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少年似乎已识愁滋味
清晨，牧泽同学还没有扒拉几口饭，便被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赶到后山挂纸去了。
牧泽耷拉着脑袋，手里提着装了一些东西的篮子，身上阵阵酸痛却又不得不跟在牧歆身后。
牧泽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牧歆的曼妙背影，少女的娇小身姿倒是和秋水韵相似。
若是秋水韵在前，牧泽少不得胡思乱想，毕竟孤男寡女，自己又除了帅气就一无所用，不得不担惊受怕自己的清白之躯。
然而是牧歆的话，牧泽就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了，毕竟老爷子和父亲那两人……
啧啧啧，牧泽不禁暗暗咋舌，德国骨科什么的只是小意思啦，医院的太平间，殡仪馆的火葬场，乱坟岗的小草头，大概就有其中一个是自己的栖身之所。
在挂纸、焚烧纸钱等等之后，牧泽抹了一把汗，终于能回去了。
牧泽蹲着身，托着腮，手指轻叩脸颊，等待着牧歆整理好东西。
虽说回老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扫墓、挂纸等等，但做完之后，反倒无所适从起来。
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很大程度上说的就是自己。
然而——
如何能不再对许多人的视线而感到惊惧？这关乎自己能否满足对秋水韵的心意，和因为参与到顾喧事件的一份莫名升起的责任感。也就是说参加篮球赛是一举两得的事。
篮球赛结束之后，又是否要在期中考试上努力一把？却会不会因此占到千陌的一个名额？
但要是不努力，又会因为能做却不去做，对父母产生亏欠的心理。
毕竟临溪高中可是私校，学费可是很多的，这样一份学费减免方案相当不错，牧泽有把握若是努力的话至少能得前三。
还有这学期结束之后的文理分科，到底选择哪一科？这又关乎自己以后选取什么专业、大学？
而这会不会影响到牧歆接下来的抉择？毕竟自己在一中，牧歆也在，自己在临溪高中，牧歆不顾父母的反对也要考临溪高中。
牧泽轻叹了一口气，白净俊逸的脸上升起淡淡的愁绪。
少年似乎已识愁滋味。
嗒！
牧歆的纤手在眼前打了个响指。
“哥哥在想什么呢？看上去很忧愁的模样。”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
被惊扰了思绪的牧泽顿时抬头呆愣的望向牧歆。
少女背着手，微微俯身，娇俏的脸上，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那双杏眼忽闪忽闪的。
牧泽便轻笑道：“在思考人生呐！”
“戚戚戚——”牧歆挺起腰肢，撇过头，语气嫌弃地说道：“我看是没带手机才无所适从，乱想一通的吧？”
牧泽下意识的拍了拍兜，还真没有，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妹妹！”
“哥哥别骂人！”牧歆插着纤腰，正义凛然的样子。
双手撑着大腿，一鼓作气准备起身的牧泽顿时额头冒黑线，却也因为这句话忍俊不禁泄了一股气，没站起来身。
引得牧泽发出撕的声音，或揉或捏或捶着酸痛的大腿，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快来拉我一把！”
牧歆伸出纤手，嘀嘀咕咕道：“哥哥该锻炼锻炼了，你这样弱不禁风的模样，以后哪个女生瞧得起你？虽然我倒是不嫌弃啦！毕竟是哥哥，但……”
唠唠叨叨的模样像个老大妈。
牧泽嘴角微翘，身体后倾，用力拉了一下牧歆，毫无准备的牧歆顿时倒去。
他撇过头，开始推诿道：“这可怪不得我啊，栽了个跟头，控制不住身体重心，我可没使坏，要怪就怪老祖宗不护着我，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却不护着家中的长子……”
碎碎叨叨半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牧泽却没有听到牧歆的一言半语，这样的默不作声让牧泽开始不安起来。
喂喂喂？暴风雨前的平静吗？我要不要先在医院预订一个床位？
惴惴不安的牧泽扭过头去，眼睛正对着牧歆。
……
牧歆顺势借力站起身来，侧对着他，纤手撑开，慢慢抚平凌乱的衣角。
牧泽艰难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瞥了一眼牧歆的动作，再想到牧歆刚才的话语。
让别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会被误解的吧？明明只是妹妹而已。不过牧泽捏着下唇，暗忖，若是秋水韵问这个问题，那么自己会怎么做？是…要保持多久？
牧泽果断放弃了这种想法，哪里会有这种机会？而且——
“那可是秋水韵。”牧泽小声嘀咕道。
（作者：如果是青梅竹马？牧泽使劲摇摇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你想死别拉着我啊！）
下山的路就比较容易了，不过牧泽还是得提着空无一物的篮子。
牧歆依旧走在前面，背着手，哼着谁知道哪首歌的旋律，心情很是愉悦的模样。
牧泽暗自想到，侥幸侥幸，竟然没追究自己的责任。不过他旋即想到放假结束之后的事儿。
牧泽又轻叹一声，果然呐！回望过去会羞耻的恨不得掐死以前的自己，展望未来又会莫名焦躁不安，用排除法的话，还是活在当下好些。
牧歆有时候会回过头，看到神色懒懒散散，因为大腿酸痛而悠悠踱着步伐，拉开了距离的牧泽，便娇叱一句：“哥哥快点！”
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步伐却会轻缓起来。
从小到大，因为从父亲和爷爷身上，得到的宠爱太多，望着与他们针锋相对却从不迁怒于自己的哥哥，她总是莫名升起一股对哥哥的亏欠，隐隐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所以——
她只是想着要尽可能的对哥哥好，对那个其实很温柔善良的人好些。
虽然是妹妹，不过是妹妹啊！
（有些内容衔接不上，是因为删掉了，不然放不出来）
第六十三章 不言胜先言败
分离，总会有淡淡的忧愁。
二老一个又一个电话，找到一辆面包车可以把两人送到车站。
在将要上车的时候，平常慈眉善目的奶奶脸上掩不住的担忧，抓住牧泽的手，唠唠叨叨“要注意安全”、“照顾好妹妹”…
而一旁的老爷子则是背着手，侧过身子，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下次放假再来。”
坐在客车上的牧泽望着老爷子给自己发的微信红包，忧愁更浓了些。
给妹妹的是两百，自己就只有两块吗？
眨眼，清明假期结束。
课间，牧泽撑着下颚，默默听着同学之间的交谈。
诸如“回某某老家在小溪里抓了几条鱼”、“走了多少曲折蜿蜒的小路”……
牧泽倒是不会像这样分享经历，首先，倾诉的对象不好找，内容也不好说。
那些中二历史和凄惨黑历史什么的，牧泽轻叹了口气，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嘛！
或者——
牧泽想了一下，可以润色一下？有倾诉对象的时候，把第一人称换成第三人称？换成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同学或者一个亲戚之类的？
“木头，我……”千陌话音未落。
牧泽同学抢先说道：“我的一个表弟曾经被带到照相馆拍女装！”
千陌顿时奇异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牧泽有些疑惑的样子，随即想到，难道是说话的时机不对？对象也搞错了？
千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又为什么向我说这些。”
牧泽悻悻然的摸了下鼻子，果然是这样吗！
“另外——”千陌似乎有意吊胃口，牧泽把视线转向他，静待下文。
千陌嘴角勾勒一抹腼腆的弧度，说到：“把那个表弟换成牧泽，我或许会相信！”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前面找我是干什么？”
千陌正襟危坐，正色道：“牧泽同学，我已经在食堂定好位置了！”
牧泽轻咳一声，悠悠问道：“那表弟的事儿？”
千陌恍然道：“你表弟真是与众不同！”
见牧泽依旧定定的看着自己，千陌立即说道：“其实我以前被人带到照相馆拍过女装！”
牧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竖起大拇指对着千陌夸赞道：“你真是与众不同！”
……
……
部室里，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角，细语喃喃：“校内篮球赛报名时间就快要结束了欸——”
牧泽默默想到，大概还有今天、明天，也就是说只有两天的考虑时间了吗？
或者也没什么可以考虑的了，牧泽挠了挠脸颊，轻声喊道：“秋水韵？”
秋水韵嗯了一声，转过头注视着他，
眉如新月，唇如涂脂，尤其是那双眨动的秋眸，懵懵懂懂间便让人深陷其中。
牧泽轻咳一声，似乎随意地说道：“我也想报名篮球赛，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
沉寂了一秒，秋水韵惊噫一声，随即手足无措地说道：“当然可以，我马上和小度说一下。”
软软糯糯的声音掩不尽的惊慌和激动。
她拿出手机，指指划划，时不时的还娇憨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苏慕雪清冽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疑惑的语气，“不是说过不参加的吗？”
秋水韵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望着牧泽。
牧泽轻轻拍了一下脸颊，点头道：“恩，我打脸了。”
秋水韵莞尔一笑，苏慕雪若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
……
这次牧泽望着球场上的身影，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思忖了一会儿，从入口走了进去。
“目测同学。”顾喧停止了投篮的动作。
牧泽开诚布公道：“你找过其他人没有？让他们给你创造投篮的机会？”
顾喧摇摇头，回答道：“目测同学不是有办法吗？所以我也没怎么找他们。”
“而且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也不太好吧？”顾喧嘀咕道。
牧泽同学为之震惊了一下，大大咧咧的顾喧也会考虑到其他人吗？
“这种显眼的机会谁会放弃？”顾喧的模样有些悻悻然。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原来是带入了自己的看法。
随即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报名参加篮球赛了，也许到时候可以给你创造机会。”
没怎么在意他的惊呼声，牧泽转身离开了。
当回家做好饭菜的牧泽，掏出手机时，望着秋水韵发来的消息，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像搞砸了呐！后面还有泫然欲泣的表情包。
牧泽用一指禅询问发生了什么？
小度好像不允许。
牧泽沉默了两秒，为什么顾喧可以，自己就不行了？
而秋水韵已经快速的发来了几条消息。
小度要和你比试一下，他觉得可以的话，才选择让你参加。
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小度突然会这么倔。
但是小度倔起来的时候，也不太听我的呐！
……
和秦度比试？牧泽下意识的想推一下镜框，却劲直触碰到眉梢。
牧泽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毋庸置疑，秦度很厉害，无论是控球、投篮、传球的时机，还有篮板，这个人似乎无所不能。
没怎么锻炼过的自己，突然就来了个这样的强敌，这是让自己输得一干二净吗？
难道要比拼一下爆发力？不过旋即想到那场与高一一班的比赛，牧泽悻悻然。
平常的比赛，即使秦度上场前，女生那方落下一些分，但也只是几分的差距，而秦度的方式属于稳扎稳打，慢慢追上比分。
但爆发力同样不可小觑，最后那场比赛，对方类似于五个白金级别的，自己这方是一个王者带四个青铜白银，然后开局队友还送了几个人头。
即便这样，秦度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就差点追平比分。
但是，牧泽不会因此而放弃，至少要先打一场，毕竟已经选择要做的事了。
随即发个消息给秋水韵，麻烦你给他说一声，明天中午放学后，体育仓库后面的那个废弃篮球场。
牧泽捏着下唇，暗忖，不言胜先言败，输也要输得漂亮一点儿。
而且，牧泽瞥了几眼聊天记录，又没说一定要胜过他才能参加。
第六十四章 不能小瞧的牧泽
牧泽早早就来到了篮球场上，选取的篮球场因为废弃已久的缘故，一般没多少人会来这个地方。
牧泽双手捧着球，深呼吸了一次，然后不急不缓开始运球，慢慢寻找一种叫做球感的东西。
厚重的黑框眼镜遮挡了大半脸型，但并不影响他唇角噙着浅淡笑容时，莫名散发出的丰神秀逸。
原来这种时候才发现，因为太过看重，所以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嘴上说着什么没有激情了，不再关注了，其实内心深处始终怀抱一种期待。
也许会失败，或者注定失败，飞蛾扑火也好，海底捞月也罢，仍自怀抱一种希冀，例如对篮球，或者对她…
牧泽的身体突然僵直住了，手掌落空，篮球哒哒哒的弹跳，渐渐，趋于无声。
其实自己——
“目测同学这么早就到了吗？”身后传来秦度的声音。
牧泽扭转过头，望着脸上总是洋溢着温煦笑意的秦度，他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
少女的一双眼睛似双瞳剪水，精致新月眉，润泽红润唇，标准的鹅蛋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尽显娇憨烂漫状，当然是秋水韵。
牧泽嗯了一声，然后语气疑惑的对着秋水韵说道：“你来干什么？”
秋水韵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满，皱了皱巧鼻，撇过头，抱着手臂，气呼呼地说道：“当然是来当裁判！”
软软糯糯的声音即使带着恼怒的语气仍自娇娇柔柔。
“呐！这个其实也不用裁判吧？毕竟只是一场两人的比试而已？”牧泽挠了挠脸颊，语气有些不确切的样子。
秋水韵望了一眼身旁的秦度，秦度无奈的一笑，点点头，示意的确如此。
“欸——”秋水韵瞄了两人一眼，然后小碎步走到牧泽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是来帮你的哦，小度很狡猾呐！到时候罚他黄牌或者红牌，然后得分无效……”
“……”
“秋水，足球中才有黄牌或者红牌。”秦度不知何时来在秋水韵身后，忍俊不禁的模样。
秋水韵望向牧泽，眨了眨忽闪忽闪的眼睛。
牧泽似乎想了一下，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秋水韵掩着嘴，惊噫一声，那张娇俏白皙的脸颊立即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可人儿。
她小声嘟哝着：“怪不得上学期我犯规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什么黄牌、红牌。”
“你还是当观众吧，若是目测同学也会的话，那么他应该知晓规则。”秦度语气温和，却莫名有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秋水韵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捏着拳头对着牧泽说道：“加油！打败这个可恶的小度。”
秦度摇摇头苦笑一声。
然后秋水韵碎步跑下场，双手捧在心口，秋眸扑闪，神色认真。
牧泽躬身拾起脚边的篮球，推了一下镜框，问道：“5个球？不抢篮板？”
“可以！”秦度回答的很快。
牧泽注视着他，脸上温煦依旧，如暖人春意，认真的眼神看不到敷衍的意味。
牧泽再次问道：“那我先手？”
秦度点了点头。
三分线外，牧泽传球给秦度，秦度双手顺势往前一推，拍给牧泽。
牧泽右手慢慢运着球，他本以为秦度对自己应该会放松一些，但躬身屈膝的秦度身上散发着认真凝重的气息。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吗？牧泽这样想到，本以为若是秦度小瞧自己的话，可以顺势装的散漫一些，然后突然来个爆发，先得一分保持拿球权。
但这样的打算落空了，牧泽只能慢慢带球移步。
秦度比牧泽要高，看起来要壮许多。
牧泽望着秦度摊开的双手，一只手自然伸展，一只手举至头顶，隐隐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这个距离若是投球的话，准心不够，也很容易被盖帽。
既然这样——
牧泽嘴角微微上翘，脚尖一点，身影毫无预兆消失在原地。
秦度只觉一阵风掠向自己的脸颊，运球的声音骤然变快，牧泽的身影便与自己错离开。
不过他的眼神并没什么慌乱，脚步一拧，往后飞奔，速度比起牧泽丝毫不差。
带球上篮的牧泽默数一、二，随即右脚一踏，左脚跃起，右手持球还未向上伸展开，右侧方便感受到一股厚重的漆黑身影。
牧泽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嘴角上翘的弧度扩大了些，右手手腕扭动，左手接过篮球，顺势往上一拨，偏离秦度盖帽的范围。
落地后的秦度微微一愣，篮球轻轻入框，然后便是秋水韵咿呀一声，雀跃道：“牧泽一分。”
牧泽背对着他们，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得意的举动，实则扶着腰腹，龇着牙，暗暗想到，高估自己的身体，用力过猛了。
“继续？”回过神来的秦度温声问道。
牧泽侧过身，嗯了一声，平静的点点头，然后扭过头继续龇着牙。
这次是牧泽的拿球权，接过秦度发的球后，牧泽感觉到秦度的眼神愈加认真了些。
不过旋即，他轻轻提醒了一句：“小心点腰！”
牧泽的脸有霎时尴尬，然后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的腰其实很好。”
秦度一笑置之。
牧泽轻咳一声，开始运球，没有急于冲向前，而是慢慢拉开距离。
秦度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只是微微挪动着步伐，调整角度，他认为自己已经高看牧泽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刚才展露的瞬间爆发力便证明了这些。
所以，秦度漆黑的眼眸微微凛冽起来，牧泽能感觉到这股开始凝重起来的气氛。
牧泽微微俯身，运球的声音骤然变快起来，身影飞掠出去。
倏然间，秦度挡在了牧泽的面前，挟带的气势，好似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牧泽的攻势瞬间便被遏制住。
牧泽后退两步，目视他，然后胯下运球两次后，换左手运球的瞬间，顺势朝左方有一个俯冲的动作。
秦度的步伐只是微微一扭，并没有因此将整个身体顺着牧泽拦截，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假动作。
果不其然，牧泽身体一晃之后，左手里的球抛向身后，右手接过，整个身子往右方掠去。
秦度拉大了几步步伐，朝着右方拦截。
俯冲过去的牧泽却一个毫无凝滞的转身，朝着左方掠去，在秦度赶来之际，一个跳投。
秦度果断跳跃，身高优势加上不逊色牧泽的弹跳力，他有把握截断这个球。
然而，牧泽选择的是向后倾斜起跳，标准的投篮姿势，篮球在空中滑过一个让秦度意想不到的弧度，漂亮入框。
第六十五章 理不清的纠葛（4000字）
“牧泽两分！”秋水韵软软糯糯、雀跃的声音响应的格外及时。
秦度望向她的眼神仿佛古代闺阁里的少女那般幽怨，秋水韵吐了吐樱色的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牧泽微微一笑，若不是手扶着腰，就显得云淡风轻了。
空中换手上篮和后仰式跳投，这两种方式都需要很好的腰力，但对于现在没怎么锻炼身体的牧泽而言，容易闪着腰。
“继续？”秦度似乎略有深意的望了牧泽的腰一眼。
牧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次依旧是牧泽的拿球权，接过秦度传来的球，牧泽照样悠悠的运着球。
牧泽并没有丝毫沾沾自喜的神色，秦度没那么容易对付，如果他拿出就像是平常稳扎稳打的那股气势，或者像是那场比赛的拼搏劲，自己若是想要胜利，并不现实。
只要失误一下，没进到一个球，失去拿球权的自己便意味着失败。
但牧泽的目标并没有放在胜利上，得到他的认可而已，那么牧泽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足够了。
牧泽的眉宇之间开始松懈起来，见状，秦度的眼神凛冽起来，唇角昔日如沐春风的笑容，逐渐料峭，微冷。
牧泽轻轻呼出一口气，运球的速度倏然加快，身躯陡然掠出。
秦度的身影挡在眼前，牧泽左右手来回运球，身体左晃右移。
秦度却没有尝试伸手断球的意思，只是不停调整角度步伐，确保盯住整个人，牧泽便开始左手单手运球。
当牧泽头突然向上一抬，右手快速靠近运球的左手时，看上去很像是过不了人而被迫投篮的样子，秦度似乎下意识的抬高手腕，重心一时向上浮起。
而牧泽只是佯装投篮的样子，左右手交错开，依旧是左手运球，换成右手运球，劲直朝着右方疾射而去。
带球上篮的牧泽以为稳操胜券，右手持球向上伸展，篮球脱离手掌时。
啪的一声！篮球被秦度拍落到后方界内。
落地后，牧泽恍了一下神，身体有瞬间的凝滞。
这次是秦度的拿球权，拿到球的秦度并没有立即进攻的意思，而是身子侧对牧泽，右手运着球。
他嘴角浮现一丝温煦的笑意，说道：“你松懈了一些，以为我会赶不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觉得接下来你会再得到一分。”
“要是再得一分呢？”牧泽的语气很是平静。
他躬身屈膝，现在变成了他是防御的一方。
“那么我可以让你得到一个替补的位置。”秦度的声音仍自那么温和。
牧泽眯起眼睛，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即使再得一分也不过是替补吗？
牧泽轻轻一笑，说道：“那么来吧。”
话毕，秦度的身影如离弦的箭激射出去，牧泽紧随其后。
接下来的情形似乎验证了牧泽一开始的猜想，得到球的秦度气势如虹，一连拿下三分。
在秦度更甚一筹的弹射力之下，牧泽要想截断他上篮的球实在困难。
控球技巧与自己相差无几，假动作、过人技术也掌握的很是娴熟，牧泽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
在一旁作为观众的秋水韵，皱了皱巧鼻，眼神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表哥，没有出声，怕惊扰到认真的两人，只是默默在心里为牧泽加油。
