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既然这样
牧泽看到自己的成绩时，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只是望着苏慕雪的名字，怔怔出神。
好像在一中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第一不是自己的便是苏慕雪的，偶尔也会并列。
“走吧？得个第一还想要做些什么？是不是要让别人都知晓是你得了第一？”千陌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牧泽回过神来，撇了撇嘴，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就是见不得人好！”
“哈？乱说什么呐！那些名次高过我的女生，我有眼红谁吗？”千陌像是炸毛的猫咪一般。
牧泽不屑与他争辩，这家伙对男生比起对女生的态度可是差太多了。
所以，牧泽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柳姨可是托你照看一下我！”千陌一瘸一拐地喊道。
……
……
“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所以，我们下个星期一便开始抽签排位置，照例是依据名次来抽签的。”班主任陈曦在讲台上说道。
“然后，还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陈曦老师的语气很是郑重。
她的眼神掠向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的脸庞，认真而颇含深意。
高一十三班的学生们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起来。
有的人捏着拳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有的人一脸茫然，似乎还未想好。
至于——牧泽，则是兴致缺缺，左手撑着下颚，右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在课桌上。
分科的事儿虽然还未想好，但并不妨碍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这就是牧泽的想法，也可以视作一种因为成绩不错而有恃无恐的表现。
“分科是一件关乎你们未来的事儿，关系到你们以后的大学、专业、还有以后的工作又是什么样的发展？若是现在就有目标，大家可以省去……”
巴拉巴拉一大堆。
无非便是要跟家里人商量，最好能让家里人遵循自己的意见之类的。
光是谈人生，便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陈曦老师大手一挥，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自己自习。
牧泽转动着签字笔，瞥了一眼千陌，这家伙一副乐滋滋的样子，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场景。
牧泽撇撇嘴，已经知晓缘由了。
“木头，你选理科吧！理科实用性很强，找工作也好找，以后学得知识精深了，当个什么师……嗯……什么学家之类的，最好是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到时候我提起你也能沾点你的光！”千陌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的印象里是不是什么学家都是一副秃顶的样子？所以，想要唆使我也变成这个样”牧泽推了一下眼镜。
“我可没这么说！”千陌脸上浮现腼腆的笑容。
“呵呵——”牧泽轻笑道：“你知道马克思?普朗克吗？”
千陌摇了摇头。
牧泽轻咳一声，说道：“虽然晚年的时候他是那个样的，但年轻时候的他还是很帅气的……”
牧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帅气程度仅次于我，最好不能被物理课本上的内容所欺骗，那些照片都是晚年时候的照片。”
牧泽奇异地看了一眼千陌，继续说道：“也许你到晚年的时候还不一定有他们帅气。”语气中笃定的意味更加浓烈。
千陌嗤笑一声，胸有成竹、趾高气扬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你说的那个普朗克是什么样的了，若是男生的颜值分为十级，那么你是七级，普朗克是六级，我的话——”
千陌抚了一下乌黑的发丝，自信满满地说道：“大概在九、十之间徘徊，心情好的时候是十级，心情稍逊一筹的时候是九级。”
“你这是自欺欺人，不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牧泽轻叹了一口气，说了这句话。
千陌用鼻子哼哼两声，昂首挺胸的模样。
“那么你的意向是文科咯？”
“当然！文科女生这么多，正适合我这种人见人爱的帅气男生。”
“……”
牧泽环视了教室一眼，撑着下颚，意兴阑珊地说道：“好像有些人不太对劲，这次的期中考试两极分化有些严重的样子。”
千陌脸上腼腆的笑容愈加浓烈，却丝毫没有红润的迹象，他说道：“你难道没注意吗？”
“什么？”牧泽疑惑。
“排在最后面的都是男生，而且那几个都是我的顾客！”千陌趾高气扬，似乎出了什么恶气一样。
牧泽微怔，随即醒悟过来，望向往常和千陌做生意，早上参考作业的那几个人，眉宇之间都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
千陌另一侧的张卫同学，垂头丧气般的把圆润的下巴抵在课桌上。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秦度和你了，还有那顾喧……”千陌啧啧啧的咋舌。
顾喧似乎这次考上了前150名，所以见谁便询问成绩，然后等待别人反问自己时，便得意洋洋地告诉别人。
嘛！这样子有底气的模样，似乎生怕别人不知晓自己的成绩。
但在学校里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多时候顾喧大概扮演的是被询问的一方，现在角色反转了而已。
……
……
因为委托任务的完美结束。
文学社的成员久违地来到了文学社的部室里。
牧泽甫一推开文学社的门，映入眼帘的场景，便是苏慕雪和秋水韵两位少女各自拉开一边窗帘的模样。
渐渐向西而去的太阳，散发出的光辉洒落在文学社部室里，并逐渐向两边延伸。
这种时候的光线，便是没有照在身上，也能想象出一股暖意，就像是春寒冬日里偶然出现的阳光。
“牧泽。”软糯的声音总是像往常那般充溢着少女娇娇柔柔的意味。
秋水韵娇俏脸上的两个深陷梨涡很是诱人。
“嗯。”牧泽点了点头。
等三人坐下之后，各自翻开自己的书页，或者打开自己的小说APP。
秋水韵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文理分科的意向是什么？”
牧泽望向苏慕雪，似乎想知晓会是什么答案。
恰巧的是，
两人的视线正好交汇在了一起。
随即，
不约而同，
蜻蜓点水般移开。
苏慕雪清冽悦耳地声音，淡淡地说道：“我还未想好，不过文科的可能性很大。”
“嘿嘿——”秋水韵偏着头，娇憨一笑，说道：“我选择的是文科呢！”
然后她把视线移向了牧泽，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似乎在说，该你了。
牧泽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没想好，不过——”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理科的可能性很大。”
其实两种都一样，但因为她这样说了，所以自己下意识的想这样说。
“欸？是吗？”秋水韵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
牧泽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瞥向苏慕雪时，却发现她撩过耳旁的发丝，纤细手指翻开下一页书，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的样子。
牧泽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呐！下一个星期就要开始换位置了，你想抽到什么位置呀？”
秋水韵很明显询问的是牧泽。
牧泽随口道：“坐哪儿都一样，若是最后一排也行，我也习惯这个位置了。”
“欸？我的视力不是太好，若是能在第三排的位置就好了。”秋水韵苦着脸，似乎有些郁闷。
“为什么不配一副眼镜呢？”牧泽就像是往常那般在企鹅上的闲聊一样问道。
“欸！我怕配近视眼镜之后，度数会越来越深，而且——”秋水韵白了一眼牧泽，说道：“我又不像你一样是眼镜控，明明又不近视还戴眼镜，关键的是，审美观又不好，偏偏选了一副又大看起来又厚重的眼镜！”
秋水韵不说，牧泽都遗忘了自己似乎说过自己是眼镜控了，随即讪讪笑。
若是仔细想一想，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有很多什么控，虽然都是自污或别人污蔑，什么眼镜控、萝莉控、妹控之类的，但并不妨碍都是假的。
牧泽有些无奈。
“牧泽，你说……”
文学社的部室里，两人谈论的声音并没有要停歇的意味。
一场文学社的社团活动，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场交谈会。
苏慕雪始终没怎么发言，因为两人谈论的对象很明显不包括自己。
但她依旧神情自若的看着书，拨弄着青丝。
唯有仔细注意，才会发现她迷人狭长的丹凤眼内，漆黑眼珠子在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动。
她默默想到。
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既然这样——
……
……
五月七号很快就结束了。
来到了周末。
奇异的是，
牧泽在这个周末并没有怎么惫懒。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却并不是玩电脑游戏。
他的手指点击在鼠标上，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网页，看到什么不错的东西，便会仔细思忖沉吟，似乎想要筹备计划些什么。
然后，
偶尔会打什么电话，似乎订了些什么东西。
“对，你的那儿有吗？……嗯……我要一个，最好这两天送到，我有急用，地点是XX……”
牧歆本来是想要叫牧泽吃饭，透过拉开了一道缝的门，听到这些有些狐疑起来。
哥哥什么时候会有急事了？还急用？不会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想到牧泽的那个U盘。
牧歆俏脸微红，随即暗忖，哥哥也长大了呐！这样子应该是正常的吧？
“喂是……”牧泽的声音再次响起。
牧歆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的哥哥一些私人空间，所以打消了叫他吃饭的念头，还想好了若是有快递来的话，决定不能打开里面的东西。
……
……
星期一。
在陈曦老师的点名下，一个又一个的学生陆续走进了教室。
牧泽理所当然的是第一个抽签的，得到的是第四排，靠走廊窗边的位置。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倒也真的是无所谓了。
以前想坐在最后一排，是不想感觉到那些落在身上的视线，现在变好了许多，那么坐哪儿都无所谓了。
秋水韵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走了过来，冲着牧泽微微偏着头，那唇角勾勒的弧度越加大些，展露少女两个诱人的深陷梨涡。
牧泽也笑着点头回应，嘴角有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秋水韵坐在了牧泽的前排。
凑巧抽完签的秦度，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温煦笑意愈加浓烈。
他坐在了牧泽的左前方。
接下来的是千陌，这家伙坐在了秦度的后面，牧泽的左方。
“喂喂喂，牧泽我们换个位置吧！这位置挺适合你的。”千陌唇角有些腼腆的笑意。
他做了一个口型，大概是：“你有机会了哦——”
牧泽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愚蠢的人类，我喜欢的男生便只有自己。
秋水韵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转过头，眼眸扑闪，似乎想要看牧泽怎么回答。
牧泽轻咳一声，认真地说道：“不用理会他，他喜欢开玩笑，坐那儿他其实很乐意的，因为他的爱好和别人不一样，前面又刚好有秦度——”
“欸？你是说——”秋水韵眼眸忽闪，似乎有了猜测。
“嗯。”牧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是的！我和木头是不一样的，我应该来的第一天就说过——”千陌解释的话音未落。
“木头？”秋水韵有些疑惑。
“是牧泽！”千陌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劲。
秋水韵掩着嘴，看了看千陌，瞄了瞄牧泽。
“我和他不一样，我的爱好是正常的。”牧泽的语气很是笃定。
“嗯嗯。”秋水韵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
