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关心与问候需要攒个局
莫如玉在电话里向鲁晶晶说明了家中发生的一切，包括马丁前妻被杀，莫如春被陷害后精神失常以及莫如川失踪的事都向她说了。
鲁晶晶从莫如玉电话里听到了事情的真相，有些和她在外面听到传言完全不符且出入较大。
但鲁晶晶听到莫如春精神失常住院的事十分震惊，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莫如春一直都是她羡慕的对象，也是从市里飞出去不多的几个金凤凰之中的一个。
这几年鲁晶晶因魏家明的事和莫家表面上虽然断了联系，但莫如春一直是她心中追求的神一样的存在。她也一直是用莫如春的事迹来勉励自己，也因此在工作上取得了一些成绩，得到了领导和群众的认可，也才有机会走上领导岗位。
现在鲁晶晶听到心中的女神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一瞬间鲁晶晶对自己奉若圭臬的追求正确性都有了怀疑，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态，今天她打听莫家的事情主要是分析魏家明的状况，为莫如春再怎么伤心难过也得排在魏家明的后面，这会她可没功夫把心思放在莫如春的身上。
鲁晶晶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根据莫如玉讲述的事情分析着魏家明在事情发生的每一阶段所面临的困扰对他前途的影响。
以这几年的工作与社会经验，鲁晶晶马上就得出这桩案子给魏家明今后仕途带来了十分不利的影响的结论，她十分担心魏家明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发生更可怕的后果。
鲁晶晶在接电话的过程中，几次都想打断莫如玉把自己心里对魏家明的担心给莫如玉提说一下，但直到电话挂断她也没有勇气把对魏家明的关心与关注显摆在莫如玉面前。
和莫如玉通话后，鲁晶晶在电话里也分析了，莫如玉对魏家明仕途上的关心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深厚。
鲁晶晶知道在体制内人才济济，上一个台阶有多难，她现在最能体会魏家明那种被牵连影响仕途发展的苦楚。
鲁晶晶当下决定立即给魏家明送去必要的关心与问候，既然魏家明得不到来自妻子那里的情感共鸣，那自己作为朋友在魏家明最落魄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替他排解排解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谁也不能说曾追求过的人连个电话就不能打。
今天是周四，下午单位已经安排人和魏家明谈话了，要把他调回市里重新安排工作，有没有职务也没有说，到哪个部门也没有说，提拔的事更是讳莫如深只字未提。
魏家明知道自己现在社会关系不适合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继续锻炼了，谈完话后魏家明情绪低落到极点。
接了几个没意思的电话，看了会报纸，魏家明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明天他就要去市局报到，县上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开着车进了城，魏家明也不想回家，此时回去后怎么给莫如玉说自己工作的变动也成了魏家明为难之处。那个家这段时间对他精神上产生的压力让他不想面对。
这几个星期魏家明每次回家，莫如玉总是一脸愁容，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也不象过去那样笑脸相迎，家里的气氛异常压抑，好像找不出可以缓释情绪的话题。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单位上的事，没有一件让人舒心的事。
车子很快开进了市区，魏家明一路上早就想好了，今天先不回家了，找个喝酒的地方自己喝两杯压一压再说。工作调动的事还得想好怎么给莫如玉说才能让她少一点担心。
鲁晶晶本打算今天请魏家明在县上的餐厅一起吃个晚饭，顺便劝一劝魏家明。
下午上班处理了几件工作上的事情后，鲁晶晶给魏家明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魏家明的手机一直都关着机。
眼看快下班了，鲁晶晶实在联系不上魏家明，无奈之下她把电话打到魏家明单位自己认识的魏家明的同事那里。
一问之下才知道魏家明工作被调动了，明天就去市局报到了。但具体情况魏家明的同事也不清楚，只说下班时看到魏家明直接开车走了。
鲁晶晶一听魏家明开车走了，估计是回了市里。她心想：这几天下雪了，天也黑了，一个人开着车情绪又不好，万一出事可不是小事。
一时不放心魏家明路上的安全，鲁晶晶又给魏家明打了电话，那头仍是关机。
到了晚上，鲁晶晶还是有点不放心，临睡觉前又给魏家明打了个电话，想确认一下魏家明是不是安全到家了，另外想在电话里顺便把明天想单独请魏家明在市里餐厅吃饭的事也说了。
电话打过去，这回手机倒是打通了，但接电话的是个KTV的服务生，说手机的主人喝醉酒了，他们正要联系他家人把他接走，就接到鲁晶晶的电话了。
鲁晶晶一听就着了急，自己眼下正在县上，这大雪天要赶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以后了，而且鲁晶晶自己没有车，现在要打的过去也不好打。
略思索了一下，鲁晶晶让KTV服务生先照顾一下魏家明，她这就联系魏家明的家人尽快接他回去。
挂断电话，鲁晶晶也没再多想，便决定把魏家明喝醉酒的事先告诉莫如玉，让莫如玉去接他，明天是周五，等自己回市里后再在电话里单独约魏家明。
莫如玉接到鲁晶晶电话先是迟疑了一下，一听魏家明在市区的KTV喝醉了，也顾不得多想，急忙穿上衣服就往KTV赶去了。
此时已是夜里一点钟了，看着家里床上喝得人事不省的魏家明，莫如玉陷入了沉思。
她虽然不知道魏家明工作发生了变动，但魏家明能一个人去买醉，说明他心里的苦不愿意让莫如玉知道，两口子到了各怀心事不愿让对方知道也不愿意麻烦对方的时候，可能也是感情出现裂缝的时候。
而且魏家明深夜喝醉酒为什么是鲁晶晶打电话来通知，今天才周四，也不是回家的日子，要是明天参加会议，魏家明不会不知好歹地在前一天晚上喝醉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本来就十分敏感的莫如玉更加不安起来。
第二天酒醒后的魏家明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事情，他起床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莫如玉本打算等魏家明酒醒了问问昨天的事，顺便将自己心中的担心与焦虑和魏家明好好谈一谈。
但一早起床莫如玉就接到公司的电话，检查组工作结束了，但还需要扫描复印有关资料作为取证的附件，有几个重要文件在莫如玉那里保管着，要她等会抓紧时间过去一趟。
莫如玉看着保姆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幼儿园，见魏家明还睡着，自己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公司了。
魏家明醒来后家里没人，餐厅上保温杯里有给他留的大半杯牛奶，还有一个馒头并一小碟咸菜和一个煮熟的鸡蛋。
魏家明知道莫如玉肯定去了公司，保姆送下两个孩子后去买菜了。他这会还难受着，也不想洗漱也没有食欲。便穿着睡衣来到客厅把电视打开。
听着电视里的声音，魏家明感觉不那么孤独了。但心里有事，眼睛虽然盯着电视，眼里心里却并没看进去一个画面。
魏家明无聊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阵，昨晚的酒劲好像还没过去，魏家明看冰箱里有饮料，打开一瓶喝了几口。略微舒服了一些，但还是有点难受，刚躺在床上想再睡一会儿，就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年是郭大伟打来电话。
郭大伟电话接通后很直接地约魏家明今天打牌吃饭。说老朋友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聊聊天。魏家明没有回绝，答应半个小时后在茶餐厅见面。
其实郭大伟这个电话是鲁晶晶请他给魏家明打的，昨天晚上很唐突地给莫如玉打完电话后，鲁晶晶就后悔了。
这大晚上的，自己一个单身女人给莫如玉打电话让她去接喝醉酒的魏家明，这显然太不合适了，今天自己再出面约，万一被莫如玉误解，长两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所以想来想去，就给郭大伟打了个电话。
鲁晶晶对郭大伟没隐瞒什么，她把莫家发生的事情以及魏家明的情况全都给郭大伟说了，并请郭大伟出面约魏家明出来，这样自己也是郭大伟的客人，到时就算是莫如玉一起来，也没什么解释不清楚的。
郭大伟是过来人，一听就全弄清楚了，因之前能认识贾妙妙全托的是鲁晶晶的福，尽管后来他猜着自己和贾妙妙的事也是鲁晶晶向郭君宁告的密，但因鲁晶晶的告密反而推进了自己和郭君宁离婚的进程，郭大伟反而多多少少还有点感激鲁晶晶，要不是她捅破那层窗户纸，自己的贾妙妙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
因此鲁晶晶的忙他愿意帮，更何况鲁晶晶有一天也许还能成为自己的宝贝媳妇贾妙妙的顶头上司，这人情他得早早落下，以后贾妙妙的工作上有求人的事他也能找到庙门。
魏家明进了茶餐厅的包厢看到鲁晶晶时略有点意外。昨天在单位谈完话后，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把手机关了。但今天早上起床后发现，昨天手机里有好几未接电话都是鲁晶晶打来的。
魏家明看到鲁晶晶的未接电话，并没有回过去。他本来就不想和鲁晶晶有任何工作之外的关系，更何况现在自己正在走背字，和鲁晶晶更没什么说的。
但进了包厢看到鲁晶晶的刹那间魏家明好象就都明白了，今天这局是鲁晶晶特意请假回来攒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魏母的电话
今天郭大伟是带着已经怀孕并显怀的贾妙妙一起来的，四个人坐定后寒暄了几句没要紧的话，又打了一阵麻将，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笑了一阵，看吃饭时间到了，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桌上好的饭菜。
郭大伟打开早已准备好的五粮液酒，贾妙妙负责倒酒，三个人在等饭菜的空子又玩起了纸牌斗地主，输了的人要喝酒。
魏家明今天手气十分不好，连着输了三把，六杯酒下肚，他直嚷着喝不成了，说再喝饭还没上又得醉了。
鲁晶晶知道魏家明昨晚才醉过，便提出下回魏家明输了自己帮他喝一杯，有郭大伟和贾妙妙帮腔，魏家明不得不接受这个好意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提了个要求，这会子手气不好，说啥也不玩了，要等吃完饭再玩。
说话间，郭大伟点的鲍鱼汁扣辽参、蜜汁烧排骨、金牌乳鸽、白切路边鸡、烧鹅拼海蛰、烧味喜双拼、干煎银鳕鱼、美极大明虾、佛山汾蹄、潮式生腌蟹和盐水萝卜、呛拌西兰花等十来个菜已经端上来了摆在四人面前的茶几上了。
四个人此时就坐在沙发上，郭大伟端起面前茶几上的酒杯说道：“魏哥，菜已经上来了，兄弟先敬你一杯，咱们俩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在一起吃过的饭也不少。今天约你出来，是听到你那里发生了些事，没别的意思，想给你鼓鼓劲打打气，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把心放宽，该吃吃，该喝喝，只要兄弟在，随时听你的招呼，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大哥。我嘴笨，别的也不会说，来，扎扎实实喝了这杯，好好吃一阵子再说。”
魏家明听着郭大伟这不伦不类的开场白，倒有点小感动。眼前的郭大伟比自己小两岁，也念过几年书，要不是人长得还行，身材不错，个头也不低，当年也不可能入了郭君宁的眼。要不是郭君宁，他们两个这辈子怕是也不可能认识，更没机会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喝酒，这都是缘分啊！以前有郭君宁和莫如玉的关系，要说郭大伟请自己吃个饭那也不算什么，现在他和郭君宁都离婚了，眼下自己又是这么个处境，在这个节骨眼上，郭大伟能请自己出来坐一坐吃个饭，也是真够意思。
想到这儿，魏家明也将自己桌前的酒端起来感慨地说着：“谢谢大伟兄弟，你叫我一声哥，我不能辜负你，来，咱们连干两杯，这交情就算是焊死了，我先喝！”说着，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郭大伟看魏家明这要连喝两杯，他知道魏家明这会子已经是在强挣了，便给鲁晶晶使了个眼色，鲁晶晶会意，接过魏家明斟好的另一杯酒说道：“家明，你这杯我替你喝了，你缓一缓，等会你还我一杯也是一样的，大伟，你没意见吧！反正两杯酒，算是家明借我一杯，等会还。”
魏家明被鲁晶晶强按在沙发上坐下后，听到鲁晶晶的话，笑道：“你以前家明哥、家明哥的叫着，现在当了领导了，哥也取了，就剩下名字了，看来这以后官当得越大，连人都不认识了。”
郭大伟笑道：“魏哥，这你可冤枉晶晶姐了，她在我们面前家明哥三个字可一个字都没少过，主要你们俩现在都当了领导，当着外人的面哥呀哥的叫不大好，你就别在这时候挑理了，人家替你喝酒这得多大的诚意，不比那叫一声哥来得实惠啊！”
魏家明原本酒量就一般，又加上昨晚才醉过，刚才又喝了好几杯，头也抬不起来了。
此时他听了郭大伟的话，倒胡乱点头笑道：“也是，这活了小半辈子了，能给我替酒的也就是这个妹子，哥心里全都知道，都在心里呢，都在这儿呢！”
说着，魏家明指着自己的心窝处连着点了两下，却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扶手和靠背间又醉过去了。
魏家明回家时已是深夜了，虽然酒已经醒了，但脑子还是不清醒，因第二天郭大伟来电话说一起去鲁晶晶家吃饭时，魏家明全然忘记了。
原来昨天四个人吃饭吃得很开心，魏家明倒头睡在沙发靠背扶手上后，郭大伟和鲁晶晶及贾妙妙三个人又边吃边玩了一阵纸牌。
郭大伟被鲁晶晶和贾妙妙围起来赢了好几杯酒，好不容易看魏家明酒醒了，醒来就嚷着要吃酸辣拌面汤，要了一钵又配了四个本地特色小凉菜，四个人吃得很尽兴。
鲁晶晶看魏家明酒醒后心情不错，当下提出明天要还席，请大家到她新买的房子里尝尝她的手艺。
郭大伟和贾妙妙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帮魏家明也答应了明天一定到。
今天魏家明起床和昨天一样又是十点多，昨晚回来莫如玉听说是郭大伟请他吃饭，还调侃说郭大伟自从和郭君宁离婚后，和自己也生分了，大家在一个城市里也不联系，这人情真的是薄如纸，等公司的事有个眉目了，让魏家明出面也回请一下，别欠别人的人情。
魏家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昨天吃饭的人还有鲁晶晶的话一个字也没提，只答应着莫如玉便胡乱睡了。
今天魏家明还没起床就看到郭大伟的信息，让他今天别开车了，自己打车过来接他一块去鲁晶晶家。
因莫如玉还和昨天一样又去了公司，临走时给魏家明说昨天的资料还没弄完，自己一早就得去办公室。
一想到今天要去鲁晶晶家吃饭，魏家明莫名有点小紧张，他脑子里一直在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去鲁晶晶家吃饭的事要不要告诉莫如玉，要不要把莫如玉也叫上一块去？
但魏家明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昨天和鲁晶晶吃饭的事他没告诉莫如玉，今天忽然说要去鲁晶晶家吃饭，这谎他没法圆，既然已经有所隐瞒了，索性瞒到底，与其让自己难受还不如不说。
而且魏家明知道莫如玉向来对纸牌麻将这类消遣的事情不感兴趣，再加上莫如玉是郭君宁的闺蜜，去了也是扫大家的兴。
因此思来想去魏家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也不给莫如玉说是去鲁晶晶家吃饭的话，只说今天自己请市局的同事吃个饭，连郭大伟也没提起。至于他被调到市局的事他想等明天没事了再和莫如玉说。
莫如玉公司的事一大堆，听到魏家明请同事吃饭也没当回事，只说让魏家明今天别再喝酒了，连着喝酒对身体不好。
魏家明觉得今天去鲁晶晶家吃饭不能空着手就去，因此午饭后稍作休息，就换上干净衣裳先去了趟超市。
魏家明去超市的目的很简单，他想去鲁晶晶家时买个果篮提上，这个送女同志好象也比较合适。
选来选去，选了个二百元的大果篮，这是超市里最大也是最贵的一款。
提着大果篮回了家，魏家明一边打开电视看着一边等郭大伟的电话。
因今天魏家明还有饭局，明天又要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上周答应这个周末带莫语和莫冬去儿童公园的话又泡汤了。
保姆看孩子们情绪低落，便主动说带他们俩去儿童乐园玩，因此这会儿家里只有魏家明一个人。
因心里有事，魏家明并没有认真看电视，他脑子里又回到自己工作上，明天就要去新单位报到，他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什么？
正在愁绪满怀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魏母打来的电话，原来魏家明工作的事情，他在省局工作的同事也听说了，而这个同事以前托魏母从南方买过便宜手机，听到魏家明的事情，便给魏母打了个电话，让她劝劝魏家明。
其实这同事的电话昨天魏家明离开单位时也接到了，但他没想到这消息这么快传到了魏母那里。
