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捡个夫君全是坑TXT下载捡个夫君全是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捡个夫君全是坑全文阅读

作者:右下     捡个夫君全是坑txt下载     捡个夫君全是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傲娇求关注

    姜进山盯着萝卜秧子各种疑惑来回纠缠,正出神中一道碍事的影子挪进他的视野中,同时对着他摆出一张煞气吃人样。

    被一双吃人的眸子盯着,姜进山再无法去思考萝卜为何这样俏的事。收回思绪,凭借天赋面孔迎战,一张天生的凶相脸一旦冷下来跟付舟止的煞气脸不相上下。

    一场眼神杀从门口又转移到了院子里。

    刘希希扶额无奈。

    只能当无事人,还得笑呵呵的招呼姜进山。

    小巧的人跳进两人眼光杀场中,用她不够高的小个子来阻挡两人对视。

    垫着脚尖,努力,“三师兄也太客气了,亲自帮希希挑选木料,还亲自送来,希希感激的很。”

    “小师妹勿需言谢,往后需要什么尽管跟三师兄说。”凶狠狠的目光擦着刘希希头顶绒发盯着付舟止,就算刘希希抵着脚尖站起来也挡不住两座“高山”的“凝望”。

    付舟止吞人的深眸无一丝收敛,伸手把垫着脚尖试图用脑袋隔绝两人的刘希希给按下去了,“希希,你也到过三黄观,别忘了之前的三黄观有多破败,就算如今这位三师兄到了新观,也不过才几日,就凭那抠门的宗门发下来的月银,呵,自己用都不够吧,还敢大言不惭做承诺!希希,别给人添麻烦,咱们家缺什么自有为夫在。”

    顿了下,付舟止又收着下巴,随手甩过去一锭银子,“银子收好,这车木料我买了。”

    姜进山手一挥一道灵力将银子打了回去,“这是本修士送与小师妹,不卖。”

    嗖,银子又被打过去。“外人之物,恕吾妻不能接,不卖就拉走。”

    当,白花花的银子又擦着刘希希头顶飞向付舟止。姜进山,“师兄妹之间相送,哪儿来的外人。”

    “笑话,师兄妹送礼?可没听说过送木板的……”

    “小师妹急需,自然可送……”

    “要不拉走,要不收钱,不然,打成棺材给你送回去……”

    “想都别想……”

    当当……嗖嗖……

    白花花的银子飞来打去,在刘希希头顶来回横跳,好不欢快。

    “停……”刘希希细胳膊一抬手一握,抓住了,抓妥了,瞄的很准,一锭银子到手!多漂亮的一锭白银,这俩人是不是傻,是不是脑子缺氧,都不要是不是,那她就好心留下吧。

    转而背过手去,对着白银之主付舟止浅浅一笑,“阿贤啊,三师兄第一次来咱们家,怎么能这么失礼,况且都大老远送来的,怎么有退回去的道理。你若当真无事可做,就去数数木料有多少,等明日木匠来了好给人报个数,好吧。”

    付舟止哼一声,明知刘希希是故意撇开他,可看着刘希希讨好他的脸,拒绝不了,别过头去,闷气,“拉那么多木料做什么,不是跟你说过了家里缺什么跟我说,我来负责。”

    “还不是你说读书困了想在书房添张床铺累了休息吗,所以我今日去买床了!”当着外人在,刘希希不好说清楚,只能婉转些。

    付舟止别过去的头恍然转回来,眸子里亮光闪闪,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媳妇心疼他睡匾额所以特意给他买床去了!

    刘希希有点点惭愧,“现成的床铺不好找,所以找个木匠明日来家里现做,这些木料就是用来给你打床铺用的。”

    “嗯!……”惊讶的人抿着嘴轻笑,脸也不黑了,皮也不紧了,看向姜进山时也没那么恐怖了,转身向外走去。“好,既然是媳妇特意为为夫寻来的,为夫怎能拒绝,为夫这就去数……”

    走到院门口,还不忘回头瞟一眼姜进山,就差把得意俩字写在脸上,“……那就多谢三师兄相赠了。”

    这嚣张的样子,即是得意炫耀,又是作为正牌夫君对主权的宣示。

    姜进山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默默握成了拳头:此人配不上他的小师妹。

    跟随来的两个劳工一趟又一趟的将板车上的木料搬进院内,就在刘希希给姜进山泡了一壶茶水添到茶杯里的时间,付舟止不但数完了,还主动扛起木料两个来回就把剩余的半车全搬进了院子。

    付舟止站在当院拍拍手上的尘土,再次凝了石凳上的人一眼,那样子好像在提醒“看,送来的礼都卸完了,还不滚出去”。

    刘希希心弦抽了一下,无奈,背过去,全当没看见。

    一杯茶水添好,端放在姜进山跟前,客气的话还没张口说,桌子上又落下一盏空茶杯。

    付舟止衣摆一撩,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摆着傲娇又祈求关注的眼神,“媳妇我也渴。”

    “渴……自己倒,茶壶不就在你手边。”刘希希就无语了,这人还真把她当丫鬟了不成。

    “可是为夫手疼,倒不了。”付舟止堂而皇之撒谎,并亮出他“人畜无害”的纯良一面,两手一摊,摆出两张被粗糙木料刮红的掌心。

    范红一片,好让人心疼。

    所以富家公子主动做苦力什么的,真不值得人同情,明明有人做还非要自己上手,看吧,把手弄伤了吧。

    刘希希一边叹息活该,一边端起茶壶给付舟止倒上一杯茶水,并递到他面前。

    可付舟止不接,不止不接还委委屈屈的抬头瞄着刘希希,“媳妇为夫手疼,端不起茶杯怎么办,好渴……”

    好渴,手还疼,媳妇喂水否!

    刘希希明显滞疑,递来茶杯的手停顿好一会儿,然卖乖求喂水的人还在一脸哀怜的等待着她。

    “小师妹累了,我帮你。”姜进山接过茶杯,瞅准付舟止张开等待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水连泼带灌,投进了付舟止嘴巴里。

    咕咚咚,差点呛死!

    付舟止怒了,怒到想当场把这人烧成灰!

    茶杯叮当一声落在石桌上。

    姜进山好似在笑,别问为何判断他是在笑,这张凶恶脸不做表情尚吓人,一做出点别的表情就变为恐怖。

    在付舟止一阵狂咳嗽之后,姜进山才恢复正常凶相。“听小师妹说你姓付名贤,我不管你当初如何哄了我小师妹嫁与你,但你需切记,我家小师妹乃天娇贵女,不是一个废物能使唤的,就如端茶倒水这等小事,若再有下次,你,从这里滚出去……”

    这人要付舟止滚出去,好大的口气!

    付舟止擦着嘴边的茶水,额上几缕刘海落下来扫着他一双眸子,那是恶狼被踩到尾巴后连对方骨头都要捏碎的眼神……

第九十二章 媳妇吹手手

    糟糕!

    刘希希暗叫一声不妙。

    看到付舟止这样的眼神心底莫名生出类似恐惧的情绪。

    仿佛那双眼就是无底深渊的入口。

    被他瞧上一眼,就等同被深渊锁定!再不逃就立刻会被吞噬。

    刘希希承认她有点慌,越发看不懂落魄贵公子的底细。怦然生出担忧,是为误站深渊入口的自己担忧,更是为被深渊之眸锁定的姜进山担忧。

    就在付舟止擦掉嘴边水渍,站起来那一刻。

    “三师兄……”刘希希紧急干预。“新观在建,三师兄又是担任监管一职,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希希就不留三师兄多歇息了,免得耽误新观正事。”

    刘希希镇定一笑,万分乖巧,伸手拽住付舟止衣角,万幸她手快,就差一点就要见证深渊如何吞人了!。

    “小师妹提醒的是,师兄确实还有事要忙。”姜进山注意力转向刘希希,“只是小师妹你日后莫不要迁就此人,若他过分,你告知师兄,师兄来帮你解决。”

    “呃……谢三师兄……”来自“娘家人”的公然袒护,刘希希有亿点点受宠若惊,只是这话怎么就不能背地里跟她说,当着某人的面就扬言把某人解决掉,姜进山不怕被报复,她还怕!

    “三师兄言重,其实阿贤待我很好的,一日三餐都是阿贤在做,连碗都是阿贤洗的,每日他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一天里有做不完的事。如此比较,我只给他倒杯茶水就慢吞吞的,实在配不上妻子的名,应是我做的不足才对。”

    一番婉转陈述,绝无一句假话。

    只是,话里的意思只有刘希希跟付舟止两人明了。

    什么待她很好!好的能大早上气的她抓着二白揍人!