千陌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清秀的脸上有些灰败。
随即，他用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牧泽。
秦度似乎有些好奇他们的谈话，转过身，温声问道：“什么不一样？爱好又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秋水韵娇憨一笑，不作回应。
牧泽笑而不语。
千陌僵硬的笑了笑，他怎么敢说，牧泽喜欢你，要是把秦度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真爱情侣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那么自己的机会不也是没了吗？
他所不知道的是，秋水韵注意到了他的僵硬，这种时候她自然而然的，就把它归因于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好意思的表现。
千陌是一个gay的想法，在机缘巧合下，让秋水韵坚信不疑。
第八章 怠惰的人生
作为一个不会让气氛尴尬的现充。
秦度见到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便没有了强自询问的意思。
他唇角的笑容好似向阳花木，温煦依旧，说道：“看来我还融不入你们的话题，真是让人有些伤心！接下来大家可还要相处半个学期，得照顾一下我这个可怜的班长！”
温润如玉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可怜的？
千陌照例没有搭话，脸色如常，心里却腹诽，又不是女生，照顾你干嘛？
牧泽因为曾经待在校篮队的缘由，与秦度的关系不说好，但也不坏，算是不咸不淡的样子。
牧泽便轻咳一声，说道：“班长这么厉害，倒是你照顾我们还差不多吧！”
“对呢！小度这么厉害！才不需要别人照顾！”秋水韵频频点着头，很是认同的样子。
“原来我这么厉害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秋水是不想帮我吧！”秦度打趣道。
“对啊！”秋水韵捏着拳头，有些“趾高气扬”地说道：“让小度吃亏我是乐得其见的。”
“哇！你是不是还要落井下石……”秦度装作讶异的样子。
“哼哼，不排除有这个可能！”秋水韵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露出一道与之细长脖颈的圆润曲线。
旋即，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吐了吐樱色的舌头。
……
……
五月十一号。
星期二。
体育课上。
千陌因为身体缘故，悠然自在的蹲坐在一旁休息。
牧泽正对着墙壁，心不在焉的挥着球拍，对手是——
空气。
“喂喂喂！木头，你这样子不用力使劲，你为谁扇风呢？这么怠惰真的好嘛？”千陌有些看不过去了。
牧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要是怠惰，就和你一样坐在一旁休息了！”
“戚——”千陌有些不屑地说道：“那刚才是谁向老师建议，因为队友身体缘故，能不能坐在一旁休息的？要不是老师明智，觉得你太菜，还需要锻炼一下？”
“呵呵——”千陌笑了笑，有些嘲讽的意味。
“菜的人正在休息，而天资聪颖的人还在努力！”
说完，牧泽捡起脚边的羽毛球，高高抛起，挥拍起来。
“白痴！天资聪颖的人还在努力，那么菜的人努力还有什么用？”千陌立即反驳道。
“努力只是让自己安心，又不是因为别人。”牧泽不遑多让，手里挥拍的动作没有停歇。
实际上，他是赞同千陌说的话的，这种安慰自己惫懒下去的理由实在是……不错。
“但不能否认的是，外部因素才是让自己努力的最大推动力！”
“是的，许多人是这样，但我不一样！”
“从宏观角度来看，普通人都是一个样！”
“那就从微观角度呗！反正人类擅长的事儿，自欺欺人不是习以为常吗？”
千陌有些语塞，想了一会儿，嘴唇微动，还未说出口。
“好的！你说服了我，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样惫懒！”牧泽停止了挥拍，快速地说道。
千陌：“……”
牧泽坦然的盘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长叹，像是因为挥拍次数太多而发出的疲惫叹息。
“你真……怠惰！”千陌无奈的感叹道。
牧泽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笑着道：“怠惰的人生就该像我这样！”
遗憾的是，今天不能怠惰了。牧泽眯着眼睛这样想到。
……
……
部室里，牧泽的视线频频看向时间，注意力很明显没有放在小说世界里。
他的手指用超越秒针的速度，频频敲在长木桌上，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焦灼。
声音有些清脆，但在时常保持安静的部室里显得不合时宜，很引人注意。
秋水韵偏着头有些疑惑的注视着牧泽。
而苏慕雪却全然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头也不抬，拨弄着秀发，一副沉浸在书海世界的样子。
“牧泽。”秋水韵轻声喊道。
“啊？”牧泽被突兀叫道，抬起头，显得有些茫然。
旋即，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收回了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今天好像一直都是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秋水韵软糯的声音带着关切的意味很是温暖人心。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牧泽挠了挠脸颊。
秋水韵鼓起腮帮子，大眼睛透露出的眼神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牧泽无奈笑笑，解释道：“属于家事，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唔——”秋水韵皱了皱巧鼻。
“无非便是牧歆的生日而已，的确属于家事，也没有什么问题！”苏慕雪清冽悦耳的声音突兀响起。
随即，她合上了书页，发出的声音似乎喻示了什么。
“欸——”秋水韵讶异道：“今天是牧歆的生日吗？”
牧泽认真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不看书了吗？离社团活动结束还有一点儿时间。”
苏慕雪轻叹了一口气，撩拨过肩边的发丝，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想必你应该着急回家，做什么……准备吧？”
牧泽同学突然感觉有一个熟悉自己的人很是舒心。
“三Q了！”牧泽的唇角浮现笑容。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牧泽，我觉得我们可以帮你的忙呢！”秋水韵眼神希冀，等待着牧泽的回答。
“那个——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大多是体力活，不适合你们女生。”牧泽平静的话语中隐隐有着拒绝的意味。
“是…吗？”秋水韵的声音带着失落的味道。
“秋水是……想去牧泽家吗？”苏慕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秋水韵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苏慕雪的话语好像凉白开一样简单。
“可…可以吗？”秋水韵眨了眨眼睛，望向牧泽。
“不…不可以的吧？”牧泽挠了挠脸颊，讪讪笑。
若是让她们到自己家，一定是会说可以去看一下你的房间吗？又不好拒绝，但要是被发现了自己房间的混乱状况怎么办？
至于牧泽为何会这么熟练的知晓这些情况？
那是因为——
牧歆的同学要来家里的时候，牧泽时常能听到的。
嘛！来的肯定“只是”女同学。
要是男生，
目测同学……
第九章 宛如当初
“怎么……不可以？”苏慕雪的声音清冽悦耳，像是沁入荒芜田间的春雨。
牧泽认真地解释道：“我前面不是说过的吗？因为大多是体力……”
话音未落。
“我们或许可以帮你参考一下，你不是说过的吗？好像……你自己的审美观不行？”苏慕雪眯起丹凤眼，显得愈加狭长迷人，说不出的揶揄。
牧泽微怔。
“欸？对哦——”秋水韵眼眸明亮起来，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难道说……你是骗人的？那么编织这样的谎言是想要遮掩什么？”苏慕雪的表情似笑非笑。
“怎…怎么可能。”牧泽的语气有些磕磕绊绊。
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思绪飞速旋转，未等找到什么借口。
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衬托的双峰愈加雄伟。
她气定神闲地说道：“也难怪，秋水比较好骗，虽然很奇怪你为什么硬要说自己是眼镜控，还为此继续说自己审美观不好来证明这些。”
牧泽下意识望向秋水韵。
秋水韵瞪圆了眼睛，那鼓胀起来的脸颊很明显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目测同学！”软糯的声音有着强烈的严厉的意味，就像是警察审问做贼心虚的犯人一般。
因此，犯人牧泽情不自禁露出破绽，推了一下眼镜，眼神闪躲开来，飘忽不定地嘀咕道：“挑剔主义者的事儿能说骗吗？”
这番隐隐有着承认含义的话语让秋水韵羞恼起来。
余光一直注意秋水韵的牧泽，揉了揉下巴，语气稍带无奈地说道：“嘛！若是让你们去的话，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秋水韵脸上的欣喜尚未完全绽放开来。
苏慕雪出声说道：“我们两个可做不了什么体力活，到时候可帮不了你，不过……我们可以指挥你哦——”
秋水韵若有所思，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是赞同。
牧泽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个笑脸，从牙缝挤出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吗？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其实——”
“那我们也可以坐着说哦，目测同学原来还是挺体谅女生的嘛！”苏慕雪捋顺发丝，眯起迷人的丹凤眼，唇角噙着浅笑，一脸不劳你费心的神色。
“还是有些东西你们能……”牧泽的话渐渐趋于无声。
因为两位少女已经开始商量如何指挥牧泽了。
“先让他泡杯红茶吧。”
“还是先查看一下家族相册。”
“房间一定很乱，还是先让他整理一下。”
“这种自然状态下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还是先去他房间看看。”
牧泽心里暗自警惕起来，苏慕雪作为青梅竹马很了解自己的本性，但秋水韵却是一副想要探究的模样。
家族相册里有一段懵懂的黑历史，那时年纪尚幼，装扮过后，长得明眸皓齿，所以丝毫看不出不是女生。
而房间就更用多说了，平常的惫懒样多是牧歆整理，而最近奇怪的是，牧歆好像避讳什么似得，完全没有整理的打算。
然而，乱只是其次，若是被瞧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例如——U盘啦，U盘啦等等东西，就不好敷衍解释过去了。
三人乘上了黑色的商务车向着牧泽家驶去，牧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时不时地出声，向司机提醒方向。
两位少女自然只能坐在车后座，却燕语莺声，言笑晏晏的模样。
在驶入熟悉的小区后，牧泽诉说了停车场的方向，便示意停车，扭过头，对着两位少女说道：“我还得买些东西再上去，你们先去我家吧！苏慕雪应该知道的吧，钥匙就在门外的地毯下。”
“知道！快走吧！”苏慕雪嫌弃地挥挥手。
牧泽下了车，提着手提包，头也不回的往后挥了挥手，向着小区外的方向走去，从兜里拿出手机却不是查看时间，一直是黑屏的模样，然后不断调整方位，似乎想要借此验证什么。
最后，确定了什么，止步，回转过身，向着家的方向快速跑去。
人生呐！总得要为某些事情努力。
狂奔的高二病患者便在为维持自己的形象所努力。
无论是女装还是U盘，都不能让秋水韵瞧见，虽然青梅竹马知晓，但也只能仅限于此了。
牧泽脚下踩着夕阳，影子拉长了许多。
那一脸认真庄重的模样，似乎正在为某种光辉神圣之事而勤勉。
……
……
苏慕雪和秋水韵进入了电梯，苏慕雪随手按下了13层的按钮。
“呐！慕雪姐姐来过牧泽家几次啊？”秋水韵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嗯？”苏慕雪丹凤眼流露出思索的光芒，语气不确切地说道：“最近这几年只来过一次，大概就是刚开学的那几天，小时候的就数不清了，那时候就住在同一楼层，来来往往哪里记得那么多？”
“原来如此，青梅竹马呢！”秋水韵那双眼眸并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苏慕雪注意到了这样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撩过肩膀的发丝，轻语喃喃道：“放心好了，会是你的。”
