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胡海天的算命论
莫如玉听到两个孩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声，忙推门进了卧室。
莫如春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卧室的门开着，也跟了进去。看到莫语和莫冬笑着迎接自己，便高兴的扑上去抱起莫冬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莫如玉说道：“姐，把莫语也抱出来，看我送的礼物他们喜不喜欢。”
胡海天在厨房里舀汤时也听到莫语和莫冬醒了，又听着莫如玉姊妹俩已经抱着他们在客厅沙发上了，便急忙将两碗汤端着出了厨房门。
看到莫冬正和莫如春两个字三个字地聊着天，忙将汤碗放在茶几上，冲着莫冬就说道：“千禧，认不认识我了，我是干爹，认不认识了。”
莫冬刚才正在莫如春说着“吃饭，下楼，抱玩具”等话，此时忽听胡海天冲自己说话，一看胡海天的装扮指着电视说道：“算命，万姨看电视。”
莫如玉知道莫冬话里的意思是万姨看电视时，电视里有算命的人和胡海天一样的装扮，但因才学会说话，只能表达出这几个字来。
胡海天不解地看着莫如玉问道：“如玉，我干闺女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莫如玉笑道：“她的意思是你跟电视里算命的人一样的装扮，万姨看电视时她看见过。”
屋里几个人顿时都憋不住笑了起来，莫如春一边笑一边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胡海天说道：“海天哥，你别说你这要是摆个摊去给人算个命没准还真有人会上当呢！要不趁过年在庙门口去租个摊位说不上一个正月就能把你一年的伙食费挣出来呢！”
胡海天瞪了莫如春一眼道：“你这一天天的嘴里就没个正经话，我穿上道袍就得去给人算命啊，我就不能开个算命的班培训一批算命的人啊？”
郭君宁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说道：“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原来这胃口还大，还要弄个算命培训班，这个挣钱可比给人算命挣得还多，老胡，不愧是生意人，这算盘啥时候都打得精。”
莫如玉听了也笑道：“你可别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我也是生意人，我可从没想过要挣这种昧心钱。”
胡海天看着莫如玉正经说道：“如玉，这世间物质固然重要，但精神世界更重要，通过算命把人精神上的病治好了，不比吃药死人强，你只看到算命骗人的一面，其实它里面也有道的概念。”
郭君宁一看胡海天肯定又要长篇大论一番，便笑道：“老胡，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要不咱们先吃饭，你那些长篇大论等吃完饭再说吧！”
胡海天听了向郭君宁央告道：“君宁，我这话都说到这儿的，你就让我一气儿说完，也好畅畅快快吃个饭，这家伙憋着不让人说，饭也吃不香。”
说完，看郭君宁只管笑并没有反对，便继续向莫如玉说道：“你说人一天吃饱了饭没事干脑子不可能闲着，只要不闲着就得想这想那的，这通过算命给他指一条路，让他奔着这条路往前走，至少人有个奔头了，人只有要奔头有目标，就不会抑郁不会自杀了，你听哪个算命的说你明天就要死了没活路了，大多数不都是说你明天可能遇到好的或不好的事，遇上不好的事总要给你指个化解的法子出来，这一指不就有活路了，这人只要有活路就走不到绝路上去，所以我说要开个班难听点是算命的班，好听点那就是哲学课。”
莫如玉一听胡海天把给人算命上升成哲学了，顿时和郭君宁、莫如春三个更笑得弄不成了。
郭君宁看着胡海天一边笑一边说道：“老胡，没想到你这得了场病还悟道了，居然把下九流的算命说成高大上的哲学了，你这胡拉乱扯的能力估计鬼谷子来了也得干拜下风，诸葛亮舌战群儒幸亏没遇见上你，否则他早翻船了，哪有后来的赤壁大战。”
莫如春则上下打量着胡海天说道：“海天哥，我觉得你应该赶紧学外语。”
莫如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老胡要赶紧学外语？”
莫如春笑道：“海天哥学会外语可以到外国去算命，挣外国人的钱。也不必再忽悠我们同胞了。”
郭君宁一听也跟着说道：“嗯！老胡，如春说得没错，把格局打开，到外国去传经送宝，把你的哲学思想送到大洋彼岸去，万一受西洋人欢迎岂不是利国利已的一桩好事。”
胡海天听了莫如春和郭君宁的调侃，嘿嘿一笑将莫冬抱起来对莫冬说道：“千禧，干爹被人欺负了，你说怎么办？”
莫冬在胡海天怀里一眼就看到他的胡子伸手就能抓，于是先将胡海天的胡子抓在手里，胡海天话音刚落被莫冬这一抓，疼得哎哟起来，一边将莫冬的手从自己胡子上拿下来，一边说道：“这老的不敢惹，小的又跟着来了，这女人真是惹不起，千禧，你就这样对你干爹，太伤我的心了。”
郭君宁一边把莫冬接过来放在沙发上，一边说道：“快坐下吃饭吧，那会儿就嚷嚷着饿了，一说这些没边际的话就来了精神，吃饱了再说吧！”
四个人坐下一顿风卷残云，茶几上已经空了好几个盘子。郭君宁着着桌的残局笑道：“我刚才还想着今天的饭可能要剩，幸亏没说，要说了可是自己打嘴了。”
莫如春喝下自己碗里最后一口汤有点后悔地说道：“今天可是吃过量了，我这好不容易减了四五斤，今天又补回去了，我过年准备的可是旗袍裙，要是穿不上明天年都没法过了。”
郭群宁看着莫如春笑道：“屁大个人一天到晚减肥，哪里肥了，我想增点肉还增不上，能吃是福，别跟着小年轻瞎胡闹，把身体弄跨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海天正歪过头逗着莫冬，看莫冬拿着他的手机玩，便将手机打开一边教着莫冬找拔电话的按键一边讨好地看着莫冬，看莫冬很快就能找到，他高兴地说道：“不愧是我闺女，和他老子一样聪明，一教就会，这将来不考个清华北大的都对不起这聪明劲。”
郭君宁只了笑道：“唉！人家老柳家的基因你嘚瑟个什么劲，别忘了你只是个干爹。”
胡海天并不以为意，只看着莫冬笑道：“我管她是谁的基因呢，反正她现在也是我闺女，将来考上清华北大也有我老胡一分功劳，是不是千禧？”
莫如玉猛得听到北大的名号，一时想起自己当年那张北大录取通知书，一时心里难受，转过脸去悄悄将溢出眼眶的眼泪擦了，对莫如春说道：“如春，等会咱们去给爸送年份子钱和年货去。咱们还和往年一样给爸蒸点米饭炒四个菜做一个汤，让爸也好好过个年。”
莫如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姐，从今天以后可能都是咱们给爸送年份子钱了，妈和莫如山、莫如川是指望不上了。”
郭君宁看莫如玉和莫如春神色都暗淡了一下，便笑道：“莫校长走了都十多年了，去年年三十他还不知道有孙子了，今年正好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让他也高兴高兴，就是孩子们太小，你们姊妹两去烧纸，我和老胡看着孩子。”
莫如玉点点头道：“那就劳驾你们多呆一会，我知道你们每年年三十也要烧纸，往年都是过了四点就去烧了，今年可能要稍迟一会了，我这就去给我爸准备饭菜去，你们先聊聊天。”
胡海天一听莫如玉要去准备饭菜，忙起身说道：“老爷们在这呢，哪能轮上你们进厨房，况且你还瘸着条腿，快坐下我去吧！莫校长以前受吃什么菜，说名字就成，我保证让他满意。”
莫如玉刚要客气，莫如春对着莫如玉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说道：“海天哥，那今年我爸的年夜饭就拜托你了，我爸是南方人，那时候生活困难，他又是贫下中家的孩子，哪有什么爱吃不爱吃一说，能吃上饭就很高兴了。你就按吃米饭的菜准备就行，多放点肉，我姐冰箱里各样肉都有，你直接取出来用。”
莫如玉还是不太好意思，便说道：“老胡，要不我和你一起做吧，我帮你洗菜切肉，你负责炒就行。”
郭君宁一听笑道：“还是我去给老胡打下手吧！你们配合不好还耽误时间，我去吧！”
胡海天一听郭君宁要进厨房，忙说道：“说了不用美女们下厨，我一个人很快的，你们聊聊天，看看电视，逗逗孩子，我这马上就好了。”
说完又指着茶几上刚吃过饭的残渣剩碗说道：“这些也别动，等会你和如春给莫校长送年夜饭，我几把就洗了，你们谁也别动。哦！对了，如春，你来把米饭蒸上，其它的我全部搞定。”
莫如春一撇嘴嘟囔道：“刚还说不用美女下厨房，转眼就叫上我了。”不过她只是嘴动了动并没发出声来，人倒是老老实实跟在胡海天身后进了厨房。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年三十还有谁会来
莫如玉看胡海天和莫如春进了厨房，向郭君宁笑道：“老胡这变化可是太大了，你倒说说这小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象换了个人似的，突然这样起来。”
郭君宁笑而不语，半晌看莫如玉仍看着自己，便笑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字。肯定是他得了这场病觉得人间珍贵了，身边的人也值得珍惜了，所以想多干点，还能有什么？”
莫如玉似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盯着郭君宁笑道：“真的没别的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和老胡下一步的打算，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郭君宁笑道：“说起打算来，他还真有打算，他打算承包南面那几座荒山，想弄个休闲娱乐的场所。因为投资比较大，他也只说了个大概，急着回来就是年过完就办手续开始运作，具体怎么个搞法他也没细说，我估计他也没想成熟，但按他的性格他绝不是那种所有的事情都想成熟想完整再干的人。估计年后会有动作吧！”
莫如玉听了觉得这想法倒有点意思，承包荒山弄成休闲娱乐场所，实现人们短期桃园梦，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商机。
现在有车的人家越来越多，双休日远处去不了，一两天行程的短途旅游绝对是不错的生意，只要项目运营管理的好，不说挣多少钱了，至少应该不会亏。
郭君宁看莫如玉一脸的认可，便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支持，你呀！只要和田园，山光、风景沾上边，都会赞成，对不对？”
两个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人敲门，莫如玉心想：“今天是年三十，这个点还有谁会来？”
正疑惑着，郭君宁已起身去开门了。
郭君宁打开门顿时就愣在那里了，门外站着的却是郭大伟和魏家明。
莫如玉看郭君宁愣在那里，便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君宁，来得是谁啊？”说着，已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当莫如玉看到魏家明和郭大伟站在门口也，也先愣了一下，随即让着两人进来，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道：“家明，你怎么回来了，你那会来电话怎么没听你说回来的话，你们俩怎么约到一块了？”
魏家明将身上背的黑色牛皮皮质男式单肩包从身上卸下放在黑色万象轮拉杆小牛皮皮箱上，看着莫如玉笑道：“我家里的事办完了，也没什么好呆的，就回来了，在省城火车站遇上小郭正好也要坐车回来，就拉他一块来了。电话里没说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半个月前，郭大伟因疑心郭君宁瞒着他和胡海天悄悄复合，和郭君宁不欢而散后，就自己背着包四处游荡了一番。
年关将近外面也没什么好游的，加上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在外面游荡了，才一路往回走。
今天从省城坐火车，却意外在车站候车室遇上了魏家明。两人便一路聊到了莫如玉家门口。
郭君宁自认为从小长到大，做任何事情都是光明磊落的，她觉得郭大伟对自己和胡海天关于复合的无端怀疑，是对自己的侮辱与人身攻击。她不允许他这样怀疑诬陷自己。因此一气之下说了分手的话，郭大伟当时也在气头上，便当即收拾东西拍屁股走人了。
当时他们正好自驾趋车游到四川，胡海天看郭大伟走了，郭君宁情绪也低落，便借口说自己要回去重出江湖，准备把南山承包下来搞休闲娱乐场所。
郭君宁看胡海天回意已定，又见他这小半年来精神基本恢复了，只要饮食上注意，问题也不是很大了，因此便同意回来了。
胡海天开上车以后，比之前郭大伟开得还要快，他希望在年三十赶回来，和朋友们一起聚一聚好好过个年，其实也是希望趁着过年人多热闹，郭君宁能早点忘掉和郭大传闹翻的事。
现在胡海天已经没有和郭君宁复婚的想法了，反而觉得一个人更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郭君宁做为朋友陪在自己身边比做为老婆陪在身边更合适。
郭君宁自从郭大伟赌气离开后，心里一刻也没放下过，只是当着胡海天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只告诉胡海天说郭大伟辞去了司机的工作，是有了更好的更理想的职业，胡海天虽然心里明白，但也不戳穿。
此时郭大伟站在门口，郭君宁本能的眼泪就涌出了眼眶，但她不能在郭大伟面前流眼泪，既然当时能弃她而去，就算是这会再回头，她觉得他也是被魏家明强拉来的，他来如玉这里并不是为寻自己，也并不是心甘情愿回心转意了。因此，她看到郭大伟时忙将头低下，一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郭大伟看郭君宁进了卫生间，一时不知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正在踌躇着，莫如玉却已在门口热情地让着他们进屋：“小郭，怎么还不进来，快进来把门关上，门一开屋里一股凉风，别弄感冒了。快进来，快进来。把行李箱放在阳台上吧！”
郭大伟听莫如玉这么热情的招呼自己进去，心想：这里是莫如玉家，又不是郭君宁家，自己为啥不能进。中午在火车上，魏家明给莫如玉打电话时他听到了，郭君宁和胡海天回来了，正在莫如玉家。难道她来的地方自己都不能来吗？想到这，便一闪身跟着魏家明进了屋子。
胡海天和莫如春此时也听到屋里来了人，莫如春忙忙地将米饭弄到电饭锅里蒸上，探头一看来的却是魏家明和郭大伟，便出了厨房门说道：“这大过年的，哪股风把你们两人吹一块了，小魏，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你们俩等会吃米饭行不行？”
魏家明点头道：“行行，吃什么都行。要是能给我下几个饺子更好，年三十咱们北方人讲究吃饺子，我能不能申请吃几个饺子。”
莫如春笑道：“饺子管够，但这会正在做米饭炒菜，你不吃点？”
魏家明笑道：“都吃，都吃，谁在厨房做呢？据我所知你炒的菜可不咋地，要不我来炒吧！”
莫如春笑道：“今天不用你炒，有人已经在炒菜岗位了，你要想做排到明天吧！明天早点来，我把菜单给你列出来，你早点来做。”
莫如玉一听莫如春又开始支使魏家明了，便打断了莫如春的话，对魏家明和郭大伟说道：“家明，小郭，你们快坐。我们刚吃过，我收拾一下，你们等会好在这吃饭。”
魏家明忙说道：“如玉姐，你坐下别动，我来收拾。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起茶几上的残碟剩碗了。”
魏家明一边收拾一边逗着坐在沙发上的莫语和莫冬说道：“莫语，莫冬，想不想出去溜弯弯，干爹收拾完带你们下去玩好不好，咱们去放炮好不好？”
莫语虽不能说话，但一听到溜弯两个字，便兴奋地两手张着要魏家明抱，莫冬则重复着“溜弯，放炮”等话。
此时莫如春已回厨房重新在电饭锅里添了米，并叮咛胡海天再多做两个菜，或是在原计划的四个菜里再增加点份量。
此时莫如春正站在客厅的地上，一看莫语和莫冬着急的样子便对魏家明说道：“小魏，你就是个勾魂的，你一来你看看莫语和莫冬，已经不想在屋里呆了，你好歹等吃过饭再招也行啊，这下好了，你得赶紧陪他们下去溜弯去。”
说完又指着阳台说道：“阳台纸箱子里那些炮是不是也是你准备的，这会下去时是不是还得把炮拿上？”
魏家明正拿着从茶几上收拾起来的脏碟子脏碗往厨房里去，一听这话忙说道：“没事，我不是很饿，正好带他们下去玩一玩，玩饿了还能多吃点。你说的那些炮不是我买的，是小乔临走时给孩子们送来的，前些天已经放了一些了，剩下的窜天猴和响炮就能听个响，没有花炮好看，留着明后天放吧，我带他们下去再买点花炮，他们爱看那种的。”
莫如玉一边帮着收拾茶几一边对莫冬和莫语说着：“魏叔叔还没吃饭，等吃过再带他们下去”的话，一边又对众人说道：“你们谁也别惯他俩，让他们等着家明吃过再下去，越大越没个样子了，只顾自己，谁的死活也不管，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是啥样子呢？”