魏家明接起电话听到自己的妈妈已经知道了工作的事情，也不再隐瞒，便将所有情况向魏母做了叙述。
魏家明从没这么耐心地和自己的妈妈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以前工作顺利时，魏家明最烦接到妈妈的电话，一来电话不是安顿注意身体就是不停的唠叨万一出不来就得在小县城呆到退休的话题，那些话魏家明很不喜欢听。
此刻魏母听完魏家明对自己工作以及未来的种种可能，当即给魏家明分析了形势，两人一致认为仕途上的事基本没戏了，现在单位上人才济济，没问题的人都排着一堆，哪有人敢提拔他这个有问题的人。
当魏母再次提出让魏家明辞职来继承自己的产业的话题时，魏家明没有象过去那样马上拒绝，而是答应了考虑考虑。
魏家明想辞职继承家业的想法其实在那天组织上找他谈话的时候就有了，只是碍于面子，他不好意思主动给魏母打电话，因此想先看看再说，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让魏母主动提。
现在魏母已经提了，但他并没有当场答应，他希望魏爸也出面劝说后再答应，这样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将来生意上有了问题也不至于太被动。现在的魏家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毛头小伙子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个人的阳光美食
和自己的妈妈打完电话后，魏家明心里一阵轻松，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和莫如玉商量一起去南方的事情了。
魏家明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大不了莫如玉的公司和饺子馆都关门，把公司盘出去，他带着她们娘三个去南方继承产业，以后就在南方生活，和这个伤心的地方从此一刀两断不再回来了。
想到马上就能和莫如玉及孩子们去南方，魏家明顿时坐不住了，今天吃哪门子饭，这激动的心门一旦打开，哪里关得上，这会儿应该把莫如玉叫来说自己的决定，接下来就是盘公司售房子，打包细软去南方。
魏家明当机立断给莫如玉去了个电话，但手机没人接听，又打了还是没人接听，再打到刘小华那里才知道，今天检查组没过来，莫如玉一早来公司取了些资料去了律师那里。
魏家明想不通莫如玉这时候找律师做什么，虽然公司涉及间谍案，但公司与马丁之间也仅限于经济往来，并没有违法的事情，这种时候莫如玉去找律师究竟会有什么事？
当魏家明给律师打电话问过后，他心里既难过又伤心，莫如玉要把公司盘出去，打算带着孩子们去郭君宁所在城市去照顾莫如春，而他这个丈夫却并不在她的安排之中，魏家明顿时心灰意冷，既然莫如玉有了自己的打算，那自己的那个计划不说也罢。
魏家明提着果篮上了郭大伟打的面的车，果篮放在车的后备厢里，他坐在了前排副驾驶上。
贾妙妙和魏家明经昨天的饭局已经很熟络了，看到魏家明将果篮放进后备箱坐进车里后第一时间就调侃道：“魏哥，你这心也太细了，还知道去女同志家吃饭带个礼物的，我们俩可是空着个手。大伟，不是我说你，你比起魏哥可差远了，我这怀着孕脑子不灵光，你怎么也没个眼力见。”
郭大伟听了笑道：“我提礼物，我疯了，我媳妇一双毛呵呵的大眼睛在边上看着呢，我给别的女人送东西，这回家还混不混了。”
魏家明一听便不肯承认是专门去买的，只嘴里解释道：“那果篮可不是我特意去买的，是昨天有人来看两个孩子提的，俩孩子谁也不吃，我想着今天咱们人多，提上去吃了岂不省事。”
郭大伟听了看着贾妙妙笑道：“你看，我说嘛！结了婚的男人哪有那么细心，还想着提东西，你就别挑我的礼了，快准备好下车，马上就到了。”
鲁晶晶的新房子买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房子不大只有六七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结构，但住在这里出门可是太方便了。
这小区离鲁晶晶以前上班的博物馆不远，离市场商业街都不远。楼下有个小规模的夜市，无论几点吃饭都不是问题。
三个人进了屋子，看到鲁晶晶已经准备了几个凉菜，另外还准备了川式火锅。
魏家明看着鲁晶晶麻利地又是倒茶，又是让烟让干果地忙个不停，屋里奶黄色的氛围让人无论坐在沙发上还是坐在餐桌旁都十分惬意放松。
此时那招人馋的小凉菜、沸腾的火锅和麻辣鲜香的丸子、肠肚、鱼虾、蹄爪以及各种菜蔬也象是鲁晶晶家的成员，在用最大的诚意表达着对客人的欢迎之情。
酒足饭饱后，四个人将餐桌收拾了，按照鲁晶晶的比划，将餐桌桌面翻过来，开始打起了麻将。
趁着洗牌的功夫，魏家明借着酒劲向郭大伟、贾妙妙和鲁晶晶说了明天准备辞职去南方继承家中产业的事。
鲁晶晶和郭大伟听了魏家明的打算都十分赞成，既然单位上看到不前途，与其混吃等退休，不如趁着年轻好好搏一把，但谁也没有提说莫如玉和孩子们怎么办的话，魏家明也没向其他人说莫如玉自己的打算。
两顿饭下来，魏家明觉得在这个城市里，郭大伟和鲁晶晶才是自己最铁的哥儿们，自己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为之奉献了好几年的家和枕边人莫如玉连自己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莫如玉的兄弟姊妹们更不用说，莫如川失踪了，莫如春疯了，莫如山一心就想着自己，莫语和莫冬屁事不懂，除了吃和玩什么也不考虑，一想起那个家，魏家明觉得冷意灌遍全身。
鲁晶晶听到魏家明明天去递交辞职信，当即就向单位请了两天假，在魏家明的关键时候，她不能扔下他不管，她要留在他身边给他最大的温暖和鼓励，尽管这份对已婚男人的付出让她有点不安，但比起魏家明的感受，这点不安也算不了什么。
魏家明听到鲁晶晶为支持他，又担心他明天的辞职是不是顺利，居然请了两天假在家里等消息，这让他十分意外也十分感动，当下也订了一家餐厅，周一的中午他就带着消息和他们三人再次聚会，从此他将走上自由职业与自由生活的道理。
周天一整天他都在家里发呆，莫如玉又不在家，而孩子们嫌魏家明一身酒气也不在家呆，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
鲁晶晶好象算准了魏家明今天注定是寂寞与孤独的，她想约他来家里，又担心被他拒绝，同时也担心自己父母万一过来遇上了不好解释，最好还是约他在外面见面比较好。
魏家明没想到鲁晶晶今天单独约他见面，思索了半晌他还是礼貌地拒绝了，前两天和鲁晶晶见面有郭大伟和贾妙妙在场，今天他们孤男寡女在外面单独见面实在没有必要，更何况他是马上要离开这里的人，鲁晶晶还要在这里生活工作，临走不能惹这个麻烦事，毕竟工作这么多年，该有的分寸魏家明还是知道的。
拒绝了鲁晶晶的魏家明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忽然想到第一次和莫如玉确定关系的那家咖啡厅，他想再去坐一坐找找感觉。
魏家明很快换了身适合在咖啡厅打发时光的衣服，开着车到了咖啡厅门口。
因今天是周末，城里到处是人，咖啡厅门口车位也紧张，转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个离咖啡厅稍远一点的车位，把车停下走了五六分钟才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的布置和几年前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会人比较多，好象为几年喝咖啡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这会还不到十二点，已经有人在这里点餐吃上饭了。
魏家明顺着座位往里走去，一直走到尽头才发现没有空座了，只得退出来，见最靠近前台的地方也是最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个两人座空着，便坐在了那里，好在这家咖啡厅很人性化的在每组座位前都安上了半隐半透的纱帘，魏家明点了一份意大利炒面，又点了份八分熟的烤牛排，又点了一杯价格不菲的红酒和一壶果茶开始享受起他的回忆之旅。
一个人在公共场合拉着纱帘在独立的空间吃饭在魏家明还是第一次，他对这种感觉十分满意，忙碌了这么多年，好象所有的努力都为今天这一顿餐食，吃什么不重要，和谁吃才重要。
现在魏家明全身心地和完整的自己待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着享受美食，一瞬间魏家明好像能理解那些有钱人一个人开着车在荒郊野外露营的意义了。
当生命不为一日三餐和四季欲望奔忙的时刻就是最幸福时光，忙中偷闲果然有它更加别样的美好，此时的魏家明就是这样在美好中和自己愉快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人吃饭可以更加的专注，什么也不想，用心慢慢品咂食物中口中的味道，它们足以能丰盛一个人当下的的感官与味觉，这两样东西一旦被牵动，什么都不能再涌入脑海。
现在魏家明被美食与阳光占据着，他什么也不想想，只半眯着眼睛在阳光的呵护下享受着每一次咀嚼与吞咽带来的快感。
那几盘餐食魏家明没有吃完，那杯红酒他也没有喝完，不是他吃不完，也不是他喝不完，而是他想留下点什么在这里，原本打算来这里回味当年和莫如玉确定恋人关系的甜蜜瞬间，坐下后才发现面对这样一个空间，多一个人都会感到拥挤，而且当年的甜蜜现在已经掺进了苦味，有些东西也许压在心底更好，尤其此时此刻。
魏家明叫来服务生收拾了眼前的狼藉，除了那壶果茶，所有的餐盘碗碟全都撤下去了，他又点了一份炒瓜子和一份果盘，现在才是他的下午茶时光。
那壶果茶味道极好，酸中带点甜香，魏家明贪婪地喝连喝了两壶，那装开水的暖水壶已经空了。
现在酒精炉上的玻璃壶盛载着果肉与茶水的混合物，在火苗的催促下不停地上下翻滚着，那咕咚咕咚的样子让魏家明想到了自己。
这壶里的内容着急忙慌的多象自己，这些年被不知所以地推着拼命往前冲，其实用尽所有的力气也不过是在一个玻璃壶里颠沛流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夫妻间有了疏离感
一时间，魏家明觉得自己好象开了悟，是的，也许自己之前所有一切都是错的，坚持了一些不该坚持的东西，在火上烤得太久，都忘了生活还有其它选择与其它模样，比如眼下，象个阔佬悠闲地享受人生难道不应该吗？
当年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那个打着手电筒在商场偷吃东西偷看福尔摩斯的少年，那个被莫如玉一句话挽救了未来的魏家明觉得在自己觉悟的一瞬间，那些该偿的债就已经偿完了。
眼前的阳光，耳朵里轻柔的萨克斯音乐以及入口香甜的果茶无一不是生命的馈赠，美好的东西用心去品，其实不费什么工夫，自己费力地在人海中游弋，意义究竟在哪里？
有时候生命走到拐弯处会有意外提点，对之前过往的一切一旦产生了怀疑，这份怀疑就会无限放大，好像生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从那里会传来不同的声音，也会从那道口子撒进更加强烈的光，这份刺目的光与不同的声音足以将昏睡的灵魂叫醒，此时的魏家明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昏睡的人刚刚被叫醒。
一旦想明白了要放手，将过去的一切推翻重来，整个人对当下的困境反倒不纠结了。
此刻内心十分放松的魏家明，不用再费力地用内在的自我去说服外在的自己，现在两股思想合二为一了，没有什么比思想的统一更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让魏家明坚定了起来，他要重新找回自己，从十数年前那个被抓被救的夜开始找回。
魏家明辞职已经好几天了，但他没有勇气告诉莫如玉，辞职后他去了趟县里，宿舍里的东西送的送扔的扔，他一样也没拿回来，他觉得那些东西已经结束了它们的使命，就像他的职业生涯也结束了使命一样，他要和工作有关的一切关系斩断重新开始。
但面对莫如玉匆匆来去的身影，他觉得现在的莫如玉对他的事未必上心，莫家的所有人事在莫如玉眼里都比他这个丈夫重要，说了也不过自讨无趣。
魏家明花了一周时间办理了辞职的所有手续，在这期间他并没有回家住而是在外面登了宾馆，他不想在办理途中被莫如玉说服，到时前功尽弃，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地方，那就应该义无反顾地不留恋。
今天正式拿到了辞职批文，魏家明觉得是时候告诉莫如玉了，他在宾馆楼下理发店理了个头发，刮了胡子，又去了趟超市买了莫如玉最喜欢吃的海鲜，今天他要给莫如玉好好做顿饭，也许从此后他们两夫妻就要各奔东西了，当然魏家明也抱有一丝幻想，那就是她愿意放下莫家跟着他去南方继承家业，当然带着莫如春也不是不行，不过得过一段时间。一想到强势的魏母和莫如玉可能出现的婆媳矛盾，他就有点犯愁，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
莫如玉这一周都过得十分不踏实，以前从周一到周五，魏家明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来问东问西，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的。自从上周魏家明回来神叨叨和郭大伟以及他的同事们连着吃了几顿饭，回家来看她的眼神也不象过去那么有光有暖了，好象他在躲着自己的眼神，每每问起饭局上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时，魏家明都会岔过话题，好象那几场饭局有什么猫腻一般。
今天中午莫如玉请律师吃饭，订餐厅时莫如玉忽然想起魏家明那天郭大伟请他吃饭时说的那个茶餐厅，就让刘小华特意订了这家餐厅。
莫如玉想订这家餐厅的意图很明显，她想知道魏家明和郭大伟当天的饭局都有谁，他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以至于魏家明第二天又约了饭局，也许那天和郭大伟的饭局以及之后和同事的饭局里真有秘密。
三人进了茶餐厅后，刘小华按照莫如玉的吩咐没有提前点菜，而是坐定后将老板叫来，要按上周五姓郭的客人点的菜上一桌。
老板很快就把上周五郭大伟的菜单找出来了，当莫如玉听到当天是四个人吃饭，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的还怀着孕时，顿时明白了，魏家明和郭大伟那顿饭吃得不简单，四个人在包厢待了九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莫如玉知道四个人能在包厢里坐九个小时，应该是互相认识的熟人，她也知道魏家明在饭局上一向不是屁股很沉的人，尤其有陌生人在场时更是没话说。
四个人中有两个女的，那个怀了孕的女人肯定是贾妙妙，那另一个女人会是谁？
莫如玉将魏家明认识的女同志想了个遍，最后将人选锁定在鲁晶晶身上。
莫如玉记起魏家明应郭大伟饭局的头一天晚上就是鲁晶晶给自己打的电话，让她去接魏家明。
第二天许久不联系的郭大伟就很奇怪地请魏家明吃饭，这里的弯弯绕不用说是鲁晶晶的杰作，是她请郭大伟帮忙把魏家明约出去吃饭的。
如果周五是和鲁晶晶一起吃的饭，那周六应该也是和鲁晶晶一起吃的饭。
周天据魏家明说在家呆了大半日，但保姆说她领着孩子们回家时魏家明并不在家，下午快五点钟才回来的。
也许周天魏家明还是和鲁晶晶一起吃的午饭，因为三顿饭都有鲁晶晶在场，所以饭局上的事魏家明才躲躲闪闪不想多说。
以女人的直觉和精准的预感分析判断出魏家明想藏起来的猫腻后，莫如玉满腹心事不知怎么去排解。
因为是中午，莫如玉、刘小华和律师三人都没喝酒，很快吃完后刘小华去送律师回去了。莫如玉也不想去公司，就提前回了家想和郭君宁打个电话聊一聊。
谁知莫如玉回了家，却见魏家明正在厨房里忙着给自己做海鲜，保姆出去了，家里就魏家明一个人。
莫如玉看到魏家明一个人在家有点意外，她原本想早点回家给郭君宁打个电话问问莫如春的情况，再就是想请郭君宁帮忙在医院附近找个房子，她公司的事情基本打理的差不多了，所有帐目已经捋清，现在就差向工商局提请注销手续后，公司就可以进入清算阶段了，公司全面清算处置后，她就可以带着莫语和莫冬去杭州专心照顾莫如春了。
这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十分压抑，马丁事件不但给莫如玉的公司带来了麻烦，最要命的是害得莫如春不能象正常人一样生活，这两件事压在莫如玉心头一直让她不能舒心。
魏家明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够烦心了，一周回一次家莫如玉又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说什么都不上心也不感兴趣，自己本来就是受害者，莫如玉又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自己工作上的事也不想说出来让莫如玉难受，所以魏家明回了家也不想多说什么。因此两个人都绷着不愿意把自己的麻烦事说出来让对方跟着难受。
起初公司打算处置时，莫如玉不知道处置过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也不想再给魏家明增添新烦忧，想等公司处置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再和魏家明说。
莫如春病着，她不能把人丢给郭君宁就不管了，现在只能先委屈魏家明过两年分居生活，只要莫如春能出院，她就带着孩子们回来，到时一家人再团聚。
莫如玉十分坚定的相信魏家明肯定会支持自己去照顾莫如春，莫家姊妹四个现在只有她有能力照顾莫如春，她也没处可推。
魏家明一向明事理，他不会不同意，等事情差不多给他说一声，房子还在，魏家明每周还是可以回来过个周末的，虽然生活有点影响，但这些困难应该能克服。