她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在相对而言狭窄的电梯空间里，两人靠得也近。
秋水韵红唇微微张合，话语没有说出口，电梯便抵达目的的，打开了门。
苏慕雪首先走出电梯，随即感受到秋水韵没跟上来，她回眸笑道：“愣着干嘛！已经到了。”
“欸？”秋水韵醒悟过来，赶紧小碎步跑到苏慕雪的身边，脸上泛着赧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樱色的舌头。
两人顺着楼道走去，苏慕雪的目光瞥过一道防盗门，那曾经是她幼时直到初中，长期性的一个人的居住地，或许，还可以加上偶然来此做家务、做饭的家政阿姨。
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眼里并没有留恋的神色，就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样子。
宛如当初——
走到一道棕红色的防盗门前。
苏慕雪弯下身，从地毯下拿出了钥匙，正待开门时。
“抱歉！”
话语的主人有些忐忑的语气。
苏慕雪知晓那是秋水韵的声音。
第十章 敏锐的秋水韵？
苏慕雪蓦然红了眼眶，但稍纵即逝，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哪里有什么抱歉的。”清冽悦耳的嗓音没有丝毫不自然。
她在心中默念，只有自己对不起别人。
未等听到秋水韵的回答，她便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玄关处干净整洁。
鞋柜上没有多余的像是纸张、塑料袋等零碎物品的堆放。
伞架、衣帽架的位置摆放得适宜，不会给人突兀的感觉，圆润的弧线处还微微闪耀着锃亮的光泽。
“很干净欸——”秋水韵感叹了一声。
苏慕雪也呆愣了一会儿，旋即醒悟过来，用一种确切的语气，下定结论地说道：“可能是牧歆整理的，牧泽没那么勤快，依他的性子，估计自己的房间都是牧歆帮他的。”
秋水韵进入之后随手关上了门。
苏慕雪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两双拖鞋，递给秋水韵一双。
两人换上了之后，向着客厅走去。
“你…你们来了，看来……我买菜的速度比你们还……还快。”牧泽不知何时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身子斜倚着墙壁，胸腔在不断起伏。
苏慕雪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先顺一口气，别太激动，到时候累趴在地板上，我们可不想搬你。”
“看你都快喘不过气了，还是先休息吧!”秋水韵软糯地声音响起，望向牧泽的眼神有些关切。
牧泽深呼吸了几次，心情舒缓，胸腔也平复下来了。
趁着这间隙，两位少女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了。
“牧泽，有些口渴，快准备红茶吧！虽然你泡的并不怎么样，但还是能勉强入口的……”苏慕雪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牧泽嘀咕道：“你泡的也不怎么样，还是牧歆的好些。”
却也向着厨房走去，好歹是客人。
苏慕雪表现的很是大方，本来稍微有些拘谨的秋水韵在这样的感染下，捧在心口的双手自然垂在了并拢的腿间。
“呐！牧泽会做饭吗？”秋水韵有些好奇的发问。
苏慕雪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做得不行，只能勉强入口。”
牧泽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送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听到这席话，虽然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还是试图反驳道：“谁说得？牧歆就吃得很享受，根本没有一丝勉强的表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两兄妹的事儿不就是这样的吗？”苏慕雪反驳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就觉得牧歆做得饭菜的确不错。”
“那是因为真的不错，你就不一定了。”苏慕雪有些困扰的眼神望向牧泽，似乎对于这样固执的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牧泽嘴唇微动，还未说出话，秋水韵的软糯声音及时打断了这种争论。
“欸？都不要吵了，今天不是牧歆的生日吗？还不做什么准备吗？牧歆是不是快要下晚自习了呀？”
“嘛！”牧泽挠了挠脸颊，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7点20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牧歆一般是9点50到家，时间应该充裕吧。”
“是吗？”秋水韵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晓应该做些什么。
苏慕雪端起红茶，轻轻吹着气，感觉温度适宜了，才轻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地说道：“今天的晚餐是你做吗？”
牧泽很清楚这是问道自己，所以点了点头。
苏慕雪放下杯子，扶了扶额，有些苦恼地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做吧，若是展露你的厨艺，下不去口也比较困扰。”
“欸？慕雪姐姐会做饭吗？”秋水韵表现的很是讶异，她一直以为应该和自己一样。
苏慕雪葱白手指绕弄着发丝，不在意地随口回答道：“一个人住，肯定得学会这些东西，也不算是奇怪的吧。”
闻言，牧泽瞳孔微缩，随即，移开了视线。
“也对哦，毕竟你和家里……”秋水韵立即噤声，似乎知晓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吐了吐舌头，脸上泛着赧颜。
牧泽手指无意识的在裤缝轻轻敲击着，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场景。
一直都是如此吗？
小时候便是孤身一人，
现在还是这样？
还以为……搬家之后会好些。
苏慕雪拨弄发丝的手微微一滞，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忙不迭起身，声音竭力平静地说道：“我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菜，准备一下。”
便向着厨房走去。
“欸？”秋水韵偏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旋即便把视线移向似乎怔怔出神的牧泽，问道：“牧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儿吗？”
“嗯？”牧泽醒悟过来，捏了一下下唇，语气不确切地说道：“帮我做一些小饰品？”
秋水韵眼眸明亮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房间拿东西。”
“欸？我可以跟着去吗？我想看一下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
牧泽望着双手捧在心口，眼神闪闪亮亮，充满着希冀的秋水韵，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并不是不忍拒绝她的请求，而是牧泽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实在是太厉害了。
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好了，尤其是什么U盘、U盘之类的东西隐藏的不错，保证连牧歆都找不到。
牧泽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脸上带着自得，因为很确切的知晓是什么样子的。
秋水韵跟着牧泽走了进去。
房间的光景映入眼帘。
整个房间呈现的是素白色调，看上去有些单一。
书柜上，各种书籍整齐摆放，乍一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书。
或许是掩饰的不错，听舅妈说过，连小度都被佣人无心之下发现了一些H的书。
秋水韵便把目光移向房间深处。
电脑桌上并没有堆放什么零碎物品，待机的台式电脑旁边有几本常用书籍叠放在一起，贴着墙壁。
床上的被子也铺的整整齐齐，并没有起多少褶皱。
秋水韵便把视线放在了衣柜，听舅妈说过的就是在衣柜里面藏着的。
时刻注意秋水韵神态举至的牧泽眼神骤然一凛，这么敏锐？不会连在哪件衣服口袋里都知晓吧？
第十一章 眼见为实？
事实上，秋水韵虽然心里有小小的，打开衣柜了解牧泽xing趣的冲动，却还是脸上泛着赧颜，眉梢眼角展露羞态，打消了这种想法。
“呐！我能做什么吗？”秋水韵出声问道，模样看上去有些惴惴。
牧泽的心神随即放松下来，想了一下，便解释道：“也只是一些小玩意，不难，但挺繁琐的，就像上次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组装的那栋小别墅一样。”
“哦，是这样吗？”秋水韵抚着胸脯，娇憨一笑，放下心来。
她可做不了什么寻常的家务事，到时候若是表现出自己笨手笨脚的一面，减分了怎么办？
厨房里，苏慕雪发丝高高盘起，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系着碎花围裙，仪态娴熟的择菜，洗菜，切菜。
嘈嘈切切之下，葱姜蒜、青椒、洋葱一系列的东西切得干脆利落，自然展现了自己的刀工。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
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炒菜还早了些，到时候牧歆要是回来就凉了，这种时候还是一起吃比较好吧？
她仔细审视了一遍放在各种盘子里的食材，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天既然是生日，应该是要准备生日蛋糕的吧？但好像没怎么看见。
想到这儿，她把视线移向客厅，却没发现那两人的身影。
秋水难道真的想去看牧泽的房间吗？苏慕雪眨了眨眼睛，暗忖，也就那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是这样，苏慕雪却还是取下围裙放置原位后，向着牧泽的房间走去。
她双手环抱胸前，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无意识的轻弹。
她想到，并不是因为两人孤男寡女在同一个房间的缘由，只是提醒一下，以免他忘记这件事，这也是好心。
在她手指准备轻叩牧泽的房间门时，迷人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显得愈加狭长。
房间里，响起了奇怪的对话。
“唔——好像坏掉了，要…要裂开了。”秋水韵的软糯声音带着颤音。
“那……轻点儿？”牧泽的语气很是温柔。
“上…上次也是这样，但还是一样的结果。”秋水韵似乎有些委屈。
“嘛！那让我在下面试试？”
“会不会……有些辛苦？”
“没…没有，其实我也比较喜欢这样。”
苏慕雪脸色如常地推开门，并不以为然。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她知晓不会像自己联想的那样，两人应该是……
出乎意料的。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
床上，牧泽呈侧卧的姿势。
而背对着自己的秋水韵则肩膀倾斜，双手撑着床，左腿跪在床上，贴着翘臀，右腿抬高，看上去似乎即将要跨坐到牧泽的腰腹上。
苏慕雪眼神流露冰冷的光芒，凛冽刺骨。
……
……
“抱…抱歉。”苏慕雪撇过了头，不让两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羞赧，但白皙脖颈处的粉红一片却暴露出了这一点儿。
牧泽捂着脸，轻轻揉搓，这是躺着也挨一巴掌吗？
明明只是交换位置，拼接一下木质的音乐盒，却思想不纯洁想歪了，害得自己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没事儿，解开误会就好了。”说话的却不是牧泽，而是秋水韵。
她拍着胸脯，一副宽容大度，不在意的样子。
“受伤的是我。”牧泽举了举手，认真地声明这一点儿。
“欸？这种事儿当然是女生家吃亏了，你那一点儿才不算什么呢！”秋水韵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是又没有传出去，只有我们几个知晓。”牧泽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便接着解释道：“而且事情真相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若想传出去也行。”苏慕雪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撩过耳旁的发丝，云淡风轻的模样。
“欸？”秋水韵有些疑惑。
“不甘寂寞的高中生妄图猥亵同班美少女、死宅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企图对美少女强行霸王硬上弓……”苏慕雪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牧泽便打断道：“喂喂，为什么就我是恶角，就不能反转一下吗？比如把我换成受害者，把美少女换成……”