牧泽发球给秦度之后，认真的注视着这个强敌，比起防御他更善于进攻，这一点想必对于秦度也是。
自己是因为松懈了的缘故被他抓到了机会，那么秦度呢？这个在自己眼中属于厉害而不是完美的人？
牧泽能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而秦度的呼吸依旧均匀，比起自己好上太多，这便是经常锻炼的缘故吧？
但牧泽并没有什么后悔的心情，因为，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决定的，选择的那一刻他就有为此负担后果的预想。
大概会这样输下去？牧泽的眉宇之间愈发认真。
秦度的身影霎时飞掠出去，灵动如脱兔，牧泽紧随其后，腰腹用力，脚步一蹬，使劲挥动自己的右手，然而似乎并没有能触碰到，篮球劲直飞向篮框。
哐当——
篮球却碰撞篮框弹射出去。
牧泽看着手指，刚才指尖有擦碰到的感觉。
走到三分线外，牧泽的呼吸愈加急促起来，约定过的不抢篮板，现在是自己的拿球权了。
接过秦度发来的球，牧泽先是调整呼吸，每一个球，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始终维持随时都能爆发的状态。
若是这个球进不了的话，体力的差距，加上——牧泽龇着牙，揉了揉腰，接下来估计就是一面倒的局面。
牧泽运球速度开始加快起来，这是进攻的节奏，秦度摊开手，躬身屈膝，蓄势待发的样子。
牧泽俯身冲去，运球的声音愈加快速，就在秦度的身影挡在面前的时候，牧泽快速转身运球，身体没有丝毫凝滞的朝着篮板跑去。
秦度却如跗骨之蛆，始终贴在牧泽前进的方向，当牧泽觉得投篮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向后一撤步，身子稍向后倾斜，手臂伸直，选择跳投。
秦度同样跳跃，指尖距离牧泽投出的篮球只有纤毫，意味着没能擦碰到。
“平了！”秋水韵的软糯声音抑制不住的愉悦。
牧泽的气息粗重起来，现在应该算是加入了吧？虽然只是一个替补。
牧泽如绷成一根笔直弓弦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见状，秦度想了一下，对着秋水韵说道：“秋水，口渴了可以去买水吗？”
秋水韵立即摇头，撅了噘嘴，语气不满，“我还想看接下来你是怎样输的呢！”
秦度的幽怨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能这样。
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眨了眨眼睛，熟视无睹的样子。
牧泽捏了捏嗓子，声音带着一些干涩的意味，“那么先休息一下，我也想喝水。”
“欸——”秋水韵顿时手足无措的摆摆手说道：“那么我去买就好了，你们休息吧！”
说完，不等两人说话，迈开小碎步跑着离开。
这番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秦度仿若褪了色的动漫人物。
牧泽望着秋水韵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便疑惑的问道：“你有话想说？”
秦度点点头，躬身拿起篮球，唇角浮现一抹温煦笑容，说道：“就算是平了吧！”
牧泽嘴唇微动，秦度接着说道：“再打下去恐怕我就胜之不武了。”
牧泽下意识的揉揉腰，便没有了反驳。
“没想到你竟然会报名这场比赛，老实说我也有些吃惊。”秦度俊朗面容棱角分明，语气却如往昔那般温和，牧泽没有读出什么吃惊的意味。
“所以你要找我比试？试探一下？”牧泽语气不确定的问道。
秦度摇摇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充满了自信，语气也同样如此，“我觉得这次有把握能拿到校内赛的冠军，那么你加入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牧泽疑惑起来。
“最近，顾喧好像一直在练投球，没想到他竟然会对篮球感兴趣，还通过秋水替他求情报名参赛，而且秋水竟然会选择答应。”秦度这时候的脸上才有了些讶异。
“嘛！秋水韵比较善良好说话，没能拒绝顾喧的请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牧泽挠了挠脸。
“这可不一样，秋水虽然好说话，若是从我和顾喧做取舍的话，没道理会选择顾喧。”秦度的语气很是笃定。
“也对！毕竟你和秋水韵的关系要胜过顾喧。”牧泽点点头表示认同。
“关系？”秦度咀嚼这个词，然后别有深意的望了牧泽一眼。
牧泽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镜框。
秦度微微一笑，说道：“在他们看来或许是男女朋友，其实你知道她只是我表妹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那股确切感充斥其中。
牧泽沉默下来，他隐隐感觉到秦度是因为秋水韵才选择这场比试的，那么是想要探究什么吗？
“秋水很温柔善良，所以我挺担心她会被一些男生蒙骗。”秦度皱了皱眉头，并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这样的语气很像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忧虑，但这样的话语说给自己听，意义何在？是想要自己远离秋水韵吗？牧泽皱了皱眉，保持沉默。
见状，秦度温和一笑，说道：“其实不止我这样担心，小姑和姑父也是这样，还叮嘱我在学校里要照顾好秋水，最好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男生接触她。”
“所以我让秋水不说破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意让他们误会。其实我也算是沾了秋水的光，他们误以为我和秋水是男女朋友，我也能少了很多烦恼，一举——”
秦度的拳头依次竖起五指，说道：“五得？”
牧泽眉头舒展开来，这番坦诚的话语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不过——
牧泽蓦然察觉到秦度说得一直都是他们，他们怎样怎样，如何如何。很明显没有把自己包括进去。
说完他们，就该说到自己了吧？牧泽抿起了唇。
“那么目测，不对，应该是牧泽同学。秋水答应顾喧的求情，你应该献了一份力的吧？”
牧泽想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秋水似乎对你有些不同，那次饰品店的相遇，凭感觉就是你，还有带你去桃花林，你们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
秦度没有等待牧泽的回答，继续说道：“恩——应该是那场刚上高中时的事故？听姑姑和姑父说过这件事，不然以秋水对待普通男生的羞涩，你们可说不了几句话。”
牧泽扶了一下眼镜，而秦度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而且，那天顾喧找秋水的时候，她似乎还在文学社……”
秦度说到文学社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想起了某个在文学社的人，但牧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
“她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显示的也是在文学社的那段时间，既然这样，原来你也是文学社的成员？”
牧泽嗯了一声，点点头。
“真是奇怪，那个…”秦度嘟哝的话语越来越小声，牧泽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牧泽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开诚布公，说道：“那么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说这么多，你应该能听出秋水对你不一样。牧泽…同学！”秦度脸上布满了凝重，语气认真地问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对秋水是什么样的？”
牧泽沉默，自己对秋水韵？能是什么样的？
若是以往，自己应该能直白说出，只是普通同学或者同一个社团的关系。
然而，见到布中石因此才能完成的约定，其中欠秋水韵的人情。
即使经过那次秋水韵所谓的重置关系的“狡猾”做法，这样的人情，牧泽也默默记在心中，所以以教导篮球技术为由，竭力偿还。
还有那副似乎不得不收下的眼镜，秋水韵想要的所谓的心意，在尝试给予。
这种纠葛似乎越来越理不清了。
“或者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秦度进一步追问。
牧泽眼神迷茫起来，关系吗？不是普通同学或者身处同一个社团的关系？
但是就这样的关系，秋水韵会随便赠予一副2666的眼镜？然后还会经常谈话或者有意注意一举一动？
她对自己是不同的，不同到会让别人误以为喜…喜欢自己，但其实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
“牧泽？”秦度的语气似乎有着逼问的意味了。
牧泽垂下眼眸，但是这就意味着便是朋友了吗？这样成为的朋友…是虚假的吧？
“我回来了，你们没有趁我不在就比试完了吧？”秋水韵怀中抱着两瓶水，小碎步跑到两人身边。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已经比完了哦？”秦度调侃道，但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
“欸——”秋水韵撅了噘嘴，随即眼神一亮，“牧泽赢了吧？”
秦度像个深闺怨妇幽怨的注视着秋水韵。
秋水韵递给他一瓶水，娇憨一笑。
接过水的秦度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瓶水是先给自己的，也算慰藉了不断受伤的心灵了，便说道：“平了。”
递给牧泽另一瓶水的秋水韵纤细手指放在唇间，惊噫一声，“原来可以打平吗？这也是篮球和足球不一样的规则吗？”
“大概…吧？”秦度挠了挠头。
“那么牧泽报名成功了吗？”秋水韵眼神希冀，双手捧在心口。
“成功了。”
“首发？”秋水韵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辉。
秦度打了哈哈，“替补。”
“欸——为什么只是一个替补，牧泽可是很厉害的哦——”
“呀！原因其实很多啦…”
“什么原因啊？”
……
牧泽喝着水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谈话。
第六十六章 你有病？
当牧泽听到秦度和秋水韵邀请一起吃午饭，其实内心是拒绝的，喂喂喂，知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学校里面的人气，这种人气引起的注意，波及到自己身上的话，那么——
秋水韵十指交叉，捧在心口，眼神希冀直勾勾的注视着牧泽。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正好是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吧？
校园内，三人并肩而走。
秦度走在最右侧，秋水韵在中间，牧泽在最左侧。
“嗨，秦度！”
“欸？秋水韵！”
……
迎面走过的人很多都在打着招呼。
秦度唇角笑容如温煦冬日，同样客气回应。
秋水韵的话，若是男生则是笑不露齿，以示回应，若是相识的女生也会挥挥手，声音软软糯糯的回应。
而牧泽，人多的话会下意识的扶一下眼镜，努力抑制住垂下眼眸的冲动，人少就默默旁观，反正自己都不认识，也不认识自己。
前方一位女生款款而来，充满暖意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苗条的身姿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让人不自觉就联想到幻梦中出现的精灵。
迎面而来，少女的面容愈加清晰，淡眉红唇，明眸皓齿，精致无暇。
她的脸颊有些纤瘦，所以衬托的下巴稍尖，凸显瓜子脸型，眼睛愈发大了一些，但更显灵秀泛着水润光泽。
不知为何，牧泽总觉得少女的面容似乎和谁有相似，但一时之间反倒想不起来。
“欸？小诗姐姐，你原来在学校的吗？”秋水韵碎步上前，牵起少女的手，娇柔声音抑制不住的雀跃。
“是呢！这一段时间都能待在学校。”少女的声音很是柔媚，酥软到骨子里。
牧泽听上去隐隐觉得有些耳熟。
“那真是不错呐！好久都没和小诗姐姐见面了，挺想念你的欸——”
“我也很想念你呢！”
……
两位少女言笑晏晏，燕燕莺莺的声音听上去简直是莫大的享受。
秦度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注视着她们。
牧泽揉了揉肚子，有些饿了咧！
秋水韵和那少女走了过来，少女凝视着秦度，捏着拳头做出加油的手势，说道：“要加油哦！秦度，这次你一定能得冠军的！”
“借你吉言！”秦度的温煦笑容依旧，但太过客气，和对待陌生人一般，反倒显得有些疏远。
少女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移向秦度身旁的牧泽。
距离更近了些，牧泽注意到少女的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而且，少女的皮肤过分白皙，呈现一种透明感，纤细青筋隐约可见。
结合秋水韵与她的对话，牧泽有一个猜测，这少女——
“你有病？”一字一顿，在诉说着自己的认真。
牧泽顿时怔住了，这话不是自己说的，是少女说的。
哪有一见面就说别人有病的？自己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只是一个构思，还未实行出来，这女生竟然…
“欸——小诗姐姐你说什么呢牧泽、牧泽怎么会…”同样呆愣住的秋水韵开始为牧泽辩解，但说到后面，反倒想起牧泽有些和普通男生不一样的表现，慢慢哑然起来。
是有…有病的吧？不只是萝莉控、妹控，还有其他的吧？那我要不要找人查一下？治好了之后……秋水韵娇憨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
“牧泽吗？那就先这样，下次再见咯！”少女转过身挥挥手，那番模样很明显是对秦度和秋水韵说的。
“拜拜！”秋水韵挥手道。
秦度温声道：“再见！”
少女很是洒脱的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牧泽没有深思少女那番话的意义，也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若是每一个人陌生人的话语都得反复思忖的话，大脑早就崩溃了。
牧泽只是捂了捂肚子，轻咳一声，说道：“快去吃饭吧！肚子饿了…”
……
……
物理课上，不知为何，牧泽感觉到身旁似乎有一道深恶痛疾，仇大苦深的目光。
看到是千陌，牧泽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千陌啧啧啧的咋舌，摇摇头，那眉清目秀的脸上，唇角挂着一抹讥诮，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原来木头也会开窍吗？”
“什么意思？”牧泽有些疑惑。
“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厚颜无耻，腆着脸和秋水韵、秦度一起吃饭你就能破坏两人的关系了吗？”千陌语重心长的问道。
“破坏不了！”牧泽果断摇摇头，这种血浓于情的关系，自己再怎么做也破坏不了的吧？
“不不不，事无绝对，并不是不能破坏！”千陌反而否定道。
“诶？”牧泽有些疑惑，这家伙就算不知道秋水韵和秦度的关系，但也认为两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那么说出这种话，是要自己挖墙脚吗？他不是对秋水韵——
千陌哼哼两声，不屑的瞥了一眼牧泽，然后挺直腰板，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问道：“想不想知道怎么做？”
“不想！”牧泽觉得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
千陌却自顾自地说道：“先给点小恩小惠，得到联系方式，然后再多多关心问候，感情升温之后，便可以约出来，看电影、逛街、牵手、开——”
正当牧泽眼神开始奇异的时候，越说越兴奋的千陌马上转口道：“这事儿先不急，要多约几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找到合适的地点，然后确定关系！”
千陌的面容开始肃穆起来，用着极认真的语气说道：“即使确定关系，若是想要长久下去，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是…是吗？”牧泽半信半疑的模样。
千陌不屑的瞥了一眼牧泽，那眼神透露的意思在说，瞧瞧就这井底之蛙的傻样，怎堪大用！
牧泽扶了一下眼镜，眼神示意你说你的，我看看能不能说出一朵花出来。
千陌读出了他的意思，冷哼了一声，却继续面容肃穆地说道：“在一起之后，你要不断增强自己的自信，坚信自己不管受到任何阻难，都不会退缩。”
牧泽捏着下巴，如果和秋水韵在一起的话，以她的家世的确需要灌输这样的想法，用以忽…不对，坚信自己。
见到牧泽开始思忖起来，千陌用朽木可雕的目光赞赏的点了点头。
“即使是这样，你还得做对方的准备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能让对方感受到不安，时刻让对方感受到你温暖的心，若是能辅以甜言蜜语，那便再好不过了。”千陌摇头晃脑如此说道。
哈？也对，牧泽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不止要忽…嗯，坚信自己，还得让秋水韵也要坚信自己。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冲破世俗眼光对你们的阻碍…”千陌的面容开始凝重起来。
嘛！做个小白脸的确会被别人的异样目光所包围，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虽然被包养也不错啦！但是也不能因此接受施舍。
“打破人世间潜藏已久的桎梏，唤醒人类灵魂的真善美，做一对对真爱情侣的榜样！”千陌的语气开始亢奋起来。
牧泽只觉得莫名之魂开始燃烧起来，虽然若是放到古代的话，穷酸秀才和富贵千金的戏码早就上演过许多，但这些细枝末节不用理会，听听桎梏这个词，不正是吾辈追寻已久，渴望证道的必经之路吗？
牧泽开始心潮澎湃起来，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牧泽道成空。天不生我云梦泽，剑道万古如长夜。天上剑仙三百万，遇我也须尽低眉……
“我看好你哦——”千陌拍了拍牧泽肩膀，点了点头，眼神欣赏的意味很浓。
牧泽瞅了一眼他的爪子，因为心情正佳的缘故，也没再理会这些，不过联想到他一开始的举动，便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一开始你的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千陌感慨道：“我那是恨铁不成钢，竟然这么笨？”
“吃个饭怎么了？”牧泽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千陌啧啧啧的咋舌，然后解释道：“你要知道，若是在吃饭的时候，你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情意怎么办？”
“这…不可能吧？”牧泽捏着下唇，语气有些不确切，有这样的东西吗？
“怎么不可能！”千陌语气恨恨地说道：“恋爱中的少女虽然智商为零，但若要是有威胁到她们的存在，那么她们就会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太过冒进贪功了……”
眼见千陌有滔滔不绝下去的意思，牧泽摆手制止道：“慢着！我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千陌嘿嘿一笑，说道：“不就是喜欢秦度吗？还不好意思了？给我时间，到时候保证帮你拿下他！到时候你们比翼双飞，鸳鸯戏水，悠哉悠哉，美哉美哉。”
说完，似乎联想到了自己有机可趁，能夺得秋水韵的芳心，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并来了一段B-Box。
“……”
“你……”牧泽的话音未落。
物理老师的声音立即响起，“戴眼镜的同学和那位叫做千陌的转学生，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没想到你们能聊得那么欢愉加亢奋，要不说出来听一听？也让大家开心开心！”
教室里的视线顿时齐聚而来，牧泽下意识的垂下眼眸，却竭力停止了这样的动作。
这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他攥紧手指，脸色苍白的这样想到，正视他们的视线散漫没有焦距。
千陌瞥了一眼牧泽，然后递给他一个我全力承担的眼神，站起身来。
“老师，全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千陌的唇角浮现腼腆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纯良友善。
“放——”看到有同学期待的眼光，物理老师立即转口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以为我没有瞧见你们勾肩搭背的模样？”
“诶——”教室里顿时嘘声一片，望向两人的目光有些奇异起来。
千陌顿时正义凛然地说道：“老师，请不要说出这种有强烈无解意义的话语，这会让人误解我的性取向，我从转学那天，就应该说过……”
“下不为例！”物理老师见他这样振振有词的辩解，立即挥手无奈说道。
……
……
部室里，默默看着小说的牧泽，耳边传来秋水韵软软糯糯和苏慕雪清冽悦耳的声音。
“慕雪姐姐，今天遇见小诗姐姐了？”
“洛诗”
“对啊！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养好没有？”
“回学校的话，那么身体应该是有所康复的吧？”
牧泽暗忖，姓洛？还有那好像听过的声音和隐隐感觉和某人熟悉的面容，那么应该就是洛祈的妹妹了吧？学生会长的妹妹？好像…没什么印象。
秋水韵娇憨一笑，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儿，瞄了一眼牧泽，说道：“小诗姐姐一看到某个人就说他有病呢！”
“牧泽？”
秋水韵惊异一声，讶然道：“慕雪姐姐怎么知道的？”
苏慕雪抚了抚柳眉，有些无奈的样子，就从你看某人的神情不就知道了吗？
“嘛！我倒觉得我很正常，说这话的才…”牧泽立刻不说了，从前面两位女生讨论的话来看，那叫做洛诗的女生本来就有病。