莫如春一听不乐意地说道：“姐，你这样教育孩子可不行，孩子们有想法就表达出来是好事，如果这么小就知道察言观色，将来能有啥出息，你别跟妈学，她教育孩子的那一套早过时了，你得往前看，既然生养了他们，就该给他们完全自由的生长环境，如果一味地让他们压制天性，放弃自我，那还不如不养，这跟养了个机器养了个奴才有什么区别，孩子们就该放养，想出去就带他们出去，你平日里口口声声孩子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关键时候他们得给大人们的所有想法让道，你这不叫爱他们培养他们，这叫打击叫压迫。走，莫语莫冬，小姨带你们下去玩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春晚之外也有戏
莫如玉被莫如春这几句话说得愣在那里了，她虽然当妈妈已经一年了，关于这些问题可从来没认真仔细地想过，也没考虑过，好象刚才自己说不惯着两个孩子毛病的话是刻在骨子里的意识，自己从小不就是这样被教育养大的吗？怎么到了如春嘴里就成了压迫与打击了。不过细想想她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自己周围大多数人活得并不舒畅，难道要把这份不舒畅遗传下去，还是要在莫语和莫冬身上发扬光大。
莫如玉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寒噤，幸亏如春提醒了，要不然自己和王家秀真没两样，而王家秀和自己的姥姥一样的概念她早就知道，明知故犯罪不可恕，看来从现在开始得从自己思想意识上来一场深刻的反省与颠覆，过去奉为圭臬的有些思想是该淘洗淘洗了，否则可能会把下一代也污染了。
想到这，莫如玉看还生着气的莫如春正穿着羽绒服抱起莫语和莫冬，并要魏家明帮忙把小推车送到楼下去，便也站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外衣一边穿一边说道：“小魏，你去吃饭吧！我来。如春，我向你和孩子们道歉，刚才是我没道理，我现在就改，你就别拉着个脸了，我和你一块去，你说得没错，孩子们的要求也不过份，只要不违法不违反基本的道德良俗，应该让他们想干嘛就干嘛。将来这件事我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讲给莫语和莫冬听，你在他们成长的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这个当妈的自愧不如。”
莫如春看莫如玉一本正经说了这番话，一时有点辨不清莫如玉这是正话还是反话，有点不安地看着莫如玉说道：“姐，你刚才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是真心要向两个孩子道吗？”
莫如玉点点头正色道：“嗯，我这次是认真的，今天是我重生的日子，你的几句话把我点醒了，我不能在妈走过的老路上走下去了，他们是新生代，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象我们小时候只知道围在大人世界里喘息。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孩子们要出去是正确的事，也是能办到的事，家明可以留下来吃饭，我自己或我和你完全能带他们下去，如果按我之前的想法，定要让他们等家明吃过饭才下去，这不是以孩子的事为重点，是大人得了闲才做，长此以往，估计将来莫语和莫冬别的不会就只会看人眼色行事，那不是奴才是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说的没错。刚才是我错了。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我从现在开始把这个做为自己终身的座佑铭。”
莫如春听完吸了口气道：“姐，我觉得你有点矫枉过正了，孩子在未成年之前他们是你生命是最重要的，成年后你该退出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自我完成生命之后的旅程，否则又是另一种强迫与捆绑。我觉得该进就进，该退则退。”
莫如玉听了又是一愣，她觉得莫如春这话也是绝对的正确的。不由在心里叹道：如春的年龄虽然比自己小，也成家也没生过孩子，但对父母子女情感的领悟却远远超过了自己，刚才这几句话，又将莫如玉的思绪引到另一个层面，如春说得没错，如果莫语和莫冬成年了自己还赖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走，是不是自己又成了王家秀的延续，自己这小半辈子，衣食住行似乎都充满着王家秀的影子，但自己从没意识到王家秀应该离开。现在莫如春几句话，莫如玉顿时觉得这小半辈子真是有点被耽误了的感觉，连如春都悟到的道理自己却没悟出来，甚至还有点执迷不悟，还得如春点拨才能醒。看来学历真不是吃素换来的，知识获取的方式也不止实践一条。善不善于举一反三地深度思考引领的绝对是两种人生，自己和如春就是最显著的例子。
莫如玉和莫如春给莫建国烧过纸送过年夜饭后，郭君宁和胡海天并没回去。
胡海天主动提出回去顶多烧个纸钱，再就是去酒店弄两个菜作为祭祀品，不如在如玉家弄点，烧纸就在车上，就在如玉家楼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各自父母送了纸钱，反正在哪里烧都是烧，人多大家一起过年三十还热闹点。
郭君宁没有反对，于是在胡海天执意要求下，郭大伟陪着两人一起下楼将准备的纸钱烧了，仍旧回到莫如玉家里。
除夕夜看春晚是大部分人家的必备节目，几个人挤在莫如玉不大的客厅里热热闹闹看春晚看到一半时，莫如玉心里惦记着子时要给莫语和莫冬进行抓周活动，莫如春也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郭君宁也知道春晚结束后的抓周活动，她们在电话里就说好了，一人准备一样东西让莫语和莫冬抓。
王家秀昨天就来电话了要莫如玉给两个孩子准备百元人民币作为抓周的必备之物，刚才电话里拜年时王家秀又特意叮嘱了一番。
眼看着新年钟声就要敲响了，郭君宁对众人说道：“准备好压岁钱，马上到莫语和莫冬给咱们拜年的环节了。”
今天来的人都是知道莫如玉生孩子前因后果的人，大家来时都做了准备，就连万姐临走时都提前把压岁钱留给莫如玉了，说等过了夜里十二点让莫如玉将压岁钱转交给莫语和莫冬。莫如山前两天已经通过邮政局把自己和王家秀给莫语和莫冬准备的压岁钱寄过来了，莫如川的压岁钱也已经在路上了。
此时郭君宁的话一出，莫如春忙冲进卧室拿了写字台前椅子上的坐垫放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她将椅子垫往地上一放说道：“等会我抱着莫语和莫冬给各位拜年，看看两个孩子能得多少压岁钱。”
魏家明笑道：“如春，你这是不是想借莫语和莫冬蹭压岁钱，说好了，我可只准备了两份，你想要明天重新拜。今晚是晚辈给咱们拜年，今晚可没你的份。”
莫如春瞪了魏家明一眼道：“小魏，我看在你照顾我姐的份上，本来还想好谢词了今晚要好好谢谢你，你这可是自坏风水，以后别想让我帮你，而且我决定以后只使绊子不帮忙。你可小心了。”
魏家明听莫如春这样说便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胡说话了。他知道，王家秀走了，现在能指望的外援也就是如春和郭君宁了，郭君宁那里他不担心，但他担心莫如春真的说到做到，到时自己和莫如玉的事估计会越来越没戏。
郭君宁看魏家明被莫如春几句话给吓住了，便笑道：“小魏，我挺你，今晚咱们只认晚辈，没如春什么事，她想借故要压岁钱门也没有，你放心，有我呢，她使不了绊子。”
魏家明看着郭君宁笑道：“郭姐，我就知道这种时候不用我说话，你肯定会出手，咱们以后是同盟军，你的忙我帮，我的忙你来帮。”
莫如春知道郭君宁是和自己开玩笑，便故意拉着个脸不满地说道：“咋，当我们是空气人啊，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结成同盟军了，是不是明天还得给我们这丢颗原子弹，我好怕，姐，你也不管管，看你交的这啥朋友，当面就把你的人撬走了。”
莫如玉笑道：“你这眼药点得虽然很及时，但点错地方了，君宁可不是那样的人，她撬谁也不会撬我的人。”
莫如玉这话一出，郭君宁眼睁得老大，看着魏家明笑道：“小魏，有戏了，有戏了。我说得没错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看，这不就有戏了嘛！”
郭大伟看郭君宁开心，也试探着搭起了话，说道：“魏哥，你听君宁的话错不了。”
郭君宁一听郭大伟叫她君宁，原本她以为胡海天可能要闹，没想到他今天却象是个局外人似的看着郭大伟，不但没闹，那眼神好像还在给郭大伟鼓着劲。
这让郭君宁有点看不懂了，她捣了捣莫如玉，莫如玉马上会意，但她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只对自己刚才那番话作着解释，只听她说道：“你们别节外生枝了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君宁到啥时候都不会背叛我的，你们理解成啥了。”
莫如春煞有其事地说道：“姐，你说的特别对，小魏本来没想法，让君宁姐这么一说没想法都得弄出个想法来。君宁姐，这事你得负全责。你给两个当事人造成的心理创伤怎么个疗愈法？”
郭君宁听了也故意说道：“如玉，小魏，那你们说说看有什么心理创伤，需要我配合你们做什么？”
莫如玉顺手打了郭君宁一下，又要伸手打莫如春时，莫如春早早躲开了，一边躲一边说道：“姐，你怎么疗伤我都没意见，但别拿我当靶子打呀！”
郭君宁也故意委屈地说道：“我这招谁惹谁了，做好事还要挨打，这到哪说理去。小魏，你说吧，怎么报答我们。”
魏家明笑道：“我跟如玉姐站一个队，如玉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郭君宁和莫如春挤眉弄眼相视而笑后，郭君宁故意叹口气说道：“如春，这就是个没立场的人，忙也白帮了。唉！算了，以后我也躲远点，看来他不但会过河拆桥，可能还要恩将仇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压岁钱的魅力
郭大伟看着郭君宁却笑道：“我看他这也就算是才刚上了桥，能不能过得去还两说呢！这会想把桥拆了的人肯定不是他。”
莫如春想也没想笑着脱口而出道：“这想把桥拆了的人不是他难道是我俩，他爱过不过，谁想拆谁拆，我可不费那个劲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郭君宁跟着莫如春的话摆手说道：“如春都拆不动，我更没力气，
还是希望他顺顺当当过了桥，也算我们没白费劲。”
莫如春听了撇了一眼魏家明，别有用心地说道：“君宁姐，万一他是顺顺当当地原路返回呢？”
魏家明不满地说道：“如春，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我为什么要原路返回，我都过了桥了，为什么要返回来？”
莫如春正色说道：“你要过去还是回来不是你能决定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清楚这一点吗？我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万一被人遣送回来了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否则一个猛子扎过去了，没有接收方，到时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郭大伟听了对魏家明说道：“魏哥，别听她胡说，如玉姐不是那样的人，她要不接收你，桥都不会让你上。除非你觉得自己这会儿还在桥下。”
莫如春笑着说道：“小郭，你比我狠。”
魏家明也假装委屈地看着郭君宁说道：“君宁姐，小郭确实比如春还狠，你也不管管。”
郭君宁冷笑道：“我有什么资格管人家，我是神仙不管‘嗯’的事。”
莫如春故意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问道：“我只听过神仙不管驴的事，这嗯又是什么动物？”
莫如玉笑着推了莫如春一把道：“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郭大伟听郭君宁嘲讽自己，便拿眼委屈地看着郭君宁，当着众人的
面，郭君宁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只将头扭过去。
莫如玉看在眼里笑道：“君宁，你再扭那脖子该断了，有多大的事
过不去的，看在人家小郭大老远来找你的份上也不该这样，有个台
阶还是快下来吧，省得人费事还得抬你去。”
众人都明白莫如玉话中的意思，顿时都笑了起来，就连胡海天也笑
着说道：“如玉，这一晚上就你这句话最中听，老胡同意，君宁，
别端着了，再端着可就没意思了。”
郭大伟看众人都帮着自己说话，一时感动，忙不跌双手合十向莫如
玉等众人不停点头示好，最后却将那情思落在郭君宁脸上，只笑看
着郭君宁口中说道：“君宁，我错了，我现在给你道歉，请再给我
一次机会，行吗？”说那话时，眼神里全是希望得到她原谅的祈
盼。
郭君宁被刚才莫如玉和胡海天那番话说得心中已经十分舒畅了。从
郭大伟进门开始到陪着自己和胡海天下楼烧完纸回来，郭大伟就有
意挤在自己身边一刻也肯离开。且时时在看自己的脸色。
几个小时下来，郭君宁也越来越清楚地知道郭大伟的的确确是冲自
己来的，而且他会在今晚找合适的机会向自己说道歉的话。
至于魏家明在火车上给莫如玉打的那个电话提说了自己和胡海天都
在家的事情，郭大伟是不是听到已经不需要深究了。
就从他进门开始看着自己委屈得像个孩子一般的模样，郭君宁已经
知道他是真心想回心转意来找她认错了，而她和郭大伟应该是分不
开了。
此时郭君宁看郭大伟用那样热烈而激荡的眼神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道谦的话来，心中更暖，只是嘴上并不肯放出一个字来。但脸颊上却早就飞上了两朵红霞，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小两口其实心里早和好了。
莫如春看郭君宁还不放话原谅郭大伟，正要说什么，就听胡海天说道：“快，马上敲钟了，按岁数大小，莫冬和莫语先给我拜年。你们谁抱着拜？”
如春看了看众人都在看着她，说道：“你们刚才说了不让我蹭压岁钱，我就不蹭了，你们谁愿蹭谁蹭，我绝不羡慕嫉妒恨。”
郭君宁看着魏家明说道：“小魏，你是孩子们的干爹，要不你抱着来。”
魏家明点头道：“我抱就我抱，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又不是没这样抱过。”
郭君宁看魏家明抱着莫语和莫冬象抱着两树鲜花，要跪在椅子垫上给人磕头实在不方便，便说道：“咱们不跪下磕头了，就站着鞠个躬就行了。”
莫如春添上一句：“一鞠躬就行了，要是三鞠躬就成向遗体告别了。”
郭君宁一听这话脸色稍稍有点难过，转瞬即逝。但这微妙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莫如玉的眼睛。
前几天莫如玉和郭君宁通话时，郭君宁说胡海天的病情回转了，现在能吃能睡的，估计回去后和正常人应该没两样，以后可以正常生活了。
莫如玉当时还调侃着两人可以考虑生个孩子了。郭君宁一听生孩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别跟我提生孩子的事，太恐怖了，要是生了孩子得为孩子担一辈子的心，老胡的爹妈也就下世了，要是还活着知道老胡得了重病得有多揪心，想到这我都后怕，生孩子还是算了吧！而且我和老胡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更不可能生孩子了。”
莫如玉一听郭君宁十分坚定，也不再劝。反而受郭君宁思绪的影响，一想到将来有一天要是莫语和莫冬有了病自己可能受不了。进而想到王家秀生了四个孩子，这半辈子不知担了多少心。
不过每天看着莫语和莫冬在自己眼前健健康康的，也略放下了点心，心想：君宁是这被老胡的病给吓住了，那癌症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自己也许是想多了，还是放轻松点，别一天天为没有来的事担忧惆怅。
此时看到郭君宁表情的变化，莫如玉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郭君宁对胡海天的病情也许还有隐瞒，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可能还有别的瘾情，人世间啥样的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既然君宁没说，自己也不好强问，但胡海天的病情好转应该不是她电话里说的那么简单。