至于今天在茶餐厅打探来的消息，莫如玉没想告诉郭君宁，那是个火药筒，要是让她知道郭大伟从中穿针引线，肯定会打电话把郭大伟收拾一番，现在自己也只是怀疑，而且这件事她并不想去核实，夫妻间的绝对信任如果到了需要其它人佐证的地步，那这两口子也算走到头了。她相信魏家明不说可能有其它原因或者是自己猜错了。
此时看到魏家明在家，莫如玉便打消了和郭君宁联系的计划，她换了家居服来到厨房，看着魏家明麻利地解剖着大青虾，便站在魏家明身后笑道：“咱们家的魏掌勺今天怎么回来了，是明天有会还是要出差去？”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第二天市里有会或是第二天从市城坐火车去外去出差，魏家明也会提前回来，莫如玉满心想着魏家明肯定是这两种情况中的一种。
魏家明听到莫如玉调侃的话心中先疼了一下，这就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比父母还要亲的人，此刻却象个外人，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不知情，一个辞了职的人还明天开会出差的，这是不是世界上最幽默的黑笑话。
莫如玉看魏家明没有马上回答自己的问话，以为魏家明没听到，就走到跟前从身后搂着魏家明的腰又说道：“听到没有，人家问你话呢？明天有会还是要出差？”
魏家明以前对莫如玉这样的举动都十分享受，有时候莫如玉看到孩子们进来会马上放手，魏家明这时候都会要求莫语和莫冬出去，他还要多享受一下来自妻子的温情。
但今天被莫如玉从后面拦腰搂着他却十分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来自于两人的疏离感，也来自于他已经从心里离开莫如玉和这个家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道歉短信换来了离婚通牒
莫如玉也十分敏感地发现了魏家明的不适感，她马上放开手，没话找话地问道上：“你做什么好吃的这么认真，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到，明天是市局开会还是要出差，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什么？”
魏家明这才从不适中回过神来，他没有勇气看莫如玉的眼睛，一边低头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说道：“哦！明天不开会也不出差，你先去看看电视，等会饭好了慢慢给你说。”
莫如玉笑看着魏家明，但此时她从他低垂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柔情，那生硬的动作和动作中透露出的一丝窘态已经在催她赶紧离开厨房，现在他不需要她，他需要一个人待着。
莫如玉看魏家明不再理会自己，只摆弄着他手里的食材，便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的一瞬间，她脚下一软就扑在沙发上，双眼抑制不住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之前在外面受多少委屈莫如玉都没有哭过，她知道就算是到了最低谷，只要看到魏家明，心里再大的委屈也有地方倾诉，魏家明是她最大的底气也是最大的靠山，包括这次打算将公司处置了，莫如玉也没有丝毫的不安与胆怯，只要有魏家明在，家里再多的困难也都是暂时的，他们两一定能扛得过去，但此刻莫如玉觉得半个天已经塌下来了。
莫如玉从厨房退出到了客厅，魏家明看着莫如玉的背景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少年时就爱上的女人，此时拖着无力的身体往客厅飘去时，魏家明心里升腾起的不再是爱怜与疼惜，现在他只有些许的自责，这自责中有自己中途放手这段感情的报歉，也有对莫如玉的怜悯，眼前这个从小没得到过多少关爱，为了家人的生活付出全部精力的女人，也许只能做朋友，适合远远地看着。
少年时那股执拗的傻气冒完魏家明才发现，自己这些年都在白白浪费自己时光的路上被消耗着，也许莫如玉也在这条路上被消耗着，两个被消耗的人要是分开了，也许都会轻松不少。
说实话，魏家明原本打算带着莫如玉和两个孩子去继承妈妈的产业时，他对自己妈妈能真正接受莫如玉和她的两个孩子并没有信心，而且将来还要添上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莫如春，难度太大了。也许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那个带着莫如玉娘儿三个一起去南方的打算只是停在脑海里，他并没有真正想付诸行动。或者他根本没做好应战准备，几个念头也只是念头而已。
莫如玉坐在客厅沙发上，把涌出眼眶的眼泪抹去后，就给保姆打了个电话，她要保姆接到莫语和莫冬后领着他们去外面吃个饭领着他们俩看场电影再回来。
今天莫如玉想趁这个机会和魏家明好好谈一谈，也许是这段时间外面的事太杂乱，以致于她忽略了他的感觉，通过聊天大家将心事打开放在桌面上，两口子不应该有藏着掩着的事，自己得先拿出诚意和态度来。
莫如玉对前期自己想将公司盘出去带着莫语和莫冬去照顾莫如春的事没有提前和魏家明商量有点后悔，不过公司还没有挂牌拍卖，一切都只是做了前期可行性调研，她觉得现在说也不算晚。
等会趁着吃饭时候和魏家明商量商量，估计他不可能不同意，大夫说了，最多两年，莫如春的病情只要稳定下来就可以出院。
只要莫如春一出院，自己就带着他们回来，到时一家人热热闹闹过日子，这两年魏家明先辛苦辛苦两头跑着。好在大家还年轻，这点苦克服一下都能过得去
魏家明则一边想着等会怎么开口说自己辞职的事，一边做了好几样拿手海鲜硬菜。
说实话婚后这几年魏家明的厨艺水平能赶上餐厅的大厨了。一会儿的工夫，一道蜜汁虾、一条清蒸鲈鱼、一盘蒸螃蟹、一钵麻辣味的黄辣丁、一盆鲫鱼汤和一海碗鸡蛋肉垫卷子就摆上了餐桌。
六道菜摆到餐桌上，魏家明听到莫语和莫冬跟着保姆去看电影了，心中暗想：看来如玉有也话要说，不知道是什么事，等她先说了听听，自己辞职的事先等等再说。
主意拿定，魏家明和莫如玉一边吃着饭，他仍象先前一般殷勤地给莫如玉挟着这个，搛着那个。
莫如玉看魏家明举止好象和从前一样，但细看去动作中总掺杂着些许生硬，两人眼神只要相遇，魏家明都会下意识就会躲开，他挟给莫如玉盘中的吃食好像在完成某种任务一般，只会说尝尝这个，不再像以前会将这道菜是怎么学来的，和自己初次吃到这道菜时的感受也一并说出来。
莫如玉很敏感地觉出其中的味道，看着那盘中越垒越高的吃食也不肯吃，她觉得很别扭，这种别扭中在心中明明白白，但表面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只是她想好的那个谈话主题此刻却一句也不想说了。
魏家明也看出莫如玉不肯吃自己挟在她盘里的吃食，也便不吃不挟了，只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对莫如玉说道：“我去外面逛逛，你慢慢吃，今天觉得有点胸闷，想出去透口气。”
莫如玉有点吃惊，但还是点头说道：“想出去走走就去吧！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就不陪你了，你去吧！”
看着魏家明出了家门，莫如玉抑制不住的委屈一倾而出，原来和一个人的感情分崩离析根本不需要太多时间，一瞬间就够了。
两人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话谁也没说一句有用的，就这样结束了吃饭沟通的最佳时间。
魏家明出了家门就给郭大伟打了个电话，他现在觉得只有郭大伟能理解自己。
但很不凑巧郭大伟陪着贾妙妙回娘家吃饭了，现在饭摆在桌上，他这个女婿也不好离开。
不过郭大伟给魏家明支了个招，让他先去鲁晶晶家，他知道鲁晶晶这几天又请了病假就在市里，说自己这边结束马上过去找他们。
魏家明踟蹰着不想一个人去鲁晶晶家，但郭大伟早猜出他的心思了，他给鲁晶晶打了电话，让她好酒好菜备下，他和贾妙妙马上就到，而且还让鲁晶晶给魏家明打电话这会儿邀请他先去。
魏家明接到鲁晶晶的电话也没推辞，反正郭大伟和贾妙妙一会就到，大不了自己不开车，坐个公交去速度也会慢一点，到时四个人在场也不尴尬。
坐在公交车上的魏家明想起鲁晶晶那个小蜗居心里还是十分惬意，鲁晶晶家的房子虽然小，但她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既舒服又受用，还不过分甜腻，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十分放松。也会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讲出来，也能把集聚了好久的压抑释放出来。而且前几天已经拒绝了鲁晶晶一次，今天她诚意邀请况且还有郭大伟，再拒绝鲁晶晶的好意就不像话了。
魏家明从家里出去后，莫如玉一个人在屋里狠狠的哭了一场，那埋在枕头上的哭声好象把憋了好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把头埋在枕头上痛哭了一阵又啜泣了许久，莫如玉还是起身收拾了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和脏盘脏碗。
孩子们等会就回来了，莫如玉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软弱的一面。痛哭了一场后的莫如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魏家明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她都看在眼里，两个人目前虽然有了疏离感，但莫如玉觉得责任多数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公司和莫如春的事搅在一起，确实疏忽了魏家明的感受，对他的关心太少了。有些话当面不好说，那就发个短信给魏家明，用文字的方式表达出来和语言是一样的。
魏家明去鲁晶晶家有一个多小时了，打了两次电话郭大伟都说他那边马上就结束了，但人迟迟未来，鲁晶晶看出了魏家明的焦虑与不安，便拿出酒来打算先喝两杯一边缓解一下魏家明的不适感一边等郭大伟两口子。
两人几杯酒下肚，魏家明好象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感，正在鲁晶晶家端着酒畅所欲言时接到了莫如玉的短信，魏家明看完短信的内容，是莫如玉向他道歉的短信，在短信中莫如玉说了这段时间疏忽了自己对魏家明的关心，同时也坦白了自己打算把公司售卖后带着莫语和莫冬替换郭君宁，去杭州照顾生病的莫如春。
魏家明看完短信不由的冷笑了起来，现在才想起自己是不是晚了点，一边道着歉一边又自做主张把公司处置了，这是通知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给自己下的最后通谍，要自己完全同意支持她的做法。
魏家明气呼呼地看完短信，想也没想就把手机递给了鲁晶晶，鲁晶晶看完短信只说了一句：“家明哥，你在那个家里算什么，她把事情都做完了才告诉你，在她的计划里根本没考虑过你，你这几年混得也太背了。”
魏家明本来就对莫如玉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有意见，虽然公司还没有出售，但她已经把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才通知自己，这哪里是把自己当成她的丈夫，这和路人有什么区别。
现在又听了鲁晶晶的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当即将手机夺过来给莫如玉回了一条言辞激烈的短信：“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便你吧！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已经辞职了，最迟下周就去我妈那里，以后就在那边生活了，要是你没有其它意见，我想走之前和你把离婚证领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爱无能者无权享受温情
莫如玉给魏家明发短信本想是道歉求和的，没想到却换来了仅且仅有的一个答案，魏家明居然明确提出要离婚，这答案完全出乎莫如玉的意料之外。
莫如玉回忆了她和魏家明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从BJ回来后受马丁事件的影响，公司停业接受检查，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好像一切照旧，两个没有争吵过，甚至都没有红过脸。她想不明白魏家明为什么要提离婚。他提出离婚是一时赌气还是真的要和自己、和这个家决裂。
莫如玉看到魏家明发来离婚短信的瞬间，确实被惊到了，但她的第一想法是魏家明在跟自己说气话，魏家明辞职的话她压根也不相信。
莫如玉知道魏家明是个心里不藏事的人，要是有辞职的想法早就和自己说了。
这么多日子魏家明除了今天有点反常，情绪低落一些，和自己心里有了距离感，表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难道一天的功夫魏家明把工作辞了还要把婚离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不管什么原因，离婚的话既然说出来了，莫如玉就不能假装不知道，什么也不想。
她坐在沙发上想着是不是这段日子冷落了魏家明，他故意拿离婚的话刺激自己，要是这样也说得过去，毕竟魏家明比自己小好几岁，偶尔也得允许他耍个小孩脾气，那就陪他演一演，逗逗他，看他怎么收场。
想到这儿，莫如玉对刚才自己那场不明不白的痛哭倒自嘲起来：魏家明不过是没有象过去那个热情似火自己就受不了了，真是沉不住气，都两个孩子妈了，还这么不经事，不就受了点冷落，至于那么伤心，还大哭一场，幸亏没人看到，要不都成笑话了，既然他说要离婚，那就答应他，给他回个短信，看他怎么办？
很快莫如玉就编了一条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短信给魏家明发了过去。
短信上是这样说的：家明，既然你都提出离婚了，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好生活，你说个时间，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莫如玉把短信发过去后，一心想的是魏家明要么飞奔回家，要么很快回个短信向自己道歉，说那是玩笑话，是故意气她的。
等了三四个小时，魏家明人没回来，短信也没回。莫如玉打发孩子们睡下后，越想这事越不对劲，她这才想到今天魏家明的异常表现不是空穴来风，也许他早就想好了打算今天和自己吃饭时当面提离婚的事，但当着面又觉得说不出口，所以才避了出去。
自己那条道歉短信倒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到现在没回短信人也不见回来，应该是没想好哪天去办手续，或者是正在考虑办手续前前后后的事情，想到这儿，莫如玉尤如跌进了万丈深渊。
此时莫如玉关了灯，心里确象明镜一样，看来这婚姻是真的走到头了。
莫如玉这会儿把两个结婚以来的所有事情想了个过来过去。她站在魏家明的角度开始发问，结婚后这个家还有自己给魏家明带来了什么好处，想来想去，好象一点好处也没有。魏家明有个能挣钱的妈还有遗产可继承的父亲，他不缺吃少穿。而且他在物质上的需求少之又少。
反倒是结婚后把魏家明从一个无牵无挂的少年郎变成了一大家人中的一员，给他额外增加了做饭带孩子这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事情。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莫家人的，他每件都得参与而且承担着最苦最累的那部分。
自己和他待在一起除了说孩子们的事、莫家的事就是公司的事，他工作生活以及婆婆家的事几乎很少提起，好像他随时随地能满足自己所有的情绪价值需要，而她给予的却少得可怜，这种不平等魏家明可能早就感受到了，但他忍着不说是不想为难自己，而且对情感要求比较高的人来说，有些事说出来也就没意思了，这些她懂，但她却没想到也没做到。
与其说魏家明是提出离婚的一方，不如说是自己把魏家明这么好的人给逼走了，一想到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事，莫如玉自责就加重了一重，她不能原谅自己的薄情，也不能原谅这些年对魏家明心里需求的忽视。
魏家明的工资卡在自己手里，他拿着一张自己给他的没有限额的副卡，看似两人在经济上完全融合在一起，自己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魏家明。
但那副卡上的消费连魏家明工资收入的一半都没有，而自己却堂而皇之地享受着魏家明的一切。
魏家明用好几年的时间没有等来自己对感情的觉悟，现在他不想等下去了，自己无法给出的情绪价值他也不要了，也许现在已经有别人给到他了。
一想到这些，莫如玉后悔得连流泪都觉得多余，这一刻她十分看不起自己，一个深陷在物质泥潭里的人，根本不配有婚姻更不配有爱情，当年的柳志高自杀和现在的魏家明离她而去实际是一样的，他们是情感中的高贵者，在情感上对她这个低级人没有了指望，所以一个选择了死，一个选择离婚，这是自己活该的宿命。
两个不能同频的人在一起生活对高频的人是一种折磨与消耗，自己根本没资格陪在他们身边，只有选择主动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也是让自己在情感上不再龌龊下去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里，莫如玉心里倒轻松了，放弃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让别人及时止损，让他们飞向更高处找到和他们同频的人，这是善良也是本份。谁都应该选择和自己合适的人在一起生活，否则美好生活就是被委屈与代价撑起来的。
