼。

    四个人下了楼,贺姐抱着睡着的佳佑已经等在楼下了,郭君宁一看贺姐就对莫如玉说道:“快把莫冬交给贺姐让她带两个孩子回去睡觉,我和你带莫语上医院去,你去开车,我抱着他,烫伤的不能乱动。”莫如玉听了忙接过贺姐手中的车钥匙小跑着去开车了。

    看着怀里懂事的忍着剧痛也不乱哭乱叫的莫语,郭君宁心疼地对贺姐说道:“你看这莫语倒底是个男孩子,要是这两个宝贝被烫了,不知道这会儿哭成啥样子了,这孩子们一哭我的心就乱七八糟的,唉!这也是个苦命鬼。”

    贺姐此时紧张地看着鼻一抽一抽的莫语说道:“君宁,刚才在家没给莫语吃个止疼药啥的,疼得太厉害别疼昏过去了,这孩子还这么小,我小时候大夏天坐在刚挑火上挑下来的炉圈子上,我妈说我当时哭得没了气,吓得他们掐人中都没弄醒,抱到当时的县医院还抢救了一阵才救过来的,大夫说当时要是给我吃上个止疼药也许不会昏过去,这莫语没事吧!”

    郭君宁一听也着了急说道:“这孩子烫伤了,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赶紧把他抱上上医院去,哪里想到在家里给他吃药的,这再回去吃药太耽误事,十分钟就到医院了,应该没疼得昏过去吧!”

    莫语听到郭阿姨和贺阿姨两人担心他疼得昏过去的话,便睁开眼睛说道:“阿姨,我没昏过去,刚才只是把眼睛闭上了,好像眼睛闭上疼得轻一些,我没事。”

    郭君宁听了一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她看着莫语说道:“莫语,你可真是个不怕疼的铜豌豆,好样的,阿姨就喜欢你这样的男子汉,将来两个妹妹还需要你照顾,你要是不坚强两个妹妹谁来保护,不怕,乖,我们这就上医院,去医院输了液,给你处理一下烫伤的地方,过两天就没事了,疼就掐郭姨的胳膊,稍忍一忍,等会去医院咱们让大夫先输止疼的药。”

    话音刚落,莫如玉已经把车开来了,贺姐看郭君宁抱着莫语小心翼翼地上了车,这才带两个孩子回了郭君宁家。

    两人抱着莫语进了医院急诊室,大夫一听小孩子被开水烫到肚皮了,将包着的小薄被子打开看时,那薄薄的蓝白相间的海军风小睡衣贴在肚皮上,一动就疼,大夫看孩子太小,没办法只能进手术室,得打了麻药才敢清理伤口。

    当莫语那件海军衫小睡衣从衣服中间被剪开后,由手术室递出来送到莫如玉手上时,莫如玉看着那衣裳的血水,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边上的郭君宁紧紧抓着莫如玉的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只任眼泪不停地从各自的眼中溢出。

    好不容易等着莫语从手术室中出来,看着莫语小小的肚子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莫如玉后悔与负疚的眼泪再次不停地从眼眶中往外涌出。

    此时莫语已经过了麻药的劲,因液体里也输了止疼药,因此他这会倒安静地躺着,也不喊疼也没瞌睡。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半夜遇到老同学

    莫语从没进过急诊室,更没在急诊留观室待过。此时他好奇地打量着这间留观室。

    一间双开门方方正正的房间,墙裙是淡绿色的,病床上的被子床单及枕套和墙裙一个颜色,除了房门边上那一排医疗器械和病床上的人,屋子里其它地方都弥漫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氤氲的气息,此时莫语心里也没刚才进手术时那样紧张了。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莫语抬到护士指定的病床上,莫语见四周五张病床上全躺着大人,听护士说这间留观室里基本都是感冒来输液的人,让她们几个把口罩戴好,防止传染。

    莫如玉和郭君宁来得急,没有准备口罩,听到护士的话,莫如玉忙将自己脖子上的小丝巾解了下来给莫语系在嘴上。

    莫语看这里病床上的人都皱着眉,没有一个舒展的面庞。看着他们难受的表情,莫语也不多说一句话。

    因莫语和莫冬每次跟着莫如玉去莫如春的病房,进去前莫如玉都要安顿他和莫冬别乱吵乱闹,说医院里都是病人,身体有病要静养,他们不可以放肆。所以莫语知道在医院里尽量不说话最好。

    莫如玉和郭君宁将莫语安顿好,知道今夜要输四组液体,看那液体离输完还早,莫如玉便对郭君宁说道:“君宁,折腾你到这会了,我送你出去,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看着就可以了。”

    郭君宁瞪了一眼莫如玉说道:“你是不是糊涂了,哪有儿子输液当娘的回家睡觉的道理,快别说了,我虽然是干娘,那也是娘,那么无情无义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说完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指着莫如玉说道:“哦!对了,是不是想把我打发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想得美,今天这帐我等会和你细算。”

    郭君宁话音刚落,旁边输液的一个和莫如玉、郭君宁差不多岁数的妇女盯着莫如玉激动地说道:“莫如玉,是不是你?”

    说着,已将自己的口罩从脸上取了下来。

    莫如玉惊奇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便也盯着那妇女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妇女原来是当年重读时的高中同学张艳红。

    张艳红当年大学毕业不久就嫁了个南方人,后来渐渐地和莫如玉也没了联系,两人从张艳红大学毕业那个假期最后一次见面距离现在也已经十四五年了。

    莫如玉在认出张艳红的一瞬间也十分激动,她忙转身对郭君宁介绍道:“君宁,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张艳红,你说这巧不巧,居然能在医院里遇上。”

    郭君宁听了只淡淡地和张艳红对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了。莫如玉对郭君宁说完对转身对张艳红说道:“你感冒了?”

    张艳红并没回答莫如玉的问题,反而问道:“这孩子是谁?”

    莫如玉忙道:“是我儿子,叫莫语。”说完双对莫语说道:“莫语,这是妈妈的高中同学,快叫阿姨!”

    莫语瞅了张艳红一眼,不情愿地叫了一声“阿姨”,随后便对莫如玉说道:“妈,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莫如玉一边点头对莫语承诺着不再影响他睡觉,一边不好意思地看着张艳红小声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输液?”

    张艳红略沉吟了一下,看了郭君宁一眼,看她并没看自己,只低头哄着莫语。才说道:“我来这里进货,结果感冒严重了,吃了几天药也不管用,今天晚上烧得厉害,没办法才来输液的。”

    莫如玉看张艳红涨红着脸,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看她的眼睛,只盯着床角,知道她没说真话,也不好再问,便说道:“是啊!最近感冒的人多,越是放假生病的人越多,你这还要吊几瓶药?”

    张艳红笑道:“我这刚换上,最后一瓶了。你家宝贝怎么了?刚才是用移动病床推来的,是怎么了?”

    莫如心叹口气说道:“不小心被开水烫了,刚从手术室出来。这会麻药劲没全过,明天估计会很疼。”

    张艳红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天呢!咋搞的,这么小怎么被开水烫下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莫如玉此时心里更加难受,郭君宁听张艳红说话不过脑子的情形心中便不悦,呛声说道:“你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知不知道带个孩子有多难,这不是小心不小心的事,是防不胜防的事。”

    张艳红看郭君宁一脸的不高兴,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我也有孩子,女儿今年十岁,儿子今年四岁。不过两个孩子从小都不在我身边,老大是她奶奶带着,儿子是他爸爸带着。”

    莫如玉有点奇怪地问道:“儿子是他爸爸带着,他爸爸不和你在一处生活吗?”

    张艳红尴尬地点点头,看莫如玉一脸的真诚,才说道:“我结了两次,离了两次,两个孩子两个爸爸,第一任老公就是我那个大学同学,你知道的,生下孩子她奶奶逼着我们生二胎,说不影响我们怀第二胎,还把大女儿带回乡下,结果我没怀上第二胎,倒是他新来的女同事怀上了,我们离婚后没多久,那女的就给他们家生了个儿子,离婚时我女儿因长年不在我身边长大,也被判给了他们家。后来又遇上一个结婚后三年了才怀孕生下了小儿子,坐月子的时候才知道他在老家已经成家,还有两个女儿,月子没出我就被气得没奶了,他就把孩子强送到老家他老婆那里,他老婆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说我儿子是他们家的骨血,得给他丈夫家延续血脉,死不放我儿子,我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我一面也没见过,唉!现在我也不想他了,只要他在他爸爸家过得好,跟谁都一样。”

    莫如玉一听张艳红这不同一般人的经历,只在心中暗叹:当年张艳红考上大学走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有多羡慕她,现在她娘家回不去,婆婆又没有,孩子也成了别人的,活成了孤家寡人,这岁月就像被狗啃过一样,谁都过得这么狼狈不堪。

    想到这,抬眼看张艳红,见她却梳着精致的丸子头,头上戴着大粒的珍珠发圈。大半夜的脸上仍还画着精致的妆容,手上金的玉的戒指镯子加起来有四五样,耳朵上戴着硕大的珍珠耳饰,床头摇起,被子枕头上盖着一个肉粉色真丝围巾,此时人半倚在真丝围巾上,身上那件肉粉色长款针织连衣裙裙摆铺在病床上,脚上一双棕色透肉的长筒袜,床下地上放着一双棕色高跟高筒靴。

    莫如玉再看自己的郭君宁与张艳红的精致模样比起来真是一言难尽。自己穿着一双平底旅游鞋,一条黑裤子,一件家常紫色中开口毛衫,毛衫下是一件黑色背心,脸上更是素面朝天。

    郭君宁则更过分,只穿着两件套的睡衣,松松散散的,和当年没生孩子前那个爱穿爱打扮的时尚美人郭君宁已经不搭边了。

    看到三个同龄人现在的状况,莫如玉不禁再次感叹,这日子过得算是好还是不好,怎么三个人三种情形,也不知道老天爷要怎么舞弄一番才过瘾。想到这,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郭君宁因莫如玉遇到熟人,听到张艳红的境遇不比自己强,也不说话,只倚在床脚的栏杆上假寐。

    张艳红听到莫如玉深深地叹气声,以为莫如玉是在同情自己,便换了个笑脸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孩子们不在身边,也不耽误我做生意,也不耽误我谈恋爱。我现在又谈了一个,正跟着他做生意呢!我那份当老师的工作是当年女儿她爸的亲戚给联系调动过来的,嫁给第二任丈夫后我就辞职不干了,后来和第二任老公分开后,他给了我一笔钱,我拿着钱也不会炒股也不会做生意。后来在广场健身时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他是做健身服和健身器械生意的,我在他那里投了点资,现在算是合伙人,他去给我买饮料去了,等会就上来了。”

    张艳红说完又看着边上的莫语问莫如玉:“你儿子他爸爸呢,是做什么的?”

    莫如玉刚要说话,就见一个近过半百的老男人提着一兜子喝了吃的进了留观室,进门就向张艳红抱歉地说道:“红红,没找到你要喝的玛咖特饮,怕你等急了不敢往远处去,看到有雪碧、可乐、咖啡我就各买了两瓶,又怕你饿了,又买了两罐八宝粥和面包,还有水果也买了几样。”

    张艳红看到那个男人这么周到,便笑道:“老钱,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重读时关系最好的同学莫如玉。”

    说完又对莫如玉笑着介绍道:“如玉,这是我刚说的老钱,看看他当我是小孩子呢!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正好给你家儿子,小家伙等会醒了肯定要吃要喝的,正好给他。”

    莫如玉一边推让着一边看了那老钱一眼,那老钱看到莫如玉顿时不自然起来,莫如玉瞅着老钱好像哪里见过,但此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千事万事孩子的事最大

    郭君宁本来是靠在床尾假寐,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眼看去,见一个半秃顶的男人提着一兜子吃的喝的进来,还和张艳红说上了话,再看那个男子的脸,不由变了脸色。

    郭君宁便拿起手机在手机上输入一段话后,才小声叫着莫如玉让她转过身来。

    莫如玉听到郭君宁叫她,也便转过身好奇地拿眼看着郭君宁。

    郭君宁知道莫如玉眼神里的意思,便拿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莫如玉马上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去。

    见手机上郭君宁给自己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如玉,这男人不就是那年秋天骑行到市里那个人嘛!当时在市场没钱买饭,要到你店门口,你送给他两斤饺子,当时到了饭口,店时人多,这人吃完连个招呼也没打,当时我也在店里,我咋看着就是这人。”

    莫如玉疑惑地看了看郭君宁,见她只管点着头,又转过头看了看老钱,见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换了身衣裳,但好像是当年那个人,便想试问着确定一下,遂笑道:“老钱,听艳红说你是做健身服和健身器械生意的,是不是喜欢健身啊!”

    老钱并没认出莫如玉,前些年走南闯北向人讨水喝讨饭吃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哪里能记得下那么多好心人。

    只是大晚上地遇上小女朋友的高中同学老钱还是有点不自然,毕竟自己年纪一大把了,担心被女朋友嫌弃也担心被女朋友的同学嫌弃的那根弦一直都绷着。

    被人嫌弃的亏老钱跟着张艳红已经吃过了,虽然不是同学是张艳红的朋友,但那些听着是奉承实际是嫌弃挖苦的话他听得够够的了。

    此时听到莫如玉问他是不是喜欢健身,这话题却正说到他的长处了,便不遗余力地说道:“是啊!我年轻时,不,我打小就喜欢健身,尤其喜欢骑行,当年从南方老家都骑到你们老家去过,你们那除了穷点其它都挺好,空气不错,我去的时候正好是秋天,那天气正适合骑行,吃得也不错,我在你们那个最大的市场一顿吃过两斤饺子,这大饭量把你们那的人都吓坏了,老板娘当时就给我免单了,临走还送我了两瓶水。你们那里的人就是淳朴实诚好说话。”

    莫如玉一听这话便回头和郭君宁相视而笑,郭君宁更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莫如玉怕自己和郭君宁再笑下去让老钱和张艳红难堪,便转过身笑道:“你这个故事是不是给我们艳红讲过好多次了,看她那个仰慕的表情。”

    张艳红听了莫如玉调侃自己的话,不好意思地笑道:“如玉,你这也学坏了,我哪有仰慕,我们现在是生意搭档,老钱做生意可有一套了,进货总能找到质量最好最便宜的批发商。”

    莫如玉看着眼前得意又得瑟,连脸上的表情在人间也有点无处摆放的老钱,心中为张艳红感到不安与难过,这个叫老钱的男人真的靠得住吗?