从胡海天开始，大家轮流接受着莫语和莫冬鞠躬拜年，两个小家伙手里的红包已经拿不住了，莫如玉接过来看到每个人的红包都十分有分量，便笑道：“你们不知给两个孩子装了多少年份子钱，这一个就够他们拿的了，还一人一个，一个比一个厚，这人情将来我怎么还？”
郭君宁笑道：“又不是给你的，你还什么？这是给两个孩子压岁的福钱，你好好替他们收着。”
莫如春笑着接了一句：“存着将来上大学时一次性给他们。君宁姐，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郭君宁笑着点头道：“没错，我正是想说这个。又怕你姐嫌我管的多。”
莫语和莫冬在魏家明怀里给众人拜完年拿了一摞子装着压岁钱的红包后，春晚也结束了。
因莫语和莫冬对每个人送到他们手中的红包有不一样的做法，引得大家一直笑声不断。
先是莫语对胡海天非常排斥，胡海天塞到他手中的红包，还没拿稳就扔到地上，转身还去抢莫冬的红包，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莫冬也扔了，好象那意思是他看不上的人莫冬也不能有好感。
胡海天嘴里笑骂道：“这个小仔娃子，咋就和我这么没眼缘，能把我讨厌到这个份上的人，你小子算头一个，你给我记着，等你长大了再和你算账。”
他说完又担心莫冬听了莫语的话把他的红包也扔了，那就实在尴尬了。
好在莫冬十分给面子，一直捏在手里不肯让莫语抢去，莫语抢了几下没抢到手，也就算了。
接下来郭君宁在给两个小家伙给红包时，先一人手里塞了一块糖，一边塞糖一边说道：“来，干娘先给你们发个糖，吃了人的糖嘴又软又甜，等会给干娘拜看时要说干娘过年好，新年大吉大利，记住了没有。”
莫语急着要剥糖吃，对郭君宁送上来的红包不理不睬，半天那糖果包装打不开，急得一把将红包推走，又咬又啃得对那块糖纸下了手。
莫如春一看，便凑在莫语手上帮他一层层打开糖纸，一边拆一边笑道：“难怪现在糖果卖得贵，一个包装可能得上好几个流水线，真是头比身子重。”
说完将剥了糖纸的糖塞进莫语的口里，那糖果又太大，莫语的嘴小，倒腾不过来，又急得将自己的手塞进嘴里把糖果弄出来，看了看天又塞进去，几进几出，莫语的两只手已经粘乎乎的不能抓任何东西了。
莫如春看莫语拿这块糖实在没办法，便说道：“莫语，来小姨帮你把糖弄小了再吃，你等着我去给你切一下。”
说着就拿着糖进了厨房拿刀切成四小块，又拿了个平时吃饺子的小蘸碟端了，递到跟着自己进来的莫语手上。此时莫语已经从魏家明手中转到莫如玉怀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过去的一年人人都有变化
当莫如玉抱着莫冬和端着糖果盘的莫如春回到客厅时，郭君宁正在给莫冬教收压岁钱时要给大人们说的各样好听的话。
见莫如玉姐妹两人厨房里出来，郭君宁忙说道：“快，准备好接红包了。”
说完看魏家明重新将莫语从莫如玉怀里接过来重新抱在怀里。等鞠了躬，笑着说道：莫语，莫冬，干娘希望你们快快长大，长大了挣钱钱，买吃的买穿的，将来带着你妈和我去太空旅游，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个红包分别放在莫冬和莫语手中。
莫语因吃糖却顾不上拿她的红包。看莫语又从莫如春端着的小碟子里取了一小块糖吃进嘴里，郭君宁才又将红包又递了过去说道：“莫语，来，干娘给的压岁钱快收下，明天这钱能买几十箱这样的奶糖，妹妹都收下了，你还不快收下。”
莫语此时糖也吃到嘴里了，看到郭君宁递过来的红包才犹豫着拿在手里，刚拿上又嫌重，便又扔在地上，只指着莫如春手里的碟子喊道：“糖，糖。”
郭君宁一边接过郭大伟从地上捡起来的红包一边说道：“如玉，你给我生的这干儿子将来肯定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官，你看给的红包看都不看还嫌重给扔了。”
胡海天笑道：“那我们莫冬将来肯定随我了，是个优秀的商人，商人重利，你看她拿红包的手，还知道口朝上，一个钱也不会露掉。”
魏家明抱着莫语和莫冬也有一阵了，他将两个孩子往上抱了抱，听了胡海天的话笑道：那我岂不是一手抱着政治家一手抱着企业家，我这怀里可是真正的千金万金，你们还有谁的压岁钱要送快点，别让我们等着急了。
莫如春此时手里已拿了两个红包站在莫语和莫冬的面前，她将手里的红包扬了扬说道：“莫语、莫冬，再有不到一个小时你们就出生整整一年了，小姨希望你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成长。这是小姨送你们的压岁钱，希望小姨的这份祝福能帮你们度过有趣的一年。”
莫语和莫冬见莫如春对着他们说话，忽然安静了下来，听莫如春说完，两人一齐拿着莫如春给的红包朝莫如春扑了过来。
魏家明笑道：“你看，人家到底是莫家人，这会六亲不认，直往如春那里去呢！”
胡海天过来抱起莫冬道：“来，我的干闺女我来抱着，还有谁的压岁钱没给，速度快点，这孩子们困得都不行了，平时这会早睡了，抓紧时间，弄完了咱们也撤，让孩子们早点休息。”
魏家明和郭大伟同时将压岁钱从口袋里取出，魏家明忙说道：“小郭，你先来，我不着急。”
郭大伟便将准备的两个红包分别塞到莫语和莫冬手中，魏家明看郭大伟只顾得塞红包，也没说什么话就结束了，便笑道：“现在就剩我的压岁钱没送出去了，正好我做个总结吧！”
莫如春看魏家明说话时得意的语气，便笑道：“小魏，你给孩子们送个压岁钱还在做总结，是不是还准备了五六页的报告啊？”
说得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魏家明听了莫如春的话并不生气，口内说道：“要说这两个孩子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五六页哪够，我就不一件一件说了，我捡重要的说几句。”
莫如春看着魏家明说道：“小魏，你这还真要讲话啊！是不是年底单位上的工作总结大会上没轮到你讲话，把劲都憋着使到这儿来了。”
魏家明还没说话，郭大伟却说道：“小莫姐，你还不知道吧！魏哥年后就去县上任职了，以后你得叫他魏局长了。”
莫如玉听了有点意外，忙问：“小郭，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魏被提拔了吗？小魏，快说说，提拔成什么了？”
魏家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唉！什么提拔，就是从市里去县上工作，主管刑侦业务。已经宣布了年后就得去县上工作了。”
郭君宁顺手拍打了一下魏家明的肩膀说道：“好家伙，提拔当局长了还不说，想悄悄走啊！”
魏家明忙纠正着说道：郭姐，不是正局长，是副的。
郭君宁听了又笑道：什么副的正的，我不管，反正是当局长了，你得请客，听到没有？
魏这明忙又笑道：“郭姐，怎么可能悄悄走，本来想等会就把大家请下，打算初六请大家吃顿饭，我初七去县上正式上班的，这不让小郭提前说出来了，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初六请大家吃个饭一起热闹热闹。”
莫如春刚想说什么，又没说，只管看着莫如玉笑着。莫如玉看大家都十分高兴，忽然有点伤感起来。
过去的这一年来变化太大了，先是自己有了莫语和莫冬，年底时如春调去了BJ，王家秀跟着如山去了南方，如川也从国外回来在BJ工作了，乔知恩跟着甄楠去了服刑地，胡海天得了病郭君宁也离开了小半年，现在魏家明又要走了，真是世事浮沉，人事如烟，随聚随散，缘来缘去，不知所终啊！
莫如玉想着众人都有变化，好像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唉！年后得好好想想未来的事了。
几个人闹腾了半天，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去年莫语和莫冬出生的时辰。
胡海天看莫冬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便对莫如玉说道：“如玉，这会抓周估计不行了，你看莫冬已经睡着了，莫语也下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反正这会也过了他们出生的时间要卡点抓周也不行了，干脆把抓周的仪式改到今天下午吧！晚上闹腾到这会了，大家肯定都累了，早上睡个懒觉，下午来搞那个仪式，这样大家都能缓过来。”
莫如玉忙点头道：“我刚才也想说来着，这大半夜的孩子们也累了，我们也累了，明天下午，哦，不对，现在已经是明天了，那就今天下午缓过劲再来热闹，你们下午早点过来，我们弄完一起去吃饭，咱们再好好热闹热闹。”
胡海天和郭君宁、郭大伟告辞离开后，魏家明也回了单位宿舍。
看众人走后，莫如春好奇地问道：“姐，海天哥跟着君宁姐走了，他们三个人今晚回哪里了？”
莫如玉愣了一下说道：“估计老胡去住宾馆了，小郭能不能回君宁那里我还不知道，看情形君宁好象原谅小郭了，我也说不准，看着乱纷纷的，不知他们三个人咋弄下了。”
莫如春笑道：“君宁姐这桃花也太旺了，简直像在演爱情戏一样，我看现在是胡哥倒有点无所谓了，小郭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眼里就只有君宁姐一个人，倒是君宁姐还要顾着老胡还要想着小郭，真是难为她了。这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呀！我算是开眼了。”
莫如玉一边将莫语和莫冬抱着往婴儿车里放一边说道为：“什么呀！你就开眼了，你没看君宁现在对老胡就是对朋友的态度嘛！她和老胡应该是没爱情了，到于小郭，今天虽然对君宁说了那几句道歉的话，到底和君宁是不是真心的还不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姐，这还不明白，小郭就是不服气，今天是专门来给胡哥下眼药的，好在胡哥悟道了，人家现在只要友情不要爱情，小郭这醋吃了也白吃。今天小郭的拳脚虽然没施展开，但他也算是看明白一件事了，就是过去吃老胡的醋吃错了，现在想反悔，不知君宁姐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莫如玉思忖了一下说道：“君宁肯定会原谅，一来她比小郭大，过去在心理上就觉得亏欠小郭的，所谓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女人岁数比男人大，就会把他当弟弟或儿子来看，肯定会原谅的；二来小郭为了她把原先的工作辞了，跟着她干这干那的也出了不少力，现在手机店和奢侈品店能经营到现在这个规模，少不了小郭的功劳。三来当初接受小郭的求婚，君宁也是经过了内心的挣扎和斗争才决定的，就算中途出现点问题也是正常的，而且这问题也是因胡海天引起的，又不是小郭外面有人了。现在小郭想回来，君宁肯定同意，我担心的是小郭年轻，一时头脑发热，过后再后悔，你君宁姐到时承受不住。唉！先不说了，快睡觉，快睡觉！”
过去大年初一一早就有人来家里拜年，所以从小莫家人就养成了大年初一早起的习惯，今时不同往日了，能来家的几个人都是半夜才离开的，说好下午过来看莫语和莫冬抓周，因此一早不可能有人来。
莫家姐妹俩本想今天美美睡了个懒觉，结果天还没亮就被院子里一阵炮声给惊醒了，紧着放了一阵炮，邻居们才都安静了，迷迷糊糊又睡过去，还不到八点钟又被莫语和莫冬咿咿呀呀声给吵醒。
莫如春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一边从对面卧室里进了莫如玉娘儿三个的卧室一边说道：“小祖宗们，别嚷嚷了，小姨这点瞌睡被你们给弄得都找不着北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刚睡下还是睡醒了，怎么浑身不得劲。姐，他俩叫唤着是不是饿了？平时这会是喂奶还是喂糊糊？”
莫如玉此时刚从卫生间出来，听莫如春在问，便说道：“我正准备喂他俩呢！你快去洗漱吧！等会咱们推着他俩吃个牛肉面去怎么样？让你这BJ人感受感受西北牛肉面的魅力。”
莫如春点点头道：“正想这一口呢！昨天喝了酒，吃牛肉面再合适不过，人要是长两个胃就好了，吃完牛肉面再吃个臊面就更攒劲了。”
莫如玉笑道：“你这离开老家多少年了，这乡音还没改啊？听说BJ人看全国都是乡下人，今天你也说上乡下人的话了？”
莫如春捂嘴笑道：“姐，你这听谁说的，原话是这样的，说上海人看外地人都是乡下人，BJ人看外地人都是下级，成都人看外地人都是瓜娃子。瓜娃子就是傻子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莫如玉抱着莫冬正喂着奶，听了莫如春的话，笑得差点将莫冬从怀里滑下去，她一边将莫冬往怀里揽了揽一边笑道：“看来是我听岔了，BJ人看谁都是下级，下回你再回来是不是也该打起官腔了，要不然都对不起这BJ身份。”
莫如春不屑地说道：“我呀不图地方好，只图工作舒心，没有人使绊子，能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中，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莫如玉听莫如春这话，便问道：“如春，是不是你现在工作不开心，以前可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莫如春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正好能看到坐在卧室床上的莫如玉，便说道：“姐，以前在咱们省市两级公司，我是研究生，谁见了都高看一眼，现在我在总部，我那个研究生学历已经算是垫底级的了，我们总部留学生一抓一大把。唉！我这也是罪有应得，谁让自己长了一颗不安份的心，总想找更大的平台，现在平台够大了，才发现自己那自以为是的才华实在不值一提。人家是报国无门，我是呆在门里找不着北。平台实在太大了，超过我的能力范围太多太多。”
莫如玉从没听莫如春说过颓废的言词，听了莫如春这样说，便问道：“你上回搞的科研项目不是能在国际上拿个大奖嘛！就算在总部也不会是垫底的，怎么说得这么悲观？”
莫如春正将洗面奶糊了一脸，她刚探出头来，莫语一看她的脸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
莫如玉一看却笑了，一边哄着莫语一边说道：“你脸上弄的什么东西，怪模怪样的，看把我们莫语都吓哭了。”
莫如春忙用水将脸洗了擦干净才又探出头来说道：“我这用的是泡沫洗面奶，姐，这个洗上脸可干净了，我给你也买了一罐，放你洗面池上了，你等会也试试，把你陈年的垢痂好好洗一洗。”
莫如玉此时已换了莫语吃奶，她扭过身子笑道：“好，我等会试试，看能不能给我脸上洗出朵花来。”
莫如春正拿着梳子梳着她一头波浪卷，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到莫如玉跟前说道：“姐，这洗面奶是在你脸上除垢的，又不是给你脸上种花的，你想得够美。不过每天早上起来洗脸化妆确实够烦人的，我经常在想要是有个仪器把人的脸伸进去，连洗带化一次性搞定就好了，省得我天天为化妆费时费力。”
莫如玉笑道：“你嫌妆化起来费事，不化不就成了，何必为这么点小事费神？”
莫如春撇撇嘴道：“化妆可不是小事，那是比吃饭睡觉都重要的事情。不化妆相当于没穿衣服出门，这个底线我可不敢破。就这已经成垫底的了，再不化个妆还想不想在单位上混了？”
莫如玉不屑地说道：“你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参加选美的，你们那种单位拼得应该是学历，能力，怎么也轮不上拼颜值吧！”
莫如春叹气道：“理论上你说的没错，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话你别说你没听过，尤其象我现在的单位，老一点的都分流到基层或三产了，剩下的骨干们，学历、能力、颜值、衣品、妆容哪样都不输人，个个是精英。以前我只佩服我自己，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服都不行，这不每天为了这张脸，我得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幸亏住在单位宿舍，要是住在别处，BJ那个交通状况我得半夜起床倒饬自己，就这每天穿的衣服还得是前一夜临睡前准备妥当的，否则现找根本来不及。”
莫如玉一听莫如春的话，惊叹道：“怪不得你不谈恋爱不结婚呢？要是这个活法，生个孩子哪有时间照顾，每天自己把自己都捣饬不清楚呢，哪有时间管孩子。”
莫如春看着莫语在莫如春怀里吃得正起劲，便说道：“是啊！我们单位大龄青年太多了，所以我也不着急，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又顾事业又顾家又顾孩子的，想要家庭要孩子除非放弃事业，在单位上混日子，否则得拼上老命才行。”
莫如玉看莫语吃得差不多了，便一边将莫语放回婴儿车，一边扣着针织衫扣子一边说道：“你才多大就要拼老命，我刚问你，你那个研究项目最后咋弄下了，怎么没听你再说起过。”