牧泽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慕雪望向牧泽的眼神奇异起来了。
秋水韵则是有些不满的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
“哈？今…今天天气不错啊。”牧泽竖起手指，已经醒悟过来，其实自己势单力弱，若是说出什么，遭到两人的统一战线的轰炸，也不好反击，毕竟是女生。
“是呀!还是牧歆的生日，也不知道某个人有没有准备生日蛋糕？”苏慕雪拨弄着发丝，唇角有一抹恬淡笑容。
牧泽脸色变了变，自己好像忘记去拿了，现在这个时间段也不知道下班了没有。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到时候帮我装饰一下家里，东西都买好了。”
牧泽也不等听见两人的回答，赶忙跑了出去。
等回来的时候，牧泽提着蛋糕盒，望着两位少女正在挂自己买的饰品物件，彩灯、彩带之类的物品。
两位少女看到牧泽来了之后，果断的把所有的物品交给他，在一旁指挥着。
接下来的时间，牧泽便听着两位少女意见不一的争论，最后是苏慕雪因为时间快到了，要去做菜的缘故，牧泽才只能在秋水韵的“热心”指点下，手忙脚乱的完成在玄关处的装饰。
“嗯嗯——在我的指挥下，果然做得不错。”秋水韵背着手，仔细端详了几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很是自得。
牧泽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听着这席话，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秋水韵是不知晓左右的吗？还好自己聪明，醒悟过来，很多时候都是反着来的，不然谁知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时间在缓慢流逝。
牧歆望了如墨的夜色一眼，然后步入大楼，像往日那般搭上电梯，心里还自想着，哥哥这些天真的很奇怪，男生这个年龄段会突然有什么变化吗？会不会也是间歇性的呢？
怀揣这样的疑惑，牧歆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第十二章 没什么不对
玄关处并没有开灯，牧歆也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让她有些讶异的是，这里装扮得绚丽夺目，彩灯的斑斓光线下，映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牧歆兀自奇怪，这种时候不是待在屋里吗？
噗哧！
喷彩带的声音响起。
彩色丝带状的物品喷到牧歆的身上。
“生日快乐！”牧泽手捧着喷彩带，唇角挂着一抹暖人的微笑，展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牧歆愣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原来如此，她突然想明白了哥哥最近奇怪的表现是为什么了。
少女脸上的欣喜还未完全绽放开来。
“牧歆生日快乐！”两抹倩影一左一右从牧泽的背后走出，笑脸吟吟。
“呃——”牧歆俏脸有些僵硬，像是一腔热血被冰凉的事实所冲击。
随即，牧歆想到了什么，睁大杏眼，对着牧泽怒目道：“衣服弄脏了，笨蛋！”
吃饭的时候，牧歆在食物进入口中时，微微蹙眉，随即瞥了几眼牧泽，有些好吃，这表明了什么，她很清楚知晓。
其后，牧歆戴上了寿星帽，在三人黑白分明的眼神注视下，她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自己的愿望，然后眼神示意之下，几人俯下身一起吹灭蜡烛。
然后——
牧歆毫无犹豫的一把抓起蛋糕扔向牧泽，牧泽本来正在计划筹备如何能悄无声息的把蛋糕中心的草莓划到自己份上，突然遭受这一难，还未醒悟过来。
牧歆接连二三的丢到牧泽脸上，让牧泽的发丝、脸部、耳朵染上了奶油和面包碎屑。
“喂！”牧泽还未说出口。
一旁的秋水韵用奶油堵住牧泽的嘴。
“呜——”牧泽口里呜咽时，苏慕雪偷偷把蛋糕塞进他的衣领中。
一片狼藉过后，牧泽饱受摧残，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至于秋水韵和苏慕雪已经一起离开了。
“笨蛋！你不知道躲吗”牧歆俏脸带着一丝愠怒的表情，似乎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嘛！倒也想躲，但也不好动弹，她们两人本来就往上贴，谁知晓会触碰到什么地方？”牧泽轻叹了一口气，这算是痛苦与快乐双重袭来吧。
或者其实也不痛苦，毕竟这种时不时的温软感觉并不差，很容易让人遗忘身处摧残之中。
“色狼，这种时候还想着这些。”牧歆的那双漂亮杏眼快冒出火来。
牧泽无力起身，手肘倚着餐桌，撑着下颚，嘀咕道：“这些都是其次啦！只不过见你一直有意无意的看我，挺生气的样子，不让你出出气，怎么得行？毕竟是你哥。”
牧歆薄唇微张，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展露出与细长脖颈之间的一抹圆润的曲线，说道：“还算不错，那今天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随即眼神“凶狠”的剜了一眼牧泽，威胁道：“要是下次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带女生回家，我绝对告诉爸妈，再克扣你的零花钱，不给你做饭！”
“嗯嗯嗯！”牧泽立马正襟危坐，认真的频频点头。
牧歆眯着眼睛，似乎欢喜起来，那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牧泽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牧歆，你已经16岁了吧？”
“当然！你难道不记得吗？”牧歆轻哼一声，似乎有些生气。
“不是，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16了，和我一样呐！”牧泽有些唏嘘感慨。
“本来就没小几个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哈，也是，毕竟你的生日是五月，我的是10月，仔细一想，你也只是小我7个月而已。”
“差不多啦！也不聊了，明天又是辛苦的一天，还得洗个澡、洗下校服，都怪你，被你弄脏了！”
“生日嘛！这样也不奇怪吧？”
“那你帮我洗下衣服呗？不是我的生日吗？”
牧泽打了个哈欠，说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睡觉吧！”
“果然！还哥哥，戚——”
相处许多年的两兄妹，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去深思，因为早已习惯，所以潜移默化似乎就接受了。
……
……
翌日。
牧泽踏着散漫的步伐步入了临溪高中。
沿途所见，依旧是熟悉的穿着统一校服的人群。
不过——
当牧泽经过告示栏时，停下了步伐。
一篇通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内容。
大体意思就是洛祈会长因为将要步入高三，需要全心全意备考，所以，现在学生会将要进行学生会长的竞选。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一片树叶在地上随着风不停翻滚，翻过脚面，似乎在喻示着——风雨欲来。
“嗡——”
牧泽掏出了手机，显示的是洛祈的一条短信。
他点开之后，内容为：
现在是你兑现的时刻了，放学后，记得来会长室一趟。
牧泽叹了口气，这意味着麻烦事开始了吗？但是似乎不得不做呢！
不过想到事件开始的缘由，好像是因为千陌才这样的吧牧泽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课间的时候，牧泽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千陌。
“千陌，我觉得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是很好的人。”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语气真挚。
“哈？是吗？看来你还算有些远见。”千陌清秀的脸庞喜颜于色，随即，郑重地说道：“当然，若是再加上秋水韵三个字就更好了。”
牧泽斜眼瞥了他一眼，浑然没有接着他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我的辞藻不够华美，所以对于你将来的你的女朋友只能这样形容。”
“恩？说来听听。”千陌眯起眼睛，似乎觉得牧泽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如果用植物来形容，她是一朵鲜花，如果用蔬菜来形容，她就是白菜，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她就是天鹅。”牧泽的表情很是认真，语气也同样如此。
“还算不错，其实只是一般一般啦！只是比荧屏上的明星漂亮一点儿，身材好一点儿，性格温婉一点儿。”千陌摇头晃脑，却没想到牧泽出乎自己的意料，竟然会说些好话。
牧泽唇角浮现一抹浅淡笑容，也没再去确认什么，等一会儿千陌自己会醒悟过来的。
第十三章 mo镜mo镜
不对劲！
本来乐滋滋的千陌很快就醒悟过来。
这是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大白菜被猪拱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千陌望向牧泽的眼神不善起来。
“呐？鲜花、白菜、天鹅什么的？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吗？有什么寓意？”秋水韵转过身，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探求的意味。
千陌还未回答。
“千陌说他喜欢白菜、鲜花，还吃过天鹅肉。”牧泽撑着下颚，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欸？”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偏着头，嘟哝道：“怎么有一种好怪的感觉。”
“怪就对了，天鹅肉什么的，真是太残忍了，竟然做出这种事儿。”牧泽摇摇头，模样唏嘘。
千陌脸色变了变，这家伙落井下石的功夫和自己有一拼啊？
旋即，牧泽嘀咕道：“我都没吃过。”
“牧泽你也很残忍呢！”秋水韵不满的批判道。
牧泽一笑置之，随即怔怔想到，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法什么的，或许……有过？
……
……
学生会长室，牧泽甫一进入，便觉得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气氛扑面而来。
事实上，这种感觉很正确。
洛祈会长气定神闲的坐在老板椅上，右手手指轻轻敲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站在她面前，与她对峙的却是她的妹妹洛诗。
洛诗胸脯在不断起伏，像是前面用尽了说话的力气一般，那白皙隐隐带着透明感的脸庞染上了不健康的红晕。
牧泽把目光移向书记妹子林玲，想要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却用一种不可说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拒绝态度。
“牧泽来了，先坐下，等会儿再和你商量。”洛祈娇媚的声音带有一股撩人心怀的感觉。
牧泽还未坐下。
洛诗瞥了一眼牧泽，柔媚的声音却带着些许冷意，说道：“我不会同意的，只要有他在，我便不会参加的。”
也不听什么回答，洛诗转身就走，模样看上去有些洒脱，若是忽略脸上的愠怒的话。
嘭！
关门的声音似乎也减去了些许洒脱的意味。
缄默了半晌。
牧泽弱弱地说道：“那个，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洛祈收回了敲击在桌上的手，转而双手怀抱胸前，往上托了托傲人的双峰，颤颤巍巍的场景尤为壮观。
她轻笑道：“你是误会什么了吧？”
牧泽没有回答，隐隐有默认的意思，那番话，的确挺让人误会的，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形吗？
“小学弟可别那么自恋，这可与你无关。”洛祈咯咯笑着。
随即，她敛去了笑意，脸色平静，认真地解释道：“这是因为秦度的缘故？”
“秦度？”牧泽有些疑惑，依洛诗对待秦度的模样来看，即使外人看来，那种情愫已经是显而易见，那么怎么会发生现在的这种情形？
洛祈没有了回答的意思，看了林玲一眼，然后懒洋洋的倚在靠椅上。
“秦度也在这次的竞选名单中，洛诗……大概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不想和他竞争。”林玲做出了解释。
“是吗？”牧泽若有所思，甘愿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放弃这种竞选吗？