    什么一日三餐!万幸家有二白能变化人样来操刀主厨……

    洗碗,那是真的了,作为一无是处的挂名夫君,也就只有这一个功能用的不错。

    至于晚睡早起,呵呵,为了寻堂妹一晚人不归,什么晚睡什么早起,明明为了欠扁的堂妹一夜没睡吧!

    刘希希为证明他们夫妻之情都是真,故意靠近付舟止,像个担忧丈夫的小媳妇,轻轻捧起付舟止划伤的手,低着头,一脸疼惜,张开嘴小口吐气,吹着划破的手心,为他驱赶疼痛。

    温热的气流,一下一下扫过付舟止手心处,一点点扫光了他胸口里的腾腾杀意,直扫的付舟止云散明日出,百花相争艳。

    他竟然,也有被媳妇撩到羞涩的时候!他媳妇夸了他,还捧他手了,还给他吹手手……

    一个时辰后。

    姜进山驾驶着马车行驶在回山的路上。

    脑海里翻来覆去是关于小师妹的一幕幕,以往的误会不提,此时脑海里的画面都是方才在刘氏小居里的情景。

    实不知,小师妹到底是走到了哪一步绝境处,才会选择嫁给这么一个废物混蛋。

    此废物人品有待考究,又愚蠢至极,明明瘦弱不堪,还一身傲气,活像富二代里的混账败家子。

    一介俗世凡人,见到仙门修士大多秉着积极向上进取的心贴近修士,以求仙缘护佑。而这废物倒好,还敢跟他叫板。

    难道不知道修士一个手指头随便一按,都能捏死一打俗人!

    废物,早晚会害到小师妹!

    姜进山鞭子一扬狠狠抽了拉车的马一下,狠厉的神情似乎在昭示他想抽打的另有其人。

    马儿无辜受打,吃痛嘶鸣,跑的越发快,继而就把后面慢吞吞跟着的板车甩出了好远。

    行至一处大树遮天处。

    茂密的树冠互相交错,将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明明还未到黄昏,可行至此处光线昏暗犹如提前入夜。

    忽一声悠扬的哨声回转,在林间,在路中,似苍穹而来,似泥土冒出。

    到底是从哪一个方向传来,仅凭听力,根本无法判断。

    但有一点能确定,这哨声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

    莫非是哪一家宗门前来挑衅!

    姜进山警惕的环顾四周,再没空琢磨小师妹的事。

    婉转的哨声时而紧促时而拉着长长尾音,哨声的主人久久不现身,然飞沙走石已起,削骨风刃劈烂重重黄叶,一道道刺向马车上的姜进山。

    姜进山一剑在手,纵身跃起,凌空迎战风刃,眨眼间已挽出数十剑花,将道道风刃披散。

    “什么人,在我玄天门观前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回应姜进山的是一声狂傲的鄙夷声。

    “姜什么山……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可真是可惜……”

    这挑衅声,听着,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像刘氏小居里,张着手委屈唧唧要媳妇吹吹手心求安慰的,小师妹夫婿,姓付名贤的混账小子!

    “三师兄……”

    一道旋风打着转在路中央出现,待风息散去,一道修长且傲慢的身影出现,稳站马车前。

    一波狂躁的灵力自他脚下疯狂扩散,半个气息间已形成以他为王的领地……

    好强的灵力气场!

    姜进山一眼吃惊,心生惊恐!这人不但不是俗世凡夫,还是一个身处顶峰的仙门中人……

    “……一个时辰不见,三师兄还是这么,招人嫌……”付舟止侧身而立,微收着下巴,几缕刘海飘动,刘海下一双摄人魂魄的深眸,是做的欲吃人先捏碎骨头的打算。

    ……

    “打个酱油,去那么久。”

    刘希希用勺子舀了一点浓汤,尝尝,还是淡了些,再放进去一点酱油这道肉丸汤的味道定能好许多。

    “也就去了一个时辰而已,急什么。莫非,你是想那臭小子了。”云间插着腰凑在刘希希身旁,翘着小手指,食指戳着刘希希脸颊。

    戳,还戳!

    刘希希怒了,转过头咬住乱戳人脸的手指头。

    死命咬!

    “哇哇,放手啊,痛死老子了,你是不是属狗,是不是属狗……”

    “你才属狗。”

    “本君是猫,何以属狗!”

    “呵呵,猫就不能属相狗了?我且问你,你出生那年是何年份。”

    “呃……”云间都活了三百多年了,现在问她出生那年的属相?完全想不起来啊好吧,再说,她哇哇坠地,不对,是喵喵坠地时还是愚蠢小猫一只,根本就没有年份的概念好不好。

    若非,初化形时遇到了好心的少年,花海落云,山中盛夏,少年没被猫化人吓死,反而兴致勃勃的介绍起他自己,还赠送了“云间”此名,还耐心的教给云间世间常识以及该如何为人。

    若非那少年,云间哪里来的关于年份的概念。

    若非那少年,妖修贪人魂风盛行,云间何以秉持正向之心从未入口过人魂。

    若非那少年,刘希希说不定都是云间的储备粮……

    “答不上来了是不是。”刘希希弹她一脑蹦,回过头给汤里加点盐,继续品尝。“说不定你真不是属狗……”

    “都说了本君是猫……”

    “我是说,说不定你出生那年,是耗子年……所以云间,你有可能属耗子的哦!”

    属相为鼠!

    这话好熟悉。

    好像那少年也曾这么打趣!

    云间就懵了,莫非,还真让刘希希蒙对了?

第九十三章 遭报应了吧

    “我若下一世为猫,也想要选个鼠年出生。”

    “为何……”

    “这还不简单,为猫自是以鼠为口粮,做一只在鼠年出生的猫,其寓意不就是吃喝不愁一生无忧……多好。”

    “……多好!”

    记忆模糊,少年远处,深埋重重泥土中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

    三百年后,云间还在。

    且活蹦乱跳的在人灶房里为该放多少盐这汤还能不能挽救,跟人族小女子吵的不可开交。

    喵呜。

    一声小小的猫叫。

    黑呼呼的影子跳上墙头,小心谨慎的朝着热闹的灶房瞧上一眼。

    看到了,它心心念念的母猫一只化成人的样子,好美!

    一眼不够,再看一眼……

    喵呜,黑猫不甘心,昨晚被重伤回去后主人虽然帮它做了治疗,但也下了命令,要它尽早闭关修行为破境做准备。

    主人的话不能不听,但躁动的猫心又实在放不下白乎乎的的母猫一只,于是忍着肩头伤痛还是来了。

    还叼着一只修出妖丹的耗子!

    耗子妖还在挣扎,黑猫一怒,用力咬,随着吱吱一声绝望的鼠叫,耗子妖归天了。

    灶房里,云间刚从刘希希手上抢过盐罐子,就听到一声鼠叫,还是临死那种。

    云间:是哪个不要命的同类,跑她的地盘狩猎来了?

    云间眉宇一皱,循着声音盯上墙头,没看到冒犯她领地的同类,只发现刘家院的墙头上趴着一只死耗子。

    云间化作二白奔去,一个纵跃上了墙头,自上而下打量四周。

    唯一可疑的就是街口一道黑乎乎的影子转瞬即逝。

    二白盯了盯爪子旁的死耗子,又盯了一眼空荡荡的街角。

    喵的!是黑炭头,真够命大,竟然没死。

    喵呜一声,锋利的猫爪一划,一颗小小的妖丹从耗子妖腹中露了出来。

    不错,对于猫妖来说,还是耗子妖的内丹最补。

    刘希希从灶房出来端着热气腾腾的肉丸浓汤,对着墙上喊了一嗓,“怪了哉了,现在的耗子胆子都这么大的吗,敢在墙头上乱跑,二白你到外面吃,别让我看见,影响本姑娘食欲。”

    喵!就恶女端的那盆绿油油的浓汤,还怕被影响食欲?看一眼就吃不下了好吧!