    张艳红的液体很快输完了,她和老钱离开前将买来的那包吃的死活不拿全都留给了莫如玉,临走时又和莫如玉加了微信,说以后常联系。重点强调莫如玉要是想做生意,可以让老钱帮忙。

    因这里是急诊,莫语要住院治疗几天,天亮才能转到住院部,这间留观室的人输完液就陆陆续续都走了。

    莫如玉和郭君宁一直守着莫语,到了后半夜,留观室就剩莫语一个小病人了,这会子外面漆黑一片,莫语的液体也输完了此刻他也睡着了。

    莫如玉和郭君宁揪心紧张了大半夜,困过了头反倒没了瞌睡,这会子值班的小护士也不过来了,郭君宁这才腾出工夫来数落莫如玉。

    “你说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大晚上的把孩子们摞在家里一个人去了医院,当初给你选这个小区的时候就想好了,两家人住在一起就图个互相有个照应,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怕麻烦我还是怕孩子们麻烦我,这下好了出事了吧!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和贺姐好歹两个人,过来一个照看照看,也不至于让莫语遭这么大的罪。”

    莫如玉面对郭君宁的指责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她这会比谁都后悔,莫语这次的灾难完全是自己不考虑后果带来的,早知道就算是把莫语和莫冬带着一块上医院也不能出这样的事,看来这孩子们虽然上了小学了,但看护的责任更重了。他们俩小的时候,万姐偶尔也有告假的时候,家里一个人又要看孩子又要做饭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兼顾,就把双缸洗衣机推到厨房门口,把他们俩放在双缸洗衣机里,一个里面放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事,现在长大了一个眼不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以后餐厅正式营业了要怎么办?

    郭君宁看莫如玉不说话,知道她此刻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便又说道:“我看不行你也请个阿姨吧!这以后餐厅开业了又得忙起来了,接孩子看孩子们写作业都是大任务,把你扯成八瓣子也未必能兼顾得过来,我们这急急忙忙一人弄了一桩生意,我们家贺姐以后也有得忙了。”

    莫如玉听了点头道:“我也正想这个事呢!这看孩子必须得有个专人,否则不知道还会闯多大的祸事出来,孩子们要出了事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千事万事孩子们的事最大。明天开业的事得往后推一推,先找个阿姨试用几天再说吧!”

    说完只拿眼看着窗外那轮悬在天上的明月,轻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郭君宁看着莫如玉若有所思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对莫如玉说:“这都后半夜了,那里有几个空床,咱们去躺在床上少咪一咪,天亮了还得给莫语办住院手续,明天可有得忙。你睡莫语左边的床,我睡右边那个,唉!谁能想到这长假的第一天我们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迎接的。这大过节的倒把自己折腾到医院里了。”

    郭君宁躺在床上一眼未合,她前几天接到胡海天打来电话,已经听胡海天说了莫如玉和魏家明离婚的事情。

    那天胡海天将莫如玉娘儿三个送上飞机,一路上往回返时他就给魏家明打了电话。

    在胡海天的印象中,魏家明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化身,有爱心,有能力也有活力,会干家务,人又不呆板,尤其是善解人意,工作更是干得风生水起。

    胡海天自认为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人也不少,能入了自己的法眼并打心眼里认可和佩服的人也没几个,魏家明身上没官气,啥时候和人说话听着都很舒服,他就愿意和这样的人交往。

    莫如玉更是胡海天打心眼里认为是世上难得的好媳妇人选,她的长相身材在人堆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沉稳能干,性格又不张扬,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而且能上下兼容,和啥人都能和睦相处。

    当然胡海天对莫如玉只是一咱单纯的认可与欣赏,他对莫如玉没有其它非分之想,现在的他对任何与感情有关的事都没有念想,他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得了绝症的不知哪天就离开人世的人,不能和任何人有感情瓜葛,不能害人。

    现在这么完美的两个人居然也离婚了,这让胡海天有点想不通,但刚才在去飞机场的路上莫如玉没给他机会打问清楚,现在他特别想知道他们两人离婚的事是真是假,尤其是想弄清楚离婚的原因。

    因此到了市区,胡海天这个向来喜欢热闹的人果断地拒绝了何玉刚请他吃饭喝酒的好意,今天他要找魏家明把这事问明白再说。

    魏家明来南方也几个月了,刚开始鲁晶晶打电话打得勤,魏家明原本就没打算和鲁晶晶有结果,只是碍于过去才接听鲁晶晶的电话。

    每次在电话里鲁晶晶只要说到关键问题,也就是两人未来感情发展的事情,魏家明都以不吭声作答。时间长了,鲁晶晶也觉出自己和魏家明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渐渐地也就不联系了。

    生意上的事情虽然千头万绪,魏家明毕竟在警察岗位上干了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做思想工作。

    让魏家明这样的商业新手打天下可能一时半会有难度,但和客户搞好关系守住家业他还是游刃有余的,所以从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事已经难不住他了。

    现在所有的大客户魏家明基本都认识了,该拜访的拜访,该请客的请客,该加深印象地加深印象,甚至公司那些潜在的大客户魏家明也都一一拜访过了,魏母基本可以在家歇养身了。

    魏母虽然从岗位上退了下来,但看着已经人到中年的儿子还没个家心里着急,想早点抱孙子的想法也一刻没放下。

    在魏家明母亲的干扰和安排下,魏家明不知所以地相过几次亲。

    但相亲对象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家世强弱,无论个人条件优劣,魏家明一概没感觉。

    后来魏家明也察觉到魏母打着谈生意的幌子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事,觉得这种做法根本就是错误的和不应该的,甚至一想到他曾相过亲这件事,他对莫如玉的歉疚就会增加一份。在这种自责与纠结情绪的干扰下,魏家明终于向魏母爆发了出来,他拒绝任何形式的相亲,而且他的感情生活希望魏母不要干涉。

    魏家明对魏母说这番话时脸冷得像结了冰,话也硬邦邦的,不像儿子对母亲说话,反而像是警察在斥责一名罪犯,魏母吃惊之余看着魏家明那张冷脸也不敢反驳。

    魏家明现在对离婚这件事的后悔情绪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但他不愿意跟任何人说。

    婚是他提出来离的,现在他也没脸再去找莫如玉,百般纠结之下,他又不想和魏母说真话,只得闷身工作,除工作之外的社交一律不参与,魏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第二百八十九章 离了婚就开始后悔

    现在魏家明忽然接到胡海天的电话,心中还是十分高兴,毕竟离开市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胡海天是市里为数不多的还惦记着他的人。而且胡海天和他一样也是别人的前夫,这种身份上的共通性让他对胡海天有了更多的亲切感。最关键一点魏家明知道胡海天和莫如玉是有联系的人,通过胡海天也许能侧面打听到莫如玉的消息。

    虽然魏家明知道这想法很蹩脚,除非自己把离婚的事告诉胡海天,否则两口子的事还需要向第三方打听,是个人都能听出猫腻,但魏家明对今天这通电话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但电话来得太突然,还没容魏家明想清楚怎么和胡海天说话,胡海天那大嗓门没说两句就已经直奔主题了。

    胡海天在电话里不客气地说道:“小魏,你给我说实话,你去南方不是出差也不是家里有事,是不是你和如玉离婚了,如玉脾气又好又能挣钱,这么好的媳妇你怎么舍得离,你是怎么想的?”

    魏家明和莫如玉说好的离婚这事暂时不给周围的人说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王家秀去世后莫如玉的弟弟妹妹相继出事,家里变故已经够多了,再添上离婚的事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莫家人了。

    魏家明不知道胡海天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并不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在电话里问道:“你听谁说的,如玉告诉你的?”

    胡海天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口子这是唱的哪出戏,那个一问到这个事就拐了话题,你这也磨磨唧唧的不痛快,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魏家明一听这话,知道离婚的话不是莫如玉说的,便也不想承认。他答应过莫如玉离婚的事暂时保密先不向外说,要说也是莫如玉跟人说了自己再承认。就算和莫如玉做不了夫妻,莫如玉在魏家明心里也一直是有恩的人,他不能背信弃义。更何况他现在一心谋划着还想复婚。

    胡海天在电话里听魏家明半天没说话,便又说道:“你别藏着掩着了,莫语都说了,他看到你们俩的离婚证了,孩子还能说假话?我这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啥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离婚?是你有外遇了还是如玉在外面有人了?”

    魏家明在电话里听到胡海天说莫语已经看到离婚证了,便不想再隐瞒下去,又听胡海天直截了当地责问自己和莫如玉离婚的原因,终于绷不住了,慢吞吞说道:“老胡,你就别问了,现在不管什么原因我和如玉都已经办了手续了,我以后就向你学习打一辈子光棍。”

    胡海天一听又气又笑,说道:“什么叫向我学习,我是身体有病随时会死,就不祸害不拖累别人了,你年纪轻轻的打什么光棍?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因为什么离的婚?”

    魏家明踟蹰了一会方自责地说道:“因为马丁的事情我工作上不顺利就辞职了,如玉又要去杭州照顾如春,我要来这里接我妈这一摊子事,不离怎么办?”

    胡海天一听知道魏家明没说实话,又问道:“你别避重就轻,天下两口子分居两地的也不是一对两对,也没听说异地了就要离婚,你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我知道如玉是个好女人,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

    魏家明忙澄清解释道:“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要说离婚的原因大概是我太自私了,觉得受了马丁的影响,自己的工作仕途都没保住,而且现在年纪大了,也想有个自己亲生的孩子,但如玉身体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前段时间心情不好,又没和如玉好好沟通,可能如玉也感觉到我内心有不满情绪了。所以,所以我提出离婚,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第二天就把手续给办了。其实我们俩什么过分的话也没说,也没做出格的事,当时就是觉得心累,觉得该分开了。”

    胡海天一听惊呼道:“哦!你这是松树上生气柳树上剥皮啊!马丁把莫家姊妹们都害了,你怎么把这个帐记到如玉身上了,这对她也太不公平了,说到孩子,我得多跟你掰扯掰扯,当初你是知道她不能再生育才追求的她,怎么现在想反悔,孩子嘛!只要你真心待她,她肯定拿你当亲老子,老柳的孩子不也是咱的孩子,你为这提离婚真是太不应该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要个亲生孩子也不是没办法,如玉一个女人家,在她最难的时候你把她丢下跑了,你还算人吗,不是我骂你,我真有点瞧不起你,你这事办得真不够意思,很不爷们,这成什么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而且你这也不算什么大灾大难的,就一份工作而已,至于你这么绝情,我要提前知道这事我得骂上你几天。”

    魏家明刚开始还想拿话搪塞胡海天,但胡海天那头的责骂声将魏家明心里的委屈全都勾了出来,他不是为婚姻中自己的付出最后落了离婚的下场委屈,是为自己把莫如玉弄丢而感到委屈与不安。

    听着胡海天电话那头的指责,魏家明一点也不生气。这段时间他也越来越清楚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受了丁点委屈和挫折就离婚真的很过分,做错事的人被人骂一番心里也会才会轻松点,这话憋在魏家明心里已经好久了,虽然他擅长给人做思想工作,但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排解。

    现在胡海天把他想骂自己的话都骂出来了,他反而觉得心里舒服了,有人已经替如玉出头骂自己了,自己心里那份憋屈也能缓解缓解了。

    其实魏家明到了南方第一时间就给莫如玉打了电话,但电话那头除了铃音再没有其他响应。

    两人离婚后唯一的一次联系还是莫如玉将魏家明的东西打包寄到魏母家并给他发了个短信告知了一下后,之后就再没听到她一点消息。

    之后魏家明也打过好几次电话,但电话那头永远无人接听,他这才意识到他真的把莫如玉给弄丢了。

    越来越慌乱的魏家明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因对莫如玉有承诺,自己又不方便向认识的熟人打听莫如玉娘三的近况,那种百爪挠心的难受有加无已地折磨着魏家明,他只能拿埋头做事来麻痹自己,以此排解心中的焦虑与悔恨。

    魏家明将情感冷冻在心里,他期望着有一天能得到莫如玉的原谅,有重新接纳他的那一天。

    现在有过一段不成功婚姻生活经历的魏家明通过深刻地剖析过自己和莫如玉两个人在婚姻中扮演的角色以及自己当逃兵前后的心理变化,倒是总结了不少的人生经验。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一时冲动办了离婚手续,离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是当时冷静冷静,心里那道坎想想也就过去了。就算是一时半会想不通,也不应该冲动离婚哪怕是暂时分居一段时间,扛一扛心里的怒气也能过去,后面想通了也就好了,现在弄成这么被动的局面,想挽回,莫如玉也不一定再给自己机会。

    魏家明一边不停地给自己的错误行为加持着罪名,一边又设计着各种能挽回两人关系的各种可行性方案,但越设计心里越没谱,又回到起点,开始抱怨自己没有定力,无辜地把莫如玉这么好的人给伤了,现在哪有脸再去找人家。

    但就这么放手魏家明心里又不甘,他还是幻想能和莫如玉回到从前,她能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自己也愿意。

    之前追求莫如玉时,魏家明只知道要把莫如玉变成自己的妻子守在她身边,对婚姻中如何做个好丈夫,也只简单地认为能帮着莫如玉出出点子,多承担点家务活应该就算心力了,直到离婚后他才发现在两人婚姻存续期间,其实一直受委屈一直忍让的人是莫如玉而不是自己。

    通过离婚后莫如玉的行事风格,魏家明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对莫如玉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现在魏家明想起平日里莫如玉偶尔说出的自嘲的话,慢慢有点回过味来了。也许在婚姻存续期间,莫如玉就一直有自卑情结。只是自己粗心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过那些。

    没上过大学没有像样的工作配不上自己是遗憾,带着两个孩子和自己重新组成家庭是遗憾,娘家的家庭条件不如婆家无法门当户对是遗憾,岁数比自己大也是遗憾,不能给自己生个孩子的硬伤更是遗憾。几种遗憾交织在一起,让莫如玉在婚姻中一直处于下风口。

    莫如玉这种心理失衡一旦生根,就会无时无刻地影响她的一言一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给莫如玉带来的自卑感已经够深刻了。这次离婚的事一出,无异于是在她生命的伤痕上又狠狠撒了把盐,这次她应该是被伤得不轻。否则也不至于不接听自己的电话。

    但魏家明知道,莫如玉心中在乎的那些内容不过是她自己认为的硬件上的不匹配。而硬件上的匹配度通过软件开发与升级完全都能得到克服,但软件若出了问题,再好的硬件也不行。也许对一个女人来说需要的不是他这样在她身后默默付出的男人,她更需要的应该是一个事业上能引领她,生活中能照顾她,情绪上能包容她的人,这三条自己哪一条都没做到,明明是自己这套软件系统出了问题,莫如玉却主动将责任揽在身上,认为是莫家拖累了他。怪不得自己一提离婚莫如玉未做任何挽回的努力就同意了,那是她在替自己解脱的无奈这举,其实她应该过得比自己还累。