不过，牧泽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做事了。
他眼眸明亮起来，却摇了摇头，语气饱含遗憾地说道：“那真是好事多磨，看来就只能这样了。”
话语中放弃的意味已经很浓烈了。
林玲递给牧泽一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洛祈瞥了一眼牧泽，嫣然一笑，说道：“既然你都觉得是好事，那么多磨几次不就成功了吗？所以——”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给你的任务便是劝服小诗参加竞选，我这里上交的竞选名单不会除去小诗的名字，你只要在演讲拉票的环节，能让她出现在演讲台上就行了，其他的东西我会操作，另外——”
她睁开眼眸，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严厉，说道：“这不是要求，而是必须完成的事实，我答应你的事儿做到了，那么现在该你了。”
牧泽本来还有其他说辞，比如“不确定自己能做到啊！”、“自己的话语笨拙啊！”什么的。但在她最后一句话中全部消散。
牧泽沉默过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需要我告诉你小诗什么消息呢？兴趣爱好？腰围臀围胸围？还是——”洛祈眯起了眼眸，模样看上去恬静柔美，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魅惑，说道：“今天穿了什么颜色？哪种类型的内衣呢？”
话语是如此的平静。
“……”
牧泽却没有被这种甜美的表象所欺骗，看上去就像是一层漂亮的糖衣，其实里面裹着漆黑到苛毒苦涩的糖果。
那种话语之中隐含着的，你若是真的敢问，那么你的性命就不在了的威胁。
“不，我没兴趣知晓这些，告诉我她在哪个班就行了。”牧泽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洛祈咯咯笑着，语气有些幽怨地说道：“看来我的妹妹还是缺少了一些魅力，连你这种小男生都看不上。”
莫名的有一股欢欣愉悦充斥其中。
哈？什么这种小男生，先不说大小的问题，这种是什么意思？自己这样子的人，打着灯笼能找着吗？
虽然是这样想到，但牧泽随即明白了什么，瞥了一眼洛祈眯着眼眸，笑容恬静的样子。
这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妹控？牧泽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妹控，照镜子也没看见过。
而且，这种性别？这种关系？
牧泽立即停止了思考在脑海里浮现的什么场景。
镜。
谁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生？
呵——
牧泽无奈的摇摇头，舍我其谁？高处不胜寒呐！
在得知洛诗在高一一班后，牧泽便打算离开了。
一打开门，便出现一个其貌不扬正待敲门的身影。
“目测同学！”话语中的激动不已，溢于言表。
“季峰……副会长？”牧泽蓦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似乎把一个人推入二次元“道”的样子。
第十四章 也只有……
“呀，现在已经不是副会长了。”季峰摸着后脑勺，裂开嘴笑了笑，模样看上去和颜悦色，没有了往昔的那股倨傲不屑。
“什么…意思？”虽然牧泽其实对此并不怎么关系，但见他似乎就等着自己询问的样子，眼神透露出的，快来问我呀？就等着你问的急不可耐的恶俗意味，无可奈何之下才发问的。
“哈哈——”季峰脸上刚刚浮现得意的笑容时。
“季峰！？”娇媚的声音似乎有怒不可遏的含义。
季峰闻言，脸色变了变，忙不迭地说道：“目测同学，我们先走吧，估计还没吃午饭，我请你吃一顿。”
牧泽听到有一顿免费午饭吃，勉强点了点头。
食堂里，季峰却并没有半点食欲的样子，双手环抱，手指在胳膊上轻弹。
见牧泽吃完饭，放下筷子，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目测同学，真是感谢你，我长这么大，才发现原来二次元的世界是如此令人痴迷。
若不是因为你点醒我，让我在看完你介绍的番剧之后便去加入机动社，我现在还不知晓在哪个地方鄙视二次元！？”季峰有些唏嘘的样子。
“是…吗？”牧泽眼神有些古怪起来，机动社还会不会像往常那般举办什么观看lifan的活动吧？
“就是有时候举办社团活动时，社长会让看一下恐怖片，实在太不友好了。”季峰有些抱怨的样子。
“那其他时候会看一些li——”牧泽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口密度，便闭口不语。
“其他时候就是看我从未接触过的新番了，什么橘里橘气，人渣的本愿之类的。”季峰有些赧颜，但还不至于到脸红不敢承认的态度。
虽然牧泽没看过这些，不过想来应该不是那一类吧。
“那么找我除了感谢，还有其他事吗？”牧泽便问道，其实很想说自己有事忙之类的，表示自己不是一个闲人，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不是对这种想法很坚定的样子。
季峰犹豫了一下，嚅嚅喏喏地说道：“就是想问一下目测同学有什么方法可以……”
“恩？”牧泽挑了挑眉。
“改变…别人的性取向什么的！”季峰顿了一下，然后一口气说道。
“这个？”牧泽想到许多事，自己刚才只是遐想，或者瞎想，但可没想过真的是这样。
“你是说洛祈会长？”牧泽觉得还是确定一下好。
季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也是看番剧才知道，原来还有百合这种存在。”
“其实还有gay。”牧泽忍住没有说出口。
“我再仔细想一想小祈小时候的表现，对她的妹妹的行为举至太过亲密，而且很少让别的人接触小诗。”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牧泽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毕竟妹控什么的，虽然我没遇到过，但也不是没有，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季峰摇了摇头，解释道：“小祈不是只对小诗这样，对…有些漂亮的女生，行为也有些……”
他想了一下，不确定道：“类似于男生的揩油，总喜欢动手动脚。”
“是…吗？”牧泽思忖了一下，斟酌言辞，说道：“我尊重别人的性取向，无论是男男还是女女，我都没什么意见，而且，我也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估计你们社团的能人异士应该不少，专研这方面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哈？”季峰立即苦着脸，诉苦道：“你是不知道那些人一听说是百合，有多疯狂？说什么诸君我好兴奋啊！还不停问我是谁？”
“你说了？”牧泽突然明悟洛祈刚才为何那么生气。
“不不不，我怎么敢说，只是有些风言风语指向小祈，我也很无奈。”季峰果断的摇摇头。
“那么传闻又是怎么传出来的呢？”牧泽捏着下唇，若有所思。
“我说话比较直，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又见我是小祈的得力助手，针对我的话，小祈也会帮我，便索性把矛头指向她了，没想到偏偏歪打正着，小祈也很生气。”
接着季峰嘟哝一句，“怪我若是把她身边的女性吓跑的话，要我好看。”
牧泽摇了摇头，改变百合的性取向什么的，他自问不是小说里的主角，虎躯一震，便有什么王霸之气，让这种女生争着抢着为自己暖床。
“哎——”季峰长长叹了口气，唏嘘道：“还以为目测同学既然是我的指路人，那么这种事儿应该简简单单就能解决。”
“不是吧！指路人什么的应该是张卫同学。”牧泽否定道。
“不！”季峰眼神出乎意料的认真起来，一脸庄重地说道：“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指路人，张卫同学是我的引路人，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们两人的指引下，我能够在二次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让更多的人领略二次元的魅力。”
闻言，牧泽点了点头，有目标是一件好事，即使那或许可能是一个愚蠢的目标，但总比那些在旁冷嘲热讽的人聪明一些。
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是呢？自以为旁观者清，却哪里知晓当局者的自得其乐或者眼里的锦绣风光？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吗？”牧泽有些好奇。
“大学或者高中毕业后，就创建一家公司，投资动漫产业、ACG这一块，若是能制作出一款众所皆知，人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国漫，那便是我毕生最大的追求了。”季峰有些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气势。
“有资金？”牧泽想了想，决定还是泼他一些冷水，以免不切实际走上歧途。
牧泽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自己的心善和睿智，若是像自己能做个小白脸什么的，也不算什么歧途……吧？
“大概等毕业之后，家里也只会给一些钱。”季峰摇摇头，激情也消退了些，大概也是回归现实了。
“是吗？”牧泽正准备说一些鼓励的话，毕竟他从不吝啬自己的赞誉之词。
“也只有一两千万吧。”季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丧气。
牧泽：“……”
第十五章 本意？
即使牧泽没有办法，季峰也对牧泽表示感谢，并且为以前的“年少轻狂”致歉。
牧泽若有所思，这个男生好像隐去了许多锋芒，这便是二次元的魅力吗？或者说，大部分喜欢萌元素的男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戾气？
等步入下午的课程时，牧泽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转动着签字笔，视线似乎放在黑板上，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斜上方的秦度。
秦度要参选学生会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讶异的。
但牧泽曾经和他同在过校篮队，清楚知晓那里每天的训练量。若是参选学生会长的话，那么总得放弃些什么吧？
以牧泽的看法来说，他知晓秦度是一个做事态度认真的人，表现在各种方方面面，足以能让牧泽这种人产生自惭形秽的想法。
呐！这样的人成为现充并不是偶然的吧？牧泽这样暗自想到。
等放学后，牧泽望着洛祈发的一条短信：别忘记你要做些什么哦！
把手机揣进兜里，牧泽收拾好东西之后，向着文学社走去，脑海里也一直思索些什么办法。
洛诗是为了秦度所以不想参选，而秦度若是真的喜欢篮球的话，那么……结果不就出来了吗？
牧泽仰着头，望着那一轮懒洋洋散发光辉的明日。
这个时候的光线当然并不刺眼，照在身上，有淡淡的暖意，但牧泽总觉得太阳不易察觉的似乎有些莫名的黯淡……呐！
“欸？牧泽发什么呆呢！”软糯声音极为悦耳。
秋水韵用手肘轻轻戳了一下牧泽的后腰背。
牧泽转头，秋水韵提着自己的包，笑了笑，露出唇角的两个深陷梨涡。
她轻启贝齿，疑惑道：“牧泽今天收拾东西很快哦！平常都是在我的后面呢！”
“嘛！是吗？”牧泽觉得应该是想东西太深入了，心不在焉所以便快了秋水韵一步。
“那么一起走吧！”秋水韵笑靥如花。
牧泽点了点头。
随着秋水韵一起向文学社走去，秋水韵自然轻轻推开了门，其后的牧泽随意关上了门。
社团里的那个女生，撩过肩边的发丝，迷人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迷人至极。
无论是那窈窕的身姿还是姣好的面容，随意其一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更不用说集合在一起，便堪称美到极致。
牧泽安然坐下，文学社的日常大多平静。
也许会这样平静下去，直到分完科，直到毕完业。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这样的想法有些笃定，莫名的。
……
……
不久，校园里，通告栏里张贴了参选学生会长的候选者名单。
看热闹的人并不少，而且在学校贴吧、官网上，也对此大力推广，热度上来也并不奇怪。
当高一十三班的人知晓秦度想要参选学生会长时。
“诶？班长要当选学生会长，这必须得支持啊！”
“什么，秦度…”
秦度的身旁顿时聚集了许多人，得到当事者确认的信息之后，支持、祝福声不断，足以说明这个现充是多得人心。
牧泽眉梢微挑，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在书桌上，虽然知晓会是这样的情况，但对于接下来劝说秦度放弃学生会长的竞选便在心间莫名加上了一些难度。
牧泽余光瞥见秋水韵似乎有些呆呆的样子。
她望着被人簇拥在中心的秦度，樱红的嘴唇微微张合，小巧的鼻翼翕动，这样子配上那张白皙的鹅蛋脸，自然是显得有些呆萌。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回眸望向牧泽，两人视线正好交汇在一起。
“牧泽…帮我。”秋水韵脸上有些惊慌，似乎正被什么不可见的猛兽所追赶。
少有的，牧泽听到了她的请求。
牧泽微怔，秋水韵更进一步的急切说道：“牧泽，我需要你的帮忙。”
她的手甚至抓住了牧泽无意识敲击在课桌上的手。
