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平淡的日子里
在下午的课上，千陌似乎表现的有些失落的样子，对于牧泽的成绩比他好，他虽然不想相信，但看着牧泽认真的眼神，竟然让他下意识的信服了。
对于此，千陌是有些抱怨的，这木头怎么就不来找自己“参考”作业的答案，这种轻松懈怠的方式不是有利于身心健康吗？
千陌随即眼前一亮，轻咳了一声，脸上浮现腼腆的笑容，就像是往昔那般人畜无害的样子，轻声问道：“木头，我可以免费帮你抄作业，怎么样？”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想要让自己堕落在抄作业的队列中，每天早上好几个男生就是这样的情形。
然后就可以借此机会让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他自己就可以一举反超。
所以——
牧泽果断地摇了摇头，一眼就洞察包含祸心的心思，那么自己怎么会上当？
“考虑一下呗？这种方式可以让你减免多少时间？完全不需要动脑，能使你的大脑完全放松下来，看看电影、动漫、小说，聊聊——”
千陌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又开始不好看了。
这家伙聊天的对象现在多了一个秋水韵，这让千陌很是遭受打击。
牧泽瞥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把复印作业的时间和兼职的时间放在学习上，那么还能有所进步的吧？”
千陌有些犹豫，见状，牧泽继续说道：“那份学费减免方案可以减轻柳姨的一些负担，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千陌沉默，然后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下，说道：“复印作业能浪费多少时间？你怕不是想因此帮那些男生一把？”
牧泽沉默，然后回道：“你想多了。”
帮其他人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不知道，只是想起顾喧似乎就在千陌“坑害”的队伍中，若是这家伙想要为分科做准备的话，那么这样子的举动还是少一些。
这算是顾喧还能追上肖羽脚步的一线机会而已，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那次告白之后，打算就此放弃。
毕竟这种选择还是取决于自己本身。
千陌显然没有放弃继续“坑害”那群男生的想法，只是面色犹豫，嘴里不断念叨着：“学费减免？还是兼职？……”
一节课的时间里，在一旁的牧泽实在听不下去他的碎碎念，轻叹了口气，问道：“难道你兼职能赚很多钱吗？”
千陌警惕的望向牧泽，那副模样像极了小孩保护心爱玩具不受别人侵占的模样。
牧泽便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了，这样子也意味着内心隐藏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知晓。
两人沉默了半晌，千陌冒出了一句，“只是…想要在兼职的情况下也能考上前十。”
“若是前五那就更好了。”他随后嘀咕道。
牧泽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却也没再说些什么。
……
……
牧泽的生活节奏开始来了一个大转变，中午放学后，有时候会有校内篮球赛，下午放学后又得去参加校篮队的训练。
除了周末能有空闲之外，牧泽觉得自己做完想做的事儿之后，绝对得回到自己的死宅生活。
校篮篮球赛在秦度的带领下一路高歌猛进，无论是淘汰赛还是循环赛，颇有一番气势如虹、剑指冠军的姿态。
牧泽则是在赛场懒散懈怠的样子，与秦度的精神奕奕形成鲜明对比。
“断球高手”不复往昔峥嵘，渐渐淡化在观众的视野中。
倒是另外一件事儿引起了诸多男生的愤慨，秋水韵和不知名男生的图片如星火燎原，在校园里飞速传播。
每当教室里窃窃私语或光明正大讨论这件事儿时，牧泽能感知到两股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一个是身旁的千陌咬牙切齿的眼神，另一个则是秦度别有深意的眼神。
牧泽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若无其事地撑着下颚玩着手机。
而秋水韵则或多或少的受到女生们的打趣，不过秋水韵面对这些只是唇角噙着浅笑，被迫搭话时，就摇摇头说不认识。但之后那娇俏脸上的甜美微笑很明显不能让人信服。
在校篮队的日子里，牧泽也渐渐知道了洛诗为何在这里的缘由，就在前段日子她自告奋勇当选校篮队的经理，做些跑腿、递毛巾的活。
不过牧泽只看见了她为秦度这样做过，其他人，嘛，大概也不好意思麻烦这个漂亮却给人柔弱甚至病弱感的女生。
牧泽也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只是陪着校篮队的成员训练而已，而牧泽把重心放在了锻炼体力的方面。
牧泽在训练中，和秦度在不同的队伍时，上演了和他针尖对麦芒的一幕之后，大家对牧泽就有些佩服起来，虽然由于体力原因，失败居多，但丝毫不影响这些。
赵渺队长就时不时的大力拍着牧泽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赞扬地说道：“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牧泽当时便龇着牙，发出嘶的声音，心里很清楚透彻地知晓这是队长被自己断球小心眼的表现。
当然，牧泽之后就果断的针对他，到后面队长得到球就赶忙传出去，生怕下一刻就不在了。
最后只好勾着牧泽的肩膀，“轻轻”捶着牧泽的胸口，语气无奈中带着委屈地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惹得一旁的队友偷笑不已，这么一个大高个儿低头认错宛如小媳妇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牧泽觉得自己小心眼的一面应该是受到了千陌的影响。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和这家伙同桌了这么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不一定还会变成一个腹黑，想到这儿的牧泽立即警惕起来，纯良友善的自己绝对不能变成这种人。
……
……
时间在这种节奏飞快流逝，转眼，来到了高一年级的冠亚军争夺战，偌大的体育场是比赛的地点，比赛双方为高一十三班和高一一班。
久违的，牧泽在观众席上看见了苏慕雪的身影，她的到来似乎在波澜不惊的湖泊里投出了一颗大石子，溅起阵阵波浪，泛起层层涟漪。
牧泽能记得上学期的比赛时，她并没有观看，那时候并没有她的身影。
牧泽望着场上秋水韵奋力的身影，暗自想到，自己也得努力了吧？
比赛的解说员是学生会长洛祈。
娇媚的声音时不时一惊一乍的样子，仔细听得人并没有在意她解说的水平，更多的是面红耳赤的想起了某些内容，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生，恩，就是这样子的。
牧泽在环视了一眼，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
虽然对大家的表现牧泽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毕竟这种东西要靠“阅历”这种东西的。
这个时候的牧泽无形中，就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采。
女生之间的比赛，肖羽一扫上次的懈怠，频频得分，秋水韵也有不遑多让的表现，咿呀奋力投球的姿态让人挪不开眼。
最后，女生之间的表现以14平的比分结束比赛，到男生上场。
牧泽瞥了一眼苏慕雪的方向，少女秀发披肩，姣好的面容散发清冷的气息，身姿婀娜，牧泽能注意到周围的男生时不时偷瞄她的反应。
牧泽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最近这段日子总觉得体力有大幅度的增长，让牧泽不由得腹诽，自己这样子真不像个死宅。
顾喧走过来，嬉笑道：“目测同学要加油啊！上次虽然是靠我的绝杀才赢得，不过我相信你！”
顾喧已经没有身穿球衣，退出了队伍，牧泽也知道他志不在此，所以对此也没有什么劝说的话语。
以顾喧三分钟热度的性子能为某个人坚持这么多天，已经和其他人眼中的“奇迹”没差了。
再次面对络腮胡男生，牧泽注意到，这次的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骄纵，大概也是因为输过一次的缘由。
即使这样——
比赛上牧泽的表现骤然间判若两人，抢断、过人、上篮、投球，牧泽完美展现出了他灵动飘逸的另一面。
在这样的情形下，秦度的光彩都被掩藏在他之下，整场比赛，他隐隐变成了主心骨，带领着队伍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摧枯拉朽般取得胜利。
在球场上奋力的骚年，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往昔告别，他也不会这样做，而是借此机会热个身，以便向不在场的某个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牧泽在黑框眼镜之下的漆黑眼眸，不深邃，也不明亮，只是恍若点点星火，等待燎原。
……
……
文学社的部室。
秋水韵的手肘抵在桌上，双手托腮，视线很明显没有放在书上。
从窗外斜射入的光线映照在少女身上，眉黛青山，双瞳剪水。
她秋波流转间，不自禁便撩人心怀。
她在思忖一件事儿，今天牧泽的表现很出色，甚至可以说绚丽。
却也给了她一种错觉，好像是从她紧握着的烟花筒中，激射出的烟花，她只能仰望着他在如墨的夜空中绚烂绽放，泛着璀璨光芒，然后渐消殆尽。
两人的关系似乎就此愈行愈远，好似相交线。
“他还会不会回来。”秋水韵低语呢喃道，对此产生了莫名的疑惑。
“已经要两个星期了。”她再次低声道。
苏慕雪轻叹了口气，柔夷轻抚柳眉，姣好的面容在光芒下如雪莲盛开，有一抹令人怦然心动的神采，凹凸有致的娇躯袅袅婷婷，无人瞧见，能迷人眼。
她声音宛转，清清冽冽能莫名浸入人的心田，说道：“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习惯惫懒的他一定会回来这里的。”
“也……对。”秋水韵偏着头，似乎在这样的话语下安心起来，眯着眼睛，笑靥如花。
“不过到时候就快要进行期中考试了吧”苏慕雪好像记起了什么，若有所思。
“欸？好像是呢！”秋水韵的眼眸明亮起来，闪过一抹狡黠，软软糯糯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愉悦，说道：“到时候他可不能惫懒下去了。”
苏慕雪眯起那双迷人的丹凤眼，轻笑着说道：“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吧？要是偷懒怎么办？”
秋水韵细长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眨着忽闪的眼睛，思忖了一下，捏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让他好看。”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
……
牧泽面朝下，趴在沙发上，嘴里碎碎叨叨，“真是累坏了，果然已经不再适合这样的日子了，心态还是和当初不一样了。”
他想念起在文学社的日子了，这种对比起来，安逸的仿若天堂的日子，让他情不自禁感慨一句，“怠惰的人生就该这样。”
不过联想到回家社时的孑然一身的自己，牧泽捏着下唇，若有所思，这样子的好像也不错。
没时间感叹人生了，牧泽这样想到，起身做好饭菜，吃好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功课做完。
然后，牧泽的身子靠在座椅上，扭了扭脖子，却没发出电影当中的骨骼响动的声音。
牧泽腹诽一句，难道有这样的声音就会爽很多吗？就不怕扭坏吗？到时候要多少医药费？
牧泽走出房间门时，牧歆已经把碗筷收拾好，放在了厨房的洗碗池。
牧歆戴上塑胶手套，围上围裙，然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哥哥？市级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后天……吧？”牧泽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对于这些事儿，反正会通知自己的，嘛！这么多天，牧泽的手机上倒是多了秦度的联系方式，无论是企鹅号还是手机号码。
对于秦度的备注，牧泽没有任何的犹豫，“现充”二字简单明了，完美的诠释了秦度在牧泽心中的形象。
牧歆拧开水龙头，噗的水声骤然响起，少女悦耳的声音却没有为此掩盖，语气坚定地说道：“到时候我要去看比赛！”
话语中饱含了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
牧泽打开电视，连忙应好。
听到回答的牧歆眉眼弯弯，眼睛变成月牙儿。
如柱水流撞击在碗筷上的声音，电视上综艺节目中明星的声音。
平淡的日子里，一家人——这样子也很平常。
第七十七章 很好看的两个酒窝
“嗡嗡——”
枕边的手机在不停振动。
被打扰清梦的牧泽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四处摸索，摸到手机时，才睡眼惺忪的从被子里冒出个头。
头发散乱，模样轻懈。
半梦半醒之间，牧泽眯着眼睛注视着手机屏幕，现充？谁？
牧泽迷迷糊糊中想了好一会儿，猛然睁大眼睛，醒悟过来，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是牧泽吗？”
……
牧泽火急火燎的起了床，今天是临溪高中和一中比赛的日子，昨天一不注意之下，稍微熬了下夜。
毕竟作为修仙党的一员，周末这样子的情况还是很正常的。
等牧泽走到客厅时，早餐已经呈放在餐桌上。
牧泽凑近时，发现餐桌上还有一条便签，他拿起看时，上面写着：
今天有安排了，哥哥的比赛加油哦！
牧泽感觉鼻子有些许酸涩，好吧，妹妹的安排比较重要。
洗漱吃完早餐过后，牧泽赶往学校去和校篮队的成员会合。
秦度、赵渺…洛诗也在其中，大家乘坐校车，赶往体育馆。
跟随着队友下车之后，牧泽眯着眼睛望着体育馆，百感交集？呐！倒是没有这样的感受，只是感觉似乎整个人即刻安宁了下来。
临溪高中校车的身后缓缓驶来了一辆大巴车，注意到这种情形的牧泽止步，若有所思，这么快就能见面了吗？
向着体育馆大门前去的队友们也停止了步伐，饶有兴致的想看一下今天的对手是什么样的情况。
从大巴车下来了一个又一个高壮男生，牧泽的视线在触及那个似乎陌生，但眉宇之间又隐隐有熟悉轮廓的身影时，眼神愈加平静。
对面的人也注意到牧泽这边的情形，小小的商讨之后便朝着他们走来。
“是临溪高中的人吗？”一个身高不逊色于赵渺的男生先出声道。
赵渺踏前几步，声音豪爽地说道：“对！”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对面的男生伸出手，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渺同样笑着回道。
两人握手，一触之下即收回了手。
一支庞大的队伍向着体育馆大门走去，在其中戴黑框眼镜的牧泽并不怎么起眼。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能听到耳旁陈浩那吊儿郎当的声音。
“小福，打完比赛之后一起去喝奶茶？比赛赢了你请，输了我请怎么样？”
“安啦安啦！肯定是我请了。”那被称为小福的男生捶了捶陈浩的胸口，语气调笑道，“有你在还怕赢不了吗？”
“哈哈哈——”陈浩的笑声听上去有些刺耳。
陈浩的眼神向着临溪高中的队伍掠过，在秦度的身上停顿了两秒，这个人在其他学校依然很有名，这是他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当他的眼神掠过戴着眼镜的牧泽时，并没有怎么在意。
然而，牧泽像是感知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唇角勾勒一丝弧度，冲他微微一笑，随即转回过头。
陈浩立即皱了皱眉，因为他觉得这人很像某个人，那个让他讨厌的笑容尤其相似。
走进体育馆，两支队伍分道扬镳，向着各自的更衣室走去。
陈浩再次回过头，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的背影，他愈加皱眉，隐隐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当牧泽再次坐在体育馆内的篮球场球员休息区上时，没有太多的体会，只是抬眸，望着观众席上的那几个身影时，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
牧歆、苏慕雪、秋水韵、肖羽，这便是妹妹说的安排吗？
牧泽挠了挠脸颊，倒是挺重要的。
牧泽轻轻吐了一口气，默默摘下了黑框眼镜，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理了理凌乱却干净的乌黑发丝。
展现人前的便是一个白净清俊的面孔，当目光扫向陈浩时，对牧泽有些注意，微微观察他的动作的陈浩，面容微微一怔。
旋即，他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四目相对。
牧泽眼神平静如漆黑寒潭。
陈浩眼神锋锐如尖刀利剑。
大相径庭的眼神却似针尖对麦芒。
争球开始，由赵渺和那个说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高壮男生进行。
裁判抛球，两个高大的身影顿时起跳，赵渺没创造好机会，篮球被拍向陈浩。
得到球的陈浩身体没有丝毫凝滞，立即开始跑起来，速度迅疾，在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之后，拿下开门红。
在牧泽和他擦肩而过时，他低语道：“控球王子？控的还是不是队友的球？”
他轻笑出声，旋即，回眸用挑衅的眼神望向牧泽，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他眼神阴沉下去，随即想到，连反驳的本事都不敢吗？眼神充满了不屑。
牧泽站在底线发球给秦度，瞥了一眼陈浩的背影，真是奇怪的事儿，不应该是自己挑衅你吗？
成功者不应该是鼻孔朝天，嗤之以鼻的对待自己这个失败者，然后才是轮到自己挑衅你，激起你的怒火，才“大发仁慈”的和自己比上一场？
到底是多色厉内荏，才会这样挑衅一个曾经的失败者？
牧泽唇角的笑容浅淡，眼里的点点星火依旧如初。
秦度得到球后，也不遑多让，在和赵渺的配合之下，扳回一城。
时间在缓慢流逝，比分差距始终相差不多，前两分钟己方还超过对面6分，下两分钟就被对方超过4分。
场面一直处于胶着的情形。
在观众席上，秋水韵的右边是牧歆，左边是肖羽，最左边是苏慕雪。
秋水韵见牧歆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对方的一个球员，漂亮的杏眼透露出的憎恨让她惴惴起来。
“是发生过什么吗？”秋水韵在她耳旁悄声问道。
牧歆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对她附耳说道：“哥哥被那个人欺骗过，然后就不再打篮球了。”
“欸？”秋水韵立即惊噫起来，随即瞪圆了眼睛，鼓起脸颊，望向陈浩的目光开始不友好起来。
整个上半场比分为，48:53，临溪高中落后，牧泽并没有多少的亮眼表现，只是投进了三个球而已，两个是三分。
在休息的时候，赵渺微微喘着气，说道：“牧泽，你这控球后卫不合格啊！”
“对面那个家伙把你的风采都给抢了，你就不表现表现？”赵渺抬起下巴指了指陈浩。
牧泽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我体力比不上他，这时候先让他显眼一点儿对我有好处。”
赵渺大声笑了笑，说道：“那下半场就看你的了，秦度和我都有些累了。”
秦度用洛诗递的毛巾擦拭着额间的汗水，闻言，唇角的那抹温煦笑意如向阳花木，温声道：“牧泽同学就交给你了。”
牧泽点了点头，白净俊逸的脸上，眼眸中的星火似乎开始燃烧起来。
身旁的赵渺拍了拍牧泽的肩膀，声音豪爽地说道：“你这家伙不戴眼镜其实颜值差不了我多少。”
牧泽瞥了他一眼，面容粗犷，皮肤有些黝黑，便撇撇嘴说道：“别，我们的颜值不能相提并论，我比不过你。”
……
下半场的比赛很快就开始，由秦度发球，秦度递给牧泽一个靠你了的眼神，便传给了他。
接到球的牧泽开始慢慢带球，等待队友的支援。
陈浩上前卡位，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原来控球王子开始不控球了？那么你现在要传给谁呐？秦度，还是那个傻大个？”
牧泽瞥了他一眼，随即脚步一拧，骤然加速，早有预备的陈浩朝着他前进的方向开始卡位时，牧泽背后传球，传给秦度。
陈浩的眼神有些不屑起来，只会这样吗？
接到球的秦度并没有立即开始进攻的迹象，带着球开始试图过人，但其实并没有强烈过人的欲望，而是用劲向着一个空位传球。
注意到这一幕的陈浩正疑惑时，却不知晓自己时刻注意防御却已经开始松懈下来的牧泽已经不在原地了。
牧泽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那个空位上，速度迅捷，突然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带着球飞掠。
在对方的大高个想要拦截时，却被赵渺截断。
牧泽毫无阻隔的上篮得分。
陈浩眼神有些阴沉，随即嘴角笑了笑，吊儿郎当的邪魅笑意，这才像他认识的牧泽。
牧泽的这一个上篮得分似乎仅仅只是一个进攻的号角。
接下来的比赛，牧泽开始上演和那场校内赛的冠军争夺赛如出一辙的表现。
在陈浩试图防御时，展现了个人完美的过人技术，留给他的只是一个难以望其项背的身影。
在对方整体加强防御时，总是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阵型的死角，利用超准的投篮命中率，频频得分。
比分变成了62:75，临溪高中占据上风。
陈浩的面容笼上了一层灰色的阴霾，当再次防御牧泽时，他瞥了一眼裁判的角度，确定注意不到这个角度。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牧泽将要越过他时，手肘狠狠的顶向牧泽的腰部，俗称下拐子。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篮球突然出现在牧泽的腰部，手肘击在篮球上，牧泽顺势传球给秦度。
他一脸惊愕的呆在原地，牧泽脸上挂着恬淡笑容，正对着他，平静地说道：“你还是这个样子，那么你觉得受过这么多教训的我还会让你下黑手吗？”
接下来的比赛，牧泽的表现愈加神勇，最后，比分以96:78结束，临溪高中胜。
……
……
球场上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大门外，牧泽已经换上了便服，然后慢慢走进了球场。
陈浩依旧穿着球衣，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篮板，似乎意料不到这场比赛的败北。
他设想过会赢，在自己的带领下，掩盖下那个叫做秦度的光辉，然后得到更多人的钦佩。
也设想过会输，不过是输过那个叫做秦度的家伙。
而现在，他莫名其妙地输给了一个应该不敢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恨我？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吗？”牧泽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篮球场响起。
陈浩回过头望着他一眼，似乎表现的很是平静。
但牧泽却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微微颤动，拳头攥紧的模样。
不过牧泽继续问道：“我一直不招惹任何人，不说与人为善，但至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会这么害我？说什么因为我在校篮队，你就不会进入校篮队，这让我很疑惑。”
陈浩笑了笑，然后脸上的阴霾显而易见，他语气恨恨地说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得到的轻而易举，怎么会知晓我们这些人的心理。”
他一脸怒容地吼道：“凭什么你能得到她的青睐！”
“凭什么你这个家伙的比赛都会有她出现。”
“凭什么对我不假于色的女生对你却会和颜悦色、怒目娇嗔。”
“你是谁？一个中二的家伙而已，知不知道当我知晓你告白被拒之后多开心？又知不知道，当她离开之后我又有多悲愤？”
……
牧泽听着他一股脑的愤怒言辞，猜测到那个她是谁了。
牧泽吐出了一口气，似乎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使自己问出这样的话语：“小静呢？不是你女朋友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浩呵呵冷笑，说道：“一个被利用的家伙而已，值得你这么挂念吗？”
“还是其实对她有私心？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吧？但知不知道，她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这样的破鞋你也要吗？”
“来来来，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两个一定会般配。”他作势想要找手机，但身着球衣的他遍地全身也无能为力。
牧泽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陈浩似乎哀求又像怒吼地声音，“不要走啊，我马上给你，你们两个人绝对能恢复如初的。”
“我***”
“……”
篮球场上只剩下一个气急败坏的人。
走出体育馆的牧泽仰望着澄澈明亮的天空，和刚才的那番污言秽语完全是两番对比。
“陈浩吗？”
他想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静？”