    整盆放到中厅方桌上。

    刘希希站在桌前盯着肉丸绿浓汤思绪放飞。

    这汤,是中午她没回来,某个独守空房的人下厨做的,因她没回来,某人自称在桌子边守了一下午,她不就是中午没回来吃饭,至于说的那么期期艾艾,比被抛弃的小媳妇还可怜似的。

    这汤,用付舟止的话说是他用了全部心思来做,看着恐怖了点,味道没那么差,至少能接受。

    刘希希浅尝过后,盯着绿油油的颜色只来了一句缺酱油,某人就屁股点火似的蹿出去买去了。

    可汤都热了一遍又一遍还没回来。

    “买个酱油还跑出镇子了不成。”刘希希抱着胳膊犯嘀咕。

    一刻过后。

    人回来了,不止带回了酱油,还带回来一袋各个熟透的蜜果。

    难得啊,在附近村人一遍遍的搜寻采摘之下,竟然有蜜果能安稳长到红透。

    刘希希瞧着放在桌上打开的袋子,惊讶的瞪大眼,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蜜果真正成熟的样子。

    早习惯了蜜果带着酸涩的微甜味道,实不知成熟的蜜果味道如何。

    “希希尝一颗。”付舟止捏着一颗又大又红的不容刘希希拒绝,一下塞进了刘希希口中。

    蜜果在口,牙齿用力一咬,软香的果子立刻爆开,浓浓的香甜味道充斥口腔!不亏是蜜果,果如其名,长到成熟了真的很好吃。

    等下!刘希希嚼了几下忽打住,让她想想,刚才,好像这位是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塞到她嘴里的吧。

    刘希希僵硬的扭过头来,盯着身旁翘着嘴角大嚼果子的人,这人,怎能如此无耻!

    就算是他们家的丫鬟,也有最起码的尊严吧!况且她好歹还是个挂名的夫人!

    “阿贤公子,我觉得这颗也很好吃,来你尝一下。”

    塞!

    刚才付舟止怎么塞到她嘴里的,原样塞!

    付舟止:媳妇喂她了,主动喂的,还是咬了一口后再喂的,激动了怎么办!

    刘希希:让你咬了还塞别人吃,活该,遭报应了吧,嘻嘻嘻……

    嘎嘣嘎嘣,付舟止嚼的好香,刘希希笑的好甜。

    墙头上的二白也在满足的消化着妖丹。

    出了流水镇再往南的黑鳞山。

    姜进山付出半条命的代价,用剩余的半条命的力气,终于从背山乱石中爬了出来。

    力竭的他,躺在乱草中望天喘息。

    暗伤遍布全身,连骨头都不知碎了几处的他,没死。

    目睹着苍穹越来越暗,黑如浓墨,有星星点点亮了起来,一叶弯弯月牙挂在黑幕之中,犹如一艘停留在黑渊之湖的扁舟。

    付舟止,这才是小师妹夫婿的真名,好名字。

    一叶扁舟万湖可闯,风不停亦不止。

    以往只是听说,初次领教,传言果不虚。

    天地大道之外蹦出来的鬼才,哪里是他这种靠着苦修能比拟的人物。

    败的彻彻底底,败的心服口服。

    “三师兄……”谢初踏剑而来,用了半夜的时间总算找到了失踪的姜进山。本来还想就白日抢人的事理论一番,但看到姜进山成了“瘫子”,一下就想到某个人,这还理论什么。

    “师弟,师兄被人打了。”

    这话,以前都是别的师兄弟对姜进山说,然后姜进山就会秉持同门相扶的道理提剑打回去。

    “嗯,看出来了,不过三师兄,师弟我恐怕帮不了。”

    “……”姜进山自然知道,在付舟止报上名来那一刻,他就知道只有挨打的份了。“此事作罢,还请师弟保密。”

    “这个可以做到。”

    ……

    昨晚刘希希是抱着二白睡的。

    这个夜晚自然而然的又把二白抱了起来回屋。

    不等付舟止来一出眼神刺杀,二白就主动从刘希希的怀抱里逃了出来。

    二白喵呜呜,骂骂咧咧,可惜刘希希听不懂它猫叫时在唠叨什么,只以为二白作为一只猫是烦她这个人打扰一只猫夜间狩猎。

    刘希希听着喵呜呜声悟了,二白不乐意,那她自己睡吧。

    关好门插好窗。

    夜深人静,被窝里暖暖和和。

    都说人温饱思**,她倒没思那什么欲,只是在入睡前脑海里涌现了一张平平淡淡略显斯文的脸。

    方远。

    若是从一开始这人没离开,现在的她一定过的安稳至极,至少不用早早的就开始攒养老钱为未来发愁。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临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现在改正也不晚……

第九十四章 投怀送抱太急了些

    梦里有田有房有闲钱,更有贤良淑德顾家养家的好夫君一枚……

    梦里好美,梦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以至于刘希希留着口水从床榻上醒来时,都舍不得睁开眼。

    “哎,好可惜,都是梦啊。”

    再怎么舍不得,也还是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她刘希希除了拿枪干人以武讲理之外,就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致富技能,眼下唯一的钱财来源就是家里的挂名相公。

    可挂名的终究不可靠,万一人哪一天拍拍屁股走人了,她还要不要活。

    这世道,仙师为尊,她那点小本事碰到大仙师根本就不够看的,所以劫富济贫或者接官府悬赏金这种事,就别想了,一个弄不好撞上法器灵剑上,小命不保,安全第一,活着为上。

    当然还有另一条出路,身为女子的她若是能嫁个稳妥的夫君,此生不就不愁了。

    起床穿衣,对镜梳理一头黑发,再把红珠簪子戴上。铜镜印着她喜气的小脸,这么可爱,自己都喜欢自己,这容貌要找个碰心的如意郎君本该很容易才对,怎么就到了今日这地步,费解!

    这克亲人的名啊,误她极深!

    叹气!

    打着哈气从屋里出来。

    迎着潮湿的晨间朝气,听着邻居家花公鸡的打鸣声,哈气打完,精神抖擞。

    “我的娘啊……这什么玩意儿……”

    刘希希一嗓子叫的比邻居家的花公鸡都嘹亮……

    付舟止被刘希希的惊叫声外加拍门声给惊醒。

    砰砰砰……

    “阿贤……阿贤公子……付贤……开门……”门拍的砰砰响,喊的也急。

    付舟止连外衣也没穿从窄窄的匾额床上弹起来,速度开门。

    正狂拍门的刘希希一下栽了进来,直直扑进付舟止怀里,俏脸迎胸,贴的亲密无间。

    这,大早上的就来投怀送抱!媳妇就算良心发现太心急了点吧,怎么也得让他先有点心里准备是不是!再说,书房里的这张匾额床也太窄了些,两个人同卧有点不行啊!

    等下,也不是不行,他如此身强体壮主动垫在下面,完全可以!

    “希希这是怎么了?”

    细腰在前,不抱白不抱。搂肩抱腰,一低头嗅到发间清香,好迷醉的气息,比陈年老酒都让人上头。

    刘希希被院子里的玩意儿吓到了,下意识就想找个安全地方,然而没往自己卧室钻,反而直接来拍付舟止的门,现下还缩在付舟止的怀里,直到被一双手臂抱住了,这才好了许多。

    “阿贤,你快看院子里,院子里那些是不是都是妖物……”刘希希头抵着付舟止肩膀处,头也不抬,指着身后的院子示意。

    院子里横七竖八数不清的各种淌血尸体。

    火红猪,黑皮鸭,三只眼老鼠,这还算正常的,怎么还有一条咸菜罐子粗的大花蟒……

    各种各样,血染满院……

    刘希希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条张着大口,死不瞑目的大蟒。她还以为这东西是埋伏在院子里打算吞了她!

    蛇,她最讨厌也最怕的玩意儿。

    付舟止皱着眉头扫了一遍院子里的成片死物,这,是有些夸张,“希希别怕,这都是死物,不会伤到你。”

    “不行,我们得搬家。”刘希希抬起头看着付舟止,理智分析。“我们一定是得罪人了,对方故意半夜来家里丢死物,不就是用来警告,阿贤,说不定人马上就会找上家来。人能悄悄半夜来,定不是等闲之辈,肯定不好对付……”

    付舟止缓缓吐口气,好想跟媳妇坦白一句,呵,谁会没事来他面前送死。

    “阿贤咱们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就走。”说着,刘希希放开付舟止当真要收拾行李。

    这,刚抱了一下,还没品味够呢,这就松手了?付舟止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抓着刘希希腕子,一拉又把人拉回怀里,轻轻抱着,轻轻哄着。

    “媳妇安心,有为夫在,没人敢上门来找事。”

    “别说大话了行不行,院子都让人拿妖物尸体填满了,还说没人敢来。”

    付舟止噗嗤笑了,所谓被丢来的死物,自然是经他允许才会出现的。“不如媳妇去问问二白,这些死物怎么来的。”

    “二白?它猎的?”