第二百九十章 北方菜火了

    现在的魏家明经过多日折磨与思考后形成了自己的定论,他再次在心中认定了莫如玉绝对是能陪他走到最后的人,余生不管能活多久,他都要和莫如玉相爱相守下去,这次他是下了死决心了。

    当然已人近中年且有过感情婚姻经历的魏爱明知道,现在爱一个不能只用好听的话和一些小感动,而是要切切实实给她一份厚重的经济价值与情感价值并存的双重安全感。现在自己想重新赢得莫如玉的芳心,得比那时候追求莫如玉时更努力更用心才行。

    此刻魏家明在电话中确定胡海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莫如玉离婚的事情,正好可以通过胡海天打听莫如玉娘儿三个的消息。而且胡海天又是郭君宁的前夫,两人虽然离了婚却像朋友般保持着联系,这种处理与前夫相处的方式是不是能给莫如玉一点影响?如果莫如玉也松了口答应和自己做朋友,那就还有机会进一步发展,这世上的事谁能保证一成不变,人与人的关系也一样,只要自己肯努力,将莫如玉重新变成自己的媳妇儿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自那以后,魏家明和胡海天倒时常打电话联系,顺便问问莫如玉和两个孩子的情况。

    胡海天从魏家明三天两头打电话给自己打听莫如玉娘儿三个的心思分析着,魏家明虽然没明说,但他对离婚的事肯定是后悔了,但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他认识莫如玉比魏家明还早,莫如玉的脾性他太清楚了,你别看她和谁都没红过脸,说话温柔、待人和善,实际上比郭君宁还要倔,只要是她认下的理,想拉她回头比登天还难。

    但这话胡海天又不好直接劝魏家明,他知道魏家明也是个死心眼,只有换个方式,啥时候拉魏家明去一趟杭州,在莫如玉面前当头对面的美美碰一鼻子灰回来也就死心了,只有他死了心也许才会考虑下一段感情。

    毕竟魏家明才三十出头,后面还有大把的人生,这人总得往前看,不能在一棵弯脖子树上吊死。

    胡海天也反复斟酌了,反正魏家明去了杭州和莫如玉见了面也不外乎两个结果,要么成要么不成,不成就劝魏家明重新开始,要成了当然更好,至少莫冬有魏家明这么个大男人关照着,也少受点罪。

    胡海天存了这个心思,便也时刻帮着打听杭州莫如玉娘儿三个的信息,当听到莫语被开水烫了还住了院,他就想把魏家明领去杭州,但郭君宁说就住两天院,明天输两个液体就出院了,也就是说等他们去了杭州莫语已经没事了。

    胡海天觉得就算是最快明天中午到杭州,莫语已经出院了,去了也是事后诸葛亮,于事无补,还是等更好的机会再说。因此莫语受伤的事他一句没向魏家明提起。

    因莫语受伤莫如玉时刻担心孩子太小随时会用手挠伤口,因此国庆后,虽然莫语的肚皮上结了茄,莫如玉还是给莫语又请了一周的假,莫如春那里也暂时由郭君宁代劳,莫冬也是郭君宁帮着接送,她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眼不错的看着莫语。

    一周后莫语肚子上的伤已经全部长好了,现在围在肚皮上的纱面也不需要再裹了,但肚皮还是会痒,莫如玉给莫语说了不能拿手挠的话,周末又观察了两天,看莫语十分听话,才放心地送他去了学校。

    这几天莫如玉忙着找了几个阿姨,挑来挑去都没个合适的,最后还是贺姐在菜市场认识的当地人介绍了一个叫绍阿英的五十出头的大姐被莫如玉相中了。

    莫如玉听贺姐介绍绍阿英两个孩子都有出息,都公费出国留学了。老伴在外地上班还没退休,杭州就她一个人。

    绍姐退休之前就是幼儿园的厨师,退休后也有私立幼儿园聘她,但上班是个苦差事,要做几百个小孩子的饭,操不少的心,工资开得不比莫如玉高多少。

    而在莫如玉家当个保姆就轻松很多,只做两个孩子的饭,晚上还能回自己家。而且孩子们也都上学了,平时莫如玉家就她一个人,每周还能休息,自由度也高,人也相对轻松一些。

    莫如玉看绍阿英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干活十分麻利,除了讲话快听不太懂,其它都挺好,又见她和贺姐投缘,便留下来让她照顾一家人的生活。

    十月底的杭州还像北方的夏末,或浓或淡的翠色衬着小桥流水与花墙扁舟,行人仍旧是夏日的穿着,空气中同时流动着夏秋的风味,好像将两个季节最后与最初的模样重叠后变成了新的季节,不似夏的热烈,又无秋的厚重,一种轻薄透亮又欢实的气息充斥在街道上,亦如莫如玉这几天的心情。

    莫如玉这几天心情应该说是非常不错,虽然她心里也还有担心,担心莫如春的病情反复,大夫一再强调不能让莫如春再受一丁点刺激,这对她恢复病情非常没有好处,同时还担心莫语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虽然是男孩子,但将来总要游泳,带着一身的疤痕怎么游,莫语会不会因此变得不自信。

    而莫如玉的这份担心又被餐厅开门红的生意给冲淡了些,三顺北方餐厅果然是顺字开头的,开业那天大酬宾,所有进店的顾客全都打了六折,而且每桌还送一盘海鲜馅饺子,就这样,当天的营业额不算酒水都已经接近二万五千元了,要是包括酒水,当天的流水至少在三四万元。

    这个营业流水额的数据在莫如玉在心里估摸出来后,她感觉之前的市场调研做得还是保守了,早知道生意这么好,就应该贷点款把那个三层楼包下来。

    莫如玉看着宾客满朋的餐厅坐满了顾客,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今天四间包厢大厅六张六人餐桌保守估计,至少接待了四轮客人约三百人次,以这个情况来分析,过不了多久肯定得排队来吃北方菜了。

    郭君宁的瑜伽馆还没开业,莫如玉这里的生意已经爆火,地道的北方菜,虽然大多都是些家常饭菜,但大家都知道,这些北方饭菜已经切切实实被这里接受了。

    莫如玉这回招来的红案师傅十分好学,对自己要求也高,几乎每三天就有一个新菜品推出,莫如玉对他十分满意,当众表扬了不止一次。

    开业时定了味道的那几道经典西北菜一直销量不错,几乎每桌必点。

    莫如玉看在心里喜在眉梢,心里已经开始动起了脑子,既然自己的餐厅座位少,那是不是可以开辟一个外卖窗口,专门打包带走一些成品和半成品,这样客人既不占座位还能把店里好吃的菜带回到各家的餐桌上,两全其美。

    此时莫如玉看店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做外卖窗口,倒是店外可以搭间临时的棚子,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棚子市政环卫部门允不允许,这得去问了才知道。不过莫如玉心里已经觉得这样的建筑应该算是违建,估计不会同意。

    想到外卖档口问题,莫如玉倒发起了愁,这不错的生意,因地方受限没法开展,确实让人懊恼。

    不过莫如玉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天莫语和莫冬说周末要去夜市上吃好吃的东西,他们也是听同学们说的,夜市里的东西既好吃又好看,花样多,比餐厅吃饭有意思。莫如玉拗不过只好答应周五晚上带他们去吃夜市。

    这里的夜市莫如玉还是第一次和孩子来,因这里离家比较远,城市又大,家附近也有夜市,但规模没有这里的大,特色也不突出,不像这里整条街都像是置身于花海当中,这里的摊点都设在一个挨一个扎得非常好看的花车上,上面可以买熟食,看到花车的一瞬间莫如玉就爱上了这车子,如果在这个夜市里也能卖自己家那些特色菜品,在店里堂食受欢迎的菜品在这里也应该会受欢迎。

    一时间店里那些非常受欢迎的西北大菜、大盘鸡、鸡肉焖饼子,鸡肉焖饺子、手抓羊肉、黄焖羊肉、糟肉、烩羊杂碎、红烧肉、可乐鸡翅、土豆烧牛肉、酸辣牛蹄筋、海参胡辣汤、大拌菜、酿皮子以及包子、饺子、蒸月饼、烧壳子、葱花饼、拉条子、灰碱面、搓鱼子、香头面、揪片子、炮杖子、剪鱼子、火亭子、炸酱面、臊子面、扁豆面、雀舌面、小饭、拌面汤、搅团、麻辣粉等北方以及老家菜品和主食已经一个一个排着队出现在莫如玉脑海中了。

    夜市上吃饭图的是快,不可能像餐厅那样四平八稳坐着慢慢吃,来这里的游客不单单是图着吃一家的饭,大家都是边吃边逛,边逛边吃,和餐厅里正儿八经的堂食风格截然不同。因此怎么把这些餐厅里坐着慢慢品的菜肴做成适合在夜市里可以行走的美食,还得稍稍费点心思。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市遐思

    夜市作为市井烟火中散发最浓烈味道的地方,从一开始就带着众生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与留恋而诞生。其散发出的魅力能追溯到千年之前。

    莫如玉知道,隋唐时期的京城及大部分郡县都有宵禁的惯例,唯有老家因地处边关要害,又是国际贸易都市,所以朝廷为了吸引更多的国际关注,网开一面,对老家开办夜市之事不闻不问,反而用贸易管理官员派驻的方式推波助澜让当时老家的夜市得到了长足发展,通宵达旦的夜市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文化演出及进贡队伍,比京城及其它地方有更大的自由与欢乐。

    如今老家虽然因地缘关系及沿海城市的兴起,早已退出国际地位,但夜市还像千年前一样给人们提供着丰富的夜生活,只是现在老家的夜市规模与壮观程度与杭州的夜市相比却要逊色很多。

    时代的发展就像波涛海浪总在起起伏伏,起伏间总会形成引流与趋势。这种趋势会在原始积累达到一定程度时,在某一个时点或一段时间将一些古城名域抛在身后,也会将一些新兴城市或具有潜力的城市推在历史的前端成为顶流。但无论哪种,城市永远在发展,生活在不同城市里的人们也总在发展中不断适应调整并享受着城市发展带来的便捷与欣喜。

    此时看着眼前的一道道美食和穿着时尚来往密集的人流,莫如玉深深地叹服于时代的发展速度。

    记得自己刚上高中那会儿,市里也开办了夜市,那时候每个摊位为节约用电挑着一个勉强见光的灯泡,黑叽嘛灰的根本看不清碗里的东西质量如何。不过就那样的就餐环境,去夜市打牙祭的人还是不少,尤其周末的晚上大人小孩更是络绎不绝。

    那个年代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子肚子里都缺油水,能在晚饭后再去夜市吃上一星半点美食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甚至可以幸福好多天。要是能吃一碗水饺或一碗牛羊杂碎那样价格不菲的硬菜,那不知道要开心多久,在人前显摆多久呢!

    莫如春对水饺和牛羊杂碎的喜爱程度倒放在其次,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夜市上的梗粉,只要嘴一馋,就会悄悄叫上莫如玉去享受一顿。

    那碗切得像酿皮一样宽窄长短,上面撒着芹菜碎、泼着蒜末油辣子和小火熬制的姜醋汁的梗粉,是除了蛋糕之外让莫如春最惦记的餐外美食。

    那时候夜市刚刚兴起,莫如春听同学说了梗粉诱人的味道,回家说起被王家秀痛斥她不知足,有饱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吃夜宵,过去连地主家都不敢想的事,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莫如山也在边上起哄说她是地主家的女儿托生的,受挫后的莫如春便不敢在全家人面前再提说夜市的话。但私下里已经在悄悄攒钱了。对她来说当下没有什么比吃一碗梗粉更大的诱惑了,更何况同学们都吃过的好东西她怎能缺席。

    但夜市的梗粉不像是蛋糕只要有钱随时都能买回来,那玩意只有夜市上有,而夜市出摊的时候都是晚上,没人带着去莫如春一个人也没那个胆子。而且晚上出门王家秀也绝对不会同意。

    虽然被王家秀痛斥被莫如山嘲笑,但莫如春并没断了念想,她私下里还是会和莫如玉念叨,说她同学说那梗粉好吃得不得了,隔个三五天不吃就想得慌,说那个味道一直盘桓在脑海里,只到下次再去吃,先前那个味道才能从脑海中散去。

    莫如玉知道王家秀的脾性,除非王家秀自己或是莫如山提议,她是不会单纯为莫如春解馋带全家去夜市上消费的。那得花不少钱,有那些钱全家人可以吃一次红烧肉炖土豆了,那可是莫如山和莫如川的最爱。

    莫如玉被莫如春对那碗梗粉向往的情绪所感染,便答应莫如春下了晚自习带她去夜市吃梗粉,两人说好了只买一碗,一人出一半的钱,莫如玉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也终于被那碗梗粉给挪动了。有了第一次也就有了后面的无数次。

    莫如玉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夜市离学校不远,一般都是莫如春在家把作业做完掐着晚自习下课的点给王家秀撒谎去上厕所,过了桥摸到莫如玉班级门口等着莫如玉从教室里出来,姊妹两跑步到夜市的梗粉摊上,二话不说要一碗,有时候人多连个座位也没有,两人像饿鬼投胎一样,凑在一个碗里几口吃完,莫如春还要把剩在碗底的酸辣汤水喝了才跑步回家。

    尽管两人知道进了门就得挨王家秀一顿训斥,她会追问指责两个姑娘家大晚上不回家去哪里野去了?