“牧泽同学，萝莉控和妹控是一种病！”
“牧泽，萝莉控和妹控是一种病哦——”
两位少女同时反驳道，然后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
……
牧泽望着球场上顾喧挥洒汗水的身影，有些苦恼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要训练了？不然若是上场的话，这身体打全场恐怕吃不消。到时候怎么给他创造传球的机会？
既然想到了这些，牧泽望了一下时间，6点37，离牧歆回家还早，那么锻炼一下再回家吧。
等回家之后，牧泽先把饭菜做好，然后仰面朝天，径直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口中发出累坏了的呜咽呻吟。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想到，也不知道要不要和牧歆说一下自己报名参加比赛的这件事？
牧泽想了一会儿，还是不说了吧！若是牧歆要跑来看比赛的话就糟糕了，只是一替补，并不是每一场都有上场的机会，白跑一趟不说，还浪费时间，毕竟离中考也就两个月而已，现在对她而言，时间还是不必浪费在这些身上。
第六十七章 凉透了的两人
时间在缓慢却坚定的流逝，牧泽不断默数着顾喧坚持的天数，并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体力。
记着千陌欠的钱数——72，节奏并不怎么变化的日子，唯有这些变化，才提醒着他篮球赛将临的事实。
时至中午，阳光正暖，高一十三班的第一场球赛即将开始，对手是高一六班。
铁网上，**集团赞助的红色横幅，醒目告诉了比赛获胜后将会得到哪一方提供的奖品。
篮球场外，依次递减的石阶上，汇聚了许多的学生，尤其以高一十三班这里的人数最多。
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光是秋水韵和秦度的名号，为此吸引到的学生就数不胜数。
牧泽换上了球服，依旧戴着那副与脸型大不相符的黑框眼镜，坐在最低层的石阶上，眼眸低垂，默默无语，对身旁叽叽喳喳的话语，仿佛置若罔闻。
“木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下功夫。”
“是不是要借此机会拉进关系，啧啧啧，我还说帮你一把，没想到你很自觉嘛！”
“不过还是不要逞强，毕竟你的运动神经比我的还差！”千陌拍了拍牧泽的肩膀，用一种怜悯却又同病相怜的目光看了一眼牧泽。
“若是上场的话，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想着出风头，得到球之后，最好传给秦度。”千陌语重心长地说道。
“啧啧啧——到时候你侬我侬，眉目传情，甜腻腻的样子亮瞎众人。”千陌摇头晃脑好生感叹。
听到这儿，牧泽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千陌，然后心里不屑地想到，愚蠢的人类啊！我喜欢的男人是世间仅此一人，便是那丰神秀逸、绝世天骄、完美无瑕、神清骨秀…
牧泽默默想着赞誉之词，最后添上一句结论，的挑剔主义者，可不是秦度那种现充之流能够比拟的。
“欸——那位女生怎么从来没见到过？”千陌有些讶异。
牧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展露眼前，正在和秦度说着话，然后捏着拳头，大概是说一些加油的言论。
牧泽很快就认出了是那位叫做洛诗的女生，便没怎么关注了，对于一个一见面就直白说你有病的人，印象虽然有，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印象。
牧泽瞅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千陌，灵光一闪，带着一些诱惑的语气，说道：“想不想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
千陌不屑的撇撇嘴，望了一眼牧泽，那眼神透露出的意味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会认识那位女生？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倒真的知道那位女生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
“说来听听？”千陌似乎提起了一些兴致。
牧泽云淡风轻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说道：“呐！肯定有条件！”
千陌呵呵一笑，然后说道：“你觉得我会没有方式知道那位女生的名字？”
牧泽撇过头，想要他闭嘴的算盘落空了，便说道：“那么你自己去问吧！反正正好考验一下你的交际能力！”
牧泽却没有听到他反驳的话语，正奇怪时，扭过头，穿着球衣的女生们开始出现了。
诸位女生之中，最引人注意的人毋庸置疑便是秋水韵了。
少女的秀发盘起，细长白皙的脖颈显露出来，精致娇嫩的鹅蛋脸完全展现出来，身着球衣的身姿，凸显一道柔美的曲线轮廓。
因为身穿球衣的缘故，少女裸露出一些雪白肌肤，在阳光映衬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便如此景。
秋水韵的细致眉宇之间，那抹认真展露无遗，为少女增添了几分别致色彩。
千陌的眼神如痴如醉，似乎在他的眼中仅剩一人的存在。
见状，在一旁的牧泽轻叹一声，多情总被无情伤，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秋水韵似乎在找寻某人的身影，视线在人群中不断扫视，在看到某人的身影时，眼眸明亮，嫣然一笑，轻轻摇动手腕，打了一个招呼。
千陌的身体骤然僵硬，在他看来，这更像是朝自己打的招呼，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所以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牧泽瞥了一眼千陌的样子，在千陌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轻轻摇动手腕以示回应。
很明显看到回应的秋水韵便嘴唇微动，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牧泽挠了挠脸颊，从口型推断应该是加油。
千陌激动起来，口里念念叨叨着：“木头，你看见没有，秋水韵在跟我打招呼了，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她问个清楚，也不对，马上就要比赛了，这时候打扰她是不是不太好？……”
牧泽望着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骚年，他脸上那抹腼腆羞涩的红润隐隐在诉说些什么。
在裁判、记分员到来之后，比赛开始拉开了帷幕。
首先进行的是女生之间的对决，秋水韵和肖羽在出场的队列之中。
当看见秋水韵出场的那一刻，男生们似乎都在沸腾起来，嘴里开始大声呼喊道：“秋水韵加油！”
这样的一幕和上学期秋水韵情形如出一辙，牧泽倒也没什么讶异的，只是听到身旁的千陌呼喊的声音有些破音。
球场上的秋水韵似乎却不喜欢这样的状况，下意识的躲在肖羽的身后。
最后等这样的声音渐渐变小之后和肖羽的不断安慰下，才安心起来。
比赛开始之后，女生们的表现没出乎牧泽的所料，会打的没多少，大多是在学校的强制要求下，凑个人数，所以打得很是散乱。
具体情形就是球在哪儿，燕燕莺莺簇成一团，好不热闹的样子。
即使会打篮球的肖羽和练了一些的秋水韵也只能随波逐流。
裁判看见女生们不大不小的犯规，也熟视无睹的模样。
除非是太过明显，例如抱着球跑的太过明显、一堆人抢着一个篮球，运球运着便出界了。
裁判便会吹哨，球判在哪一方就随心情了，不过秋水韵这方受到的照顾明显多一些，引得对方女生有些愤愤起来。
比分，秋水韵方占据了优势，6：2。
投进一个球的时候，无论是哪边，安静的人群便仿佛平静湖泊坠入了一颗大石子，溅起一片涟漪，叫好声不断。
很快当三节过后，比分变成了12：8，也意味着将要到男生上场了。
牧泽瞟了一眼秦度的方位，他的身边各自站了4位男生，都是上学期参加的人。
顾喧突然坐到了牧泽的身边，本来是千陌的位置，但那家伙在秋水韵下场之后，便鼓起勇气嘘寒问暖去了。
秋水韵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躲在肖羽的身后，引得千陌尴尬、伤心不已，然后便找其它女生聊天去了。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问道：“有什么事吗？”
却注意到同样穿着球衣的顾喧，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声音带着颤音的回答道：“目测同学，我有些紧张！我一紧张手就会发抖，到时候上场的时候发挥不好怎么办？让肖羽看见我出糗了怎么办？”
“冷静一点，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牧泽平淡道，见到顾喧茫然的目光扫来，牧泽继续说道：“凉ban就行了。”
顾喧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想要用调笑的语气，却略显僵硬，“没想到目测同学还会开玩笑。”
“不，我没有说笑，你只要觉得你凉了！”
“诶？”
牧泽解释道：“我说过的，努力不一定有收获，甚至毫无收获，徒劳无功而已。”
顾喧弱弱地提醒道：“后面不是你说的！”
牧泽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在说，虽然是苏慕雪说的，但其实都一样。
顾喧立即噤声。
牧泽叹了一口气，思忖了一下，分析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共同的特点是什么？”
顾喧望了一眼牧泽，有些迷惘的样子。
牧泽用下巴指了指已经上场的秦度等人。
顾喧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不确切地说道：“替…补？”
“对，就是替补，既然是替补，你觉得你有机会上场吗？能触碰到球吗？会让人看到你的表现吗？”牧泽一连出了几个问题。
“没…没有？”顾喧哭丧着脸说道。
牧泽反驳道：“不，还是有的，或许机会不多，但还是能有几次上场的机会的。”
顾喧的眼神又充满了希冀。
牧泽又继续泼他凉水：“不过即使替补也不一定是我们两个同时上去，所以即使上场，你差不多也是一个人找机会表现自己。”
顾喧的双手又开始颤抖起来，口里碎碎叨叨道：“怎么办？怎么办？…”
牧泽揉了揉额头，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向秋水韵说过这个问题，若是替补的话，我们两个同时上场。”
见顾喧似乎要伸手过来要握自己的手，牧泽立即抱着手说道：“其实真正凉的不是这些，而是——”
顾喧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明白地说出了忐忑的意思，牧泽见状，转口道：“骗你的，你先说一下你的打算吧？这场篮球赛结束之后你想怎么做？”
“啊？”顾喧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羞涩起来，样子扭扭捏捏，似乎闺阁中的怀春少女遇见情郎的样子。
牧泽眼神逐渐有嫌弃的趋势，便认真地说道：“你不说我就不管了啊？”
“诶？我立马说——”顾喧立即滔滔不绝地说道：“我觉得若是我的表现还不错的话，就直接找个机会约她出来，劲直告诉她我的想法。”
“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也能安下心来好好备考和思虑一下自己将来的打算，是选文科还是理科。以后的大学是…”
牧泽默默听着他一口气说完的话，随即问道：“要是你觉得你的表现不行呢？”
顾喧变得嚅嚅喏喏，不置可否，没有什么正面回应的话语。
最后在牧泽严肃审视的目光下，他才咬牙说道：“大概会继续找机会，认为自己的表现可以了才会迈出那一步！”
牧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不行吗？”顾喧被这种目光看的有些悻悻起来。
牧泽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放弃。”
“哈？怎么可能？”顾喧一下子挺起胸膛，但在牧泽奇异的目光下，有些心虚起来，嘀咕道：“虽然也这么想过，我也知道自己是三分钟热度。”
牧泽的目光变得赞赏起来，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一种自卑的行为，相反，只有正确的认识自己，才能做出自己应该做的行为。
或许是改变自己，变得自信起来，或许是继续由着自己的性子，继续懒惰下去。
牧泽捏着下唇，开始腹诽，要是自己的话一定选第二种，改变这种逃避过去的自己的行为是不可取的，要敢于面对自己，尤其是敢于面对懒散的自己。
这世界这么可啪，最好还是宅在家里就好了，懒懒散散当个死宅不就好了吗？
所以，牧泽果断得出最后的结论：下辈子一定得当个熊猫，靠卖萌为生，懒散一辈子！
“目测同学，你觉得我们今天有上场的机会吗？”
牧泽随口道：“比分是多少了？”
顾喧瞄了一眼计分牌，说道：“我们占据优势，48比22。”
“嘛！做好准备，有可能会上场！”牧泽瞄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和秦度说好的，若是比分拉开三十分的差距，就能得到上场的机会。
“是…是吗”顾喧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认真地说道：“我是不是先跟肖羽说一下我快要上场了。”
牧泽无奈道：“若是你的表现足够好的话，那么不怕她注意不到你。”
“好…好吧！”顾喧轻轻捶了捶胸口，不让自己手颤抖起来。
牧泽瞥了一眼他的模样，默默想到，从肖羽喜欢篮球技术好的、短发等特征，这些明显说的就是秦度。
那么你做出的这些改变，再好也不过只是别人的一个影子而已，所以才说凉了，还是凉透了。
牧泽再想到千陌对秋水韵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都凉透了。
第六十八章 序幕
男生上场之后的第二节将要结束，比分也变成了54:24。
牧泽平静地望着这一切，然后声音带着提醒的语气，说道：“准备一下吧！下一节应该就能上场了。”
顾喧频频点头应好，双手用力抓着膝盖，以此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当秦度投了一个三分球之后，结束的哨声同时响起，比分拉到了57：24，男生的第二节就此结束。
下场之后，秦度向牧泽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那一瞬间，出现了许多手机抓拍的声音，引起许多女生频频尖叫。
不过似乎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牧泽捂着耳朵，等待身旁的尖叫声结束。
然后牧泽轻叹了一口气，推了一下眼镜，平淡的语气似乎蕴含了极力克制某种情绪的味道，说道：“顾喧同学，你尖叫个什么劲？”
顾喧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摸着后脑勺，裂开嘴笑道：“情不自禁就跟着她们叫起来了，不过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嘞！”
闻言，牧泽瞥了一眼身后，腹诽道，早知道我也跟着叫了。
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顾喧跟着自己的两位朋友张昊和刘胜调侃，牧泽注意到秋水韵蕴着水意的眼眸中的鼓励过后，第三节的比赛开始。
牧泽身体略带僵硬的走上了球场，没去注意球场外的观众是怎样的眼神，只是尽可能的低垂目光，脑海中不断驱散莫名升起的惊惧感。
前面和顾喧说那么多，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宣泄一下心里的沉重心情。
时隔快两年之久，牧泽重新回到了赛场。
这次秦度没有选择上场，而是和一名同学选择下场替换牧泽和顾喧两人。
判定的是牧泽方的球，由一个身材高壮的男生站在底线发球，牧泽能记得这是那个曾经喊自己来一手的同学。
因为牧泽距离他最近，所以他劲直发给牧泽。
牧泽接球过后，也没有人防御，对方的球员似乎自己都开始灰心了，大多没精打采的回防了，少数两个还算有点精神气，也站在中线那里。
牧泽慢慢运着球，不理会顾喧频频使眼色，这家伙除了投球还算初入门径，其他的和小白差不多。
而裁判对待男生就不像对待女生那样了，翻腕、走步、回场、三秒等等，该罚就罚，甚至吹毛求疵，牧泽就看到秦度被频频针对，也被罚了两次。
当时牧泽就不禁暗暗想到，这裁判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过——做的不错！
见牧泽没有传球的意思，顾喧立即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目测同学，我去找好位置，记得传球给我啊！”
也不容牧泽拒绝，顾喧便大步跑开了。
牧泽运到中线的时候，见有人上前有防御的意思，也没有尝试过人，劲直传给其他人。
牧泽望了一眼传球的对象，就是发球给自己的那个高壮男生，便嘀嘀咕咕道：“你可得感激我啊！你是我第一个在赛场上传球的对象。”
这也是他并没有尝试过人，传给顾喧的缘由之一。
传给他浪费了第一次怎么办？这是目测同学隐藏在心里的想法。
高壮男生没有浪费目测同学的期待，接球过后，急速冲向篮板，在电花火石之中，无人能挡，嘛！或许得把能字去掉，然后一个漂亮的勾手上篮得分。
顾喧凑到牧泽身边，苦着一张脸说道：“目测同学不是说好传球给我的吗？不然现在就是我得分了！”
牧泽瞥了他一眼，回答道：“下一个传给你，不用着急，先回防！”
然后反身小跑。
“诶？什么是回防？”顾喧跟在他的身后，疑惑的问道。
“呐！反正你在我附近就好了，到时候可以方便传球给你！”
“好！”顾喧回答的很快，似乎生怕他改变主意。
在对方有人运球过来的时候，牧泽主动迎了上去，对方球员顿时僵在原地，侧对着牧泽，一手挡在面前，一手在后面运着球。
牧泽在对方运球有凝滞，似乎想要传球出去的时候，眼疾手快劲直伸手断球。
牧泽便带球快速跑向篮板，对方的球员反应过来也跟在他的身后。
牧泽慢慢减速，然后站在原地运着球，等待己方球员到来，看到顾喧还在“抛媚眼”，怕被恶心到，便传球给他。
接到球的顾喧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觉得这是一个展现自己努力的时刻，多日的心血和汗水将会在这一个球中见分晓。
顾喧抬起了手，姿势在牧泽看来有些味道了，类似于按图索骥，虽然看起来不漂亮，但还算是勉强合格。
不过姿势也仅仅只是合格罢了，因为篮球不见了。
原来是他抬手的动作太过缓慢，似乎想要故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像是电影上一个减速了的特写动作。
防守他的球员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然后挥手轻轻一拍，得到球的球员自己都有些讶异，这么简单就到手了？
牧泽感慨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便赶紧回身防守去了。
这一次对方进了球，比分变成59：26。
这次是牧泽发球，顾喧也没好意思“抛媚眼”，牧泽便传给那个高壮男生。
小跑途中，顾喧凑到他身边，苦着脸说道：“目测同学，我是不是不行啊？好不容易得个球还给抢走了。”
说到这儿，顾喧愤愤地眼神看向对方把他球给“抢”走的球员。
注意到他的眼神的对方球员很是无辜地想到，不怪我啊！你能再快点我也就不伸手了，不然要被认为是演员了。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平静地说道：“你若是真的想要显摆的话，就别那么慢，篮球这种运动，本来就是电花火石之间便会瞬息万变的。”
牧泽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想要投进的话，就尽量的快一些，对方球员已经有放弃的打算了，你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嘲讽的，到时候都针对你，那么你就别想投进了。”
说完，牧泽便跑开了，顾喧悻悻然的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在慢慢流逝，牧泽得到球之后，大多传给顾喧，这家伙总算没掉几次链子了。
嘛!差不多给他的5个球，有两个被断走，一个因为犯规罚给对方，剩下的两个也只有一个投进。
不过牧泽看见这样的情形已经放心下来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好的了。
只要后面的比赛能有上场的机会就行了，不过想到这儿，牧泽有些苦恼，难道要自己把上场的机会寄托于秦度？
当比赛结束之后，比分为69:30，其中顾喧贡献了两分。
而牧泽听到哨声响起的那一秒，才把注意力放到场外。
当看到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神时，牧泽有瞬间的惊惧，漠然、兴奋、好奇、平静充斥其中。
但他很快就发现其中没有中二时的嘲讽、讥诮。虽然是这样，坚持了两秒的牧泽还是移开了视线。
暗自咀嚼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
……
部室里，牧泽能感觉到秋水韵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中，充斥着不满。
牧泽放下了手机，与她对视了一眼，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
秋水韵鼓起腮帮，撇过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牧泽望向苏慕雪，苏慕雪绕弄着秀发，青葱手指悠闲的翻开下一页书，熟视无睹的样子。
牧泽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糟糕！明天好像是秋水韵的生日，但自己忘记准备生日礼物了！
既然是这样，牧泽果断双手合十，道歉道：“对不起，虽然我忘记准备生日礼物了，但我明天一定补上！”
“欸——”秋水韵掩着嘴，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频频眨动秋眸，很是讶异的样子。
见状，牧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早了？明明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这样说的话她不是因为生日礼物的事不满的吗？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不对，我现在也得为这件事生气。”秋水韵瞪圆了眼眸，那张娇俏白嫩的脸蛋鼓胀起来在说明着自己的不满。