    “非它亲自,但确确实实是为它而来。”

    刘希希有点点懵。

    二白毛茸茸一团卧在一堆妖物尸体间,血淋淋一片中显得它是那么白净。

    猫嘴骂骂咧咧,猫眼锃光瓦亮。

    喵的!黑炭头,以为送上一院子妖物给它刨妖丹吞噬,它就能高看丑乎乎的黑炭头了?喵,怎么可能。

    一边刨妖丹,一边喵呜呜,刨一颗吞一颗,直到一院子死物都被开膛破肚,毛茸茸的二白站立肉山上,如巨山之顶一棵松,威风凛凛,确有妖君风姿。

    “媳妇可看到了……”付舟止护着刘希希,小心翼翼的引导刘希希看向院子里的场景,看着二白吞妖丹,看着二白站上死物山尖。

    “二白就是这么修成妖的?”咕咚,刘希希咽着口水,知道二白这只猫妖厉害,但亲眼看到二白吞噬妖丹毫不爪软的血腥一面,深受震撼。

    “媳妇你不是一直在等二白下猫崽,二白有伤在身,若想要猫崽,怎么也得等二白把自己养好了才行,你看,二白吃的多认真,想来用不了多久,它一定能达成你所愿。”

    大半夜的黑猫一趟趟的往院子里跳,每次丢下猎物就跑。

    付舟止被吵醒了多次,看在二白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谁知,会把早起的刘希希给吓着。

    虽然因此名正言顺抱上了媳妇,但把媳妇吓着了总归不好,毕竟他家小媳妇是个普通人,就算会变戏法似的掏出黑管子轰人,那也是普通人一枚。过多见识灵界血腥会伤心魂的好不好,再给吓出病来了就更得不偿失。

    “先在屋里待会,外面的我来收拾。若是还是害怕,不如……”一边说着一边环着刘希希往里挪了些,长臂一伸将门关上,脚下一动,带着人到了匾额铺前。

    一把将刘希希按在了窄铺上,他柳叶长眸里满是怜惜温柔,声调虽轻却字字清晰,足以让刘希希彻底放松下来,“我会收拾干净,一根脏毛都不会有,等下我再跟二白聊聊,让它以后在外面进食,不会再让希希看到了。你若还是害怕,那这样好了……”

    一把抓起薄被,大手一撩,将刘希希迎头盖住,整理一番,刘希希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包裹了起来,只留下一张微红的俏脸在外。

    手指做勾,刮了一下粉嫩的俏鼻,不笑似笑,“等会儿清理完了我叫你,先别出来,若是等的烦了,再补上一觉也不错。”

    说完,抓起外衣走了出去,重新将门关上。

    这人还真是小瞧她。

    刘希希一个拿枪扫人的女中豪杰会怕血腥场面?

    她只是怕蛇罢了,尤其还是一条放大数倍的大蟒蛇!

    刘希希抱着被子歪头躺下。

    这提议不错,起的太早,补个觉来。

    只是,闻着枕上被褥间属于付舟止的清淡味道,睡不着,还羞红了几分……

第九十五章 揍完还不给吃

    自掌心起一簇暗红火焰,随着付舟止手臂一扬,火团飞入妖物尸山,一触既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蹿出院落,直冲高空。

    然,如此大的火焰也没烧到院里的任何一处,仿佛此火只会在血肉中燃烧,小院的屋檐菜地门廊乃至停靠在墙根的板车,即使触碰到了火苗,烧不起一点甚至连个黑点子都不落下。

    着实诡异。

    二白在付舟止挥出火焰后就紧急避险,蹲在付舟止身后极远,瑟瑟缩缩,似是怕极了那暗红色焰火,金色瞳孔被火焰照的发红,看向付舟止的背影时全是惊恐。

    待半个时辰后,大火渐渐熄灭。

    地上哪里还有妖物尸体的丁点残留,就连灰烬都找不到一点,更别说先前流淌在地上的血液,当真是干净的很。

    付舟止回头来,二白还蹲在墙角下蜷缩着,见付舟止嘴角上扬似乎心情不错,二白这才放松了一些。

    “这墨影,有心是有心,就是做事不够聪明,明知小二你只需要妖丹就好,怎就不知刨现成了再送来。小二,你去一趟给它好好讲讲,娶妻的聘礼应该怎么送……”

    聘礼?

    什么聘礼!

    瞄的!它是公的,公的!就算变成了母身,它灵魂上也是公的!

    要什么聘礼,就算要成亲也该是它给别人送……

    喵呜呜呜……爪子好痒,想挠人,挠不死不停爪子那种……

    付舟止言罢再不搭理二白,推开门入了书房。

    窄铺上,刘希希裹着被子静静浅睡,粉面粉鼻,长长的睫毛贴着脸颊,偶尔眼皮下的眼珠滑动一下不知梦到了什么。

    但愿梦里没有刚才一院子的血腥。

    付舟止轻手轻脚进来,屈身蹲在铺前,再看亦不足。

    他的小媳妇,向来胆子大,没想到会被一只大蟒吓的主动向他求庇护,这样也很好,他欢喜的很。

    一颗狂跳的心早已安耐不住,倾身靠近,谨慎小心的在粉扑扑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只一下唇上满满的柔软沁香,若是能多停留一会儿……该多好。

    刘希希醒了,眼皮一抬一睁,入眼便是放大几号的皓白玉面一张,一拳之隔,近在眼前,这还需要思考吗,妥妥是“登徒子渣渣”趁她睡着要行非礼之举!

    一声惊叫,一把揪住,照着匾额边沿猛磕再说,连磕三次,待晕乎时,一个狠抓肘击,血流当场……

    朝阳高升,橘红的晨光照耀流水镇。

    照着长长的喜安街。

    二白沿着墙边而行,迎面走来一位拉着小车的斯文小青年,见到二白那小青年愣了一下继而对它喵了一声,就如大部分人逗猫时都会先喵几声学猫叫那样。

    “喵,小白猫,你是刘姑娘家的那只是不是。”方远拉着小车,车上都是木匠用的工具,停留在二白前。

    二白停下,好奇的打量此人。

    “我是刘姑娘请来做工的,小白猫给指指门。”

    方远不过是打趣,怎会真指望一只猫能听得懂人话。

    然而等二白利利索索的跑到第七户院子的门口,停留在台阶上真的抬着爪子指给他的时候,方远傻眼了。

    这猫,莫非是成精的!

    方远冒了一身鸡皮疙瘩,莫慌,师父说过他们是木匠,做木匠的只管做好自己的活,不管来请他们的是人是妖还是仙门尊者,只要守好木匠的本心即可,切记不可因对方身份懈怠雇主。

    跟随师父两年多,师父给他讲过许多玄奇仙灵之事,却没真的遇上过。

    没想到会在刘家姑娘这里遇到一只成精的。

    方远硬着头皮到门前,再不敢对着二白嬉笑,端正态度,尊敬的如将二白当做贵客大爷,俯身抱拳。“方远多谢猫君指路。”

    喵呜!二白乐了,这人瞧着很上道啊!

    待方远上前叩门,听到院里有人呼应的动静,二白再不停留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猫爪子快的看不清影子,着实让方远惊了一下:这位猫君跑这么快怎么看着像去逃命……

    逃命俩字还在方远的脑海里回荡,刘家院的门就打开了。

    “方远哥!好早。”刘希希扶着半扇门打招呼。

    方远目送二白的目光收回来,望了一眼刘希希又慌慌低下去,“刘姑娘早,昨日应了你家活计,不敢耽误,天一亮我就收拾好了工具,不知刘姑娘你木料可备好了。”

    刘希希嗯嗯点头,继而把两扇门都打开,迎着方远将装载工具的小车拉进来。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这都是方远第一次踏进刘家小院,这院子给他的一个映像“干净整洁,比大部分人家都漂亮”,等他在角落里把小车停好,再转身环顾一周,第二个映像来了“唯独当院用早餐的那位傻大哥,好傻的样子”。

    石桌旁,嘴里塞着馒头,右手夹着一筷子萝卜条,左手端着半碗稀汤,鼻孔塞着染血布条,两眼红肿的“傻大哥”,不就是付舟止。

    付舟止咬着馒头呜呜一句。

    方远实在听不懂这位“傻兄”在说什么,拱手做礼,“想来这位就是刘姑娘的夫婿,在下方远,这位大哥叫我小方就好。”

    付舟止:“呜呜呜……”

    “阿贤你别呜呜的了,赶紧吃,吃完了帮方远哥搬东西。”刘希希对着方远歉意笑笑,又赶紧到石桌旁收拾碗筷。

    付舟止嘴里含着馒头,呜呜呜抗议,他挨完揍刚坐下好不好,至少也给吃几口行不行,不就一个木匠,这人一来小媳妇就不在乎夫君了是不是,不给吃饱这就撤了?