他默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随即，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体育馆的方向，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却如释负重的笑容，露出两个小酒窝，很好看。
当他回过身时，眼前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七十八章 区区一个牧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么，这么多天不见，隔了多少秋水韵？
虽然——
牧泽挠了挠脸颊，并不是真的没见，在教室里或者走廊上时，偶尔也能碰见。
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乎在文学社的部室里，就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少女似一幅平铺的画卷中的人物，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精致的鹅蛋脸上，新月眉，点绛唇，小巧鼻，眼眸为点睛之笔，蕴涵一泓秋水。
一袭轻纱纯黑连衣裙，裙摆淹没至膝盖，裙摆之下是粉嫩纤细白腿，搭配黑色绑带凉鞋，裸露出的脚趾如剥皮荔枝，晶莹剔透。
少女身体的柔姿曲线在牧泽的眼帘中展露无遗。
“牧泽！”秋水韵出声喊道，声音软软糯糯，那两颊深陷梨涡尤为诱人。
牧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嘴角莫名上翘，那两个小酒窝很是好看。
秋水韵碎步小跑了过来，浅笑吟吟望着牧泽。
牧泽试图推眼镜，却径直触到眉梢，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意味，问道：“你…怎么还在？”
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说自己不该在这个地方，秋水韵顿时鼓起了腮帮，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就不该在这里吗？”
“也…也不是，你不是应该跟着牧歆她们一起回去了吗？”牧泽解释道。
在比赛结束之后，牧泽就和牧歆她们碰过一次面，不过牧泽说过自己还有事要办，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当时，牧歆也没有询问什么事儿，点了点头，应声下来。
秋水韵吐了吐樱色的舌头，语气有些俏皮地说道：“我也有事儿要办，所以就留下来了。”
“是…吗？”牧泽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办完了吗？”
秋水韵眨了眨眼睛，反问道：“那你办完了吗？”
牧泽回眸瞥了一眼体育馆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是。”秋水韵偏着头，娇憨一笑，少女姿态天真烂漫。
“那——”牧泽环视了周遭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陪我散下步吗？”
秋水韵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
……
体育馆边上有一个广场。
秋水韵和牧泽两人并肩而行在空阔的广场上，两人之间相差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一路无言。
牧泽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漆黑眼眸有些黯淡，似乎想到了什么。
知晓这些事儿，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想法，无论是针对谁，陈浩也好，那叫做小静的女生也罢。
大概在那个男生像是丧家之犬气急败坏的时候，内心隐藏着的积攒的愤懑，便莫名让人感觉羞耻起来。
这样子的对手，尽管他看起来很滑稽，但自己又何尝不可笑？
竟然会和这样子的人成为过……朋友？
秋水韵偶尔会偷偷瞄着牧泽，似乎在观察什么，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散步是想要散心，刚才是和那个男生发生过什么的吧？秋水韵暗暗捏紧了拳头，却没有询问。
“累了吗？”牧泽突然出声问道。
秋水韵摇摇头。
牧泽把视线放在广场上花坛边的椅子上，轻笑道：“我累了，那么先休息一下吧！”
秋水韵没有拒绝了。
牧泽先坐下，秋水韵双手顺着臀部拂过连衣裙的裙摆，双腿并拢坐下，双手自然放置在腿间。
两人相差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沉默继续蔓延。
终于。
“牧泽，有……想说的吗？”秋水韵双手捧在心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见牧泽的视线移了过来，秋水韵的那双秋眸一瞬不瞬凝视着牧泽，继续说道：“我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哦——”
少女眨了眨眼睛，甜美一笑，语气却有些魅惑地意味，“而且，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会保密的呐！”
这番模样让牧泽联想到了蹲着身子，拿着糖果循循善诱，妄图诱拐小孩子的人贩，偏偏——又是个美少女。
大概这样子的人贩，许多人都会甘心被骗吧？
牧泽眼神恍惚，旋即醒悟过来，轻笑道：“哪里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有些暂时的不高兴而已。”
秋水韵哦了一声，不过眼眸却黯然下去，有些闷闷不乐的趋势。
见状，牧泽也有些不好意思，一片好心却得不到回应，这样子也不奇怪。
随即，牧泽轻咳了一声，说道：“其实和你散步很高兴。”
“真的”秋水韵的眼眸明亮起来，立刻又认真地问道：“掩过了不开心？”
见牧泽点了点头，秋水韵愉悦的笑了起来，笑靥如花，顾盼生辉。
牧泽注视着这一幕，很让人赏心悦目。
不高兴是真的，因为那样子的事儿听上去是那么刺耳。
高兴也是真的，虽说无言，但这个时候有乐于陪伴自己的人总会让人开心起来。
虽然经常的会口是心非，像个置气的小孩子一样，说着不用理会自己。
但其实，掩饰不了内心渴望得到安慰的心情。
而陪伴也是一种让人心暖的安慰。
“现在好些了吧？”秋水韵偏着头，眯着眼睛，眉眼弯弯的模样。
牧泽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开始问问题了咯？”秋水韵眼睛忽闪。
“不能保证——”牧泽的话语还未说完。
秋水韵首先出声道：“什么时候回文学社？”
牧泽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口道:“很快吧！”
“很快是什么时候？”少女的眼睛定定注视着牧泽的眼神。
“大概……应该是这两天。”牧泽的语气并没有很确切。
“一定得回来哦——”少女的这番认真的叮嘱听上去很像是待家妻子放心不下离家的丈夫。
牧泽脸颊微红，却一瞬即逝，大概是因为这样的联想有些……
牧泽移开了视线，嗯了一声。
秋水韵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丈，牧泽的听话很满意。
牧泽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说道：“那么走吧。”
“欸？”秋水韵跟着起身，讶异地问道：“那现在去哪儿？”
牧泽转过身，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回家了。”
秋水韵眨了眨眼睛，牧泽怕她误会，补上一句，“各回各家。”
“哼——”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皱了皱琼鼻，说道：“我当然知道。”
牧泽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
再次相伴而行，牧泽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天空澄澈，光线明亮，广场宽阔，人影渐渐匆匆。
有小孩在父母的帮衬下慢慢尝试着轮滑。
有年轻男子玩着滑板，模样酷炫。
有老人拄着拐杖步履缓慢。
牧泽瞄了一眼，身边还有少女为伴，言笑晏晏，声音软糯不停。
“牧泽，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哦——”
“尤其是掩盖了小度的光彩。”秋水韵满意的点了点头。
“上次校内赛的表现的也很出色。”
“呐！他们互相传的那张照片，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少女嘟哝一句，“不过，估计今天之后就知道是你了。”
牧泽一笑置之，对于此并不以为然。
“可不关我事儿，到时候你被其他人调侃的时候，我可不会帮你！”秋水韵撇过了头，不去看他。
“嘛！到时候若是你帮忙说话，恐怕情况会更糟。”牧泽下意识的回道。
嫉妒这东西，他隐隐感受到了其中的可怕之处。
例如季峰，还有陈浩。
嫉妒使他们质壁分离、面目全非？
牧泽若有所思，却没注意到秋水韵的脸颊鼓胀起来，噘着嘴，眼眸显得愈加大，蕴着的水灵不减反增。
两人行走的身侧有整洁花坛，人影渐渐稀少。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秋水韵偏着头，眨了眨眼睛。
这话的意思好像自己变成企图不轨的人一样，牧泽无奈地说道：“应该是你为什么跟着我？我是准备走出广场打车，大概是这个方向。”
“我也是准备走出广场坐车，大概也是这个方向。”秋水韵辩解道。
牧泽止步，望着秋水韵的眼神狐疑起来，随即想到了什么，语气不确切地问道：“其实你是…路痴？”
牧泽回想起那次桃花林，明明因为打扫篮球场来迟了，但后面带自己去的时候，竟然还会走错？
秋水韵手足无措地嘿嘿笑着，憨态可掬的模样，说道：“我怎么会是路痴，只是不熟悉这个地方而已。”
“嗯？”牧泽眼里的怀疑更甚，桃花林的那里应该算是熟悉了吧？
秋水韵抚着胸口，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目光心虚地不敢注视牧泽的眼眸。
就在此时，链条与齿轮摩擦的声音骤然响起。
伴随着的便是牧泽余光中，出现一位年轻人驾驶着一辆自行车急速行驶。
冲向的正是退了几步，还似懵懂全然不知的秋水韵。
牧泽下意识的一把拉住秋水韵的手，往自己的方向用力。
少女咿呀一声，整个身体向着牧泽扑去。
自行车与两人擦肩而过，少女同时倒在牧泽怀中。
两人之间便是衣裙和衣服的毫厘之距。
牧泽望着自行车的离去，暗忖，不是死飞了。
随即，牧泽感觉到了怀中的香软，秋水韵的气息似乎急促起来，一道又一道的喘息，轻轻拍打在自己胸口上。
牧泽低头，秋水韵抬头。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少女羞赧，明亮光线下，淡白的绒毛清晰可见，五官似乎愈加精致。
少女的细长睫毛如蝉翼颤动，一双眼眸，秋波流转，顾盼生姿。
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
牧泽脸颊微红。
秋水韵缓缓闭上了眼眸，润泽红唇微微张合，似乎在等待什么。
“嗡嗡——”
牧泽感受到了兜里手机的振动。
来电的信号似乎让他即刻醒悟过来，牧泽立即抚着少女的肩膀，退开了身，口里同时念叨道：“抱歉！”
牧泽拿出手机看时，发现是现充打的电话。
接通之后，
“喂？是牧泽吗？我们这里有……”
……
在牧泽打完电话，拒绝了聚会的邀请之后，视线扫向一旁背着手，绕弄着手指，背对着自己的秋水韵。
“刚才……抱歉了。”牧泽再次说道。
秋水韵转过身，摇摇头，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退，仍自凸显出一抹诱人的少女情怀。
“那……走吧！”牧泽挠了挠脸颊。
两人行走的途中再次无言，等看到停在前方的黑色商务车时，秋水韵停下了脚步。
“牧泽。”她小声喊道。
“嗯？”牧泽也止步。
“有个人很狡猾呢！一直对某些问题不作回应，那次小度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以后……大概也是这样。”
牧泽微怔，那次体育仓库后的废弃篮球场时，秦度质问的话语似乎又再次回想起来。
“你对秋水韵是怎么样的？”
“或者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原来她知道？牧泽睁大了眼睛，挠了挠脸颊。
“但是哦——”秋水韵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的身前，背着双手，纤细的手指互相勾着。
少女缓缓偏过头，侧脸面对着牧泽，那双眼眸充斥着黯然、不安、忐忑种种神色，随即又全部转化为坚定。
“我会不断向前，向前，直到他退不可退，只能直面我的时候，让他说出自己的答案。”少女的声音娇柔软糯，但掺杂着无以言喻的好胜。
秋水韵向着前方走去，步伐虽然细碎，却距离商务车越来越近。
牧泽紧紧攥着拳头。
秋水韵和自己的关系？
除去同班同学和同一个社团，这样子的，谁会为此注意到自己，并且会这样帮助自己。
自己一直都不承认的，
内心是渴望得到的，
那不抱希望的，
其实已经拥有了的，
……
“秋水韵！”牧泽叫住了她，艰涩的声音却好似饱含了莫名的坚定。
少女的肩膀开始颤动，然后转回头，满脸欣喜。
“你——”
牧泽深呼吸了一下，似乎要鼓起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其实……是我的朋友的吧？”
“……”
秋水韵带着有些古怪的眼神离开了。
怔在原地的牧泽似乎醒悟了过来，捂着脸颊，没脸见人的样子，嘴里碎碎念道：“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果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些羞耻！”
……
……
商务车里，秋水韵不停的碎碎念，“笨蛋，白痴，区区一个牧泽……”
第一章 忙碌的开始
牧泽戴着秋水韵送的黑框眼镜，站定在门外，有些犹豫不决。
就这样进去？
然后说些什么？
不会……尴尬吗？
而且接下来的比赛都不准备参加便回来了，这会不会被她们两人视为迫不及待？
牧泽挠了挠脸颊，明明没有这样子的想法。
只是校篮队的训练还是安逸悠闲的社团活动选项中，用排除法自然而然得出的结论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
牧泽缓缓抬起了手，贴着门，只觉心情莫名沉重，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轻轻用力一推。
“……”
文学社的门纹丝不动。
什…什么情况？牧泽有些疑惑，文学社的门不应该是一直开着的吗？除了自己还有谁会顺手关掉。
原来以前自己一推门就能进入的情况，实际上是两位少女为自己留的门吗？
想到留门，嗯，牧泽立即停止了遐想，手指轻叩，敲了敲门。
旋即，部室门缓缓打开，秋水韵的身影展露眼前。
“欸？牧泽？你这么快就回来吗？”秋水韵软糯的声音惊呼道，那细致眉宇弯弯，掩饰不了的愉悦。
牧泽点了点头。
少女退开了身，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对于牧泽的听话很是满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牧泽进入部室门，顺手关门，一坐下，苏慕雪的视线就投射过来，那股平淡的意味让牧泽琢磨不透。
“确定退出校篮队？回来了吗？”苏慕雪清冽的声音随即响起。
牧泽点了点头。
“呐！不准备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吗？”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有些好奇地问道。
牧泽再次点了点头，解释道：“想做的事儿已经做完了，所以……回来了。”
“是吗？那就好。”秋水韵偏着头，眯着眼睛，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那我帮你在洛祈那里说一下，让她这次记得审阅你的申请书。”苏慕雪出声说道。
牧泽嗯了一声。
秋水韵很快就把视线放在了翻开的书上，苏慕雪拿出手机打着电话。
牧泽自己也掏出手机，娴熟的操作着进入小说界面。
完全没有询问其他的意思，这种放任自由的感觉实在太棒了，简直能让自己怀念起父母来。
小时候，虽然父母比较严格，但渐渐长大，就放松了许多。
学校里面的事儿偶尔会询问一两句，但大多只是“最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里还好吧？”之类的千篇一律的话语。
然后等自己回答完了，也完全没有查实的想法，似乎只是在询问完牧歆的情况顺带的。
顺带的？
牧泽回想起以前的场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父母对牧歆，都巴不得知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做了些什么，似乎生怕她被受欺负。
然后父母询问完毕之后，目光转移之下，能见到无所事事的牧泽时，便会询问一两句。就像是打个招呼，确定你还是我儿子一样。
见不到，也没有去自己房间找自己的打算。
牧泽感慨一句，好像真的只是顺带的。另外，自己真的不是捡来的吗？
没有谁会给他答案，苏慕雪惊噫一声，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秋水韵眼睛忽闪，疑惑地问道。
苏慕雪抚着柳叶眉，颇为伤脑的样子，说道：“洛祈好像要来文学社。”
她瞥了一眼牧泽，牧泽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和自己没关系吧？最近也没有和她联系过。
“好像是正好有时间，所以想看一下文学社的新成员是怎么样的。”苏慕雪还隐藏了一些话，洛祈说的是想看一下让她在意的男生是什么样子。、
闻言，牧泽非常怀疑她是正好有时间，其实是一直都有时间才对吧？
这么惫懒的和自己相似的同类，牧泽以自己的情况代入进去，很容易就知晓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问道：“若是她觉得我不怎么样，我是不是就不能加入文学社了？”
秋水韵把视线移向苏慕雪，大概也好奇这样的问题。
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衬托的资本越加傲人。
她姣好的面容清冷，微微抬起下巴，眉宇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骄傲，说道：“能不能加入文学社，主要意见在我，我若是同意你加入，即使她不同意也没用。”
牧泽嘟哝一句，“那么她怎么还来？”
苏慕雪面容有些僵硬，她能说是因为自己的缘由吗？便说道：“她是学生会长，我怎么知晓她的情况，拦得住她？”
说到学生会长这个职位，牧泽暗忖，好像要换届了吧？大概可能是在期中考试过后。
没有太长时间的等待，敲门声很快就响起来。
这次牧泽很清楚的知晓是自己的职责了，毕竟自己离门最近，而且门也是自己顺手关的。
牧泽一打开门，洛祈顺势走进来，见到他时，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咦？这不是目，小学弟吗？”娇媚的声音微微一滞，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
洛祈的明眸，上下打量着牧泽，然后点了点头，再次确定了是那个人，虽然戴了黑框眼镜。
牧泽很清晰的知晓这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人海茫茫，谁知晓擦肩而过的人就会再次相遇。
要知道自己连全班人的名字都不知晓嘞，牧泽想到这儿，眉宇之间莫名自得。
洛祈似乎见到了一个空位，便坦然的坐了过去，牧泽顿时幽怨起来，喂喂喂，那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洛祈姐姐。”秋水韵唇角挂着一抹浅笑，轻轻喊道。
“小秋水，还是这么漂亮，让姐姐都羡慕起来了。”洛祈拉着秋水韵的柔夷，端详着她的脸蛋，语气愈加娇媚。
“欸哪有，洛祈姐姐才漂亮呢。”秋水韵脸颊升起两抹红云，瞄了一眼她的胸脯，又看了看苏慕雪的，语气有些许丧气的感慨道：“身材也好呢！”
牧泽在两位女生互相“吹捧”的时候，走到了窗边，收拢起来的窗帘便在身后，抱着手默默注视着渐渐有爱的一幕。
“小秋水再长大一点儿就能变大咯。”洛祈的目光定定注视着秋水韵的胸脯，舔了舔嘴唇，增添了几分性感，说道：“其实也不小嘛！原来秋水已经长大了。”
秋水韵抱着胸口，脸色有些羞赧。
“什么时候再来姐姐家？和姐姐叙叙旧，交流交流？”洛祈的眼眸蕴着愈加撩人心怀的水意，娇媚的声音魅惑的意味更浓。
“洛祈姐姐还是爱捉弄人。”秋水韵鼓起腮帮，那抹红晕愈加诱人，紧紧抱着身子，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联想到什么旖旎场景。
“你来这儿就是说这些的吗？”苏慕雪轻叹了口气。
“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次是来看小学弟的哦——”洛祈重新把视线放在牧泽身上。
牧泽被她的目光注视的有些不自在，肩膀微微一缩，扶了下镜框。
“真是太遗憾了，若是小学弟上次能穿女装就好了，一定会很漂亮的。”洛祈端详了半天，下了这样的结论。
“欸？”秋水韵有些奇怪的瞄了瞄牧泽，似乎在说你竟然有这样的兴趣吗？
苏慕雪若有所思的瞥了几眼牧泽。
牧泽顿时解释道：“这是约定的惩罚措施，不过我赢了。”
牧泽嘀咕一句，“无论是对季峰还是秦度。”
“好了，那么我看完了，也该走了。”洛祈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随即回眸提醒一句，“不过小学弟记得要加油哦！要是成绩没达到标准的话，嗯——”
洛祈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女装就行了。”
这样话语让牧泽的表情顿时一僵，女装？不是应该威胁退出文学社才对吗？
这让牧泽的小心思顿时落空，便用商量的语气开口道：“能不能换成……”
洛祈丝毫没有再次理会牧泽的意思了，把视线移向苏慕雪，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么可以开始了，期中考试可要开始了呐！”
留下一句让牧泽意味不明的话语，便径直离开。
牧泽把目光移向部室的两人，秋水韵捏着拳头，小脑袋小弧度的点了点，似乎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而苏慕雪娴熟的撩过耳旁的秀发，神情却有些凝重。
牧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副情形，快速地说道：“是要开始什么事儿吗？应该和我没关系吧？那么我就先回家了。”
话毕，牧泽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准备开溜。
“牧泽！”
“牧泽同学！”
牧泽手里的包被两位少女拉住，像是准备已久的样子。
“那个，不关我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牧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自己也不想知道！
“一起回家就知道了。”秋水韵拉住了牧泽的手腕。
“路上会给你解释清楚的。”苏慕雪用力捏住了牧泽的胳膊。
牧泽嘴角微微抽搐，大概……又有什么麻烦事了，明明想休息的。
他轻叹了口气，惫懒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回来？
……
……
回到家的牧泽感觉很疲惫，这种身和心透露出的无力感，让他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
在知晓了那些事儿之后，牧泽只想躺在沙发上，恩，现在正这样做。
然后喟叹一句，“我可能进了假的文学部。”
本以为能安逸享受文学社悠闲的氛围，但似乎落空了，至少在期中考试之前都会变得忙碌起来。
据两位少女所说，在一个学期接近期中和期末考试时，文学社将会接受一些委托。
委托的范围是学校的同年级学生，由文学社的成员进行一对一辅导功课，目标是争取提高被辅导学生的学习成绩。
时间仅限于文学社社团活动的时间延长半个小时，被辅导的人数至少得超过社团成员的数量，每一个成员不少于一个人。
这似乎是苏慕雪和洛祈会长之间约定好的内容。这也让牧泽对于文学社对于成绩那么苛刻隐隐明白了些。
然而——
牧泽光是想一想就感觉头大，回家的时间延长了，这让自己这种对回家的心情感到迫切的人，肿么办？
还得自己挑选对象，并且保证在自己成绩不落后的情况下完成对他的辅导。
“哈哈——”牧泽五指轻轻揉捏着额头，开始笑起来，类似于动漫中中二的冷笑？
首先找人这一项任务自己就不能做到。没朋友的，嘛！现在应该有了一个，那就是只有一个朋友的自己不可能找到辅导的对象。
所以——从根源上就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自己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没完成任务的惩罚。
牧泽顿时安静了下来，当时，苏慕雪说的是，解散文学社。
虽然，哈，自己对文学社并没有什么念想，但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这种后果。
那么……
牧泽轻叹了口气，随即想到了些什么，大概自己挑选的对象可以放在千陌和顾喧两人身上。
相对而言，就这两人和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而且，千陌若是知晓文学社有这样的活动，想必一定是乐于参加的吧？毕竟有秋水韵。
顾喧的话，若是没有放弃的想法，还打算努力一把，那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肖羽的成绩可是比起他好太多，综合成绩能排上高一年级前五十。
而文理分科综合成绩前五十的学生，会根据选取的意愿，分到同一个文科班或者理科班。