这样在秋水韵身上显得有些大胆的行为，让一旁的千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先说，有什么能做的我尽力做。”牧泽缩了缩手，脸上泛着赧颜，突发起来的状况让他也有些不适应。
秋水韵好像没在意到这一点儿，双手捏成拳状，瞥了一眼周围人影渐渐散去的秦度，抿了抿唇，想了一下，小声道：“在企鹅上给你说，记得一定帮我，一定，一定。”
她强调的样子很是认真。
牧泽嗯了一声，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状，秋水韵却似乎松了一口气，肩膀自然垂了下来，安心的笑了笑。
空气似乎都为她的笑容所折服，弥漫着心花怒放的气息。
千陌垂着头，身上散发着黑气，带有怨念的碎碎叨叨道：“木头可以做柴火，燃烧殆尽，湮灭成灰，不复存在，死无葬身…”
牧泽没有理会千陌的碎碎念，男生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班主任陈曦老师似乎也知晓了秦度要参选学生会长的消息，在下课时，还专门为秦度拉了一下票，还说在其他班上课的时候，也会尽力帮他。
这让牧泽觉得秦度一参选，好像那学生会长的职位便已经握在手中了。
牧泽心里轻轻一叹，拿什么让你放弃呢？现充同学？篮球吗？这种说服力是不是欠缺了许多？
当牧泽看过秋水韵发的消息后，眼神奇异起来，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现充同学看来真的很喜欢打篮球呢。
小度在雨天打篮球.jpg
小度不好好学习到桃花林打篮球.jpg
桃花林要被拆掉了.jpg
小度拦在挖掘机前面.jpg
小度守住了桃花林.jpg
小度被舅舅训了.jpg
……
牧泽慢慢翻开一张又一张的图片，可以看到秋水韵小时候的身影，说明并不是她照得，但参与其中过。
那时候的秦度看起来就是一个充溢活力的少年，但越往下翻，牧泽可以看出秦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懂事？好像明白了许多事情一样，笑容很机械。
牧泽难以想象如今那个时刻给人向阳花木般的现充会有这样的笑容，在守住了桃花林之后，可能经历了什么事儿，眼神机械中夹杂着惊惧。
宛如身后缠绕了许多线，只得听从背后主人操控的木偶，时而露出笑脸，时而沮丧，时而活泼撒野，时而沉寂如死水，但其实却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第十六章 开什么玩笑
牧泽怔怔出神了良久，脑袋晃荡了下，让自己打消莫名的联想。
等翻到最下面的文字，牧泽看见了秋水韵想要请求的事儿。
小度一定不会想当学生会长的，所以，牧泽，能说服他吗？一定得！一定哦！
即使隔着屏幕，牧泽也能想象出秋水韵双手捧在心口，眼神希冀，瞳孔带着湿气，闪闪亮亮的模样。
这样子的诱人场景一般没人能拒绝……吧？
牧泽收起了手机，再加上，如果这种东西并不情愿的话，那么应该有机可趁。
就像自己若是想惫懒待在家里的时候，即使在牧歆威胁之下，出了门也不会情愿，若是过程中有回家的契机，绝对二话不说?——
……
……
第二天，大课间，天台上。
牧泽双手倚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五月的天气温度适宜，只需换上临溪高中的春季外套，内衬一件白色衬衫，那么便再合适不过了。
牧泽的手指轻轻敲在栏杆上，眼神透露出散漫的神色，似乎并没怎么在意远处的风景，但却在心间慢慢斟酌言辞。
咔哒。
门锁扭开的声音。
牧泽随即把视线偏移过去。
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便是秦度。
“呀，真是好奇怪的事儿，目测同学竟然让我来天台，这个地方一般对于同龄人而言，不是约架的场所吗？那么是要找我打架吗？”
秦度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眨了眨眼睛，打趣的意味很浓。
他轻轻掩上了门，没有关紧。
“约架什么的，我可做不来。”牧泽顺着他的话题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若是回首过去，也没怎么打过架，毕竟打架这种东西也得有同伴不是吗？”
秦度慢慢走了过来，脸上的笑意不变，说道：“那现在呢？应该是有打架的同伴了吧？”
他同样倚在了栏杆上，却没有过度靠近，隔了有两个身位，视线落在远处。
“大概…吧！”牧泽捏着下唇，有些想知道若是自己和千陌打起来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他的脚还没好，那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他了。
想到这儿，牧泽嘴角勾勒一些笑意，欺负这样一个腹黑小心眼的人还是有点意思的。
秦度笑了笑，语气认真地说道：“那么找我具体有什么事呢？目测同学！”
牧泽视线垂下，看向那校园内，如黑点移动的一个个小人，有缓慢并肩而行的，有相互追逐、打打闹闹的。
“洛诗因为你想要退出学生会长的竞选。”牧泽开诚布公道。
“嗯——我知道。”秦度点了点头，脸上那抹温煦的笑容依旧没变，而眺望远方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虽然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有些强人所难，但受人之托，总得做些什么，而且，还有一个不能拒绝的缘故。所以——”牧泽顿了一下，似乎留给他一个反应的间隙。
秦度点头示意继续说，笑意依旧。
“你能退出竞选吗？”牧泽接着说道。
他抬眸，视线落在了秦度的侧脸上，眼神真挚，表明自己说这话的认真。
秦度敛去了笑意，沉默下去，眼神闪烁着亮光，似乎在认真思忖。
良久。
他的语气有些叹息加无力地说道：“的确，这有些强人所难呐！”
秦度遗憾的模样似乎因为不能答应这个要求而有些略带自责。
牧泽没有丝毫意外，若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打消这种念头，那么或许秋水韵就不会让自己来了吧。
不过，牧泽转念想到了秋水韵对自己的看重。
没有过多的遐想，牧泽很快就继续说道：“据我猜想，你应该不怎么想当学生会长吧？毕竟篮球社团的训练放在那儿，学生会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又不是洛祈那种怠惰——”
“猜想…吗？”秦度喃喃，打断了牧泽的话语。
“不应该是猜想，而是了解到什么的吧？秋水拜托你的……吧？”秦度的话语带着笃定。
“既然……牧泽同学那么好拜托的话，那么我能不能拜托你别参合这件事呢！”秦度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耐，相反脸上还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但牧泽却瞳孔微缩，感受到了这句话的认真。
最让人发怵的并不是愤怒之下的呐喊咆哮，而是一脸笑意却说出你可以去死了的平静话语。
虽然秦度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语，牧泽仍不由自主感受到了类似的意思。
“若是秦度你能有事拜托的话，那么其实我也不怎么拒绝，但总得有顺序，讲究先来后到，而且，要是你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牧泽挠了挠脸颊，随即耸肩无奈道：“那么我又怎么解决的了呢？”
牧泽感觉自己的话语真是完美，这种把自己地位降低，比不上他的意思，那么不是堵住了找自己帮忙的途径，对于惫懒的自己，岂不是又少了一些麻烦的苗头。
牧泽的眉宇轻挑起来，论惫懒，舍我其谁？
“你高看我了。”秦度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如释负重的轻松，更像是无能为力的泄气。
他轻声道：“也小看你自己了。”
话语细不可闻，即使牧泽也没怎么听清。
“如果……你只是想劝说我不去竞选的话，那么真是抱歉了，恕我不能答应。”秦度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向着那道虚掩的门走去，步伐并不轻快，但也没有什么步履维艰的沉重感。
牧泽望着他的背影，恍惚感受到了，那种妥协在某种规则之下而不得不自然而然变得坦然的身影。
“其实，你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吧！既然不情愿，那么……就不做了吧？”牧泽的这句话是疑问句，带着不确切的意味。
既然是疑问，那么无论回不回答都是一种答案。
可以头也不回的拒绝，也可以……
秦度停止了步伐，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张时刻给人如沐春风的英俊面孔，此刻却带着丝丝的扭曲意味。
“开什么玩笑！？”
第十七章 警告
愤怒的低吼在空荡的天台上盘旋，然后随风消逝。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漆黑的发丝迎风微漾，脸上却有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沉默了片刻。
“若是……能想当然便能决定的话，若是…能随自己的意愿便能做事的话，若是能无所顾忌便能得到的话，那么——”语速渐渐加快，然后停顿下来。
背对牧泽的身影垂着头，捏着拳头，气息有些紊乱，身体似乎抑制不住的颤抖。
“谁想要这些！？”
即使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破音了的嗓音也像是怕被知晓而透露出一种努力抑制的沉重感。
秦度抬起了头，视线偏移向远方。
牧泽能透彻的看到那英俊侧脸流露出的落寞。
“那种恐惧……你不会知晓的。”秦度眼神涣散，轻语喃喃，下了这样的结论。
他回想起了很多东西。
自幼便聪慧的他得到很多的赞誉，不仅仅是外人的，还有那个似乎总是带着宠爱面孔的父亲。
父亲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少年也毫无顾忌的享受这种气氛。
再加上少年一直很懂事。
但，
就算是这样也有好玩的天性。
当看见电视里那球场上敏捷的身影时，那抹灵动飘逸便在脑海里挥散不去，心间蓦然涌上渴望。
就像是小孩子懵懂说出我以后要当科学家、未来我要成为一个诗人一般。
那时候的少年也并不大，所以即使有些不切实际的憧憬也是正常的吧？
满怀期待的心情分享给那个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父亲。
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冷漠的气息，那放置在自己肩头的手传来的冰凉彻骨的感觉，也喻示了许多东西，但那时的他并不相信。
接下来毫不留情的冰冷话语粉碎了一个少年的憧憬，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表明你以后不会参与其中，未来是规划好的，你只需要努力，配得上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明明…只是想要和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憧憬，也许不可能实现，也许只是三分钟热度，也许仅仅只是期待。
就算是这样，只不过是想要得到或许仅仅只是言语上的认同而已。
遭受打击的少年过了许久才调整过来。
少年决定暗自努力。
试图在父母不知晓的情况下，妄自做出自认为很厉害的成就的小孩一样，缘由是被反驳而不服气带着置气的意味。
他因为过去受到的夸奖而心怀侥幸，想着若是能在不影响平时需要接受的繁重学业的话，做想做的事儿，那么有成绩之后一定能获得认可的吧？
他不知晓自己的想法有些膨胀了。
既然膨胀了，自然会萎缩下来，那么就应该按热胀冷缩的原理。
一场雨就这样到来。
一开始只是细若牛毛的小雨，淋在身上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秦度依旧在这样的雨中，按自己查找到的资料在桃花林里的半球场上练习。
随着时间流逝，雨渐渐稠密起来。
不久，一个长得粉嫩可爱的少女来到一旁为他加油，身边有一个管家服饰，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的老人为她撑伞。
秦度听着加油声也只是斜眼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这个表妹很笨，每次都需要有人引路，才找得到这里，也不知道要走多少次她自己才找得到，这让他有些烦躁，所以这次他独自抛下她，选择一个人练习。
“少爷，回去吧，你这样会感冒，让老爷生气的。”老人温醇的声音带着暖意。
听到父亲会生气的意思，秦度的身体微微瑟缩一下，随即想到，若是只是一场小雨便放弃的话，那么自己怎么才能有所成就，得到父亲的认可。
秦度立即出声道：“福伯没事的，我的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若是——”
他还是想到了父亲，略带犹豫下，说道：“不行的话，雨再大一点我就回去。”
老人听了不好再多说，他只是一个管家，而且少爷向来听话，想必老爷也不会计较。
随后的雨保持一种不大不小的趋势，淅淅沥沥地打在身上，雨水夹杂着汗水，少年的衣衫湿透了。
事后，少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家里，请来的知名教授一对一辅导的课上，他像断线木偶一样一头栽了下去。
“小度！小度!”