自从爸爸去世，莫如玉担起养家的责任后，这些年她在商海中鏖战就学会了一条，在不犯法的前提下挣钱才是硬道理，其它都排在后面。挣钱就是自己对理想生活追求的最好表达也是唯一表达。
但在魏家明那里却不是这个想法，他更想要一份爱情亲情与友情三而为一的完整的婚姻感情，金钱反倒排在后面。两个人对事务排序的不同，也造就了所思所想所行的不同，一个为了情感在维持与付出，一个在无情的享受与索取，甚至连索取的气力也不愿意出，而是把魏家明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应当。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这话莫如玉隐约记得是恩格斯说的，原话她记不清了，但意思她知道，她也非常认同这位拥有大情怀的老恩同志的观点。
如果自己和魏家明换位，可能早就不愿意忍受过这样求而不得索然无味的生活了。
自己从少年时因穷困被钱字困住，情感上象一片荒漠，无力爱自己也无力爱丈夫，一个爱无能者有什么资格享受别人的温情。
莫如玉太了解自己了，她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这句俗语的包含的所有意思，自己这辈子想从物质主义变成精神至上者大约是不可能了，十数年养成的价值需求与人生理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更何况她还要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现在又增加了一个生着病的莫如春，她不可能放下他们和魏家明你浓我浓，既然做不到，就该放手，让所有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享受该享受的一切。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勉强别人，自己不能像一个野蛮的剥夺者与侵略者强留下魏家明让他继续委屈，那将是极不道德的事情。
现在魏家明是否有婚外情都不重要了，此时想明白自己的莫如玉已经十分坚定地要离婚了。
魏家明给莫如玉发完短信心里一阵轻松，这些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了，看着鲁晶晶那张明艳如花的脸，魏家明觉得刚才回复莫如玉的短信说得话还是十分到位的。
现在魏家明已经完全回过味来了，他可不是一时冲动才和莫如玉提离婚的，从上回莫如山提出把乐乐的户口落在自家户口上开始，他在心里对莫家人就有了一丝想法，对莫如玉对自己的漠视也有了想法，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为这一天有勇气提出离婚做着种种努力了。
在酒精的催促下，魏家明像是脑洞大开了，他满脑子都是去南方怎么大干一场。当然和鲁晶晶聊的最多的也是这个话题，鲁晶晶对做生意没什么概念，但她有执念在心，当个魏家明擘画蓝图的听众倒是相当尽职。
魏家明从鲁晶晶家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直到魏家明离开鲁晶晶家也没等来郭大伟。
临走时魏家胆又给郭大伟打了个电话，那头还是老话，马上结束就来鲁晶晶家找他们，让他们再喝几杯。
魏家明恼怒地挂断了电话，对这个明晃晃的欺骗行为他接受不了，来不了就实话实说，把自己耗在鲁晶晶家算怎么回事？
发完牢骚的魏家明虽然喝了酒，但脑子却不糊涂，他十分清醒地婉拒了鲁晶晶的挽留。
现在魏家明已经明白了当初年轻时的自己对婚姻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至于第二春他没想过也不想再想。
离开鲁晶晶家的魏家明没有回家去，既然决定离婚了，而且莫如玉也答应了去办手续，那个家现在就没有理由再回去了，还是去宾馆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今夜注定无眠
魏家明在鲁晶晶家看到莫如玉追问离婚手续办理的时间，他没有马上回复，也没有把这条短信让鲁晶晶看，他不想把他和莫如玉的事参与成三个人，鲁晶晶知道得已经有点多了，接下来的事他不想让她参与。至于什么时候去办手续，等自己想好了再说吧！
出了鲁晶晶家的小区，魏家明看着转身离去的鲁晶晶还在频频回头，只得频频摆手让她赶紧回去。
眼看着鲁晶晶进了小区拐了个弯不见了人影，魏家明这才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大街上走去。
魏家明一边走一边想着：想当初从省城把工作调来到这个城市的那几天也是住在宾馆，离开时也是住在宾馆，这前后倒是十分呼应。这一进一出还都裹胁在手续里，只不过当年让自己住进这个城市的是入职手续，是要和一群人在一起奋斗未来的。现在离开了要办的是离婚手续，是要和整个城市告别一个人远走他乡。
鲁晶晶这几年从博物馆普通的工作人员成长为一名小领导，也有着严格的自律意识。
今晚她以太晚了又喝了酒为由，让了魏家明住在她这里，也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并不是真的想让魏家明留宿或与这个已婚男人发生点什么。
挽留魏家明时鲁晶晶就想好了，万一魏家明答应了留下来，她也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和魏家明结婚前她不可能放纵自己，她需要有名有份的生活。当初贾妙妙跟已婚的郭大伟不清不楚她就十分看不惯，轮到自己，不做不明不白的事情当然还是底线。
离开了鲁晶晶家，魏家明被一阵冷风吹得没了酒意。他看到
当年自己被捉的那座三层高的商场已经拆了，现在修成了个十几层高的大型综合商业大楼，他知道那个大楼对面是一条步行街，白天晚上都在营业。当年那个卖书的独臂老人已经去世了，现在书摊还在，是他儿子在经营。
魏家明突发奇想地想去那个书摊看看，当年自己就是被书摊上的四本福尔摩斯留下来的，自己从小追求的自由与情感至上的乌托邦最终还是落了空，是福尔摩斯的错还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出了错。
莫如玉对提出离婚后一夜未归的魏家明彻底绝望了，虽然她在心里已经说服自己答应和魏家明离婚，但心底深处还是觉得魏家明是在跟她开玩笑，一段本就不容易开始的感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她想通了却又没想通。
但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在魏家明那里一直在情感上占据上风口的莫如玉，此时看着窗外黎明前的微光被彻底扯进了谷底。
一夜无眠的她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一方，那个年少时就对自己情有独钟，年轻时放弃省城工作追到这里，不计较她嫁过人，生过孩子，以后也没有生育能力坚定地选择了自己，并死心塌地绝无二心的丈夫魏家明这次不是跟她开玩笑，她被正式宣告成了被抛弃的一方，而且至此还连个被抛弃的正式理由也没有，想到这些莫如玉真是五内俱焚欲哭无泪。
现在莫如玉开着小夜灯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豪华的大吊灯和床对面那张硕大的结婚照，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象是一种嘲讽。
自己从一个开小饭馆的生意人变成大公司老板，住在全市最豪华小区里最好的房子里，挣着别人一辈子都不可想象的钱，但生命却并没有给她愿景中的丰美，反而一桩又一桩糟心事围在她身边。
此刻她看着那张结婚照，仿佛看着两个怪物在对着她发出狰狞的惨笑，那笑声中有鄙视、有不屑、有讥讽、有挖苦，甚至还有诘责与非难的声音。
她知道这些情绪埋在身体里很久了，也许它们今天只是借机掀开天灵盖跑出来告诉自己：你是个没福气的人，谁挨着谁倒霉，你还不放人家走想干什么，难道非得把命搭上才罢休吗？
莫如玉又想起当年听到市场里饺子馆隔壁王姐和她丈夫关于她是克父克夫的命，谁跟她亲近谁就会倒霉的话。
此时的莫如玉好象觉得那话说得有理，而且事实已经再次摆在面前，最近一两年间发生的离奇的事情好像都在验证着那句话。
先是莫如山入狱、莫如春丢了工作，后来王家秀跟她住了没多久，就意外身亡了，莫如川回家来探了次亲回去后就失踪了，莫如春被马丁陷害现在还在医院里，莫语和莫冬也是受害者，生下来就没爸爸，甚至连爸爸那边的亲戚也没一个。这些人这些事哪个与自己无关？
也许他们因是自己的亲人沾了自己的晦气所以才一个个死的死、病的病、失踪的失踪，倒霉的倒霉。
魏家明现在要是不走，也许等着他的也没什么好事，怪不得别人说自己，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这些的莫如玉此时心里倒坦然了下来，既然和魏家明的缘分就这么多，那就停下好了，只要大家平安无事在不在一起，是不是风雨同舟都不重要，平安活着就好。
想到这里，莫如玉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难受了，而且凭心而论，当年和魏家明走到一起，自己完全是被魏家明的真诚所打动。
要从心底里说一句实话，自己当初并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奇妙的感觉有多少人有过，反正自己两次婚姻生活都没有过那种体验，自己在感情上始终处于被动的被追求的位置，也没有动心的过程，更不会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想到这里的莫如玉调侃着自己，心想：这也许是生命的遗憾，反正这辈子遗憾不少，多这一件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许从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后，莫如玉就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有好的爱情甚至好的人生。
柳志高也罢，魏家明也罢，都是当初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也许从放弃上大学开始自己就失去爱的能力了，连自己都爱不了的人哪有能力爱别人。
当初的柳志高和现在的魏家明一样，他们给予自己的一份踏实感打动了她，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她才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现在看来当初就错了。
没有投入多少爱情成分的婚姻是自己选择的，现在人家要把热情撤走，这婚姻留着也是摆设，或许还会变成笑话，放手也许是两个人最好的解脱。
莫如玉想着这么多年来，魏家明几乎没给自己添过什么麻烦，倒是自己一家人给他不停找麻烦。
只是现在妈也没了，妹妹也病了，自己正是最难的时候，偏偏魏家明也要撤伙了，这大约就是自己的命吧，是上天安排给自己的无可抗拒的命运。
翻来覆去思前想后一夜未睡的莫如玉，一大早把莫语和莫冬送出家门后，看着保姆带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出了单元门往小区门口走去，莫如玉开始在心里盘算今天得和郭君宁打电话了，让她早点找个离幼儿园近的房子，再给莫语和莫冬联系一下转学的事情，离开这里已经势在必行了。
莫如玉正坐一餐桌旁吃早餐，这么多年了她雷打不动的早餐就是一杯牛奶一个馒头，尽管公司里也有早餐供应，但她从不在公司吃早餐。
牛奶馒头作为早餐还是莫建国活着时候家里难得的奢侈享受，那得是王家秀找个周末约上闺蜜走上几里路到家最近的村子里去买，来回得好几个小时。全家都眼巴巴地等着王家秀这口牛奶，在那样的时代，能喝得起奶粉的人家都很少，更别说喝到新鲜牛奶了。
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到了现在莫如玉仍觉得牛奶馒头是最好的早餐，有时候顶多再加上一小盘咸菜或一块豆腐乳。
此时莫如玉两眼出神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杯子里的热牛奶，她正在考虑魏家明提出离婚的事情要不要现在就告诉郭君宁，如果说了也许就真没退路了，她知道郭君宁的脾气，肯定会打电话把魏家明痛斥一番，然后也会告诉胡海天，紧接着胡海天就会打来电话询问，胡海天那人大嗓门子十里远都能听得到，这消息肯定很快就散出去了，那自己又成名人了。
一想到这些挠头的事，莫如玉就在心里暗想着离婚的事和郭君宁打电话还是先不提了。
正要给郭君宁打电话的莫如玉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她昨晚一夜没睡想这想那，却偏偏落下一件事没多想。
莫如玉知道魏家明向来不是冲动的人，而且在领导岗位上工作这几年越发成熟稳重了，作为公职人员更不可能轻易把离婚这种事挂在嘴上。但这次没头没脑提出离婚，而且一夜未归也表明了决心，只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却连个离婚的理由也没有，这不合常理，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
此时莫如玉将准备给郭君宁打电话的手机重新又放在桌子上，把这几年和魏家明相处的情形想了个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家里的事明明白白，难道是单位上有事发生了？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年柳志高出事后在医院给自己打过电话，前年和魏家明一起提拔的李子沛。
现在李子沛接任了柳志高当年的岗位，虽然平时也没多少来往，但莫如玉知道他的手机号。
当莫如玉从李子沛那里听到魏家明被调往市里的原因以及魏家明提出辞职的申请已经批复后，她全然明白了魏家明提出离婚的理由。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命运不会遂人愿是千古寓言
为热爱侦破工作的魏家明辞职的事情难受了一阵的莫如玉，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除了生意上的事，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十分执着的莫如玉在自我排解下倒是很快就从严重的焦虑感中跳脱了出来。
莫如玉心想：既然魏家明受到莫家的影响，以致仕途不顺，在没给自己打招呼的情况下已经把工作都辞了，看来这次他是下定了决定，再劝也没有用。要怪就怪自己往日对魏家明的事太不上心，一心就想着公司和莫如春，是自己对魏家明长期的疏忽与无视把他给逼走的，自己活该走到离婚的地步。而且这次魏家明离职离婚后是要去继承家业，自己也不能阻拦，不能自私地拖他的后腿。
莫如玉知道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照顾莫如春，显然也给不了魏家明想要的幸福，既然连基本的婚姻生活都给予不了，该放手时就必须放手还人家自由才是。
想通了这一切后的莫如玉内心却并没有想象中轻松，毕竟婚姻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社会生活，不是小孩过家家也不是台上演戏，说演就演说散就散。就算是王家秀生前常挂在嘴里的反应迟钝一锥子扎不出血的莫如玉也不例外。
莫如玉心里还是十分伤感与纠结，此刻要是王家秀还活着或许能和她说一说心里的不安与焦虑，至少王家秀作为母亲不会将这件事扩大化讲给别人当笑话听，或许还能出个主意。但王家秀已经去世了，这世上的人如此多，此刻的莫如玉却没有一个可倾诉的人。
郭君宁原本是和莫如玉无话不说的闺蜜，但自从郭君宁带着孩子去了杭州后，莫如玉明显感觉到两人所思所想都没有过去那样同步，好像慢慢变得生分了。
虽然莫如玉也时常会打电话去关心郭君宁一个人带着孩子的生活，但郭君宁好像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不愿意多说。
莫如玉知道郭君宁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意让人同情着过日子，所以之后也不再多问。只是两人就算不谈生活，只谈那些与过日子没关系的文学话题，现在在电话里也谈不拢了。
郭君宁自从和郭大伟离婚后，一夜间对世界的认识好象发生了极大改变。
也许是之前要将幸福生活秀给别人看的郭君宁让那层美丽包装把她的认知给模糊了。
现在日子只过给自己看了，那层之前糊在外面的包装也没用了，撕扯掉包装后的郭君宁也许才更加真实。
但郭君宁变得真实了，却也变得更加敏感、更加犀利了，这种敏感与犀利莫如玉从电话里也能深深地感受到。
有时莫如玉在电话里和郭君宁说说《红楼梦》或者她们两个人都熟悉的作品，只要说到人物超出小说范围的人生走向，两人的分歧就会出现。
比如说到林黛玉如果没有早死而是如愿嫁给了贾宝玉，莫如玉的观点是林黛玉将会变成第二个贾母，在贾府对内节支，对外开源，她读的书多，懂得量入为出的道理，而且她生前对贾府的经济就有担忧，有担忧必有思考，有文化的人只要肯思考肯用书上那些手段，定会事半功倍，没有振兴不了的家业，也没有治理不好的家人。
而且林黛玉重视读书，也肯定会把贾家教育事业弄得生龙活虎，将来贾家再多出几个贾兰那样的好儿孙，贾府的振兴指日可待。
而郭君宁则不同意莫如玉的观点，她认为林黛玉是为爱而生的人。如果嫁给贾宝玉，按贾宝玉一向在女孩堆里混的行事风格，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海王渣男。他们俩的所谓爱情婚后不出三年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贾宝玉原本就不是专情之人，绝对会和他父亲贾政一样，书房里会都放个春凳的人会是什么好人。贾宝玉比他父亲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可能有所收敛。