这种方式也就意味着，若是顾喧能知晓肖羽的文理科的意愿，并考上前五十，那么必定就能在高二的时候分到同一个班。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与顾喧不放弃的基础上。
然而，现在问题来了，自己该选谁作为忽，恩，挑选的对象？
牧泽并没有想要两个都辅导的打算，不然，自己怎么惫懒下去？
只要任务达标，不拖累到文学社就行了……吧？
牧泽苦恼的揉了揉发丝，还是明天查探一下情况再说？
若是顾喧放弃的话，那么不是用排除法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出答案了吗？
幡然醒悟的牧泽开始乐滋滋起来做饭，似乎已经想到了顾喧放弃的场景。
自己不用对这样的问题纠结了，只是做个确认而已，还能稍微轻松一点儿，千陌这家伙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忽，恩，说服的吗？
第二章 惫懒机会的破灭
课间，牧泽推了下眼镜，对身边的调侃置若罔闻。
“咿呀，木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
“啧啧，没想到你还加入什么校篮队，还参加什么比赛？”
“你的目标难道是变成秦度那样的现充吗？”
“这并没有什么好处的，你不是秦度，也不是我，对出名的情况做不到游刃有余、镇定自若的。”
“……”
很显然，牧泽能感觉到其中的酸味，撑着下颚，玩着手机，对这家伙视而不见的样子。
在一系列的喋喋不休之后，千陌摇头晃脑的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所以，牧泽同学，还是低调一点儿好些。”
牧泽嗯了一声，似乎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等千陌的眼神惊喜的光芒绽放开来，牧泽出声道：“若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能按你所想低调下去。”
千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看向牧泽的眼神奇异起来。
然后趾高气昂起来，就像是一直低声下气的奴隶突然翻身做了主人，昂首挺胸地说道：“原来有求于我，那么我觉得自己应该添加一些筹码。”
牧泽立即平静地说了一句，“若是你不想要去文学社那就算了，我正好把这个机会让给顾喧。”
“哎！”千陌顿时惊呼道：“牧泽同学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只要你再请我吃顿午饭就好了。”
见牧泽的眼神望来，千陌唇角浮现腼腆的笑容，白皙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脸红，继续说道：“当然！肯定是不算入账单里面的，也就是说你免费请我吃一顿午饭，我就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牧泽起身说道：“我决定找顾喧！”
“等等！木头！我说笑的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千陌立即喊道。
然而，牧泽向着顾喧的方向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千陌赶忙添上一句，“要不，我请你吃顿午饭吧！”
牧泽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平静地说了一句，“你欠我的76块依旧没变。”
千陌如小鸡啄米点了点头。
牧泽并没有记错自己的账单，千陌曾经还过之前的账。
这也让牧泽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只要接近一百块的时候，才会选择还账。
在听到牧泽说要辅导你的功课时，千陌怔了怔。
“木头，我觉得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会比我聪明。”千陌一脸认真。
“难道还要我帮你解决你不会的难题吗？”牧泽绕有所思。
“正好，化学的这一题我不会。”千陌自信满满，拿出习题册的样子完全没有不会的意思。
一分钟之后。
“那个，物理的这一题好像有点难。”千陌兀自还有一些自信的样子。
一分半钟之后。
……
最后。
“咳咳咳——”千陌用力的咳嗽，拿出数学的习题册，然后语气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数学的这道题比较困难。”
牧泽接过，看过之后，瞥了一眼千陌，说道：“超纲了，老师还未讲到这一点儿。”
“其实我…”千陌脸上的欢喜还未绽放开，表情立马僵硬，嗫嚅道：“也不会…”
千陌有些悻悻下去。
牧泽很清楚他的目的，这家伙是想要用他自己会的题试探自己，倘若自己不会的话，反而能得意忘形的反过来“教导”自己。
然而——
很可惜的是，这家伙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比他聪明。
既然这样——
牧泽提起黑色签字笔就开始做起来。
在千陌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凝滞的样子，好像很清晰透彻的知晓自己这一步该怎么做，下一步该怎么做。
偶尔会用草稿本计算一长串数字，然后——
呈现在千陌面前的是，数学题下的一长串密密麻麻的答案，一行行清晰隽秀，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字还不错。
“要对答案吗？”牧泽问道。
千陌如拨浪鼓摇了摇头。
“那么，你可以下午放学后就来文学社，不过——”牧泽若有所思。
暗自思忖，文学社的部室相对而言还是小了些，而且，位置就那几个。
那么在文学社开展这种活动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于拥挤了？
牧泽见千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问道：“怎么了吗？”
千陌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事儿…”
牧泽想到了什么，问道：“兼职的事儿？”
千陌笑了笑，再次说到：“没事儿…”
牧泽眉梢微微一挑，也没有再问。
……
……
中午临近下课，牧泽早早就收拾好课本，然后在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说道下课时，径直走向还和前桌文昊嬉笑的顾喧。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直白说道：“顾喧，有个问题想问你！”
“诶？是目测同学，有什么就问吧！”顾喧大大咧咧回道。
牧泽认真说道：“人少合适些。”
“哦？是吗？”顾喧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等班上的同学陆续走后，教室里只剩下千陌、顾喧和牧泽。
千陌坐在桌上，抱着手，等待着牧泽。
他自认为是一个有诚信的人，所以他留下来等待牧泽，兑现请牧泽吃饭承诺。
虽然对于牧泽为什么还要找顾喧有些疑惑。
牧泽瞥了他一眼，便对着顾喧说道：“你还想追求肖羽吗？”
“咦——”顾喧瞳孔张大，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似乎意想不到这番对他而言像是石破天惊的话语。
旋即，他垂下了头，似乎在仔细思忖。
沉默的气氛在教室里蔓延。
时间似乎在缓慢却坚定的流逝。
牧泽眨了眨眼睛，默默在心里确认应该是……放弃了。
牧泽嘴唇微动，还未说出些什么。
“不……不会放弃的。”顾喧不甘心的话语响起来。
他抬起了头，眼眸炯炯有神，说道：“我还想再试一次，若是失败了，也就这样了。”
牧泽推了下眼镜，说道：“你若要是继续纠缠在她身边的话，或许只是无意义的举动，招人烦而已。”
“那…我该怎么做？”顾喧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暂时先别把重心放在这边，我想知道——”牧泽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不能惫懒下去了，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在高二的时候和她在一个班？”
“当……当然！”顾喧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下午放学后到文学社，可以帮你辅导功课。”
留下这一句话，牧泽瞥了一眼千陌，千陌立即起身随他而去。
顾喧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声音，“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文学社？我不就行了吗？”
“我只是顺势而已，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努力与否。”
……
……
苏慕雪望着牧泽，秋水韵也望着牧泽。
两人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惑的意味。
缘由是，部室门边，站着表情有些忐忑不安的千陌，和大大咧咧的顾喧。
而牧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能把被辅导的对象带到部室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的效率怎么突然就高了起来，对此有些难以置信而已。”苏慕雪拨弄着秀发，姣好的面容上并没有遮掩她的奇异。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呢！”秋水韵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番俏皮的模样让千陌望着牧泽的眼神顿时痛心疾首起来。
除了秦度这个家伙，哪个男生会让秋水韵展露出这样的一面？
牧泽同学挠了挠脸颊，似乎也是这样，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能找到，而且还是两个，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算。
牧泽的心里隐隐作痛，这也说明了自己会多付出一些心力。
“另外，牧泽同学，你觉得部室很大吗？”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声音清冽悦耳。
“嘛！肯定不大的，所以也想询问一下你们上学期是怎么做的？”牧泽反问道。
“呐！”秋水韵纤细手指放在唇间，回想说道：“上学期我们好像是找到人之后，在教室里进行的。”
“那么，我们本来不用来文学社的吧？”牧泽推了下眼镜说道。
两位少女认真的点了点头。
“欸？我觉得在文学社不就挺好的吗？”
千陌走进部室，伸着手，继续说道：“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光线明亮，绝对是一个学习的好地方。”
牧泽很清楚这家伙只是想接近秋水韵而已。
“另外，我觉得牧泽同学辅导我们两个太累了，要不，我还是重新选一个人吧？”千陌希冀的望向秋水韵。
牧泽撇了撇嘴，虽然这样说也没错啦！但是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毕竟是——
秋水韵没有理会千陌的意思，一翦秋水的眼眸求助似的望向牧泽。
这让千陌的心脏为之一痛，不自禁的想到，你躲避的眼神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你…是？”苏慕雪蹙起柳眉问道。
“千陌。”千陌的嘴角有些苦涩。
“好像……有些耳熟？”苏慕雪的眉宇舒展开来。
“牧泽的朋友呢！”秋水韵软糯的声音说道。
牧泽立即出声说道：“只是同桌而已，这样子的说法会让人误会的。”
千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顾喧有些疑惑地说道：“诶？你们两人就是朋友的吧？经常看见你们两个一起说话，而且——”
“好像还经常被物理老师点名。”顾喧小声嘟哝着。
苏慕雪瞥了一眼牧泽，说道：“不管是不是牧泽的朋友，既然是牧泽找来的，那么就由牧泽自己负责好了。”
“啊，我觉得……”千陌的话语顿时咽了下去。
苏慕雪投射过来的冰彻眼神似乎在说你的意图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把这个弄成学习会的形式，每个人负责自己擅长的科目，到时候讲解起来也容易。”牧泽这样提议道。
两位少女的眼神聚焦在他身上。
牧泽轻笑着继续说道：“先说好，我比较擅长政治和历史。”
牧泽说这两科当然都是有目的的，这两科只要多做题，多背诵自己整理的笔记就好了。
那么之后，自己完全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牧泽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机智。
惫懒的机会无处不在，人们只是缺少了发现惫懒的眼睛。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
随即——
“驳回！”苏慕雪不留半点情面地说道。
秋水韵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牧泽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
千陌本来明亮的眼神也黯淡下去。
顾喧抱着手，一副和我无关我只是默默看戏的表情。
“但好像也有可用的观点。”苏慕雪若有所思。
牧泽眼神希冀。
“比如，开始学习会什么的。”眼见牧泽双眼明亮起来，苏慕雪继续说道：“不过要自己负责自己的委托人，以免有些人偷懒。”
“那个…”千陌弱弱的举起手，说道：“可不可以换个委托者？我觉得我的委托者比不上你们两位。”
说完，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牧泽。
牧泽对这家伙过河拆桥熟视无睹，很是平静的推了下眼镜。
因为这家伙终究会落在自己手中的，那么现在暴露的问题越多，在辅导的过程中就越好整治。
“不行！”苏慕雪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秋水韵也摇了摇头。
牧泽同学没有猜错。
“虽然你的说法很正确，不过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好，还有——”
苏慕雪话语一滞，继续说道：“智商也有点问题，竟然让牧泽同学给忽悠到。”
秋水韵掩着嘴偷笑起来。
哈？牧泽幽怨的望了一眼苏慕雪，这么拆穿青梅竹马真的好吗？
虽然自己当时也有忽悠的意思，不过只是一点儿，嗯，一小点儿。
这让牧泽同学不禁感叹，不愧是青梅竹马，这么了解自己。
千陌的眼神顿时愤懑的望向牧泽。
牧泽完全没有记在心里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想到，自己那里好像还有几本没做的各科难题集合参考习题。
苏慕雪轻轻抚着柳眉，问道：“那么现在商量一下地点吧！若是以学习会的形式，那么大家希望到什么地方？”
秋水韵：“安静一点儿的。”
千陌：“宽阔能容纳大家的。”
顾喧：“若是能舒适一些就更好了。”
提及舒适，牧泽同学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提议道：“能喝布丁奶茶的。”
第三章 犯罪的牧泽
**奶茶店内。
一群学生装扮的人分成两桌。
一桌是两位漂亮少女，一桌是三位男生。
“我觉得我还是坐那桌比较有学习气氛，这样子更能激发我的学习激情。”千陌用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一桌。
言毕，千陌收拾起桌上散乱的书就想起身。
“你若是能承受的了苏慕雪散发的寒彻气息和冰冷眼神，那么我不拦着你。”牧泽推了一下厚重的与脸型大不相符的黑框眼镜，淡淡地说道。
并不是谁都和苏慕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自己若不是因为早早就和她相识的缘故，怕对她而言，也只是冷眼旁观的对象。
虽然对自己多有嘲讽，但那也只是因为幼时的缘故。
只是以前对她有些，哈，些许，一点儿小欺骗而已。
牧泽在心里腹诽一句，从小便这样子，明明只是想逗她开心一下而已，那么较真，害自己没少挨训。
千陌的动作蓦然凝固住，随即悻悻然的坐下了身。
他旁边的顾喧嬉笑着安慰道：“目测同学说得也没错，我倒是对目测同学竟然能在文学社安然无恙很是佩服。”
千陌瞥了一眼顾喧，喂喂喂，别随随便便跟我搭话，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朋友了，明明是男的。
一个娇小的身影小跑过来，口里呼喊道：“小陌哥哥！”
柳依依迈出一大步，站定在千陌身边，依旧是梳着两只羊角辫，上身着红色针织衣，上面有两个垂在两边衣角的毛绒小球，搭配浅蓝色牛仔裤，身材纤细，模样可爱。
她的唇角有一抹笑容，漆黑眼眸灵动十足，看上去天真无邪的样子。
“妈妈说你来了，我便立马跑来了。”柳依依纤细手指放在粉雕玉琢的脸颊上，偏着头，频频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撒娇地问道：“我乖吧？”
千陌同样眨了眨眼睛，似乎传递什么信息，点了点头，伸手指向顾喧，说道：“很乖！来来来，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顾喧。”
这番介绍的模样让牧泽联想到，来来来，这人可以坑。
“顾喧哥哥好！”小萝莉很是甜美乖巧的样子。
顾喧裂开嘴笑着说道：“好乖的小女孩。”
小萝莉努了努嘴，示意牧泽的方向，问道：“这个哥哥呢！”
千陌瞥了一眼牧泽，言简意赅道：“牧泽。”
“欸？牧泽哥哥好!好像我认识的有一个人也叫牧泽呢！”柳依依眨巴着眼眸，似乎在思索。
“不用怀疑就是那个人。”千陌解释道。
“……”
小萝莉愣了两秒，随即把视线落在牧泽的脸上，依稀可见熟悉的轮廓。
柳依依没有犹豫，一脸嫌弃地说道：“原来是你啊！戴眼镜真不好看！”
牧泽辩解道：“我戴眼镜其实也好看。”
说着，牧泽准备从包里拿出秋水韵送给自己的那副眼镜。
然而——
不知想到了什么，柳依依的眼眸骤然明亮起来，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
“嘿嘿，我先去帮你端几杯布丁奶茶吧！”声音稚嫩，若有若无夹杂着空灵澄澈感。
小萝莉作势小跑起来就要呲溜离开，牧泽赶紧起身拎住她的后衣领，以防她不由分说就让自己做冤大头。
“我今天可没有带钱，你小陌哥哥可在这儿。”牧泽瞥了一眼顾喧，继续说道：“还有你的顾喧哥哥。”
三人同时把视线放在顾喧身上。
“怎…怎么了？”顾喧隐隐有些发怵，好像有什么陷阱的感觉。
柳依依嘿嘿一笑，微微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说道：“需要我帮你们端几杯奶茶吗？”
“哦？是请客的意思？”顾喧恍然，拍了拍胸口，说道：“没问题，目测同学帮了我这么多次，是应该的！”
千陌指了指自己。
“放心啦！今天我请了。”顾喧没有吝啬的意思，大大咧咧的说道。
千陌指了指旁桌的两位的少女。
顾喧点了点头，再次说道：“都请了。”
千陌打了个响指，牧泽也放开了柳依依，顺便说道：“我要布丁奶茶！”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做个了个OK的手势，呲溜小跑着离开，动作迅捷，似乎生怕有人叫住她。
等牧泽心满意足的坐下之后，便听见千陌旁敲侧击地问道：“顾喧同学带了多少钱？要是不够的话，也许我这里还有一点儿。”
顾喧摇摇头，示意不用，“财大气粗”地说道：“今天身上还剩50块钱的零花钱，一杯奶茶也不过5块而已，这么点人25块就足够了。”
千陌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对的，足够了。”
随即牧泽望着千陌右手贴着胸口顺着胳肢窝五指撑开，向后不停摇晃，左手手肘撑在右手上，然后掩饰般的摸了下鼻子。
牧泽顺着他做手势的方向望去，柜台处冒出一个小脑袋，随即似乎了解到了情况，果断又消失不见。
牧泽:“……”
为何这两人这么熟练？好像是配合许多次的一样。
在等待奶茶到来的过程中，千陌一直在顾喧闲聊着。
“顾喧同学家境很好吧？”
“小康而已。”
“哎呀！一定是谦虚了。”
“哈！也没多好啦！”顾喧突然感觉到了千陌的热情，之前不还是冷淡的模样吗？难道只是请喝一杯奶茶，态度就会这样大转变吗
“……”
牧泽只是坐在一旁，撑着下颚，玩着手机，倒也或多或少的听到了顾喧的家庭情况。
独生子，父母二人在市区都有工作的，也算是中等家庭了。
过了没多久，柳依依就端着奶茶到来，身姿纤细，迈开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看上去认真平稳。
“啦啦啦，先是布丁奶茶！”小萝莉哼唱的旋律很是好听，然后先把牧泽的份儿呈放在他面前。
牧泽同学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杯布丁奶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杯。
依次递给千陌和顾喧之后，小萝莉把一份账单模样的东西递给顾喧，随即端着剩下的三份圣杯走向秋水韵两人。
顾喧拿起账单，嘴微微张合，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他眨了眨眼睛，再瞄了一眼盛放在旁桌的三份圣杯？
三份？
“欸？为什么是三份？不是只有秋水韵和苏慕雪吗？”他疑惑不解地问道。
“而且——”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账单，愈加疑惑地说道：“怎么账单上也多了一杯奶茶，4杯奶茶，三份圣杯？全部用了41块？”
柳依依端送圣杯给秋水韵两人后，便在那边被两位少女拉住了。
千陌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你不是说都请了吗？想必宝宝以为你连她们母子的都请了。”
牧泽扶了一下眼镜，默不作声的注视着。
“诶？是这样吗？”顾喧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有些怪异的样子。
千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也不算亏了吧？毕竟柳，老板娘这么漂亮，你请人家喝一杯也算是你的运气了。”
顾喧还待说些什么。
千陌伸出手指指了指柜台的方向，示意顾喧看向那里，说道：“不信，你看呗！老板娘真的很漂亮。”
牧泽也望了过去，柜台处，柳姨的身影茕茕孑立，身姿丰腴，那股成熟的风韵极为浓烈。
她低着头，似乎正在算着什么，在她的身前还摆放了一杯奶茶。
“哈，也…也对!”顾喧似乎也有些认同的样子，心里的芥蒂在看到那抹白腴身影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千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唇角浮现一抹腼腆笑意，不过眉清目秀的脸上没有半点红润的意味。
牧泽吮吸了一口布丁奶茶，随即心满意足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开始你们的学习了，你们接下来——”
牧泽还未说完，旁桌传来秋水韵的软糯声音，带着一些羞恼的意味，喊道：“牧泽！”
牧泽转头望去，秋水韵、苏慕雪都是横眉竖眼的样子，柳依依在旁边安然坐下，并且似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牧泽有些疑惑。
秋水韵撅了噘嘴，不满地说道：“你先过来！”
牧泽看了看千陌两人，推了下眼镜，快速地说道：“你们先把今天的功课做完吧！我等会儿再来……”
千陌望向他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满满的嫉妒。
顾喧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牧泽走了过去，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坐在了苏慕雪的身边。
因为小萝莉挨着秋水韵坐在一起，秋水韵又和苏慕雪对立而坐，那么自己的位置就不是确定了吗？
“牧泽同学，这就是你萝莉控的对象吗？”苏慕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柳依依的方向，清冽悦耳的声音似乎很是平静。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萝莉控的对象？”牧泽眨了眨眼睛，毫无头绪的样子。
什么萝莉控，那一页不是应该揭过去了吗？好像许久都没听到这个污蔑了，恩，妹控也是。
“我也不知道呐？”柳依依摇摇头，似乎对此一概不知的样子。
“牧泽，你还在狡辩吗？”秋水韵的语气有些失望，那双水灵灵的眼眸水意愈浓。
“什么狡辩，我记得当初你们两人就是看到一张照片就污蔑我是萝莉控。”牧泽想了想，再添上一句，“还有妹控。”
“照片的对象是谁？”苏慕雪出声问道。
“嘛！照片的对象，好像因此我被迫当个半天父亲的角色。”牧泽慢慢回想着，“然后照片上她还穿着什么女仆装？”
柳依依默不作声的望着牧泽，无辜地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牧泽醒悟过来的望着小萝莉，也眨了眨眼睛。
随即，牧泽很快的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两位少女没有接话的意思。
柳依依瞄了瞄两位漂亮小姐姐的反应，一个小姐姐眯着迷人的丹凤眼，不知为何，小萝莉就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而身旁的小姐姐，瞪圆了眼睛，鼓起腮帮子，看起来比自己还可爱，这让小萝莉有些嫉妒。
“什么？”小萝莉以免牧泽有些尴尬，便出声接话。
牧泽递给小萝莉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便说道：“照片也叫照骗，要知道现在的PS技术已经愈加成熟，若是给一个小萝莉P成那个样，也是对的吧？可能的吧？”