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表妹的软糯声音，眼皮却好像被针线缝上，怎么也睁不开。
即使这样也像是费了太多的劲，不自觉渐渐的沉睡过去。
“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冰彻的冷漠。
“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修养几天就好了，小少爷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回答的声音很容易听出那种谄媚。
“嗯。”淡淡的声音便没有了下文。
随即便是脚步声响起。
秦度眼睛似睁半阖间，看到那笔直的背影离去，最后还是睡意浓烈的沉睡过去。
等能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秦度看到了秋水韵袖管挽起，露出纤细小臂的雪白肌肤。
她反手撑着床沿，坐在床边，翘着小脚丫，视线落在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风光。
秦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是看见湛蓝的天空一览无遗，没有云彩般的澄澈。
“呐！我父亲呢？”开口的声音有些虚弱，让他自己都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欸？”秋水韵却似乎听到了，视线偏移到他的脸上。
先是有些惊喜，随即想到了什么，撅了噘嘴，埋怨道：“小度真是笨蛋，这么爱逞强……”
秦度没有反驳，只是翻翻白眼，是谁在旁边为自己加油来着，而且唯独不想被一个连这么点路程都找不到的人骂笨蛋。
接下来的时间，他默默听着表妹的碎碎念。
什么“舅妈担心坏了，这么些天都没怎么合眼。”、“舅舅好像很生气，都把福伯骂了一顿。”之类的。
虽然有些愧疚，但现在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然而，当他听到父亲打算把半球场连带桃花林都一并“清除”的时候，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他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还未得到认同，还未成功之前。
一个少年不自量力的撑开双手，瘦弱的身躯挡在挖土机面前，企图蚍蜉撼大树。
结局却是成功的，没有谁敢让这个千金之子受到威胁。
他守住了自以为是的“领地”。
冷漠从父亲的眼睛里不加掩饰的透射出来，让秦度的身子感觉寒冷起来。
“你不应该这么做。”话语中有着失望透顶的意味。
秦度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冷意。
“我警告过你，但你似乎并不怎么听话。”失望的意味渐渐褪去，开始有些平淡起来。
“我…我以前一直很听话。”秦度差点咬到舌头，努力反驳道。
“是的，但那是以前。”平淡趋于冷淡。
“只要让我做这件事，我以后也会——”秦度的话语还未说完。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冷淡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段间隙似乎是想给秦度反应的时间，接着才继续说道：“而我只需要你听话而已。”
秦度感觉脊椎处有寒意袭来，然后向着整个身子席卷开来，牙床开始颤抖，他感觉冷透了，嘴唇艰难动了动，试图说出自己并不是一个只会听从指令的机器。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介意让挖土机从你的身上碾压过去，一个继承人而已，只是基于你和我的血脉关系才选择的你，但并不是只能培养你一个。”这是一个父亲毫不掩饰对儿子生命的警告。
秦度怔在原地，只觉冰凉的寒意沁入心肺，身心的寒意久久挥散不去，恐惧的种子似乎就此埋下。
第十八章 相…信？
“我并不清楚其中的难言之隐，但是——”牧泽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秦度听清，他继续说道：“我已经了解到你是不情愿的。”
秦度回过神来，视线落在牧泽的脸上，眉头紧锁，随即疑惑问道：“那又如何？”
牧泽挠了挠脸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退出竞选并不是只有劝说一种方式。”
秦度想了想，眉宇舒展，脸上浮现常见的温和笑意，他笑着道：“那么希望你成功。”
他向着虚掩的门走去。
“那个……”牧泽似乎还有话要说。
“嗯？”秦度疑惑转身。
“可以松懈一点吗？比如演讲时候迟到、因事不能参与什么的，也没必要那么认真，只要表面上装作努力过的模样。”牧泽的话语还未说完。
“抱歉，我演戏的功夫并不太好。”秦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歉意。
“没事儿，这方面我最擅长了，我可以告诉你表面功夫的基本要点。”牧泽摇摇头，用一种很自信的语气说道。
“即使我不怎么做事儿，也会有人帮我，所以，这个算盘好像打错了。”秦度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样子。
“所以，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怎么骗过那些人。”牧泽的脸色严肃起来，煞有其事的郑重模样。
“现在你的目标应该是怎么让洛诗参选，要是她不参加的话，那么我怎么被淘汰呢？”秦度唇角噙着一抹温煦的笑容，却并不正面回应牧泽的话语。
牧泽若有所思，轻声问道：“你好像没那么不情愿？”
秦度敛去了笑意，眼神炯炯有神的注视着牧泽，他反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牧泽！？”
牧泽沉默下去，相信这个词，要看是谁说出的？
平白无故的人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么毫无疑问接下来便会有什么事儿借着相信的名义来“拜托”自己。
就类似于，小学时，同桌用一种我们是朋友，我很相信你的话语，然后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作业拿去参考。
又比如考试时，平常本来就说不上话的同学，借着相信的名义一定要抄某道题，然而，发下考卷发现是错误的时候，或是气势汹汹的质问，或是有些不屑的模样，亏我这么相信你。
……
综上所述，相信这个词不能随便答应下来，否则，便意味着麻烦的到来，而且还是成功之后，吃力不讨好的被轻飘飘的，我就说嘛，我相信你这样简单一句话打发。
“嘛！我这样子的人比较惫懒，没有干劲，习惯了不认真，在做事的过程中也会下意识的喜欢偷懒，根本就不值得——”
“你应该和苏…慕雪很熟吧？”秦度念到苏慕雪的名字时，表情有些怪异。
“嗯？”牧泽推了一下眼镜，不明白怎么会牵扯到她。
秦度苦涩的笑了笑，眼眸闪烁着奇异的亮光，意味不明地说道：“有人等着你拯救。”
“什么…意思？”牧泽立即出声问道。
秦度脸上的苦涩褪去，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他视线落在远方，牧泽也猜测不到他的目光聚焦到哪里。
“我会尽全力夺取这次学生会长的职位，相对的，我希望你能尽全力的阻拦我，无论用什么方式也好，你只要成功的话，那么就还有一线希望，所以——”
秦度的视线偏移向牧泽的脸上，那张英剧的面孔布满了无以言喻的认真，继续道：“拜托你了，请让我或者那个女生相信你，只有这样，才能解开那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束缚。”
“我…不懂你的意思。”牧泽的表情有些僵硬，涉及到她的话，总得小心翼翼，越界了…或许又是一次伤害呢？
秦度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便毫无凝滞的向着虚掩的门走去。
“期待着，所以，别让希望落空。”
牧泽在原地陷入了沉思，旋即，他晃荡了一下脑袋，表示想不明白。
……
……
“牧泽，怎么样了？”软糯的声音打断了牧泽的失神。
牧泽注视着秋水韵怀有希冀的目光，摇了摇头。
“你…也不行吗？”秋水韵眼眸带着湿气，失落的柔弱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牧泽瞳孔微微收缩，语气有些磕绊的意味，“并不只有劝说他放弃这一个方法，也…也可以让他从正面淘汰。”
秋水韵偏着头，意想不到中带着欣喜地说道：“也对哦，那么牧泽已经做好计划了吗？”
牧泽挠了挠脸颊，有些伤脑地说道：“老实说，第一步的预想也还差一些。”
“那我可以帮你哦！？”秋水韵捏着拳头，在胸前小小挥舞了一下，兴致勃勃的模样。
“其实也——”牧泽转念想到，自己也和洛诗不是很熟，再加上第一印象也就那样。
所以，牧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洛诗关系怎样？”
秋水韵思忖了一下，回答道：“还好吧！平时也能说上话，只不过以前因为她的身体原因也说不了太多，了解也不是那么深。”
“那你找她有什么事呢？她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欸——”秋水韵掩着嘴，小声说道。
不过，牧泽总觉得其中好像有提醒的味道，便随口道：“嘛！那个我倒是知道。”
“知道就好呢！”秋水韵眉眼弯弯，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任务就来了，能否击败秦度的关键就系在你的身上了。”牧泽一脸认真。
“欸——”秋水韵纤细手指抵着脸颊，讶异的把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按压出一个小小的陷窝。
“我…我要是做不好怎么办？”秋水韵眨了眨眼睛，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那个，没关系，实际上木头其实并不怎么靠得住，大多时候都是由我出面才解决的。”千陌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
牧泽瞥了他一眼，见到他昂首挺胸，视线聚焦在秋水韵身上，那番模样看上去似乎很靠得住的样子。
牧泽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些打击。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秋水韵有些不满地嘟哝一句，她似乎听见了牧泽的心声。
千陌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第十九章 释然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千陌侧着身，肩头倚着墙壁，把发丝往后掠了一下。
那副自得的模样，让走廊上经过的男生眼神不善起来。至于女生淡淡地瞟了一眼，便赤裸裸的无视掉。
在他身后的牧泽干脆没听他的话，背对着他，透过窗户观察着高一一班的情况，视线却很自然的锁定在那抹身影上。
黑色如瀑的披肩长发，暴露在空气中的姣好侧脸，即使是和别的女生都一样的校服，体现在她身上也有不一样的特质，再加上那端正的坐姿，勾勒的身形凹凸有致。
苏慕雪戴着耳机，提着签字笔触撞在摊开的练习簿上，心无旁骛的认真模样。
绝美的身影看上去朦胧虚幻，周围好像有一层无形隔绝人群的气场，把自己和嬉闹的同学隔断成两个世界。
还是这样……吗？
牧泽骤起的胸腔还未伏下，叹气的动作还未完全实现，后方有坚硬的手肘抵了抵后腰处。
“喂，洛诗快出来了，我该说些什么？”千陌的话语便响起。
牧泽脑袋晃荡了一下，驱散伤春悲秋的气息，望见洛诗似乎在一个女生的诉说之下，站起了身，有向着门口来的打算。
而那女生前面受到了千陌的拜托。
牧泽缓缓转过身，瞥了千陌一眼，无力地说道：“你不是说到你表演的时刻了吗？还解释这件事儿，术业有专攻，认为你自己是个中高手，还问我的意见干嘛？”
“nonono——”千陌摇摇头，同时摇晃着食指，随即语气颇为自傲地说道：“我是在想应该怎么拿下她，是和她成为朋友，还是把她变成恋人。”
“哦？”牧泽有些讶异，问道：“你的目标转换了吗？”
千陌神秘的笑了笑。
“找我有什么事吗？”柔媚的声音传来。
两人便把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
透明的像是病弱般的白皙肌肤，纤细的血管都能隐约可见，拜此所赐，那平静的精致面孔上点缀在左眼角下的泪痣便尤为醒目。
少女的整个娇小身材袅袅婷婷展露在了眼前。
牧泽给千陌打了个眼色，示意到你上场的时候了，虽然牧泽觉得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你好，我叫千陌，曾经在奶茶店一起开过学习会的，我想——”
“哦？病房里鼻青脸肿的那个，我还有点印象。”洛诗打断了千陌的话语。
千陌浮在半空中的右手一下子僵硬住了，表情仿若石化，老实说，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儿，那么，这便意味着自己的丑相完全被面前的这个女生瞧见了吗？
牧泽注视着这个第一回合还未开始便被ko掉的人，眼神带着怜悯和同情，这连磨刀石都算不上吧？人家刀刚刚抬起，然后自己承受不了气势便径自碎掉了。
旋即，牧泽轻咳一声，微微抬起手腕，让两人的视线注意到自己，“我想关于竞选学生会长的事儿和你谈一下。”
洛诗蹙了一下眉，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这没什么好谈的，我说过我不会参选的。”
干脆的转身，似乎便没有了继续谈话的意思。
“和秦度有关系，也许你能帮到他。”牧泽的话语一出。
洛诗的脚步立即顿住，然后回眸看向牧泽，眼神带有不解。
“下午放学后，你若是想知道，就在你们的教室，可以等我一下。”牧泽说完，瞅了瞅气势有些消沉的千陌，眼神示意可以走了。
千陌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像是一条陡然消失了梦想的咸鱼。
牧泽似乎默契配合着千陌的节奏，步伐缓慢，刚好能够并肩而行。
一步，两步……
牧泽默数着步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和秦度有什么关系，若是骗我的又怎样？”平静的声音却有一种质问的意味。
牧泽唇角微微上扬，也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向后挥了挥手。
从了解的信息来看，洛诗应该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甚至强势的人，那么自己做这些，只是想为接下来的谈判拿到主动权而已。
毕竟若是身处被动的话，说不定会要被安排做什么多余的繁杂的事儿，这比较不符合自己想偷懒的性子。