而且象林黛玉那么孤傲又没有娘家的人，肯定也不会象王夫人那样为了娘家和夫家的颜面与贾政在外人面前假装保持体面，她也许会象李纨一样做个守活寡的活死人，远离贾府众人，找个没人的小院子孤独终老，她就算和全世界隔裂也不会趋炎附势演戏给大家看。
两人在这个事情上观点不同，莫如玉又转而挑了贾母这个活菩萨一般的老人家来分析，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莫如玉的观点还是力挺贾母，觉得她怜老惜贫，不但对自己家的孙子孙女好，对亲戚家的孩子们也都十分宽善，尤其对女孩们好这一点在当时那个社会就十分难得，别说那个时代了，就是现在这个时代，孙子孙女好几个的奶奶们，能在男孩女孩间将一碗水端平的也没几个。
郭君宁听了只是冷哼，说莫如玉只看到表象没看到贾母的恶毒之处。她认为贾母就像古代妓院里的老鸨，她不是真心对女孩们好，而是把她们当成扬州瘦马来养的，将来把她们一个个养成了，像潮水般永无止歇地送进皇宫或达官贵胄的府第，以此换取贾府永远的辉煌，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和自己那些儿子孙子们，哪里是真心为那些女孩们好。
那个贾府大观园就是女孩们的牢笼，关住了她们的青春与梦想，她们象金丝雀一样被关在里面等着长大。
等到了能售卖的时候，贾府就会一拔一拔请皇宫里的人、王妃诰命和王公贵族来挑选这些金丝雀。
林黛玉算是最早发现醒悟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做五美吟的诗来吐嘈也不会以死明志了。贾探春也算是明白人，但她也无力改变命运，其它人要么没脑子要么就是假聪明，要么就是甘愿做贾母等人的帮凶。要说贾母良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莫如玉一听这个话题两人也说不拢，便也不敢随便再和郭君宁聊这些了，她倒不担心郭君宁犀利地反驳自己，她只是担心越聊郭君宁会越偏激越来越犀利，将来一定程度对佳佑的成长都会有影响。
两人在好多事情上的观点不同，莫如玉也不敢随便给郭君宁打电话闲聊了，再加上莫如春出事后，她和郭君宁通话更少了。
但郭君宁将莫如春主动接去杭州治病的事莫如玉还是十分感动，郭君宁现在虽然和自己在看人看事上的三观有点不同，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十分给力，那些闲聊时积攒的不快也不用放在心上，哪里聊完哪里止住早就散了。
而且莫如玉觉得现在自己和郭君宁一样都成了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也许共同语言又会多起来。
但这次离婚的事莫如玉还是决定在郭君宁那里还是暂时不提了。现在不是自己需要别人帮忙下决定的时候，是自己拖累了魏家明，不堪重负之下魏家明已经提出的离婚诉求，自己答不答应人家铁了心要离，难道还赖着不成。离婚的事还是等自己去了杭州再慢慢说给她听吧！
就在莫如玉脑子里想七想八的时候，手机铃想了，莫如玉拿起电话一看却是魏家明的号码，看到这个号码的一瞬间，莫如玉觉得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莫如玉冷静了一下将眼泪擦去，等情绪稳定后才将电话接通，就听电话那头魏家明低落的声音说道：“如玉，今天你要没什么大事，咱们去把民政部门把离婚手续办了吧！这样大家都轻松点，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任何时候莫语和莫冬都是我的孩子，至于财产我净身出户，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和两个孩子，我的工资卡原本就在你那里，也都归你，我辞职后单位补了点辞退费和失业保险，也没多少，我拿这个就行了，我的穿穿戴戴一次也带不走，还得麻烦你，我去南方后你给我发过去吧！”
莫如玉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在电话里只一个字或两个字平静地答应着，魏家明从电话里没听出莫如玉一丝情绪，倒有点怅然若失。他原以为莫如玉不会这么平静，至少会哭泣或质问一翻，这两种情况都没出现，魏家明一时倒也看不懂了。
两人挂断电话后，莫如玉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不争气的眼泪，她慢慢地往前凑了凑，想更清楚地看清镜子里泪眼婆娑的自己，她想把这一刻的自己牢牢印在心底里。
直到眼泪将视线模乎得看不清镜子里的脸时，莫如玉才慢慢打开镜前的水龙头，将整个脸埋在水里双手扶在洗手池边沿痛哭了起来。
以前的莫如玉为爸爸哭过，为儿时的伙伴陈沫哭过，为柳志高哭过，为王家秀哭过，为莫语和莫冬生病着急上火流过泪，为莫如春的不幸遭遇和郭君宁的婚姻死亡流过眼泪，这次她把头埋在水里痛彻心扉却是为自己大哭一场。
如果莫如玉昨天把头埋在枕头上哭，是为丢失了爱情流的眼泪，今天则是要把压抑在她身体里几十年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不知道命运给自己开这个玩笑为了什么，一个才刚刚三十出头的人，已经有过两次婚姻，还带着两个孩子，不知道世人眼中的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生命中所有经历的一切绝不是当初自己想好的人生定义。
但命运不会遂人愿是千古寓言，无论你怎么挣扎，好象就只有这一条糟心的路，也许这条路在当年放弃上大学的时候就注定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
现在的莫如玉只后悔一件事，当初就不该生下莫语和莫冬，她知道两个孩子对魏家明不是亲父亲的事并不知情，而且从幼儿园回来说起班上有小朋友爸爸妈妈离婚，有的是只有妈妈没爸爸，有的是只有爸爸没妈妈的事总透出许多同情，同时对自己的爸爸是警察这件事十分称心，并引以为傲。
莫如玉也知道，在幼儿园里，在小朋友眼里有个当警察的爸爸那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她不知道以后怎么给两个孩子说离婚这件事，更不知道该不该把魏家明不是他们亲生父亲的事告诉莫语和莫冬。
但在孩子们面前再怎么难张嘴，事情已然这样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也许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会体谅自己，也许时间能冲淡一切。
此时的莫如玉心里平静了下来，眼看着她和魏家明约定的时间马上到了，她把眼泪收住，这些影响情绪的物什还是把它们压在心底锁起来的好，最好今后不要在自己的生活中重现。
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所有办离婚手续所需要的资料和几张要交到魏家明手中的银行卡，莫如玉便出门了。
离婚协议是魏家明起草的，他在协议中明确了两个孩子和现有所有财产全都归莫如玉。
但莫如玉看完离婚协议后坚持这几年魏家明工资卡上的存款以及当年魏家明出资以莫如玉名义投在郭君宁奢侈品店和手机店的本金及利润分成仍归魏家明所有，而且今后这项投资分红也全归魏家明所有。
魏家明看莫如玉如此绝决，他也看明白了，莫如玉是以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经济严格区分的形式在向他表明着离婚后不再有任何瓜葛的立场。
这一点是魏家明提前没有预想到了，他对自己起草的离婚协议应该是满意的，协议中除了自己辞职时单位给的补偿金，家中所有财产全都给了莫如玉，这样他也会舒服一些，以后想起来也不会后悔和难受，至少在这段婚姻生活中自己也算是善始善终的，也不会让人指着脊梁说他。
但莫如玉的坚持要重新分割财产的说法又让魏家明没有抵抗的力量，莫如玉的话说得很坚决，如果不改离婚协议，那她将起诉离婚，最后法院会将两人婚后财产均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麻烦法院，自己解决好一切。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因后面还有排队离婚的人，魏家明看莫如玉坚持如此，便接受了下来。
两个拿着各自的离婚证离开办事处后，魏家明看着莫如玉冷静的面宠，一瞬间又恍惚起来，这婚离得究竟对不对，但不容他多想，莫如玉已经兀自走远了。
和魏家明离婚后，莫如玉难受了几天，周末魏家明没有回家，莫如玉给保姆和两个孩子撒谎说魏家明单位上临时有事出差办案子去了，这次可能时间长，一月两月的还说不定。
家里人稳住了，其它亲戚朋友那里离婚的事莫如玉一个字未提说，有时候院子里碰到熟人问起，她也一律说魏家明出差了，就算是魏家明单位上的人把魏家明离职的事说出去，有人问起时，她也回答没离职只是出差了，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跟别人有过多解释。
现在莫如玉出售公司也不需要征求魏家明的意见，两个孩子还小更不需要给他们说什么，所有的决定都是她一个人做。
公司出售的前期准备工作前几天已经基本就绪，因此这些日子她已经委托律师把公司正式挂牌出售了。
最近公司已经有了意向性买家，对方正在请相关单位做公司的商誉评估，摆在报表上的资产很清晰，公司基本没有债务，只有资产和人员，而且资产也找人鉴定了，全都是很实用的一些优质资产，折旧也没提多少，售卖价还不高，如果商誉的评估结果也满意，对买主来说这项投资应该十分划算。
但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意，因莫如玉的公司是中外合资企业，合伙人马丁是间谍而且已失踪，公司前期还接受到调查，虽然没查出什么问题，但公司的商誉价值并不高。
调查结果令意向买家打了退堂鼓，他这一退产生的连锁反应却十分不好。
莫如玉这边已经做好走的准备了，公司却无法出手，公司无法出售就意味着公司的员工也没有人接手，这些人就靠每个月的工资应付一家人的柴米油盐，如果出不了手，就算公司不出售但没有经营者，这些人怎么办？
莫如玉再次陷入了困顿。莫如春的病情没有办法出院，自己必须去她那里照顾她，妹妹是绝不能放着不管的，但这边公司的近百十号员工怎么办？
刘小华现在也算小有名气，找下一家单位去上班不是难事，而且已经有公司邀请她过去担任和现在同样的岗位了，但她看到莫如玉的难处，看到她为公司这些员工的去处发愁，也跟着发起了愁。
莫如春的事何玉刚已经听说了，莫如春在他眼中一直被视为前女友，虽然两人一天恋爱也没谈过，但在何玉刚心里莫如春就是他的前女友。
现在前女友出事了，何玉刚担心敏感的刘小华产生其它想法而影响了两人的感情，所以不方便向刘小华打听莫家的事。
不过莫如春的事虽然在刘小华这里不方便打听什么，但何玉刚知道莫如春现在在杭州精神病医院，那家医院虽然没有他认识的人，但杭州其它医院有他过去以及近几年开会学习时认识的同事和同学。
通过他们，何玉刚详细询问了莫如春的病情，也知道莫如春是受了强烈的刺激，是突发性的精神失常，这种病及时治疗恢复的可能性极大。
因此何玉刚对莫如玉为了亲情将公司低价出售后去照顾莫如春的行为十分赞赏。
这几天何玉刚看到刘小华无精打采地，他猜着可能是莫如玉公司售卖的事情不顺利，要么就是刘小华打算去应聘的公司出了新状况，反正肯定是和刘小华工作有关的事。
何玉刚趁着吃饭的空子试探着向刘小华问了一下，果然是莫如玉的公司评估结果不太好，原来打算买公司的那个老板被吓退了，而且引起了市场对公司一连串的不利反馈。
刘小华将自己心里的担心向何玉刚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公司要是不能出售，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出辞职，莫如玉和公司都待她不薄，关键时候她不能扔下莫如玉和公司不管。
但不辞职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而且这段时间的工资就算莫如玉给她发，刘小华也不好意思去领。公司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也开不工，一分钱都不挣自己怎么好意思拿钱。
而且刘小华觉得公司商誉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虽然是马丁造成的，但自己作为处理负面舆情的主管也有责任，她陷入焦虑一方面是对莫如玉的愧疚，一方面是对自己前途的未知。
何玉刚听完刘小华对自己和公司面临现状的剖析，看着她沮丧又为难的神情，转念想到，莫如玉的公司本来发展得挺好，只是受马丁事件的影响，现在马丁的事情政府已经落实清楚了，并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只要负面舆情消除，应该说公司的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
既然是一家不错的公司，莫如玉现在只是顾不上打理生意，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将公司资产作为投资，让刘小华当总经理，由她出面打理生意。
何玉刚知道，以刘小华现在的能力打理这家公司应该问题不大，她熟悉公司运营管理的各个环节，而且公司以前的老客户刘小华也都认识，现在那些客户不愿意合作的原因也是受马丁事件的影响，只要把工作做到位，有了客源，公司正常运转起来慢慢就步入正规了。
至于辞职的那些员工，能招回来的就招回来，招不回来的另招新人，流水线上的活技术含量也不算很高，就算是新人适应几天就能胜任了，问题也不大。
公司目前缺流动资金的问题，把自己和刘小华攒的准备结婚的那些钱拿出来先应急，要是不够就贷点款，怎么都能渡过这个难关。
只要能帮到莫如玉，让她安心去杭州照顾莫如春，担点风险就担点风险，眼看着莫家遇到难处，何玉刚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当何玉刚把入股公司让刘小华做总经理的想法告诉刘小华后，刘小华惊喜之余还有点感动，这人生的伴侣真是找对了，何玉刚不但认可自己的能力，还给予这么大的支持，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莫如玉被何玉刚和刘小华请到家里吃了顿饭，在场的还有胡海天。
当何玉刚把公司由售卖变成增加股东，换个总经理的方案说给莫如玉和胡海天听时，胡海天不知道莫如玉的打算，也不好插言。
倒是莫如玉听了十分感动，公司眼看着也卖不掉，自己又必须得走。要是那些机器闲置着，放个一年半载估计就成了一堆废铁了。
现在刘小华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愿意只拿分红不拿工资替莫如玉解忧，哪里找这样的及时雨去。
这方案既然由何玉刚替刘小华提出来，莫如玉不但同意，而且吃饭的中途还连敬了何玉刚和刘小华三杯酒，最后坚持刘小华必须拿总经理的薪酬这事才算是谈妥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家人的命运被谁改写
公司营业执照很快做了变更，因马丁失踪，公安那边有备案，因此工商变更手续没费什么气力就办妥了。
现在公司法人变成了刘小华，原股东莫如玉和马丁占股百分之八十，胡海天投资占股百分之十，刘小华投资占股百分之十。
莫如玉将重新运转的公司交给刘小华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去杭州，临走时她将家中养活的那几十盆名贵花木的一半送给了刘小华，一半送给了张婶，家里最大的那几盆发财树和鱼缸里的那几条一尺多长的银龙则送给了胡海天。
所有要带到杭州的东西今天一早搬家公司已经一次性拉走了，今天下午莫如玉就要带着莫语和莫冬去杭州开始新的生活了。
胡海天和何玉刚、刘小华、张婶还有王家树、高丽梅、王小露和马婶、马老师等人也是今天一早就过来帮忙看着搬家公司拉东西。
这会到了饭点了，因莫如玉是下午四点半的飞机，众人都十分知趣没有留下来吃饭。
只有胡海天和刘小华、何玉刚留下来陪莫如玉母子三人简单吃个饭后，再开车把莫如玉和两个孩子送去飞机场。
胡海天一想到以后见莫冬一面都难，心里还是有点伤感，几个人吃饭时胡海天抱着莫冬一刻也不愿意放下。
吃饭时一直抱着莫冬的胡海天还开玩笑，说这怀时抱着的闺女就是他下半生最大老板，自己拼死拼活挣来的钱将来全都得归莫冬，弄半天自己以为自己是老板，其实真正的老板是只有半米高的莫冬。
何玉刚笑看着这一老一少，也跟着调侃了几句闲话，说胡海天看得不通透，天下再有能耐的人哪个不是为别人打工，就算是生一下也不过是换个老板，反正这辈子给孩子打工的命是跑不了的。
饭后何玉刚开车拉着刘小华，胡海天拉着莫如玉和两个孩子一路往飞机场赶去。
因时间宽裕，何玉刚的车子在前面，胡海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此时正好是中午上班的高峰期，胡海天看前面堵车，就打电话给何玉刚过了十字路口换条路走，那条路上正好有个加油站，他路过去加点油。
两辆车很快开到加油站，何玉刚的车停在加油站外面等着胡海天，胡海天下车去加油，莫如玉看着前面已经几乎没有人烟的马路上，孤零零矗立着一座加油站。
莫如玉见加油的工作人员是个女同志，心想：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上班，开车来上班每月油钱都得不少，而且上了班哪里也去不了，要不是为生活所迫，这年轻女人应该也不会来这四处不见炊烟的地方上班吧！
正想着，抬头向那名女同志看去，见她穿着一身工作服，并不十分干净，梳着极其简单的短发，而且那头发有好几缕贴着头皮，一看就好几天没洗，没有一点膨松感。
此时蒙着那女同志脸上的大口罩象是把她和外界隔离开了一般，这样的口罩前年非典疫情时随处可见。