    往往这种时候,莫如春都会撒谎肚子疼半路遇上莫如玉,在厕所待的时间久,姐姐是在等自己。或者就是撒谎说自己上完厕所去接莫如玉,而莫如玉在教室里帮同学解难题,所以回来晚了。有时候也会拉上同院的其它孩子或不常见面的大人顶缸。

    王家秀总是半信半疑不停地叨叨说大姑娘家少吃点,也没那么多屎尿,大晚上的去厕所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出了事怎么办,有多少难题白天解不得的,非要大晚上在教室里弄,还嫌给家的添的麻烦不够多,类似的车轱辘话,王家秀翻过来掉过去不停的数落好几遍,直到莫建国回来进了院门才罢休。

    那时候的莫建国就像姊妹俩的救命稻草,只要他回来,王家秀斥责莫如玉姐妹两个的气势就会收敛很多,莫如山这个看笑话的搅屎棍也才会缩回自己屋里,姊妹俩也才能将王家秀丢给莫建国,把王家秀那些骂人的话丢给月亮回自己屋里去。

    现在的夜市灯火通明,比白天的街景还要好看,莫如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这么美妙的城市如果莫语和莫冬不来感受这一切也是损失,从这个角度讲,自己把莫语和莫冬带到这个世界上又带他们来到这座美丽的城市应该是正确的决定。

    莫语和莫冬当然不会像自己和莫如春当年那样,慌慌张张地在幽暗的夜市上两人共享一碗梗粉,更不会担心回去后因吃东西受到母亲的责骂。

    他们可以在这里随便吃他们想吃的一切食物,大胆而痛快地表达自己的喜好,现在他们不会再过那种因没钱吃不起东西而十分狼狈窘迫的生活了。

    看着眼前穿着时尚,像两个洋娃娃似的莫语和莫冬欢快地在花街夜市上游玩穿梭的身影,莫如玉倍感欣慰。随即就在心里琢磨着当年王家秀可能也会喜欢吃夜市上的梗粉,只因她是家长,在那个困难时期,不能把三餐之外的其它欲望随便示人,也为了给儿女做表率好让她们听话,因此压制着自己的各种欲望。

    那种压制基本欲望,做孩子们的表率以更好地控制孩子们的维持了几千年的思维方式已经被新时代所碾压,现在是一个充分展现性格,鼓励个性发展的时代,压制天性控制人格的时代应该已经过时了。

    如果王家秀还活着,今天也领她来逛逛这里的夜市,不知道她会不会主动吃自己爱吃的东西,抑或还是要随着自己和两个外孙的喜好。或者她还是会出面阻止所有人,要求大家放下个人爱好,跟着她的节奏逛夜市,只逛不吃不乱花钱的那种。

    这些问题看似是小问题,但它们代表了不同时代的不同思维处事方式,是时代特征的最好表现。

    王家秀已经去世了,莫家以王家秀为代表的时代也已经落下帷幕,现在就算有千般疑问也无法再问明白,当然有些问题落在时代的肩膀上,刻着时代的烙印,可能永远没有正确答案。

    不过有一点莫如玉十分清楚,要是莫如山的儿子乐乐也跟着,不管谁请客,一家人应该都会先紧着满足乐乐,至于莫语和莫冬肯定是要受委屈了。

    现在王家秀已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乐乐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着妈妈一起生活。而莫如玉身边除了莫语和莫冬,还有莫如春这个家人。

    想到莫如春,莫如玉便急切地想着如此美好的夜晚怎么能少了莫如春,改天向医院请个假带莫如春来这么好的夜市看看节目,吃吃美食。

    从夜市回来后没一个月工夫,夜市摊位就申请下来了,莫如玉以高薪待遇专门招了两个会英语又会说北方话、并且能听懂吴哝软语的小伙子打理夜市的生意。

    从店里把餐食做成半成品送到夜市,这里的花车摊位上只需要搭十来个蒸锅,所有食物十五到二十分钟就能出餐,而且这花车还能做外卖窗口,外卖包装以及一次性餐盒上全都打着北方三顺餐厅的广告语,“无需万水千山,北方菜送到您面前,北方三顺与您共享美好!”的广告语是莫如玉想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

    郭君宁看到这广告语笑道:“我以为你会想个顺风顺水顺财神的话,这个更好,不但把你的诚意都表达出来了,还把北方菜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不易也体现出来了,不错,既有内涵又接地气,你这是越来越厉害了。”

    本来对这广告语没多少把握的莫如玉听到郭君宁的夸赞心里也落实了:是啊!这些北方美食组团来到这里经过的何止千山万水,还有千年的时间,实属不易。

第二百九十二章 活成了油盐不进的尼姑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及店里的员工对加了点艺术设计,将北方三顺得以充分体现的广告语印在那些餐盒及送餐袋上效果都十分满意,顿感欣慰,前几天苦思冥想功夫总算没白费。但就守着现有的那些菜式和面点,莫如玉觉得还是有点单薄,店里有人建议,实在不行再加点南方菜也能吸引不少食客。莫如玉听了又觉得卖南方菜和餐厅主打的北方菜的招牌不符,而且她也有点不甘心,北方饮食文化延绵千数年,自己店里售卖的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也许连一角都算不上,应该有更多菜式藏在老百姓的厨灶间没有被大众熟知。

    因此莫如玉对进一步深度挖掘地道的北方菜有了新的想法,而参与挖掘的人选莫如玉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海天。

    莫如玉选择胡海天作为北方美食的挖掘者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一番缜密的思考。一来胡海天喜欢结交四方朋友,朋友多能打听到的消息就多;二来胡海天对吃新菜尝新品有天然的喜好,一个爱吃的人肯定愿意花时间花精力下功夫去挖掘去淘换;三来胡海天的山上露营地也需要不断开发充实类似的乡野菜品吸引更多的人。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还是第四点,胡海天是莫如玉认为值得信赖的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认真努力去完成,在看人方面莫如玉还是相当有自信。

    因此当莫如玉打电话给胡海天说了不停挖掘新菜品的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几经推让,最后确定费用三七开,莫如玉承担七成,胡海天承担三成,挖掘新菜品的事情就由胡海天承担,挖掘研发出的新菜单两人共享。

    深秋后,山上露营地暂停营业了,胡海天就开始在市里县里乡里的各个犄角旮旯挖掘起传统的或没走向市场的新菜式并源源不断地向莫如玉提供着信息。

    北方三顺餐厅一边研究开发推出新菜品,一边夯实老品种的色香味,餐厅与夜市齐头并进,这一顿操作下来,不但拓展了生意,解决了外卖问题,还将北方三顺的品牌树立了起来,可谓一举两得。

    生意越来越好,莫如玉也越来越忙,生意顺了心情也更好。莫如春自从上次犯过病后,这段时间也十分争气,再没有出现过意外状况。

    莫语和莫冬的生活有了小黄照顾,莫如春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莫如玉也将重心放在餐厅,除了孩子们的学习和配合控制莫如春的病情,家里其它的事情都交给了小黄,一家人的生活都步入正轨,一切都按莫如玉的想法在进行着。

    今天是郭君宁瑜伽馆开业的日子,莫如玉特意换了一身明黄色设计感十足的上下两件套装,这身及膝裙装是莫如玉专门为今天的开业典礼新买的。

    郭君宁早早就迎了出来,看到莫如玉这身穿戴笑道:“从不见你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你这比自己餐馆开业还要正式,这也太给力了,这如意翡翠胸针也没见过,也是新买的吧!我这开个业倒让你破费了不少。”

    话音刚落,莫如玉已笑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红包交到郭君宁手上说道:“交了半辈子的朋友好不容易正儿八百开个业当回老板,我总得上点心,否则你哪天不高兴不想干了想关门大吉,看在我今天这么认真的份上说不定也就坚持下去了。知道你今天穿红裙子,我特意为了烘托气氛穿了这条黄裙子,红色辟邪又招财,生意必红火,黄色代表财富与健康,最适合健身馆开业,看我们俩这搭在一起像不像财神爷身上的红黄配。”

    郭君宁看着自己和莫如玉站在一处果然像两棵招财树,便笑道:“我看咱俩还像西红柿炒鸡蛋呢!你是鸡蛋我是西红柿,不过也不影响咱俩在财路上的发挥。我从现在开始就是招财童子,这招财的本事我还得好好向你这个招财大仙学呢!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箍着嫁给你坐吃现成的。唉!下辈子吧!你下辈子记得投个男胎,别又投错了。”

    莫如玉捣了郭君宁一下说道:“你这张嘴,啥都敢说,下辈子我要是个男人可不敢娶你,这不饶人的嘴谁能说得过你。

    郭君宁不服气地说道:“你还嫌上我了,从今起,我也是正经当老板的人了,你要不愿意娶有的是人想娶,我要貌有貌有家业有家业,不怕招不来好老公。”

    离定下的正式开业时间还早,莫如玉和郭君宁站在健身馆门口自顾说着话,并没注意到门前那条道远远的开来一辆车已停在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胡海天,另一个是魏家明。

    此时胡海天和魏家明已经走到两人身后,听到郭君宁的话,胡海天笑道:“你这个婆娘,开个业也不知道好好开,一天天恋爱脑,还没被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伤够,还惦记着嫁人呢?”

    郭君宁猛地听到胡海天的声音,顿时愣了,转过身看去,果然是胡海天,再看他身边还站着魏家明,便惊喜地拍打了胡海天一下说道:“唉!老胡,怎么哪哪都有你呀!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胡海天笑看着郭君宁和莫如玉说道:“你们就当我们是财神爷下凡了,我今天来办个年卡,他也办年卡,顺便把我这段时间琢磨出的新菜品给你们展示展示,我们俩算是你的上帝和衣食父母,从现在开始对我们尊重点,别瞎打听,快快先服务起来。”

    郭君宁一听胡海天和魏家明要办年卡,笑道:“菜品展示找如玉,我这里不好意思,男士止步,想接受我们的服务先去变了性别再说。”

    说完得意地看着胡海天和魏家明,看胡海天一脸的不屑,郭君宁也不理会,只抬头对魏家明说道:“哎!你不是去南方干你的事业去了嘛,怎么又跟老胡混在一起了,以前也没见你们多亲厚啊!咋,现在跟国际接轨,改了喜好了?”

    胡海天一听忙打断郭君宁的话说道:“你呀!这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呛人的毛病啥时候也改一改,什么叫改了喜好了,我们俩是纯纯的老爷们友谊,别把我们想的那么不堪。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你这尖刻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连财神爷都敢说,他今天来是想入股的,你的健身馆和如玉的餐厅人家都想入股,怎么样?给个回应吧!”

    看到郭君宁和莫如玉一脸的懵圈,似乎还没回过味来,胡海天又得意地说道:“我也顺道跟小魏一起入点股,但没他的多,多少也算个心意,不会不欢迎吧!”

    郭君宁一听他们俩要入股,顿时眉飞色舞笑得更欢畅了,她一边笑一边看着莫如玉嘴里却说道:“想入股分红啊!那肯定是不行的,要是你俩实在想入我们这行当,那得拿出点诚意来,干脆直接捐赠吧!算你们是股东,不分红的那种股东,要是行,明天就去工商局变更营业执照,把你们变更成股东。”

    胡海天一听直嚷嚷道:“这女人了不得了,才下海就变了色了,直接一个财迷心窍,你这跟明火执杖地抢有什么区别,啊!莫如玉,你也变了?了不得了,这地界该改名叫钱州,来这里的人只认钱不认人。”

    郭君宁一听这话,笑得更厉害了,她看莫如玉从看到魏家明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说话,也不看人,只低头看着地下。

    便拉着莫如玉说道:“如玉,你看看这些臭男人的嘴脸,一提到钱字就变了脸,还说我们变了色。”

    就在郭君宁笑得不亦乐乎时,魏家明却丢出了一句:“就按你们说的办,只入股不分红,餐厅和瑜珈馆我各入五百万,老胡,你入多少?”

    胡海天听到魏家明的话,先愣了一下,马上也明白过来,跟着说道:“那我也凑个热闹,就各入五万吧!我是个穷人,比不得小魏财大气粗,我就只有那么多。”

    郭君宁刚要说话,莫如玉却冷冷地说道:“我的餐厅不需要股东,小本经营就不麻烦别人了。”

    莫如玉的话一出,场面顿时就冷了下来,郭君宁看魏家明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有点心软,又见胡海天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明白那是要她给莫如玉做点工作的意思,刚要开口劝两句,莫如玉丢下一句“我先进去了。”说完也不看任何人,一转身就进了瑜珈馆。

    胡海天看着瑜珈馆门上“男士止步”那四个醒目的大字,顿时像放了气的皮球,他指着郭君宁说道:“你说说你们这些女人,心眼子太小,小魏和我大老远的来了,还不兴给人一个认错的机会,这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郭君宁一听胡海天的话,顿时也不高兴了,说道:“唉!我说老胡,你来也没提前给我打招呼,现在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早前我就说了,如玉的工作不好做,要做你来做好了,反正我是插不上话,她那门不是关了,是直接焊死了,想让她回头,我看比登天还难。早知道要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伤她的心,以为哄两句就能回头,那你们这些男人也太简单了,你们在外面商量吧!我进去了。”

    说着郭君宁也扭身进了瑜珈馆,胡海天站在门外一连“哎!哎!哎!”的叫了几声,看郭君宁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头也不回一下径直进了门,只得转身对魏家明说道:“你看,我说不行吧!这两个女人现在就是两尼姑,油盐不进的尼姑,咱们还是找地方先吃饭再说吧,这一大早被你催着起床,这离正式开业还有一个多小时,肚子还饿着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缘分尽了各自安好

    魏家明无力地点点头说道:“好吧!先去吃早饭,吃完再过来,把你那些经验拿出来多想想办法,我这事怎么办好?”一边说一边往车跟前走去。

    胡海天跟在魏家明身后一边往车跟前走一边说道:“我以前那些经验算个屁,在这两尼姑面前相当于没经验,谁能斗得过她俩,我看咱们这趟算是白来了。”

    魏家明听了说道:“一趟不行就两趟,两趟不行就三趟,反正我这后半辈子能不能幸福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是一点招都没有。”

    胡海天没好气地说道:“没招你离什么婚,离了就别惦记了,你这叫什么知道嘛,这叫自寻烦恼、自讨苦吃,还把我拉上一起遭罪,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们什么了,被套牢还脱不了身了。”

    魏家明听胡海天唠唠叨叨的,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快走吧!这大冬天的反正你也闲着,出来为人民服务服务,做点好事哪来那么多的牢骚话,要不是你这方面能耐大,我怎么会请你来,已经来了,你还是想想正事,别一天到晚的瞎抱怨了。”

    胡海天一听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是在抬承我啊!我哪方面能耐大了,我要是能耐大,我还能一直单着,我连郭君宁都搞不定,还能搞定莫如玉,要是能搞定前些年你还不知道在哪转经的时候就搞定了,还能轮上你,你算是高看我了,我看,咱们吃了饭还是别到这显眼了,免得惹她们动了真气,到时连个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现在至少我还能搭上个话,留着这个活路慢慢来吧!”

    魏家明回头瞅了胡海天一眼说道:“这说着说着还说上劲了是不是,还我在哪里转经,就算是没我也没你什么事,你就别吃一盼二的想那好事了,如玉怎么会看上你?”

    胡海天不服气地说道:“我也就是没追,要认真追一下还真说不定。不过话赶话说到这儿的,都是大老爷们,都是开玩笑的话,哪开哪了,你可不能揪着不放。说正经的,我还是那句老话,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多磨,容我回去后想想办法再说行不行,啊!”