想到这儿，牧泽真想给自己安上一个“偷懒的天才”的名号，哦！“怠惰的绝世之才”、“惫懒的天纵之才”好像也不错。
随着思忖，牧泽的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些，等回过神来时，回头发现千陌垂下双肩，那表情出乎意料的沮丧，拖曳的一瘸一拐的步伐显得格外彰显沉重感。
牧泽蓦然想起千陌前面的话语，难道说得是真的？已经放弃秋水韵了吗？
“喂？你真的把目标放在了洛诗身上？”牧泽好奇发问。
千陌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牧泽，然后冷笑两声。
“我能说什么？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绝世帅气美男子竟然引不起秋水韵的注意，所以，借此我有了一个成熟的推断。”
千陌眼神闪烁着亮光，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赶脚。
“姑且…听一下？”牧泽努力让自己说出这种话，因为知晓他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为了抚慰一个腹黑boy受伤的心灵，姑且这样做。
“她——”千陌指着牧泽忿忿道：“喜欢你这种丑的！”
“我总不能为了她把自己整形成类似于你这种的颜值等级，比起有损自己脸面的事儿，还是让这些随风消逝吧……”千陌视线偏移向远方，脸上换上了伤感的表情。
“啧啧啧——”牧泽回过身，向着前方走去，无奈道：“那你转移目标失败又是怎么一回事？”
“呵，要不是她因为见到了我在病房内的丑相，我想她会迷上我的。”千陌的表情好像瘫坏了，语气有些机械。
“那真是抱歉，人家好像喜欢秦度来着。”
“又是你们两个！？”
“什么叫又？”
千陌抬头望天，似乎看向什么不知名的存在，咬牙切齿的碎碎叨叨些什么。
“快走吧！你真是慢！”牧泽语气无力的催促道。
“柳姨喊你照看一下我！”千陌的声音带着怨念。
“所以我才提醒一下你。”
“怠惰的木头。”
“哈——”
千陌望着牧泽懒散的步伐，虽然牧泽嘴上这么一说，走动的节奏却不由自主的慢了起来。
千陌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秋水韵的身影，随即摇摇头，驱散这一抹身影，唇角浮现苦涩，随即逐渐变得释然的笑容。
第二十章 幸好
放学后，牧泽拜托秋水韵向苏慕雪请假之后，便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向着高一一班走去，没打算让千陌陪同，那样的话太拖时间了。
牧泽已经计划开门见山，速战速决，毫不拖泥带水，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径自回家。
嗯——没打算去文学社了，还是回家好些，光是想一下躺在软绵沙发上，整个身体深陷其中，感受松软的惫懒光景，内心就惬意至极。
牧泽想到这些，眼神带着满足，微微仰头，视线偏移向上方。
呐！天空是如此之美，染上了靛蓝和茜红的色彩，绚丽迷人。
唔！空气是如此清新，混杂着不知名少女青春的香气，令人沉醉。
咦！走廊地板是如此光亮，若隐若现的少女裙底风光引人探究。
嘛！怎么突然停下不动了？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牧泽垂着头正思考这个问题时，瞄到一抹蓝色光影，但很快就稍纵即逝。
喂！这意图暴露的太明显了吧？
“偷窥狂？色情男？欲求不满、见缝插针的猥琐高中生？”清冽悦耳的声音竭力平静却也掩饰不了那丝丝羞恼的意味。
牧泽愣了愣，这声音很熟悉，他甫一抬起头，视线便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交汇在一起。
带着湿气的瞳孔流溢出羞赧和警惕，光亮闪烁的丹凤眼显得越加迷人。
她一手护胸，一手按压在并拢腿间，茶色短裙紧贴着大腿，使得那抹拥有完美比例的双腿曲线隐约可见。
“变态！”苏慕雪移开了目光，脸上浮现薄怒的红晕。
“哈？什么，我又没做什么。”牧泽下意识的解释道，他的确没做什么。
苏慕雪冰彻的视线透射过来，牧泽立即噤声。
旋即，牧泽听到了她的叹息声，然后响起她的自言自语。
“也不怪你，像你这个年纪的男生脑子里大多充斥了许多色情的念头，为此也会有一些下流的举动付之行动。”
牧泽忍不住地推了一下眼镜，打断她的话，“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善解人意。”
牧泽特意在“善解人意”上加重了音。
苏慕雪瞥了一眼牧泽，继续说道：“所以，只要戳瞎眼睛或是打成半身瘫痪，再怎么想也没有用了吧？”
牧泽打了个寒颤，赶紧道：“太暴力的女生除了特殊人群不会有人喜欢的。”
“哼——”苏慕雪冷哼，那不满的鼻音若是录下来也让人百听不腻。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眼眸眯了起来，“你请假就是在这儿占女生便宜？”
和善的模样却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牧泽轻咳一声，认真地说道：“我是有正事要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苏慕雪似乎稍带疑惑的偏了偏头，似乎在说，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有正事？
牧泽理直气壮的与她对视，并不怎么心虚。这可真是正事还是大事，嗯，就等赶紧解决了之后回家就行了。
“那——”苏慕雪不在意地撩了下青丝，说道：“那做完之后，记得给我带份双皮奶。”
不由分说，她迈开步伐就向着文学社的方向走去。
“时间…估计来不及。”牧泽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牧泽也不知道苏慕雪听见与否，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嗯，我解释了，所以，是你自己没听见的……”牧泽自顾自地嘟哝着，向着高一一班的方向走去。
无论对洛诗的印象好与坏，牧泽也一直平静地诉说秦度的话，当然，肯定经过一些加工的，大概意思便是秦度是真的不情愿当学生会长，所以需要你能竞选成功。
即使她不相信，牧泽也只是回答道，自己没必要骗她，若是不信，也可以去问一下秦度。
洛诗视线垂下，想了许久。
“如果我发现你骗我的话，那么我随时都会放弃的。”
牧泽闻言，笑了笑，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明天就正式开始你的竞选吧，我的任务也只是劝说你而已，最关键的还得看洛祈怎么做……”
牧泽想着自己应该是做不了什么的了，大概在这场竞选中博弈的双方就是秦度和洛祈两人了吧？自己这种吃瓜群众就等待大局定下就行了。
“我先走了。”柔媚的声音带着不可否决的意味。
袅袅婷婷的身影便向着教室门口走去。
牧泽目送着她的离去，暗忖，自己也该走了，回家的时机就在面前。
当牧泽眉梢微扬，面露愉悦的走出教室门口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
苏慕雪怎么在这儿？
那抹高挑的身影就站在走廊边，双手环抱胸前，脚尖不停触地，单眉挑起，显得有些不耐。
洛诗与她擦肩而过，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平淡的和陌生人无疑。
牧泽决定换个方向，半转过身时。
“这便是你说得正事？孤男寡女身处一个教室？秋水知道吗？”清冽的语气，却不由自主听出一股暴风雨将临时的平静。
“当然——”牧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不仅是正事，秋水韵也了解详情。”
“是吗？那我也不好说什么。”苏慕雪抚过发丝，似乎就此放下心来。
“嗯——我还有一件事儿，那你先回文学社吧？”牧泽看了一下时间，似乎很急的模样，实际上只是装模作样，打算回家。
“能有一件正事便已经算是特例了，我可不信你这样子的闲人还有什么可忙的，现在跟着我回去吧。”
牧泽的表情变了变，觉得不能让她小瞧，突兀灵光一闪，“我还得去买双皮奶。”
“嗯？啊？”苏慕雪似乎也意想不到，手足无措，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握着自己的手腕，平静地说道：“那我在文学社等你。”
事情就这样定下。
牧泽只是看着手机里显示的余额，不仅要买双皮奶，自己的那份布丁奶茶也是肯定要有的，那——
好像也不能冷落秋水韵。
牧泽把手机揣回兜里，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女朋友，不然花费一定很高，说不定还会被牧歆克扣掉一些。
第二十一章 向往
呼——
牧泽吮吸完最后一口布丁奶茶，砸吧砸吧嘴，然后满足的发出一声感叹，干瘪的奶茶杯渐渐鼓胀起来。
随即，文学社的部室响起塑料袋的声音。
“拜托了……”软糯的请求声伴随响起。
装着纸屑、小匙、空杯子的塑料袋被推放在了牧泽面前。
牧泽把视线偏移过去。
秋水韵眨巴了下眼睛，双手合十，娇憨一笑。
“已经是我买回来的了，还得让我处理这些琐事……”牧泽口里不满地嘟哝着，双手却自然把杯子丢进塑料袋，然后手指拎起袋子，便站起身来。
“辛苦了哦——”
牧泽即使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出秋水韵眉眼弯弯的模样，往后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在意，打开门，向着走廊边的垃圾桶走去。
女生是一种善于使用自身魅力的生物，可爱的女生尤其如此，借助可怜兮兮、狡黠俏皮、温柔似水……一系列的眼神也好、小举动也罢，有意无意便驱使男生作为免费的劳动力。
最值得悲哀的便是有些男生竟然乐得其中，最后即使被一句轻飘飘的“你真是好人”打发了还不自知的傻笑。
再如何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女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例如——牧歆。
而这些女生都有共同的特点。
牧泽驻步，一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扩大手指缝隙，猛然睁大眼眸。
笨蛋呐！太刻意了，真真真是太刻意了。
完全没有熊猫一族的浑然天成，像熊猫一样，翻个身，打个滚，小憩一下，啃着竹子也会引来各国人民的瞩目，关键的是这种恶意卖萌完全没有人提出不对。
这种“废物”一般靠卖萌为生的生活。
这种“废物”一般还能讨得各国人民欢心的生活。
这种“废物”一般还能让各国签下“不平等条约”的生活。
真真真是……
太糜烂了，太惫懒了，太怠惰了。
牧泽拧起了眉，垂下手腕，塑料袋悄然从食指滑下。
所以——
“快让我变成熊猫吧！”
带着炙热的呐喊从一个少年心底发自真心的怕被别人听见般的小声说出。
牧泽瞟了一眼垃圾桶里刚丢下的袋子，忿忿说道：“仅限这一次。”
向着熊猫的生活为目标的少年怎能干这种帮别人跑路的活！？
暗自感叹，世风日下。
牧泽一脸唏嘘的迈出了返回文学社的步伐。
“再过几天就得填分科志愿表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半个学期了。”秋水韵的软糯声音泛着愁绪。
“只不过才过去半个学期，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好一些？”清冽的声音平和诉说道。
牧泽推开了门，吸引在他身上的两道目光一瞬即逝。
等牧泽坐下后，秋水韵笑脸吟吟地偏过头，问道：“牧泽，我和慕雪姐姐都选择文科，你现在的目标应该确定了吧？”
“呃，这个……”牧泽挠了挠脸颊，视野范围内瞟到苏慕雪纤手梳理青丝，目光却似乎有些在意的往自己的方向瞥了瞥。
“大概……”牧泽看向秋水韵，她眼眸充溢着亮光，嘴唇抿了又抿，红唇有微微颤动的弧度。
“还未想好…”牧泽偏移开视线，脸上浮现淡淡的歉意，似乎因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怀有一分愧疚。
“诶——下个星期一就得填分科志愿表了。”秋水韵的语气有些失望的感觉，但话里的含义隐隐有着提醒该思考了的意味。。
“嘛！反正到时候陈曦老师若是强制的话，一定会有个决定的。”像是听懂了这股意味，牧泽语气变得很确切地说道。
“唔——”秋水韵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用这种手段，你才会不得已选择。这可以视为你逃避思考，懒得在这种事实上费脑的行为吗？”苏慕雪扶着额头，似乎有些伤脑的模样。
“嗯……”牧泽只是简单思忖，便对着苏慕雪竖起大拇指，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话说得符合我的性子，我为你打call！”
“这并不值得自豪吧！？”秋水韵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看见牧泽脸上浮现的自得有些不满。
“这个选择可是关乎未来的人生，现在就是站在一个岔道口，接下里的旅程只有根据你现在的选择才能看见你想要的风景，现在这么随意，以后后悔也没办法了。”
秋水韵即使语气严厉，但那番关切之意却漫溢而出，郑重的鹅蛋脸上，布满了认真的神色。
牧泽愣了一下，突然的说教出现在秋水韵的身上显得有些不搭。
虽然有许多话想要反驳，但既然是秋水韵，想了一下还是作罢，于是，牧泽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态度不端正呐！”秋水韵嘟哝一句，偏过头，哼了一声。
“秋水可没说错，这么些天你应该仔细想一下，免得错过之后后悔也来不及了。”苏慕雪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我倒没有那么容易后悔，对于将要来临的事物我其实看得很开，尤其若是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做的就得自己承担，不是很早就有这样的言论提醒过我们了吗？”牧泽耸了耸肩。
“该说……你是洒脱还是……”
“随意！”苏慕雪的话语还未说完，秋水韵便自然而然接下。
“嘛！这也可以视为因为面临的问题太难而无能为力不得不接受的表现。”牧泽为自己解释道。
两位少女思考了一阵。
“好像这样的说法更准确些。”苏慕雪念叨着。
“那分科在你看来是一件很难的事咯？”秋水韵疑惑问道。
“若是需要花费许多时间来思考的事儿在我看来都是一件困难事儿，有时候只需要跟随命令做一些简单的体力活反倒比花费脑力更容易接受些。”
“是不是若是不用体力活也不用费脑，只需要——”苏慕雪不知想到了什么，丹凤眼眯了起来，噤声不语。
“躺着就更好了。”牧泽替她说完想说的话。
牧泽感叹一声，这样子让人向往的生活到哪儿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