莫如春黯然道：“那个项目最后出售给一家外资企业了。说后续研究成本太高，我们参与项目研究的所有人都被分流了。”
莫如玉吃惊地问道：“怪不得你去总部了，我去年就寻思正在搞项目研究，怎么又去了总部，你没说我也没好细问，原来项目被出售了，那你的研究成果岂不是让别人白白用去了，将来有好处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了。”
莫如春呆呆地点点头道：“项目都出售了，出售的钱抵了研究项目经费，剩下的顶多也就是点营业外收入，哪有什么好处。唉！”
莫如玉看莫如春不高兴又不想说，便换了个话题道：“如春，我寻思该给他俩断奶了，这都吃了一年了，差不多了，听别人说再吃下去，母乳也没什么营养了，现在他俩糊糊与吃，放了菜和肉的疙瘩汤也吃，吃母乳也不过是解个心慌，索性这几天把奶断了去吧！”
莫如春一头雾水地问道：姐，我听人说断奶得母子分开，你要走了这两小祖宗我可侍候不了，你还是坚持几天等万姐来再断吧！你要把他俩摞给我，估计我得崩溃。
莫如玉笑道：不用你操心，有君宁和万姐，我等会给万姐打个电话让她早点来，她回来我们俩去舅舅家拜个年，当天就住在外奶奶家的老房子，初五下午赶回来，初六你回BJ，我再去君宁家躲一两天，估计也就断了。
莫如春担心地问道：“姐，你这腿走路还不得劲，去农村行不行？”
莫如玉笑道：“我还没跟你说呢，现在公交车能直接通到村子里了，坐车点离外奶奶家的屋子不到五百米，舅舅说可方便了，中途也不用等，有固定的路线，不会像过去满城找着拉人了。咱们下午把仪式搞完就出发，两个多小时就到村里了，初四咱们去给舅舅拜年提前打个电话，让他们提前把炕烧上，咱们到时可以睡炕上。”
莫如春一听就来了兴趣，农村那种满间炕她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王家秀和莫建国去睡过，自从爸爸去世后他们就再也没去过了。
那时候女的睡一间，男的睡一间，都是满间炕。当时自己和莫如玉挤一个被窝，还有舅舅家那几个妹妹也都在一个炕上，大家打闹一阵叽叽喳喳得十分热闹。
不过那时候每次去顶多睡一晚上就得往回赶，想想这一晃都十多年了，难得有机会重温一下童年的感觉，当然是非常NICE。
莫如春此时恨不得时间过快一点，赶紧到初四好坐车去农村老屋里重新找找感觉。
王家秀今年的年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年前她兴冲冲到了南方，因新买的经济适用房半年后才交钥匙，所以她来了后先住进了莫如山单位上分配的公寓。
那个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过去莫如山一个人住觉得十分不错，现在多了个王家秀就有诸多不便。
因莫如山要上夜班，回来后需要好好休息，王家秀来了后便只能睡在客厅那个沙发上。
王家秀在亭子街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好歹有自己的屋子，且自从莫如玉搬回她自己的房子不久，莫如山就来了南方，紧接着莫如春也去了省城，莫如川又一直在上学，因此那个房子是她一个人住，觉得十分宽敞。
现在她不但要睡在客厅，而且只要莫如山在家休息，她就得蹑手蹑脚，不敢弄出大动静。
为了不影响莫如山，多数情况都是莫如山下夜班进了门，简单吃点王家秀准备的早餐就要睡觉，一直睡到中午两三点才起床吃午饭。
以前莫如山在市里虽然也上夜班，但那时候王家秀还没退休，所以莫如山回家睡觉时，王家秀就出门上班了，中午一般也不回家，都在学校食堂吃饭，莫如山睡好觉起床后自己弄点吃的，下午王家秀下班后再认真做一顿莫如山喜欢吃的可口的饭菜，因此莫如山上夜班这事对王家秀生活作息都没什么影响。
现在王家秀退休了，莫如山屋子小，为了互相不影响，王家秀大清早就得出门去。
王家秀对南方并不熟悉，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是公园转转，附近的商场里溜达溜达，再就是去菜市场转一转，赶着中午把菜买了，觉得莫如山该起床了才能回家。
好不容易凑和了几天，年三十莫如山给单位上说要在家陪王家秀过个年，单位上也比较人性化的没安排他值夜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抓周的物什摆起来
郭君宁和郭大伟是大年初一最早一拨来到莫如玉家的，而郭君宁特意早早过来是不想让胡海天看到她和郭大伟一起进门难受。
虽然郭君宁知道现在胡海天不再是当初想和她复婚的想法了，但她和郭大伟和好如初后，她心里对胡海天仍有点愧疚。虽然这事说起来应该责怪不到她头上，但心中隐隐的不安还是让她难以在胡海天面前坦然地和郭大伟在一起。
今天零晨半夜胡海天和郭君宁、郭大伟离开莫如玉家后，刚下楼胡海天就对郭君宁说要去附近的宾馆住几天。等年过完去租个房子，打算先干个小买卖，等攒点钱再承包南面的荒山。小买卖的本钱得先由郭君宁垫付，两年后按银行同期利率连本带息还清。
郭君宁听到本钱的事，只说干小买卖用多少都行，利息不提，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看胡海天没有强争，郭君宁也不好当着郭大伟的面让胡海天去她家住，只得同意胡海天去住宾馆。
看胡海天提着旅行包进了宾馆，郭君宁便和郭大伟回了自己那个城郊二百平的大房子。
郭君宁在回市里的路上就让保姆打扫了屋子，此时保姆虽然回家过年了，但两人进了门一切都是便宜的。简单梳洗了一番，自然是小别胜新婚。
一番云雨后，郭君宁才委屈地说道：“大伟，你那天走了以后我想着我们可能就完了，这些日子没有一天心情是好的。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是那个老主意，在胡海天面前咱们尽量保持距离，老胡的病看着象是有好转了，但大夫说了，他随时都有可能……
说到这儿，郭君宁没有将那个字说出口。郭大伟知道郭君宁没说出口的那个字，便将郭君宁的肩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拿嘴唇在郭君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表示他理解郭君宁。
郭君宁继续说道：“我和他虽然不是夫妻了，但我也不想让他太难受，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慢慢来，行不行？”
郭大伟低头看着此时小鸟依人般的郭君宁说道：“傻瓜，我能回来就说明这事我也想通了，况且老胡现在对你也没有先前的想法了，我才多大，等多久都行。”
郭君宁感激地含泪说道：“大伟，难得你这么年轻竟这么大度，以前是我没想周全，以后尽量不让你难受也不让老胡难受。你们都是我命里的劫数，躲都躲不掉。”
郭大伟一边凑到郭君宁额头上又轻轻吻了一下一边说道：“君宁，我说过的，我们肯定是前世的缘分，谁也别想躲，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家，刚才和你一进门的瞬间，那种踏实的感觉就回来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我是风筝，那根线就攥在你手里，你想让我飞哪我就得飞到哪，只有你扯着那根线我才踏实。”
郭君宁故意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风筝得用线扯着才行，那以后还乱跑不乱跑了。”
郭大伟满足地出了口气说道：“现在就是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去我也不去了，你就是我的命根子。”
两人又说了些胡海天做生意的事，又说了过年请客摆席的事才睡。
郭君宁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这是自胡海天得了病以来她睡得最踏实最安稳的一觉。
两人起床时已将近午时，因正是过年时候，家里请的两个保姆说好的过了初三才来，两人洗漱了便满城找了家牛肉面吃了就来到了莫如玉家。
郭君宁和郭大伟到莫如玉家才坐定，正在说莫语和莫冬等会抓周的事情，魏家明也来了。又过了一阵，胡海天提着两把玩具枪和两个汽球也进来了。
莫语和莫冬一看见玩具就扑着要拿来玩，胡海天笑道：“这玩具枪有子弹，可惜他俩太小扳不动扳机，只能拿在手里看一看。”
见莫语和莫冬都对汽球不感兴趣，又说道：“我问人了，这么大的孩子不正是对气球感兴趣的时候嘛，怎么他俩个看到汽球不理不睬的。”
莫如春笑道：“你这气球都是过去时了，我姐屋里的气球一直都有，他们俩刚生下回家就见过了，我姐的卧室屋顶全是气球，还是我给弄的，你不知道？”
胡海天笑道：“卧室重地，闲人免进。看来我是慢了一步，也好，反正人这辈子就是来世界上感觉一切事物的，早见晚见都没关系，见过就好。”
郭君宁看胡海天挺高兴，便说道：“老胡，你又开始讲道了，等我们坐好，要不要给你找块黑板，你系统讲一下。”
胡海天知道郭君宁在和他开玩笑，便将右手伸出，将拇指和食指一捻，又用左手将他的半长不长的胡子捋了一下说道：“贫道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开讲，你们想听另择好日子吧！”
众人看他像模像样的，都笑了起来，正在热闹时，就听有人敲门，魏家明开门一看，却是饺子馆的张婶抱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项圈花馍。
莫如玉一看是张婶，忙让着进来，看到她手里抱的东西，一时被感动得差点落下眼泪。
她拉着张婶感动地说道：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咋还弄这么大的动静，这个项圈花馍我听说过，是孩子过满月和百天的时候弄的，你怎么还想着给送这个过来？
张婶一边往沙发上坐一边说道：“两个孩子满月时因正在过年，百天时你又忙着准备要上班也没给他们好好过一下，就照了张照片，你妈为这个没少在我跟着念叨，都快成她的心病了。我答应她的周岁时送这个项圈花馍来，让两个娃钻一钻。城里人家没有这么大的锅，我是让我们小婶子给做的，她一年要做好几个呢！”
众人转着那个馍馍看着，四周不但有各种颜色的十二生肖图样、还有狮子、狼以及各样的花草图样都镶嵌在项圈馍馍上，看上去象个大大的彩色花冠。
莫如春让魏家明举起来，她试着也想钻一钻，胡海天一把扽住说道：“如春，你别乱来，弄坏了两个宝宝就钻不成了，你要实在想钻也等他们钻过你再钻。”
莫如春无奈地说道：“小魏，那就先放下吧，等我两个外甥把福气带走我再钻，唉！生得早也是悲哀，啥都赶不上。”
张婶笑道：“如春，这你可冤枉你妈了，你出生的时候你们家还在县上，那时候农村有这个习俗，你妈正是因为你们几个都钻过，所以才惦记着要让莫语和莫冬也钻一钻，你妈说你们钻完后的馍馍都被人抢走了，尤其是刚结婚没生孩子的，说吃了双胞胎钻过的项圈花馍也能生双胞胎，那几年计划生育抓得紧，大家都想一肚子生两个呢！”
莫如春一听自己也钻过，就忙问莫如玉道：“姐，我真的钻过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钻过没有？”
莫如玉笑道：“我钻过没钻过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和如川是真的钻过，钻完的馍馍我还吃了一块呢，正好是朵花，颜色好看得很，我本来舍不得吃要留着当纪念品，妈说这个必须当天吃掉，要不然福气沾不上还会招来老鼠，所以我才吃了。如山好像也吃了。”
莫如春这才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说道：“既然我都钻过了，那就不钻了，省得把我这点福气再钻没了，我还留着有用呢！”
一时莫如玉将众人送来的新华字典、笔、尺子、两张一百元的钞票、计算器、地球仪、彩笔、周杰伦CD唱片、婴儿衣服和鞋子以及自己家里现成的舀饭勺子和葱十二样东西围成一圈摆在地当中。
莫如春一边看着莫如玉和魏家明摆放着这几样东西，一边笑问道：“姐，这几样东西有啥代表意义？我就知道笔是说明将来要当作家，字典是不是表示有学问的人，尺子代表啥意思？”
还没等莫如玉说话，魏家明已经带头说道：“尺子代表将来做律师、法官、警察等职业，计算器代表将来是企业家、人民币代表将来的有钱人、地球仪代表将来是地理学家、彩笔代表将来是画家、衣服代表将来是服装设计师、鞋子代表是旅行家或运动达人、CD唱片代表将来是音乐家、舀饭勺子代表是美食家、葱代表将来能长寿。”
莫如春看魏家明嘴里不打磕说了一遍，有点不太相信，又看着莫如玉问道：“姐，他说得对不对，我听着怎么有点不靠谱。”
魏家明不服气地问道：“哪个不靠谱了，我悄悄问了人又和如玉姐商量了大家一起准备的，怎么就不靠谱了。”
张婶笑道：“我听着好象意思大概差不多，就是舀饭勺子还表示将来可能是厨师，葱还有聪明的意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也没标准，意思到了就行。”
莫如春一听就摇头道：“那就把舀饭的勺子取掉吧，将来难道让他俩当厨子去，这也太扯了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孩子们抓周大人紧张
魏家明看着莫如玉，象是听了莫如春的话觉得有道理，拿眼神向莫如玉请求着。
莫如玉笑道：“这就是大人们闲着搞个抓周的名堂让大家乐一乐，放不放有什么关系，别太认真了。”
莫如春此时已将勺子拿在手里准备放回厨房去，但回头一看十二样东西又少了一样，便说道：“快，把勺子拿掉得重新换上一个，少一样可不行，换什么好？
胡海天忙说道：“把我刚拿来的玩具枪放上行不行，将来当个军人也挺不错，也算是继承他老子衣钵了。”
莫如玉刚好进卧室取垫子了，郭君宁听了先不乐意了，说道：“一天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万一那枪被莫冬抓上了，难道你要她一个女孩子上战场杀敌去啊！现在是高科技腾飞的时代，还是让他们从事和科技有关的行业更好吧！”
莫如春一听便将自己的手机顺手放在抓周的物什队伍里说道：“那就放个手机，将来作通讯行业的专家满满的科技工作者。”
胡海天看郭君宁不愿意，也觉得郭君宁的话有几分道理，要杀敌那也是老爷们的事情。但这小娃娃们任事不懂，那枪别阴差阳错让莫冬给抓着，到时郭君宁更有话说，估计莫如玉也未必高兴。再说了，他也舍不得让莫冬上战场上去，因此也不说话，只将取玩具枪的脚步停了下来。
刚回过头就见莫如春已将手机放在刚才空出的来勺子的位置上时，便也不强争，走到沙发跟前将莫语从沙发上抱起来先放在那圈东西的最中央了。
莫语被大胡子胡海天一抱，顿时有点紧张，只见他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胡海天，刚要哭，胡海天已将他放在地中央。
莫语此时不知道大人们把他放在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忽见到自己被放在地中央那些抓周的东西中间，看四面皆是东西，也顾不上哭了，先四顾看了看，众人都起哄让莫语按照自己的想法指挥他抓这个抓那个起来。
莫语小小年纪却是个有主意的，他谁的话也不听，只看着那个地球仪被魏家明转来转去，看到那东西能转，觉得好玩，便扑在地球仪那里拿手指着地球仪不停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众人都笑道：“看来莫语将来是个地理学家，是不是会成为第二个李四光。”
尤其魏家明更是高兴的向莫如玉说道：“如玉姐，你看，莫语愿意听我的，我说当个旅游达人不错，看来莫语将来定是个旅游家。等我退休了就和他一起行走天下去。”
只有胡海天冷静地说道：“没准莫语将来是个农场主，在地球上种好多庄稼，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
莫如春不满地说道：“海天哥，你能不能盼点好啊！我刚把舀饭的勺子放回去，你这把我们莫语又说成种地的了，还不如厨子呢！”
胡海天咧嘴笑道：“你呀还是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没有什么比侍候土地更好的事了，人从尘土中来，一辈子和土地打着交道，将来回到尘土中也不陌生，多好的事，种庄稼多好的事到你嘴里怎么就成贬义词了，你等着，年过完，你海天哥就去跟土地打交道。你慢慢就知道这事有多好了！”
郭君宁若有所思满脸愁容地看着胡海天，郭大伟则一脸牵挂地看着郭君宁。莫如玉看着眼前一切，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魏家明看胡海天说完后大家都没了刚才的高兴劲，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便将莫语抱在怀里说道：“走吧，咱们的地理学家旅游达人，这里该让给妹妹抓了，咱们看看妹妹能抓个什么出来？”
莫冬还没抓就出现了意见分歧，大概分作两派，分歧的核心是莫冬抓的时候是要继续把那个地球仪放进去还是换个其它的物什。