两位少女依旧没有搭话的意思。
只是这一桌的气氛寒意愈加浓烈，可爱再添几分。
柳依依便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对的呢！”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PS什么的，但并不妨碍这个时候她会给牧泽一些帮助。
到时候——讨要回来就行了，小萝莉眨了眨这样想到，随即灵光一闪，小萝莉问道：“就是上次你照我的那张照片吗？”
“对啊！”牧泽频频眨了眨眼，示意你别说话，我说就行了。
柳依依领悟了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抓准时机配合吧？她最擅长的就是配合了，和小陌哥哥就是这样子的呢！
所以，小萝莉笃定地说道：“就是这样子的吧？”
柳依依偏着头，甜美一笑，摆出一个剪刀手，和照片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牧泽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嘴唇微动，还未解释什么。
小萝莉嘟哝一句，“那猫耳发箍坏了呢！”
随即，她好心的提醒道：“牧泽哥哥，下次妈妈不在的时候，我就只能穿那套衣服，没有猫耳了，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我装扮那条尾巴，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呢？”
“……”
牧泽吞咽了一口唾沫，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也不是自己要她穿的啊？那条扎人的尾巴装扮与否，问自己没用啊！
“那个……真的和我没关系的！”牧泽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并不是没有底气，甚至他可以笃定的这样说道，然而，身边苏慕雪的寒意给予了他一种仿若置身寒冷的冰窟的感觉。
而对面的秋水韵眼眸的绵绵水意却让人毫无喘息的机会，时刻没有停歇的汨汨流淌而来。
“我觉得……还是叫警察好些。”苏慕雪在仔细思忖过后，下了这一个结论。
“我也是……这样子认为的。”秋水韵似乎失望透顶的样子。
第四章 世界如此美好
“欸？为什么要找警察？牧泽哥哥可是很好的啊！”柳依依小手揉捏着针织上衣的两个毛绒小球，精致白暇的小脸上布满了紧张。
牧泽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笑意，有些感动于小萝莉会给自己说话，看来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牧泽心里有些舒畅起来，暗忖，没白费自己的那些钱。
柳依依竖起一根食指，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道：“虽然……有些吝啬，但……牧泽哥哥可也没做什么坏事儿啊！”
牧泽的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什么叫吝啬，谁会有自己大方，这样子的还不够吗……
柳依依眼神希冀望向苏慕雪，怯怯地说道：“可以……不叫警察吗？”
因为这个小姐姐说过要找警察，在她看来，只有坏人才会被警察抓，而一旦抓住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牧泽了。
她并不是多喜欢牧泽，只是……少了一个这样子的对象会让她感到有些许惆怅。
小萝莉的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愁绪。
下次怎么坑呢？
明明还想去游乐园的欸——
苏慕雪还没有说话，秋水韵就把小萝莉拥入怀中，眼眸闪闪亮亮，好似如墨的夜空中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辰。
她似乎极为感动小萝莉的这番话，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说道：“好乖巧善良的小女孩！”
说完，秋水韵“凶狠”的剜了一眼牧泽，似乎在说你怎么就能忍心做出这样的事儿。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少女嗔怒一眼，并没有怎么感受到其中有什么凶狠的意味，反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灵韵。
苏慕雪双手怀抱胸前，衬托的傲人峰峦越加高耸。
她瞥了一眼牧泽，微微眯起丹凤眼，显得越加狭长迷人，声音清冽悦耳，说道:“那么就大发慈悲，让某个人逃过一劫吧！”
牧泽打了个哈欠，身体耷拉下去，声音无力地说道：“那真是感谢至极了，那这一页就算这样翻过去了吧？”
秋水韵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态度一点儿都不端正！”
苏慕雪眼神平静的似乎轻描淡写瞥了牧泽几眼。
柳依依不知何时态度自然的坐在了秋水韵并拢的腿上，小脑袋向后仰着，眯着眼睛享受着温软至极的触感，这样子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天和牧泽在一起的小姐姐。
听着这席话，小萝莉翘起小脚丫，应和道：“对！态度一点儿都不端正。”
说完，小脑袋还往后拱了拱，眉眼弯弯的享受模样。
“真是感谢至极！”牧泽同学挺起身体，精神奕奕的样子。
牧泽瞥了一眼刚才还为自己说话，现在就迷失在温柔乡的小萝莉，暗自歆慕不已。
秋水韵双手交叉搭拉在小萝莉的身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慕雪的平静的眼神也柔和下来，只不过是望向柳依依的。
秋水韵俯下身，脸颊轻轻摩挲着小萝莉的羊角辫，柔声道：“你的名字？”
“柳依依。”小萝莉的声音稚嫩但兀自含有一丝空灵澄澈。
柳依依想起了什么，竖起一根食指，提醒道：“妈妈叫我宝宝哦——”
“是吗？那我也叫你宝宝咯！”秋水韵浅笑吟吟。
“宝宝？”牧泽能听到一旁的苏慕雪若有所思的轻语呢喃。
牧泽眼神有些古怪起来，苏慕雪小时候就喜欢芭比娃娃之类的东西，而最喜爱的便是为她们装扮自己亲自裁剪的小衣服。
实际上她的兴趣之一便是为他人设计衣服。
牧泽小时候，身材和她类似，她也没少拉着牧泽为他装扮。
虽然是女装，虽然是女装。
牧泽瞄了一眼苏慕雪的反应，她望着柳依依，双眼微亮，好像看见了什么珍稀之物。
“我叫秋水韵，你可以叫我秋水姐姐哦——”秋水韵搂了搂怀中的柳依依。
“秋水姐姐！”小萝莉甜美一笑。
随即，和秋水韵说着话的小萝莉感受到了苏慕雪的眼神，下意识的在秋水韵的怀中缩了缩身体。
苏慕雪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然而，小萝莉仿佛感受到了其中并没有恶意。
柳依依手指放在唇边，眨巴着眼睛，思忖了一下，弱弱的对着苏慕雪说道：“我叫柳依依。”
“苏…苏慕雪。”牧泽能听到苏慕雪似乎差点咬到舌头。
“那……我可以叫你慕雪姐姐吗？”小萝莉咬着手指指节，仍自有些怯弱的感觉。
“当然。”苏慕雪姣好的面容上，唇角勾勒柔和的弧度，绽放幽兰笑意。
“慕雪姐姐！”小萝莉甜美一笑，就像喊秋水韵时的那般语气。
见状，秋水韵嫣然一笑。
两位少女，一位萝莉，都笑意盈盈，置身于此的牧泽能感受到这种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气氛，就像是一副让人流连忘返、美不胜收的如画景象。
不过——
牧泽也想起了自己来此的任务，看了看时间，距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便出声说道：“我去看一下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偷懒。”
小萝莉皱了皱小巧鼻，眼睛忽闪，说道：“小陌哥哥可不会偷懒，而且也比有些人大方多了。”
正欲起身的牧泽便嘟哝一句，“说得好像我就会偷懒、吝啬一样……”
苏慕雪在旁轻叹了一口气，感慨一句，“偷懒可是你的本性。”
牧泽眨了眨眼睛，一笑置之。
挑剔主义者的事儿，能叫偷懒吗？
那叫省力，即没必要因为无意义的事儿浪费自己的心力。
等牧泽再次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顾喧咬着笔头，似乎有些吃力伤脑的样子，没有下笔。而千陌则转动着签字笔，完全没有做功课的意思，望向牧泽的眼神有些痛心疾首。
牧泽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说道：“该开始做功课了。”
“目测同学，不……不会做诶？”顾喧揉了揉碎发，有些颓然的模样。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说道：“我没说你！”
顾喧张大了眼睛，似乎意想不到。
千陌用鼻子哼哼两声，手里停止转动签字笔，冷声道：“和漂亮女生说完话才来辅导功课，不要忘记你的职责所在！你这个委托者当的真是不称职！”
牧泽无力的语气应道：“是是是！”
这家伙一定是羡慕嫉妒恨，牧泽也懒得辩解了。
牧泽只是推了一下镜框，问道：“既然我回来了，那么你便可以安心做你的功课了吧？”
“当然！”千陌开始提笔了。
“目测同学，那……我呢？”顾喧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牧泽先是反问道：“你以前是怎么做功课的？”
顾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回答道：“以前都是千陌同学让我参考借鉴的。”
“应该是抄袭吧！”牧泽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要想考上年级前五十，任重而道远啊！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牧泽把今天的功课涉及的知识点在课本上全部标记出来。
老师布置的题目，都没有超纲的，牧泽还给他讲解了一些，由于时间缘由，未能全部讲解完。
而且顾喧有时候提出的问题，实在让牧泽恨不得一个板栗敲在他的头上，然后怒吼一声，你以前都是干什么去了，神游天外，修仙吗？
不过牧泽不会那么做，向别人发怒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行为举止了。
一是牧泽不指望自己能骂醒他，大道理、小道理，自幼上学开始，哪个学生没有听过无数次，早就有些免疫力了。
二是发怒这样的行为，把负面情绪一股脑倾泻在别人身上，尤其说完之后还不负责任，好像跟谁都亏欠自己东西一样。
就好像那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键盘侠一般。
牧泽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欠自己的，或者说，出生的那一刻，便是对世界的亏欠了。
世界如此美好，许多不可名状之物还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浮现出来。
虽然他的原则是活在当下，但并不妨碍有时候莫名恍惚间，也会遐想一番未来是什么样的。
高二是什么样的？文科还是理科？大学是什么样的？以后的伴侣又是什么样的？
虽然结婚什么的，有……
三是牧泽不觉得有谁会心甘情愿的迁就自己发怒的行为，也许——除了家人，也许——只有家人。
牧泽静下心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钟。
牧泽便说道:“先到这儿吧！回家再把我讲的内容复习一遍。”
“那剩下的功课？”顾喧脸上开始泛起了难色。
牧泽轻叹了一口气，那股疲惫感遮掩不了，认真地说道：“明天之后，下不为例！”
顾喧听出了那是允许自己最后一次参考作业的意思，便讪笑着点了点头。
苏慕雪和秋水韵也早早的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站起身来，柳依依嘻嘻笑着牵着秋水韵的手。
这时候的奶茶店客人也少了许多，柳姨似乎也见到了他们收拾东西的样子，便从柜台走了过来。
成熟少妇白腴身姿风情款款的样子，针对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而言，仿若罂栗花，漂亮诱人至极，却也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迷恋上瘾。
“妈妈！”小萝莉松开秋水韵的手，雀跃的样子奔向她。
“欸！”柳姨应了一声，很是自然地蹲下身子，一道浑圆丰腴的曲线展露在几位高中生面前。
她认真的整理柳依依有些凌乱的衣裳和发丝，一一抚平褶皱，微微拨弄发丝。
然后仔细凝视端详着自己的可爱女儿，才满意的点点头，牵起小萝莉的手，站起了身。
“小陌，刚才有些忙碌，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吧？”柳姨一脸笑意的撩过耳边的发丝，环视了众人一眼。
千陌还没有出声，牧泽自然的取下那副厚重的与脸型大不相符的黑框眼镜，轻声喊道：“柳姨！”
“原来是牧泽！”柳姨眨了眨眼睛，一脸欣喜，这个千陌的同桌她还是印象深刻的。
千陌瞥了一眼牧泽，说道：“柳姨，他们都是学校里的同学，今天是开一个学习会。”
“是吗？”柳姨不自禁为千陌感到几许自得，她对千陌的学习一直都放心不下，总觉得周末的时候来帮自己的奶茶店，便是浪费了许多学习的时间，让她心神不宁，有些忧心。
而现在千陌竟然和自己的同学开学习会了，让她安心几分，更自得几分，瞧瞧，这懂事的孩子多爱学习！
既然这样——
柳姨注意到放在几人桌前的空空如也的奶茶，便轻笑着说道：“我也做不了什么，今天就请你们免费喝奶茶好了，也算是慰藉大家辛苦学习了。”
闻言，小萝莉频频给千陌使眼色。
千陌又用柳姨听不见的音量对着顾喧说道：“还不赶紧结账。”
一直呆愣着的顾喧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柳……柳……”
柳姨莞尔一笑，说道：“叫我姨就好了。”
闻言，顾喧像是捋顺了舌头，喊道：“柳姨！”
接着他一口气说道：“让我付账就好了，说好的我请客的，这样子的话，我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说完，摸着后脑勺咧开嘴笑了笑，似乎因为在柳姨面前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有些自得。
“不行！”柳姨立即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是学生，能少花点就少花点，要懂得节俭一些，你们父母都不容易。”
牧泽在内心一叹，柳姨却很明显没有顾及自己，明明也是含辛茹苦，既要照顾店里的生意，又要操心自己女儿和千陌的事儿。
“柳姨也不容易呢！”秋水韵突然出声道。
不知何时，苏慕雪和秋水韵已经来到了牧泽身旁。
两人在刚才和小萝莉的谈话中，也得知了她的家庭情况。
对于这样的家庭，两位少女对柳依依的怜惜油然而生。
柳姨嘴唇微动，秋水韵继续说道：“我们接下来的几天还得麻烦一下柳姨呢！开始就这样，以后我们就不敢来了。”
在场的学生们即使是千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秋水韵白了一眼牧泽，说道：“我们自己的账会自己付呢！也不需要谁请客！”
牧泽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我也没做什么啊！
苏慕雪在牧泽耳畔，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还以为是你请客呢。”
牧泽眼神有些古怪起来，难道自己请客两位少女就不会自己付账吗？
第五章 应验了的flag
在经过在场诸位学生三言两语的劝说之下，柳姨也答应了让他们自己结账。
秋水韵和苏慕雪两位少女自己结账。
顾喧替千陌、牧泽两人结账，这让两人有些刮目相看，做的不错，下次还可以，恩，……
不过顾喧打算连小萝莉和柳姨的份儿也一起付时，柳姨坚决不收，他也只好作罢。
而柳依依当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双手环抱着柳姨的大腿，撅了噘嘴，灵动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顾喧，心里默默的想到，争取下一次！
……
……
牧泽瞥了一眼身旁的千陌，双手交叉趴在桌上，脑袋歪向自己一侧枕在上面，鼻翼微微煽动，看起来睡相正酣。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
时间慢慢流逝，距离上课将临时，千陌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他睁开了眼睛，挺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口中发出舒服的呻吟。
“你昨天又去兼职了？”牧泽突然出声问道。
千陌摇了摇头，解释道：“只是习惯了，昨天没去兼职，在家复习功课。”
牧泽哦了一声，表示知晓了，便翻开了书，显示的是将要上课的内容。
千陌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张口无言。
随即，他紧紧抿起唇，眼眉低垂，默默翻开了书。
等下午放学后再次来到奶茶店时，多了两位女生，一位是秋水韵的闺蜜——肖羽，一位是学生会长的妹妹——洛诗。
有些奇怪的是，肖羽的委托者是苏慕雪，洛诗的委托者是秋水韵。
牧泽瞥了一眼旁桌的方向，推了一下眼镜，也有些琢磨不透这种情形。
不过牧泽回过神，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顾喧和千陌，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的是两个人，还都是男生，这得花费多少不情愿的心力！这叫自作孽吗？
虽然是这样，牧泽也不得不把自己在上课时就勾了画过的一些知识点，和在家里复习、预习功课时猜的考题点，呈放在两人面前。
是呈放而不是说给他们听，能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牧泽的目的是少费点心力。
不过针对顾喧还是得讲解一些。
在讲解完之后，牧泽顿时想念起家里沙发的味道了。
由于女生那桌没有了空位，看样子很明显不能打扰她们的学习，柳依依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在了牧泽旁边，内侧靠窗的位置，和顾喧对立而坐。
小萝莉等牧泽讲解完之后，眨巴着灵动的眼睛，似乎好奇地问道：“顾喧哥哥，还要喝奶茶吗？”
“啊？”顾喧正在为一道牧泽刚刚讲解过的题目所苦恼，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想一下哦——”柳依依稚嫩中包含空灵稚嫩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是不是一边做着题目，一边喝一杯奶茶，会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小萝莉张大了小嘴，倒吸着气，拉长了“很”的音，双手还同时张大，比划着一个大圈。
那白皙的小脸颊上布满了认真，努力试图说服别人的样子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牧泽就有些意动了，毕竟若是做着功课，感觉累了，便吮吸一口布丁奶茶。
只是联想到那副光景，就感觉内心无比的放松、惬意。
所以牧泽和小萝莉眼神期待的望向顾喧。
同一种眼神，同一种企盼，理所当然的，得到的也是用一种结果。
顾喧伸手拍了拍兜，并伸手摸了摸，立马双手合十地说道：“抱歉！今天只有两个硬币了！”
随即他摊开双手，一只手一个硬币，耸耸肩的无奈样子。
“戚——”小萝莉撇过头，不加掩饰的咂舌。
顾喧摸着后脑勺，裂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牧泽不自禁的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忍俊不禁地说道：“你这样子和你的小陌哥哥真像。”
千陌顿时停笔，用含有笔帽的那端，轻轻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满地说道：“喂喂喂！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会做这样子的事儿啊！”
牧泽一笑置之。
柳依依两只小手胡乱的拍着牧泽的手，发出啪啪的响声。
她一字一顿，不满地说道：“发型乱了呐！”
牧泽被拍打的双手悬空。
随即，牧泽恶作剧的一笑，双手化作抓状，作势要去拿她的两只自然垂下的羊角辫。
小萝莉顿时龇着牙，威胁式的亮出自己的两只“小爪”，恶狠狠的警告道：“我咬人可是很厉害的！”
牧泽停下了举动，瞧着眼前与可爱猫咪突兀炸毛无异的一幕，眯着眼睛，轻笑道：“是吗？那我故意让你咬，实验一下？”
“可以！”小萝莉皱着小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千陌看着打闹的两人，再次用笔敲了敲桌子，示意注意听自己说，认真地解释道：“我不会对那种对象当面咋舌的，你是真的误解了我。”
他并没有否定其他的意思。
然而——
只有顾喧注意到了他的话，瞪大了眼眸，在思忖那种对象是哪种对象？
千陌看着依旧打闹没有理会自己意思的两人，尤其是牧泽，腹诽一句，真是懈怠的委托者。
然后无奈的提起笔继续做自己的功课。
而牧泽唇角挂着笑意，伸直了手掌，用手心正对着小萝莉的嘴。
小萝莉口里咿咿呀呀，竭尽“口”力依旧咬不到牧泽的肉。
牧泽脸上的笑意愈来越浓，嘴里打趣道：“你到底咬的到吗？口水都沾到了我的手心上了，恶心死了。”
这样子的，让牧泽想起小时候苏慕雪也是这样试图咬自己的情形。
嘛！虽然事后调笑过后的经历有些惨，但并不妨碍后面一个时刻给人感觉孤零零的小女孩突兀笑的很灿烂。
小萝莉听到牧泽打趣的话语之后，瞪圆了水灵灵的眼睛，停止了咬的动作。
“放弃了吗？”牧泽这样问道，便想收回手。
然而，小萝莉皱了皱鼻子，两只小手立马抓住了牧泽准备缩回去的手掌，牧泽有些意外。
柳依依蓦然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不由分说咬向牧泽的手掌侧边，像啃鸡腿，很是干脆。
牧泽顿时发出嘶的声音，口里惊呼道：“好狠的小萝莉，竟然敢——”
还未说完，又被痛声掩盖，小萝莉又增加了一成咬力。
最后，小萝莉咬完收功，眼神满意的抬起了头时，却愣了一下。
牧泽苦笑，翻转一下自己的手，上面有两排小小的牙印，还有泛着银亮光泽的口水，夹杂着一些醒目血丝。
“被咬出血了？”顾喧抬头望见时，有些讶异。
柳依依精致的小脸上顿时布满了忐忑，有些惴惴不安的揉捻衣角，半晌说不出话。
千陌也抬头，见到这种情形，便说道：“储存室有医药箱，里面有消毒水。”
牧泽点头示意知道了，瞥见小萝莉泫然欲泣，似乎做错事等待受罚的样子。
牧泽便低声安慰道：“没事儿！我会消毒的，不会让自己得狂犬病的。”
柳依依瘪着嘴，怯生生地问道：“什么是狂犬病？”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认真的解释道：“一种被病犬咬了之后得的急性传染病。”
小萝莉顿时指了指自己，眨巴噙着泪珠儿的眼眸，语气不满加委屈地说道：“我又不是病犬。”
牧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差不多啦！和千陌在一起就会变成你这个样，所以你要远离一些他。”
小萝莉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懵懂的点了点头。
千陌顿时不满地出声道：“什么叫和我在一起就会变成我这个样？我这样子帅，还不够吗？”
一旁的顾喧呵呵两声。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说道：“那我去储存室找一下医药箱。”
正欲起身时，小萝莉拉住牧泽的衣角，弱弱的语气带着请求说道：“我可以带你去。”
这是想将功补过？牧泽笑着点了点头。
牧泽站起身来时，发现另一桌的女生们少了一个人——秋水韵。
没有怎么细想，牧泽便随着小萝莉走，经过柜台时，柳姨见他们似乎要往储物室走，便制止道：“等一下！那——”
话还没有说完，牧泽和小萝莉也停止了步伐。
柳姨瞧见了牧泽手上的伤口，小萝莉做贼心虚地缩在了牧泽身后。
柳姨顿时横眉竖眼，语气严厉地说道：“柳依依是不是你干的？”
牧泽向前走了一步，把柳依依整个身体遮掩在自己身后，轻笑着解释道：“不是的柳姨，是我自己一不小心磕着桌角了，让小萝——”
牧泽毫无凝滞的转口道：“宝宝带我去储存室。”
牧泽腹诽，叫小萝莉都叫习惯了。
在牧泽身后的小萝莉眼眸忽闪，吐了吐舌头，抱住牧泽的大腿，精致小脸愈加不好意思。
柳姨不满的剜了牧泽一眼，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不然宝宝早就跳出来说不是自己做的了。
白腴少妇怒嗔一眼，却莫名风情万种，让牧泽的脸上都泛上了赧颜，牧泽轻咳一声之后，一瞬即逝。
柳姨轻叹了一口气，便提醒说道：“既然这样，你快去储存室吧！在第三层的架子上。”
牧泽嗯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小萝莉的身体，示意赶紧带路。
小萝莉呲溜离开，牧泽三两大步便跟上了她。
柳姨有些无奈的看着柳依依，做父母的自然是怕自己的孩子闯什么祸，尤其是作为单身家庭，更是如此。
所以她对柳依依一向很严格，生怕她学坏了，欺负别人，又怕她学不好，被别人欺负。
不过——
柳姨娴熟的撩过耳旁的发丝，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儿？
想不起来之后，便感叹一句，“还是老咯！比不上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
……
小萝莉走在前方，蹦蹦跳跳，对于逃脱了母亲的责罚，让她扭头望向牧泽时，便觉得他顺眼起来。
“但只有一点点，指甲盖那样一点。”柳依依突然回眸说道。
“？？？”
牧泽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你说什么？”