“那么…你原来是因为什么生气来着？”牧泽小心翼翼地问道，顺便推了一下秋水韵送的眼镜，让她注意到这是她送的那副。
虽然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也不至于是无济于事吧？
很明显牧泽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成效，秋水韵敛去了些许的怒意，微微收缩起鼓胀的脸颊。
但她的眼神依旧不满地说道：“我原来是因为你为什么一个球也不投进很生气呢！干嘛要传给顾喧，浪费进球的机会！”
“不是说好要帮……”牧泽的话音未落。
秋水韵摇摇头，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投球的打算？”
她撇过头，嘟哝道：“就算是一个也行啊…”
牧泽沉默了下去，这算是替自己考虑问题……吧？好像是除了家人之外的第一个女生欸？苏慕雪的话，应该是没有的……吧？
牧泽的感动没有维持多久，下一句话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妙。
说出自己的问题的秋水韵很快就醒悟过来，因为这事关自己，所以秋水韵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眼眸眯着一道缝，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味，说道：“好像你忘记了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欸？”
就是这样笑容，敲可怕的好吗？每当牧歆带着近乎甜美的微笑，下一句话就能让他如遭雷击。
其实是读作天使的微笑，实质上写作恶魔的迷惑。
所以牧泽手指频频点在眼镜上，似乎在说，快看我戴的是你送的眼镜欸！很合适吧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我前面是骗你的你信不？”
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边，声音娇娇柔柔，反问道：“你觉得呢？”
牧泽捏着下唇，点了点头，分析道：“这要是我应该会信吧？毕竟牧泽这个人也没有说谎的记录，看上去倒是心口如一，很是值得信赖的样子！”
秋水韵还未说话，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衬托出自己傲人的资本，语气和善地说道：“牧泽同学，不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会迷失自我并且自我膨胀的哦？”
她拉长了音，提醒警告的意味很浓烈。
牧泽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很是赞同，自己心口如一的历史源远流长，所以应该是正确的认识到自己了。
“欸——牧泽原来是这样子的！”秋水韵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牧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闪闪发光，似乎有些窃喜的样子，好像是找到了可以记在笔记本上的东西。
苏慕雪叹了口气，抚着自己光洁的额头，表现的很是无可奈何。
牧泽打了个哈哈，其实心里对自己心口如一的品格还是深信不疑，这些言论只是魅惑自己沉沦而已，根本不用理会，心口如一的路上，自己必须做到宁折不屈。
“就算是这样，明天是我的生日，那么你要送什么呢？”秋水韵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牧泽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自己。
所以，牧泽认为应该谨慎回答这个问题，先是推了几下眼镜，直到秋水韵的视线注意到这个动作，才开始反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不等秋水韵先说话，牧泽补了一句，“得是我能视情况而定还能满足的，不然……”
牧泽用两人听不见的音量，小声嘀咕道：“我的存款可没有2666了。”
秋水韵抱着手，巧鼻微微皱起，哼了一声，少女俏皮中的些许蛮横在这样“哼的一声”中表露无遗，能戳中某些特殊人群的萌点。
“我的要求可是不高的欸——”秋水韵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牧泽听到这句话，很容易就想起牧歆为自己挑选衣服时，当自己为自己求情的时候，牧歆也是这样嘟囔的。
牧泽咽了一下唾沫，声音莫名晦涩地说道：“你先说！”
秋水韵眨了眨眼睛，声音较之以往更加软糯几分，“陪我逛街、看电影还有玩你认为好玩的游戏……”
“果然很难呐！”听到这样的要求，牧泽蓦然想到。
第六十九章 结束
看电影、逛街、玩自己觉得喜欢的游戏。那么不是意味着周末又不能休息了吗？
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作为资深死宅，牧泽能找出一万个说服自己不同意的理由。
但——
牧泽望着秋水韵十指交叉，捧在心口，眼神由希冀逐渐变得可怜兮兮时，不由得挠了挠脸，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确切地说道：“可…可以的吧？”
不知为何，牧泽觉得苏慕雪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异。
等回到家后，牧泽不自觉的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
逛街、看电影…这些不是动漫中或者电影上约会的桥段吗？
尤其是这种一男一女的情况，虽然偶尔也会被牧歆生拉硬扯，或威胁或威胁的强制参加，但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和牧歆也就是家人能称为约会吗？这种稀松平常甚至本该就这样的，所以应该不是约会吧？
牧泽捏着下巴，即使是和苏慕雪也没有这样过，那么这…这算是人生之中的第一次约会？
自己的第一次又这样没了？牧泽表现的很是惆怅。
……
……
约定好在公园里的喷泉雕像前见面，牧泽很是守时的在12:00到达。
秋水韵早早就到了，站在雕像前面，双手拿着一个粉红色手提包，自然下垂在腿间。
标致的鹅蛋脸，淡淡的新月眉，柔软的红润唇，袅袅婷婷的身姿很是惹人注目。
少女上衣着番茄红外套，内衬白色连衣短裙，展露白皙修长的双腿，在阳光下折射出如月的荧光。
而牧泽的装扮就很随意了，黑色夹克内衬白色衬衫，下身搭黑色休闲裤。
牧泽走到她跟前，少女有些不满的鼓起腮帮，那凸显的越发大大的水灵眸子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
牧泽下意识的想推眼镜，但因为没带眼镜的缘故，劲直触碰到眉梢，声音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可是很准时的，一分不差就来了。”
“作为男生应该要提前一点，你不知道吗？”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软软糯糯的声音虽然带着羞恼的意味，却掩饰不了其中的娇柔。
没有等牧泽回答，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角，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也不怪你呢！经常都是和妹妹在一起所以不知晓这些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笃定的意味很是浓烈。
牧泽感觉内心隐隐受到无形的伤害。
“那么——”秋水韵凝视着牧泽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我们要做什么？”
牧泽挑了挑眉，这个问题难倒他了，作为一个资深死宅，每一次出门一定是经过缜密的计划，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但是像这种多人，即超过一人的情况下，那么牧泽一直都是随波逐流的样子。
而且和牧歆出门完全不用考虑去哪儿，只需要默默地跟着就行了。
所以牧泽语气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没有计划吗？”
“欸——”秋水韵掩着嘴，语气满满的讶异，“是…是我计划的吗？”
牧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语气确定地说道：“根据我的以往经验应该是这样！”
牧泽一下子察觉到秋水韵望着自己眼神中，好像是看到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流浪狗那般充满着关切同情。
秋水韵闪闪发光的眼眸似乎下一刻就将有泪水闪烁。
牧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语气不确切地说道：“要不先吃饭？先在这附近找一家餐馆，一边吃一边商量？”
秋水韵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进入餐馆，坐在靠墙壁的一桌位置上，牧泽点了一个盖饭，便向秋水韵问道：“你想吃什么？”
秋水韵眼睛忽闪忽闪，有些好奇地说道：“我吃过了的，只不过刚刚听你这么说，想着你应该是没吃饭的吧？”
牧泽点了点头，今天起得太晚，连牧歆做好的饭都没热就出门了。
虽然在秋水韵托着腮，目光定定的注视下，吃饭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吃完了。
一放下筷子，秋水韵就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牧泽自然接过，擦拭过后，认真地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欸——考虑什么？”秋水韵眼眸扑闪，小嘴微微张合，似乎有些奇怪的模样。
“当然是接下来做什么了？”
“不是说商量的吗？”
“但你没发表意见啊！”
“还要我发表意见吗？”
秋水韵不满的嘟哝道：“明明是我的生日，要不是以为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我就没发消息给你，明明很期待的…”
牧泽解释道：“就是因为是你的生日，所以才想着由你来决定，我负责付账就好了！”
秋水韵张大眼眸，频频眨动，半信半疑地说道：“这样吗？”
牧泽认真点了点头，见秋水韵有些欣喜起来，顺便添上一句，“仅限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比如2666以内…”
秋水韵嘻嘻一笑，说道：“我当然会给你留点钱，到时候你还得给我买生日礼物呐!那么我们先去看电影，然后逛下街，剩下的。”
“嗯——”秋水韵偏着头，手指放在唇边，继续说道：“等之后再看一下有什么好玩的吧！”
牧泽点了点头。
两人先是捧着爆米花，喝着可乐，看了一部爱情片。
对于爱情片牧泽是有些异议的，他提议的是，例如变成纪录片怎么样？讲述国家地理、人类起源或者世界奇迹之类的电影。
秋水韵当时便撅了噘嘴，语气不满的问道：“不是由我决定的吗？”
牧泽便悻悻然的没了异议。
看完之后，秋水韵泪眼婆娑，似乎为男女主角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所悲伤。
而牧泽则是兴致缺缺，若不是强撑着眼皮差点就要在半途中睡过去。
“牧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啊？”
“那说明就没那么相爱吧。”
“不对，电影上的两人，彼此都很爱对方。”少女有些不满的反驳道。
“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秋水韵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喜欢这句话呐！”
牧泽见她迟迟无言，大概是等自己询问，便说道：“为什么？”
秋水韵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着，然后她扭转过头，说道：“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才是我想要的！”
少女顾盼生辉间，那双眼眸便能不经意间撩动心怀。
牧泽沉默，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而言还太早了些，所以他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未来是怎么样的？
光是想到或者听到未来这个词，便会有迷惘和莫名的沉重感，能做到活在当下便已经足够了……吧？
想要的东西，希冀的目标，小心翼翼怀揣在心里的感情，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便能得到，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的，什么东西都能想要便能得到，是神吗？是神吧！
在之后，两人选择逛街，拍大头贴，抓娃娃……
秋水韵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提着袋子，里面装着布丁奶茶。牧泽抱着一堆东西跟在身后，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瞟向袋子。
在路人看来，这更像是惦记少女白晃晃耀眼至极的双腿。
虽然牧泽偶尔会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偶尔，很快看一眼，唔，两眼，三、四眼就移开目光了。
时间在慢慢流逝，当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两人面前时，秋水韵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巧笑嫣然注视着牧泽。
“很开心哦——”秋水韵软软糯糯的声音很是愉悦。
牧泽嗯了一声，怀里抱着的东西似乎在少女的愉悦的声音下，沉重感莫名减轻。
“那么…再见了！”秋水韵挥了挥手腕，脸上的笑容变得恬静起来，嘴角两个梨涡很是诱人。
牧泽也笑着说道再见，唇角的两个酒窝很是好看。
在司机的帮助下，牧泽把怀里的东西放在了后备箱内，里面当然有他送的生日礼物——两人手工拼装的别墅。
商务车缓缓行驶，牧泽摸着鼻子，暗忖，今天用了2333，那么加上参加篮球赛，应该算是满足她想要的心意了吧？
……
……
一回到家，牧泽望着餐桌上那完好无损的食物，就是自己没吃就出门的状态，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听到开门的动静，坐在沙发上的牧歆，眯着眼睛好似月牙儿，笑容恬静，柔声问道：“哥哥去哪儿了？”
牧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去图书馆了！”
“欸？哥哥这么爱学习吗？”牧歆歪着头，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牧泽立即认真点了点头，说道：“这并不是爱不爱学习的缘由，只是我想要看书而已！”
见到牧歆狐疑的眼神，牧泽便解释道：“网络小说看多了，也想看一下传统小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呢!”牧歆的语气很是和善。
不过少女随即抬起下巴，细长白皙脖颈和下巴之间有一道圆润的曲线，她用下巴指了指餐桌的方向，说道：“我的哥哥没吃饭就出门了？”
“啊！原来这里有牧歆做好的饭菜，我都没怎么注意到！”牧泽摇摇头，唏嘘道：“不然我早就吃完了。”
说完，向着牧歆问道：“不然以我以前的情况来看，不是早就吃完了吗？对吧？”
牧歆点了点头，似乎认真地说道：“的确如此呐！”
“那么我先回屋了？”牧泽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牧歆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我的哥哥真的不管多少次都是这样子好懂呐！”
“欸——有吗？我倒觉得我自己都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呐！”牧泽挠了挠脸颊。
牧歆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然后语气和善地说道：“老实说吧！今天做什么去了？竟然我做的饭也不吃就跑出去了！”
从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中，牧泽很容易就感觉得到，和善的语气之下是将要大发雷霆的怒火。
这样的话——
“和秋水韵逛街去了！”牧泽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见牧歆眼睛有眯着的趋势，牧泽赶紧补了一句，说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闻言，牧歆想了一下，说道：“是吗？既然这样，那么今天的事儿就算了！”
牧泽顿时放松下来，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不过——”
牧泽的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再有下次，我就不给你做饭了！”少女“恶狠狠”地说道。
牧泽如小鸡啄米，频频点头应是。
世界最狠的惩罚莫过于牧歆再也不给做饭吃，克扣自己的零花钱还有再也不能喝布丁奶茶！！！
三个惩罚牧歆就掌握两个，甚至第三个若是没钱的话也喝不了，牧泽觉得要想逃离牧歆的魔爪实在太难了。
幸好的是——
“结婚什么的，有……”牧泽小声嘟哝道。
……
……
周末很快就结束了。
星期一大课间，牧泽能注意到千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
甚至有女生拿题目询问他时，他瞥都不瞥一眼，立马就摇头说不会。
这样的奇怪模样让牧泽有些奇怪起来，这家伙平时不应该是乐滋滋的拍着胸口说很乐意为你解难吗？
牧泽撑着下颚，轻声问道：“兼职的事儿？”
千陌扭过头，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牧泽，又趴在课桌上，声音因此有些瓮声瓮气的意味，“不是！”
牧泽便没有询问的意思了，人嘛？总会有那几天的！
半晌过后。
“你就不继续问？真没有诚心！”千陌一下挺起身，语气嫌弃地说道。
牧泽撇撇嘴，回道：“其他的就不关我事了！”
千陌冷哼了一声，反唇道：“虽然你这样说，我会有一丝窃喜，但只有一丝而已！”
“怎么？”牧泽挑了挑眉。
千陌顿时趴在课桌上，喟叹道：“你不知道吗？星期六的时候是秋水韵的生日！”
牧泽撇过头，面容虽然有些古怪，但依旧平静地问道：“怎么了吗？”
“我竟然不知道，还听说有人看见她和一个帅哥逛街，但是一瞬即逝没有拍下照片，不过那人依旧很确定地说过绝对不是秦度，因为秦度的腰背没有那样佝偻，侧脸也不像！”
千陌恶狠狠地说道：“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一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你得到诸位女生的鄙视！”
他转过头，见牧泽的侧脸有些僵硬，便轻笑着对着牧泽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不会是你，你跟秋水韵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也…对！”
第七十章 隐藏实力？
时至中午，高一十三班还有一场球赛，对手是高一八班。
女生之间的比赛最为吸引人的注意力，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一双双白嫩双腿，迈动之间即使明晃晃也让人“不忍心”挪开眼。
身材傲人的女生奔跑时，上演的波涛汹涌的一幕，与之相伴的便是男生们喉咙吞咽的声响。
这样的情形使得秋水韵的光辉也被遮挡了许多，毕竟相比较之下，她还是差了些许，她的胸部属于不大不小，牧泽也曾私底下偶尔、有时、一两次猜测过会不会是B。
也许——苏慕雪上场的话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场下的牧泽捏着下唇，点了点头，更加确切这样的想法。
很快地，比分以12:10结束，秋水韵方稍稍落后，便轮到男生上场了。
顾喧来到牧泽身边，这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紧张的神色了，他嬉笑道：“目测同学，这次我们会不会上场？”
“不知道。”牧泽回答的干净利落。
“我可是已经准备好要大出风头的了！上次得到两分的成绩，这次一定能够得到突破。”顾喧拍着胸口，自信满满的样子。
提及分数，牧泽想到了什么，推了一下眼镜，问道：“若是以得到的分数来说，你觉得多少分你便能下定决心去……”
牧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顾喧很显然懂他的意思。
“诶？这个问题我也没怎么想过！”顾喧顿时有些苦恼的样子。
牧泽劝说道：“那你可以想一下。”
如果确定好分数的话，达到之后剩下的时间便能轻松许多，这样有益身心的方式牧泽当然不会错过。
“一节比赛有十分钟，那么拿个10分？”顾喧语气不确定地样子，眼神望向牧泽，似乎在等他拿定主意。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牧泽迅速的回答道。
顾喧狐疑道：“怎么…感觉好像少了。”
牧泽立即摇摇头，唏嘘道：“这只是错觉而已，你以为球是那么好断的吗？费时、费力、费脑，很费心力的！”
顾喧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男生的比赛虽然在秦度的带领下，依旧占据上风，但却只是拉开了12分的差距，比分为36:24。
“目测同学，看样子今天没有上场的机会了吧？”顾喧的模样有些丧气起来。
牧泽看着赛场上的局势，大概也清楚不会拉开30分的差距了，便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变成首发才行吗？
比赛以66:58的比分结束，秦度始终打得不温不火，属于循序渐进的方式。
虽然依旧能带领队伍赢得胜利，但接下来的比赛若是想要自己和顾喧上场的话，只能寄希望于对手如第一次遇见的那个班级那般。
……
……
部室里，这次不是秋水韵出现欲言又止的情形了，反而是牧泽欲语还休的模样。
见状，秋水韵奇怪地问道：“牧泽有事吗？”
“有…有事儿呢!”牧泽的声音莫名磕磕绊绊。