以换个物什进去的莫如春为首的追随者之一魏家明说万一莫冬也抓个地球仪，难道兄妹两将来要做同一行，同行是冤家，这个万万不可以。张婶也跟着附议同意换个物什。
而以胡海天为首的没有跟随者的论调是，兄妹两将来做农业科学家没什么不好，解决人类吃饭问题多高尚。
莫如玉看着他们吵作一团，她觉得将来莫语和莫冬无论做什么，只要他们自己开心就好。因此，并没有参与任何一派。郭君宁和郭大伟则象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吵闹，只笑不参与意见。
这时，莫如春手里还抱着地球仪不肯撒手，而胡海天要强行将地球仪放进抓周队伍，就在两派争得不可开交时，莫冬已急不可待地将莫如春那个四周镶满彩钻的手机抓在手里不放了。
众人这才不理论地球仪的事了，大家异口同声说让莫冬重新抓一次，因来不及找其它替代品，莫如春只得不情不愿地将地球仪放在地上，口里说道：“莫冬，你可别看它大就抓它，它不值钱的。”
众人看莫如春象祷告一般向莫冬求着情，都笑了。郭君宁一边笑一边说道：“如春，我看这莫冬抓周你比谁都紧张，孩子将来做什么由她去，你这小姨比当妈的都紧张，也太操心了吧！”
莫如玉也跟着笑道：“就是，不过是个游戏，别太当真了。快起来，那裙子可是小一千呢，跪在地上也不怕磨坏了。”
莫如春听了并不起身，仍紧张地看着莫冬的一举一动，半扑在地上的动作仿佛莫冬要是准备抓不如意东西，她会随时扑上去不让莫冬抓一般。
众人看莫冬已经开始行动了，也顾不上莫如春，只死死盯着莫冬的一举一动。
刚才莫语抓周的时候，大家看到地方太小，莫语一转身就抓了个离他手最近的，众人都说不公平，现在换成三排了，说只有这样孩子才可能看到所有的东西，找自己最喜欢的抓。
因此莫冬这会抓的时候她是被放在门口了，离门两米远的地方才摆放着十二样抓周的物什。
大家盯着莫冬往前爬，莫冬刚开始还在爬，忽然她站起身，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她踉踉跄跄忽然走了起来，就在众人惊奇的时候，只见她越过前两排径直走到莫如春的手机跟着，一下坐在地上拿起手机翻玩了起来。
众人看到莫冬终于坐了下来抓了手机在手里，将刚才怕她摔跤的心都松了下来，这才看她抓到了手机。
莫如春笑着说道：“看来我这后继有人了，莫冬将来肯定要继承我的衣钵，要作我同行了。”
胡海天不服气地走到莫冬跟着，半跪在地上对莫冬说道：“千禧宝啊，你就不能捡个大的抓吗？学学你哥，将来跟我去侍伺土地多好，咱爷俩还能多在一起呆几年，你重选一下行不行？”一边说一边还指着那个和手机并排放着的地球仪
莫冬好像听懂了胡海天的话，只见她转身坐在地球仪旁边，却并没有将手机放下，只交手机放在地球仪上，又回头看着胡海天笑了起来。
莫如春这下更得意了，冲胡海天说道：“海天哥，怎么样，我们莫冬不但要继续我的衣钵，还要超过我，你就等着她将来带你飞遍全世界吧！”
说到这，莫如春忽然想起那年自己上小学时在中学教室里画的那个五星红旗和飞机来。心头一热，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看两个孩子抓周事毕，众人将项圈馍上包着的一层薄牛皮纸撕了，张婶、胡海天、魏家明抬着在莫语和莫冬上方左转了三圈，紧接着又向右转了三圈，一边转张婶一边口里念着“左三圈，右三圈，左右逢源事事全，左三圈，右三圈，左右福禄寿喜财，奶奶送，妈妈接，娃娃们能活一百八，”的口诀，又指挥郭君宁等在场的所有人在两个孩子钻完后将项圈馍用力掰开，证明娃娃们将项圈馍馍撑破了。
众人在听到馍馍撑破的意思就是撑破了娃娃们才能顺顺利利长大成人的话后，才满意地点头笑道：“原来这钻个馍馍这么多的说法，怪不得我们一个个七灾八难的，估计是小时候没钻过这个。”
因一般钻项圈馍馍的婴儿顶多三个月大，到周岁才钻的很少，因此这馍馍项圈比一般人家做的都要略大一些。
此时众人手里拿着分量很足的馍馍都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张婶看大家每人手里拿着馍馍少说也有三四斤重，便笑道：“这项圈馍馍可能有三十斤重，刚才下了出租车是我和我们那口子一起抬到门口的，他死活不进来，在楼下等我呢！这些馍馍要今天都吃了估计得吃坏肚子，你们拿回去慢慢吃或者送人也行，这可是好东西，我也带一块回去让我那儿媳妇吃一口，沾沾福气。”
说完张婶就要告辞回去，众人强留让张婶叫她丈夫赶紧上楼来，等会一起去吃莫语莫冬的周岁宴。
张婶执意要走，说今天大年初一家里亲戚坐着好几个，且今年儿子儿媳回来过年了，还得回去弄饭。
莫如玉知留不住，便将年前准备的九粮液酒拿了两瓶又将一条上好的省内出产的烟好说歹说让张婶也一并拿了，才送她离去了。
张婶走后，众人正围坐在一起，笑说着刚才两个孩子抓周和钻项圈馍馍时各人的想法及情景，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莫如玉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屋外站着的人却是何玉刚。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何玉刚来拜年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何玉刚像往年一样，每逢过年除夕夜他都会安排自己值夜班。
今早下班后他就给王家秀打电话拜了个年，在电话里准确地打听到莫如春今年没去南方，而是在莫如玉家过年的消息。
得知莫如春就在市里，何玉刚心中彷徨了几个小时后，还是决定下午来莫如玉家拜个年，见一见莫如春。
上回在医院向莫如春求婚被莫如春拒绝后，何玉刚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心里隐隐的痛让他沉寂了好久。年前他终于被提拔当了医院副院长，外科主任他仍旧兼着，医院官方说法是年后再考虑外科主任的人选。
被提拔当副院长要搁以前何玉刚肯定会在心里高兴得乐开花，但现在这喜讯真正来临了他却并没有多开心。
一想到莫如春那天仓皇从他办公室逃离的情景，何玉刚觉得就算是当了院长也无法弥补被人当面拒绝的尴尬。尤其被莫如春这样的精英人才拒绝。
他曾引以为豪的职业自豪感和自尊心象被人当众打了脸，甚至一度他有点绝望，好象这么多年来他所有的努力在莫如春那天出门的一瞬间就溃烂了一地。
那些为提高医疗技术熬过的无数个夜，亲自参与的一台台手术，精心治愈的一例例病人，在莫如春眼里却一文不值。
究竟是自己的三观有问题还是莫如春的三观有问题，他想不明白，虽然他和莫如春不是同行，但两人在各自的职业道路上应该是有着同样的梦想，为什么他就入不了莫如春的眼。
带着这个问题和对莫如春的种种憧憬，在莫如玉手术三个月后为莫如玉复查时，何玉刚终于从莫如玉口中听到莫如春当初并不是看不上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是王家秀参与介绍的，因此莫如春才这样排斥时，他又在心里燃起了希望。
如果因为王家秀的原因，那么他完全可以绕开王家秀靠自己的能力向莫如春走去。
就在何玉刚鼓起勇气想再次找莫如春时，却又意外地听到莫如春被调到BJ的消息，他不得不再次陷入纠结当中。
莫如春现在的位置显然要高过自己，虽然自己是市医院的副院长，但一想到莫如春在首都，在那个遍地都是处级干部的城市，自己这个副院长的角色怕是根本入不了莫如春的眼，自己再去追求是不是有点故意高攀的意思。
一想到高攀两个字，何玉刚那颗高傲的心马上冷却了下来，他还要再想想。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从王家秀口中得知莫如春现在已经作了项目负责人的第一助理，虽然这个项目跨期只有一年，但一年过去，莫如春会不会成长得更快也更好。
自己如果趁着莫如春将成未成时再不行动，等她成功了自己怕是连个边也沾不上了。
象莫如春这么优秀的女生，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身边有了更好的追求者，自己到时可就只能哪凉快哪呆着了。
一想到莫如春可能马上会有新男友，何玉刚便着了急。中午吃过饭，他着实对着镜子把自己上上下下倒腾了一番，提着早就为莫如玉准备的拜年酒和一大包孩子们吃的零食带着忐忑的心来到莫如玉家。
众人看到何玉刚来拜年都十分热情地让着何玉刚坐在沙发最中央。
郭君宁、胡海天和郭大伟并不知内情，魏家明却心知肚明，他热情地邀请何玉刚进屋坐下后，又忙着向众人介绍着何玉刚的职业并将他手术如何做的好，病人评价如何优秀进行了一番海量宣传。
何玉刚进门就看到莫如春了，在他眼中莫如春出落得好象比上回时更精致利落了，一口略带着京腔的普通话让他听着十分受用，有这样一位人生伴侣带在身边走到哪不是人们的焦点，想到这，他心里下得决心更大了。
看众人都围着他，莫如春却抱着莫冬正在教她怎么用手机拨电话，好象他的到来并没有在她心里激起浪花。
何玉刚有点不甘心又有点灰心，但看着眼前这位如花美人，他又着实不肯放下。
和众人聊了一阵天，何玉刚看莫如玉家这几个人关系都相当不错，便壮着胆子笑看着莫如玉说道：“大姐，今天这几位我初次见，但很投缘，能不能允许请你们一起去吃个饭，大家再增进增进感情？”
莫如玉还没来得及说话，胡海天抢先说道：“这有什么允不允许的，我也正有此意，刚才跟何院长相谈甚欢，正想和你喝两杯，不过我这身体不能多喝，但心情确实不错，你这人能交，咱们去哪吃饭，有没有地方？”
郭君宁笑着拍了胡海天的胳膊说道：人家请莫家姊妹们吃饭，你还当真要去啊？
何玉刚一听忙站起身解释道：“郭姐，我是诚心请大家一起去的，您别见外，人多热闹，大家一起去，大家一起去。”
胡海天回头看着郭君宁笑道：“你看你就是想得多，我想着何院长也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光请莫家姐妹吧！是不是何院长？”
何玉刚笑道：“那是自然，能见面就是缘分，咱们找个好地方边吃边聊。”
莫如玉看他们说得起劲，便笑道：“何主任，今天怕是要让你愿望落空了，你要请改天吧！实话告诉你，今天是我两个孩子的生日，昨天就说好了，今天我们去郊外我同事家里热闹热闹。她家有个院子，挺宽敞的，如果你不嫌弃，和我们一块去吧！”
何玉刚一听忙道：“哎呀！我功课没做到位，来得草率也没给两个小宝贝带个生日礼物，明天补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会和你们一起去。”
莫如玉看何玉刚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忙笑道：你提了两大兜子东西来，怎么叫没带礼物？
何玉刚听了似更加窘迫，指了指桌上的零食摆手说道：“那些怎么能算生日礼物，太不正式了，明天一定补上。”
郭君宁抱着莫语听到去郊外，忙问：“如玉，咱们去吃什么？我没听你提起过，以为莫语和莫冬的生日就抓个周呢！”
莫如玉笑道：“抓个周哪行，你们大家都送了生日礼物了，要不准备吃个饭，我也太没脸了。我们去刘姐家，她家院子里还能生火，咱们去她那里生一堆火，边烤火边吃那才有意思呢！昨晚我和如春去给我爸送年夜饭回来的路上商量好的，给餐厅打电话订好餐了，到时人家负责给送到刘姐家，我给刘姐也打电话说好了。”
说完，莫如玉拿起电话来，一边在手机电话薄里找着号码一边说道：“我再打电话把今天的饭菜靠实一下，昨天打电话他们说没问题，这会再个打电话落实一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郭君宁一听笑道：“如玉，今天是大年初一，餐厅都休息了吧，难道他们还为咱们专门加班啊？”
莫如玉一边拨电话一边说道：“上回我妈请她的老姊妹们吃饭，里有白阿姨是回民，当时还是你帮忙订的这家，老马餐厅是清真餐厅，回民不过春节，他们正常营业。”
莫如春看众人都听莫如玉在打电话，便将莫冬交到胡海天手中，返身进了自己昨晚睡觉的屋子。
既然要去郊外，就得穿上合适的衣裳，走到哪里，这衣裳发式及饰品都是顶顶重要的。
更何况今天的人群中还有自己的追求者，虽然自己还没动心，但面对追求者总得上点心，否则他追到一半逃了那多没面子，这就跟明星脱粉一样，面子工程绝无小事。
魏家明听莫如玉说想去刘小华住的郊区，看着这里大人小孩一共九个人，现在郭君宁车里能坐五个人，还有两人没地方坐。
正想着去找朋友借辆车，忽然想到乔知恩的妹夫是出租车司机，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听这事半点折扣没打，说车马上就到莫如玉家楼下，让他们准备下楼。
昨天莫如玉给老马餐厅打电话前已经和刘小华在电话里说了，下午有一帮朋友到她那里，她负责提供场地、开水和柴火，其它一概不管。
现在和老马餐厅也说好了，烤全羊套餐送到刘小华住的地方，到时莫如玉等人接应就可。
昨天计划里没有何玉刚，车里虽然还拉了吃得喝和以及莫语和莫冬的小推车，但大家挤一挤，郭君宁那辆三排车里勉强也能坐下，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得再来一辆车才行。
莫如太看魏家明把乔知恩开出租车的妹夫叫来解决了出行问题，便说说笑笑拿着东西一起出了门。
大家下楼后听从魏家明安排，郭君宁的车由郭大伟开，上面坐郭君宁、莫如玉、莫如春和莫语、莫冬。乔知恩妹夫的车上坐胡海天、魏家明、何玉刚。
两辆车一先一后出城往城郊去，路过之前那个小学旁边的蛋糕店，郭大伟将车刚一停，莫如春就将怀里的莫冬放在莫如玉手边坐位上由莫如玉揽着。
莫如春下了车像一股旋风似的飞身进了蛋糕店，随即就提着一个十二寸双层蛋糕出了蛋糕店。
第一百九十章 能说会道是本事
走到车跟前，莫如春将蛋糕让蛋糕店的小赵一个人提了，自己则径直走到副驾驶一侧将车门打开，从小赵手里接过蛋糕一使劲提到自己胸前才交到郭君宁手中，一边放着蛋糕一边说道：“君宁姐，这个蛋糕只好劳驾你抱着了，我怕放在后备箱把它给颠散了，你辛苦一下啊！”
郭大伟一看莫如春交到郭君宁手里的蛋糕将郭君宁整个人都埋住了，忙说道：“如春姐，不用，后备箱有放蛋糕的地方，我保证它完好无损。”
莫如春不相信地看着郭大伟，并没有接过郭君宁手里的蛋糕，只跟着郭大伟往后备箱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小赵说道：“小赵，你回去上班吧，我这里有人了，不需要帮忙了。”
小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莫如春又说道：“谢谢你了小赵，过两天我抽时间和你们聊天去，教你们化妆，到时我请客，咱们还是老三样，麻辣烫蛋糕加饮料。”
小赵听了口里直说着道：“莫姐，不客气，下回来我请你，咋能老让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莫如春笑着向小赵摆了摆手，小赵会意，也不多逗留便回了店里。
郭大伟将后备箱打开，莫如春看到里面有两箱酒还有两箱饮料，正好有放蛋糕的地方，只要将饮料先搬出来，把蛋糕塞进去，卡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倒掉或散掉。
莫如春看着放蛋糕的地方十分妥当，这才又回到副驾驶一侧郭君宁的跟前，将蛋糕使劲一担从郭君宁手中提了下来，费力地提到后备箱交给郭大伟。郭君宁也下了车跟在后面来到车尾。
莫如春看郭大伟和郭君宁两人一起比划着怎么放蛋糕，便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俩好好筹划，反正我只管吃，要是损坏了得照原样弄个来。不能把我两个外甥的生日宴搞砸了。”说完对着郭君宁做了个鬼脸就又回到车上，坐在后排仍将莫冬从座位上抱回自己怀里。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嗔笑道：“蛋糕放好了，我说买个小的就成，现在不比过去了，那东西没什么人吃，买大的也是浪费，有个意思就行了，你倒好，不但弄了个大的还是个双层的。”
莫如春一手抓着莫冬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小脸宠溺地将自己的脸贴到莫冬的脸上满足地说道：“这可是莫语和莫冬人生中第一个生日，绝对不能马虎，蛋糕怎么能小，我原本还想买两个，每个蛋糕上都有孩子们的名字和祝词，还是蛋糕店的小赵劝我买个双层的，起先双层的订的是十六寸的，后来又想着君宁姐抱着太大了，也影响司机开车，所以才换了个十四寸的。虽然这个比十六寸的小一点，不过我看了，每一层连名字带祝词都写下了，你就请好吧！”
两人正说着，郭君宁和郭大伟已将蛋糕放好回到车上，刚坐下郭君宁就回过头说道：“如春，你这有理八道的劲跟谁学的，你和你姐一个锅里搅大的，怎么象是两个娘生的孩子，你该不是抱错了吧？”
莫如春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倒巴望着抱错了，要是换个妈，换个爸，不知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生，很值得期待呢！要不你反正也没什么事，过完年帮我打探打探，看我那亲娘老子是不是亿万富翁，要是的话，我赶紧去认个亲，过几年好日子，也不必苦哈哈等工资买米下锅了。”