那时候每个人神情都是绷紧的，和人说话离一米开外，街上更是不见个行人。
也就是在那一年，莫如玉公司的饺子销量倒还不错，尤其外地的订单飞至沓来，将近半年的时间挣了不少钱，也就是在那一年她公司对外销售渠道也全面得到扩展，有些疫情期间的老客户疫情后仍在她的公司订货。
因疫情很多行业受到影响，她的公司反而是受益者，因此那年年底她成了市里的利税大户，还给市里的孤儿院捐过钱捐过物，在市里召开的表彰大会上还拿了个大奖。
那女同志隔着车窗感觉到有人在车里看着她，便回头往车里看了一眼，只见她看到莫如玉的一瞬间迟疑了一下，就将头低了下去又急忙转过身将后背丢给了莫如玉，直到加完油向办公室走去那名女同志也没再回头。
莫如玉看胡海天和那个女子说着话往办公室去了，好象他们俩很熟的样子，知道他是去交钱，心中突然一动，觉得胡海天好象和这女子的关系并不简单。
胡海天加完油上了车，回头想逗逗坐在莫如玉怀里的莫冬，忽然看到莫如玉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很诧异地问道：“你咋这么看我，咋了，这身上也没糊上脏东西呀！”
莫如玉似笑非笑道：“老胡，你给我说实话，这女的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看你们俩不象是陌生人。”
胡海天并没有马上回复莫如玉，而是把车发动着出了加油站，又向何玉刚招了招手，看何玉刚跟上来了这才说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敏感，我的露营基地顺着这条路就能到，这个加油站人少，所以我基本都是在这里加完油再进城。一来二去的可不就熟悉了，你刚看到的那个女的可是个苦命鬼，我和她的关系你可别想歪了，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这人就好同情个可怜人，她出过事，算是被发配到这里的。”
莫如玉听了有点吃惊地问道：“她一个加油员，又是女同志能出什么事？”
胡海天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加油员，人家可是正牌石油大学毕业生，早些年正儿八百的天之娇子，哦！不对，应该是天之娇女。”
莫如玉听了更好奇，忙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她姓氏名谁，出了什么事，因何被发配到这里了？”
胡海天想了想说道：“”她叫蒋小燕，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大，都是四十不到三十出头，这女人年轻时候一帆风顺，中途出了事，年轻轻的可惜了了。
莫如玉知道胡海天口中的你们是指自己和郭君宁，不过她初听到蒋小燕这个名字顿时愣了一下，当她听完蒋小燕和自己差不多大时，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她老家是不是咱们这里县上的，高中是不是在县高中上的。”
胡海天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开着车笑道：“我的莫大小姐，我只知道她说话象是带着咱们这里的口音，至于她老家在哪，在哪里读的高中我可不知道，哦！对了，去年年底他们单位和我们这些VIP用户开了个座谈会，我们坐在同一排，我这里有当时开会时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高中同学，我听君宁说过，你在县上还读过一年高中呢！”
莫如玉满怀期望地看着胡海天一边开着车，一边在手机上翻腾着，但胡海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说的那张照片，半晌才想起来说道：“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今年过年我那部旧手机掉到水桶里用不成了，当时把手机里存的照片什么的都导到我山上的电脑里了，回头我回到山上就给你发过去，你好好认一认。”
莫如玉有点失望地看着胡海天说道：“那你讲一讲她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我和她说不上是同学，哦，我们可不止是同学那么简单。”
胡海天惊讶地回头瞅了一眼莫如玉，他认识莫如玉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听她用这么奇怪的语调说话，不知道什么意思，便想了想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蒋小燕可从没亲口跟我说过她的过去，我们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因时间长了，是听他们的同事告诉我的。唉！城市还是太小了，走到哪里都能遇上熟人。”
莫如玉急切地想知道蒋小燕的故事，便催促道：“快说，别卖关子，一个字也不少地说。”
胡海天笑道：“好吧！我就竹筒倒豆子，知道什么倒什么，至于真假本人概不负责啊！你听好了，胡哥给你好好说上一段。”
莫如玉听胡海天诌着个戏剧腔，顿时笑了起来，刚笑了一下，忙又将笑意停住，催着胡海天快说。
只听胡海天说道：“蒋小燕来这个加油站至少三年时间了，听说她大学毕业成绩很好，毕业后就进了咱们省石油管理局，后来听说当了一个领导的小三，跟着出过国，还被破例提拔当了个小科长，后来那位领导出事了，她也跟着倒霉，被那位领导的老婆举报说她搞破鞋，还有证据。后来她就从局里部门领导岗位上下来了，被免职后，这里的加油站刚刚建好需要人手，她就从省城被发配到这里了。”
说完胡海天又叹口气说道：“这故事其实很简单，我同情她是不为别的，我听他们同事说她还是很能干，也肯吃苦，就是命不好没选个好路，要不然凭她的文凭和能力，不用傍当官的也能自己出息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也是她命里的劫数，现在老大不小了，因有过那么一段，长得再好看也没人愿意娶她，我看她整天在加油站就象个另类，也不跟人聊天说话，整天就抱个书啃，书上包着红色书皮子，也不知看得什么书。”
莫如玉听到蒋小燕在看包着红书皮的书，几乎可以断定胡海天嘴里说的蒋小燕就是她过去在县中学时的同学蒋小燕，也就是改写了莫如玉一家人命运的那个害过她的蒋小燕。
当年要不是她从中作梗，第一年考大学莫如玉肯定就考走了，就算上不了北大，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要是头一年自己走了，第二年莫如山考上大学，莫建国也不会那么高兴，如果没有那么高兴，也许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要是车祸不发生，现在莫建国和王家秀应该还活着，自己和三个弟弟妹妹的命运也许都要改写了。
第二百八十章 孩子的智商不能小觑
想到这儿，莫如玉脱口而出道：“我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书，那本包着红色书皮的书是她第一次考了全校第一名时学校奖给她的，书名是《名人传》，当时就奖励了全校前三名，蒋小燕是第一名，比第二名多一个铅笔盒，第二名比第三名多一把尺子，第三名就只有一本书。我去得晚，当时蒋小燕那本《名人传》被她包上了红色书皮，她每天都背着这本书，谁也不能动，一上自习课她就拿出来看个不停，当时班上多少人又羡慕又嫉妒，那本书让她风光了好一阵子。直到我去第一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来后，她从第一名变成了第二名，那本书就再没出现过了。你要是说加油站的蒋小燕看的也是一本包了红包书皮的书，那我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我那个同学。”
胡海天听了睁大眼睛说道：“我的个乖乖，你们这些女同学个个不简单，每个人的故事写十万字怕是都写不完你们创造下的经典，就一个破奖励，都值得珍藏这么久，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还留着当年的书，累不累？”
莫如玉听了在心里默默想道：也许蒋小燕离开高中的校园上了大学，过得并不如意，期间遭遇了什么并不清楚，但她能一直把高中的奖品保留下来带到单位去看，也许是在留恋高中时光，也许是在留恋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也许是在回忆自己的青春，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是想把它们抓在手里，从这些现象足以看出，蒋小燕不但大学生活过得不怎么样，工作后更是不如意，她至所以选择当小三往上爬，可能大半还是和她不服输不肯久居人下的强势性格有关，唉！性格决定命运，这话到什么时候都适用，蒋小燕，还是让她留在历史中吧，当年的事情也算是老天爷出面主持公道了，她的磨难不比自己少，都是天涯沦落人，将来都得化烟化灰，谁做了什么该承受什么一样也少不了，等受够了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等照片挂到墙上后，过不了百年谁还会记得这一切！
胡海天看莫如玉半天没接自己的话茬，便对坐在莫如玉怀里的莫冬说道：“千禧，你妈是不是哭了，你可不许学她，动不动就哭可不好，以后有什么委屈就给干爹说，我给你做主，眼泪不管用，到时谁惹了你，干爹开着车扛个锄头给你出气去。”
莫如玉一听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道：“还扛个锄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这拿着锄头去打架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莫冬这么乖怎么会惹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将来她考上大学挣了钱，保证孝敬你。”
莫冬听完莫如玉的话，也奶声奶气地说道：“干爹太难听了，我上回就和你说了，以后叫你胡伯伯，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没有干爹，我上回不小心说出来被她们笑话了好长时间，她们说我是从农村来的乡下人，现在我要去新学校了，我向郭阿姨也打听了，她们那里也没有干爹干娘，以后我就叫你胡伯伯，听到没有？”
胡海天听着莫冬霸道又可爱的声音根本不敢反驳一个字，只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说道：“听到了，我的小姑奶奶，我这辈子怕过谁，现在倒被你个小东西拿捏得死死的，上辈子我肯定是欠下你的债了，你这专门是来跟我讨债的吧！”
说完又对莫如玉说道：“如玉，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要不就是我上辈子欠下老柳的债了，他走了留下个千金替他来讨债。”
胡海天话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莫如玉和魏家明结婚后，因莫如玉再不能生育，当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两个孩子认定就是魏家明的亲骨肉。
当时大家都商量好了，柳志高的事等将来孩子们大了要成家的时候再说，而且要说也是莫如玉亲口向两个孩子说，别人谁也不能提前乱说。在莫语和莫冬成长的过程中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减少孩子心里的痛苦，这样没有芥蒂地和魏家明一起生活，四口人幸福感也强，也少了不少麻烦，对孩子们的成长也更有利。
此时莫如玉听到胡海天的话，也急了，她紧张地从车镜中看着胡海天那张尴尬的脸，两人都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就在这时，莫语张嘴说道：“胡伯伯，我和莫语真正的爸爸不姓魏，爸爸只是我们俩的继父是不是？”
胡海天不知所措地看着莫如玉不知该怎么说，莫如玉从镜子里看到胡海天的为难，便转过头看着莫语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问道：“你听谁说的？”
莫语摇摇头说道：“没人跟我说，我自己猜的。”
莫如玉不置可否地看着莫语又问道：“你猜的，给妈妈说说你怎么猜起爸爸了？”
莫语思忖了半晌说道：“我看过咱们家的户口本，户口本上没有爸爸，我们都跟着你姓，我们幼儿园也有双胞胎，多数都是跟着爸爸姓，顶多也是一个跟爸爸姓，另一个跟妈妈姓，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我和莫冬都姓莫，所以我猜想爸爸不是我们的亲爸爸，这样我和莫冬才会跟你姓，妈妈，我们亲爸爸姓是谁，他在哪里？”
莫如玉听到莫语的话愣住了，她没想到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智商如此高，分析观察能力这么强，看来一句两句想糊弄过去也难。
莫语看莫如玉没有很快作出回答，接着又说道：“妈妈，你和爸爸离婚了是不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去杭州和我们的亲爸爸一块生活，我看到你的离婚证和户口本放在一起，我问过我们班的小朋友了，他们说离婚证的意思就是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以后都不在一起生活了。”
胡海天并不知道莫如玉离婚的事，莫如玉给他们说的是魏家明出差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莫如春在医院里又不能再等下去，所以自己带着孩子们先提前去杭州。
此时胡海天听到莫语的话，象是平地炸了雷，他紧张地问道：“如玉，你真的和家明离婚了，这事不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别乱来。”
莫如玉看到事情也瞒不住了，但淡淡说道：“老胡，别瞎打听，好好开车，是不是快到了。”
胡海天见莫如玉不让自己问，又拐了个话题，却也没有否认，显然是有难言之隐。也许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说，便心想：这事君宁肯定知道，等她们娘儿三个上了飞机，打电话给君宁问问情况。我的个血娘，这哪跟哪呀，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怎么引出来这么大的新闻，莫家这一桩接一桩的尽是些怪事，失踪的那个小儿子还没找着，得了病的如春还在医院，这老大又带着两娃离婚了，莫叔、王姨，你们在那边怎么也不关照也不给看着点，这也没惹过谁，究竟是谁在造害呢！不行，今儿回去我得去趟观里，好好上炷香，让神仙爷爷们抽空给给莫叔和王姨带个话，他们在那边可不能闲着，该操的心得操，该护的人得护，这姊妹几个没一个顺溜的，难道是如玉的舅舅找的人给看的坟地不够好吗？早知道他找的人不得力，还不如自己找人给看看风水呢！他奶奶的，这是遭了哪辈子的难了，怎么这么不顺。
莫如玉带着莫语和莫冬出了飞机场就看到郭君宁和她家的保姆抱着嘉佑，三人看到莫如玉娘儿三个笑得跟朵花似的。莫如玉从郭君宁脸上没看到一丝不快与惆怅，心想：胡海天这回算是把嘴管住了，没做宣传大使，自己离婚的事还是找机会慢慢给君宁说吧！
郭君宁领着莫如玉一家三口上了车，她边上坐着保姆，保姆怀里抱着佳佑，后排坐着莫如玉娘儿三个。
车子穿过高速路很快到了市里，郭君宁早早就在市里餐厅订了一桌饭，餐厅就在她帮莫如玉租的房子所在的小区外，而她家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里。
车进了小区，几个人下车先去了莫如玉的新家，一进门，就看到两个画在两个气球上的笑脸娃娃被吊在玄关处荡来荡去。
莫语和莫冬看到两个娃娃十分高兴，跳着蹦子使劲想把它们够下来，但每次总差一点点，后来也跳累了，倒在沙发上，三个小家伙离开也有一年多了，虽然彼此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还是象好朋友一般一点也不认生，很快就玩到一起了。
郭君宁领着莫如玉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回到客厅里笑着问道：“大小姐，满不满意，这床和沙发都给你换了新的，灶台也是跟房东商量了给你换了个新台面，其它硬件设施合同里说了不让动，我也没敢乱动，这房子可是我从别人手里硬抢来的，主要就是想和你住在一个小区，有个照应，三个孩子一起也热闹，而且这里离如春的医院也不远，走路最多有半小时就到了。哦！对了，出了小区马路对面就是幼儿园，旁边是个小学，这几年孩子们上学都不用发愁了。”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感激地说道为：“君宁，这话我虽然说过好多次了，今天还得说，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最倒霉的时候总能得到你的帮助，上辈子不知道我行什么善事了，居然能遇上你，说着，那两眼中已噙着泪花了。”
郭君宁一看忙笑道：“哎呀！好了，好了，这也不是什么事，也值当你挂起了泪花花，别墨迹了，你要不要换件衣裳洗个脸，咱们吃完饭就去看如春。”
第二百八十一章 闲不住的人总想找事做
本来离婚的事莫如玉打算抽个时间跟郭君宁说，但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和孩子们中间不停穿梭，和郭君宁坐下来说话的时间也没有，再加上莫如玉觉得离婚的事还是往后拖一拖再说，别给郭君宁增加负担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帮自己照看莫如春已经够意思了，这些年自己家总有事，给郭君宁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不好的事最好不主动提，等哪天郭君宁问起时再说。