    碗盘端走,筷子收走,再把呜呜呜的付舟止提起来推进灶房。

    刘希希拽着灶房门把手,小脸笑的很贤惠,“阿贤啊,辛苦你洗一下碗,我先跟方远哥商量下尺寸,等下你洗完了就出来帮忙好吧。”

    膨,关门了。

    连等付舟止回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生媳妇气?怎么可能……手里的发面馒头攥成了一团死面,一口吞。

    刘希希把院子里堆着的木料指给方远看。

    方远眸光大亮,这料子妥妥的精品,都是上好的耸山木,别说打床就是打正堂家具都够够的,没想到刘家这么大手笔,一下就备了这么多上好的料子。

    “刘姑娘你确定只打床?”

    “对啊,就打一张床铺,是不是料子不行……”

    “那倒不是,我是想说,这些都是好木料且还不少,只打一张床铺有点浪费,刘姑娘你再考虑下家里还需不需要其他的物件,我都可以做的。”

    “其他的……”刘希希戳着自己脸颊歪着头想,屋里屋外灶前院中,有了,“打个摇椅行不行,再来个吊椅会不会,那种全木的秋千方远哥见过没……”

    方远汗颜,刚被刘希希歪头想事的样子迷惑一下,转眼就陷入刘希希肢体比划的夸张要求中。

    “应该都可以……”他能拒绝吗,感觉说了不会俩字会把娇俏的刘家姑娘给惹伤心了。

第九十六章 中看不中用

    付舟止从灶房里出来时,刘希希正陪同方远在书房选放床的位置。

    刘希希比划个大概,方远提出建议,就房间布局如何重新规划做着商议,两人既客气又带着同村人的亲近,一眼看过去好不和谐,就好像,这才是一对小夫妻该有的样子。

    付舟止站在廊下看着刘希希神采奕奕,说话时贤惠又文静,跟一大早狂揍他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胸中升起一股闷闷的别扭滋味,非常不痛快。

    屋里,刘希希直接道,“方远哥是在大城池待过的人,想法跟村子里的就是不一样,那,就照方远哥说的来吧。”

    方远只是建议而已,没想到刘希希这么爽快的赞成,两颊微微红光,揉着头嗯一声。

    屋外,付舟止眼尖的发现了方远不合时宜的羞涩。长眉放低,此时再看方远怎么都不顺眼,比昨日上门找抽的姜进山还不顺眼。

    “阿贤,你再烧些水,等下给方远哥泡壶茶。”刘希希扒着门边,冲着门外的付舟止喊一声。

    付舟止随之嘶一声,弯腰扶墙,一手捂着额头嘴里嘶嘶声不断,眼睛半睁半闭,“媳妇我头好疼啊怎么办,我是不是快不行了,媳妇你扶我去看大夫好不好。”

    “头疼?”真的假的!刘希希回想自己用的几个招数!不至于吧,她也没下死手啊,最多也就脑震荡!

    付舟止痛苦的嗯嗯点头。

    刘希希眯着眼琢磨真假,直到付舟止捂着脑袋蹲下来,连站都变的困难时,刘希希不信也信了,只好过来扶人。

    付舟止顺势将胳膊搭在刘希希肩上,整个人有一半的重量靠在刘希希身上。

    刘希希差点没撑住。

    扶着付舟止晃晃悠悠的先到石凳上坐好。

    又要走开,却被付舟止一把抓着不放手,“我头好疼啊,媳妇你不能不管我,再说是打床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真头疼?”

    付舟止蹙眉,眸子中更有水珠形成,再次嗯一声点头。

    刘希希无奈,“你先坐着等下,我跟方远哥说一声,等下陪你去看大夫去。”

    “好,为夫等你。”声音低沉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痛苦。

    这下刘希希确实信了,不但信了还自责起来。

    方远从书房出来,刘希希一番招呼解释,然而两人商量后的结果并没有如付舟止的意。

    方远表态不走,左右木匠的活刘希希夫妻俩在也帮不上什么。刘希希只管陪着付舟止看病去就行,方远留在院子里开工。

    付舟止暗暗骂了这人一句“臭不要脸”,最后还是装病到底被刘希希搀扶着出门找大夫去。

    临走方远还站在门口招手目送两人,那样子真像主家送客人出门。

    付舟止暗暗呸了一句,一个小木匠也敢来他跟前放肆!

    刘希希娇小的个子扶着比她高一头的付舟止,吃力不说,被扶着的人还不好好走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要不是刘希希有武艺在身,还反应不过来跟不上对方混乱的步调。

    “你不是头疼吗,怎么脚还不会走了!”

    “媳妇这怎么能怪我,要不是你早上对为夫动粗,为夫至于头晕的路都看不清……”头又疼,又看不清,当然只能死死抱着身侧人来保持平衡。

    刘希希腰间被一只胳膊环着,肩上是歪过来的脑袋一颗,羞恼,气愤,要不是街上人多,她能当场再来一遍八段摔。

    从西头到东头,一路上摇摇晃晃,两人四脚贴的像一个人。

    一路不知遇到了多少同村人,又被多少同村人点着后背嚼舌根。

    “快瞧瞧那是不是刘家两口子,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像夫妻俩的样子呗,就刘家女婿那好模样,若是搁你年轻十几岁指不定比菜丫头还能造……就是啊刘家女婿样子是好看了些,可就是,中看不中用……”

    “俩人成亲有半年了吧,到现在也没那个消息。”

    “可不就是,要不说刘家女婿中看不中用……”

    “你说说,那傻柱子该不会,什么都不懂吧,菜丫头到现在会不会还是个姑娘?”

    “啧啧啧,八成是……”

    “听说前阵子菜丫头飞雀楼跟人私会,若她夫妻俩真好着呢,菜丫头怎么会去私会男人。刘家女婿还过去跟人打了一架,那家伙,力气大的啊,把人房子都打坏了。”

    “刘家女婿这也不算傻啊,还知道绿帽子不能戴!”

    “哼,傻子能知道什么是绿帽?还不是崖子多事。崖子啊也是多余操那心,就菜丫头那长相,要不是顶着克亲的名,多少人得上门提亲去。如今菜丫头跟飞雀楼的仙师有了来往,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菜丫头就飞上枝头不要院子里那傻子了。”

    “你们在说谁是傻子?谁要飞上枝头?谁不要谁?”

    两个中年民妇正嚼人舌根嚼的起劲,忽多了一个娇嫩不搭的问话。

    俩人齐齐回头过来。

    付悠悠一手搭一人,明亮俏丽的脸庞上忽闪忽闪一双大眼睛,用好奇的表情来掩饰她打算弄死这俩人的心思。

    “两位大婶,能否把两位刚才聊的那些再说一遍,本姑娘无聊当故事听。”说着,付悠悠拿出两锭银,“不让两位大婶白受累。”

    两人望着银子惊的合不上嘴,再看付悠悠时只觉得这是位富家跑出来的小姐,无聊扔钱玩。

    一人抓了一锭,一边往怀里塞,一边谄笑不止。

    “姑娘想听什么尽管吩咐,婶子这里故事多着呢,就刚才过去的那小俩口就够婶子给你讲一天……”

    “那就讲吧,就听他们俩的。”付悠悠抱胸而立。

    一左一右两人张口就来,争前恐后,生怕落后了少说了几句再被富家小姐把银子收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

    付悠悠大概知晓了付舟止到了疙瘩村后大多事情,更在夸张的描述中想象出了付舟止跟刘希希鸡飞狗跳拜堂的一幕。

    原来她的付哥哥,是这么扮傻子的,还把“柱子”这名拿了出来,可恶,连她付悠悠都没资格唤一声“柱子哥”,这下贱的野女人竟然把“柱子”当口号使唤。

    得了想得的信息,转身离开。

    待瞧不见付悠悠背影了,两个躲在墙角的人把银子拿出来上牙咬,不错,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发了发了……”

    两人惊喜连连,还没惊喜够,同时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第九十七章 何曾为人妇

    小半天后。

    刘希希搀扶着付舟止出了杜大夫的医馆,在街上寻一处闲亭坐下休息,一打药包放在亭下石桌上。

    刘希希一屁股坐在付舟止旁边,抱着胳膊气鼓鼓,想着杜大夫的话,越想越不是滋味。

    付舟止刚想再嘶嘶几声装疼,瞧一眼刘希希发青的脸色,也不敢出声了,只低着头使劲揉,不疼也给自己揉疼了。

    “杜大夫刚才的话你都听清了?”刘希希道。

    付舟止嗯一声,装的一知半解,装的大度无所谓,“希希不用在意,杜大夫也是好意随口一说罢了。”

    “是啊,随意一说,就给小女子冠上个家暴夫君的名,杜大夫原话怎么说来着!说若是以后再有夫妻不合时,当心平气和以理为据,为妻者万不可把夫君当出气沙包,就算当沙包也别往死里打……”

    刘希希歪着头盯着付舟止,待一字字说完已是气的腮帮子疼。“……阿贤公子说说看,小女子可有那本事把阿贤公子往死里打?”