郭君宁本来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让莫如春发挥成这样了，顿时有点觉得玩笑开过头的感觉。
不由回过头指着莫如春笑道：“你这个小妮子，生在校长家还不知足，还亿万富翁，你也不想想，要是有个亿万富翁的父母，怎么会把你送了人？再说了，你出生的那个时代中国怕是连个万元户都少得可怜呢，哪里会有亿万富翁？”
莫如春听了笑道：“我出生时不是，就不兴人家后天发奋图强挣个十亿八亿的，万一现在是也行啊！”
郭君宁听莫如春越说越上劲了，看着莫如玉笑道：“如玉，你听听如春的话，还后天发愤图强，要是真有那样的父母，换作是我，我可不认他们，连孩子都能送人的父母在我眼里连人都算不上，要么不生，生了就得负责，送给别人养算什么事啊！他们的遗产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估计给你，你也不会要吧！真是不知她们这一代人一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莫如玉看郭君宁说得铿锵激愤，笑道：“君宁，看你这愤愤不平的好象真事一样，不过是玩笑话何必认真，如春的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天马行空想哪说哪，跟个孩子似的，听听就罢了，还认上真了。再说了天下哪有万全的事情，要真是遇上有钱的父母，陪伴的时间就少，除了能给钱可能再啥也给不了，没钱的父母除了时间，也啥都给不了，天下的事缺什么就会盼什么，哪有个好坏标准。”
郭君宁听了笑看着莫如春说道：“如春，听到了吧，你姐说得可是够透彻了，你想想看你小时候是不是啥时候回家你妈都在，要是换个人家，首先你没如玉这样的好姐姐，其次你也不会有时时都在家的妈。对吧！”
莫如春听了不由点头只是仍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也是，你和我姐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有钱哪有时间陪孩子，也不可能把孩子送人，看来我这辈子要等着继承亿万富翁的遗产是不可能了，要想过富贵人生，还得我自己来啊！
说完她看着怀里莫冬说道：莫冬，刚才你听到你干娘的话了没有，我现在和她都是两代人，难道我和你一代？嘿嘿！你要不嫌我老，我低一辈就低一辈，以后咱们俩姐妹相称，你愿不愿意啊？
莫如玉一听莫如春又口没遮拦起来，便笑着拿手指了一下莫如春的额头说道：“你这好歹也是参加过科研工作的专家，现在大小也算是个白领中的精英，怎么一天价就知道胡说八说没个正形，也不怕小郭笑话你。”
莫如春不屑地笑道：“谁愿笑谁笑，八小时之外只要不反社会反人类，不犯法，和我小外甥女儿开几句玩笑怎么了，再说了能说会道也是本事，君宁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郭君宁故意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可不敢再张嘴了，我再说下去等一会我担心你叫我阿姨，或者干娘什么的，分分钟把我变成奶奶级，我可受不了。”
莫如春哈哈哈笑道：“想得美，你才比我大几岁，我能跟莫冬论姐妹，也能跟你论姐妹，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几个人在车里说笑了一会，已经出了城了，众人看城里城外已然是两番风光两种景致了。
说起来这里离城也不过才一公里的路，但这里已经没有高楼耸立，也没有大小店铺了。只有一条柏油马路往前延伸，两边田野上白茫茫一片，要不是时而出现的村社居住区挡住视线，众人都觉得这大片的白好象没有尽头似的和远处的山峦连在了一起。
莫如玉和莫如春抱着莫语和莫冬朝着窗外看去，两个孩子从没离开过城里，忽然见到这样一个地方，一时连咿咿呀呀都忘记了。
尤其莫语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外的雪地出神。
莫如玉抱着他，看着那片雪地上不知被哪个玩童踩出一行车轱辘印，忽然想到小时候和院子里的小孩也玩过这样的游戏，大家互相欣赏杰作，还要评出个冠军才罢休。
小时候的游戏很有意思，在洁白、松软的如白纸一样的雪地画布上任意作为，每个人回看时都有些得意，仿佛自己会踩出世间最美的印迹。那个场景现在想想都很美。
想到这儿，莫如玉忽然又有点莫名的伤感，当年和自己一起迎雪踩印的小女孩们应该都步入中年了，现在回头再看，自己拼尽全力一步步踩出的人生脚印并非世间最美，甚至有些凌乱到不能称其为行，这中间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惋惜，太多的思索，太多的遐想，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担待。不过最值得欣慰的应该是那些脚印不管是上是下，是左是右，方向却总是向前延伸的。
就在这时，忽听莫如春兴奋地对着莫冬叫喊道：“莫冬，快看，有小鸟。”
莫如玉的思绪被莫如春这几声音叫喊声拉了回来，她侧身往莫如春边上的窗口看去，果然有几只小鸟零零落落散在雪地里。
只听郭君宁笑道：“如春，看你怎么高兴得像个孩子，还BJ来的，连个鸟都没见过啊？”
莫如春一句不让回兑道：“鸟当然见过，只是这大冬天的又在雪地里，这鸟从哪里来的？”
此时郭大伟已经知趣地将车速降了下来，车在柏油马路上慢慢滑行着，郭君宁指着那些鸟说道：“这都是出来觅食的，你看，那有一只好像冻死了，倒在地上，看到没有？”
莫如玉顺着郭君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只小鸟倒在雪地里，旁边的鸟兀自低头干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同类去救助它。看到这里，莫如玉对郭大伟说道：“小郭，你把车停一下，我下去看看那只鸟还有没有救了？”
郭君宁看车已停下，便对正要下车的莫如玉说道：“如玉，你别下去了，让小郭去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鸟之雌雄论
当郭大伟将那只冻死过去的鸟捧着交到莫如玉手中时，那只鸟的身体并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莫如春看着那只不动不动的死鸟说道：“姐，咱们来晚了，这鸟怕是已经死透了，你看头一动不动，身体也是硬的，估计早就死掉了，快扔了吧。死鸟身上有细菌，别过到两个孩子身上了。”
莫如玉听了犹豫着并不死心，隐隐中她觉得这鸟并没死。于是她将两手合上，将那只小鸟捂在手中。
车子再次启动，不一会工夫就看到小刘家的院子和站在院门口的刘小华了。
就在郭君宁连着说了几声“到了，到了”时，莫如玉忽然觉得手心在动，那只鸟居然被莫如玉捂活了。
众人下了车，听得鸟活了过来，忙都让莫如玉将鸟放回屋里，院子里火还没升起来，这会屋里倒热腾腾的，穿着羊毛衫也不冷。
那只鸟被众人弄回屋里，脚上被拴了根细绳子，那绳子还是莫如春和刘小华一起从院里捆麦草的草垛上解下来的。
这会儿那绳子一端拴在鸟的脚上，另一端正拴在那张八仙桌的桌腿上。
那鸟活了过了来便开始上跳下窜，不过一只脚被绳子栓着，它上不了桌子也上不了炉盘，只能在地上蹦来蹦去。
众人围着那鸟，尤其莫语看到鸟象看到亲人，非要抓在手中才行。
莫如玉怕野生鸟身上有病菌，只死死抱着他只让他看不让他抓，闹腾了一会，莫语看莫如玉态度非常坚决也便遂了莫如玉的心，不闹着抓了，但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却一刻也不离开那只鸟。
大年初一出门不但看了雪景，还救回一只鸟，众人都说这鸟有福，半开玩笑地说让莫如玉当成自己第三个孩子收养了。
尤其胡海天更说得振振有词，只听他说道：“道家所说创生万物，讲究的就是道生一，一是太极。一生二，二是阴阳。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是阴阳配合。现在莫如玉家里两女一男，显然阴阳不配比，必须再有一个雄性才能达到阴阳平衡，所以才命这鸟来补阳的。”
众人听了笑问：“老胡，你怎么知道这鸟是雄的，万一又是一只雌的，如玉家岂不是更不平衡了，你这是随口胡乱扯的吧！”
胡海天煞有其事地指着小鸟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君宁，咱们去过鸟岛，我这还专门请教过，现在也算是半个禽类专家，你们听着，雄鸟体形瘦，眼圈离头顶较远，眼小，好斗。雄鸟尾巴长，尾羽形状是V型，雌鸟是W型，雄鸟嘴的颜色是白色、红色或黄色，雌鸟是灰色或浅黄色。你们看这只鸟所有特征是不是都符合，这肯定是公的，别的不说，你就单看这尾巴，是不是V型，再看嘴，是不是黄的。”
众人对照着看了半天，觉得胡海天说得好象有几分道理又好象没什么道理，因为这鸟身上的好几个特怔和胡海天说的并不相符。
魏家明盯着鸟看了一会说道：“海天哥，你刚说的是什么鸟，这可是只麻雀，每种鸟分辨雌雄的方法是不是不一样？”
胡海天还没说话，何玉刚已经忍不住说道：“老胡说得也没错，但麻雀确实有它独特的分辨方法。先是看眼睛，雄的离嘴近，眼大而有神，雌的眼小无神，眼离嘴远。其次是看眼眉，雄的眼眉白，宽而长，眉目清秀，两眉线一直延伸到头后，眉粗和后脑勺连为一体。再就是观察翅膀，雄鸟翅膀有光泽且翅膀中有六至十二根白色羽毛，雌鸟翅膀白色羽毛不足六根，而且没有光泽。最后是看毛色，雄麻雀脸颊和喉部的毛色是淡青灰色，嘴下到喉部的毛根能看到隐隐发黑。雌麻雀脸颊和喉部的毛色是淡黄褐色。”
众人再对照看去，果然应验，此时这鸟确实是只雄的。魏家明看着何玉刚不免有点羡慕地说道：“何主任，你这不但能给人看病，这鸟也研究的透彻，真是太博学了。有机会多给我讲讲，你是不是所有动物都有研究？”
何玉刚笑道：“我们当年上大学时有解剖课，不但解剖动物，也解剖鸟类，所以了解过一些。”
莫如春刚才听到何玉刚说起雄鸟和雌鸟的区别，心中早就不满了，好象在何玉刚嘴里所有雄的都比雌的好看，凭什么？要换成别人她早就发作反驳了，现在听到何玉刚说解剖过动物和鸟类，心里顿时又反感起来，忍不住说道：“你们医学院听着怎么象是屠宰场，说好听是解剖，其实就是杀生，把好好的有生命的动物捉来杀了看内脏，这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何玉刚不妨被莫如春这一顿说辞给弄得十分尴尬，他涨红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家明一看何玉刚被莫如春拿捏住了，便笑看着莫如春说道：“如春，你讲不讲理，医学院要不学解剖，如玉姐两次手术怎么办，你不杀生，每天吃的肉从哪里来，难道我们从此都吃素？就算是吃素，按你的逻辑，那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吃素是不是也在杀生。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你干嘛总活得这么尖锐，你看你把人家何主任为难成啥样了？”
莫如春虽然听着魏家明说得有理，但嘴上并不饶人，她故意将何玉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边打量一边说道：“我看也没成啥样啊，不还是老样子嘛，小魏，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咋就不能改一改，还想不想进我们家的门了？”
何玉刚被莫如春这一顿看越发不好意思了。魏家明则一听莫如春又拿这事来说他，便只摆手说道：“姑奶奶，我惹不起你，我错了，我该干嘛干嘛，你别记仇就行。”
莫如春笑着瞪了魏家明一眼就出了屋子，看院里架火烧的地方的规模。
何玉刚看莫如春出了屋子，趁众人不备也来到院里。胡海天此时惦记着在院子里烧火堆，早打听清楚柴火放在后院，便也出了屋子。
这时院里只有何玉刚、胡海天和莫如春，其他人都在屋子里聊天喝茶暖和着。
胡海天不知道何玉刚和莫如春的故事，他觉得何玉刚一看就是靠得住的人，再加上他的病，让他对何玉刚产生的天然的好感。
那会在莫如玉家听到何玉刚是大夫时，胡海天从心理上就想亲近何玉刚，此时他看院里就他们三人，他便对莫如春说道：“如春，我们在外面架火，烟干火燎的，你先回屋去，别把你这身白衣服白裤子弄脏了，我们把火架起来烧一会你们再出来。”
莫如春本想亲手架火烧柴体验一把，这会看何玉刚眼巴巴看着自己，正想找借口回屋去，听到胡海天这话，简直就是瞌睡遇了枕头了，忙答应一声就进了屋子。
何玉刚原打算趁着架火抱柴的工夫跟莫如春再磨合磨合，莫如春却被胡海天打发回屋里了，一时心中不悦，也不理胡海天。
胡海天看现场只有他和何玉刚，其它人都在屋子里，刘小华则忙着给众人烧水泡茶让着吃干果。
院里时已经有一张大红色圆桌支在那里了，边上是一块空地，正好作烧火堆，柴火都堆在后院里，得一捆一捆往过抱。
屋外那张大圆桌，是刘小华今天特意从村里张大妈家借来的，她家年前刚摆完娶媳妇的席，餐具一应用品还没还。
张大妈是个热心人，一听城里来好些人来村子里吃饭热闹，忙打发她家儿子帮着把桌子椅子给拉进刘小华的院子又支了起来。还将摆席剩下的花馍馍送来满满一竹簸箕，刚才惹得莫如春围着那些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的花馍馍好一顿赞叹。
胡海天将莫如春打发回屋里，并不知已得罪了何玉刚。他只管笑对何玉刚说道：“何主任，正好没人，我把我这病的情况给你说道说道，你帮着看看我这病算是好了还是没好，我现在也不敢去医院作检查，怕再查出更要命的病来，让旁人跟着担惊受怕不值当，你听听大概给个说法，我也好心里有底。”
何玉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胡海天说道：“我那个肝上的病从查出来到现在八个多月了，刚开始住在医院里自己都感觉基本没救了，刚开始还有液体输，后面几天大夫连药都不肯下，还是我们求着才又输了几天液体。君宁看我实在不行了，说带我出去散散心，她当时说的是医院误诊了，我当时想着死了不能死在医院病床上，太窝囊了，死前到处跑跑也算是了个心愿，跟着跑了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几个月下来，病情反倒好转了，我现在吃嘛嘛香，睡得也好，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回光反照，怎么可能病一天比一天轻，药还是那些药，又没开新方子，这病来的奇去的更奇，你给我说说看，我这算是好了还是还病着。”
何玉刚此时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就是他和莫如春如何才能变成恋人，听胡海天啰啰嗦嗦说了这一大堆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此时听胡海天要自己给他的病下个结论，便说道：“老胡，我是骨科大夫，不是肝胆科的，你要真想知道还是挂个号去做个检查，专家们自然给你个结论，这病又不是说说就能下定义，得检查完才能知道。”
胡海天说了半日，一听这话，对何玉刚的好感也少了一半，觉得他怎么说起来这么轻松，顿时也没了兴头，又看何玉刚心不在焉不时回头往屋子里看，便说道：“你是不是冷了，要不你进去吧，你们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哪受过这个，柴火我去抱，你快进去吧！别冻感冒了，手术也做不成，岂不是病人的灾难。”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屋内闻香屋外看云
何玉刚一听胡海天让自己进屋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不冷。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找肝胆科主任，把你的病情给他说说，让他给你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胡海天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说道：“你们那医院我可再不想去了，进去了准没好事，我还是难得糊涂吧！只要不疼不痒的，我就当没病人。唉！我听刚才他们说你是如山的同学，结婚了没有，孩子多大了？”
何玉刚冷不丁被胡海天一问，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方说道：“我还没成家，正经连个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胡海天一听乐了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成家。咱们这小地方象你这年龄不成家的少，怪我，怪我，我这人说话随意，与没什么讲究，你别介意。”
何玉刚忙道：“没什么，我们同学的孩子都有上小学的了，我确实算是特例。”
胡海天象是忽然明白了似的看着何玉刚笑问道：“你看上莫家哪个千金了，她们俩你可不好追。”