    魏家明一听胡海天这是要打退堂鼓,便停下脚步说道:“不行,等会开业我必须得和如玉说上话,办法你想,我现在开始酝酿情绪,你别再叨叨过去的事,好好想想眼前这个结怎么解。”说完自顾往前走去。

    胡海天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前面魏家明的背景心想:这男人太执着了真不是什么好事。等会这早餐估计也吃不舒心,想不出办法来魏家明不会罢休。自己肚子里就那么点能耐,那些男追女的主意指导指导青少年还凑合,这中年男女哪有那么容易放下芥蒂回头是岸。

    想到这,胡海天觉得食欲也像是打了折扣,一点想吃的意思也没有了。

    郭君宁进了瑜伽馆看到莫如玉坐在茶室里正在给自己倒茶喝,便一屁股坐在她对面说道:“如玉,你究竟什么意思。真不打算理人了,离个婚还离出阶级仇民族恨了,怎么突然这么小家子气。人家小魏也算够意思,大老远跑来一张嘴就要拿出一千万来投资,一千万,没点诚意能随随便便说投就投,人家这么用心,无非就是想给你承认错误,还想跟你复婚一起过日子,你就真不给人家机会了?”

    莫如玉知道郭君宁必有此问,她也没含糊,直接说道:“君宁,要是老胡现在倒回来追你,你会答应吗?”

    郭君宁略沉吟了一下说道:“估计不会,我们俩现在不是那种感觉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亲人的关系,而且也仅止于此,走不到那一步了。”

    莫如玉听了又问道:“为什么走不到那一步?”

    郭君宁拿起手掰着手指说道:“一来他当年出轨差点和小三结婚,我和别人也生了孩子;二来我们离婚时感情已经有了裂缝,做朋友做亲人都行,只是不能做夫妻。你想想,成了夫妻朝夕相处着,旧账不可能不算,算来算去还得伤感情;三来我们都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大家也都明白夫妻是世间最难打理的关系,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扮演妻子的角色,就不害人害己了。”

    说完郭君宁似乎明白了莫如玉问话的意思,点头笑道:“原来在这儿等我呢!我可给你说清楚,我们的情况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离婚后各自都另有所属,而且我还和别人生了孩子。你们离婚后可是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感情还有复合的可能。就算是复婚后算帐也是小帐,床头床尾的事,不像我和老胡那是从根子上伤透了,根本没法提复合的事。”

    说到这,郭君宁看莫如玉面色平静,并不着急拿话压自己,便又说道:“你是不是纠结于好马不吃回头草的老话所以不肯回头的。我还是那句话,冲着小魏这份诚意和热情,咱能不赌气好好考虑考虑吗?”

    莫如玉摇摇头道:“不是,老话有老话的时代背景,我不是个迂腐的人,之所以不考虑,是因为我们不合适,当年就是考虑得太多,以致于走到今天,这世间的事该怎样还得怎样,缘分尽了该离就离,离了各自安好。再纠缠下去,无非是把剩饭热一热再吃,那不合口的味道再热十遍还是不合口。就不勉强自己了,你再说下去,那我得找老胡好好聊聊,让他来追追你,你也感受感受。”

    郭君宁听了说道:“知道了,回头我把这话说给老胡听,让他劝劝魏家明放手吧!但我一直觉得魏家明和老胡不同,老胡是老江湖,谈得恋爱也多,放手也快。小魏可是长这么大就和你谈过,万一他放不下你这不是害他嘛!”

    莫如玉喝了一口茶平静地说道:“时间能打磨平一切,而且我相信小魏一定能遇到自己人生中真正的另一半,也能找到他生命中真正的幸福。当年是我太贪心,结果反毁了这段友谊,我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也许现在和他还是好朋友,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连朋友也做不成,唉!命里的劫数。”

    郭君宁听了追问道:“你说他是你命里的劫数还是你是他命里的劫数?”

    莫如玉叹口气说道:“当然我是他命里的劫数,他要不是遇上我,哪里会有离婚的事,他当年条件那么好,找啥样的找不上,结果偏偏遇上我这个扫把星,我算是把他给害惨了。”

    郭君宁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说道:“你怎么这么说自己,他当年追你又不是你逼的,我还说是他耽误了你呢!要不是他横挡在前面,以你当年的条件,自己有事业又有能力,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就算是带着孩子也能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现在谁害了谁的话都别说,你们俩也许前世就注定了有这段姻缘路要走,你就别后悔了,他比你小,说起来你也不算吃亏。”

    莫如玉听了又气又笑,便说道:“你这张没正形的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这婚都离了,人生都损失成啥样了,半条命都差点搭里面,还不吃亏,啥样才叫吃亏?”

    郭君宁看着莫如玉眼里噙着泪花笑着说话的模样,忽然有点心酸,不由眼眶也湿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你说说,要是王姨还活着,知道你现在不肯复婚,是不是又得叨叨你不懂事了。”

    莫如玉长叹一口气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妈最后那两年好像许多事也想明白了,也放下了,她内心虽然对过去那套生存法则抱持着坚持,但坚守中已经掺杂了许多现代元素,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种话至少不说了,也许是临终前明了事理了,知道谁都有谁的难处,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更管不了一辈子。我妈去世后我也想过,女人非得嫁人生子这人生才算圆满这话到底正不正确?”

    郭君宁听了也叹气道:“有什么好想的,圆不圆满那不都是别人嘴里的下饭菜和闲话,自己的人生过得如意不如意自己还不清楚,还需要外人来给个定义啊!我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的时间,其它时间只要没有烦心事就是好日子。”

    正说着话,门口已经有人探着头进来打听课程价格了,两人忙站起身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招呼客人进来说话。

    郭君宁的开业时间定的是早晨九点十八分,取“就是发”的谐音。

    此时已经九点钟了,提前安排的几场表演,人员和设备都已经到位了,郭君宁还专门请了社区的相关人员来剪彩并致辞,之后是舞狮、独唱、合唱、相声、模特走秀,压轴节目是一段独舞和一组瑜伽表演,跳舞和瑜伽的领演者就是莫如玉为郭君宁物色的两位老师。

    最后由郭君宁对瑜伽馆开业金卡银卡优惠活动进行介绍,并现场发放免费学习一周的课券。

    开业典礼进行得非常顺利,在最后发放免费学习课券时,众人看到免费课券上有男士止步的话,有几个无业游民将抢来的卷拿在手中在空中一扬,指着站在前面的郭君宁大声斥责道:“什么破玩意,还重女轻男,看不起男人是不是,没男人你怎么来的,老子换上高跟鞋戴个假发看你让不让进,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开业开进了派出所

    他们几个这一嚷嚷,参观的民众好像也受到启发和挑拨,有个大婶便不服气地说道:“就是,弄成男女都能学多好,我们这片本来外地人就多,认识的人少,正好有这个健身馆开业了,想拉着老头来让他健健身顺便也认识认识人,好不容易给老头做通工作他答应来看看,刚才看到男士止步的话又气呼呼的回去了。这叫什么事啊?”

    旁边一个大高个的大婶听了说道:“小刘,我家老头也想来,要不咱们跟老板商量商量能不能破个例?”

    那个被称为小刘的大婶没说话,就听一个胖乎乎的大婶笑着说道:“你们俩想带老头一起健身,是不是怕他们趁你俩不在家时勾搭个妖精把你俩蒙在鼓里?我家老头也想来,我不让他来,他来这里肯定目的不纯。”

    边上一个瘦瘦的穿着时髦的大婶听了却不屑地说道:“让老头子来,这健身馆的妖精更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弄事,你们倒是来健身的还是来捉奸的,人家这男士止步就没问题,你家有问题不能把问题带到这里,人家只管上课,谁有那闲时间还负责给你看人?”

    那几个说老伴的大婶,不满地瞅着刚才说话的大婶和她身后那几个身材又好又时髦的大婶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又没老头子,当然没这个需求,还是去跳广场舞的好,广场舞那里人多,说不上还能钓个鳏寡孤老的男人,来这瞎凑什么热闹。这里根本不适合你们这样的人来。”

    那几个单身没老伴的大婶一听就动了气,将眼一立,瞪着那几个说她们是单身的大婶说道:“怎么说话呢!我们花钱买课,愿在哪里上就是哪里上,你还想管我们不成,没老头子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该操的心不操,倒管起我们来了,马大姐,走,她们要来,这里肯定也是登不上台面的烂脏地方,咱们走。”

    马大姐一伙人气呼呼地一走,刚才对过话的大婶白了她们一眼,看着她们的背景对旁边另外几个大婶说道:“这帮寡妇,整天没事就凑在一起搞事情,这瑜伽馆她们最好别来。我们家老头不让我跟这些寡妇多来往,说她们整天吃喝玩乐不着家,怕我学坏了。”

    谁知她声音有点大,那个拉着马大姐走的大婶一听这话,转过身又走到那大婶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你说谁是寡妇,谁搞事情了,跟着我们怎么就学坏了,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把你这张臭嘴撕了你信不信。”

    说着就上了手,那个说人的大婶也不是吃素的,用手一挡随即两个就拉扯厮扭在了一起。

    众人一看有人打起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笑着说把包放下打的,有说要不要工具的,还有拉偏架的,对方一看有人拉偏架,也不含糊,蜂拥而上,一时就由两个人厮打变成了几个人厮打在一起,场面越来越混乱起来。

    郭君宁在前台一边看着两个美女老师在发免费课卷一边给人做着产品介绍。

    忽然看到人群中打起来了,忙和莫如玉走到众人跟前,想制止又没人听她们的,正在无奈时,就见胡海天和魏家明闯入人群,胡海天一边喊着“警察来了,马上住手”的话,一边和魏家明一起麻利地将厮扭在一起的几个人分开。

    那几个大婶此时已打得有点面目全非,化的妆也花了,围在脖子上挡太阳的丝巾也扔得满地乱踩,脸上的墨镜碎了一地,包包也不知在谁的脚下,发型更是一言难尽。

    众人停下手,看到彼此的模样,都一副想笑又忍住不笑的模样,倒是周围的人看着她们一个个狼狈的模样都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胡海天看众人不打了,又见满地的丝巾包包和一些杂物,便对众人说道:“各自把东西捡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有手机的通知家属去警察局领人,可能要交罚款,把东西捡起来站在墙边站着,别乱走动。”

    魏家明看胡海天煞有介事的组织着人群,一边笑一边凑在胡海天耳边对忙着指挥的胡海天说道:“老胡,冒充警察犯法,你真报案了?”

    胡海天点头道:“当然报了,这打成这样了,万一闹出人命你让郭君宁一个女人怎么弄?”

    魏家明看着胡海天笑道:“真有你的,就这还说不惦记了,不惦记是这态度,我怎么觉得你这趟来不是为我的事来的,是不是为你自己的事来的,你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把郭姐重新追回来。”

    胡海天摆手道:“你呀!还是年轻,脑子里就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我们老年人的事你不懂,我和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做夫妻了,只能做朋友做亲人,这你不懂了吧!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明白了,夫妻最靠得住也最靠不住,朋友处好了就是亲人,可以处一辈子的。我还正想拿这道理劝你,现在你送上门了,哥正好给你上一课,要不你也转个弯,换个思路,重新考虑你和如玉的关系,让我们大家都松口气,行不行?”

    魏家明一听胡海天劝自己换个身份和莫如玉相处,便摇摇头说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如玉和郭姐的性格也不一样,我要是这次放过,可能这辈子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看着魏家明消沉下去的情绪,胡海天忙又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要怎么样我陪着还不行啊,看你一脸的哭相,我看着都难受。你刚才说冒充警察要判刑,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跑吧,反正这里的人也不认识我们,否则等会真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话刚说完,看着警车已经开过来停了下来,胡海天丧气地说道:“完了,完了,跑也来不及了,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小魏,你躲远点,假装不认识我,这事我一个人来扛。”

    魏家明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你刚才冒充警察也判不了刑,你只不过是假借警察的名义阻止他们打架,放心好了,认个错就行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看把你吓得,还我假装不认识你,你可真行。”

    此时郭君宁和莫如玉也走到胡海天和魏家明身边,莫如玉站得远,就听郭君宁紧张地说道:“谁报的警,这怎么办,我这开业是不是开黄了,是不是我们都得被警察带走。”

    魏家明看莫如玉和郭君宁都紧张,又听郭君宁担心被带走,便说道:“没事的,放心好了,跟着去也就是做笔录,你开业照常开,我们大家都去,不是你的错,警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正说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公安人员已走到众人跟前,一看是开业仪式,又有社区负责人介绍了刚才的情况,便将社区负责人以及郭君宁、胡海天、魏家明以及刚才打架的那几个大婶带走了。

    众人被警察带走后,莫如玉看今天这业开得虽然不顺,但进健身馆报名参加首场免费学舞蹈学瑜伽的学员却不少,看着一拔一拔的人往店里进,莫如玉心中虽然焦虑,脸上却挂着笑容向前来咨询及报名的人耐心地做着解释,办理着各类报名业务。

    按照郭君宁先前的打算,今天第一次上课后的学员除免费送一套瑜伽服或舞蹈服并一块瑜伽练功垫子外,还单另准备了一份精美的食品礼包,那个礼包都是熟食,是莫如玉特意让自己的餐厅准备的,礼包中有一份西北酿皮、一份卤猪蹄、一份肉夹馍、一份素拌时鲜菜还有一支鲜活的玫瑰花。

    原计划十点半开业仪式结束就开始上第一堂课,下课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大家上了一堂课也累了,又到了吃饭的时间,愿意留下来的学员,可以在迎客区摆上大桌子大家坐在一起吃个午饭,再喝点红酒,大家认识认识。

    郭君宁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这些学员固化成健身馆的正式学员,到时也不用为客源发愁了。

    莫如玉觉得郭君宁这想法不错,自然鼎力相助,她不但按份准备了郭君宁安排的那些美食,还额外安顿店员再送来一只烤全羊、一份酸辣牛蹄筋、一份鸡肉垫卷子和一份西北大菜这四道西北特色美食。

    这四份菜莫如玉要求店员在今天十二点十八分用店里那几个直径六十公分的盘子装了送来,而且每道菜品上用食材各拼一个字,合起来就是开业大吉的吉祥话。

    一切都安排好了,也都按郭君宁的意思正常上课了,现在眼看着学员们快下课了,这老板郭君宁却还在派出所没回来。

    从郭君宁等人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后,期间莫如玉给郭君宁打电话,郭君宁走得时候慌乱,她的手机一向习惯放在包里,包和手机此刻都在店里。

    实在等不住又联系不到郭君宁,莫如玉便给胡海天打了电话过去,胡海天一看是莫如玉的的电话,便顺手将手机递给了魏家明,还拿眼示意让魏家明接电话。

    魏家明一看是莫如玉的电话,也明白胡海天的意思,忙不跌就接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下辈子接着一起浪

    莫如玉并不知道此时接电话的人是魏家明,她看到电话接起来了,张口就问道:“老胡,你们那里完事了没有,这边学员快下课了,准备的礼包怎么办,我的意思是等等君宁,等她来了再开始,我先陪着大家喝会茶,给大家讲讲茶道,你给君宁说说,让她快点来。”

    魏家明好久没听到莫如玉的声音了,他贪婪地听着莫如玉说的每一个字,直到莫如玉说完,他才反应过了,只嘴里打着哈哈说道:“如玉,你看着办就行,一切按你的意思来。”

    莫如玉听到电话那头是魏家明的声音,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啪”一下就把手机盖子合上挂断了电话。

    魏家明没想到莫如玉反应如此强烈,他知道这次的复求之路不容易,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胡海天原本是好意,他把手机递给魏家明,是想让魏家明接听莫如玉的电话,一来帮帮忙,二来通过这种方式探探莫如玉的口风。如果莫如玉能和魏家明说几句话,哪怕是官方语言也行,至少两人以后还会有对话的机会。

    但看到魏家明那失落的神情,又见手机已被挂断,胡海天知道自己想简单了,只得一边接过电话,一边拍了拍魏家明的手背,长出一口气,他也开始发起了愁。

    郭君宁被带到警察局后心思一直放在几个大婶在瑜伽馆门前打架的事情上,直到此时才想起快十二点了,自己的瑜伽馆还安排了下一场活动,看自己的笔录也做完了,便赔着笑脸对做笔录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能不能先走,我店里今天开业,这会还安排了一场活动,大家都在等我,我这笔录也做了,有事我明天再来行不行?”