    付舟止咳嗽几声,悄咪咪睁开一半眼帘偷瞄一眼,结果正对上刘希希紧紧逼迫的眼神,这是躲不过去了。“咳,自然不会。”

    “那你刚才都不反驳,还任由杜大夫随意揣测。你是不要紧,我的闺名怎么办。”

    “闺名?希希此言诧异,你已为人妇,哪里来的闺名。”这话严肃认真,没错处!

    “我何曾为人妇!”生气,一着急声调也大了许多。

    刘希希紧急收声,朝着四下观察一番,见亭子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无人注意这才安心了些。

    “希希你现在才想起你不曾为人妇?”付舟止揉头的动作停下,手指还停留在额上,侧过来的单边脸眸对着刘希希,一些心思攒动。“希希有没有想过官家对新婚夫妻的另一条规定。”

    “什么规定……”刘希希被付舟止这样瞧着,有点慌,感觉接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新婚夫妻,逾一年,无子,再配。”

    一句话简单几个字,字字如重锤,当当砸在刘希希慌乱的心坎上。

    无耻官家,逼人婚配,泱泱大国就这么缺人口是不是,非逼得男女大好青春都浪费在造人这件事儿上。到底是哪一路货色弄出这么个害人不浅的规定,别让她知晓是谁,让她知道了非月下潜影杀过去,轰他三代祠堂。

    气愤归气愤,眼下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俩挂名已半年,照这规定再过半年后,因无子俩人的挂名关系就危险了,若是再被揭穿处子处女之身,按照规定那可是欺君,不但要被重罚治罪,还要被强制分开再次被迫成亲,那时,刘希希将没有选择。

    “希希……”

    “别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大不了,我真的嫁人就是。”

    “嗯,希希能想通这点也好。”

    “有什么想不通,我只不过是,只是……”不管是在曾经的世界,还是来到了这里,独来独往惯了,被人嫌弃惯了。

    “只是什么,不方便与我讲吗,我们都做了半年夫妻了,就算你从心里没把我当夫君,至少也该有亲友的待遇吧。”言此,也懒着再用手指遮挡。微侧着头向身旁小女子靠近,有清风在他额前扫过,漆黑浓重的瞳孔倒影着刘希希纠结的脸庞。

    刘希希眼角余光里看到他靠近,周身紧张了一下,却不敢与其对视,“没什么不方便说,只是在想付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我何时说过要走!”

    “付公子非本地人,家虽落败,但你家底还在,有金银为靠,又有一身仙法在身。付公子这般人物,自然不可能居于一地。更别说刘家巴掌大点的小院子。”

    一直徘徊在胸口的话说出来,畅快了些。刘希希再与付舟止对视时也镇定了许多。

    “小女子俗人一个,与付公子相识且挂了半年夫妻名,何其有幸。既算亲友,待付公子离开之后,小女子必祷告天地为付公子祈福,以尽绵薄之力。”

    他没说过一个走字,这小媳妇就已经把告别的话都说完了!

    这该不会是盼着他赶紧消失吧?

    莫非是有了别的心思,所以嫌他碍事?巴不得他赶紧走人了?

    想想之前二白提醒他的话!也许还真是这个可能,说不定他小媳妇已经背着他偷偷琢磨下一个上门人选了!

    可恶!

    付舟止拧出高低眉,心里打鼓,面上冷哼,一副比吞了苍蝇还反胃的样。

    “我若是赖着不走,希希当如何。”

    如何?

    刘希希被问的很懵,很无语,尤其看到付舟止一副傲气无赖的样,更无语,“小女子自是无能为力,只能等着官差来拖人……”

    “希希觉得官差能拖得走本修士?”

    “不能,但能拖走小女子。”

    “呵,希希也会讲笑话了不是,就希希你手里的杀器,来上百千人都得给轰成渣渣,若你不愿谁能拖走你。”

    好可怕的事实!

    刘希希在遇上付舟止之前,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谁要敢来拖她,枪炮伺候。

    但现在她没那么乖张了,作为一国小民,她翅膀再硬也斗不过一个国的力量,跟官方叫板,她以后还想不想安生过日子了。

    叹气,“小女子卑微小民,哪里有付公子那般洒脱,还请付公子不要逗弄了,有那打趣的心思,不如先顾你头上的伤,听说修仙的都随身带着丹药,想来付公子也有,就你头上这点小伤吃上一粒立马见好,可比熬煮来的草根枯叶方便多了,还不苦。”

    刘希希起身离开,来时搀扶,走时不顾,撇下十几步又回头,“对了,刚才的药钱是我付的,付公子是不是给结下账。”

    “除了银子就是银子,你心里还记得惦记什么。”气急在心,恼怒在眸,偏还发作不出来,当真是比便秘十年还难受。

    刘希希笑嘻嘻扬起一根食指,“比银子更让人惦记的,当然是金子。”

    好一个理直气壮拜金女!

    惦记金子是吧,待他堆一个金山出来,看她还舍不舍得不把捡来的夫君当回事!

第九十八章 当街一吻,随便揍

    从家门出来时,两人“黏黏糊糊”,再回来时,一前一后差了十多米。

    不过,走在前面的是提着药包生闷气的付舟止。

    而跟在后面慢吞吞的是跟小摊小贩打招呼的刘希希。

    等付舟止停下回头时,刘希希一手抱着成捆青菜一手提着油包鸡,收获满满。大摇大摆的从他低沉的注视中划过去,一边走一边嘀咕,“赶紧回家,这都快中午了,方远哥该饿了,早回去早做饭。”

    “叫哥叫的这么亲切,做什么,他又非你亲哥,没听到人自报家门叫小方。”

    “那怎么行,方远哥比我大,又是一个村的,当然要叫声哥。”

    “一个村又怎样,我还跟你一个院子,怎么不见你管我叫哥。”气呼呼,某人心里酸,某人心里不服气。

    “你……”刘希希总算停下,回头望着脸色难看的某人,慎之又慎,“这位金主公子,别说叫哥,只要银子到位,让小女子管你叫爹都行……”

    “切,本公子没你这么大的女儿……”不满。

    不满归不满,付舟止反手亮出来一锭明晃晃的金子,太阳照射下金光闪闪,晃的人眼晕,明知刘希希被金光“晃瞎”眼了,还故意靠近,近到刘希希鼻尖处。

    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就在金子后面,嘴角扬的飞起,“来,叫声夫君,金子给你。”

    这人,怎能用如此无耻的手段来挑战她的底线!

    “夫——君……”好吧,只要金子分量够,底线持续往下掉。

    甜甜一声,配合甜甜笑容,再加上亮闪闪泛着金光的眸子,何其令人动容。“夫君……”

    “嗯,为夫,在……”好一声苏苏软软的夫君,听得他心神荡漾。

    荡的过了头,俯身而来,迎着小鹿一样的金色眸子,冲着粉扑扑的脸颊,蜻蜓点水迎面一吻。

    冰凉唇瓣与温热脸颊触碰,如冬雪落在夏荷之上,本是不该有的相逢,偏偏就是凑上了。玄妙气息只存一瞬间。

    转瞬分离,待一双杏眼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冒犯她的人已经撇开她逃出去好远,即使如此还是能听到付舟止遗留在她耳中的轻笑声。

    “这么大一锭金子,就一声夫君不划算,为夫加码了,媳妇若不高兴,过来追我啊,追上了给你随便揍……”远远一声嚣张又得意!

    她是谁,她在哪儿,刚发生了什么……

    她是不是被登徒子渣渣轻薄了,还是当着一街人!

    她的脸面,没了!

    这让她还怎么改嫁。

    愤怒,羞恼……

    待重新抬起头时,脑海里只有付舟止的背影还有那句“随便揍”!