说完又四下里看了看向何玉刚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莫家老大名花有主了，就是那个魏家明，他已经追了一年多了，连个边还没沾上，我看有点悬，你现在要追难度相当大。莫家老小虽然没听到有人追，但人家条件好，又在BJ，你要追她比追老大还难。那可是个带刺的玫瑰，不过人倒确实不错，你看上哪个了，要不要我帮忙？”
何玉刚没想到胡海天这么大咧咧，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看胡海天盯着自己要答案，知道这事追得成追不成迟早都瞒不住，便想了想说道：“年前王姨给我提说过如春，我看觉得也不错，之前也和她说了，她当时好象对我没什么感觉，这不过年了，我想再试一试。”
胡海天听了笑着指着何玉刚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看上莫家老小了，她可是个硬骨头，我认识她好多年了，你要追她且得费功夫了。”
何玉刚以为胡海天会给他支个招啥的，结果凑上去听了，并没什么能落到实处的话，反而说了这种让人丧气的话，何玉刚顿时就郁闷起来。
胡海天看何玉刚有点气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何玉刚说道：“何主任，抽跟烟，我给你慢慢说道说道。”
何玉刚本来是不抽烟的，此时看胡海天让过来，也便顺手接了，又凑在胡海天打火机的火苗上将烟点着，只浅浅抽了一口，也不将烟咽下，随口全都吐了出来，这才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给我支个招呗！”
胡海天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远处的云说道：“何主任，看到天上的云没有？”
何玉刚没想到胡海天这会子会让自己看远处的云，便抬眼看去，见那云一朵一朵象棉花一样层层摞在一起，衬着蓝蓝的天更显出一种静谧的美来，只是这样的景致在这里随处可见，也没什么稀奇也没什么看头。便说道：“那云有什么看的，跟我这事有啥关联？”
胡海天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云把脑子放空放空，脑子被占满了，就是有好主意也进不去了，放空后才能进去更好的东西。”
何玉刚白了胡海天一眼，道：“你这。”话没说完就又狠狠抽了一口烟，将大半截烟蒂扔了也不说话往后院抱柴火去了。
胡海天看何玉刚好象真生气了，这才自言自语道：“红尘误人呢！还是六根清净的好。追到如何，追不到又如何，不过是搭伴走一段路，何必认真。”说完这话将手里的烟连着抽了几口，也将烟蒂扔在地上随即又将自己扔的和何玉刚扔的烟蒂一一拿脚捻灭了，也往后院里抱柴火去了。
众人围着那鸟又互相打趣了一阵，魏家明接了餐厅电话去外面等着提饭菜去了，莫如玉等人才各自找地方坐下说话。
莫如玉看刘小华屋里还是之前来过的模样，只有那屋里两幅窗帘由夏天来时的绿色换成了奶黄色，床单被套也换成了同色系，奶黄色衬着砖红色的地面倒增加了不少暖意。
八仙桌上此时也换上了一块雪白雪白的缕空桌布，椅子上套着白底黄色向日葵图样的椅套。
桌上摆着一尺多高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百合，花蕊已全部剪掉了，阵阵幽香传遍屋里每个角落，让人沉浸其中有种花叶相伴，浮岚翠暖的感觉。
郭君宁抱着莫语，莫如春抱着莫冬扑到百合花上深嗅了几下，引得两个孩子喷嚏不断，两人才意识到这香水百合味道浓，凑得太近莫语和莫冬还小受不了这么浓烈的刺激，忙找了离花远一些的地方坐了。
郭君宁四处打量了一番屋子后笑对刘小华说道：“刘姐，你这屋里啥时候来都这么干净，就像没住人一样，进了你的屋子人的心马上就静下来了，我那里请保姆打扫总觉得乱七八糟的。”
说完她看了看郭大伟，见郭大伟正咧嘴点头示意自己也有同感，郭君宁呡了一下嘴又说道：“啥时候我也把屋子像你这样收拾收拾，既干净又清新，让人坐下就不想走。”
莫如玉笑道：“你屋里这辈子估计都清净不了，你家这里放一个博古架，那里弄一个装饰墙，淘来的那些宝贝把几个屋子摆得满满当当不说，看上去跟个博物馆似的，人进去眼花缭乱的，除了燥动就是澎湃，哪有机会清静？”
莫如春一听凑趣问道：“姐，君宁姐家是不是有很多宝贝，怎么听上去让人很向往，要是不收门票，我能不能去参观参观？”
郭君宁笑道：“随时欢迎大科学家来我家做客，说真的，咱们明天就在我那里热门一天怎么样，反正大正月里好多饭馆没开门，除了大佛寺和博物馆也没地方可去，干脆在我家热闹一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去，一个也不能少，刘姐你也来，正好帮我筹划筹划，怎么让家看起来更高级更有品味？”
刘小华一听郭君宁专门提到自己，便笑道：“郭总，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我一穷人只能扯几尺布换个窗帘弄个床单，以最小的成本增加点节日气氛，我哪有能力帮你筹划，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肯定不懂，去开开眼还差不多，哪里敢帮你筹划。”
郭君宁一听泄气地说道：“看来我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你，是不是让如玉请你你才肯动弹。”
莫如玉一听忙说道：“刘姐，你就别推辞了，就按你的调调给她收拾出来，她那些宝贝能用就用，不能用让她统统搬到地下室去，你的任务就是把她家打造成一个清静之所，其它的不用管。”
刘小华听莫如玉如此说，只得半叹气半无奈地说道：“那既然郭总看得起我，我就班门弄斧了。明天去了咱们再一个屋一个屋筹划。”
莫如春听了羡慕地说道：“有钱就是任性，君宁姐家会弄成啥样，我倒很期待，估计下回来就能变个样了吧！”
郭君宁笑道：“明天去先筹划，年过完铺子都开了，买什么材料找什么师傅来做才有个着落，这回你是赶不上了，下回来让你住两天怎么样？”
莫如春捂嘴笑道：“你们的二人世界把我掺和进去，我可不要，我还是陪我的两个外甥吧！不过可以抽空去你家去观摩观摩。”
几个人正说着话，魏家明已领着老马餐厅送餐的两个年青人走进了院子。
众人听到外面进来几个人，便都探头从窗户往外看去。见魏家明和两个年青人抬着一个课桌大小的木头食盒进来，那盒子上面盖着一屋锡纸，知道里面可能是烤全羊。老板电话里就说了，怕剁开送来影响品相，因此将整个羊身体放进这个木头盒子里送了来。
魏家明和那个年青人将木头食盒放下后，两个年青人又出去了一趟，再进到院子里时，每人手里各提着两个多层食盒，里面放得是三道主食两个汤和八个凉菜。
魏家明领着餐厅里来的几个年青人将菜品全都摆上桌，将餐厅的人打发走了，看胡海天和何玉刚的火还没烧旺，便笑呵呵地走到跟前说道：“海天哥，看来你真是入道了，已经开始不食人间烟火了，这么半天了火堆还没烧旺，难道火神也敢不听你调遣？”
胡海天一听魏家明调侃的话，也跟着笑道：“不是火神不听我的，估计这里有何主任镇着，火神不敢来，怕挨一刀怎么回去？”
何玉刚一听两人拿自己开心，也便跟着笑道：“我哪有这本事，火神有好多位，估计是昨天夜里的酒喝多了，这会还醉着，所以这火烧不旺，弄不好要睡天初七火神节才醒呢！老胡，要不你去把他们叫醒，不管把哪个请来把咱这堆火弄旺了就成。”
胡海天一听何玉刚好象没有刚才硬棒棒了，也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文绉绉了，不但知道火神，还会调侃，便笑道：“没看出来，这何主任还是幽默人，这要是和如春成一家子，估计我们这伙人捆在一起也不是他们两口子的对手。”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今天用慢动作解剖羊
此时莫如玉看到老马餐厅送的餐已经到了，便招呼众人都出来到了院子里。
胡海天刚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别人当个笑话听了只是笑了起来，莫如玉则紧张地看着莫如春，生怕她一动怒扭屁股走了可就把今天的摊子给扫掉了。
莫如春先前正抱着莫冬两人一起看桌上的各样菜和花馍馍。莫冬第一次看到竹簸箕里放着的色彩浓烈的动物植物造型的馍馍，便口里说着“要，要”。
一边说还一边将身子从莫如春怀里挣扎着探出来要抓，只是那馍馍每一个都足足有六七寸的碗口那么大，莫冬试了几次都抓不起来，急得拿手指着馍馍口里直叫着小姨，意思让莫如春帮她拿起来她要玩。
莫如春看莫冬急得那样，一边笑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将竹簸箕里一个花老虎造型的馍馍拿起来，将那桃粉色的老虎鼻子对着莫冬嘴说道：“莫冬，是不是想吃一口，把老虎鼻子咬掉，你先替小姨尝尝味道好不好？”
莫冬听话地对着老虎鼻子就咬了下去，莫如春看莫冬满嘴里桃粉色馍馍和口水掺和在一起，一边从桌子上抽了一张抽纸替莫冬擦着嘴巴周围一边笑道：“哎呀！莫冬，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一看你小姨都不想吃了。”
这边莫如春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胡海天刚才那番话自己和何玉刚要是两口子，众人捆起来不是对手的话。莫如春顿时觉得众人不但笑还都向她看了过来。
她先愣了一下，之后象没事人一样在嫩绿色虎尾巴上咬了一口对莫冬又象是对众人说道：“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看小姨不但摸老虎屁股，还敢吃呢！”
莫如玉看莫如春听了胡海天的话没有发飚，而是用吃老虎屁股的话将刚才的事抹过不提，心中方略安了一些。但随即而来何玉刚说的话又让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听何玉刚说道：“对付你们还需要两个人啊，到时我一个人就够了，如春当个拉拉队就行，有她给我撑场面，谁来也不好使。我这也就是投错了行，当年要是市里有相声培训，我早去说相声去了，我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当年诸葛亮这舌战群儒，要是我在他老人家未必能赢。”
胡海天一听这话倒着实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这诸葛亮招谁惹谁了，谁都要和他舌战，我也是被某些人这样定义过的，这不又来一位，这世上只有一个诸葛亮，他倒是招呼谁好啊？”
郭君宁此时正站在郭大伟和胡海天中间，她听了顺手拍了胡海天一下说道：“你这记性倒好，看来以后和你说话得小心点，弄不好还记仇呢！”
说完郭君宁又向郭大伟看去，郭大伟只装没看到，却故意逗起了郭君宁怀里的莫语。
胡海天此时也不和郭君宁说话，又看着何玉刚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诸葛亮不需要我去对付了，舌战另有高人。而且还是一对儿。何主任，你和如春上一个的话，谁上？”
魏家明看莫如春也在，本来是对着何玉刚使眼色，意思他别往下说了，这会又听胡海天接上刚才的话继续说，更着急，忙着又向胡海天使眼色。
谁知胡海天并不理会，不过他也就说到这再没往下说，何玉刚已经看到魏家明给他使的眼色了，知道魏家明提醒自己这会儿就说这样的话，莫如春未必受用，也便没再接胡海天的话。
胡海天看何玉刚不说话了，也知道他怕莫如春生气，只好也将话题收住不说了。
魏家明向莫如玉看了一眼，看莫如玉也正在焦灼当中，便走到莫如玉跟前小声说道：“如玉姐，你别管，他们只是开玩笑，你看如春好像并不在意的。”
莫如玉点点头两只眼睛仍盯着何玉刚和胡海天，却对着魏家明说道：“这两人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就怕如春翻脸赌气要走，这饭还怎么吃？”
魏家明拍了拍莫如玉的肩膀说道：“没事的，你别紧张，他们两个已经不说了。”
说着他走到胡海天和何玉刚跟前对两人说道：“专心烧火，使点劲把火吹旺，这烤全羊可快凉了，你们想点办法，实在不行今天带来的酒咱们别喝了都浇到这柴火上，好歹保住一头。”
何玉刚一听倒有了想法，他对胡海天说道：“快拿个空饮料瓶咱们去接点车上的汽油，浇在上头保管火就旺了，用不着这么费劲，前几天下雪，这柴火上落了雪，雪化了柴火没干透，所以着得慢全是烟，浇点汽油试试。”
胡海天一听这话，忙对郭大伟说道：“小郭，你去车上把备用的那一壶汽油提来，这火不旺，咱们浇点汽油。”
当那堆火上浇了点汽油后，火苗子马上窜得比人还高，一时惹得莫语激动地指着火堆“火，火，火”说个不停。
莫冬则躲在莫如春怀里拿着个眼睛看着那堆冲天而上的火，一时院子里好象也暖和了，当火势慢慢落下去一点后，莫如玉看众人看火的热情也降了点温，才对众人说道：“入席吧，这火也看了，再不吃烤羊真变成凉菜了。”
一边说一边将莫冬从莫如春怀里接过来，等会方便莫如春放来吃东西喝酒。
众人坐定后，莫如春提议先把生日歌唱了再吃羊肉，孩子们过生日是大事，羊肉就算是凉了，那边还架着从郭君宁车上搬下来的烤炉呢，可能烤热再吃。
众人皆说必得是这样。胡海天便看着桌子中间的蛋糕对莫如玉说道：“如玉，莫语和莫冬还太小，等会许愿的环节怎么办？”
莫如玉想了想笑道：“不许了，这愿望得自己亲自许，等他们有能力许的时候再许吧！”
于是众人对着莫语和莫冬面前的蛋糕一起唱生日歌，莫如春等人又帮着吹灭了蜡烛。
胡海天看生日仪式就剩下切蛋糕了，便又说道：“这生日歌也唱了，蜡烛也吹了，现在有两个娘两个爹在场，今天这蛋糕谁来切？”
郭君宁拿眼瞟了一下胡海天笑道：“这话也问，当然是孩子们的亲娘切，我们在座的谁有这个资格，大家准备好盘子接蛋糕了。”
说着又对莫如春说道：“如春，快把莫冬接过去，让你姐切蛋糕。”
莫如玉还要谦让，众人都说只有亲妈切才是最好的祝福，每一块蛋糕上都有对孩子们满满的祝福，大家吃了蛋糕也算是分享了祝福分享了快乐。
莫如玉看众人都不切那蛋糕，莫如春也早将莫冬抱在自己怀里，莫如玉这才起身拿着切蛋糕的刀，双手握着刀把足足切了九刀，那上下两层的蛋糕被分成十份，在场众人除了莫语和莫冬人人两份。
胡海天看着各自盘里的蛋糕，分量确实很足，便说道：“大家先别急着把蛋糕吃完了，这东西放一会吃也没关系，倒是这烤全羊可放不成了，再放确实没法吃了，不如先把羊分了，大家可以羊肉就着蛋糕吃。”
众人听了都说正是。胡海天似早想好了，只见他笑看着何玉刚说道：“何主任，这解剖的事你最在行，咱们今天现场看看何主任的刀工，以后做手术也就不害怕了。”
众了听了都笑了起来，何玉刚听了也不再谦让，只对魏家明说道：“小魏，那你也把抓犯人的功夫使出来，把这羊按住，我来解剖。咱们这里有没有属羊的，要有最好避一避，看同类被解剖有点残忍，咱们人性化一点，等会直接吃同类，过程就不看了，这样少一些心里折磨。”
莫如春四下里看了看，这十个人里好像都没有属羊的，便说道：“玉刚哥，咱们这些人正好都不属羊，你动手吧！”
莫如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如春，莫如春此时已将莫冬仍交到莫如玉怀里。看魏家明笑看着她，便说道：“何主任，大家都等着看你的刀功呢，快动手吧！”
何玉刚没想到莫如春会接他的话来上两句，一时有点小激动，拿着刀看着莫如春说道：“小莫，你想看解剖，我慢动作来，你好好看过个瘾。”
胡海天笑道：“慢动作解剖，这羊得多疼，如春，我们大家可都是沾你的光了，一般都是手起刀落，讲究一个快，今天慢动作，可太难为何主任了。”
郭君宁此时抱着莫语，给他从自己面前盘子里拿了一小块椒麻鸡，刚要递到莫语手中，又担心太辣，便将那块鸡肉在自己喝水的杯子里摆了几下，那杯水的水面马上冲出许多小的辣油泡泡。
莫语已经迫不及待伸手向杯子里指着那块鸡肉，嘴里不停涌出的口水从下巴处往衣襟上流着。
坐在莫如玉怀里的莫冬则正在专心地吃着莫如玉刚拿蛋糕叉挑进她嘴里的奶油，没有牙，只是不停拿嘴拌着。
莫如玉抽了张抽纸不停给莫语擦着嘴，郭君宁用筷子将那块鸡肉从杯子里夹出来，莫语看到肉从杯子里出来的一瞬间，已经一把将它抓在手里就往口中送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吃什么补什么
郭君宁看着莫语的模样正要笑，听到胡海天说难为何玉刚的话，便笑道：“老胡，这怎么吃个烤羊让你导演成武打片了，何主任，你别听他啰里吧嗦的话，快分，分了咱们好吃起来喝起来。我这后背可正被烤着呢，等会太热我还得离席，你看如春的脸酒还没喝已经红了，再不吃她可要先喝了。”
莫如春坐在郭君宁旁边，她正拿着从莫如玉家里带来的九粮液酒往分酒器里分配着，听了郭君宁的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君宁姐，我倒个酒的工夫，你就把我排到酒鬼的行列了，这酒还让不让人倒了？”
刘小华坐在莫如春边上，她看莫如春将酒放在桌上只顾着和郭君宁理论，便笑着拿起酒瓶说道：“我来，我来倒，我倒酒的水平比喝酒的水平高多了，如春，你坐着，哪有让客人劳动的道理，今天谁也别争了，到我家了，自然我来给大家服务。”