    那个小警察笑道:“笔录做完就可以走了,你们一进来坐下我就说了,你是不是没注意听。”

    郭君宁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是所有人做完笔录才能走,那我先走了。”

    胡海天一听郭君宁还安排了一场活动,忙问道:“君宁,你这会儿的活动是什么,我们能不能参加?”

    郭君宁一想今天参加活动的都是大婶,按胡海天爱调侃爱讲笑话的性格,他去了也许更热闹,便居高而下瞅着并排坐在椅子上的胡海天和魏家明说道:“你们录完笔录想来就来吧!说好了,来晚了只有剩饭剩菜,到时别说我招待不周啊!”说完急急忙忙出了派出所门打了车就往回赶。

    郭君宁赶回瑜伽馆时,正好刚下课,学员们换完衣裳知道老板还为她们准备了美食大礼包,一个个高兴地纷纷表示不回家,并各自给家里人打电话通知不回去了,好不容易有个聚餐的机会,大家就想在店里一起热闹。

    既然大家都不回家,那美食就全都摆了出来,酒也斟好了,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八分,莫如玉准备的开业大吉四道硬菜也送上了大桌子,郭君宁做了个很正式的三句话餐前演讲,大家便凑在一起吃喝了起来。

    酒是话的媒介,虽然是红酒,但一杯一杯一肚,那话也都多了起来,所有人从不熟悉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熟人,羞涩感也没有了,都踊跃地站起身来自报家门,认识不认识的都开起了玩笑。

    和众人碰了多少杯酒郭君宁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在酒精的作用下,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处于兴奋状态了。

    郭君宁和离她与莫如玉座位最远的那几位大婶碰完杯后,只见她端着酒杯满脸通红,兴奋又迷离地走到莫如玉跟前,看着莫如玉开心地说道:“如玉,今天多亏有你,这四道西北硬菜太给力了,你看她们多开心,今天要给你记一功。”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已经晕红的脸笑道:“君宁,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这情欠得太多,都不知道怎么还,这功就别记了,还是抵我欠你的人情吧!”

    郭君宁摇头道:“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抵了多没意思,功归功,欠归欠,要是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咱们还有机会在一处做伴,说实话,这些年要不是你陪着,我这日子得多无聊多没意思,下辈子只要咱们还能投胎做人,你就得陪着我,说好了,不许赖帐。咱们下辈子接着一起浪!”说完自己已经不能控制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莫如玉听到下辈子接着浪的话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郭君宁搂着莫如玉狂笑了一阵后,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喝!”

    随着那个喝字冲出口,只见她已将手中的酒杯和莫如玉手中的酒碰了一下便一仰脖子又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郭君宁此时显然已经喝多了,刚才她讲了开场白,连着和学员们碰了三杯后,大家的陌生感也没了,就有学员陆续过来和她碰杯。

    刚才看着郭君宁来者不拒,谁来碰都喝,而且是一饮而尽的状态,莫如玉也没拦着,她知道郭君宁也需要借酒发散发散憋了许久的沉闷情绪。这是和郭大伟离婚后就一直找不回自信的郭君宁少有的一回潇洒,莫如玉不忍心破坏。

    莫如玉只顾用欣赏又怜惜的眼神看着郭君宁,却不妨她今后安排的四道西北美食被几位大婶所看好,她也被几个美食家缠住,一道一道地介绍着北方菜的做法,等到她被郭君宁搂着脖子说话时,郭君宁早喝多了。

    此时的郭君宁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自己是开业的老板,一点大局意识也没有,那说话的声调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

    众人忽然听到郭君宁豪爽的声音,又见她搂着莫如玉的脖子两人头对头那亲密的模样,就有人羡慕地说道:“郭老板,人到中年还有关系这么好的闺蜜,真是让人真是羡慕,能不能讲讲你们的闺蜜史,让我们也听听。”

    跟着又有人起哄:“讲细节,越细节的故事越好听。”

    旁边又有人插话道:“我们这把子年龄别说闺蜜了,能有人聊天就算不错了,这年纪越大越成了独鬼,就算是没个闺蜜,听听别人闺蜜的事就当自己也有过了。”

    这人话刚说完,那头又有人说道:“女人结了婚就知道老头子和孩子了,现在真闺蜜也没几个,都是些相互攀比的塑料花姐妹,像她们这般真心为对方考虑的还真不多,郭老板,你命好,遇上真闺蜜要好好珍惜啊!”

    郭君宁听到学员们羡慕她和莫如玉的闺蜜情,便拿着刚喝完的空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道:“这话还真不是吹的,我和她从初中认识,二十年了,这感情是经过岁月反复冲洗过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她的事,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郭君宁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大婶问道:“你们这么好,你们两个的老公不吃醋吗?”

    这大婶的话刚说出口,就听另一个大婶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吃醋放在嘴里,你是从唐朝来的吧,还吃醋,再说了男人哪懂这些,那都是些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要管他们的感觉你最好别活着了。”

    这大婶的话音刚落,就听坐在她斜对面的胖大婶也借着酒劲说道:“唉!你说话就说话,怎么埋汰起人了,男人也是人。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离婚了,你家男人,哦!不对,就应该是你前夫找了个小三,去年在你们小区还大闹了一场的那位,怎么,你没男人可以再找,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说男人都是动物吧!你这话太偏激了。”

    那个大婶听了对面胖大婶说她被离婚的事后,顿时也来了气,只见她站起身指着斜对面的大婶劈头盖脸地怒斥道:“我离婚怎么了,我家老头有小三怎么了,那是他有魅力,你家老头吃得跟头猪似的,想有个小三也得有那个条件才行。”

    这话一出,那个胖大婶也不干了,只见她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也指着那个大婶说道:“我家老头就算吃成猪那也是我家的,你看着眼热也没你的份,我有魅力,所以我家老头不吃野食,有功夫说别人家的老头,不如好好去相个亲,没准碰上个冤大头还能把自己嫁出去。一个被男人抛弃的人,还有资格说我家老头吃得像猪,你管得着吗,吃成什么我都喜欢,气死你。”

    莫如玉此时也听到了两位大婶的话,她担心她们话不投机,又要打嘴仗,再闹出动静来可收不了场了,便忙起身拉着郭君宁说道:“君宁,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个月的课表安排表夹在课程介绍彩页里了,等下大家走的时候一人拿一份,明天欢迎大家准时来上课。”

    郭君宁此时正听在兴头上,她本想跟着前面那个大婶好好抨击抨击男人,没想到莫如玉却已经把结束的话都说了,虽然喝多了,但还没完全醉死过去,因此听了莫如玉的话,知道是怕再起纷争,便点头说道:“我喝多了,你安排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男人一辈子都逃不出三个女人的手掌心

    那些学员中的大部分人听到刚才两个大婶又杠在一起了,担心再吵闹起来,也都想离开。听了莫如玉的话,一个个都站起身拿着课程介绍彩页离开了瑜伽馆。

    两个小老师也不胜酒力,看郭君宁已经喝高了,便和莫如玉打了声招呼趁势也跟着走了。

    胡海天和魏家明在派出所做完笔录,两人刚来到瑜伽馆门口,见众人鱼贯而出,便在门口等着这些女人离开后才推门进去。

    魏家明担心自己贸然闯入惹莫如玉不高兴到时更没机会了,因此也不敢进去,只示意胡海天进去先热热场子,他在外面根据情形再考虑进与不进。

    胡海天一个人进去,见莫如玉摇摇摆摆地正扶着郭君宁从餐桌上离开往后面去。

    他一看屋中的情形就知道郭君宁喝多了,便拦住一边将郭君宁从莫如玉手中接过来一边问道:“如玉,这怎么回事,怎么喝多了,开个业还喝醉了,一帮娘们还能喝醉,不是说好的等我们一起吃饭吗?怎么啥啥都没了,自己还喝醉了。”

    莫如玉一看胡海天怨天尤人的模样倒笑了,说道:“老胡,你这话里话外的是担心君宁喝醉了酒伤身体还是担心自己饿肚子。今天君宁可没跟我说要请你,你是不请自到吧!”

    胡海天瞪了莫如玉一眼道:“你这老实人现在也学坏了,净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我肯定是担心君宁喝多了伤身体,一个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也饿不死,幸亏你这话是当我面说的,要是背过我去,我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看莫如玉也两腮发红,知道她也喝了不少,便一边搀扶着郭君宁往前走一边问道:“往哪里扶?”

    莫如玉指了指茶室边上的一扇门说道:“扶到那间屋里,那屋里有床,是她的休息室。”

    说完莫如玉已倒在迎宾厅的沙发上,看上去似乎一点力气也没了。

    胡海天一边扶着郭君宁往莫如玉手指的那间屋里走去,一边大声说道:“你说说你们,一个喝醉也还罢了,现在两个都喝大了,真是一对活宝。”

    门外的魏家明听到胡海天的话,知道这话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便推门走了进来。

    进了迎宾厅,魏家明见大厅里就莫如玉一个人侧卧在迎宾厅的沙发上,便冲过去想和莫如玉说话,但他看到莫如玉满脸通红,闭着双眼蜷缩着身体的样子,知道这会儿说什么莫如玉也不会应答,便将自己那件十分考究的墨兰色半长大衣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莫如玉身上。

    魏家明看莫如玉沉沉睡去,又见这里杯倒盘歪满桌的不堪,便将袖子挽一挽开始收拾了起来。

    胡海天将郭君宁扶进休息室安顿她睡下也关了门出来,见莫如玉盖着魏家明的大衣睡在沙发上,魏家明则正在收拾着满桌子的残局,便一边和魏家明说话一边搭手开始收拾了起来。

    胡海天看魏家明那个专注的模样便笑道:“刚才我都有点恍惚了,看一个睡着一个收拾着,以为还在你们原先的家里呢!我们这是赶着来做保洁大叔的啊!说好的一起吃饭,自己倒喝醉了,这倒好,闻着这些味道我现在可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不过看你这麻利的样子就知道,以前的基本功还没废!”

    魏家明一听就知道胡海天在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只淡淡地说道:“你这怎么变成了话痨了,谁干不一样,你和郭姐以前谁干?”

    胡海天把头往上一甩说道:“那当然是保姆干了!”

    魏家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接着追问了一句:“我说的是没保姆的那些年谁干?”

    胡海天把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穷的时候家里那些活大部分是君宁干,我只负责提水、架炉子、倒炉灰这些出力气的活,哦!对了,还得伺候她爸大小便,那是最最磨人的,你不知道伺候一个植物人有多麻烦。好在不出一年,他爸就没了。她妈虽然也是个病秧子,倒还能自己行动,吃喝拉撒的能自己料理,也不需要人过份伺候,不过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老头死后没多久她也跟着去了。后来我和君宁一起辞职下海开始经商,等到有钱了我第一时间就给君宁雇了个保姆。就是没保姆,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和你们现在也不一样,我们那个年代男人只要家里有女人,自己绝对不下厨房,更别说干这些油迹磨耐的活了。”

    魏家明听了并不认同胡海天的道理,只笑道:“你们那年代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说得好像你是清朝来的一样。我知道柳政委可是一直都做家务的,他好像还比你大,他不是照样在干,怎么他能干你就不能干了。”

    胡海天听了呵呵呵笑起来说道:“你说柳志高啊!他是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他妈比他爸还忙,从小他就干惯了,不像我们是苦出身,家务这些的都是女人的事,我们在家从不干活,我们想的就是怎么多挣点钱讨老妈还有老婆欢心,不一样的。”

    魏家明听了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我听着都一样啊!反正就是为讨老妈和老婆欢心,柳政委是多做家务,你是多挣钱,目的都一样,有啥不同的。”

    胡海天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笑道:“哎!你还真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经你这一分析还真是区别不大,这是不是你们嘴里常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只是路径不同,目的都是一样的。”

    魏家明听胡海天的话,笑道:“那还啰嗦什么,抓紧干吧!”

    胡海天一边收拾一边撇嘴叹气道:“这男人天生就得讨女人的欢心,是吧!小时候讨老妈的欢心,长大了讨老婆欢心,现在还得时不时讨我闺女莫冬的欢心,唉!这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三个女人的手掌心去。

    魏家明听了心中一动,看了胡海天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胡海天并没看到魏家明的举动,只低头将半盘剩菜往另一个剩菜盘中倒。

    他一边倒一边又说道:“不知道下午她们俩能不能睡醒,我昨天就说了,今天下午要请她们两吃饭,到时把孩子们都带来,我都有大半年没见我闺女了,不知道莫冬长高了没有,我给她买了个洋娃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魏家明一听白了胡海天一眼道:“什么叫你家闺女,那是我闺女,你别忘了,是我请你来帮忙的,你可别喧宾夺主忘了自己的差事。”

    胡海天听魏家明那半认真半生气的口吻,低头嘿嘿笑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不是跟你抢媳妇,一个孩子你至于动气嘛!莫冬是我闺女这事你又不是才知道,还吃上醋了?”

    魏家明听了胡海天的话却一句也不让,只听他说道:“这是原则问题,当然得说清楚了。就算莫冬是你干闺女,那你也得排在我后面,没离婚前我可是她法定的父亲。”

    胡海天一听魏家明越发认真了,故意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离婚前你是她法定的父亲,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离了婚了,还想排在我前面,没门!”