“欸？说出来我会帮你的哦——”秋水韵眯着眼睛，唇角的两个梨涡显得很是灿烂。
这种像是大姐姐的温馨语气让牧泽微微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个小孩。
尤其是从秋水韵口出说出，那种软糯声音自带的娇柔，很容易让人沉浸在包围在身边的温馨气氛当中。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想成为首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秋水韵眼眸明亮，眉宇之间那抹愉悦显而易见，语气抑制不住地惊喜，说道：“牧泽想成为首发了吗？为什么突然想成为首发呢？”
牧泽嘴唇微动，秋水韵却不等他说话，少女的雀跃展露无遗，继续说道：“我会帮你说的哦，到时候小度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让他好看，向舅舅告状，说他欺负我！”
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捏着小拳头，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少女别有一番情致。
在一旁的苏慕雪轻叹了口气，用忠告地语气对着秋水韵说道：“秋水，帮人要分对象的，有些人没有帮忙的必要，你这样子太好说话会让人蹬鼻子上脸的哦——”
秋水韵修长白皙的拇指在手机上敲击着，听到这话，也只是不在意地笑着回道：“没事儿的，反正牧泽很少找我帮忙的呢！”
闻言，苏慕雪瞥了一眼牧泽，那平淡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牧泽轻咳一声，把视线移向手机界面。
不一会儿，秋水韵眨了眨眼睛，掐了一个OK的手势，对着牧泽说道：“行了呐！他说你的体力不行，只要你体力能支撑，你一直上场都行！”
牧泽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不可以让我第一节和第三节上场，让我中间可以休息一下！”
秋水韵嗯了一声，认真地点了点头。
旋即，秋水韵手指不再敲击在手机上，语气满意地说道：“可以了呢！”
牧泽挠了挠脸颊，脸上泛着赧颜，说道：“非常感谢呐！”
秋水韵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伸出手掌，平铺的手掌洁白如玉，她娇憨一笑，说道：“那么我的回报呢？”
牧泽有些迟疑，随即眼前一亮，说道：“我为你夺得这次校内赛的冠军？”
“欸？”秋水韵歪着头，手指放在唇角，眨了眨眼睛，在思忖着得失。
苏慕雪突然出声，声音清冽悦耳，“牧泽同学，要知道队伍里面可是有一个不逊色于你甚至犹有过之的队友，你这样说，拿既定的事物，算不算是——”
苏慕雪话语一顿，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她便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厚颜无耻？”
“也对哦！”秋水韵似乎醒悟过来，鼓起腮帮，有些不满地看向牧泽。
牧泽悻悻然地说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再来一次约……”秋水韵的话音未落。
牧泽赶紧说道：“我可没有多少资金了。”
“哼哼，那么请吃冰淇淋或者喝杯奶茶该行了吧？”秋水韵皱了皱琼鼻。
“可以！”牧泽果断地点了点头。
“好像有些口渴欸——”苏慕雪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牧泽故作不知的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却在心里腹诽道，在一旁打击、拆穿，要不是青梅竹马，早就——
嘛！好像也做不了什么！牧泽有些悻悻下去。
“那么就一起吧！”秋水韵很是爽快的替牧泽做主。
“喂喂喂，这样子的话——”
苏慕雪的眼神骤然冰彻起来，牧泽竖起手指，点了点头，说道：“也行呢！”
苏慕雪递给牧泽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
社团活动还未结束，牧泽打着不浪费时间为由，负责给两位少女跑腿，给苏慕雪点了一份双皮奶，这也是她喜欢的东西，牧泽还是有些印象的。
给秋水韵点了一份冰淇淋，虽然对她的口味倒是不太了解，不过牧泽点的是和周六时的同一种。
当然，牧泽乐滋滋地给自己点了一份布丁奶茶。
……
……
周二体育课上，室内羽毛球场上。
“木头，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篮球，虽然还勉勉强强能入眼！”千陌的语气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牧泽轻挑眉，冷冷一笑，反唇道：“其实我不止会打篮球，羽毛球这项运动对我而言也不是问题！”
“喂喂喂，小心口气大了闪着腰，你就认命吧！我可是很清楚的知晓我们两个并不适合羽毛球！”千陌嗤笑一声，抱着手，语气有些认命了的意味。
牧泽轻叹一声，正待发球的双手自然垂下，然后语气平静地问道：“若是之前的情况，你觉得我会打篮球吗？”
千陌好似拨浪鼓的摇摇头。
“我能说我并不喜欢张扬显眼吗？”
“这个并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你是只能这样不起眼！”
“欸——我若是摘下眼镜……”牧泽的话还未说完。
千陌抢着说道：“也没有我帅！”
“你真不要脸！”
“彼此彼此！”千陌不屑一顾地回道。
“不过，我就让你看一下我真正的实力是怎么样的！”
“是吗？”
“我连篮球都能打得有模有样，区区一个羽毛球我会掌握不了”
“哦豁？”
“我能说以前都是我装出来的样子吗？我只是不想显眼而已，不然谁愿意陪你打成这个样子！”
“能快一点吗？别磨破嘴皮还是不行！”千陌的眉宇间有些不耐起来。
牧泽浅淡一笑，很多时候只有隐藏自己的能力才能发现世人对待自己是什么样的？
冷眼？鄙视？还是其他？
这些东西在自己展露实力之下，必将如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般烟消云散。
牧泽抬起了手，一手拿着羽毛球，一手拿着球拍，挥拍的准备姿势和体育老师讲解、演示的很是吻合。
千陌的眼神骤然凝重起来，连他都能看出这家伙的姿势很是标准。
一旁恰巧看到这一幕的体育老师也不由的感到欣慰起来，原来这戴眼镜的同学并不是朽木不可雕也。
牧泽把手中的羽毛球抛了起来。
千陌的瞳孔顿时睁大，这种姿势，这种姿势是牧泽从未尝试过的，对于千陌而言，更是终其一生都难以掌握的姿势。
牧泽开始挥拍了，握拍、挥拍的姿势，就像是老师讲解过的那般丝毫不差。
千陌漆黑的眼珠开始颤动，这家伙原来喜欢扮猪吃老虎吗？
牧泽用力挥动了出去，然后闭着眼睛都不看结果。
千陌同学，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打羽毛球吗？对于小孩子都打得比你好的运动，只是为了不伤着你的自尊心。
谁让自己是这种人呢！莫名会顾及到别人的心情，无论是被拒绝还是拒绝别人。
也许会很傻吧或者就是很傻，但那又怎样？至少自己活的很是安心，不会因为有对不起别人的事儿而产生愧疚。
体育老师，看着吧！你觉得朽木不可雕的学生其实能迸发出什么样的爆发力！
“诶——”千陌惊呼的声音骤然响起。
牧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并不是因为他害怕看到不一样的结果，接下来的场景其实早就确定了。
不是吗？
是的……吧？
“竟然成功了！木头你原来真的会打羽毛球？”千陌惊叹的声音充斥着不可思议。
“诶？”牧泽睁开了眼睛，羽毛球安安稳稳地待在对角线上
“看不出来，原来你竟然是这个样的？”千陌意想不到的摇头晃脑。
“差…差不多吧！”牧泽眨了眨眼睛，原来成功了？
“木头，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千陌的面容变得认真起来。
牧泽轻咳一声，说道：“你先说吧！具体是什么事？”
“体育课是有学分你知道的吧！”
牧泽点了点头，上学期乒乓球的学分也是靠体育老师放水的情形下，他才拿到的。
“那么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就得靠你了，发高远球和对打10个球，想必在你的帮衬下，应该很简单！”
“嘛！这个事儿……”
“拜托了！”千陌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哈！其实……”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不…不急，再商量商量！”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本来我已经找到考核时的组员了，没想到你深藏不露，真是错怪你了！”
“等等，你已经找好后路了？”
“哈！这很正常的吧！毕竟你以前就是那样，我怎么放心和你一组！”说完，千陌别过头，吹着口哨。
牧泽的眼神开始不善起来，“喂喂喂，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嘛！你大人有大量，到时候带我一程！”千陌脸上浮现一丝腼腆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个先不急！先说一下你找的谁组队？”
“肯定是一个女生，不过你不认识！”
牧泽想了一会儿，说道：“可不可以也帮我找个人组队？”
“嗯？”千陌的眼神狐疑起来。
“我比较不喜欢做一些高调的事儿，而且其实我的这种状态也维持不了几秒！”牧泽轻咳了一声。
千陌定定注视着牧泽，这次换牧泽吹口哨了，只可惜他只能吹得呼呼响。
“原来如此，刚刚只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千陌一声冷笑。
“这种事儿以后在讨论，先帮我找个人？”
“欸？我好像忘记带钱了……”
“81。”
“我比较不喜欢欠人钱。”
牧泽忍住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前面欠的钱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温声说道：“我免费请你吃一顿！”
千陌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好吧！”
“那么找人的事儿？”
“啊？等我哪天…”
……
第七十一章 自信满满？
鲜为人知的，目测同学变成了首发。
当牧泽上场的时候，听到了顾喧的惊呼声。
牧泽并没有因此回眸去看他们的目光，所以没能看见千陌的惊奇，秋水韵那不加掩饰的鼓励眼神。
更多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秦度身上，面容英俊，身材挺拔，一头短发，彰显的很有朝气蓬勃的样子。
女生们的仰慕眼神，男生们的敬佩眼神，被这样眼神包围的秦度毫无疑问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现充。
洛诗的婷婷玉立的身影一直都在，若是有人注意到她每次来篮球场的时间，便会知晓每一次秦度的比赛都有她。
肖羽就成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瞥了一眼洛诗，这个女生每一次都会在秦度上场的时候加油打气，所以让她留下深刻影响。
想到了这些，肖羽看向一旁聚精会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秋水韵，皱了皱眉，说道：“小韵，你知道那女生是谁的吧？”
“欸？谁？”秋水韵疑惑的循着她的指引的目光望去。
随即秋水韵明悟的哦了一声，嫣然一笑，说道：“是小诗姐姐，会长的妹妹呐！”
说完，秋水韵的目光再次看向场上。
牧泽像是铆足了劲，频频有断球的表现，然后用快攻战术，秦度能及时跟上，牧泽趁有人来守的时候，便传球给他。
两人之间似有无言的默契，拿到球的秦度也不辜负牧泽的传球，十拿九稳便能进球。
这次牧泽又成功断到球，然后传给秦度。
秋水韵撅了噘嘴，有些不满意牧泽的作法，因为把所有亮眼的表现全部交给秦度了。
会长还有一个妹妹？肖羽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惑，随即也不再思考这些，而是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小韵！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生每次都会来找秦度！”
秋水韵随口回道：“知道！”
肖羽怒其不争的表情，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别有用心的！”
秋水韵听到肖羽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便挽着她的手，贴在她的身上，笑脸吟吟说道：“我和小度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啦！你不用顾忌我，要是小度被小诗姐姐抢走，我可不管哦——”
肖羽清秀的面容有些僵硬起来，语气开始磕磕绊绊，“我对秦度没什么的…”
“欸？是——吗？”秋水韵的眼神开始促狭起来。
肖羽开始躲闪她的目光，嚅嚅喏喏道：“真…真的。”
“欸？不老实哦——”秋水韵偏着头，然后不停调整角度，注视着肖羽躲闪的目光，眼神中打趣的意味非常浓烈。
肖羽被这样的目光看的羞愤不已，随即想到了某些传闻，伸手抓着秋水韵的香肩，也不再躲闪她的目光，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那么你呢！生日的那天和谁约会去了明明是闺蜜也瞒着我！”
这样大声的话语一出，周围的目光顷刻间聚焦过来，见到是秋水韵，对此丧气失望的嘘声一片。
时刻注意秋水韵方向的千陌立即碎碎叨叨道：“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秋水韵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顿时浮现两抹绯红，那羞赧的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抱…抱歉！”情知失态的肖羽冷静下来立即说道。
“没事儿啦！”秋水韵摇摇头，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这番宽宏大量的模样让肖羽情不自禁抱住了秋水韵，她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小韵是一个很好的女生，所以一定得获得幸福呐！”
秋水韵甜美笑着，那唇角两个梨涡很是诱人。
这样散发百合力场的情形使得周围的嘘声更加热烈起来，似乎充斥中莫名的兴奋。
千陌看着这一幅情形，犹豫起来了，喃喃道：“该不该原谅？”
毕竟相较而言，他对女生可没有恶感。
牧泽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每一次全神贯注的抓准时机断球，然后用快攻战术，若就宅男的体质而言，他根本支撑不了这么久，已经算是这几天的锻炼起来效果。
牧泽能感觉到自己额间的汗水了，再一次眼疾手快的伸手，对方球员的篮球轻松的控在手中，然后便是飞奔。
牧泽的余光感受到一个人的身影，秦度在他的侧方如影随形，牧泽在对方球员上前之际，没有尝试过人的意思，手腕轻轻一勾，篮球传到秦度手中。
接到球的秦度气势莫名高涨，带着球连过两人，然后轻轻一跃，篮球完美入框。
与此同时，结束的哨声响起，比分以49:23结束，牧泽躬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额间的汗水流淌在地。
“牧泽同学，你果然很厉害！”秦度语气真挚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牧泽甩了甩头发，站起身推了一下眼镜，秦度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正看着自己。
“若是体力再好一点就好了。”秦度的脸上那抹为此感到的失望并没有让人反感的意味，“加入我们校篮队之后，市级赛就好打多了。”
提及市级赛，牧泽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笑了笑，随口道：“市级赛的对手是谁？”
“一中的高中部。”秦度回答道，随即向着场下走去，背对着牧泽挥挥手说道：“接下来我会尽力拉开比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顾喧上场，但我不会问。”
牧泽在原地微怔，对这话置若罔闻，一中？那么那个人在吗？
因为想得有些入神，对周围的目光他视若不见起来，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儿便走下了场休息起来。
牧泽在休息了第二节的时间之后，恢复了一些体力，秦度也如牧泽的愿，拉开了35分的差距，顾喧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再次看到牧泽上场，对方控球的球员手莫名的颤抖起来，这个恶魔怎么又来了？
还好的是，牧泽的表现没有前面那般厉害，没怎么尝试断球，传球的对象也变成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小白的人物。
这节比赛，顾喧个人得了6分。
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进步吧！牧泽暗忖。
……
……
“牧泽的表现很好哦，对方每一个人的球他都断过，第一节结束之后，我看那些人的脸色都不对了呢！……”
牧泽走在走廊上，越靠近文学社的门，秋水韵软软糯糯充满欣喜的声音就随之越大。
牧泽推开了文学社的门，秋水韵转过头，巧笑嫣然的模样，苏慕雪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待牧泽坐下之后，秋水韵眨了眨眼睛，“牧泽很努力哦！我都看见了呐！”
这…应该要回敬一句吧？牧泽这样想到，便说道：“你也很努力！”
“是吗？那你看见我今天得分了的吧！”少女蕴含水意的眼眸充满了某种期待。
牧泽点了点头，回道：“嘛！得了两分。”
秋水韵睁大了眼睛，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欣慰于一个孩子回答出自己问题的家长。
苏慕雪狭长的丹凤眼骤然眯起来，随即葱白手指翻开下一页书。
社团活动结束后，牧泽陪着顾喧训练了一下。
“目测同学，我今天的表现不错吧！得了六分！”
“还算不错吧！若是少一些故意耍帅的姿势就更好了。”
“诶？这样的姿势果然很帅吗？”
牧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要我说实话吗？”
顾喧打了个哈哈，“别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
……
回到家，牧泽默默做好饭、功课，然后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便走出了房间，这个时间段牧歆应该回家了。
“哥哥，我可是今天才知道你参加篮球赛。”少女悦耳的声音语气抱怨地说道。
牧歆坐在餐桌的位置上，贝齿轻轻咬着筷子圆润的尾端，目光看向牧泽。
牧泽坐在沙发上讪讪笑。
“还听说某个人还为秋水姐姐计分呢！这么有闲情逸致，真是一点儿也不管妹妹的心情！”牧歆哼了一声，嘟哝道：“明明一直放心不下……”
见牧泽一直没有出声，少女柳眉一挑，杏眼圆睁，语气羞恼地问道：“明天有比赛吗？”
“嘛!应该有的…吧”牧泽眨了眨眼睛，没有说得太满，反正他都是比赛当天才知道有没有比赛的。
这样的语气让少女的心情更加不愉起来，狠狠的扒拉一下白米饭，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明天我要去你们学校！”
“呐！我们学校要是没有学生证的话进不去！”
这样的言辞让牧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语气非常不满地说道：“你来接我不就行了吗？”
“……”
牧泽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斟酌言辞，说道：“牧歆，并不是我不想你来看比赛，只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你来了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对现在的你而言，时间应该很宝贵，虽然牧歆的实力能考上临溪高中，但保险一点不好吗？”
牧歆那双杏眼一眨也不眨的地凝视着牧泽，然后说道：“这些不是理由！我一定能考上临溪，这些时间也不是浪费。”
“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哥哥在球场上的身影，若不是因为我，哥哥也不会不打篮球，哥哥现在也不会……”少女的声音带着颤音，那双漂亮的杏眼开始有光芒闪烁。
牧泽赶紧安慰道：“你想来就来吧!我会去接你的，只不过我还有事儿想要麻烦你呢！”
牧歆眨了眨眼睛，褪去视线之中的朦胧感，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些不情愿地说道：“你先说什么事儿。”
然后撇过头嘀咕道：“到时候我找秋水姐姐也能进去，哪里需要你！”
牧泽轻咳一声，说道：“帮我打听一下陈浩是不是在一中高中部的校篮队！”
听到陈浩的名字，牧歆的眼睛骤然睁大，“哥哥？你想做什么？”
少女紧盯着牧泽的脸，似乎生怕他会做出“同归于尽”的傻事。
牧泽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无奈地说道：“市级赛是由临溪高中对一中，所以，我想知道那个人在不在校篮队！”
牧歆的眼眸骤然明亮起来，语气有些愉悦地说道：“哥哥要参加市级赛吗？”
“也不确定！这也不是我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吧？毕竟临溪高中只能加入一个社团，校篮队也算是一个社团的样子。”牧泽的语气有些不确切。
“陈浩要是在的话，你就参加比赛吗？”牧歆若有所思。
“大概……吧！”牧泽见牧歆似乎有脱口而出的架势，接着说道：“可别骗我，我在一中也有熟人，到时候我会找ta确定的！”
“咦？哥哥还会有认识的人吗？”
“当然！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当然有认识其他人啦！”
“可是，不是因为你经常说些中二的话语，一惊一乍的样子就没有人愿意搭理你吗？”
“哈？怎么会……”
……
……
“哎——”千陌重重的叹了口气。
牧泽依稀记得这家伙应该是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精打采的样子。
牧泽有些奇怪起来，那几天又复发了？