    随便揍!好吧,那就如其所愿……

    临街茶楼中。

    于二楼凭栏处。

    一身墨色的男子依靠着栏杆,手中蹉跎一只小巧玉葫芦,一脸冷峻的他目睹了街上小夫妻吵闹全部过程。

    并在为夫者当街戏弄小妻子时,露出了玄乎其玄的笑意。

    “乾英,你笑了?”降尘端坐在茶桌旁,两手捧着茶盏,侧过头来一双暗淡眸子似是在望着栏杆旁的乾坤殿之主乾英。

    “降尘特意带我来,不就是想让我瞧瞧这热闹,今日正好赶上,瞧了个清楚。还不错,付家小子眼光甚好,这位姑娘是个娇人。”乾英倚着栏杆回道,又朝着下方独站在人流中的刘希希打量几眼。

    “是啊,刘姑娘是个娇人。”降尘重复着,本就暗淡的眸子在说这句话时更加暗淡。

    “你说她像她,可我看那样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若说像她之人,世上只怕只有降尘你最像。这位刘姑娘也只是活泼的性子像了些罢了。”

    “乾英不可胡言,晓沁是你未过门的亡妻,你怎可胡乱拿人比较。”降尘微怒,捏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就在茶盏受不住仙师之力即将破碎之时,乾英攥住细细瓷白的手腕,一把将茶盏拿过。

    望着这张跟未过门亡妻越发神似的面孔,只有耐心,“玩笑而已,降尘兄怎么还生气了,这可不符合心无物欲,大善尊者的名号。”

    放下逃过一劫的茶杯,扶着降尘起身,乾英一身墨色趁的降尘一身水蓝宛如水莲一般清澈明亮。

    “走了降尘兄,你不是说想近距离跟刘姑娘接触接触,咱们找个近点的地方,好好瞧瞧这位刘姑娘。”

    “多近?”

    “也不能太近,太近了姓付那小子肯定不许。不如,就她家门口好了。”

    ……

    自从重建后,疙瘩村融入了全新的流水镇,并在仙门入驻后形成了平安喜乐欣欣向荣的景象。

    故而,在一道狂奔的人影从东往西沿街惊吓到多人之后,安稳多日缺少热闹看的民众,纷纷驻足并向狂奔而去的人投以好奇且期待的目光。

    他们的好奇没有被辜负,就在付舟止跑过去后,刘希希冷面无情的追了过来,一手提着青菜,一手抓着油包鸡。

    好一个冷酷无情,仅凭一把青菜一只鸡就能当工具用,追着丈夫满街跑的彪悍小媳妇!

    民众默默无语并在小夫妻俩一前一后消失之后,满脸兴奋津津乐道的互相交流起围观体验来。

    刘氏小居的门哐当被踹开,继而一道人影飞跃进来,再另一道人影冲进来时,前面那位一个回眸间,被后边一个旋转回身踢击中……

    院子里,方远踩着木板拿着锯子,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心惊胆战的看着付舟止被踹飞向了墙壁,并贴上去又滑下来,继而就看到刘希希转身落地,动作干脆利落,漂亮的宛如一代大师。

    方远无法理解了,他也就离开了两年多,刘家姑娘什么时候习了一身武艺,貌似还深得精髓!

    若,刚才被踹的人是他方远?

    方远紧了紧喉咙,万幸,被踹的不是他方远。

    “刘姑娘你们二位这是,日常吵闹?”被迫围观的方远只得强颜欢笑。

    刘希希只顾着那句“随便揍”,听到方远打招呼,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一人。糟糕,她当着方远的面行凶了,这怎么办,她的形象这些彻底毁了,方远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暴力狂,动不动家暴夫君那种,继而庆幸当年出走一事!

    大大不妙!她的纠正计划恐怕不好办。

第九十九章 第三次被拦路

    天大的误会,如何解释!

    解释是别指望解释的清了,接下来只能多努力以求挽回几分形象。

    刘希希抱着两手食材笑呵呵往灶房而去,尴尬中早把掉在墙角的某人给忘了。

    方远没忍住向着付舟止投去同情的目光,“这位大哥刚去看了大夫,可好些了没。”

    “关你屁事。”付舟止抬起头,不客气的盯着方远,起身站的笔直,此时哪里还有被踹一脚又撞墙的狼狈样,挺傲的身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王者俯视蝼蚁的孤高自傲。

    方远一阵胆寒,好似被一把利刃架住了脖子。若非付舟止懒得搭理他,在说了四个字之后就起身往了屋里去,方远怕会在其强横的气场中憋屈死。

    好可怕的威压,平生仅见。

    雇主管饭,这也是木匠行业里不成文的规矩。

    刘希希摘洗好了一把大叶青菜放到案板上切段,菜刀碰撞案板发出当当声响,一旁的灶火噼里啪啦的响,铁锅里的水冒出重重热气。

    她手上不停,思绪乱飞,方才在街上被付舟止轻薄的一幕还在倒回重复,重复几遍后,越发憋屈,感觉刚才踹的那一脚实在太轻,怎么没弄断他两根肋骨?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给亲了,虽然是在脸上!

    就算给了一锭金子又怎样,她又不是花楼姑娘,给钱就卖身那种……

    越想越不对。

    “哎呀……手……”

    菜刀咣当一丢,捏住手指,不就想点事,还把自己手指给划了。

    “刘姑娘怎么了。”方远听到动静丢下工具过来,一进灶房就看到刘希希捏着流血的手指咬牙切齿。

    方远速度往自己怀里掏,掏出一个陶瓷瓶,“刘姑娘别急,我这里有止血散,先帮你撒上。”

    “谢谢方远哥。”刘希希把流血的手指伸出来,方远小心的将止血散倒在伤口上,几个呼吸间血就不流了,效果明显。“方远哥这药粉你平时都是随身带着?”

    “是啊,做木匠的划破皮是经常的事,自然要随身带止血散,除此之外还有绷布驱蚊虫药还有一些被蛇蚁咬到后的解毒散也得带,师父说木匠活看着简单,也是有些危险,鬼晓得哪块木料里就藏着什么东西,有备无患。”

    “方远哥你能找到个师父真好,教你这么多东西。”

    “是啊,我也很庆幸。”方远揉着后脑勺,很憨很单纯,盯着刘希希手指伤口又细心道,“你别动,我再帮你缠上绷布,免得药粉掉了。”

    刘希希听话的当真不动,任由方远拿出绷带来摆布,一圈圈轻轻的包裹伤口,熟练的固定好,“刘姑娘你手伤着不能碰水,先去外面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这,怎么合适。”刘希希刚想来一句她伤了做不了家里不是还有一人,可一想到付舟止十次下厨有七八次能把人吃倒,就说不出这话来。

    “无妨,我做习惯了的。等下也让刘姑娘尝尝我的手艺,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也好改正。”

    方远讲起话来不急不慢,朝着刘希希腼腆一笑将刘希希送出了灶房。

    刘希希捧着伤到的手坐在石凳上,假装不经意的朝着灶房里瞧,就见方远拿起菜刀熟练的切菜,那样子果真不像撒谎。

    多好一位稳重青年,上得了厅堂入的了厨房,当初的刘九菜怎么就眼瞎的看不上呢,奇了怪了!

    “媳妇瞧什么呢。”付舟止站在刘希希身后,从刘希希偷看方远到低下头喃喃自语,他全程目睹。

    故而,某人心火狂烧,又开始不平了。

    不但不平,还比之更甚。

    冷冰冰的朝着灶房里下厨的方远盯去,好似在看一具尸体。呵,很会做饭是不是!想炫耀是不是,想拐他媳妇是不是!

    背在身后的手指随意挥动一下。

    继而灶炉里的火诡异的大烧起来,待方远低下头去摆弄狂烧的灶火,随之火灭浓烟滚滚起,一眨眼时间整个灶房被浓烟充斥,等方远从灶房里跑出来已是灰头土脸一身的烟灰,哪里还有一丝整洁斯文样。

    付舟止不言不语静静看着,略满意。

    刘希希不顾手指疼痛,急忙端着水盆给方远洗脸,同时冲着付舟止生气一撇。

    撇的付舟止越加不满。

    街道上,二白从墙外上看到院子里升起的浓烟时,还以为是付舟止又下厨炸灶房。

    猫头一扭,猫眼一眯,调转方向,决定还是先不回去的好。

    喵呜……

    黑猫一只蹲在街角两眼雀跃的望着掉转头向它走来的白猫,黑乎乎的爪子抬起来乖巧的打招呼,眼睛眯成缝在傻笑。

    二白瞅了它一眼,就差学人呸一下,目中无猫的从旁而过。

    喵!黑猫有点点尴尬,但还是扭身跟上。

    “这只猫,应是刘姑娘养的那只灵宠。”

    两人拦住猫路。

    二白猫耳朵竖起,猫心不悦,这是第三次听到类似的拦路话!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找恶女就去找啊,拦它一只猫做什么!