不过莫如玉还是有点好奇，自己和莫语、莫冬娘儿三个来杭州已经好几天了，并没听到郭君宁提说自己离婚的事，心中好奇这回是胡海天不八卦了，还是郭君宁故意不提说，这两人能把这么大的事放过不说，倒让莫如玉觉得很意外。
其实胡海天送莫如玉上飞机后，就想把莫如玉离婚的事和郭君宁说一说，但看着莫如玉娘儿三个消失在安检门口，他一想今天郭君宁和莫如玉这姐儿两个也好久没见面了，莫如春的事已经够让人挠头了，再加上离婚的事，估计两人得抱头痛哭一夜都缓不过劲来。
再者胡海天觉得离婚的事还是让莫如玉亲口说的好，自己又没看到离婚证，莫语的话未必可信，还是静观其变吧！
因此车上听到莫语说莫如玉离婚的话，胡海天不但没给郭君宁说，就边何志伟和刘小华那里他也是一个字没漏。
现在人上了岁数了，胡海天也知道好歹，有些事不该瞎嚷嚷，尤其涉及别人的隐私，当事人没说，自己更该装聋作哑，一来为别人保密，二来不做事非人，三来不好的事从少嘴过一遭也是积德。
郭君宁一直不知道莫如玉离婚的事，莫如玉还没来时，她只是电话里听莫如玉说魏家明出差了，出完差就来杭州和她们娘儿们会合，因此，这几天莫如玉没说起魏家明，郭君宁也没提说过。
莫如玉来了这几天，每天换着花样给莫如春做着她喜欢吃的饭，有时候郭君宁看莫如玉一天三顿饭实在太辛苦，就劝她一天送一次家里的饭就行了，医院的病号饭其实挺好，都是针对病人的病情考虑营养搭配做出来的，何必每天送三顿，更何况有时候莫如玉送过的饭莫如春不想吃，要么送给别人，要么吃几口就得倒掉，又浪费精力又浪费食材。每天送一顿饭让莫如春有个盼头，对病情恢复也有利，一天三顿堆在一起，就是好人顿顿大餐也吃不下。
莫如玉听了又坚持送了几天，看莫如春确实吃不下了，便改成一天两顿，早餐和午餐，晚餐不再送，而是从医院餐厅订餐。
莫如玉开始给莫如春送饭以来，她和郭君宁就商量好了，照顾莫如春是长期性的事情，大家都扎堆来有点浪费，错开来互相也有个替换，这样大家都能替换休息一下。
郭君宁提出每人一天，但莫如玉没同意，她知道佳佑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岁数，郭君宁现在白天得死死陪着佳佑。
本来照顾莫如春就是自己的责任，偶尔让郭君宁宁替换一下就可以了，再者白天莫语和莫冬都上学了，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给莫如春做饭送饭反而心里也落实了。
麻烦就是下午得去幼儿园接莫语和莫冬，不过这个矛盾现在也不存在问题了，晚饭订好后会有人送到病房，也不需要她再做饭送了。
因此每天接上莫语和莫冬后，莫如玉都会领着两个孩子直接来医院，因莫语和莫冬在幼儿园是吃过晚饭的，因此照看莫如春吃了晚饭后，陪着她差不多到该睡觉时间了，娘儿三个才回自己家去。
郭君宁看莫如玉不同意两人轮流去医院的想法，也知道莫如玉的心思，便不坚持。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每三天郭君宁替换莫如玉一天，郭君宁照顾莫如春的那一天，早餐也不需要莫如玉送，要么直接在医院餐厅订好，要么郭君宁还象前段时间莫如玉没来时一样，去街上买点现成的给莫如春换换口味。其它莫如春在医院里洗洗换换的事情都不用郭君宁操心，由莫如玉全权负责。
这样一安排，莫如玉现每周可以休息两天，这两天她也不用去医院，有事郭君宁会打电话来，不过莫如玉虽然不去医院，但早中晚电话必打，为的是对当天莫如春的饮食以及细微的变化有所掌握，也好随时和大夫沟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莫如玉来杭州已经快两个月了，这天莫如玉听莫如春又想吃饺子了，就把郭君宁和保姆以及佳佑都叫来家里，大家一起包饺子也热闹，而且速度也快一些。
从今天开始莫如春也不用输液了，只是饭后要吃药，莫如玉把早餐送下看着莫如春吃完后，看莫如春吃了药昏昏欲睡，就给当班的护士说了一声，让她操点心帮忙照看照看，自己先回去给莫如春准备午饭了。
医院的护士们这段时间没少吃莫如玉做的拉面、搓鱼面、小饭、炮仗、面片、饺子、包子等北方特色美食。
现在护士们跟莫如玉也熟了，遇上好吃的也会蹭一口半口的尝个鲜。
因此，听到莫如玉要回去包饺子，也不推辞，让莫如玉放心去，有事她会打电话通知莫如玉。
小护士还开玩笑说让莫如玉在医院旁边开个小饭馆，专门卖北方这些美食，她们都可爱吃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莫如玉这段时间看莫如春这里除了两顿饭，其他也不用她太过操心。
莫如春现在已经过了烦燥期，不需要物理隔离，今天开始也不需要输液了，只要一天三顿药按时吃了，跟正常人基本没什么两样。
这段时间莫如玉也掌握了莫如春在医院的生活规律，有时候她来看莫如春在看书，也不敢动，就呆呆地坐着陪她看看书，但心里却并不像刚开始来的时候那么踏实了，大好的时光就只看看书，对忙惯生意的莫如玉来说有点浪费时间，她还是想着要干点什么让自己充实起来。
此时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围在沙发上一边包着饺子一边闲聊着天，这几天大夫把莫如春的液体停了，药量也减小了，看来恢复还是挺有希望的，因此，莫如玉心情也不错。
郭君宁这段时间难得看莫如玉有个笑脸，此时看她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如玉，有件事我好几次想问问你，看你心情不好，不敢张嘴，今天我能不能问问，这都憋好长时间了。”
莫如玉似乎预感到郭君宁想问什么了，她直接把手一摆说道：“今天不谈国事，不谈家事，你也别问了，憋就再憋段时间吧！我这倒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郭君宁一听莫如玉不让问，那刚涌到嘴边的话也这生生挡了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
莫语那天在去飞机场的路上说的话，在飞机上莫如玉已经小声地给两个孩子安顿过了，家里的事别总挂在嘴上跟别人说，需要说的时候由自己说，他们太小也说不清楚容易让别人误会。
莫语和莫冬懂事地记住了莫如玉的说，因此离婚的事和魏家明不是亲爸爸的事从没向郭君宁家人的提起过。
这两个月来，郭君宁只是好奇魏家明出个差怎么出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束，什么时候来杭州，接下来莫如玉是怎么安排一家人生活的。
其实之前这个话题郭君宁偶尔也想提，一来两人总没时间坐在一起聊过天，二来自己是个单身，老是打听别人的生活也不好，而且莫如玉也说过，魏家明单位上安排出的差，不知道得多久，就连魏家明自己也不清楚。
今天是看莫如玉高兴，两人又好不容易能坐在一起，郭君宁满心想着是莫如春的病情好转，再加上可能魏家明也要来了，所以才想起顺便问一下魏家明的情况。
此时看莫如玉不但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还摆手不让自己深追迫问，只得接过莫如玉的话头说道：“你主意正得跟什么似的，能有什么事和我商量？”
莫如玉听着郭君宁好象不高兴的语气笑道：“小心眼子，还和我生上气了，那我可说了，我这可是和你商量，你可别带情绪，好好的啊！”
郭君宁一边包着饺子一边抬头白了莫如玉一眼道：“咱们两个要带情绪也是你带，我哪惹得起你，快说吧！又有什么指示？”
莫如玉听郭君宁那放松的语调，知道她不计较了，便说道：“我看最近如春的病也好转了，今天早上大夫把如春的药量都减少了，说明咱们前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现在如春在医院里也不太需要我们陪着了，她自己会找事做了，昨天把我带到医院的笔记本电脑都用上了，整天趴在电脑上忙着找资料，好象又要搞什么研究项目了，我们除了送饭其它时间去了还挺打扰她的，我这闲着也是闲着，时间白白浪费了挺可惜的，我琢磨着干脆在医院旁边开个饭馆，把咱们擅长的北方美食介绍给南方人，以后如春的饭在饭馆里做好顺便就送了，闲下来的时间还能挣点钱，我这闲着也待不住。”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手底下没轻没重
郭君宁一听莫如春又要开饭馆，顿时又气又笑，她将包好的一个饺子放在笼屉上指着饺子说道：“我说莫如玉，你就跟这个饺子一样，欠煮。刘姐那里公司开的好好的，你占股分红还不够花的，还开什么饭馆，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当年那是没办法，得挣饭钱活着，现在你躺着也有钱进帐，干嘛找不痛快？你好好回忆回忆，你从干上餐饮这一行开始，哪天平平顺顺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怎么，还没忙够？再说了现在人的嘴都吃叼了，这又是南方，我的大小姐，你看清楚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南方，人家南方人打小就是喝着粥煲着汤吃着海鲜生活过来的了，咱们这些个面食和牛羊肉他们偶尔尝个鲜还行，要让他们天天吃，那不要了他们的命，你还是拉倒吧，想做你给我们做好了，我们几个天天吃都吃不腻。”
莫如玉看郭君宁不同意，又说了一堆反对的话，便一边拿起一张贺姐擀好的饺子皮，一边往饺子皮里塞馅一边笑道：“你说得都没错，当年确实是为了活着，没办法才选了餐饮这条路，为的是投资少风险小收益稳定，要单纯从挣钱上来说，现在确实不需要为挣这个钱再弄个饭馆，但我是忙惯了的，不像你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你能待住，我闲上一个早上浑身都不舒服，我就这个劳碌命，你说咋办？干其它的我又没把握，在医院旁边开个饭馆我还算擅长，而且能把北方的美食介绍到南方也算为家乡饮食文化做点贡献，没准大家冲着这些美食专门去北方旅游，还会增加咱们市里的财政收入呢！到时还能带动与旅游相关的其它各种产业，增加就业机会，岂不是好事一桩。我想好了，这次开饭馆，我就从市里招几个人过来，咱们一口的北方话，再卖地道的北方饭，到时弄不好还成这里的精典美食餐厅呢！你记不记得开在咱们市里的那家上海餐厅，那卖的都是上海菜，按说咱们北方人应该吃不惯，但哪次去不得提前预订，不提前预订根本坐不上桌。”
郭君宁一听莫如玉提起那家上海餐厅，顿时想起来郭大伟就是在那里跟自己求婚的糟心一幕，已将甜蜜的回忆变成了不能提起的往事，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没了笑意。
莫如玉对当年郭大伟向郭君宁求婚的事虽然知道，但她早忘了求婚的地点是在上海餐厅的事。
当晚发生的事重点是胡海天的病，因此在哪里求婚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莫如玉倒没太当回事去听。
那晚郭君宁情绪低落，眼泪不止，对这些不太重要的环节也没机会多想所以也记不清了。
现在莫如玉看郭君宁听到上海餐厅生意好的话反吊了个脸，她不知哪句话说错了，便笑道：“你看看你，我就提了一句上海餐厅，你就把脸挂得老长，是不是上海餐厅的老板和你有过节，我可声明清楚，你们的事我不知道，要是有过节也别怪我，我只是拿他当个例子讲，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的。”
郭君宁看莫如玉说得诚恳，也不想藏着掩着让莫如玉胡想八想。又见佳佑被贺姐带着去卫生间了，便说道：“我倒是和上海餐厅老板没过结，只是那家餐厅是姓郭的那个哈怂东西向我求婚的地方，那就是个风水不好的倒霉地方，好好的南方菜偏要在北方卖，我现在琢磨着人和物一样，换了地方必定会水土不服，自己水土不服还害得连累到我。当天婚求了一半还没结束就听到老胡生病的消息，然后就没心情了，我现在都一直怀疑要不是求婚地点放在那家餐厅，说不上我和佳佑她爹还不至于分手，那地方不吉利，以后少提它。”
莫如玉一听才明白，原来上海餐厅是郭君宁心头没法打开的结，也因此她对自己在南方开北方餐厅这么排斥，大约在她心里已经认了死理，无论人和物换了地方就会影响到风水，水土不服还会连累不相干的人。
莫如玉看郭君宁没有心情说开饭馆的事，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倒是贺姐带着佳佑从卫生间出来，她一直惦记着刚才莫如玉想在医院附近开家餐厅的事，便说道：“小莫的主意不错，我和小郭也早就吃腻南方的饭了，有时候想改个口也找不到合口的餐厅只能自己做，来到这里就一直想着为什么北方那么多好吃的饭菜在这里就找不到个影子。”
郭君宁听了冷笑道：“不是找不到影子，是我们住的这个地方离市中心远，所以没有北方口味的餐厅，你要想吃，改天我开车带着你们去吃。”
贺姐看郭君宁一脸的不耐烦，知道她可能此刻不大高兴，便不敢再接话岔了。
不过两人的对话倒再次将莫如玉的兴趣又提了上来，她紧着说道：“既然这片没有北方餐厅，那就更该在这里开一家。贺姐，你每天去菜市场买菜，这附近的居民买的最多的是什么菜，什么肉？”
贺姐听了瞅了瞅郭君宁勉强笑道：“我们家还是买过去那些菜，一般菜市场都有，不过这里的菜比老家的更丰富，我们刚来那阵买了尝过几回，还是觉得老家的那些老菜式好吃，至于别人买什么，还真没多关注过，南方人喜欢清淡的，尤其喜欢喝个粥、煲个汤什么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如玉一边麻利地包着饺子一边说道：“既然要开饭馆，就不能和这里的本地原生态餐饮类同，但还得结合本地人的饮食习惯，了解这里的人家家户户每天都吃些什么，才能有针对性地开个南北都能接受的饭馆，改良一下可能效果更好。”
郭君宁看莫如玉和贺梅英聊得起劲，便悻悻说道：“看来我刚才反对也是白反对了，这二比一，我投降，开就开吧！到时贺姐也去帮半天忙，工资我这里照算，我图个耳根子清静。”
莫如玉和贺姐相视一笑，莫如玉说道：“这算是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去看店面，找人装修办营业执照，还得托刘小华和张姐给我弄几个人过来，到时一水的北方妹子，咱们饭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郭君宁一听接了一句：“逗逗餐厅？”
莫如玉摇头道：“逗逗已经留在老家了，我现在想起的名字是三顺餐厅。”
郭君宁听了嘴里念叨着：“三顺，名字听着意思不错，是不是太普通了，你和家明商量了没有？”
莫如玉一听提到魏家明，觉得今天也许是个机会，不如把离婚的事给郭君宁说清楚，以后也不用藏着掩着了，想到这，她刚要张嘴说，忽见小佳佑从盛放着饺子馅的盆里用勺子挖了一口生肉馅想放进了嘴里。
郭君宁也看到了佳佑的举止，她想也没想扬起手就将佳佑拿勺子的手打了一下，那勺子不偏不倚往上一弹就闪到了佳佑的眼睛上，顿时佳佑就哭成了个泪人，手捂着右眼直嚷着眼睛疼。
郭君宁一看顿时就慌了，丢下包了一半的饺子抱起佳佑就往门口冲去，一边穿鞋一边拉着哭腔嚷嚷道：“完了，完了，惹下祸了，我咋手底下这么没轻没重，我们佳佑的眼睛是不是被勺子刮伤了，快上医院。”
出了单元门郭君宁抱着佳佑在前面一路小跑着，后面莫如玉和贺姐也小跑着跟在后面。
三人抱着孩子开车到医院后，挂了急诊大夫进行了清洗与检查，又给开了点消炎的药和眼药水，三人抱着佳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佳佑已经不哭了，但小眼睛上蒙着纱面，贺姐先自说道：“哎呀！刚才真是吓死人了，看孩子哭得那样，我觉得天都要踏下来了，今天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以后都没活路了。”
郭君宁听了也颤声说道：“刚才那个大夫一开始听我们说的孩子的眼睛可能被勺子刮伤了，他当时说这么小的孩子眼睛要是被刮伤，那以后这眼睛可能会有后遗症，我都吓死了，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她要不好了我也不活了。”
看着郭君宁因紧张而没了血色的脸，双听她们两人一口一个不活了，莫如玉忙说道：“你们别总说丧气话，我们佳佑自带保护体来，没什么东西能伤得了她。这不，清洗完也做了检查了，没什么大碍，这纱布下午就能取掉了，要是没事明天也不用去清洗了，咱们就是虚惊了一场，你们呀！太紧张了。你们先回，饺子包好的也没顾上往冰箱里放，这大夏天在外面放了半天估计吃不成了，我去给如春买点现成的送去吧，你们吃什么？”
郭君宁笑道：“你别管我们了，我们饿不着。如春喜欢吃医院餐厅做的鸭血粉丝汤和小笼包，要不你给她买那个吃吧！”
四个人在医院门口分手后，郭君宁和贺姐抱着佳佑往小区里去了，莫如玉自去莫如春所在医院的餐厅买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将错就错
莫如玉一进餐厅门，就看到莫如春居然也在餐厅，她惊喜地看着莫如春急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如春，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莫如春指了指前面排队的和她同病房的小高中女生，莫如玉知道是这个明天就能出院的小女生带她来的。
原来这个高中女生已经康复了，大夫已经通知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想在离开医院前去医院餐厅吃一回饭，就叫上莫如春一起来了。
莫如玉看莫如春对餐厅很有好感，像小时候那样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看到每一道美食都不由自主会咽一下口水，知道她这会是饿了。
莫如玉领着莫如春在餐食面前巡视了一番，把莫如春和病房里那个高中小女生想吃的每一道菜每一道主食和汤品各样买了一份。