柳依依嘿嘿一笑，没有解释的意思，背着小手继续往前走。
牧泽摇摇头，感叹一句，实在不能理解萝莉的世界是怎样的？
等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时，小萝莉伸手去扭把手，却扭不开。
“谁”
牧泽慢慢走向前时，听出是秋水韵的声音，软软糯糯中似乎有些惊慌失措的意味。
柳依依自然也听出了是谁，便回答道：“秋水姐姐是我！宝宝！”
“欸？是宝宝呀！”在屋内的秋水韵似乎一下子安心下来。
牧泽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正在向门口走来。
声音越来越近，牧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
他捏了捏下唇，开始思忖这种感觉是什么。
“宝宝来这里干嘛啊？”秋水韵似乎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依依还没有回答，便听见了门锁开的声音，而秋水韵的软糯声音仍然没有停止的继续说着。
“我刚才衣服不小心弄湿了，正在换柳姨的衣服呢!我还以为——”
娇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打开门的秋水韵见到了牧泽，同理，门外的牧泽也见到了秋水韵。
少女身着白色lei丝内衣，袅袅婷婷的柔美身姿展露眼前。
无暇的仿若白玉的肌肤，可以想象出好似上等绸缎的滑腻触感。
饱满上翘的胸型，不自禁让人涌现一股bawan的冲动。
纤细紧绷的双腿，泛着如月牙儿的圆润光泽。
少女本来就美如画，而现在——
“秋水姐姐好漂亮！”柳依依羡慕的感叹道。
“啊——”
醒悟过来的秋水韵一巴掌挥在牧泽脸上，然后，关门。
觉察现状的牧泽一巴掌捂在了自己脸上，暗忖，不亏。
柳依依眨巴着眼睛，揪了揪牧泽的衣角，有些好奇地说道：“秋水姐姐为什么打你啊？是不是你没说她好看？”
牧泽嗯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好看！”
在储存室的秋水韵抱着胸口贴在门上，听到门外的声音，羞红了脸，却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让他好看！”
这是她在只有她和苏慕雪的部室里，对牧泽要是偷懒说过的话，而且秋水韵很是笃定——牧泽绝对偷懒了。
第六章 起因—结果
秋水韵总觉得有无形的凝重气场环绕在这一桌，沉甸甸的气氛似乎光是简单说一句话就会喘不过气来。
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眨了眨眼睛。
明明只是大家一起开学习会而已，洛诗姐姐因为身体缘故，缺勤落下了一些功课，所以在洛祈姐姐的委托之下，便加入了这次学习会。
但洛诗姐姐好像和慕雪姐姐不对付，并不答应让她当委托者，那只好让自己来了。
然而——
在秋水韵和苏慕雪讲解完之后，诸位女生便不由自主的陷入缄默的气氛当中。
肖羽偶尔瞥向洛诗的目光很是警惕，而洛诗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有时候不经意抬眼望向苏慕雪，视线有些奇特的光芒，暗含警惕。
反观苏慕雪，不以为然的继续做着题，有时神情自若的撩过肩边的秀发。
仿若礁石，任海浪拍打，巍然不动。
好似青竹，任霜雪侵来，青翠犹在。
她自悠然，空谷幽兰。
诸位女生中，她是最为自在的女生，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安静却愈加凝重的气氛里，只能听见笔尖触撞在书纸上“沙沙”的声音。
秋水韵手肘不小心碰撞到窗户，发出的声音也像是不合时宜的“异端”，引起其他女生视线的注意。
秋水韵立即不好意思的娇憨一笑，掩饰之后，她们便各司其职。
秋水韵双手托腮，开始惆怅起来，怎么就演变成如今的情况了呢？好像说句话都是错的。
少女愁滋味的模样，好像古代闺阁里怀春少女思慕情郎的样子。
想了半晌，秋水韵决定打破这种僵局，所以她举起手，说道：“那个——”
眼见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望来，秋水韵软糯声音怯弱起来，说道：“你们要喝奶茶吗？”
沉默了一会儿。
肖羽：“我要梦幻的。”
苏慕雪：“双皮奶。”
洛诗：“我不要。”
秋水韵也为自己点了一杯奶茶，在服务员端来奶茶之后，凝重的气氛似乎开始松懈起来。
肖羽喝了一口奶茶之后，便放在一旁，继续做自己的功课。
苏慕雪则是认真地拿着勺子，一口又一口的仔细享受着双皮奶的香甜滑润。
秋水韵双手捧着奶茶吮吸着，眉眼弯弯的模样，似乎为自己的玲珑一面所愉悦。
“秋水，这道题怎么做？刚才你讲过的，我忘了。”洛诗柔媚的声音突兀说道。
“欸？我看一下——”秋水韵随意的把奶茶放在自己身前桌沿边，娇小的身体俯身过去，俏脸凑到洛诗身前。
“呐！这道题运用……”
秋水韵在仔细的讲解完之后，洛诗表示明白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秋水了。”
秋水韵微微一笑，露出唇角的两个深陷梨涡，说道：“不用客气呢！”
她挺起身，脑袋却歪向身后，想看一下牧泽那边的情况，却又伸出纤手准备拿起自己的奶茶时。
一个不小心。
奶茶跌落到怀中。
秋水韵随即惊噫一声，感知到了这种情况，而从吸管和封装袋破出的口子涌出的乳白色液体顷刻间洒落在身上。
秋水韵惊慌的站起身来，奶茶滑落在地上的过程中，洒落在身上的液体更甚。
“小韵，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肖羽有些无奈。
“怎…怎么办？”秋水韵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洛诗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轻声道：“赶紧擦擦！”
秋水韵接过擦拭过后，仍自发现自己衣服湿漉漉的痕迹，撅了噘嘴。
“你去找一下柳姨问一下她有没有更换的衣物，或者是服务员的也行。”苏慕雪声音清冽悦耳，莫名让她心安。
秋水韵认真的点了点头。
……
……
牧泽抱着手倚靠在储存室门边的墙壁上，柳依依也有样学样，像个小大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秋水姐姐还要多久，换个衣服好慢。”柳依依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难道你换衣服就很快吗？”牧泽有些好奇。
“当然!我一醒来就已经换好衣服了。”小萝莉有些自豪的样子。
“……”
牧泽无奈地说道：“那是不是你有时候一醒来就已经在教室里了？”
柳依依一脸惊恐的仰头望着牧泽，似乎潜藏已久的秘密被揭穿的样子。
牧泽笑出声，随即正了正脸色，语气有些引诱的意味，说道：“是不是睡觉之后做到个梦，迷迷糊糊梦见自己俯在柳姨的背上，然后一醒来，身边就出现熟悉的小伙伴了？”
小萝莉仰头望着牧泽，认真的点了点头，精致的小脸布满凝重，说道：“我告诉你哦——这是我的能力之一，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有更多的能力，变成超人一样。”
牧泽望着小萝莉，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认同的样子。
然后——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你信了？”柳依依眨了眨眼睛，认真的问道。
“信了。”牧泽点了点头。
“你真笨！那明明是妈妈帮我的。”小萝莉满脸嫌弃，一幅羞于与你为伍的样子退开身。
牧泽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旋即，
牧泽感慨一句，“你以后可以向演艺圈发展，绝对是影后级的人物。”
小萝莉手指放在唇角，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我其实唱歌也很好听，要不我给你唱一首吧！”
……
……
储物室内，秋水韵窸窸窣窣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
然后，她娇俏的脸上泛着赧颜，手里拿着自己褪下的衣物，靠近门时，听到一阵稚嫩却饱含空灵澄澈的歌声。
她愣了一下，慢慢打开了门。
黑黑的夜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跟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
听着柳依依的歌声，虽然有些青涩幼嫩的味道，但那股子小女孩不知思念谁的深情却莫名传达了出来。
秋水韵脸上的羞赧逐渐褪去。
牧泽脸色平静认真倾听。
柳依依唱着唱着就不再唱了，因为她想起了妈妈说过不准她想念那个人。
虽然——
她偶尔也会看见妈妈闲暇下来的一幕，不知如何形容，因为柳依依现在的语言匮乏。
但多年之后，长大了的柳依依依旧可以清晰回忆起那时的场景。
母亲望着窗外，微风摇曳着发丝，阳光映照在侧脸上，她哼着虫儿飞的曲调。
……
……
声音戛然而止，秋水韵和牧泽对视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
“宝宝怎么不继续唱了？”秋水韵轻声问道。
“唱的还不错。”牧泽赞赏道。
柳依依摇了摇头，甩去了眼眸里一瞬即逝的泪光，揪了揪牧泽的衣角，说道：“还有你的伤口呢！”
“伤口”秋水韵脸上的表情似乎紧张了起来。
牧泽解释道：“小伤口，现在估计都好了。”
说着，牧泽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小牙印已经消退，也没有出血的迹象了。
秋水韵安心下来，嘟哝一句，“还以为那一巴掌出什么问题了呢？”
却又再次想到刚才的一幕，脸上浮现两抹绯红，声音软糯的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秋水韵也没敢瞧牧泽的神色，步伐细碎，小跑起来，更似慌不择路的样子。
“秋水姐姐今天很怪欸——”小萝莉摇摇头感慨一句。
牧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笑不语。
小萝莉本来要扒开他的爪子，但想起了什么，皱了皱鼻子，暗自想到，今天就不和你这个“伤员”计较了。
等牧泽用消毒水处理之后，和小萝莉回到自己桌时，顾喧抓了抓头发，苦恼的声音立即响起。
“目测同学，这一道题我实在不会！”
牧泽连连应是，等看见是哪道题时，发现这是十分钟之前自己讲过的。
牧泽有些无力的推了一下镜框，却继续认真仔细的言语讲解。
与之相比的千陌同学就不用牧泽花费心力了。
牧泽知晓千陌只是训练的题目少了些，而且也没多少时间总结大概的考点、重点。
所以，在自己只需要交出这些东西之后，就全靠他的自主性了。
而顾喧同学就需要自己多费心力了，基础性的东西都未打牢。
不过在这样的讲解之中，即使会说得口干舌燥，牧泽也发现自己收获了许多东西。
自己理解了是一回事，说出来并让别人也能理解又是一回事了。
这种反复思忖考虑之后，确定顾喧能听懂，那么自己便能加深更多对知识点的理解。
时间在缓慢却坚定的流逝，平静的日常在这样的节奏进行。
牧泽在上完课之后，下午的社团活动又得到奶茶店。
唯一能让牧泽同学感觉轻懈的时刻就是周末了。
……
……
周六，牧泽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眉宇之间充斥着散漫。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2点半了。
牧泽开始换上衣服起身，这种时候牧歆应该已经回来了，那么自己就可以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等牧泽走出房间门。
“哥哥再等会儿，饭菜马上弄好了。”牧歆悦耳婉转的声音顷刻响起，大概也是听到了牧泽起床的响动。
“好——”牧泽应声道。
他瞥了一眼牧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作为哥哥，却没有帮忙的意思。
嘛！因为他清晰透彻的知晓自己的厨艺和牧歆之间的差距，若是越帮越忙怎么办？搞砸了怎么办？变得不好吃了怎么办？
虽然他从未尝试过，嗯，就是惫懒不想做事而已。
牧泽打开了电视，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吃饭时刻的到来。
饭菜很香，尤其是刚出锅的那种，扑鼻的香味勾动着牧泽肚里的馋虫，让人食指大开。
等牧泽坐在餐桌的位置上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
牧歆笑脸吟吟，眉眼弯弯，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她的食量不多，但做的菜很是足量，相处这么久，早就知晓了牧泽的食量。
“哥哥学校里面的情况还好吧？好像最近文学社有什么委托，有些辛苦的样子？”牧歆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
牧泽并不意外她会知晓这些，无非便是苏慕雪告诉的呗！
虽然有时候也会好奇她们之间会聊些什么，但牧泽兀自没有询问的意思。
缘由嘛？就是她们没有告诉自己。
就像是自己和秋水韵聊天的内容也不会让她们知道。
虽然并没有什么隐私的内容，只是聊聊家常，学校里面的事儿。
但若要是让别人知道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也算是有人聊了。
自己这算不算现充了？牧泽有时候眉宇之间会莫名自得的这样想。
然而转念想到秦度时，便又悻悻然，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便是现充里面最高的一座。
“是有些辛苦……”牧泽口里还有饭菜，声音还有一些含糊不清。
牧歆嫣然一笑，眉宇之间尽是欣喜，悦耳的声音遮掩不了那股愉悦的意味，感慨道：“哥哥好像加入文学社之后，便改变了许多了呢！也有了朋友，那叫千——什么的同学。”
牧泽吞咽了一口饭菜，暗自在心里默数七次了，便立即反驳道：“千陌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同桌而已。”
他的朋友另有其人，那叫做秋水韵的女生。
“都一样！”牧歆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处溢出了一些泪珠儿。
牧歆伸了个懒腰，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嘴里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个午觉，你吃完后把碗放在桌上就行了，我醒来会收拾的。”
牧泽连连应是。
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对于牧歆说到自己改变许多，他并不认同。
只是在挑剔主义的实行下身边多了一个朋友而已。
不过细想自己多这个朋友的经历，似乎就是在加入文学社才开始的。
那次事故只是起因，但若是没有文学社的这个过程，他和秋水韵便不会有现在的这个结果。
否则的话，依着秋水韵在教室里的性子，和自己从不主动搭话，那么只是一条相交线而已。
牧泽想着刚加入文学社时，秋水韵怯生生搭话的场景，再到如今。
秋水韵怎么样？
当然是很漂亮，性格也好。
文学社怎么样？
其实也不错，除了最近不能惫懒之外，一切都很好。
牧泽已经能够想到，也许，无论到时候选取的文科还是理科？是否还在一个班级？文学社都会成为一个自己和秋水韵、苏慕雪接触的媒介。
还有可能的是，文学社会这样一直存在，直到三人慢慢毕业，然后才宣告着结束，也不一定结束，或许还有下一个社长什么的。
那么这么长的时间，其中还会经历很多…很多事儿吧？
可能……很有趣也说不一定呢？
……
然而，
他所预料不到的事儿——
第一章 可怜的千陌
千陌就像往日那般走在上学的路上。
朗目疏眉，身躯笔挺，步伐稳健。
清秀的脸上再加上那唇角腼腆的笑意，人畜无害的样子很容易给人好感。
偶尔擦肩而过的女生给予的或羞涩，或甜美的笑容隐隐证明了这些。
千陌心里暗自得意，瞧瞧，这绝对是那块木头得不到的待遇。
然而——
转念一想，自己也得不到他的待遇，便不由的恨得牙痒痒。
心里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坑他，让他免费请吃一顿饭。
千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离临溪高中也越来越近。
呼——
千陌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有什么东西罩住了自己的头部，下意识伸手乱摸，还未出声，便感觉到一条粗壮的胳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千陌双手拉住那条胳膊，仍自有些喘不过气来。
随即，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嗓音，“你父亲是叫千乾吧？”
千陌听到这个熟悉的却痛恨的名字，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看来是的。”男子笑了笑，放松了对他脖颈的钳制，说道：“兄弟们看一下他的包，检查一下，以免弄错对象了，这些学生身体比较娇贵，打错人被查到就不好了。”
千陌骤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心底一沉，隐隐知晓接下来自己要遭遇些什么。
……
……
牧泽撑着下颚，瞥向身旁的空座，平常这个时候不应该早就到了吗？
他没有细想，睡过头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就像自己不是偶尔也会这样吗？
然后醒来之后只要打电话给班主任说肚子疼，就解决这种情况了。
虽然不知道她信不信？
但有借口和没有借口是不一样的，至少还算是花费心力寻找借口不是吗？
整个上午的课，千陌的座位一直是空空如也。
牧泽在这过程中也受到了一些女生和老师询问千陌怎么没来的问题，他也实话实说不知道。
好——奇怪？
牧泽有些不自在，这种隐隐把自己视为熟悉千陌的情况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这种认知的？
竟然连千陌旁边的张卫都不问，而是询问自己。
牧泽可不相信那种，
在相处的过程中，幡然醒悟时，已经后知后觉的无话不谈，成为了所谓的……朋友？
先不说自己一直是一个把自己看的很透彻的人，就说无话不谈这一点儿。
呵呵——
牧泽可是知晓自己和千陌之间时常有各种分歧，各自的争辩数不胜数。
甚至，牧泽觉得柳依依这个小萝莉有时候之所以会和自己争辩，便是受到了千陌这个腹黑小心眼的影响。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牧泽摇摇头，瞥了一眼千陌的空座，走出教室，向着食堂走去。
“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学校的学生有人被殴打了？”
“啊？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听说是路过的人发现的，那个学生好像受伤很严重，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呀！这么不幸？”
……
听到这些，牧泽停驻不语，瞥了一眼擦肩而过的两位女生。
暗忖，现在的中学已经很久没出现这种情况了，那么学校理事会应该会要求学生会彻查此事吧？
毕竟这事儿要是做不好，不给整个市区交出一份满意答卷，会因此影响到下一届学生的报考率。
家长们恐怕会认为，作为一所和一中相差无几的临溪高中竟然连学生的安全也照顾不到，疑虑重重。
学生群体也会对此产生临溪高中附近的治安不好的想法，产生惧怕心理。
准确的说，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就已经影响到了，只不过要看学校理事会和学生会能把这个影响控在什么范围了。
牧泽没有细想下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虽然洛祈会长没有自己高，但身份在那儿。
所以，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向着食堂走去。
临溪高中的学生会反应很快，被殴打的学生信息在整个下午的课程中，也没有泄露出来，但仍自禁止不了学生之间对此的议论。
高一十三的人也没有想到被殴打的学生会是千陌，牧泽也是这样。
直到——
**奶茶店外，
牧泽看到参与学习会的女生中唯独少了一个洛诗，其余三个女生都在。
聚在一起，
而牧泽是和顾喧慢慢走在后面，刚刚才到。
“怎么了？”顾喧走上前向着肖羽问道。
肖羽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的意思。
秋水韵望见牧泽，挪了几步，走到牧泽身前，指了指奶茶店的门，声音软糯地说道：“奶茶店没开门。”
牧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紧闭的玻璃门上挂着暂不营业四个大字的牌子。
苏慕雪声音清冽悦耳，出声道：“牧泽，你知不知道柳姨的电话，若是没有特殊事情的话，我想——”
牧泽循声望向她，她双手环抱胸前，展现傲人资本的一幕，继续说道：“她应该不会关门的。”
牧泽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通讯录，摇了摇头。
顾喧惊呼道：“那我们今天到哪儿去开学习会？”
他瞄了一眼肖羽，像是出谋献策地说道：“我觉得去我家就不错。”
“现在应该不是是否开学习会的问题，先弄清楚奶茶店的事儿再说，这关系到接下来最关键的一周还要不要把地点设在这里，而且——”
肖羽推了一下自己的白框眼镜，若有所思地说道：“柳姨要是有麻烦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献一些微薄之力。”
她从自己的闺蜜秋水韵的诉说下，也知晓了奶茶店的情况。
顾喧立即悻悻然下去，敛去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牧泽皱眉想了一会儿，随即记起牧歆那里好像有柳姨的联系方式，上次陪小萝莉去游乐园就是她打电话说服的，便开口道：“我妹妹那里应该有柳姨的电话。”
之后，牧泽从牧歆那里得到了柳姨的电话。
牧泽在身边几位学生黑白分明的眼神注视下，拨通了电话。
“谁？”
牧泽能听出柳姨的声音中好像有遮掩不了的疲惫。
“牧泽，我想问一下奶茶店怎么——”
牧泽的话语还未说完，便传来柳姨有些惊喜的声音。
“原来是牧泽，你知不知道千陌惹了什么人？怎么会……”
牧泽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还奇怪千陌是不是生病了，没请病假之类的，没想到……
在电话挂断之后，牧泽把手机揣进兜里。
“是发生了什么？”秋水韵双手捧在心口，眨了眨眼睛。
她能看见牧泽的神情凝重起来，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牧泽摇摇头，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学生会把千陌的名字封锁的很好，大家也只是知晓这件事儿的发生，却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
而现在要是说出来的话，眼多口杂，谁知晓会发生什么事端。
所以——
牧泽只是解释道：“奶茶店没什么事儿，明天会恢复营业，大家不用担心什么。”
“那——”秋水韵脸上的欣喜还未完全绽放开来。
牧泽继续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儿要做。”
牧泽扭头望向顾喧，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丢给他，说道：“你自己翻阅今天的笔记吧，这一个周的内容很多都是重点，你自己抄一下吧！”
“啊？”顾喧苦着脸，听牧泽的前一句，还以为今天会轻松一些，没想到——
牧泽立即跑着离开。
秋水韵望着牧泽离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道：“他这是想骗谁呢？”
苏慕雪瞥了一眼秋水韵，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智商在线吗？明明被骗过许多次。
不过她同样不满地说道：“我才是文学社的社长。”
秋水韵认同的点了点头，捏着拳头说道：“他这样自作主张是不应该的！我们去跟踪他吧。”
说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司机。
肖羽没有说话，只是瞟了一眼秋水韵的神情，她表现的很是认真，不像说假。
而且，总觉得没有任何犹豫的样子，隐隐有些……娴熟？
“你……这也是自作主张。”苏慕雪的语气有些无奈的样子。
“嘿嘿——”秋水韵娇憨一笑，上前挽住她的手，语气有些俏皮地说道：“我知道慕雪姐姐会同意的呐！”
苏慕雪有些犹豫。
她并不怎么插入牧泽的事物之中，就像他也不会插入自己的一样。
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在那次告白再次相遇之后，两人便不约而同有这种默契。
“要是……牧泽处理不了的话，我们人多可以献策不是吗？”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诶？这样子好像也对哦——”顾喧似乎有些认同的想法。
苏慕雪仍然有些迟疑，这样做的话，会引起讨厌的吧？
秋水韵瞄着牧泽似乎打算乘出租车，摇晃着苏慕雪的手臂，语气有些焦急地说道：“若是不快一点儿，一会儿没影了，就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了？”
见苏慕雪迟迟没有反应，秋水韵不满地嘟哝一句，“明明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慕雪眼神坚定下来，撩过耳旁的发丝，说道：“我是社长，那么现在的事务应该是我管理，鉴于牧泽同学的自作主张，我认为应该查明情况。”
秋水韵眼神明亮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果断的打了一个电话。
……
孤零零的顾喧望着离去的黑色商务车，有些委屈，我也想去啊!