不过牧泽没有理会的意思，依这家伙的性格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然而千陌自己找上门来。
“木头，你说陪着秋水韵约会的对象到底是谁？我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却都是石沉大海，记忆之中都没有这家伙的印象！比你还不起眼的样子！”千陌咬牙切齿地说道。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出谋划策地说道：“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人，有可能是其他学校的或者亲戚之内的？”
“其他学校或者亲戚？”千陌若有所思。
“对啊！例如表哥之类的。”牧泽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秦度。
“不像亲戚，你是没看见昨天秋水韵羞赧的样子，不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千陌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想。
“那其他学校的人？”牧泽的语气中笃定的意味很浓。
这番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影响到了千陌，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旋即，千陌捏着拳头指节咔咔响，用着很确切的语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秦度和秋水韵之间绝对不是男女朋友，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牧泽眨了眨眼睛，默默看着突然自信满满的骚年。
第七十二章 认真的牧泽
今天还有一场比赛，对手是高一一班。
这次女生们的比赛没有上演一边倒的趋势，但也不容乐观。
己方的女生有所成长，但对方的也是。比分为10:4，己方被拉开了6分的差距。
牧泽把视线放在了对方正在休整的男生球员身上，默默想到，这次的比赛没有上几次那么好打了。
作为上次的冠亚军，没想到会那么早就碰面。
不过当牧泽的视线移向秦度时，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煦的笑容，身边有好似捧心西子的洛诗陪伴，少女唇角噙着一抹浅笑。
霎时，牧泽产生了这对男女好似一对璧人的想法。
牧泽继续小心巡视，然而很可惜的是，仍自没有发现苏慕雪的身影，顿时腹诽道，真是不合群的人，一点儿班级荣誉感也没有。
虽然——目测同学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东西。
“目测同学，今天的比赛恐怕不好打哎！”顾喧很是为己方担忧的样子，走了过来向牧泽搭话。
“大概…吧！”牧泽回答道，却对此没有什么担忧，没看见秦度这副雍容自若的神态，估计是胜券在握了。
虽然牧泽知晓自己是首发，但看今天的对手应该是没有顾喧的上场机会了，那么肯定不用像昨天那样努力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牧泽很确切地知道自己没有秦度个子高。
“若是今天我能上场就好了，说不一定能投中一个绝杀，然后让她刮目相看……”顾喧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联想当中，一下子变得雄赳赳气昂昂。
没有理会一个骚年的幻想，牧泽自认为已经过了那种年纪，已经向着成熟进发。
当牧泽注视着场上肖羽的表现时皱了皱眉，照例而言，肖羽在女生之中技术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尤其是发挥比较稳定。
虽然在女生的“人海战术”之下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已经算是标准的队伍大腿的角色了。
然而，牧泽注意到肖羽频频出现运球失误导致出界，传球还会传到对方手中。
仿佛是故意的一般。
这次的四分反而是秋水韵得到的，少女在每一场比赛中虽然不能说发挥出色，但可以肯定的是很努力。
比分差距在拉大，在哨声结束之后，比分变为了14:4。
牧泽捏着下唇，嘛！至少比起上次要有进步许多了吧！没有被打成一个鸭蛋也算不错了。
当上场的时候，秦度与牧泽擦肩而过时，小声说了一句，不用那么努力。
牧泽扭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起来，即使这场比赛输了也不要紧吗？或者有必胜的把握？
来不及思考这样的问题，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方的球员身高整体比起己方的要高，以秦度的身高而言，大概最高也不过只是其中的平均身高。
所以，牧泽或者己方的球员都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牧泽眯着眼睛，进一步的感受到了秦度的厉害之处，上学期这种情况，秦度都能带领己方水平参差不齐的队员差一点儿拿下比赛。
这次是对方球员的发球权，当一个高高壮壮、满脸络腮胡的男生带球冲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发怵。
这家伙不是高中生吧？牧泽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见到身边的队友都没有拦截的意思，踏前几步正打算阻拦时。
秦度出现在了牧泽的身前，牧泽便退而求其次，去卡住另一位紧随在络腮胡男生的对方球员。
虽然高度自己比不上，但面容起码还有一些高中生的样子。
然而出现让牧泽有些难以置信的情况，秦度似乎只是象征性的阻拦一下。
络腮胡一俯冲上来，秦度立即往后退了几步，这样子看上去很像是因为胆怯而下意识的举动。
络腮胡似乎有些诧异的样子，随即裂开嘴笑了笑，以为是自己成长到秦度不敢阻挡了。
络腮胡劲直向着篮板冲锋，颇有一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然后纵身一跃，怒吼声响起，一个扣篮势不可挡。
瞬间迎来众人的欢呼声。
开门红便是一个扣篮，给己方增加了许多士气，络腮胡递给秦度一个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不过如此。
秦度只是一笑置之，似乎并没有什么在意的。
牧泽在底线发球，发给己方的曾经喊自己来一手的高壮男生，高壮男生带球的气势也不甘示弱。
然而可惜的是在有两人上前包夹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的传给秦度。
得到球的秦度并没有似乎并没有展现自己爆发力的想法，站在三分线外的他，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篮球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然后稳稳的入框。
观众的欢呼声比起刚才更热烈些，因为他是秦度。
扳回一城的秦度却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挥手喊道回防。
在经过牧泽身边的时候，秦度再次轻声提醒道，没必要浪费力气，这次的比赛并没有那么重要。
牧泽并不清楚比赛的赛制，但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奋力的想法。
其后的比赛中，秦度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比不上对面络腮胡的亮眼表现。
而牧泽，懒懒散散地待在己方进攻的半场，偶尔会离开半场几步，然后又马上退回来，因为对方的球进了。
不过因为一直待在这些个地方，牧泽也“被迫”投了几个球，准心还在，倒是都进了。
时间在这样的气氛流逝，牧泽也没浪费多少体力，懒懒散散的一直待在场上。
当男生的第二节结束后，比分为64:51。
在要下场休息的时候，牧泽走到秦度身边，轻声问道：“这场比赛真的不重要吗？还有一节的时间也许可以拼一把！”
秦度温和一笑，回答道：“比赛一开始采用的是积分制，我们已经拿到三分稳稳出线，后面才是淘汰赛，赢了之后是循环赛争冠军，这场比赛输赢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说不得我们先隐藏一些实力，等之后的比赛遇见时还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牧泽回想起肖羽那番似乎故意的做法，似乎就是这样的打算？
旋即，牧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要不让顾喧上场吧！代替我的位置，我也想好好磨练一下他。”
秦度点了点头，随口道：“其实你没必要下场，换另一个人就行了，不然没谁愿意传球给顾喧！”
牧泽一怔，似乎也是这样，便点了点头。
“诶？我上场吗这场比赛不是没有拉开分数吗，我要是上场的话岂不是拖后腿了吗…”顾喧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大概实际上也清楚自己的实力。
牧泽并不奇怪，就是要这样才让他上场，对手强劲，又是一场无论输赢的比赛，那么正合适打消他的这种念头，增加一些自信心。
只要这次比赛他自己认可了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就能下定决心了？那么之后自己也能轻松许多了，不用再费心费力的传球给他了。
当然，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打酱油的。
所以，牧泽先是问道：“这次的比赛你知道赛制吗？”
顾喧立即摇了摇头。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脸色凝重地说道：“顾喧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篮球上的天赋？”
“欸？”顾喧似乎有些讶异起来，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难道我很适合打篮球？”
牧泽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真挚似乎没有丝毫的作伪，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这一节比赛很重要？也许我们得靠你的帮助才能赢下这一场比赛！”
“我…我有那么重要吗？”顾喧似乎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牧泽继续认真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差一个像你这样的队友了，我们不是一起训练过几天吗？”
顾喧好似小鸡啄米点了点头。
“这几天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进球率增长了许多？”
“有…有吗？我没怎么记欸——”
“我的记忆力不错，最近我统计过你的进球率，发现——”牧泽的话语一顿，面色凝重。
顾喧吞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现什么了？”
牧泽缓缓说道：“你的进球率比我的还高！”
顾喧眼眸骤然明亮起来，语气有些难以置信的意味，“真…真的？”
牧泽认真的点了点头，眼里的真挚不能更真切实意了。
当然是真的，自己只是在一旁跑步、蛙跳、深蹲加俯卧撑而已，哪里投过球了？
顾喧想了一下，握着拳头，下定决心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勉为其难上场了，若是胜利的话，我也有脸面去和肖羽表白了！”
牧泽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推了一下眼镜，轻声问道：“若是输了的话？”
“大概篮球这项运动不适合我，我只好放弃了。”顾喧身上散发着莫名萧瑟气息。
牧泽恨不得把自己说的话全部收回来，干嘛这么急着解决这件事？循序渐进不行吗？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一个骚年丧失了信心，牧泽会感到过意不去的。
“要不…还是不上场了？”牧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顾喧果断地摇了摇头，气势一下子高涨起来，说道：“不成功便成仁，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才不会放弃。”
牧泽嘴角微微抽搐，大概要死命努力了。
上场之后，牧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秦度看到这副模样，“牧泽同学其实没必要…”
牧泽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认真地说道：“我觉得还是一次性把对面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要好些，到时候再一次遇见的时候，让他们自己首先心惊胆颤、闻风而逃！”
“是…是吗？”秦度若有所思。
牧泽认真地点了点头，再次解释道：“一次性打怕他们，他们之后就草木皆兵，那么根本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
“好像也是。”秦度温煦一笑，好似向阳花木，温声说道：“虽然不知道牧泽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但我会尽力！”
说完，他伸出手掌。
牧泽眼神迷茫，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干嘛？”
“击掌！”秦度的眼神虽然怪异但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味。
牧泽哦了一声，伸出手掌，一拍即响。
接下来的比赛中，牧泽劲直迎上去，面对着带球冲锋的络腮胡。
络腮胡眼神有些不屑，连秦度都没能拦下自己，你一个四眼仔能做什么？
这样想着，络腮胡的冲势更强烈几分，似乎大有势如破竹的意味。
牧泽不退反进，就在两人似乎要冲撞在一起，赛场外的观众以为会出现人仰马翻的一面时。
牧泽肩头倾斜，脚步一扭，身体侧身过去，手轻轻一揽，有个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络腮胡鄙夷的望着牧泽，似乎在说看着还挺有几分气势的，原来只是银样镴枪头。
而牧泽的眼神古怪，然后头也不回的就飞奔。
络腮胡正暗自奇怪，继续向前冲锋了几步时，才发现手里少了某样东西。
回头一望，留给他的是牧泽带球飞奔的身影，旁侧还有如影随形的秦度。
两人强强配合，似乎有无言的默契，牧泽在有人上前防守的时候，手腕一扭，手里的球毫无凝滞的从背后传给旁侧的秦度手里，秦度一个漂亮的勾手，上篮得分。
顾喧一直紧随在两人身后，看到牧泽传球给秦度，进球之后，走到牧泽身边，语气如闺阁里的怀春少女那般幽怨，“目测同学，不是应该传给我的吗？”
牧泽摸了一下鼻子，悻悻然地说道：“手误！”
在其后的时间中，在牧泽出人意料的诡谲角度下的频频断球，比分在一点一点拉进，变成了68:64。
虽然顾喧浪费了牧泽传球的几次机会，但这种比分依旧在慢慢拉进。
秦度在己方高壮男生的传球之下，因为没有人防御到，站在三分线外的他，双手缓缓上扬，姿势漂亮，牧泽能察觉到三个90度很是标准。
秦度顺势将篮球投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曲线，篮球轻松入框。
比分拉到了68:67，时间也仅剩45秒。
【注：下一章已修改，不过是番外。若是想看的话，推荐大家看完这一卷的内容再返回来看番外。】
番外（秋水韵篇）
教堂内。
气氛庄严神圣。
笔直的通道铺上了一层红毯。
门边，明亮却柔和的光线里，有一对新人。
新郎是牧泽，他在右侧。
乌黑发丝整洁无垢，衬托的端正容貌愈加白净清俊。
他穿着戗驳领、一粒扣的英式塔士多礼服，腰身挺拔，身材欣长，彰显得格外精神奕奕。
新娘一袭白色抹胸婚纱，勾勒出柔美的玲珑曲线，裸露出的精致锁骨白皙迷人。
她双手戴着白色手套捧花，一朵朵粉红色的花束，在明亮光线里，似乎还在怒放，绽放生气盎然的美丽色彩。
然而——
花虽美，不及人。
白色面纱遮面，朦朦胧胧中兀自感受到那股美感。
面纱下，标致的鹅蛋脸上，新月眉，小琼鼻，点绛唇，最难忘是那双眼眸，恰似一泓波光潋滟的秋水，引人深陷，不自禁便撩人心怀。
她是……秋水韵。
两人如一对儿璧人。
优美舒缓的音乐蓦然响起。
新人手挽手迈步红毯，伴郎、戒童跟在牧泽身后，伴娘、花童紧随秋水韵。
牧泽身位略微靠前，快秋水韵半步，步伐保持一致，踏入的节奏莫名契合优美音乐的节拍。
红毯两边的宾客毫无掩饰眼里的羡慕、祝福。
两人徐徐走至神父面前。
奏乐停止，宾客肃静。
神父面容庄重，问道：“牧泽先生，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秋水韵女士为你的妻子吗？”
牧泽掷地有声：“我愿意！”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建设基督化的家庭。
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牧泽坚定不移：“我愿意！”
“秋水韵女士，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牧泽先生为你的丈夫吗？”
秋水韵软糯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的家庭。
要尊重他的家庭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秋水韵的声音没有迟疑，“我愿意！”
戒童把戒指盒交给了神父。
神父缓缓打开盒子，音乐开始响起。
当盒子完全打开的一刻，钻石闪耀着璀璨光辉，灿烂夺目。
牧泽轻轻从戒枕上，取下一枚相对而言小许多的钻戒。
同一时间，伴娘快速的捧起秋水韵手中的花束，退到一旁。
牧泽娴熟并自然地牵起秋水韵的纤细左手。
秋水韵右手不自禁抚在胸口，细长睫毛如蝉翼颤动，秋眸扑闪，娇俏的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牧泽的眼眸透射出悠长深邃的光芒，手指轻轻拈着戒指。
音乐庄严，气氛凝重。
扣人心弦的时刻慢慢降临。
牧泽轻轻的逐渐将钻戒滑在秋水韵的无名指上。
戒指平稳牢固的戴上后，粉红色的花瓣开始飘落。
花童和宾客齐齐撒花，配合默契，宛如演练过……许多次的一样。
秋水韵眼眸激动，掩着嘴，笑靥如花。
……
……
“牧泽，做的不错，很多镜头都很帅气，我已经将薪酬发在你的微信上。”悦耳的声音似乎有着魅惑人心的意味。
说话的是一个漂亮性感的姐姐。
咖啡一样的发色，发丝尾端微微卷翘，低胸衣、包臀裙，前凸后翘，身姿丰腴，肌肤白嫩，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滴出水来，一股妖娆气息让人挪不开眼。
牧泽已经换上了休闲服，自我感觉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神色也散漫起来。
刚才的那般精神实在是不习惯。
见到小姐姐走了过来，牧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这要是被某人看见就不得了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小姐姐止步，眼神幽怨。
牧泽左顾右盼，没瞧见那抹熟悉的倩影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学姐，我有女朋友了。”
小姐姐凝视着他，脸色严肃，缄默不语。
牧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半晌。
扑哧！
小姐姐突兀笑出了声，打趣地说道：“牧泽真是一个好男友，为了女朋友都不敢和学姐说话！”
牧泽笑而不语。
“欸？是赵学姐吗？牧泽跟我说起你呢！”软软糯糯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随即，牧泽感觉到手臂被秋水韵挽着。
“哦？是牧泽的女朋友。虽然……牧泽没有向我提起过你，但是你们两个很般配哦？刚才的镜头有很多都很合适，到时候婚庆公司宣传之后应该会反应强烈吧？”赵学姐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是吗？那真是感谢学姐给我们这次机会了！”秋水韵巧笑嫣然，眉眼弯弯。
看上去柔情似水，温柔可人儿。
假如忽略那个小动作的话。
牧泽能感知到小腹上的肉被狠狠拧着旋转。
他倒吸了一口气，却尽力让自己脸色如常。
“没必要客气！”赵学姐轻描淡写瞥了一眼秋水韵的动作，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秋水韵嫣然一笑，眼眸忽闪。
赵学姐掩嘴轻笑，说道：“那么我就先走咯！不打扰你们如胶似漆了！”
牧泽能听到她在如胶似漆上特意加重了音。
随之而来的便是腰腹上的力道加重了一筹。
“再见！学姐！”秋水韵声音软糯，挥了挥手腕。
学姐挥了挥手腕，便离开了。
“哼——”秋水韵皱了皱鼻子，鼓起腮帮，对着牧泽伸出了手掌。
话还未说出口。
伴随着的便是牧泽把手机交在她的手掌上。
动作熟练，毫无犹豫。
秋水韵见他这么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打开微信。
收账、删除好友、转账，一套熟练的素质三连。
“有三千块钱，我给你留五百，等会儿给我买礼物。”秋水韵娇憨一笑，眉眼弯弯。
牧泽连连应是。
“对了，少和那个狐媚儿联系，被我发现的话——”秋水韵沉下脸，在牧泽耳边小声说着：“我就不让你……”
秋水韵悄声说完这番话，娇俏的脸上娇艳如火，烟视媚行。
牧泽赶紧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不是女朋友之前，善解人意，兰质蕙心。
成为女朋友之后，看见有普通女生靠近都会吃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身旁，向别人宣告自己的主权。
虽然同属燕京大学，却并不是一个专业，系也不同，所以上课的时候难以碰面。
一到吃饭的时间，必须得一起。
若是迟到了，或者有事儿赶不到，打电话都要连续打几个才愿意接。
有时候莫名其妙还会耍小性子，牧泽也搞不懂她想些什么，却还得在她耳边甜言蜜语装作哄一哄。
对于甜言蜜语，那些电视剧上、电影里面的。牧泽以前的想法是感觉很羞耻、难为情、说不出口的。
但陷入恋情之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太简单了。