莫如玉探出身子对刘小华说道：“刘姐，今天咱们都不是客人，大家是自发到你这儿的，一起动手才有意思，如春，还不快帮你刘姐一起倒酒，只顾着笑。”
莫如春站起身对莫如玉说道：“姐，我怎么感觉你和妈越来越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将来莫语和莫冬不会变成我们吧？”
郭君宁拿胳膊肘捣了一下莫如春，故意打岔向坐在对面的郭大伟说道：“小郭，你去把咱们车上的那两瓶茅台拿来，等下咱们女的喝茅台，男的喝九粮液。”
胡海天一听又不乐意了，一边看着何玉刚和魏家明戴着一次性手套配合解剖着那只羊，一边说道：“凭什么你们女的喝茅台，男的就该喝九粮液，要喝大家喝同一种酒，不能厚此薄彼。”
郭君宁还没说话，莫如春已经说了：“海天哥，你就别争了，反正喝什么你都只能喝点茶水，这酒和你也没关系，你急个什么劲呀？”
胡海天还要说话，想了想又没说出口，这时，莫冬奶声奶气一句话倒把众人又逗笑了。只听她说：“小姨喝酒，小姨和叔叔喝。”
胡海天一听故意逗莫冬道：“莫冬，告诉干爹，小姨和哪个叔叔喝呀？”
莫冬指着拿刀的何玉刚说道：“和刀叔叔喝。”
众人一听莫冬将何玉刚叫成了刀叔叔，哄然大笑，郭大伟将嘴里的一口茶都险些喷出来，莫如春搂着郭君宁的半个臂膀也笑得弯下了腰，莫如玉一边笑一边纠正着莫冬：“他不是刀叔叔，叫何叔叔，记住了没有？”
何玉刚听莫冬叫他刀叔叔，看众人笑作一团，便停下手里活笑看着莫如玉怀里的莫冬，却对众人说道：“看来我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以后见了我是不是都会想起刀，我这辈子要是不做大夫估计得去卖肉或去做厨师，而且还得是红案子，否则白瞎了莫冬送我的姓了。”
莫如玉忙将笑收住歉意地说道：“何主任，小孩子口没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何玉刚也忙笑道：“这姓刀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觉得挺好，以后她愿叫我刀叔叔就叫，你们别管，这是小精灵送来的福，我且得接着，我这刀可不是普通的刀，绝对是把镶金嵌玉的宝刀，你们想要还没人送呢！”
莫如春此时故意不服气地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们家莫冬怎么可能送你镶金嵌玉的宝刀，顶多是把屠猪砍羊的宰牛刀。”
胡海天也不失时机的接了一句：“如春，你怎么不说是杀虎刀，我觉得应该是把专门治服老虎的刀子才对。那比杀那些家蓄威风多了。”
此时桌上的人里，莫如玉、郭君宁和魏家明、何玉刚都知道莫如春属老虎。因此，胡海天这话一说出口，别人没怎么地，魏家明先笑得了不得了。
他一边笑一边指着胡海天说道：“海天哥，真有你的，这话说得十分到位也十分痛快。”
何玉刚当然知道胡海天说这话是有所指的，但他又担心莫如春生气，因此也不敢十分笑，只注意着莫如春的表情。
莫如春听到胡海天的话，也不生气，笑看着胡海天说道：“”海天哥，你几时听老虎被刀杀死过，著名的武松打虎那也是拿拳头打的，李逵是拿斧头劈的，杨忠从老虎嘴里拔出过虎舌头，哪个用过刀。想杀虎得有个好胆量有把子好力气才行。
胡海天听莫如春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把历史故事里打虎的事迹拿在一起说事，便笑道：“你这哪跟哪呀，现在杀虎谁用拳头，几粒药就够了，弄药对医生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哎！对了，如春，我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属虎，怪不得一听杀虎你着了急，我给你说，我也属虎，只不过是比你大一轮的虎，我都不担心你怕个什么？”
莫如春此时正站起身拿着在自己杯子里涮过的椒麻鸡送给莫如玉怀里的莫冬吃，一听这话便撇一撇嘴对莫如玉小声说道：“他怎么也属虎，我们虎族里怎么会有他，他应该属蛇才对，全身就一个字——滑。”
不过她说这话时只有莫如玉听到了，其它人都笑着并没有听清楚。莫如玉撇了莫如春一眼，拿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莫如春会意，点头只管笑着。
胡海天此时仍兀自说道：“不过同样是老虎，雄老虎可比雌老虎值钱多了，你别听人说母老虎厉害，其实真正的大佬是我们公老虎，你看只有公老虎头上有个王字，而且我们公老虎头上的毛发茂密，体型大而健壮，全身都是宝。”
何玉刚看胡海天象是要压莫如春一头，便接过话题说道：“海天哥，这老虎也说了半天了，羊也分好了，咱们这些人里你岁数最大，要不你先动个手，咱们也好吃。”
胡海天左顾右盼了一圈，果然在这伙人里自己年龄最大，便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那我就先来吧，来，先给咱们桌上最小的两个小朋友来个羊腿，将来他们跑得最快。”
说着，已将两个羊腿分别放在郭君宁和莫如玉的盘子里了却又说道：“你们两个当妈的就沾点孩子们的光，也吃点腿子肉吧！”
他将羊腿放下后，看了看盘子里的羊，又拿起两个小前腿送到莫如春和刘小华的盘子里，一边放一边说道：“你们虽然老了点，也得有个好腿力，将来寻女婿不但眼要准腿脚也得跟上，否则就算看准了也不一定弄到手，眼快不如腿快，跑快点才能抓到好的。”
众人听他一套一套说得还颇有几分道理，都笑了，只听魏家明说道：“海天哥，这桌上的单身可不止她们两个，咱们可都单着呢，我看你后面怎么分？”
胡海天一边探身取肉一边说道：“你急什么，保准让你们个个满意。”
只见他拿起两片羊肋骨，一片放在何玉刚的盘子里，一片放在魏家明盘子里，也是一边放一边说道：“听说过没有，女人是男人的肋巴骨做的，其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根好肋骨，只有肋骨好，不怕没有好女人进家门。”
魏家明和何玉刚对他这番解读相当满意，魏家明和何玉刚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肋骨，分别向莫如玉和莫如春看去。
看她们象是屏蔽了这番话一般，只顾低头和郭君宁、刘小华议论着哪个是前腿哪个是后腿，羊旮旯应该长在哪条腿上，不管谁吃到，都把羊旮旯给莫冬收好，将来可以做她玩具之类的话。并不接魏家明和何玉刚送来的热辣辣的目光。
倒是郭君宁听了胡海天的话，看着斜对面的魏家明笑道：“小魏，这下你满意了吧！还不快吃，吃哪补哪，补到位了才有好女人进你家门。”
魏家明笑着说道：“郭姐，知我者胡哥也，你也算一个。何主任，你还不吃等什么呢？”
何玉刚听了只点头笑并不答话，看魏家明开始吃他盘子里的羊排，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就又往莫如春那里看去了。
胡海天将其它人的羊肉都分完了，现在盘子里只剩下零七八碎的一些肋骨和两个腰子一个羊心以及一个羊脖子了。
只见他将羊脖子往自己盘子里一放，剩下的直接送到郭大伟跟前说道：“这脖子我吃了，这可是大补，我年龄大需要这个，小郭还小，不宜吃大补的东西，补坏了有人找我麻烦我可赔不起。”
说完他又看着郭大伟说道：“小郭，你别看这些东西零碎，所有营养都有了，你肋骨也吃了，肾也补了，心也有了，这可是十全大补。”
魏家明坐在郭在伟身边羡慕地看着郭大伟说道：“大伟，看来看去还是海天哥最疼你，我们就只有这点干肋巴骨，你看你这一大盘子，从内到外都照应到了，我咋这么不甘心呢！我能不能也申请从你盘子里吃一半腰子，重点是那颗心我希望能吃上一口半口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半夜进急诊室
胡海天一听忙说道：“腰子你吃一半也就是了，那心可不行，你把小郭的心分走了，将来他不能全心全意的那可不行，小郭，你先吃心，我看这桌上惦记这个的人还不少，快快吃下去，省得他们垂涎三尺。”
郭大伟果然听话，几口就将那颗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羊心吃了下去，一边吃一边说道：“今天这羊小，心也小，你们都别争取了，我已经吃完了。”
魏家明看郭大伟将一整个羊心全都吃了下去，便伸手从郭大伟面前的食盒一手一个羊腰子拿起来，将其中一个递给身边的何玉刚，另一个一口也吃到嘴里。等郭大伟反应过来时，那两个羊腰子已成功的被魏家明拿走了。
胡海天此时正啃着羊脖子，他坐在何玉刚身边，看何玉刚并没有将羊腰子入了口，便将羊脖子放下，直接从何玉刚盘中将羊腰子拿起来，站起身送到莫如春跟前说道：“如春，我送你个好东西，这东西入了口不但壮胆还能壮精气神，你吃了，别说话，嘴张开就成。”
莫如春此时正在逗着郭君宁怀里的莫语，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见胡海天一脸认真，刚要张嘴，又怕他使促狭，便疑惑地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不会是毒药吧！海天哥，我还年轻，你可不能对我下此毒手啊！”
魏家明调皮地说道：“如春，你放心吃，老胡手里拿的是何主任的腰子。”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吃不下去了，何玉刚则尴尬地看着莫如春，莫如春满脸通红，瞪了胡海天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快回你座位上去，别影响我心情。”
胡海天也笑着坐回自己座位上，将那枚羊腰子仍放回何玉刚盘中说道：“何主任，看来没把你的腰子送出去还惹来一顿训，我这冤不冤啊！”
郭君宁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哪里冤了，让你多事，那腰子本来是小郭的，你非要送给如春吃，你说你是不是乱弹琴。”
魏家明也煞有其事地说道：“海天哥，不怪君宁姐说你，这腰子你确实送错地方了，要不重新送一次。”
这里何玉刚却护着盘子说道：“到我盘子里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抢。我盘里的腰子还是我自己吃了的好。”
莫如玉看他们笑得十分开心，便也笑道：“你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不闹几个笑话出来再过不去，上回吃饭围着鸡说个没完，小乔正好属鸡，直接把他说恼才罢休。这会儿又围着个羊不放过，幸亏这桌上没有属羊的，要有不知又会编排出什么好话出来。”
魏家明笑道：“如玉姐，这多好，吃饭就该这样放松，再说了，虽然桌上没属羊的，但有属虎的，那羊入虎口岂不比单纯说羊更有趣。哎！我记得如山哥属猪，何主任，你是不是也属猪？老虎也爱吃猪。”
何玉刚刚把羊腰子送到口里，一听老虎吃猪这话，便马上联系到莫如春和自己身上了，脑子里甚至还出现了画面，顿时就笑了，只是这一笑倒把自己给呛到了，来不及说话便急忙离了坐往边上去处理。
刘小华看何玉刚被呛到了，众人只是笑，便端起何玉刚的水杯送到何玉刚跟前又递过几张餐巾纸说道：“何主任，喝口水顺一顺吧！”说着又将纸巾递到何玉刚手中，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
何玉刚将口里的腰子吐了，又喝水漱了漱，拿纸擦了擦嘴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刚坐下，胡海天就遗憾地说道：“唉！半个腰子最终还是浪费了，可惜我这半天分肉的辛苦，来咱们喝杯酒吧！说了这半天，肉也吃得差不多了，喝几杯酒消化消化。”
从刘小华家回来当天夜里，那只白天被冻得差点死去被带回莫如玉家的小麻雀没事，莫语和莫冬却都发了高烧，因是大年初一，出租车基本打不到。大半夜的，莫如玉和莫如春推着两个孩子来到市医院挂了急诊，直到把液体输上，一遍遍量着体温，看到莫语和莫冬慢慢恢复到正常值，莫如玉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看着趴在病床边上睡过去的莫如春，莫如玉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莫如春平时工作特别繁忙，基本没有一天是不加班的，好不容易过年回家，却又大半夜的把她祸害得睡不成觉，大年初一就跟着在医院过了一夜。两个孩子更可怜，一周岁的生日，说是为他们俩庆生，最终还不是大人们吃喝了一场，把他们也带累病了，真正是得不偿失。
直到此刻，莫如玉才知道这妈妈的确是不好当，没有经验也还罢了，关键自己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按刚才大夫的话讲，这么小的孩子不但大着胆子抱到乡下去，冒着换水土的风险不说，还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坐在外面吃饭，简直跟文盲一样。
被大夫狠剋了一番莫如玉一点也没生气，只觉得内疚与后悔，心想：自己的所做所为对孩子们来说简直就是犯罪，只图自己高兴，不管他们的死活，这也就是感冒，要是出个更加严重的意外自己这辈子还怎么活。
想到这进而又想着：要是王家秀在肯定会拦着，昨天张婶走得早，要是她在应该也会拦着，至少会提个醒，但她走时并不知道屋里的人吃饭会吃到乡下庭院里。而昨天一起吃饭的几个人都没养孩子的经验，但凡自己平时上点心多了解了解，与不至于去刘姐那里吃饭，而且这个主意还是自己提出来自己联系的。唉！怨不着天也怨不着地，只怨自己没能力。看来这孩子并不象想象中那么好养，不是给点吃的穿几件衣裳那么简单。
看着那液体一小滴一小滴在莫语和莫冬扎在额头上的输液管里流着，莫如玉心疼着紧张着，在煎熬中等着病情的好转。
可能是液体里有安静的药物成份，液体扎上后两个孩子倒真的安静了，也没哭也没闹只管睡着。期间除了给他们换了一回纸尿裤，再没有折腾过，直到每人四组液体输完，两个小家伙也没有醒。
液体到后半夜就输完了，直到天光放亮，莫如玉和莫如春才推着小推车里的莫语和莫冬往家走去。一路上清冷的空气里都含着淡淡的火药味。
多年来，这个小城只要逢过年，大年初一至大年初五家家户户都要在黎明前一大早天光将亮未亮时放炮。
过去莫如玉姊妹们就听王家秀说过，大年初一早上放炮是为了迎喜神，大年初二早上放炮是为了祭财神，大年初三早上放炮是为了送祖宗。初四早上放炮是为了送火神，下午还要放炮，是为了迎灶神。大年初五早上放炮是为了赶穷接福。大年初六一般店铺就开门营业了，开门前放炮是为了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过去好几户人家住在一个院里，谁家要是放炮晚了都要被同院的人笑话，说这家人懒，不早起。
现在虽然大部分人都搬了楼房，但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改，逢过年，初一到初五早上的炮家家必放。
莫如玉和莫如春也是虑到这一层，等外面炮放得差不多，天也亮了，才敢推着莫语和莫冬从医院急诊留观室出来。
莫如玉因孩子们生病，心中烦闷又苦守了一夜，此时也不想说话，莫如春半夜里虽然趴着睡了一会儿，但精神也不好，便也不说话。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店铺门上都贴满了红彤彤的对联，内容大多是求财求福，只有她们路过新华书店时，看到一幅对联倒惹得莫如玉停下脚步多看了一会儿。
只见那春联横批倒没什么，只有新春大喜四个平常字，只见那上联写道：梦溯黑河两千年史韵悠悠，心游书海三万卷墨香郁郁。
莫如玉反复诵读了两遍，觉得这春联写得不错，便笑向莫如春说道：“如春，咱们这小地方也有两千年历史真是不简单，细想想咱们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不容易，几千年换了多少皇帝打了多少仗，咱们这一支居然没有被灭掉，你说这是基因强大还是有谁在保佑着咱们。”
莫如春不妨被莫如玉这一问倒愣住了，她略思索了一下说道：“只能说咱们的老祖宗命大福大，躲过无数次战争把血脉留存下来与基因无关。至于谁保护的天知道。现在有一种说法，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好些物理学家研究到最后都说有神在设计着宇宙中的一切，我学的不是物理学，是自动化专业，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早知道这些，早先考大学的时候就该考个物理系，把这个事情研究研究破解破解，免得普罗大众一直迷茫着。”
莫如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妈先前跟着信了几天基督教，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按你的说法，你当初要是学了物理，最后还得跟在妈的后面信神，那这大学岂不是白念了。世上有神的说法倒底靠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