他没想到的是三位女生以牧泽的要求为由，让自己回家为考试做准备。
……
……
牧泽下了计程车，便向着医院走去，他并没有注意到同时还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一个拐角处。
在电话里，他只知晓千陌住院的情况，但伤势并不太清楚。
根据今天听到的传闻，似乎……可能是最后一面。
然而，谣言什么的不可全信，牧泽很清楚这个事实。
而且根据柳姨的语气，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有些疲惫的语气中遮掩不了那股惊慌。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保住性命了，或许缺胳膊断腿？
牧泽蓦然想到，说不一定就是这样子。
在走入医院之后，牧泽向着电梯走去，柳姨在电话里说过千陌在哪家病房。
大概也想找自己问清楚千陌为何被打的具体情形，所以让自己有时间的话能来一趟医院。
牧泽又有些不自在了，明明只是同桌，真的只是同桌。
在电梯门关闭之后，牧泽并不知晓，有三位女生到来之后，正在凝视着电梯上升显示的楼层数。
“牧泽为什么要来骨科医院？柳姨受伤了吗？”秋水韵好奇的问道。
“也不一定，或许是宝宝。”苏慕雪的丹凤眼中有一丝担忧。
“那个，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呢或许他有什么疾病？”肖羽猜测道。
秋水韵顿时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那么他应该不会来骨科医院了。”
少女小声嘀咕道：“应该去心理科才对。”
苏慕雪点点头，嘟哝一句：“也许还有警察局。”
肖羽：“……”
牧泽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走出了电梯。
牧泽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视线瞟过一个又一个门牌号，最后在一扇紧闭的房间门停了下来，手指轻轻叩了叩。
“谁？”柳依依稚嫩的声音很是小声的问道，似乎生怕吵着谁一样。
随后，房间门缓缓打开，小萝莉见到了牧泽，看到他嘴唇微动，似乎要说话的样子，立即“嘘”的一声，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牧泽点了点头，注意到了柳姨趴在床边，睡相正酣，那张显露出来的侧颜很是恬静。
而躺在床上的便只有千陌了，右腿打了石膏，原本清秀的脸上却鼻青脸肿。
眉宇之间还有些萎靡不振，并没有以往精神奕奕的样子。
他半起身，倚靠着枕头，脸上不复以往的腼腆笑意，面无表情的望着牧泽。
小萝莉蹑手蹑脚的走到柳姨的对面，坐在一个小凳子上。
牧泽轻轻带上了房间门，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他却并不知晓他进入房间门的身影被三位女生看见了。
第二章 生气的千陌
房间里的气氛很安静。
牧泽轻步无声，走到了小萝莉身边，不过仅剩的一个小板凳也被小萝莉占了，很明显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牧泽只好抱着手站着，身后便是墙壁，目光放在趴在千陌脚边，睡颜正酣的柳姨身上。
千陌似乎对于牧泽的到来无动于衷，一直面无表情的半躺着，微微转动着眼珠，默默看着牧泽的动作。
见到牧泽找好位置之后，他僵硬的扭动着脖颈，视线落在柳姨身上。
而柳依依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望着自己的母亲，粉雕玉琢的白皙小脸上泛着淡淡的愁绪。
夕阳斜射入房间，洒落在柳姨的侧颜，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柳姨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迷人的红唇小弧度的张合，落针可闻的房间内，能听见她有着节奏感的轻轻的呼吸声。
估计是累坏了？牧泽若有所思。
房间内的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的意思。
房间外。
“怎么没有人说话？”秋水韵避免被察觉到，软糯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另外两位女生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秋水韵把视线移向苏慕雪，依旧小声说道：“要敲门吗？”
苏慕雪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都到这儿了，就没必要藏掖什么了。
秋水韵手指轻叩，敲了敲门。
房间内，小萝莉听到敲门声便站起了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声问道：“谁？”
然后扭了扭把手，打开了门。
“欸？秋水——”柳依依赶紧捂着嘴巴，怕惊扰到自己的母亲。
“宝宝？”秋水韵有些疑惑，随即见到房间内的情况，便噤声不语。
她身后的两位女生也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场景，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千陌望见秋水韵，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容，但胳膊酸痛，一时间没抬起手来，灵光一闪，索性把头撇向另一边。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有些疑惑这三人怎么来了。
站在门边的小萝莉望着房间，苦着小脸，空间可没那么大，人那么多，把妈妈吵醒了怎么办？
牧泽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那么有沙发可以坐，便用口型示意出去说话。
三位女生点了点头，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小萝莉沉甸甸的心顿时放下了，正欲回到自己的小凳子时，牧泽轻步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示意出来说话。
小萝莉有些不高兴，想要拍他的爪子，最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拍到手上的时候就更像是摸了。
牧泽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走吧！”
小萝莉撅了噘嘴，有些不乐意，却也轻轻带上了门，选择跟在他的身后。
牧泽走到楼梯口时，三位女生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了，秋水韵和肖羽坐在一块，与苏慕雪对立而坐。
牧泽本想坐在苏慕雪身边，
哒哒哒——
小萝莉的身影飞快蹿到牧泽身前，抢先他一步，堂而皇之一屁股坐下。
见状，三位少女莞尔笑出声。
牧泽只好止步，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你这小萝莉真是机智——”
柳依依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抱着小手用鼻子哼哼两声，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谁叫你揉我的头发，弄乱我的发型的，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牧泽作势伸手又要揉她的头发，小萝莉赶紧仰着身体，倚着苏慕雪，翘起小脚，鞋底正对着牧泽。
那双瞪圆了的眼睛似乎在说，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踹了啊。
“宝宝真厉害，就让他没位置坐干站着。”秋水韵笑脸吟吟地说道。
“嘛！若是那么不想了解一下发生什么的话，我回去也行。”牧泽转身欲走。
秋水韵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什么。
小萝莉稚嫩地声音骄傲地说道：“你快走吧！我就不信你知道的有我的多。”
牧泽的身体一僵，倒是忘记这一茬了。
苏慕雪莞尔一笑，清冽悦耳的声音有着遮掩不了的愉悦意味，说道：“那么我们等他走了再说吧！”
秋水韵附和道：“对！谁让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就一个人跑来了。”
肖羽感觉自己插不上话，毕竟对于目测同学她也不熟悉，所以一直不出声，只不过目光瞥向秋水韵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牧泽悻悻然的转过身，小萝莉已经端正好坐姿了，眉眼弯弯乐意见牧泽难堪。
牧泽轻咳一声，解释道：“有些东西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的比你们多。”
“哼哼，今天发生什么我可比你清楚多了。”小萝莉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语气很是怀疑。
“哦？说出来听一听？对照一下”牧泽的声音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今天哦，可是有许多人来找小陌哥哥，你知道是哪些人吗？”小萝莉嘻嘻笑道，似乎笃定他不知道是哪些人。
牧泽若有所思。
秋水韵一旁出声说道：“宝宝，他不会知道的啦，还是给他一些提醒吧。”
苏慕雪瞥了一眼牧泽没有出声。
“嘛！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猜的，或许是学生会的那些人，学校老师之类的。”牧泽挠了挠脸颊，随即再添一句，说道：“若是消息传出去的话，还有可能有什么记者。”
小萝莉一脸懵懂，她只知道来了许多人，却不知道那些人的具体身份。
“那个……对照一下？”牧泽望着小萝莉，眨了眨眼睛。
“欸？我可不会顺着你说，不会配合你的。”小萝莉皱了皱小鼻子。
牧泽无奈，自己是喜欢作弊的人吗？这小萝莉估计是与千陌配合惯了，职业反应了。
“宝宝先说一下那些人是什么模样的，穿的是什么衣服？看上去年不年轻？”苏慕雪清冽的声音很是柔和。
柳依依手指放在唇间，慢慢回想道：“那些人有穿着和你们一样衣服的姐姐和哥哥，也有看起来害怕的黑脸人，嗯——”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他们来的时候，千陌哥哥还在做检查。”
“那时候千陌便清醒过来的吗？”牧泽突然问道。
小萝莉不满的瞥了一眼牧泽，气呼呼地说道：“是你说还是我说？到时候我忘记了怎么办？”
“牧泽别打扰宝宝！”
秋水韵和苏慕雪的声音同时响起。
牧泽：“……”
小萝莉愉悦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对于两位小姐姐帮她说话，她是很开心的。
所以，她继续慢慢地说道：“小陌哥哥一直都是清醒的，还是他打电话给妈妈的，妈妈知道他出事了，把奶茶店也关了，从学校里接我出来，下午的课也帮我请假，然后就来到这家医院。”
牧泽张口正欲说话，苏慕雪和秋水韵瞪了他一眼，让他别打扰柳依依。
牧泽无奈，便闭口不言。
然而——
小萝莉说完这些，似乎就没有说话的意思了。
与牧泽大眼瞪小眼，看谁不眨眼。
“没……了？”肖羽疑惑地出声。
小萝莉眼睛有些干涩，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没了。”
“你不认识那些人吗？再仔细说一些特征也行。”牧泽认真地问道，并没有胜利者的自得。
“嗯？”小萝莉手指放在唇角，仔细回想，然后说道：“那两个小姐姐很漂亮呢！而且看起来很像，声音也好听。那黑脸人看起来就让人害怕，一直不笑，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最后一句小萝莉很有感同身受的感觉，认真点点头，突然明白了那个黑脸人为什么不笑了，要是自己，自己也会心疼。
“难道是学生会长洛祈和洛诗吗？怪不得今天没有看见洛诗的身影。”牧泽嘀咕一句。
“那黑脸人应该是教导主任，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的话，他应该会查实向校长报告吧？”苏慕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秋水韵眼眸扑闪，疑惑地说道：“那么千陌同学为什么会被打呢？”
“诶？对了。”小萝莉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气呼呼地说道：“那些人都向妈妈一直询问这个问题呢!妈妈明明也不知道，他们便想要闯进病房，若不是妈妈一直拦着，现在才不会那么累呢！”
“那么结果怎么样？”牧泽有些疑惑。
“哼哼，要不是妈妈一直说了很多话，他们才不会走咧！而且，明天还要来的样子。”小萝莉有些不满。
“那么谁也不知道千陌同学为什么被打咯？”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软糯的声音有些疑惑。
“好像……是这样。”小萝莉不确切地点了点头。
牧泽没有出声，或许……千陌自己会知道。
“牧泽？”柳姨的声音传来。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何时，她原来已经来到了众人身边。
她的身影茕茕孑立，那张漂亮的脸蛋似乎仍自不见岁月的侵蚀。
她柔声说道：“原来大家都在，是来看望千陌的吗？现在他需要休息，身上疼的厉害，估计得过几天才会好些。”
“妈妈！”小萝莉奔向柳姨，抱住她的大腿。
柳姨蹲下身，仔细拨弄着小萝莉的发丝，怪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发型弄乱了就不是我的可爱女儿了。”
小萝莉瞥了一眼牧泽，那一眼透露出的意味很是明了。
牧泽挠了挠脸颊，脸上泛着赧颜。
柳姨整理好小萝莉的发丝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站起身，撩过耳旁的秀发，柔声道：“你们不用呆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家复习功课，不是就要期中考试了吗？”
“可是……”秋水韵有些犹豫的样子。
苏慕雪应声道：“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欸？”秋水韵有些奇怪。
苏慕雪看着她摇摇头。
肖羽也劝服道：“我们先走吧。”
秋水韵只好点了点头。
三位少女便起身挥挥手示意再见。
牧泽没有随着她们走，因为本来就是柳姨让自己来的。
电梯里，秋水韵撅了噘嘴，说道：“为什么？”
“柳姨很明显不想让我们参与其中，大概也是看我们只是学生，不想让我们参与这些麻烦的事情中吧？”苏慕雪解释道。
“呐？我可以让家里帮忙，让千陌同学住在好一点儿的病房？”秋水韵这样说道。
苏慕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天不会掉馅饼的，想必柳姨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儿，你若是这样做，恐怕她会多想，柳姨……很漂亮呢！”
她意味不明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欸？我只是想帮她们而已。”
“不能因为是善意就得接受，对于普通人而言，沾上这样的关系，不是福。”
秋水韵沉默了下去，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例如秦度和苏慕雪，还有……自己。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选择都身不由己，那么以后的话……
……
……
“牧泽，你是千陌最好的朋友，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吗？”柳姨那双好看的眸子透露出的殷切，很明显是因为千陌担心。
但牧泽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猜想，或许是和兼职有关系，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告诉柳姨，若是千陌不说，由自己来说，不是有些自作主张吗？
即使——可能是好意。
柳姨有些失望，随即撩过耳边的发丝，柔声道：“千陌有事情找你，大概可能是期中考试的事儿，若是勉强的话，可以拒绝的。”
“只是一场考试，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看不开！”说到这儿，柳姨的语气有些愠怒，但那双眼眸中依旧带着一丝自豪。
牧泽想到，柳姨其实已经把千陌看做自己的儿子了吧？所以才会对此多有照顾，也对于自己孩子的成长多有愉悦。
等牧泽再一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千陌沉下脸有些不愉。
他见到了牧泽身后的柳姨，才扯出笑脸，说道：“柳姨，让我和牧泽两个人交流一下吧！”
“那我呢？”小萝莉指了指自己。
“我和牧泽两个人。”千陌认真地再一次强调道。
“那你可别勉强牧泽，否则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参加考试的！”柳姨威胁道。
千陌点点头连忙应是，却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发出嘶嘶的声音。
第三章 也许…可行
柳姨和小萝莉都出去了。
顺便带上了门。
千陌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接下来应该是要和自己解释为什么被打吗？
遗憾的是——
牧泽猜错了。
“哟呵，木头果然厉害啊！”千陌冷笑连连。
那副鼻青脸肿的嘴脸就差没刻上我在说反话这几个大字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找人打得你吗？”牧泽有些无语。
这家伙是不是想多了，自己这么一个纯良友善的人，会做出这样子的事儿吗？
“不不不。”千陌摇摇头，很确切地说道：“这并不是你做的。”
“那么——”牧泽的疑惑还未出声。
千陌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故意带秋水韵来，让她看见我的这副样子，就能让她看低了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牧泽：“……”
“即使你故意用各种龌蹉手段贬低我的形象，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我在秋水韵心中的印象。”千陌的语气很是笃定，莫名的——
而且，他微微仰起头的样子很是高傲，
假如——忽略他倒吸冷气，嘴角抽搐，发出嘶嘶的声音的话。
“普通……同学的印象吗？”牧泽觉得破灭一个人的幻想有些残忍。
但，
忍不住。
因为秋水韵和自己是朋友，所以，朋友之间要是有麻烦的话，应该会选择帮助的吧？
那么，自己只不过是把这种麻烦扼杀于种子萌发之时。
而且，让千陌同学正确的认识到自己，也会让他对确定的结局多一些心理承受力。
千陌的表情有些僵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愧是可雕的木头，还以为是朽木，原来这么厉害，妄想用言语乱我的心。”
他眼神明亮起来，鼻青脸肿的脸庞竟然莫名精神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意图，就不会让你得逞的。”
牧泽觉得千陌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这种时刻还不忘欺骗自己，这让牧泽觉得望尘莫及。
“好吧！你开心就好。”牧泽立即说道。
千陌冷哼了一声。
牧泽开诚布公道：“那么，现在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被打的缘由了吧？”
千陌沉默了下去，似乎在思忖。
牧泽也没有催他的意思，只是默默的静待。
半晌。
“和我…父亲有关。”千陌的声音有些晦涩的意味。
“具体情况是？”牧泽轻声问道。
“我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也不太确定，大概——”千陌停顿了两秒，语气有些失落地说道：“过几天就能知道了。”
牧泽能看见千陌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夹杂着无以言喻的落寞。
牧泽没有再问。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几秒。
千陌似乎反应过来，语气认真地说道：“牧泽，我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这似乎应该是千陌的请求？
“或者说……”千陌斟酌了一会儿，嘴角扯出微笑，说道：“也不算是帮忙，应该是你的义务。”
“说说看。”牧泽猜到了一些。
“下一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我觉得我还需要努力一下。”千陌把视线落在牧泽脸上，模样看上去很是认真。
“嗯——”牧泽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那么大概这一个星期就麻烦你了，还需要你多跑几趟医院。”千陌脸上的那抹腼腆笑意渐渐浮现出来。
牧泽瞥了一眼他打了石膏的右腿，问道：“你确定到时候能参加考试？”
“我跳着去也会参加考试的，这一点不用你担心，而且——”千陌望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说道：“只是看上去严重一些，医院就是这样，其实休养几个星期就好了，也没骨折，只是有些小错位而已。”
“那就这样咯？我明天下午再来吧，大概可能也就是这个时候。”牧泽推了一下眼镜。
千陌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说道：“柳姨那儿，你别说我的事情，尤其是……兼职的事儿。”
牧泽嗯了一声，便打开门离去，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柳姨和小萝莉，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牧泽选择的是坐出租车回家。
他捏着下巴，望着窗外，城市的建筑物的场景在快速倒退。
他想到，对于自己而言，能做的事儿不多，无非就是满足千陌的执念，让他能在期中考试的时候，能考的好一些，能得到那份学费减免方案的名额。
千陌想要为柳姨减轻一些负担，柳姨也对他那么好。
两人明明只是租客和房东之间的关系。
牧泽觉得，这世间其实存在着许多的善意，而自己付出的只是一小点儿。
牧泽突兀想起了小萝莉说过的一句话，他微微一笑，暗忖，但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儿。
……
……
学校里的情况渐渐平稳下来，学生会把千陌的消息封锁的很好，过了两天，仍自没有关系千陌的名字传出来。
而高一十三班的教室里，在班主任陈曦说了千陌生病了，要请假一个周之后，大家也没有多想。
毕竟在女生看来，千陌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会招惹到那些人？
对于男生而言，千陌虽然是一个很讨厌的人，比如和女生群体关系这么好，让他们有些羡慕嫉妒恨，而且参考作业收费这一点儿也让他们有些腹诽，但也没有认为他是一个很坏的人。
一个脸上时常挂着腼腆笑容的人怎么会是坏人，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
也有些同学商量着是不是要去探望千陌，但联系过后，却不知晓具体地址，便不了了之。
真是一种奇异的现象，千陌尽管和女生的关系很好，但却没有告知她们自己的住所。
牧泽便察觉到了这一点儿，猜测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由。
这两天，少了千陌，牧泽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是一个人。
体育老师见他孤零零有些可怜的样子，便和他组队。
事后。
体育老师的嘴角有些抽搐，笑容略显僵硬，挥了挥手，示意不打了。
体育老师有些唏嘘短叹的样子。
他喟叹一句：“看来还是要千陌同学和你合得来，你们的世界我不太懂啊！”
牧泽隐隐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承受的最大的污蔑。