    魏家明听了更急了眼,他顾不得一手的油,拉着胡海天的袖子一边往门外推一边说道:“你快回去,请你来帮忙,到现在多少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忙没帮上,还跟我争上了。”

    胡海天一把将魏家明的手抡开说道:“你这一把油手就往我身上摸,你知不知我这衣服多少钱,我还没见到莫冬呢,这衣服就让你给弄脏了。我们莫冬最讨厌人不干净,我专门倒饬了这身行头好配我这发型,这下好了,让你一油爪子我这些天的心思都白费了,不行,你得赔我件衣服。”

    魏家明这才看到胡海天那件灰绿色休闲衣服袖子上一个大油手印,又看胡海天那真有点急了眼的模样,忙笑道:“赔就赔,只要你不乱来,别说赔一件了,赔十件都成。快收拾,收拾完给你买衣服去,我家莫冬打小就喜欢干净,你这个邋遢模样让她看见,我估计她肯定不认你了。”

    胡海天一听魏家明说自己邋遢,不满地说道:“我哪里邋遢了,和你说好来这里后,我就去理了发,为了配这个发型专门买的这身衣裳,昨天刚到我又去了趟理发店,这头发胡子可都是新理的,除了这大油手印,我哪哪看上去不是帅爹形象。”

    两人正说着话,瑜伽馆的门忽然被人拉开,进来两个穿着餐厅服务员服装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大婶模样的服务员,三人进来看到莫如玉面朝沙发靠背侧身睡着,两个不认识的大男人在这里收拾着碗碟,便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我们老板怎么了?

    胡海天一看进来的三个人穿着餐厅服务生的衣裳,便笑道:我们是你们莫老板的朋友,她喝多了,这一桌子的残渣剩饭没人收拾,你说说你们,也不早点来,也省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做这些事了。

    说着,将手里的活停了下来,见魏家明仍在收拾,便笑道:“我说小魏,你就是个穷命,你老婆店里的伙计来了你这还干个不停,你让伙计们吃不吃饭了?”

    那三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愣住了,她们几个来应聘时就听说了,莫如玉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女人,这怎么又突然冒出个老板来?

    三人不知所以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个子稍高一些的小服务员警觉性高,听到这话便问道:“我们老板没老公,你们究竟是谁?”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如装睡谁也不得罪

    说着,三人看胡海天一脸的不在乎,魏家明又只笑而不言语,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一边对那两个服务员说着报警的话一边已将手机拿出来迅速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胡海天想拦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和魏家明再怎么分辨那几个服务员也不相信。

    当派出所的人来看到胡海天和魏家明时不由得又气又笑,对两人说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上半天冒充警察,下半天冒充人家老公,你们是不是觉得冒充这个冒充那个好玩,拿我们警察当什么了?”

    魏家明看真的把警察又招来了,便忙解释道:“我们的身份早上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了,我们是这家老板的朋友,说着指着仍趴在案上睡着的莫如玉说道:她是我前妻,现在喝醉了,没法证明,离婚证我又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等她酒醒了就清楚了。她们喝了不少,这会子怕是地动山摇也叫不醒。”

    来的那两个警察上半天已经对魏家明和胡海天的身份进行了核实,而且对魏家明之前是警察还是个县局的小领导的事专门打电话和市里公安局的同志们核实过了,知道他现在离开了公安队伍成了一名商人,又见那地上放着成堆的喝完的空酒瓶。知道魏家明此时并没说谎,可能是两下里闹了误会。

    两个警察中领头的那个便对三名服务生说道:“你们警觉性高是好事,但最好有事实证明他们俩是坏人再报案,这样也少些误会。等醉酒的人睡醒了问问清楚再说。”

    警察走后,那三个服务生也不走,就坐在迎宾大厅里等莫如玉酒醒。

    胡海天一看那三个服务生不走也不干活只坐着干等,便说道:“在你们莫总醒来之前我们俩保证不走,不过这桌子上的碗筷你们是不是收拾一下,等会儿她们俩醒了看到这些不得反胃,坐着也是坐着,快起身收拾收拾!”

    那三个服务生一听便道:“这些碗筷我们带回去洗,这里留下一个人得看着你们,说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下了年纪稍大一点的那个大婶看着这里。”

    商量定后,三人七手八脚将脏碗脏碟子收拾进几个塑料筐里,又将塑料筐抬上门口的小推车,两个年轻服务员便拉着那小推车走了。

    那大婶进了屋子先前并不说话,两个年轻服务员走后,她也只是拿着抹布擦着桌子椅子。

    魏家明见大婶开始打扫卫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知道她不好说话,便信步往里面去看各屋的陈设了。

    胡海天一看这大婶倒是个干活的好手,便笑道:“你家莫总招的人都和她一样,不说话就知道干活。嘿!你别说,这位大姐,你这活干得还真不赖,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大婶一看胡海天说她活干得好,心中已然高兴起来,又见胡海天性格外向,便笑道:“我以前就是做服务员的。原先的餐厅老板去BJ发展了,我家里走不开没跟着去。说完又指了指魏家明刚刚进去的练功房说道:“我刚才听你说,他是我们莫总的前夫,既然你和我们莫总的前夫是朋友,那我们莫总你应该也认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说完又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要是离婚了,怎么从不来看孩子,这男人也太不靠谱了。”

    胡海天一听这大婶似乎对魏家明没好感,便说道:“唉!一言难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他不想看,是你们莫总不让他看,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你说你们莫总是不是太钢了。”

    那大婶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又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有点那个,他们两口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到连电话都不接的田地了。”

    说完又说道:“是不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看他那个模样也是爱招女人的,肯定是伤了我们莫总的心了,是不是养小三了,女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这种事情,否则我们莫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是伤得太厉害,怎么会连电话都不接。”

    魏家明此时已从练功房出来了,一听大婶的话,觉得胡海天这谎再喧下去自己的人设怕是都要崩塌了。

    便忙抢在胡海天前面接过大婶的话说道:“没,没小三,没有小三,大姐,我们是误会,就是小误会没解释弄成大误会了,我这不亲自上门来给她认错来了,谁知道今天刚到就遇上麻烦事,前面是没时间说,现在她又喝醉了,认错也得等她酒醒了再认不是。”

    那大婶点头道:“这话也在理,不过你们闹的啥误会,怎么就到了电话都不接的地步了。”

    魏家明看这大婶越来越好奇,知道不能再说了,说多了怕莫如玉醒来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便笑道:“大姐,啥误会都是误会,都得当面解释清楚,你就别打听了,我媳妇的性格我知道,你就别为难我了。”

    那大婶看魏家明不肯说,便对胡海天说道:“我还寻思当个和事佬给他们说和说和,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人呢!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我这上赶着讨了个没趣。”

    胡海天一听这大婶好像生气了,忙解释道:“这位大姐,千万别放弃,这硬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今儿既然让你遇上了,你就想想办法给说和说和,我们这正没主意呢!”

    那大婶原本就是对这种事情上心的人,听胡海天让自己给出主意,便笑道:“被我劝和的夫妻不是一对两对了,过去我在村里也算是半个媒婆,这几年村里没人了我才进城来打工,说起来他们俩这事不难,就两个字‘死缠’。我给你们说,这女人能扛得下这两个字的没几个,百试百灵。我们老板虽然不是一般的女人,但大错不错的,这两字绝对管用。”

    胡海天一听也觉得靠谱,便对魏家明说道:“小魏,有命好的也没有像你命这么好的人,这大姐于你而言相当于水泊梁山的宋江和他二弟智多星吴用的关系,怎么这么寸就被你给赶上了。大姐这话在理,她这主意错不了,你就认死这两个字,死缠着不放,我看她能扛到几时?”

    魏家明听了苦笑道:“她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我还怎么个缠法?”

    那大姐笑道:“这好办,你们不是有两个孩子吗?从孩子身上下手,哎!孩子是娘身上的肉,你有多疼孩子,她就对你有多动心,你放心缠,别怕她翻脸。”

    胡海天一听也来了劲了,冲着魏家明说道:“听到了吧!大姐是过来人,你们这点事在她看来就是根本就不是事儿,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就把莫语盯住,莫冬交给我,咱们齐心协力把她拿下。”

    那大婶听了胡海天的话有点糊涂起来,她不解地问道:“你们俩到底是谁想追我们莫总,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了。”

    胡海天一听大婶的话知道她误会了,忙说道:“当然是他追了,他们俩以前是夫妻,我只是她闺女的干爹,哎!这拐三绕四的也不怨你听不明白,你就记住一点,我是闺女的干爹,他是两孩子的正经爸爸。”

    魏家明听胡海天向大婶介绍自己是莫语和莫冬的正经爸爸,心中欢喜,便拍了拍胡海天的肩头笑着对那大婶说道:“他说的没错,他是干的,我是法定的。”

    几个人说话时,莫如玉其实已经醒了,她喝的酒虽然也不少,但还没到一醉不醒的地步。

    今天莫如玉见郭君宁十分高兴,整个人像是放飞了一般,认识不认识的只要和她碰杯她都是一饮而尽,自己便有意想少喝点留个清醒到时照顾郭君宁,谁知前面都还控制得好,后面架不住郭君宁非要和自己碰酒,两个人话说到一处,也便放任喝了满满几杯,一时就有点飘忽。

    众人散去后,正赶上胡海天进来扶着郭君宁进了休息室,她也撑不住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才几个服务员一阵忙乱,警察进来询问的时候莫如玉就被吵醒了,但浑身一边力气也没有,便不起身只管睡着,后来那大婶和胡海天及魏家明的聊天见容莫如玉全都听到了。

    此时莫如玉知道魏家明是来给她认错的,但她心里认定了错不错的早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认清了本心,几年前是因为没有想清楚,被魏家明感动所以才答应和他结婚成家。现在她知道一份浅薄的感动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风蚀的。

    失去了信任感的婚姻没必要存在,也没有必要为了有个婚姻的外壳而勉强凑合在一起。

    更何况自己当时和魏家明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离婚时,两人的感情就已经有了裂痕,这裂痕就算再拿令人感动的情感胶粘上,受过伤的地方迟早还会裂开。

    人生的缘分有深有浅,自己和魏家明的夫妻缘大约也就这么多,勉强再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自己和两个孩子以及莫如春的生活事业和学业都刚刚安定下来,与其将来再经历一场无辜的情感风暴,带累着全家人再受一次打击,不如就此打住。就此远离。

    因此存了这份心思的莫如玉认为自己不但不可能和魏家明复婚,甚至她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也不可能和任何人尝试婚姻生活。

    此时莫如玉人虽然醒了,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魏家明,听到他话里话外都是想和好如初,又有胡海天帮着腔,现在自己餐厅里的大婶也想撮合。

    这会儿醒来,要同时面对三个和自己立场相反的人不是最好的时机。尤其那个大婶是以后要天天见面的,话深了得罪人,话浅了又会让人误会自己的立场和决心,不如装睡就谁也不得罪了。

    就在莫如玉假寐时,郭君宁去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了,她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莫如玉,便张嘴问道:“如玉怎么了,她应该没我喝的多,怎么还没醒?”

第二百九十八章 眼下的愁难事

    胡海天看到郭君宁从里面出来,开心地笑道:“哎呀!这总算是醒了一个,还好意思问,两个大老娘们大白天的喝得人事不醒,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俩个怕是被人抬出去卖了都不知道吧!如玉的酒量向来没有你好,你是能喝一斤白酒的人,她哪里能跟你比,当然醒得比你晚了,怎么样,头疼不疼?”

    郭君宁一边用手扶着头一边嗔笑道:“那都是哪年哪月的话了,现在谁还能喝一斤白酒,喝一斤白酒的历史,还不是年轻的时候被你这个哈怂玩意忽悠着胡闹下的故事。这几年我早不喝了,今天也是破天荒喝了一回,幸亏喝的是老家订购的冰红葡萄酒,只有十一点五度,要是喝以前十三四度的红酒比这个醉得还厉害。”

    魏家明看着郭君宁难受的样子,知道莫如玉也不好受,便问道:“郭姐,我们家如玉喝了多少,怎么睡得这么沉,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这半天了连个身都没翻。”

    郭君宁听了有点小紧张地说道:“不会有什么事吧!快看看人有没有呼吸了,这好几年我也没和她喝过酒了,最近她又忙,别再喝出个好歹,快先看看人咋样了?”

    魏家明听了笑道:“那倒没有,我那会还给她翻了个身,她自己又翻过去了,可能是这边睡着嫌吵吧!”

    郭君宁听了心下明白莫如玉不是嫌吵,是不想面对魏家明,她知道莫如玉现在和自己一样,对婚姻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胡海天性格外向,喜欢开玩笑,话软话硬都容易给他自己找台阶。不像魏家明生性腼腆,要是话说软了又担心魏家明不死心,要是话硬了,不对魏家明的胃口,又担心他下不来台,让大家都跟着难受。而现在的莫如玉也不愿意为了别人高兴而委屈自己,因此没想好应对办法前装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别人不懂我还能不懂?

    想到这,郭君宁便说道:“老胡,你和小魏专门来参加我的开业典礼,好不容易来一趟饭也没吃一口还害你们警察局走了一趟,这样吧!如玉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请你们两去外面吃个饭,这里让大婶看着,我们吃完饭估计她也醒了,到时再另找个地方你们好好喧。”

    胡海天听到有饭吃心里自然高兴,忙笑道:“走,走,走,确实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早上吃了点熬到这会了,再不吃都到晚饭时间了。你只管领我们去吃好吃的,不让你破费,我们请你。”

    魏家明不想走,便说道:“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看着如玉。”

    郭君宁看魏家明不去,有点急了,说道:“你看着她也醒不过来,别固执了,听我的先去吃饭,有啥事吃饱了再说也不迟。”

    说完给胡海天使了个眼色,胡海天明白这是郭君宁让自己帮腔的意思。便也说道:“小魏,你这不吃弄得我也不好去,再说了,你刚才答应要赔我一件外套,吃完饭正好君宁也在,让她帮着给看看,你不会是想赖帐吧!说好了,我是来帮忙的,今天这饭也得你请,你不去谁来买单?”

    魏家明一听这话倒不好说什么了,无奈地看了胡海天一眼便对那大婶说道:“大姐,那就麻烦你看着点,我们很快就回来。”

    郭君宁看魏家明终于肯去了,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哎呀!今天这好戏看不上了,有人糊涂有人清醒,睡着的未必糊涂,醒着的未必清醒,这老天爷又要折磨某些人了。”

    胡海天对郭君宁话里的意思半解半不解,一边往外推门一边问道:“君宁,你这啥意思,什么戏,什么折磨人,也就一年多没见面,你这学问长进了,说的话连老胡我都听不懂了,小魏,你听懂了没有?”