两人是在大学才在一起的。
过程并不容易，秋水韵家完全是拒绝的态度，为此断绝了秋水韵的生活费，冻结了她的银行卡。
其中要不是秦度的劝解恐怕为难更甚。
而秋水韵毅然决然选择和牧泽在一起，就像是古代冲破家族阻碍的千金。
她能依靠的也就仅剩牧泽了，牧泽清楚这一点儿，对于她的那些吃醋行为听之任之。
这只是害怕孤苦伶仃，失去心爱的人，所以想要紧紧攥住的行为。
牧泽能做的便是努力兼职，大学空闲的时间很多，他几乎很少去宿舍。
因为两人在外边租了一套房，开始了同居生活。
光是租金和生活费便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牧泽需要经常做些兼职，家教、服务员还有因为长相还不错，接一些网模、表演的活。
秋水韵也很努力的学做饭、整理家务、裁缝技巧，偶尔会开个直播，不露脸的那种，光是软糯声音也吸引到了几万人。
然而因为兴致缺缺，偶尔才开直播，还有一些特殊缘由，倒也没怎么赚到钱。
今天是四月十号，牧泽不得不陪着秋水韵出来游玩。
刚好听牧泽说了这一场婚庆公司的活儿，秋水韵也想在这一天体验一下穿婚纱的感觉，便让牧泽接下来。
本来原定的女主角一方应该是赵学姐的，婚庆公司见到秋水韵，感觉两人的气质似乎更相符，欣然答应了下来。
……
……
电影院里，正播映一部爱情片。
秋水韵依偎在牧泽的怀中，眼眸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看上去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牧泽则是意兴阑珊，却也不敢让秋水韵瞧见，以免晚上的时候——
秋水韵若是有仰头的趋势，他立即精神奕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影屏幕。
电影结束后，秋水韵眼眶湿润，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却吃吃的笑。
牧泽询问缘由，她眼神希冀，一副憧憬未来的模样，偏着头，语气欣喜地说道：“我们会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吧？所以我很高兴呢！”
商场内，秋水韵站在商店门外，眼眸扑闪，凝视着橱窗内那条无袖条纹连衣长裙。
“喜欢就买吧！”牧泽出声道。
“很贵呢！今天你的能力范围不是只有五百块钱吗？”秋水韵摇摇头，牵起牧泽的手就想走。
牧泽反而拉住她向店里走去。
秋水韵很少买衣服，穿的都是以前的。
然而，牧泽能记得，高中时，见她除了校服之外，穿过的衣裳，从未见她穿过第二次。
十分钟之后。
牧泽提着袋子和秋水韵手牵手走出了店门。
秋水韵细致的眉宇间，那抹愉悦展露无遗，旋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捧着牧泽的脸正对着自己，撅了噘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其余的钱是哪里来的？”
牧泽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说道：“不知道啊！大概可能是以前没用完的。”
“唔——竟然敢藏私房钱，是不是想要养着哪个狐媚儿？”秋水韵扑进牧泽的怀中，开始翻腾他的兜，找起手机来。
牧泽苦着脸，秋水韵娴熟的操作起手机。
不一会儿，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双眸明亮，宜嗔宜喜，说道：“原来你又办了一张银行卡，快说还有多少钱！”
牧泽悻悻地伸了两根手指。
“两千？”秋水韵输入自己的生日之后成功转账，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为自己把刚起的苗头破灭了而自得。
街道上，秋水韵樱色的舌头舔着冰淇淋，牧泽跟在她的身边，提着袋子，捧着一杯布丁奶茶，悠然自得的模样。
路过一家KTV，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大眼睛扑闪明亮，指了指KTV，说道：“我们去唱歌吧！”
说完，不由分说就欲进店。
牧泽赶紧牵起她的手，制止她的行为。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儿，明明人美声音也好听，唱的歌却——
并不是难听，只是比起唱更像是说一样，找不到调子。
这也是她开直播没赚到钱的最大缘由。
然而，奇异的是她本人却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怎么了？”秋水韵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牧泽认真地说道：“生日的时候不适合到KTV，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欸？是伯母说的吗？那……只好不去了！”秋水韵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牧泽松了一口气，还好的是，她比较听母亲的话，算是一物降一物了吧？
桃花林。
这是秋水韵网上找到的地方。
目之所及，一簇簇粉红花团在夕阳中绽放清柔身姿，泥土上混杂着一朵朵花瓣，秋水韵小心翼翼的避过，走到桃树边。
她一手拈花，一手轻轻拨过耳边的发丝。
黄昏映照在她身上，微风摇曳着裙摆。
她回眸一笑，依稀中如往昔那般天真烂漫。
那次的她很漂亮。
那次的他只是旁观者。
牧泽走上前，从背后揽着她的腰，微微俯身嗅着她身上的幽香。
秋水韵扬起明媚的脸蛋儿，细长睫毛如蝉翼微微颤动，嫩唇微微张合，似乎在暗示什么。
牧泽伏下了身。
秋水韵闭上了眼睛。
娇俏的脸上娇艳似火。
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七十三章 年少最悲苦之事
牧泽能感知到自己的呼吸粗重起来，胸腔在不断起伏，汗水打湿了发丝。
这节比赛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断了多少球，他在各种隐蔽刁钻的角度神出鬼没。
与之付出的便是，若是松懈下一口气便顷刻间会累趴在地上的身体。神经时刻崩成一根弦，精力始终保持全神贯注。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因为出色表现而引起注意的视线，早已不自觉的视若不见起来。
他只是默默地想到，若是顾喧没有浪费那几次机会，想必早已超过比分了。
但这些已经没有计较的必要，自己的锅得自己背，这是作为挑剔主义者的原则之一，虽然有可能会背不动。
牧泽的目光直直盯着络腮胡男生，现在的目标应该放在守住这一个球，然后进攻。
己方的球员无论是高壮男生、顾喧还是秦度，表情都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
只有一分之差而已，无论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这种差距，若是因此输了的话，任谁都会不甘心，这已经无关这场比赛是否重要了。
场外的观众也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这种凝重的气氛也让人期待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秋水韵望着牧泽的眼神开始关切起来，洛诗始终带着浅笑注视着秦度。
千陌，恩，兴致缺缺、意兴阑珊的样子，他对于比自己出色显眼的男生一直都是这种态度。
他就对牧泽同学以往的做法很是认同，若是每一个男生都这样就好了，因为这标志着在女生眼中便只有自己最为显眼了。
现在的他在心里就对牧泽同学很不满意了，这么显眼是要做撒子？
络腮胡男生带球，这次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狰狞的神色，双眼瞪大若铜铃，闪烁着猩红的光芒，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发怒的大猩猩。
气势汹汹的他前进的方向就有牧泽，牧泽躬身屈膝，然后摊手，好似自不量力妄图螳臂当车。
虽然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过度苍白，但一颗心却始终冷静如波澜不惊的水潭。
络腮胡男生的脸上狰狞更强烈了几分，这个小子断过他几次球，让他彻底记住了，这次他要戏耍这个小子。
络腮胡男生快速的奔向牧泽，不理会队友频频打手势示意传球，他想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球不是那么好断的。
距离越来越近，络腮胡男生挟带的气势好似厚重的坦克将要碾压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自行车。
牧泽的脚步动了一下，身体有些倾斜，有侧身的趋势。
本来因为牧泽不在合理冲撞区，并不想冲撞的络腮胡男生眼前一亮，没有提前站好位那么就不算是带球撞人了。
络腮胡一声低沉的怒吼，带球的身体劲直朝着牧泽冲撞过去，牧泽的眼神骤然一凛，挑了挑眉，然后——侧开身子闪避开他。
擦肩而过的络腮胡男生有些疑惑起来，先是确定球还在，然后回过头，见到牧泽似乎呆呆的待在原地，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络腮胡男生讥讽一笑，回过身，然后继续——
呼——
一道影子飞快在眼前闪过，啪的一声，络腮胡顿时感觉自己的大手落在空处。
影子一瞬即逝，络腮胡男生恍了一下神，他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个人——秦度。
篮球被拍落，牧泽快速向前几步接过篮球，然后毫无凝滞的扭身带球飞奔。
与此同时，秦度和顾喧紧随其后。对方的球员也开始狂奔起来。
牧泽因为体力缘由，速度并没有以往那么快，对方的球员很快就追上牧泽，但也意味着己方的秦度、顾喧等人也追上了他。
牧泽的视线瞥向侧方，秦度和顾喧的身影各自在自己左右方。
牧泽轻呼了一口气，然后背后运球错离开想要伸手截断自己球的对方球员，开始定格在原地胯下运球，也因此被两人包夹住。
两个高壮的身影高高举起手，不停晃动着，牧泽感觉自己似乎被两堵厚厚的墙壁所围住。
牧泽目光一瞟，看到秦度就在自己的左前方。
牧泽双手捧着篮球，并没有举起来的打算，若是被截断的话，那么这场比赛就意味着失败。
而是双手捧在手中，在一人想要伸手去拍落篮球时，双手使劲朝着自己的侧前方，顺着两人的身体空隙，往地上一摔。
却不是传给秦度而是右前方的顾喧，因为他注意到了秦度身后还有一个蓄势待发的对方球员。
伸手接到球的顾喧愣了一下，大概也有些讶异，竟然在这个时候传给自己。
时间还剩8秒。
在牧泽传球过后，便没有人卡住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朝着篮板奔去，在顾喧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挥手示意投篮。
时间还剩5秒。
顾喧开始感觉到了喉咙有些干涩，因为紧张，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已经有对方球员奔向他有准备拦截的趋势，他带球向前走了几步，走进了三分线内。
顾喧举起了球，脑海里那些往日投球的情形开始闪现。
那些在夕阳下不断挥洒的汗水，不断投球导致的胳膊酸痛。
努力就会有收获吗？他不知道，但他知晓的是现在就是一个见证自己努力的时刻。
朝着篮板飞快奔跑的牧泽瞥了一眼，却发现他的双手还有微微颤动的弧度，便没有再看，只能寄希望这个球至少能触碰到篮板，能有补球的机会。
还有3秒，牧泽离三分线只有一步的距离。
顾喧在有人拦截之前投出了篮球。
牧泽的速度更进一步，在空中呈现弧线的篮球，似乎在与他比试一般。
出乎意料的——
当牧泽抵达篮板下的时候，篮球入框擦拭球网轻轻落在了自己面前。
在将要投球的一刻，顾喧只觉心情顷刻间宁静下来，双手开始平稳不再颤动，他像往昔那般训练的时候一样，手腕用力，投出了球。
时间归零，结束的哨声响起，比分为68：69，高一十三班胜。
“绝…绝杀？”顾喧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喃喃道。
观众开始高呼起来。
顾喧望着欢呼起来的观众，不由自主裂开嘴笑了笑，这种时刻他自觉把这种欢呼声当成了对自己的夸赞。
而松懈下来的牧泽躬着身，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恨不得躺在地上。
但即便这样他也会注意一些形象的，虽然别人不注意这一点，但自己注意不就好了吗？
……
……
“你…确定？”牧泽推了一下眼镜，慢慢调整脑海里收获的信息，虽然对此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当然！”顾喧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找我是？”
“我怕到时候有些紧张说不出来，知道你在现场我会安心一点。”顾喧脸色凝重地说道。
为什么安心？不等牧泽询问出自己的疑惑。
顾喧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另外，若是能让学习委员帮忙那就更好了，不然我要是约不到人就有些…”
顾喧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牧泽默默点了点头，随即语气带着提醒的意味说道：“你最好做好失败的心理打算。”
顾喧如小鸡啄米点了点头，口里念叨着：“我早就做好打算的了。”
小树林在校园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特殊到一般男生都喜欢和自己的对象水到渠成来到这里。
小树林里，顾喧站在还算空阔的泥地上，心情时而激荡，时而沉重。
激荡是因为那场绝杀的意气风发还未消退，这也是他今天鼓起勇气告白的最大缘由。
沉重是因为临近这种让人忐忑不安的时刻，总会变得惴惴起来。
牧泽按顾喧的请求躲在茂密的树丛后面，选取的位置能听到顾喧那里的话语，还起到遮掩的作用。
虽然有些奇怪这家伙为什么不是让他自己的那两个朋友为他加油鼓气？说什么自己在现场会安心的意味不明的话语。
与牧泽在一起的还有两位少女，轻轻撩过耳旁发丝的苏慕雪，屏气凝神的秋水韵。
两位少女一左一右贴在牧泽身旁，两股混杂在一起沁入鼻尖的幽香，时不时还会不小心触碰到的莫名温软，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牧泽轻咳了一声，打断自己的思绪，目光注视着表现有些奇怪的顾喧，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其实没必要跟着来的。”
秋水韵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软糯声音很有理直气壮地意味，轻声说道：“事关我的闺蜜我当然得知道她是怎么选择的。”
牧泽把目光移向苏慕雪。
苏慕雪润了润嗓音，眯起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清冽的声音小声说道：“我对于秋水陪某个人来这个地方有些不放心。”
牧泽撇了撇嘴，把缘由推诿到自己身上真不愧是青梅竹马，不过也对，自己也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么帅。
“来了，来了。”秋水韵小声提醒道。
在秋水韵的提醒下，两人把目光放在了肖羽身上。
肖羽戴着一副白框眼镜，面容清丽，眉目稍粗，鼻梁微挺，若是摘下眼镜扮演古代女侠，从面容和自身气质上便相当吻合。
她默默走到顾喧身前，轻声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顾喧的双手开始颤动起来，攥着拳头，声音有些颤音，“其实…其实…”
顾喧发现自己依旧不能自已的忐忑起来，无关心理准备和平常如何的大大咧咧，到这个时刻，才会发觉所有的准备都没有准备好。
一种莫名的胆颤让他想要咽下鼓起勇气的话语，然后恨不得烂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好了。
肖羽始终把顾喧突兀的笨拙表现看在眼中，她也很清楚他想要说些什么，也清楚的知晓自己的答案会是怎么样。
但或许用一种婉拒的方式比较好一些吧？肖羽这样想到，正斟酌言辞，准备开口时。
顾喧瞥了一眼牧泽的方位，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拳头，彻底的鼓起勇气说道：“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肖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忖怎么回答，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应该有所察觉的吧？我其实并不喜欢你，甚至…连好感都算不上！”
少女走了，留下顾喧在原地失魂落魄。
牧泽和两位少女面面相觑，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准备了这么久，一句话就打发了？连好人卡都不发的吗？
三人走了出来，秋水韵望着失落的顾喧欲言又止，但关系也一般，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怯怯的吐了吐樱色的舌头，把目光移向牧泽。
苏慕雪则是抬起精致的下巴，眼神示意牧泽安慰两句。
牧泽轻咳了一声，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来安慰比较好，虽然自己还得到了一个好人卡，但并不妨碍同样失败了啊？
牧泽还未说话，顾喧眼睛有些红润，对着牧泽说道：“目测同学，我已经是表白的了吧！”
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自己，但牧泽还是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么目测同学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真的很感谢你呐！”
牧泽微微一怔，两位少女若有所思。
“目测同学因为我在赛场上很努力，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在社团活动结束后会看我一眼，有时候还会给我纠错，还会陪我一起训练，还会鼓励我，其实我一直都知晓的。”顾喧红着眼睛，重复了两遍自己知道。
但牧泽默默无言，知晓自己已经插不上话了，这已经是被拒绝的骚年不知所措下的自言自语了，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呢！
“其实我自己也有努力的吧？”顾喧揪着自己的碎发，红着眼睛，有些不确切地说道。
“她喜欢短发，我把自己喜欢的长发剪了，她喜欢篮球，我坚持了这么多天的从未接触过的篮球。”
“我前面说过我做好失败的准备，但原来其实还是没准备好。”
“我给她带喜欢的零食，在她打篮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我费尽心思的想要接触她，约她出来，只是想要看她几眼……”
“……”
骚年红着眼睛，只觉内心悲苦，却始终努力抑制住，没有流一滴泪。
年少时，得不到一段付出太多的感情，便觉得世间最揪心、最悲苦之事莫过于此了。
第七十四章 虚惊一场？
“诶？这就是那个人吗昨天表现不逊色秦度的那个？”
“好像是的，听说就是戴黑框眼镜的？
……
牧泽向着教室走去，在走廊里充斥着这样子的窃窃私语，迎面走过的人都会打量他几眼。
这让牧泽有些困扰起来，即使戴着与脸型不相符的黑框眼镜依旧不能掩藏出自己的光彩吗？心里不由得怒骂自己一句，干嘛长得那么帅气！
当牧泽若有若无听到一个“断球高手”的称呼时，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中二的称呼和中二时有什么差别，都是16、7岁的高中生，竟然还和当初中二的自己一样。
这让目测同学开始有一种“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凌然众人之上的感觉。
中二毕业的人对于中二其实是非常嗤之以鼻的，虽然目测同学眉宇之间有莫名的愉悦，但并不影响他有这样的想法。
旋即，牧泽发现了一件事儿。
他止步，目光注视着迎面而来的三三两两的女生，女生们或羞怯，或挑衅，或平淡的目光让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心脏霎时骤停，随即，没等他低垂目光，便又恢复如初。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燕语莺声的女生们与他擦肩而过，平平淡淡的就好似一杯凉白开。
牧泽微微一怔，随即迈开了步伐，唇角莫名上翘，腰背倏忽间似乎挺直了，但习惯了这样走路的他又很快伛偻下去。
他曾经看见过一句话，人生就像一口大锅，当跌落谷底的时候，无论朝哪个方向都是向上的。
不过牧泽同学也解读出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现在的人生不断惨淡，倒霉透顶，那么只要继续下去，等到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了，更惨淡的了，那么明天就会比现在好。
牧泽眉梢轻扬，现在似乎就好了些。
……
……
课间，牧泽撑着下颚，把视线放在顾喧身上，昨天的那场事件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骚年似乎若无其事的依旧大大咧咧的样子，陪着张昊和刘胜打打闹闹、嬉嬉笑笑。
牧泽猜测这应该是昨天把苦水全部倾诉给自己听的成效。
当时，苏慕雪见势不对，递给牧泽一个你们男生的事儿自己解决，便拉着懵懵懂懂的秋水韵离开了。
对于诉苦水这件事儿，牧泽是不怎么做的，这种释放心理掩藏的情绪，一股脑的倾泻出来，然后，事后的话，其他人牧泽不知道，但牧泽清楚透彻的知晓自己绝对会后悔或者羞耻。
这种方式，其实或多或少是希望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吧？然而牧泽觉得理解这种东西，或者完全理解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吧？
即使个人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听在别人耳中，也会以自己的认知、经历或阅历打上自己理解的标签。
无论是针对熟悉还是不熟悉的人而言，例如——自己真切实意地说过自己不是妹控和萝莉控，那两位少女不也是不相信的吗？
牧泽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千陌身上，这家伙趴在课桌上，把玩黑色签字笔，懒懒散散的样子，都有好几天是这样了，让牧泽都不由自主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受自己散漫气场的影响。