当三人坐在摆得满满当当的六人餐桌前时，莫如玉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莫如春心中不由感叹道：没有什么比家人健康更重要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比心情愉快帮助病人恢复病情更快的事情了。前段时间如春还是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病号，今天她那灵动的眼神以及能从食物的品相区分出爱吃与不爱吃的行为，说明她的病情正在好转，说不上再过几天也和这个高中女人一样能出院了，到时自己的饭馆也开张了，每天带着她在饭馆里，给她变着花样地做她爱吃的饭，一家人在一起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三人吃完后，剩下的莫如玉全部打包了，她知道医院草坪那里有野猫出入，这些吃的可以带去给它们一部分，剩下的餐食她要带回家去好好研究研究。
因午饭后还要吃药，三个人喂完猫也没多停留就往病房走去。
莫如春的病房在七楼，坐着电梯到了七楼，一出电梯口就看到了医院送餐的女服务员换了人，她正推着餐车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送餐。虽然那新来的服务员戴着口罩，但个头模样包括发型猛得看上去却像极了王家秀。
莫如玉初看到那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莫如春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搂住那女的就拉着哭腔说道：“妈，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才来，你怎么干上这个了，姐，妈怎么又上班了，是不是莫如山又买房了，妈，你的钱是不是都给莫如山了，姐，妈上班的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莫如玉听到莫如春还记得王家秀，甚至还说出了莫如山的名字，她又惊又喜，如春这算不算是好了，之前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是自己强行让她叫姐她才叫的，刚才那一刻之前莫如玉都不知道莫如春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现在她能叫出妈和莫如山来，这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
来住院部送餐的女人姓苗，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家都叫她苗姐。苗姐猛得被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搂住，她知道这里住院的都是神精有点问题的，要不是家里缺钱，这里的工资比别处给的高，她绝对不会来这个让人随时随地遇到特殊状况的地方来上班。
因此，莫如春这冲动的一搂，苗姐本能的直往外推，越推莫如春搂得越紧，好像一松手眼前的妈妈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莫如玉一看莫如春认错了人，忙一边向苗姐道歉一边拉着莫如春说道：“如春，这不是妈，你认错人了，她是餐厅的服务员，你快松手别影响人家工作。”
莫如春固执地不肯放手，嘴里边嚷嚷着：“你们别哄我，我知道妈不喜欢我，这回别想把我撵出去，我哪也不去，妈，我有钱，你不用上班。”
说着腾出一只手往口袋里摸着，好半天就摸出刚才买饭时找的几块零钱和几个钢绷，她毫不犹豫地将钱塞进苗姐的手中。
苗姐看出莫如春没有恶意，这才将收紧的心放松了下来，她一边拍着莫如春的后背一边向莫如玉说道：“没事，没事，你妈是不是和我长得像，认错也没关系，改天你妈来我们比比，看看是不是真的长得像。”
莫如玉一听这话那眼泪就涌在眼眶中，她委屈地说道：“苗姐，我妈已经去世两年了。”
苗姐一听忙道歉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别介意啊！看着你们姐俩还这么年轻，怎么妈妈就没了，是意外吗？”
莫如玉含泪点头道：“嗯！是意外。你快忙吧！我带她回病房去。”
说着莫如玉还想拉莫如春回病房，哪里拉得动，只见莫如春此时也不搂着苗姐了，而是将苗姐的一只胳膊死死地缠住不肯放开，还一边笑着说道：“妈，我和你一起去送饭，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有校办公厂加班，我还给你送过饭，当时你吃饭你的活都是我帮你干的，那个裁纸的活我干不动，你还说我白吃了这些年的饭，一点力气也没有。你现在给人送餐，这个我能干，我帮你干。”
莫如玉无奈地还想把莫如春带走，便说道：“如春，你今天的药还没吃，咱回去把药吃了再去送餐行不行？”
莫如春听了看了苗姐说道：“妈，你陪我去吃药，吃完药我们两个人送速度更快，保证不耽误你的工作。”
苗姐看莫如春根本不放开自己，便说道：“行啊！走，咱们去吃药，吃完药再去送餐，不过你得松开手，我把餐车推上。”
莫如春答应将手松开，去一把将餐车抢在手里推着往病房里走去了。
自那天后，莫如春有事没有就去餐厅找苗姐，她人前人后都管苗姐叫妈妈，苗姐年纪比王家秀小几岁，家里就一个女儿，已经上了大学，学的是舞蹈专业。
苗姐的丈夫长年有病，干不了体力活，又没什么文化，找了份看大门的事，收入低，一家三口基本就指着苗姐的工资。
莫如玉知道苗姐家的情况后，也时常给些接济，苗姐十分感动，对莫如春也像亲闺女一样，有时趁莫如玉不在时，经不住莫如春央求还偷偷领她回家做好吃的给莫如春吃。
莫如玉姊妹和苗姐一家人越来越熟络了，苗姐的女儿名叫周悦，现在已经是大二学生。
因周悦是舞蹈生，看到莫语和莫冬以及佳佑三个孩子十分喜欢，没事时也给他们教几个舞蹈动作，莫语是个男孩子，自小就觉得魏家明是个警察了不起，就立志也要像魏家明那样当个警察，虽然现在他对魏家明不是亲爸爸的事有所怀疑，但莫如玉一直没有正面承认过。
在到杭州的第二天，在莫语再次追问下，莫如玉承认了离婚的事，并且解释说爸爸和妈妈分开是感情夫妻感情出了问题，爸爸因工作原因所以户口没在家里的户口簿上，与是不是爸爸没关系，现在他们不需要考虑那些，只需要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好大学，也不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莫语听莫如玉承认了离婚的事，并且说爸爸的户口没在户口簿上是工作原因，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因此一心想当个警察给爸爸和妈妈争光，所以一听要他学舞蹈，便十分不屑，并坚决拒绝。由此对舞蹈也十分反感。
莫冬和佳佑可能是女孩子的原因，开然地对舞蹈有兴趣有好感，也十分喜欢，每周休息都央求周悦来家里给她俩教舞蹈动作。
周悦也不推辞，只要有空闲时间，周末都会来莫如玉家。
眼看着一学期过去了，开学莫语和莫冬就该上小学了，佳佑也要上幼儿园了。
莫语和莫冬还没放假时莫如玉就打听了，孩子们想要在这里上学得有户口和学区房，只要有了学区房户口很好解决，现在的问题是要拿出大笔的钱来买房，这让莫如玉十分为难也十分苦恼。
原来莫如玉手头是有一些钱，但她想拿这些钱开个餐馆，如果买了房，餐馆就开不成了，莫如春现在也没有收入，她住院的花费需要不少钱，仅靠刘小华食品公司分红莫如玉觉得心里不踏实，生意有好有坏，万一赶上生意不好，这坐吃山空的四口人怎么生活。
莫如玉也想过回市里，为此还咨询过大夫，如果现在出院回市里去，就不需要买房子了，她家附近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有，回市里后自己手头这些钱凭利息也够生活了。
但大夫的说法是莫如春的病情还在反复，现在出院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好彻底康复再出院。
莫如春一时半会不能出院，两个孩子又到了上学的年龄，现在的焦点就是房子，而且得是学区房，这么大一笔钱让莫如玉陷入的焦虑当中。
莫如玉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她想了很多，公司现在是刘小华在经营，自己虽然占股百分之八十，但这股份一时半会没人接盘也换不来钱，能卖的就市里那套房子，但那房子就算卖了，也只够买这里不到六十平米的的二居室，要想买四居室，还得添不少的钱。而且卖了老家的房子将来回去一家人住哪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先解决孩子们的上学问题
思来想去的莫如玉最后决定用手里现有的钱先买个房子，孩子们上学的事不能含糊也不能耽误。
至于开餐厅的事，大的开不了，开个小的，实在不行摆个摊也花不了多少本钱，只要天天有收入莫如春的住院费就有来路了，而且买了房现在的房租也省下了，那房租也足够一家人吃喝拉撒了。
主意拿定后，莫如玉便开始在学校附近看房子，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吓了一跳，学区房的房价基本比其它地段的房子要贵出三分之一，她手头的钱在孩子上学的区域顶多买个一居室，一家三口根本没法住，更别说将来莫如春出院后的住处了。几乎有点泄气的莫如玉一筹莫展。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莫语和莫冬现在正放着假，去买菜耗费的时间不短，莫如玉怕把孩子们单独放在家里惹祸，便带着莫语和莫冬一块去了菜市场。
因莫如玉领着两个灵动嫩香的孩子，在菜市场十分抢眼。娘儿三个穿梭在菜市场，因莫语和莫冬都嚷嚷着想吃家里做的酸辣鱼，莫如玉便领着他们两来到买鱼专区。
在卖鱼的摊点前遇上了莫语和莫冬上学期两个同学的奶奶，因接送孩子莫如玉和她们俩经常碰面，以前知道是同学奶奶，但并没有多聊过天。
此时在这里遇见，她们看到两个孩子就拦住莫如玉娘儿三个开始说起自家宝贝。
说来说去又说到开学报名的事情，莫如玉也正为这个发愁，看到两个奶奶说到学区房好像比自己更惆怅。
那两个孩子父母家都不在这个片区，开学上小学得回爸爸妈妈所属区域去报名，如果换了区域，两个奶妈接送自家孩子就十分不方便。
现在孩子们上学下学主要靠奶奶接送，要是在这个区域上不了学，到时一家子都不得安稳。
不过，莫如玉很快就听到两个奶奶的解决办法，这让她也豁然开朗，这世上果然有聪明人，这办法真是太好了。
原来那两家提出的办法是交点税款，把奶奶的房子过户给爸爸妈妈，这样孩子们就可以明正严顺地在这里上小学了，到时孩子们接着的问题也解决了。
莫如玉听了茅塞顿开，觉得别人家都能想办法，自己怎么没多想想，一路走着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就从脑中形成了。
索性现在租的房子仍旧住着，就在附近新买个小面积的学区房，到时再把新房子租出去，两下里的租金一顶，学区房也有了，户口也能迁到这里，孩子们上学的问题也解决了，房子太小的问题也解决了，还不用搬家。
办法既然已经有了，莫如玉也没迟疑，当下就找到房屋中介把自己相中的那套能买得起的拎包入住的一居室买了下来，并很快通过中介又租了出去。
现在有了房子，户口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暑假还没结束，莫如玉和莫语、莫冬的户口就落在了杭州，现在她们也成了南方人了。
郭君宁早先已经通过胡海天知道莫如玉和魏家明离婚的事情了，她原本要问莫如玉的，但她看到莫如玉好像不愿意提这个话题，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既然莫如玉不想提，自己何必多事。
因此在莫如玉买房的时候，她也没提魏家明一个字，只是建议要莫如玉买个大点的房子，钱不够先从她那里拿点垫上。莫如玉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多一间房是什么概念，而且她们娘儿三个不是多一间房的事，长远看如春出院回家住，至少得有四间卧室，那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莫如玉现在也不愿意背负太多的负债，也不想欠郭君宁太多，毕竟现在的郭君宁从郭大伟那里分来的利润也是一年比一年难要，郭大伟自从和贾妙妙有了儿子后，给郭君宁打钱也没那么利索了，郭君宁为此没少跟着生气。
孩子们上学的事解决了，莫如春也在一天天恢复，莫如玉先前先看好的离医院不远处的打算开餐厅的临街三层楼现在没有能力租了，只好另外看了一间一楼只有一百多平米的商铺。
那个铺面虽然不临街，走路的话，离医院也就有十多分钟的路，四周有有不少住宅小区，停车也方便，在这里开餐馆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房租好不容易谈到理想价格，莫如玉便像那时候开饺子馆一样开始找个装修，做市场调研，同时发展潜在客户。
现在开餐馆不像当初在市里开逗逗水饺馆了，那时候社会上整体餐厅开办的少，品质好的餐厅更是凤毛麟角，只要味道好、数量足、干净卫生就不怕客人不来。
但现在在大城市，哪家的味道都不错，装修更是一家赛过一家，风格迥异有特色的餐厅也不少。
要想开一家好的餐厅不但得色香味俱全，服务得跟得上，广告及营销手段也不可小觑。
之前莫如玉对郭君宁和贺姐说过自己新开的餐厅名打算叫三顺餐厅，最后制作餐厅牌匾时莫如玉还是听从了郭君宁的建议，在三顺后面加上了显眼的北方两个字，这北方两个字一加，餐厅就是不折不扣的成了主打北方菜品的饭店，这样可以更加精准地吸引到想吃北方菜的客人，营业效率更高。
莫如玉知道自己这次开餐厅，营销策略走的是蓝海路径，服务对象缩小了，餐馆服务对象不是这里的所有人，而是喜欢北方菜的南方人或来南方出差旅游的北方人，从餐厅名字上就能给客人们正确的引导，让客户从情绪上先有所准备有所接纳，也免去了许多解释与低效率的服务。
尽管现在开这家三顺北方餐厅难度比当年饺子馆要大，要求也比过去高，但开餐馆总体上对莫如玉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她做餐饮好多年了，基础很扎实。
这几天三顺北方餐厅工作人员也经已经到位了，刘小华和张婶给莫如玉物色了四个精干的师傅，一个白案师傅，一个红案师傅，还有两个地道的北方口音服务员。
这四个人都是张婶和刘小华一个一个从报名的人当中选择，又在公司食堂试用了几天，又淘汰了两个才选定的。
四个人中，白案师傅姓赵，红案师傅姓郑，两个服务员一个姓白，一个姓刘。郭君宁让贺姐这段时间下半天过来帮点忙，再加上莫如玉，对刚开业的餐厅来说这几个人也基本够用了。
现在三顺北方餐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目前只需要等印刷公司将广告、名片等印好，再挑个开业的日子就能营业了。关于这个日子的挑选，莫如玉觉得还是国庆这天最好，当年的饺子馆就是选在国庆这天开业的，这个吉祥的日子给自己和全家的生活提供了保障，现在仍旧选这个日子开业，到时一定能开门红。
郭君宁这段日子也没闲着，和莫如玉一起跑这跑那的找铺面，找装修公司，买餐厅的家具物什，联系供货商，印制广告、名片以及收银台所需的一切设备。
忙了一段时间，郭君宁感慨地对莫如玉说道：“如玉，我发现这段时间我的睡眠比过去好多了，你这要正常营业了，我又没事干了，要不我也弄个什么生意做做，至少保证吃得好睡得香，你看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瘦了点，要不我开个瑜伽馆怎么样，找两个老师顺便我还能跟着锻炼锻炼。”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笑道：“你开瑜伽馆我举双手赞成，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闲下来就生病，你要是也动起来，这腰肯定能瘦到能穿S码的裙子，你这爱美的人又能得瑟了，到时候钱也挣了，自己也美了，还能帮着别人也美起来，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你要是真想干，我今天就陪你去找地方。”
郭君宁听了莫如玉的话，才下定了决定，只见她坚定地点头说道：“嗯，正好今天你这里装修也完了，印制东西也交给印刷公司了，走，咱们这就去看地方，其实我前几天就留意了，就在离你餐馆二百米的地方，有个三楼在出租，就是地方稍大了点，将近有五百平米，大就大吧，离你近，我白天来去也方便，走，咱们这就去看地方去。”
郭君宁顺利租下了那个五百平的地方，房租合同和莫如玉一样签了五年，这几天装修已经开始了，估计按照预定计划在下个月佳佑生日那天应该能开业。
郭君宁已经好多年不直接接触生意上的事了，她多少还是有点陌生，找瑜伽老师这块就费了很多劲。
先是找了个年轻的女老师，郭君宁嫌她太嫩了，因郭君宁看这一片周边小区进进出出多是四五十岁中年人，也有年纪更大的，年轻人很少，估计能来参加瑜伽练习的可能都是些中老年妇女。
既然都是些中老年人，军训式的方法肯定不行，这些人跟着这一脸严肃的小姑娘学瑜伽可能气场不和谐，她们需要的是一个轻松的能开开玩笑讲讲荦话，能允许在上课时能允许她们搞个怪扮个丑脾气性格和教学态度都十分好的老师，现在这小老师一脸的严肃，俨然把瑜伽馆当成培养专业选手的地方，这种教学状态可能会把学员们吓跑，因此郭君宁觉得这小老师不大合适。
后来又来了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师，郭君宁又嫌这位老师年龄太大了，会拉低自己瑜伽馆的档次。
再后来又来了一个男老师，郭君宁觉得瑜伽馆就是女人的世界，男人怎么能允许闯入，因此拒绝了三位老师后才意识到，开瑜伽馆最难的是找一个好的老师，但茫茫人海，这合适的老师又在哪里？
当初郭君宁租下这五百平米时，在装修前就想好了按两大间和一小间共三个房间装修的，另外除了更衣室、卫生间、浣洗间，还在外面留了一处公共活动空间和一间茶话厅。
那两大间当时就想好了，一间做瑜伽班，一间做舞蹈班，那一小间作为VIP室专门用来一对一上小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