即使秋水韵和苏慕雪污蔑自己是萝莉控和妹控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屈辱过。
自己和千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在羽毛球上已经初入门径了，说不得就能触摸到高手的诀窍，怎么还会与千陌那种菜鸟相提并论呢？
怀揣这样的心情，牧泽在接下来的两天狠狠的增加了千陌的一些训练量。
这并不是公报私仇，只是为了让千陌能更有机会考上前十而已。
牧泽很是心安理得的这样想到。
蒙在鼓里的千陌只当是老师提到过的知识点范围多了一些，虽然有些苦恼，却也每一天在检查、休息好之后，便开始自己的功课。
因为身体原因，他做题的时候，都是先看着，在脑海里计算出结果之后，直接写的答案。
奶茶店在第二天就开门了，文学社如往常那般开展自己的社团活动。
牧泽也不例外，在和顾喧认真仔细的讲解之后，等到确定他是真的会了，牧泽还得赶往骨科医院，不过选择的是坐公交车了。
柳姨把奶茶店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女员工之后，便每一天都会去医院，照顾千陌，中午、下午的时候，还得接送柳依依上下学。
星期四的下午。
牧泽在奶茶店给顾喧辅导功课之后，便乘着公交车去医院。
病房的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牧泽进入了病房。
看到是他，千陌也不意外，不过伸了伸脖子，向他身后望了望，似乎在找谁。
“别找了，只有我一个。”牧泽直白地说道。
千陌有些失落地说道：“秋水韵怎么不来呢？正好这几天我的模样恢复成以往的英俊帅气，已经可以见人了。”
牧泽并没有理会他的这番话，只是看着只剩千陌的病房，问道：“柳姨呢？”
千陌回道：“和宝宝去买饭了，大概一会儿就来了。”
牧泽哦了一声，坐在原本是小萝莉的位置上，拿出自己的笔记，解释道：“这是今天的笔记，你看一下吧！”
千陌伸手翻了翻，表情很认真。
“洛祈会长和教导主任没有再来了吗？”牧泽随口问道。
“会长星期二的时候来过一次便没有再来了，那教导主任倒是天天来，恨不得撬开我的嘴，拷问一番的样子。”
“你告诉他们什么了吗？”
“你觉得我会告诉他们什么，这样子的事儿——”
“这样子的事儿，的确不能让学校知道，千陌同学！”突然响起了一个娇媚的声音。
洛祈推开门，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白暇精致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姿，她唇角带着一抹恬静的笑容。
“什么……意思？”千陌清秀的脸上带着疑惑。
洛祈轻轻带上了门，双手环抱胸前，瞥了一眼牧泽，轻笑着说道：“原来小学弟也在？”
牧泽嗯了一声，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洛祈双手怀抱胸前，慢慢走到窗边。
她似乎看见了两人脸上的疑惑，撩过耳旁的发丝，解释道：“我来这儿只是确定，不，已经很确定了，是来告知千陌同学一个通知的。”
“什……么？”千陌有些不好的预感。
“鉴于你在**酒吧兼职的事实，学生会有权向理事会提出申请，责令退学。并且——”洛祈娇媚的声音不含什么情绪，唇角的那抹笑容却依旧恬静。
“选择将这些事实在学校通告，向外界澄清你被殴打的事情和学校无关，是由于你个人或者家庭的因素，避免对学校的形象抹黑，影响下一届学生的报考率。”
夕阳斜射入房间，洛祈披肩的发丝染上了一片金黄。
石破天惊。
千陌瞪大了眼睛，煞白了脸。
洛祈面无表情便欲走，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说道：“正好我不用再通知一遍，记得过几天来学校办退学手续。”
牧泽望去，柳姨拿着包装好的饭菜，小萝莉在她身边，两人似乎刚来的样子。
洛祈离开了。
柳姨的身体似乎摇晃了一下，旋即才平缓下来。
她走进房间门，把饭菜放置在了床头柜。
面无表情，却似乎风雨欲来。
千陌目光躲闪，不敢看她。
“对……对不起。”千陌嘴唇哆嗦着，似乎竭尽全力才说出这样的话，却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我……”柳姨笑了，却很勉强，显得苍白无力。
她撩过耳边的发丝，继续说道：“以为你一直都很听话。”
柳依依都不敢出声了，揪着牧泽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
柳姨张了张嘴，她有许多指责的话要说。
指责为什么要去酒吧兼职？
指责我给你的帮助还不够吗？
指责为什么要瞒着我？
……
柳姨叹了一口气，万般话语皆消逝在长叹中。
她略微有些湿润的眼眶随着这声叹息渐渐褪去。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望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千陌，便安慰道：“没事儿，退学就退学吧！我到时候再资助你读其他的学校，这个城市的学校不收，那就去其他地方，市也好，乡镇也好，总有收你的地方。”
千陌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明明没有血缘的关系，却有一个仿佛母亲角色甚至尤为甚之的女人，尽心尽力地帮助着自己。
与她相比，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那样可笑，那样的……无耻。
千陌攥紧了手指，指节发白，依旧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辜负您的信任，是我不对，连累您这么辛苦，是我不对，真的很抱歉！”
柳姨坐在他身边，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温柔可亲，好像能包容任何事物的温润大海一般。
柳依依瘪了瘪嘴，不知为何她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小萝莉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牧泽的衣服，似乎能拧出朵花。
牧泽一直没有出声，默默看着这一幕，他一直在思忖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脑海里的思绪在飞速旋转。
终于，
牧泽喃喃道：“也许…可行。”
第四章 勉为其难
牧泽立即拿出手机，给惫懒同类打了一个电话。
“小学弟？有什么事儿？”娇媚的声音透露出一些慵懒的味道。
“有事说，能当面谈吗？”牧泽的语气很是认真。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忖些什么。
旋即，
她说道：“可以，我在楼下等你。”
牧泽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的人看着他的这番动作，眼神有些奇怪。
牧泽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转念想到，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实在……太残忍了些。
牧泽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成功，所以他只是说道：“我出去一下，可能要……等会儿再来！”
也不容他们询问，牧泽起身便走。
等牧泽走出医院时，那抹倩影背对着他，婷婷玉立站在路边。
玲珑曲线，秀发披肩。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牧泽眯起了眼睛，步伐有意踏重了些，发出一些声音。
“唷，小学弟这么快就下来了。”洛祈转过身，白暇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说道：“还以为还要等很久呢？”
牧泽走到她身边，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叫牧泽。”
“欸我怎么觉得还是目测要顺口一些。”洛祈眨了眨眼睛，话语中揶揄的意味很是浓烈。
“能找个地方谈一下吗？我有许多话要说。”牧泽直白说道，没有理会她的打趣。
“要是告白就算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洛祈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几滴泪。
“关于——”牧泽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选举下一届学生会长的事儿。”
“哦？”洛祈细长的尾指勾过泪珠儿，表情似笑非笑。
旋即，她葱白手指顺着一络发丝直至发梢，笑意逐渐敛去，表情化为平淡，说道：“可以！”
娇媚的声音中充斥着平静如古波不惊的死潭水的意味。
……
……
咖啡馆。
牧泽和洛祈对立而坐。
洛祈纤手拿着小匙轻轻搅拌咖啡。
她没有说话。
牧泽本来要说话，但嘴唇微动时，便被她一个严厉的眼神硬生生咽了下去，
有求于人，那倒也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了。
洛祈尾指上翘，拿起咖啡淡淡地抿了一口，随即轻轻放下之后。
她瞧见牧泽桌前空无一物，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喜欢喝咖啡？”
牧泽沉吟了一会儿，解释道：“我前面已经在奶茶店喝过布丁奶茶了，尽管很喜欢，但也得适量，一天一杯就好了。”
“是……吗？”洛祈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牧泽学弟是一个很知足的人？”
牧泽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是一个……”
牧泽的话语戛然而止，想到了自己没必要解释什么，毕竟最多不过是……校友？
牧泽开始思忖自己这种下意识解释的行为了，大概……好像是在文学社的社团活动中开始的？
因为那两人误会自己的行为，自己下意识的想要辩解澄清，而导致现在的……
“嗯哼？”洛祈有些疑惑，怎么不再继续说了？
牧泽轻咳一声，开诚布公地说道：“现在先说一下关于下一届学生会长的事儿。”
“你想参选？”洛祈的唇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想……做个交易。”牧泽的话语顿了一下，随即毫无凝滞地说道。
洛祈食指指尖开始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轻笑着说道：“那么说来听听？”
牧泽斟酌言辞之后，说道：“学生会长的职位和千陌的开除决定……之间……能不能商榷一下？”
牧泽说的很小心，也没有指明是不是自己要参选。
“以千陌同学不被开除为条件，确定学生会长的职位？你的意思是这样吗？”洛祈笑了笑。
她饶有所思地说道：“原来牧泽同学对朋友这么尽心尽力的吗？”
牧泽没有反驳，不是确定了和千陌是朋友，只是懒得解释，毕竟两人的关系就那样。
“你这样子做，怎么显得我好像是个反面角色，似乎是我逼着千陌同学退学一样。”洛祈脸色有些不满。
牧泽没有说话。
洛祈好看的眼眸眯了起来，气氛隐隐有些凝固僵硬起来。
沉默在不断蔓延。
时间似乎在缓慢的流逝。
半晌。
洛祈扑哧一笑，打破了这种气氛，随即愈演愈烈，她搂着自己的小腹，脑袋向后仰着，笑的很是欢快。
“哈哈哈……牧…牧泽…同学……真是…真是…有趣！”
牧泽挠了挠脸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
洛祈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笑声在不断起伏，颤颤巍巍、波涛汹涌的一幕很是引人瞩目。
牧泽轻咳一声，垂下眼眸。
洛祈抚着胸口，渐渐平复，仿佛吹皱的湖面逐渐平静下来。
“牧泽，这可不是我逼千陌同学退学，而是理事会，理事会命令这一个星期必须找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并寻找方法把因此而受到的影响减小到最轻，我也只是遵循理事会的命令办事。”
“你这样子把姐姐当做一个反面角色可是非常不对的哦！”洛祈竖起食指，轻轻摇晃，模样认真，声音愈加娇媚。
“你可是……学生会长！”牧泽出声道。
“学生……会长？”洛祈双手环抱胸前，复述了一遍牧泽的话。
若有若无的，牧泽听出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的意味。
“你要知道，理事会才是临溪高中的最高领导，而理事会是由五个家族的成员组成的，尽管平时不出声，但如果一出声，便意味着必须照要求办事。”
“学生会长和校长这个角色，也只不过是驯养的家犬一样，做得好了，有饭吃，做不好……”洛祈轻笑一声。
“那你还做的如此惫懒……”牧泽嘀咕道。
洛祈沉默了一会儿，眼眸睁大，讶异道：“呀！你怎么知道我会惫懒？”
她喃喃自语：“难道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情人皆可知了？”
牧泽没有说话，他只是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猜测的而已。
洛祈白皙脸上没有什么尴尬，笑着说道：“要知道御人之道，也是很关键的，虽然我有些惫懒，但副会长、书记、财务会记其实都很有能力的……”
牧泽听懂了她的意思，这是说明她即使惫懒，学生会这个组织机构也不会受到影响吧？
洛祈捻着自己的秀发，问道：“那么，前面说的那些话，牧泽同学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牧泽沉默了一会儿，“也就是说这件事儿，最大的阻碍是理事会？”
洛祈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而且若要是对抗理事会的话，那么学生会也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无能为力？”牧泽感觉有些疲惫。
“光靠我自己是这样，但实际上也不是无能为力，若是你能说服你们文学社的那两个人，让她们在这件事儿中献力的话，那么我锦上添花也行。”
“什么意思？”牧泽的瞳孔微张。
“开除一个学生这种事儿，需要校长、学生会长和理事会方面的意见。”
洛祈的语气隐隐有些提醒的意味，说道：“其中理事会的五位成员可是有两人姓秋和苏呢！”
牧泽想了一会儿，随即语气有些不确切地意味，说道：“还有一个人姓洛？”
“bingo——”洛祈打了一个响指。
“这样子的话，千陌同学在酒吧兼职的事儿可以不用退学，但或许——”洛祈食指指尖轻叩在桌面上。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要记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不过这种处分只要在六个月之内没有犯严重事情的话，不会记录在档案中，自动撤销。”
“这些事情是在千陌同学不退学的情况下，临溪高中做给外界看的。”
“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能否说服秋水韵和苏慕雪。”
“那么……你能做到吗？”洛祈抱着手问道。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说道:“只能说尽力。”
“是吗？那若是你成功说服那两个人的话，我会在商榷千陌同学是否退学的会议上做出选择的，之后，你只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就好了。”
洛祈抿了一杯咖啡，说了这么多话，她也说的口干舌燥。
“关于什么的条件？”
“当然是关于下一届学生会长选举的事儿啦！”
“不是我参选吧？”
“嗯？”洛祈眨了眨眼睛，说道：“什么意思？”
“你的妹妹？洛诗？”
“……”
洛祈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晓的？”
“我只是猜测而已，这几天她好像都没怎么参与文学社的活动，是跟着你吧？你应该是……想要培养一下她？”牧泽若有所思。
洛祈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几天很辛苦，我都怕她的身体坚持不了，还好的是都渡过来了。”
“调查吗？”牧泽问道。
“当然，先是调附近的监控，找到那些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可是有恃无恐？
一个两个都说打他已经算是轻的了，还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又根据这些缘由找到千陌的父亲，真是一个有趣的父亲，老实说，虽然网络上有所耳闻，但实际上却是第一次遇见。
一个父亲向还是高中生的儿子索要钱来还债？真是好可笑的事儿。”洛祈说着可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笑意。
“然后，根据千陌同学一个高中生是怎么样偿还这么多钱，查到他在酒吧兼职。”
牧泽默默听着这些，手指不自觉的攥紧。
洛祈嫣然一笑，说道：“若不是因为千陌同学在酒吧工作的时间太长，认识他的人太多了。
其中有一个人物正好是我们的学校里的一个和校长关系密切的女……老师，因为怕把她揭露出来，她便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否则我也不想就这么上交这些。”洛祈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牧泽的声音有些晦涩，知晓这些事实，挺让人心烦意乱的。
洛祈眨了眨眼睛，说道：“当然是增加一些交易的筹码了，知道我们这么辛苦，你却想要让我们的努力一扫而空，到时候帮洛诗就得尽心尽力一些。”
牧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啦！那么我就希望你能成功说服秋水韵和苏慕雪。”洛祈站起了身，轻轻挥动手腕，说道：“再见！”
“再见。”牧泽回道。
洛祈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牧泽还在原地思忖。
良久。
牧泽站起了身，伸了一个懒腰，正想走的时候。
“你好，咖啡的钱还没有付。”服务员职业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牧泽：“……”
……
……
牧泽回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小萝莉双手托腮，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精致的小脸有些惆怅的样子。
千陌躺在病房上，望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也不想动。
柳姨站在窗边，望着那渐渐昏暗的天空，似乎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牧泽轻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说道：“那个，或许有什么补救之法。”
“什……什么？”柳姨眼眸明亮起来。
虽然安慰千陌的时候，的确出自真心，但处于教育氛围的分析，若是还能待在临溪高中那便再好不过了。
千陌的眼睛开始有了神采，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说道：“木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在这样的事儿出不了什么力，安慰我的话就……”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
“反正你放心好了，并不是安慰你，我还是有一些信心的能做到的，虽然有可能你会背上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语气有些笃定的意味。
实际上他在心里很无奈的想到，说服两人容易，但是自己可不想光靠嘴皮子，至少也得答应两位少女什么条件。
难道……要献身？
假如…假如实在不行的话。
柳姨精致白暇的脸蛋立即激动起来，“牧泽……真是太感谢你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在一旁的小萝莉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无奈的、勉为其难、苦着脸说道：“妈妈放心好了，他比较喜欢我这样的，我以后嫁给他好了。”
牧泽：“……”
第五章 我不太会骂人
这种……莫名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牧泽很是无奈，只是一个小萝莉而已，竟然这么自恋吗？
“宝…宝宝？”柳姨惊讶之后，随即想到，这或许只是自己女儿不谙世事的话语，便莞尔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有这么喜欢牧泽吗？”
千陌瞥了牧泽一眼，意味深长。
“才不是呢！”柳依依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否定的很是果断。
小萝莉望了牧泽一眼，双手托腮，精致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愁绪。
“秋水姐姐和慕雪姐姐说过他是……什么萝莉控？就喜欢我这样可爱的小女孩，让我离他远点儿，我也很无奈。”
柳依依叹了口气。
柳姨询问的眼神看向牧泽。
牧泽果断回道：“那是开玩笑的，只是小萝——”
牧泽毫无凝滞地转口，“宝宝比较天真，所以相信了！”
“原来…如此！”柳姨抚着胸脯，似乎放下心来。
千陌表情古怪起来。
牧泽瞥了一眼柳依依。
小萝莉眉开眼笑，听到别人说她天真，她有些乐滋滋的。
牧泽隐隐觉得自己不再心口如一了。
……
……
牧泽回到家后，趴在沙发上和秋水韵开始聊天。
这件事儿牧泽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
通过语音该说的都说了，除了关于与洛祈之间的事情。
牧泽也说过答应秋水韵的一个条件，局限于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秋水韵表现的很是热心，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语气，频频刷屏。
各种表情包层出不穷，这让牧泽有些羡慕，然后当即一个又一个的点击保存。
模样笨拙，却很是勤勉。
等牧泽保存完，手指隐隐有些酸痛。
牧泽点开了和苏慕雪的对话框，捏着下唇，斟酌良久，思虑许多，才用一指禅发了一个：
在吗？
过了两分钟才有一个消息。
怎么？有什么事儿？
牧泽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机屏幕，见到这条信息，立即把打好的消息发了出去。
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然后，消息一发出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复。
时间在缓慢流逝。
牧泽一直趴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姿势一直保持不变。
牧泽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手肘有些麻。
他伸了伸手，甩了甩，驱散这种感觉。同时眨了眨眼睛。
一条消息恍惚间发了出来。
牧泽再眨眼的时候，已经显示苏慕雪撤回一条信息。
然后她再次发了一条消息。
说吧！什么事儿！还有——有什么好处。
牧泽同学笑了笑，因为他看到了那条被撤回的消息。
大概是：刚才洗了一个澡，才吹好头发。
牧泽同学开始猜想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裹着浴巾？亦或穿着睡衣？
就在牧泽同学开始浮想联翩的时候。
苏慕雪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快说！
没时间和你耗！
不说我就下了！
还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牧泽赶紧回了一个消息。
马上说！
牧泽陆续发了几个语音消息，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慕雪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牧泽开始思忖是不是不答应的时候。
她发了一个消息。
那么回报呢？
牧泽同学意气风发的发了一个消息。