很快的，牧泽就剔除了这种想法，至少自己在学校里还会注意一点儿形象的，虽然在家里就比较散漫啦。
牧泽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询问一下，不是因为他多管闲事，只是想驱散这种散漫气场。
若是自己把散漫气场吸收了怎么办？到时候在学校里也像这样子不要形象吗？牧泽这样腹诽。
“还没找到那个人吗？”牧泽轻咳了一声。
千陌斜眼看了一眼牧泽，语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牧泽撇了撇嘴，哪里有兴趣知晓你的忧虑？
随即，牧泽想了一下，果断下了一个结论，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牧泽便撇过头不打算理会他。
过了半晌，千陌悠悠的冒出了一句，“木头，你不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显眼了吗？”
“大概…吧！”牧泽并不知晓他问这个问题的缘由。
千陌一下子挺起了身，语气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大概，事实就是这样！”
“呃——”牧泽眨了眨眼睛。
千陌苦口婆心地说道：“你难道忘记了往昔低调不起眼的日常是如何安逸的了吗？突然显眼起来，打破这种日常有什么好处？”
正当牧泽思忖会有什么好处，例如得到女生的欢心或者变成现充？？？
“你又不帅。”千陌语气平淡地饱含自信的说了这么一句。
牧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昧着良心说话，良心不会痛吗？”
“事实确是如此！”千陌再次确认的点点头。
牧泽扶了一下镜框，有强烈的取下眼镜的冲动，但随即想到，自己的帅气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否定就会真的确实如此，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既然变得显眼也没有好处，不如低调一点儿？”千陌语气语重心长的如此说道。
牧泽瞥了他一眼，反唇道：“为什么不和秦度这样说？”
千陌的面容一下子僵硬起来，随即嘀咕道：“他要那么好骗就好了。”
牧泽无语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
千陌摇摇头，说道：“不过你好说话。”
……
……
部室里，牧泽一直思考一个问题。
市级的比赛，临溪高中的对手是一中，据牧歆的调查，陈浩确实是在一中的校篮队。
但是学校要求，一个人只能加入一个社团，那么自己想要加入校篮队，就意味着要退出文学社。
牧泽瞄了一眼绕弄着秀发的苏慕雪，直言不讳吗？好像……也只能这样。
牧泽轻咳几声，吸引两位少女的注意力。
见牧泽的视线瞟向自己，苏慕雪双手环抱胸前，展露颤颤巍巍的风景，说道：“有话快说。”
“我…想退出文学社！”
“……”
部室里陷入一种死寂的沉默。
秋水韵卷翘细长的睫毛上下扑闪，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合，娇俏的脸上有些许惊慌。
半晌。
“为…为什么？”秋水韵软糯的声音带着颤音。
牧泽还没有回答，沉默的苏慕雪突然出声。
“也许是呆腻了，毕竟整日无所事事的，以他的性子或许早就想回家了。”
“也许是因为部室里的气氛不好，只是想逃离这里。”
“也许……”
姣好的面容始终平淡如水，清冽的声音似乎不含什么情绪，却莫名的为牧泽寻找理由。
牧泽摇了摇头，视线一直注意他的神态的苏慕雪便不再言说，纤细葱白的双手放在书页上，指尖轻轻揉捻。
秋水韵抿起了唇，语气有些不甘心地再次问道：“为什么？”
“我想…加入校篮队。”牧泽并没有打算深入解释。
一味的把自己伤痛揭露给别人，有什么用吗？仅仅只是为了得到那份迁就？同情？还是怜悯？那又有…什么用呢？
既定的事实不会因为这些而有所改变，那么就不需要的了吧？
虽然是这样，牧泽见到秋水韵瞳孔张大，本应该是红润的上下唇却少了许多血色，双手握着拳状，捧在心口，似乎还在等待更加合理的解释。
牧泽把视线移向苏慕雪，她揉捻书页，面若冰霜，似乎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
牧泽声音有些干涩的解释道：“市级赛要开始了，我想参加，校篮队也属于社团，但学校的规定是一个人只能加入一个社团。”
“可以不参加吗？”秋水韵的秋眸眼含希冀，娇柔的语气有些怯怯的意味。
这样的请求加上少女的景象，大概无人能拒绝，牧泽很多次都“屈服”在这样的眼神下。
但是——
牧泽摇了摇头，似乎还想增加一点说服力，他再次解释道：“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参加。”
迫不得已的理由？苏慕雪在心里默默咀嚼这句话，似乎联想到什么，脸色有些苍白地回答道：“那么我同意了。”
秋水韵看向苏慕雪，紧紧抿着唇，与牧泽的交流只有在部室里才会有机会，现在他要退出文学社，那么就恢复了往昔的情形。
或许只是在牧泽交作业或是偶然遇见时给予一个甜美的微笑，轻声喊道他的名字而已。
这样的话，秋水韵眼眉低垂，双手垂在大腿上，紧紧攥住，好像又有了当初听到父母亲要离婚时的那般无力感，那么自己要无理取闹吗？就像是那时一样？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意味，说道：“难道市级赛结束之后就不允许我回来了吗？”
两位少女手里的动作同时一滞，似乎都意想不到这个可能性。
秋水韵抬起眼眸，娇俏的脸上那抹惊喜掩藏不住，然后撅了噘嘴，声音却抑制不住雀跃地说道：“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真是太狡猾了呢！”
少女埋怨的样子就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
牧泽无奈的笑笑，说道：“我对于社团方面的东西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做。”
苏慕雪轻叹了一口气，但听上去更像是轻舒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怪你，毕竟你这个人就这样，要是让你懂这些东西太过为难你了。”
“对啊！对啊！”秋水韵眯着眼睛，笑脸吟吟很是认同的样子。
一下子遭受两位少女的挖苦，牧泽只好无奈的笑笑。
随即，牧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可以这样做咯？”
苏慕雪抬起了下巴，展露出细长白净的脖颈，清冽宛转的声音有些骄傲的意味，“即使这样做，到时候让不让你加入我们文学社，选择权应该是在我的手中。”
秋水韵鼓起腮帮，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们不满意的话，就不让你加入！”
少女软软糯糯的威胁很容易让人想到龇牙的可爱猫咪。
牧泽挠了挠脸颊，口里频频说是。
秋水韵嘿嘿一笑，吐了吐樱色的舌头，娇憨之态展露无遗。
苏慕雪双手怀抱胸前，说道：“那么我帮你询问一下学生会长吧！”
牧泽点了点头，却回想起似乎苏慕雪和洛祈会长之间有什么约定来着？
“洛祈？”苏慕雪很快就拨通了电话。
……
在挂断手机之后，苏慕雪的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意想不到的样子。
“怎么…了？”秋水韵好奇的问道。
苏慕雪看了牧泽一眼，牧泽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抚着柳眉，颇为意想不到地说道：“好像牧泽的入团申请书，她还没有查阅过，也就是说——”
她的语气一顿，继续说道：“牧泽同学还算不上文学社的成员！”
“欸？”秋水韵瞪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也难以置信这个结果。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语气也有些怪异地说道：“那么其实我根本没必要参加文学社的社团活动？也就是说，我前面浪费了几个星期在这个部室里面？”
“怎么能说浪费？目测同学！”秋水韵似乎有些不满，鼓起腮帮子，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绰号。
苏慕雪轻描淡写瞥了一眼牧泽，牧泽却觉得寒意席卷过来，顿时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偷懒的事儿，或者说应该能偷懒的事儿，绝对不会想着勤勉自己。”苏慕雪用一种熟知他本性的语气，点了点头说道。
“是…吗？”秋水韵的眼眸熠熠生辉，似乎又找到了可以记笔记的东西。
牧泽笑了笑，但其实笑容有些勉强的味道，上次不经意看到那份申请书，牧泽还以为这么长的时间，洛祈差不多审阅完毕了。
没想到真的是怠惰同类，这让牧泽恨得牙痒痒，若是知晓这件事儿，那么就不必因为怕苏慕雪克扣文学社的学分而辛苦自己参加这么多天的社团活动了。
牧泽恨不得仰天长叹，作为回家社的社长竟然这么勤勉自己参加其他社团的活动，这又不是间谍游戏！
光是想一想，牧泽就能计算出浪费了多少可以早点回家的时间。
第七十五章 回归回家社的希望
牧泽推开体育场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球场上秦度带球奋力奔跑的身影，有人在追逐，有人帮他拦截。
即使在这么多球员中，依旧能一眼找到秦度的所在，因为太过显眼。
球鞋摩擦在光滑地板上的声音，球员们叫喊的声音，一切都显得热闹非凡。
秦度三步上篮之后，轻松得分。
“牧泽…同学？”身旁传来一个隐隐有些耳熟的柔媚女声。
牧泽循声望去，洛诗婷婷玉立的身影展露眼前。
少女偏过头，柔顺长发如瀑倾泻，精致的脸上有些疑惑，点缀在左眼角下的泪痣尤为醒目，过度白皙隐隐有透明感的肌肤增添了几分柔弱感。
虽然对这个女生的印象不佳，但牧泽还是点了点头。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洛诗走到牧泽跟前，再次问道。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加入校篮队。”
“嗯？”洛诗若有所思。
“啊？是牧泽同学吗？秋水跟我说过你想要参加校篮队，还让我照顾照顾你！”秦度走了过来，唇角温煦的笑容依旧不变。
洛诗上前递给他一条白色毛巾，秦度很自然的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那么我能加入吗？”牧泽出声问道。
秦度用毛巾擦拭着脸颊，闻言，轻笑道：“牧泽同学能加入那倒是再好不过了，说不一定是如虎添翼，不过我可不是队长，做不了主，但是我会帮你说话的，放心好了。”
“多谢了…”牧泽感谢道。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秋水好了。”秦度眨了眨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牧泽挠了挠脸颊，恩了一声。
在秦度和一位长相粗犷，身材高大，和牧泽遇到过的络腮胡男生有的一拼的男生谈话之后。
那男生走到牧泽跟前，目光定定打量端详了他几眼，伸出手，声音有些豪迈，说道：“你好，我叫赵渺，赵是赵钱孙李的赵，渺是渺小的渺。”
牧泽看着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的赵渺，不由得腹诽，这渺字取错了。
但也伸出手，说道：“我叫牧泽。”
赵渺用力握住牧泽的手，大笑着道：“我知道你叫牧泽，还听说你断球的表现不错，有没有兴趣当控球后卫？到时候陪大家一起打入市级赛。”
牧泽试图抽开手，但感觉劲道却越来越大，脸色渐渐红润时。
赵渺放开了手，大手拍了一下牧泽的肩膀，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
在一旁的秦度无奈地出声道：“队长你还是这么恶趣味，就喜欢欺负一下新来的。”
“哈哈哈——”赵渺那粗犷的脸上浮现得意的神色，笑道：“不这样你们怎么记得住我，得让你们长长记性，即使表现再怎么出色，在校篮队我才是队长。”
秦度和牧泽对视一眼，无奈的模样。
……
……
文学社的部室里，秋水韵望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怔怔出神。
尽管那个人平时也不怎么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只顾着玩手机、看小说。
但总觉得有他在的话，偶尔偷偷瞄他几眼，心情便会莫名平稳下去，就像是那次事故下，他推开自己的样子是如此让人安心。
现在他不在了，可能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在，所以——秋水韵双手托腮，心里下意识的想到，有些不习惯呐！
苏慕雪如往昔那般，纤细手指平稳地翻开下一页书，偶尔，纤手娴熟撩过耳旁的发丝时，视线会不由自主的瞥向那无人的座位。
内心空落落吗？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习惯而已。
……
……
他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这样平淡却莫名暗含自信的话语，自己会有说出的机会，虽然不是一年了，但并不妨碍牧泽可以更改时间。
嘛！牧泽眨了眨眼睛，自己似乎还要在后面加个“了”，表示已经休息好了，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不过这会不会有些装*？牧泽思忖了一下，索性不管这些，说不一定到时候面对陈浩时，“又”不是这番话了。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唇角莫名上翘。
“木头，你……发病了？”千陌察言观色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牧泽被打断了胡思乱想，有些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千陌不在意的笑笑，那抹腼腆的笑意似乎亘古不变，他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说道：“木头！想不想知道秋水韵生日时是哪个人陪她逛街的？”
牧泽的面容有些僵硬，随即，似乎随口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千陌摇了摇头，没等牧泽松口气，他接着说道：“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但在我仔细打听之下…哼哼……”
千陌的模样有些洋洋得意。
牧泽眼睛微张，问道：“怎么…了？”
“在我抽丝剥茧，透过蛛丝马迹仔细调查之下，原来还是有人拍到照片的，马上就能给我发来照片。”千陌有些得意忘形。
随即他嘀咕道：“据说还很帅气，对于这一点儿我是不相信的。”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站起了身，与此同时，千陌放在课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千陌见到牧泽起身，拿起手机，好奇的问道：“你不看一下是谁吗？”
牧泽向着教室门口走去，回答道：“等会儿再看。”
千陌望着牧泽离去的背影，莫名想到落荒而逃这个词。
牧泽向着洗手间走去，走到拐角处，却发现靠窗的走廊处，肖羽一手拿着手机，摇晃了一下，一手叉着腰，正对着秋水韵似乎有些问罪的意思。
牧泽淡淡地瞥了一眼，想着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便走了过去。
“小韵，这个人是谁啊？”
“欸？不知道呢？”秋水韵把脸颊凑近手机界面，眨了眨眼睛，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的语气。
“是……吗？”肖羽的声音揶揄的语气很浓烈。
秋水韵认真地点点头，娇俏的鹅蛋脸上布满了认真的神色。
等看到牧泽时，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秋水韵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牧泽正暗忖会是什么？
肖羽手指滑动了手机界面，说道：“小韵好像有些学坏了，竟然这么不实诚，还好我有准备。”
牧泽借此机会瞟了一眼，然后赶紧加快了步伐，心里腹诽道，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肖羽再次把手机界面正对着秋水韵，语气很是笃定地说道：“这次你就该承认了吧？”
“欸？”秋水韵瞪圆了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和牧泽并肩行走时的情形，她正偏过头眼睛看向牧泽，嘴角有一抹甜美的微笑，牧泽则是嘴唇微动，似乎正在诉说些什么。
“还是不知道呢！”秋水韵手足无措的嘿嘿笑着，娇憨的样子似乎很容易让人相信。
不过秋水韵瞄向牧泽的背影时，暗自在心里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等将要上课的时候，牧泽才迫不得已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瞥了一眼，千陌宛若一条丧失了梦想的咸鱼，仿若褪了色的动漫人物。
我可没做什么，牧泽这样想到。
“木头。”千陌的声音有些干涩，但牧泽却透过这两个字，隐隐感受到了一条咸鱼在心里不断呐喊。
“怎么…了”牧泽似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我想不通，你这样子的人怎么能和秋水韵在一起。”千陌一动也不动的眼睛开始有了神采，但更像是痛心疾首。
“嘛！如果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的话，那么便没有什么奇怪的吧？”牧泽解释道。
“什么…意思？”千陌不解。
“只是因为某些缘由被惩罚了而已，也不算什么……吧？”牧泽声音磕磕绊绊道。
千陌奇怪的望向牧泽，然后想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秋水韵惩罚你在她生日的时候，陪她一起逛街。”
牧泽挠了挠脸颊，用一种默认了的眼神确定了这种说法。
“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
这个问题，牧泽并没有过多犹豫，很是快速地说道：“你！”
千陌冷笑出声，随即明悟了什么东西，语气有些干涩地说道：“你在企鹅上的那个叫秋水的人就是秋水韵？”
牧泽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看向千陌。
“当时……我……还立了一个flag”
“我可以装作没听见。”牧泽很是果断地说道。
对于flag什么的，其实看别人自己打自己脸还是有些不一样，这种不同于自己打自己脸的羞耻，旁观者会有些……愉悦？
牧泽嘴角微微上翘，随即又很快收敛了笑意，至少在当事者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这会被视为讽刺的，然后又会刺激到他立下另一个flag。
至于牧泽为何知晓这些，表现的很是熟练的样子，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当年……
千陌似乎失了魂，嘴里碎碎叨叨着：“难道我要向秋水韵告白？”
“明明说了我没听见的。”牧泽在一边小声提醒道。
等放学后，牧泽见千陌还没有离开去吃饭的意思，一会儿咬着牙，作下定决心状，一会儿又恍了一下神，作犹豫不决状。
“不吃饭吗？可以算作90。”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轻声问道。
闻言，千陌就要答应下来时，随即醒悟过来，鄙夷的瞥了一眼牧泽，说道：“本来就是90还可以算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便宜一点儿”
牧泽轻咳了一声，神态自若，没有半点脸红。
等牧泽的账单变成了90，狼吞虎咽吃完饭的千陌，下巴抬了抬，牧泽把包里的餐巾纸递给他。
千陌慢条斯理地擦拭过嘴角，与刚才吃饭的样子判若两人，随即说道：“牧泽同学，我要和你宣战！”
“为什么？”牧泽淡淡的问道。
“因为秋水韵！”千陌的眼眸明亮，气势如虹。
牧泽抬眸瞥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在宣战之前，先把我的账算清！”
千陌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随即悻悻然的起身欲走。
“等等…”牧泽叫住了他。
“嗯？”千陌有些疑惑。
牧泽轻叹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和秋水韵没什么。”
“你觉得……”千陌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牧泽认真的眼神驱使他咽下了将要说出的话。
“只是…我和秋水韵在一个社团，所以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牧泽解释道。
“你在…文学社？”千陌的语气讶异起来，清秀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牧泽并不觉得这有时候好奇怪的，
千陌坐了下来，认真地说道：“我听别班的同学说过，文学社的社长好像是高一年级排名第一的苏慕雪。”
牧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社团要是那么好入，在我知道秋水韵在文学社的时候，我就选择申请加入了。”
千陌望向牧泽的眼神开始奇异起来，问道：“木头，其实你是学霸？”
“和这个问题有什么联系吗？”牧泽有些好奇起来。
“好像是只有让苏慕雪点头认可加入，洛祈会长也认同之后，每次考试的综合成绩排名可以保持前十，哦？是年级前十。”千陌脸色凝重地说道。
“是…吗？”牧泽若有所思，默默想到，是不是自己等把想做的事儿结束之后，若是自己故意压低一下分数，那么就会因为成绩不过关而自动被文学社剔除出去。
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安然无恙且理直气壮的退出文学社，重归回家社的日常？
不过这已经以后的事儿了，所以牧泽随即看向千陌，疑惑地问道：“难道你考不上前十？”
难道？这种意味着他自己能考上的意思，千陌嘴角微微抽搐，语气有些晦涩地说道：“我曾经查看过以往的排名记录，若是以我往昔的成绩还是有些差距，不过——”
千陌想到了什么，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上面似乎并没有你的名字。”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