    魏家明一心就放在莫如玉身上,对郭君宁的话根本没用心听,此时听胡海天问,只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半仙都听不懂,我就更听不懂了。”

    郭君宁听胡海天说自己学问长进了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我又不是学生,还学问长进了,你咋不说我道行高了,我这是阅历高了,阅历懂不懂,就是经的事多了知道得自然就多了,这和学问有什么关系,牛头不对马嘴,不会说别说,听不懂就算了,还追问个没完没了,这世上哪有白得的知识,想涨知识那得付出代价才行。”

    胡海天替郭君宁挡着门,看她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样子笑道:“你还学会坐地起价了,还付出代价,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郭君宁笑道:“要都让你看出来我还活个什么劲呀!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慢慢用心看吧!且有得学呢!”

    魏家明跟在郭君宁身后还在不时回头看着莫如玉,听到郭君宁此时的话,心想:老胡和郭姐离婚了还能这么和谐相处真是难得,我和如玉怎么就到了电话都不能接听的地步,老胡当年犯的错可比我严重多了,郭姐听到老胡生了病还陪他旅游了一趟,我这命里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在咒自己生病,忙在心里呸呸了几下。

    正在这时,魏家明回头忽然看到莫如玉翻了个身,觉得她可能醒了,忙退回到屋里连着“如玉,如玉”叫了几声,但莫如玉并未答应他,只闭着眼一副睡着的样子,魏家明有点失望地将莫如玉身上的半长大衣又给她重新盖了盖,这才转身出了门。

    莫如玉假寐了一阵,听到屋里屋外终于没有郭君宁等人的说话声音了,这才把眼睛睁开,看到那大婶正拿着拖布在拖地,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饮水机边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方说道:“方姐,你抓紧拖完了我们回餐厅去。”

    郭君宁领着胡海天和魏家明去吃了地道的杭州菜,龙井虾仁、东坡肉、西湖醋鱼、叫化童鸡、八宝鸭、干炸响铃、宋嫂鱼羹以及鲜肉小笼包、糯米素烧鹅、片儿川面一气儿上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郭君宁因醉了酒才睡醒,一点食欲也没有,只喝了一杯龙井茶,看着两人吃得差不多了,便借口去卫生间把单买了,胡海天为买单的事埋怨魏家明不靠谱,放着两个大老爷们倒让个女人买单。

    魏家明也怨郭君宁做法欠考虑,说好的自己买单抢什么。固执地把钱从手机上给郭君宁转过去才罢休。

    三人从服装店给胡海天买了件外套回到瑜伽馆,看门锁着,知道莫如玉已经走了。

    魏家明看莫如玉走了,便埋怨胡海天道:“老胡,都怪你嘴馋,看到菜单上的菜都想吃,吃完了又要买衣服,耽误了时间,这下好了,如玉现在已经走了,这要怎么联系她?”

    胡海天看着郭君宁无辜地说道:“君宁,你给评评理,这小魏也忒不讲理了,我买衣服才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如玉走了,他没怪的倒怪上我了,今天就是不点那么多菜,这人该走还得走,这还讲不讲理了。”

    郭君宁看着胡海天那幅苦大愁深的表情笑道:“多大点事,也值得你们两个推来搡去的,我实话给你们说吧!我们没走如玉就醒了,她只是不想睁眼看到你们俩所以假装睡着了,我认识她多少年了,她多大的酒量我还不清楚,你们就别怨来怨去了,要不现在就买个车票各回各家吧!估计没戏,她现在一心就想着孩子们的学习和如春的病,做生意也只为打发时间,复婚成家的事我看她现在一点心思也没有,两个孩子期中考试一个进了年级前十,一个考了个中不溜,我看她为莫语的学习愁得不行,最近正想着要找个老师给两孩子补课呢!”

    胡海天睁大眼睛说道:“什么?才小学一年级就要补课,我的个乖乖,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才一年级,这简直没法听了。”

    魏家明一听也急了说道:“一年级的孩子懂什么,能跟上就行了,学习成绩要那么好干嘛,将来又不当科学家,家里又不是没出过科学家,她怎么还执迷不悟。”

    郭君宁一听魏家明说家里又不是没出过科学家的事,便笑道:“小魏,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间谍,只不过是如春点子背恰好碰上了,这学习的事我和如玉也说过好几次了,但看她那个情形自己当年没去上大学这个遗憾肯定是要让两个孩子替她完成了,我劝过多少次了,她哪里肯听得进去。她现在的作息时间我给你们说说你们就清楚了,之前我没告诉老胡是怕他心疼莫冬找如玉理论,把我再给卖了。现在你们既然来了,我也不想瞒着了,你们能劝你们劝劝也好。孩子们正常开学的时候都不用说了,作业做完每天都到晚上十一点半以后了,我重点说说周末和假期。”

    胡海天听了道:“周末和周内不一样,假期和周内也不一样,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小时候也不一样。”

    郭君宁瞪了胡海天一眼道:“你小时候的不一样和现在的不一样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你别打岔,等我说完你们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两个霉鬼一对活宝

    胡海天听到恐怖两个字倒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君宁,这养个孩子居然都用上恐怖这词了,有那么严重吗?最难养的时间都过去了,那时候得天天抱着搂着,现在他俩有手有脚,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拿弹弓打鸟了,自己能削出个木头牛儿来打,有什么好恐怖的?孩子们长大了高兴才对。”

    郭君宁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你那都是老皇历了,现在的孩子,哼!受的不是苦是罪。”

    魏家明听了说道:“郭姐,你快说说,究竟是什么状况?”

    郭君宁看着两人说道:“周末,她给两孩子每人报了三个课外班,莫语白天学的是钢琴和跆拳道,莫冬学的是绘画和舞蹈,晚上是两个小时的英语课外班。周末的作业都是周五晚上做的,做不完的上完英语课再做,我想在周末想约她们一家四口在外面吃个饭都没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时间已经推到假期了。现在放假了更没时间,那五个课外班两个孩子照常上,一节课不落,她又给两个孩子报了书法班,现在一周七天,天天有课,两个孩子整天睡不够,被她折磨得都不像个孩子了。弄得我家佳佑现在见了如玉就直往掉躲,担心如玉也会给她报课外班,才上幼儿园的小人人儿,一提上学就哭着说将来不上学去。我现在被这一大一小弄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现在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十句有九句就是孩子的教育学习,好像离了这个话题如玉连个谎都不会喧了。”

    魏家明通过胡海天早就知道了,莫如玉找了个保姆专门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并照顾两个孩子的日常起居,因工资给得高,莫如玉把餐厅的事弄得晚了,她啥时候进家门那保姆啥时候离开,家里始终有大人看着,莫如玉也不用太过担心。

    因此对郭君宁说的一家四口的话并不奇怪,知道是包括保姆在内了。

    此时魏家明听了郭君宁的描述,担心地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把身体累垮了将来怎么办?”

    郭君宁冷笑道:“还将来,我看这样子下去连我也要被折磨神经了。能不能活到将来都是问题。”

    胡海天听了笑道:“你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了,你要是死了你那宝贝闺女可就落到郭大伟手里了,那孩子可就遭了后娘了,你不担心啊!”

    郭君宁瞪了胡海天一眼道:“你这个人还有没有点眼力见,都这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我死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不信你看着。”

    魏家明同情地看了胡海天一眼,心想:老胡真是命苦,两个人没离婚时就被郭姐欺负,现在离婚了还得受气,这要换成如玉肯定不会这么说话,尤其是对前夫肯定会更客气,唉!啥人有啥命,我倒是想让如玉这么说一通,偏偏她连个机会也不给。

    胡海天听到郭君宁咒自己的话并不生气,反笑着说道:“好啊!你先去打个前战,把窝给咱先置办下,我随后就去,说好了,我不伺候你,到时我多给你烧点纸钱,我去了也不愁为钱花,就拿那些纸钱雇几个人放在家里随便使唤。”

    郭君宁听了连着“呸呸呸”了几声后嗔怒道:“你这老不正经的,越老越没个正形了,这话也是随便说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要去你去,我可没那么大福气过使奴唤婢的日子,我还是陪着我们家佳佑吧!在她身边最踏实。”

    胡海天听了仍笑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说一套做一套,既然你不去,那我也缓一缓,等莫冬上了大学,不,等她结了婚,好像也不行,得看着她生了孩子,孩子也长大了才能放心,否则万一遇上个家暴女婿,挨了打怎么办,我得看着。”

    魏家明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万一女婿不好,我练过功,打不坏他,你放心去,有我呢!”

    胡海天一听转过头就呛白道:“咋啥啥都有你掺和,我偏不去,到时我帮女婿,看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你一个。”

    郭君宁听了笑得快接不上气了,她一边笑一边说道:“唉!莫冬才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哪来的女婿,小两口还没影子呢,你们俩倒先打起来了,要不你们先打一架把输赢定下,将来两个孩子也不用打了,谁赢了就听谁的,岂不省事?”

    胡海天看了郭君宁一眼又瞪着眼看着魏家明说道:“你还想跟我打,我给你说,正经打我未必能打过你,但要论智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我那些阴招坏水放出来,淹个把你啥问题都没有。”

    魏家明听了也不示弱,笑道:“那说好了,我赢了就代表莫冬赢了,你输了代表的可是女婿输了,你要认这话咱们就试试。”

    胡海天一听反击道:“你傻还是我傻,咱俩打个输赢有个屁用,将来女婿认,我也不认,什么叫你代表莫冬,你别忘了,莫冬是我闺女,你凭什么代表,还让我代表女婿,女婿在哪里,人毛都没有,还,还跟我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魏家明看胡海天那认真的模样笑着说道:“郭姐,老胡是不是老糊涂了,刚刚明明是他说要和女婿一起跟我打的,这转眼的功夫就不认帐了,早知道我该把他的话录下来让他听听,这也太不讲理了。”

    郭君宁看他两个吹子瞪眼睛地看着彼此的样子十分滑稽,便笑道:“快别嘴硬了,将来那女婿你们俩敢动一下我把郭字倒过来写,谁还不知道你们俩,到时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女婿,快走吧!我带你们去如玉的餐厅看看,来了一趟好歹让你们见个面,就算是担个不是我也认了,走吧!”

    一说到去见莫如玉,魏家明心里还是有点胆怯,他既想马上看到莫如玉,又怕看到后惹莫如玉不高兴更加回头无望了。

    于是魏家明踌躇着说道:“郭姐,要不这次就算了吧!我想先去看看如春,她的病不知是什么情况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郭君宁听了魏家明的话,明白他的心思,知道莫如玉不理他,他换了个打法,是想来个农村包围城市,先把莫如玉身边的人搞定再主攻莫如玉。

    一想到魏家明这趟来也着实不易,郭君宁便说道:“那也好,走,我带你们去医院。如春这阵子情况有点反复,去了还得请示大夫同意才能见面。”

    胡海天一听忙问道:“前一向听着不是好多了嘛!以前的事也能想起来了,还能用笔记本电脑做事了,怎么又不好了?”

    郭君宁一边推门往外走一边说道:“一言难尽,她这大脑一点刺激都不能受,只要按时按点把药吃了,跟正常人没两样,只要受点刺激马上就反复,这都好几次了,我和如玉现在去她那里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她。每天就顺着她的话题说,好在她说的都是网上看到的新闻,一般都是些国际国内大事,或者就是基本刺激不到她的那种花边新闻,大夫说她这种情况很难把握,医院除了用药,最关键还是家属要有耐心,现在我们俩轮换着去医院陪她,还是老样子,早饭午饭如玉送,晚饭吃医院食堂的,我是三天去一天,其它时间都是如玉在送饭看护,这阵子可是辛苦她了,她这妹妹够她伺候的!”

    胡海天听了也叹口气说道:“这莫如玉估计是个苦命鬼投胎,怎么啥事都能摊到她头上,这如春好好的偏要嫁个外国人赶着去倒霉。现在爹妈都没了,两个弟弟一个都指不上,一出事弟兄两都没了人影子,这妹妹现在活活成了如玉的负担,一个人还拖着两个孩子,这苦日子啥时候才到头啊!”

    魏家明听了心中暗想,老胡这话听着无理,细品确实有点影子,如玉姐确实属于人好命不好的那种,她的灾难都来自于家庭,而自己也是向她投过刀伤过她的人,现在得想办法弥补,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不行干脆把南方的公司搬到这里,自己在她身边,至少有个帮手。只是公司搬来这里,妈那里要怎么说,那也是个不好惹的苦命女人。

    想到这,魏家明像是忽然参悟了一般脱口而出一句:“会不会我才是个扫把星,谁沾上我谁倒霉,先是我妈,后是我媳妇,是不是?老胡!”

    魏家明在车上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把郭君宁和胡海天给听愣了,胡海天先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哎呀!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玉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自己是克父克夫的命,先克了亲爹,克了公公,后来又克了老柳,你们这一对真是活冤家,两个霉鬼一对活宝,谁的灾都往自己身上扯,这要算起来,这世上哪有不死人的,哪有不倒霉的,只要死人只要倒霉就一定被什么人给克下了,这是哪里的道理,我虽然信神信佛,这说法我可不信,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要是真有能耐,能把人的性命和前程给克了,早成仙成魔,还在人世间混个什么劲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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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筒介绍:
故事主人公学霸女孩莫如玉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父亲却意外死亡,不得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提前进入职场工作并抚养三个弟妹,从此走上另一条人生轨迹。
在时代变迁的浪潮中,莫如玉不断与命运抗争,脚踏实地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一翻天地。也曾爱过、恨过、恼过、怒过、哭过、笑过、醉过。但命运一次次捉弄她,莫如玉相知相惜的丈夫因公殉职后,莫如玉再一次挑起家庭重担,独自扶养双胞胎儿女长大成人。莫如玉经历了半生沉浮,在通往明天的征途中其乐观豁达的人生观却一直影响和鼓舞着周围的人。
小人物的平凡造就了社会大舞台的繁荣,在一代人慢慢老去的路上有无数奇迹会发生,这些奇迹组成的人生就象万花筒,几块小小的玻璃也能变幻出各种丰富多彩的图样,每一图样代表着不同阶段的自己,在这场不断发现、认识与欣赏自己的旅途中,每一个人生阶段都具有唯一性和不可重复性,而世间如此稀缺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应该是人生万花筒里那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作者有云:
古亭长街泪满框,世间也曾两彷徨。
云水谣里藏心伤,万花筒中忆年光。
千般历尽春秋唱,半生归来赏时芳。万花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花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花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