答应你的一个条件，当然——局限于能力范围之内。
苏慕雪似乎在思忖，半晌没有发什么消息。
良久之后。
你的一个条件有什么用？或者，你做的了什么？
牧泽同学还待用一指禅解释一下，苏慕雪接着发过来几条消息。
算了，虽然你的条件并没有什么用。但我还是可以勉强帮你一把。
秋水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也就她这样的傻女生才会认为你的条件很重要。
所以，我不是认为你的条件很重要，实际上，那并没有什么用，我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些。
只是——看在秋水的面子上才帮你的。
牧泽同学不复意气风发，悻悻然发了一条消息。
好吧！那我收回我的条件，转给秋水韵。
苏慕雪沉寂了一会儿。
那个——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不过我可以勉强接受。
这种东西就像是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可惜而已。
牧泽同学笑了笑，那两个小酒窝很是好看。
……
……
**奶茶店。
牧泽望着顾喧奋笔疾书。
这么些天，顾喧的进步很大。
虽然难题或者拐了几个弯的题就做不出来了。
不过牧泽也没指望他能做出来，只需要把基础性的东西记好就行了。
这次的期中考试更多的只是一个铺垫，若是他能坚持下去，期末考试时，或许就是一个蜕变。
在这期间，他自己便可以打听好肖羽的分科意向。
不过，这种追寻别人脚步而不顾自己意见的做法，也得靠他自己决定。
牧泽只是起一个引导作用，而这种引导无论结果如何，顾喧都能收获一些东西。
牧泽说道：“好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下个星期就开始考试，周末的时候，你再花点时间复习一下我给你的那些笔记就行了。”
顾喧双手合十，垂下头，声音带着欣喜的意味，说道：“真是感谢了，目测同学！我觉得我已经进步许多了。”
牧泽笑了笑，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顾喧挥了挥手，告别道：“再见！”
“再见！”牧泽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
洛诗再次回到了奶茶店，秋水韵说过，她自己还得在周末的时候帮洛诗辅导功课，还询问牧泽要不要参与。
牧泽以周末有安排为由拒绝了，毕竟周末补觉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活动。
牧泽再次去往骨科医院。
千陌大概在周末的时候就会出院，今天差不多就是他待在医院里的最后一天了。
牧泽只是照例把今天的笔记给他。
然而——
牧泽下了公交车，在步行走往差不多还有五十米的医院时。
途经一个小巷口。
巷子里面的两个人影引起了牧泽的注意，他当即止步。
一个是中年男人。
因为是正对着牧泽，所以牧泽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胡子拉渣，脸色苍白，那双眼眸浑浊无光。
腰背伛偻，蓬头垢面的样子显得整个人似乎缺少了一股精气神。
隐隐约约显露出的大体轮廓，让牧泽觉得和某个人很像。
但牧泽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影时，便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背对着牧泽的身影，右手腋下夹着铝合金拐杖，穿着医院的病服装，右脚打了石膏。
他叫千陌。
牧泽往后缩了缩，在巷子口隐藏住大部分身子。
他望着那个中年人，若有所思，这便是千陌的父亲吗？
两个人对视无言，似乎沉默了许久。
中年人打破了这种氛围，首先开口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我这样…你会不清楚吗？”千陌的声音并没有掩饰其中的讥讽意味。
中年人一下子语塞，随即垂下了视线，缄默了一会儿。
千陌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脑袋一直正对着中年人。
他也没有低头的迹象，腰背直挺，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使他弯腰。
“那…那个！”中年人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结结巴巴。
他微微抬起了头，然而视线却飘忽不定，躲躲闪闪，嘴唇嗫嗫嚅嚅，说道：“我…我最近不小心欠了一点钱，想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多的。”
千陌依旧没有说话，那双眼眸直直注视着他。
中年男人说完这番话后，胆气似乎足了一些，视线兀自躲闪，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还钱之后，有钱了便给你。”
“有…钱？”千陌咀嚼这句话，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了。
中年人伸长了脖子说道：“对！有钱了，就给你！”
“呵呵——”千陌嗤笑了一声。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甚至一直都是这样说的，你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悲哀到找个理由还词穷吗？”千陌似乎有些怒不可遏的意味。
中年男人缩了缩脖子，噤声不语。
千陌有些失望，这样子的父亲让他自己感觉更加悲哀。
他冷声道：“我没有钱！”
说完，拄着拐杖就准备转身。
然而，中年男人的声音让他的身体立即僵硬起来。
“我…我知道你没钱，但那个女房东不是有钱吗？她对你那么好，你向她借一点儿不就行了吗？”
中年人似乎思路越来越顺畅，话语越说越顺，勇气也越来越足，继续说道：“反正我知晓你前几次也都是用的她的钱，那么也不差这一次。”
千陌的表情比起身体更加僵硬。
“只要帮我这一次，渡过这一次的难关我就再也不赌博了，绝对的说到做到！”中年人举起手掌，咬牙切齿，颇有一番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你觉得…这是你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千陌的声音很是无力，但那股失望仍自暴露无遗。
闻言，中年人的身体一僵。
“我不会帮你的，你死心吧！”千陌不予理会他了，慢慢艰难的转过身子。
中年人脸上的神色不停变换，随即，就像是破罐子破摔。
他挟带着气势汹汹的气势，走至千陌的身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是你老子，现在我就快死了，你这个不孝儿子帮我怎么了？”
千陌退了几步，仰着头，不让他的手触碰到自己鼻尖，语气有些冷嘲热讽地说道：“你确定我不孝？”
中年人顷刻间变了个样，恍如骂街的泼妇，他依旧指着千陌的鼻子说道：“你当然不孝了！一个傻房东而已，对你再好也没有血缘关系，她乐意帮你，你再帮你老子我怎么了？”
千陌攥紧了手指，指甲发白，仍自比不上他脸色被这话气的苍白。
千陌嘴唇微动，却有一句在他前面抢先说道：“老头儿，把别人的善心当做傻？你这样子的人，真是悲哀！”
牧泽走了出来，那张脸上并不掩饰他的愤怒。
他不常发怒，因为有许多理由。但归根结底那是为自己而发怒。
而现在—
“谁？”中年人叫道。
“木头！”千陌看见他下意识喊道。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怒意。
随即，牧泽脸上泛着赧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了！千陌，其实我并不想参与你的家事中的。”
千陌微张着嘴，有些讶异的呃了一声。
牧泽走到千陌身旁，中年人却畏畏缩缩的自动退开了身。
牧泽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指望接下来的话能骂醒你，那不太现实，因为——”
牧泽顿了一下，认真地解释道：“我不太会骂人。”
中年人瞪大了眼眸，有些不可思议。
牧泽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音，先是问道：“你欠了许多次钱？”
牧泽并不是问欠钱的金额而是次数。
中年人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牧泽接着问道：“这几次都是找千陌要的钱？”
中年人想要点头，但随即想到了什么，竖起一根食指，像是证明些什么，磕磕绊绊地说道：“有…有一次是我自己还的！”
千陌冷眼不语，只记住自己还了一次吗？其他的呢？
千陌不自觉攥紧了手指，心里有着满满的悲戚。
牧泽笑了笑，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但这个时候却莫名有着嘲讽的意味。
“你知道其他几次是谁的钱还的吗？”
中年人被他的笑意所激恼，径直说道：“当然是那个房东的，不然还会是谁？”
牧泽再次笑了笑，指着身旁的千陌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在做兼职？”
中年人望着千陌。
千陌却否定道：“有一段时间没做了。”
他想了一下，猜测道：“大概之所以被打，便是他上次找我要钱，我没有，然后，那些人没找到他，才找到我泄愤。”
中年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有些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可能是他自己挣得！”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看来我比你还相信你的儿子！”
中年人用寻求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嗫嚅道：“真…真的是你自己的钱？”
千陌望着自己的父亲，默然不语。
牧泽回想起千陌在学校里每一天都在补觉的情形，叹了口气。
第六章 父慈子孝？
“我…其实一直都是把自己在酒吧兼职的钱给你，至于，柳姨给我的，我一分也没有给过你，无论是生活费还是工资。”千陌微微仰着头，那腰背依旧直挺。
中年人的嘴唇微动，期期艾艾地问道：“为…为什么？”
千陌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自己的父亲，那双眼眸并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牧泽注意到了千陌的眼神，也一直清楚他说话时流露的情绪。
牧泽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两人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我想——”牧泽瞥了一眼千陌，继续说道：“千陌应该一直都把你当做父亲的吧？虽然你这父亲当得并不怎么样……”
牧泽腹诽道，自己虽然想当小白脸，却也不愿意接受施舍。说明自己还算有些骨气的……吧？
牧泽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继续想到，这可比起自己不要脸多了，有手有脚，还是一个应该正值中年的父亲，却向——
一个还是高中生的儿子要钱。
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怵，中年男子浑身不自在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牧泽瞟了一眼千陌，千陌嘴唇嚅动，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既然这样——
牧泽只好帮他说出口了。
“或许是千陌觉得你毕竟是他的父亲，这样子的事儿应该属于家事，所以不想让柳姨牵连其中。
也有可能是千陌觉得柳姨已经够辛苦的了，不想因为愧疚而使用柳姨挣来的钱。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两个因素都有，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牧泽并没有听到千陌的声音，他一直缄默着，或许——默认了。
“你说…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需要的是钱，不是管他复不复杂，想法是怎么样的。”
中年人抓着头发，情绪有些愤懑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不还钱他们要怎么对我？”
他五指伸开，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掌，大声咆哮道：“我的手指会没有的，他们绝对会砍掉我的手指的，你们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牧泽把视线放在千陌身上，想要看他打算怎么做。
千陌的眼眸里的光芒开始闪烁，然后逐渐黯然下来，就像是烛火在风中不停艰难摇曳着，然后……熄灭。
中年人的胸腔不断起伏，口鼻用力的喘息，似乎因为刚才的咆哮而用尽了长年不锻炼的身体的力量。
“我觉得——”千陌的声音有些艰难，喉咙开始用力吞咽，似乎要鼓起了许多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他或许应该接受一些教训。”
千陌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蹒跚前进。
倏忽间，
一直保持直挺的腰背佝偻了下去，好像陡然丧失了精气神。
“我是你父亲，你怎么就不管我死活了？”中年人有些愤怨地呐喊。
千陌驻步，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似乎平淡地说道：“至少，你缺了手指也还活着。”
“你这个不孝子！”中年人有些歇斯底里。
千陌没有说话，只是腰背愈加佝偻。
牧泽吐出了一口气，似乎在为什么做好了蓄势的准备，“我还有一些话要说！”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中年人把愤怒转移到牧泽身上。
“我算是千陌的同桌加——”牧泽斟酌了许久，继续说道：“朋友。”
牧泽自己又添了一句，“虽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我并没有怎么承认。”
千陌的身体有些僵硬，这家伙说得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认为了？
牧泽轻咳一声，眼神灼灼地注视着中年男人，向前走了几步。
“你想…做什么？”中年男子退了半步，有些色厉内茬的模样，说道：“我可不怕你，老子打架可是很厉害的。”
牧泽脸色如常，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说一些我看到的东西。”
“我想说的是——”牧泽的眼神凛冽起来，“在千陌酒吧兼职被发现，将要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你在哪儿？
千陌被人打的时候，这么些天，他躺在医院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要知道这些事儿都是因为你这个父亲才发生的!没有你，千陌能过的更好。
但即使这样，他还把你当做父亲，那么你呢？把千陌当做一个还钱的工具吗？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都说父慈子孝，然父不慈子仍孝。
千陌做了这么多，你还没有醒悟！那么……已经足够了。”
牧泽吐了一口气，只觉通体舒泰。
看到的，注意到的，猜测到的，这种把全部东西倾泻出来的感觉，莫名舒畅。
虽然事后有可能会难为情或者羞耻，但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是否发生还不一定。
牧泽没有再管那个男人的反应，本来就不指望这些东西能让他醒悟，只是说出来自己会舒服一些而已。
牧泽走到一直驻步的千陌身旁，淡淡地说道：“走吧！剩下的事儿，你我都管不了。”
牧泽瞥了一眼千陌，却发现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的痕迹。
牧泽微怔，千陌似乎醒悟了过来，仰了一下头，然后连连应是。
中年人一脸颓然地望着离去的两个身影。
而两个人也一直碎碎叨叨。
“木头，我什么时候认为你是我的朋友了？”千陌有些疑惑。
“谁知道你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牧泽撇撇嘴。
“那你还这样说？”千陌有些愤懑。
“嘛！只是为了让他相信我说话的可信度而已。”牧泽解释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牧泽，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么我欠你的钱就不用还了吧？”千陌似乎想到了什么。
“哈？怎么可能！那91块钱一分都不能少。”牧泽果断拒绝。
“你这样子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为了我的朋友了呢？”千陌仰望天空，有些无奈。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只是朋友。”牧泽这样说道。
随即想到还好自己没有兄弟只有妹妹，那么和妹妹就不用计较这些了。
虽然……也没有计较的必要，毕竟财政方面都把持在妹妹手中。
“牧泽！我想好了。”千陌的语气有些严肃。
“什么？”牧泽有些疑惑。
“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秋水韵的机会，这算是你成为我朋友的一点儿福利。”千陌的脸色认真，却莫名有一种大度的样子。
牧泽淡淡瞥了千陌几眼，一言不发，这家伙恐怕是给自己下套，若是自己答应下来，估计接下来就是借着公平竞争的机会，让自己给他创造和秋水韵相处的机会。
牧泽很是佩服自己的睿智，所以他不发一言。
“喂喂喂，说句话，这么好的机会送给你，你都不要的吗？”千陌劝解道。
……
两人都没有回头看那个中年男人一眼。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人也从未出现在千陌的面前。
直到——
千陌开始有了工作，偶然的机会，街道的某处，视线触及到那个其实一直烙印在心中，挥散不去的身影。
他穿着清洁工的衣服，腰背佝偻着扫地，见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头也不抬的忙不迭地说道：“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然后一瘸一拐就打算离开。
“你还欠钱吗？”
明明是陌生的声线听在耳中却有一种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清洁工抬起了头，愣住了。
虽然这个人面相稍显成熟，但大体的轮廓并没有怎么改变，因为是自己醒悟之后，愧疚不敢再次相见，却把他的模样掩藏心中的那个儿子。
千陌注意到他拿着扫帚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拇指，声音依旧平静地重述了自己的问题，“还欠钱吗？”
清洁工赶忙摇了摇头，然后略显黝黑的脸庞笑了笑，露出自己的一排洁白牙齿。
他叫千乾，但已经不欠钱了，靠自己的努力。
千陌望着自己有些消瘦的父亲，认真地说道：“你改过了，所以……接下来让我养你吧。”
……
……
牧泽在渡过一个相对而言已经安逸惫懒的周末之后，很快来到了五月三号——星期一。
这个周是第十周了，也意味着期中考试的开始。
千陌的事情有了一个结果。
牧泽根据洛祈发来的消息，知晓了千陌如洛祈所料，背了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只要在六个月内不犯事，那么便会自动消除。
虽然结果还算不错，但千陌也为此不能参与学费减免的方案中。
牧泽也告诉了他这一点儿，千陌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轻笑着说，其实柳姨给的工资、生活费之类的，还有一点儿存款一直没用，下一次开学的时候用上就行了。
不过——学校发了一个通告，千陌酒吧兼职的事儿也众所皆知。
所以，当千陌拄着拐杖参加考试的时候，很多人都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事后，牧泽对此也有些微词，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参与考试了。
千陌立即不在意地回道，柳姨想要知道我的成绩，想要了解我有没有因为酒吧兼职的事情导致学习退步了。
千陌当时眉宇之间洋溢着被人在意而愉悦的神色。
牧泽虽然遗憾千陌参与不了学费减免，但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子的话，自己也没必要怕占据一个名额而有所纠结。
对于有能力拿到那份名额却不去做，那么自己对父母就会产生愧疚心理，毕竟临溪高中是私校，学费可不是开玩笑的。
考场是一个见证学生水平的地方。
牧泽在考场上，奋笔疾书，似乎并没有凝滞的样子。
这一次他打算拿出全部的实力，看一下能不能把苏慕雪的年级第一抢走。
顾喧本来有些忐忑的，但看着考卷上的那些题似乎和牧泽讲解过的并没有出入，题型几乎一样。
虽然在后面的大题有些茫然，但较之以往已经好了许多。
他时不时的咬着笔头，尽力在考卷上抒写着自己的努力。
五月七号，星期五，这是期中考试出榜的时间。
因为事关学费减免，而且距离文理分科也很近了，学校将会在告示栏上张贴高一年级前五十名的成绩。
牧泽和千陌站在一边，远离簇拥在一起，人挤人的人群。
千陌虽然还拄着拐杖，但脚上的伤已经好多了，石膏已经拆除了，只是错位而已，并没有骨折，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牧泽也询问过千陌为什么唯独右脚打了石膏？
当时，千陌脸上泛着赧颜，兀自逞强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其实我打架很厉害的吗？我又不是那种被动挨打不反击的人，伸了伸脚，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牧泽顿时就腹诽，倒是符合你这种腹黑小心眼会做出的事儿。
秋水韵和肖羽也来到了告示栏的这里，见到这么多的人群，正苦恼着，不经意瞥见了牧泽，赶紧拉着肖羽走了过去。
“牧泽，你觉得你能拿什么名次？”秋水韵笑脸吟吟，走到了牧泽身边，声音软软糯糯。
千陌立即正色起来，眼观鼻鼻观心，竭力显得很平静地样子，却完全不符合他以往遇见女孩子的形象。
牧泽想了一下，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话也不敢说得太满，便不确切地说道：“大概前五吧？”
“年级？”肖羽疑惑地问道。
牧泽点了点头。
肖羽有些不相信，牧泽虽然成绩比她好，但也只不过是班上第三，排在年级最多也不过只是前三十而已。
不过她推了一下自己的白框眼镜，也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望着牧泽愈加警惕起来，小韵对牧泽的模样不对劲，她早就瞧出来了，而这人却喜欢说大话吗？
“那千……陌呢？”秋水韵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他的名字。
千陌竭力平静的样子陡然一扫而空，脸上浮现腼腆的笑容，赶紧回道：“前十的希望很大。”
秋水韵哦了一声，并没有怎么在意他的话。
这番模样看上去只是顺带的而已。
人影渐渐稀疏。
四人走了过去，千陌稍微慢了几步。
牧泽因为柳姨恳求过让自己照看点儿他，所以也和他慢了几步。
秋水韵本来也要和牧泽一起，被肖羽拉着赶紧走了过去。
肖羽先是从下望上看，在26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比起上学期进步了许多，上次也只是止步48名而已。
然后她开始看前十的名次。
第十名是千陌
第九名是xx
第八名是秦度
……
第二名是秋水韵。
肖羽对牧泽说大话有些恼怒起来，下定决心要让小韵离他远些。
第一名毫无意外的是苏慕雪，这已经是高一年级的共识了。
“欸？牧泽得了第一？”秋水韵似乎也意想不到的样子。
肖羽视线上移，看到是苏慕雪的名字。
正当她出声想说你看错了，目光往上瞟了瞟，最上面的一个名字是——牧泽。
她眨了眨眼睛，并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