    黑猫跃到二白前,亮出竖瞳,紧张兮兮的护着身后的二白。

    “这只也是?”乾英一手扶着降尘,一手指指黑猫,疑惑。

    降尘轻笑,声若珠玉落盘,“这只……是封临身边那只玄猫墨影,妖气比之前收敛了不少,看来是又进阶了,封临还是有些法子,一只小玄猫也能修到妖君境界。”

    黑猫被乾英指着,闻言炸毛,呜呜低吼着做着战斗准备。

    其后,二白惊疑的望着黑猫,实没想到黑炭头也到了妖君之境,而它因妖丹破损境界跌了不少,如此相比二白在黑猫爪下撑不过一炷香妥妥被虐才对。可自始至终都是二白在虐揍对方。

    “封临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躲一边,让一只玄猫来做事。”乾英道,朝着巷子里第七户刘氏小居的门瞧一眼。

    降尘扶着乾英的手臂往前旁边挪开,好给两只猫让路,“封临能做什么,无非是想着如何把他的好徒弟攥在手里。”

    “小心。”乾英紧急攥住扶着他的那只手臂,往自身前一拉,正好让降尘抬起的脚步错开一点,完美错开地上的一坨羊粪球。吐气,“没事了。”

    “多谢。”降尘礼貌道谢,又觉手腕被攥的紧,“乾英,我不是小孩,不用抓这么紧,你给我搭着就好。”

    “嗯。”他这么费心,还怪他攥的紧了?乾英回一声,任由降尘搭着他肩膀,继而两人往喜安街中走去。

    二白瞧着这两人过去了,猫头一歪,它要不要回去通知一下!可通知完了之后呢!炸烂的灶房不还得让它来收拾!一番苦思,去他的付舟止,反正这俩人也弄不死他,不管了,猫君要潇洒去。

第一百章 仇家请进门

    院门被人敲响的时候,刘希希正忙着给睁不开眼的方远递布巾,门响的太突然,手上的布巾照着方远的脸就拍了上去。

    手一慌,不经意戳到了对方眼窝。

    “方远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关系!”刘希希缩回她不着调的两双手。

    方远两眼有泪水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幸好接住了布巾做遮挡,刚好不被看到,“我没事,刘姑娘也不是故意,无需道歉。”

    “听到没,他说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跟希希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付舟止适时插一句,抱着胳膊看好戏,嫌方远出丑不够,在迈步前去开院门时,经过方远身后将石凳子往其后边挪了点。

    于是在付舟止走过去几步,方远布巾捂脸脚下不稳,一个后退,挨着石凳子向后栽去,后脑勺砸向地面。

    刘希希拉都拉不住。

    于是当院门打开,外面人看向院中时,看到的就是院子里被两人公认为娇俏的刘姑娘正一脸失态的伸手去拉脑袋栽地的无名小子,而门口则是一脸黑许久不正面相见的付氏遗孤。

    乾英扬着眉角刚要开口说话,付舟止砰一声重新将门关上,并落下门栓。

    “阿贤外面是谁?”刘希希问,一手还在忙着拉拽脑袋栽地晕乎的方远。

    “不认识,走错门的,不用管。”付舟止挠着鼻梁,认真严肃的撒谎。

    当当当……

    付舟止鼻梁还没挠完,门再次被叩响。

    “刘姑娘,是我,还请开门一见。”

    这声音有些熟悉。

    刘希希努力了一下,想不出这声礼貌又动听的声音来自哪一位,不过既然知道她姓氏还找上门来,必然接触过。

    松开扶着方远的手就向门口走去,而方远也在眼睛看不清头还晕乎中,失去唯一的“靠山”后一个不稳再次被石凳绊倒,这次是正脸朝下。

    伴着方远一声哎呦,扑通一声。

    付舟止没忍住笑出了小小一声。

    刘希希咧着嘴角道歉,但还是先往了院门,“方远哥要不你先在地上歇息会儿,先别起来,等下我扶你啊。”

    “希希。”付舟止一手拦住她,“我来开门,你在我身后。”

    “哦,好吧。”虽然不知道付舟止为何这么说这么做,但刘希希还是本能的相信他这么安排必有道理,乖乖跟在付舟止身后。

    门栓拿开,重新打开半扇门。

    一袭水蓝广绣流光衣被正午的太阳照的明亮,一张无色冰面瞎子脸,只瞧一样就让刘希希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不就是万花楼那位被她拿麻醉针扎了的大乐师,降尘大师!

    这是找上门寻仇来了?

    在降尘面无表情的转向她时,刘希希急急压低头躲藏在付舟止身后,揪着付舟止腰上衣带,紧张,“阿贤快关门。”

    付舟止也正是此意,抓着门边又要将半扇门重新关上。

    却被一只长长有力的手臂抵住。

    乾英一手扶着降尘一手抵着门,若说付舟止的脸很臭,这人脸色更臭三倍。四目相对,眸中各有刀光剑影。

    “付家小子,再关门试试。”

    “阁下哪一位,怎知晚辈姓氏。”付舟止垂着一半眼帘,给对方一个无视的眼神,自行体会。

    乾英眉角抽搐,果然,不管是老付还是小付,只要是姓付的见了就忍不住想扁对方一顿。

    “小子你若真有种,别半夜爬人墙头,别趁本座睡着了再来呀,朗朗晴空你倒是往本座的殿上走一遭,看本座能不能留下你。”

    乾英怒,付舟止冷漠,不但冷漠还低了下眉头,“还请阁下慎言,小子对男子没兴趣,还请阁下注意言辞,别让内人误会!”

    误会!

    误会什么!

    乾英的怒火极速膨胀,要不是降尘在身侧他能张口咬人。“付家混球,你惹到本座了,信不信本座有百种手段让你臣服。”

    付舟止叹气,叹的冷酷无情,“阁下何必,小子还是那句,小子对男人当真没兴趣,就算阁下是一方尊者亦不能强迫小子,还请阁下收回心思。”

    乾英炸毛,炸的越厉害,付舟止心情越爽快,暗笑不止。

    直到乾英被激怒的即将暴走,降尘轻抚他肩头,淡淡一句,“乾英,我们只是为见刘姑娘。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乾英沉下火气,硬是憋住了,哼一声,“本座不与你这混球闲扯,还请刘姑娘出来说话。”

    咦!刘希希被点名了,惊,揪着付舟止的衣带,躲的更加严实。这位降尘大师至于吗,来寻个仇还带了帮手,关键是这位帮手无论身高还是体格都比付舟止大了一圈,惨了惨了,貌似打不过,如何躲。

    “内人怕生,不方便,两位若是有什么事,与我说就好。”付舟止言。

    刘希希扒着付舟止的衣服探出来一点,刚露个头想瞧瞧,就被付舟止一手给按了回去。

    “我二人并无恶意。”降尘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日刘希希扎在他脖子上的针管,里面的麻醉剂早没了,只剩下一个空管子,“此物刘姑娘遗留在万花楼,特来归还。此物造型独特,材料也从未见过,我二人很是好奇,故而还想请教刘姑娘一番。”

    付舟止撇了一眼降尘手里的注射器,这东西确实只在刘希希手中见过,怎会落在降尘手中,所以那夜在万花楼刘希希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希希。”付舟止侧过头对着躲在他身后的刘希希言语,“这两位大老远而来好心归还失物,实在辛苦,不如请进来坐坐。”

    “好吧……”刘希希不想,一点也不想,可她好像反抗不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付舟止都同意对方进门了,她能怎么样,只能默默点头。

    这个中午,由两人变三人,最后成了五人。

    然,围着桌子坐一圈,桌面上只有一只完整的油包鸡,跟一人一碗带着烟灰味的菜汤。

    好寒酸!

    “抱歉,刚才是方某失误弄脏了灶房,对不住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呃,刘姑娘,我看你院子里还有几颗白菜萝卜,不如我再炒个小菜。”方远顶着一双黑熊眼,脑袋一前一后两个大包,不顾自身疼痛,自告奋勇。

    乾英的目光落在菜地萝卜上,先是惊讶,后是震惊,继而不齿,这孽障究竟“借”了墨莲宫多少灵粹液,生生把一颗颗普通萝卜养成了精品灵植,作孽至此,不知墨莲宫那位白胡子还喘着气没。

    付舟止静静对着乾英扬起嘴角,眸中有光闪动,那意思好似在说,缺的东西太多,改天再往乾坤殿!

    乾英怒了,还不能当场发作!

第一百零一章 生死在各人

    “灶房刚失火不适合再进。”付舟止取出钱袋交给刘希希,“希希,有贵客登门自当好生招待,萝卜白菜什么的略小气了些,不如希希你到街上买些现成卤煮,既省事也方便。”

    “阿贤说的对,那各位先坐,小女子去去就回。”也好,反正刘希希正缺个理由“跑路”,接过钱袋子利利索索的出门而去。

    刘希希一走,院子里就剩下四位同性围着桌子。

    方远顶着一张黑加红的脸说着客气话,端起茶水就要以茶代酒欢迎两位贵客临门。

    欢迎个屁!付舟止抬手对着方远脖颈一劈,直接将人劈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同时,一波灵气宛如大坝决堤,自付舟止身上狂躁散开,眨眼间覆盖一片天地,以刘家小院为范围,形成了以他为主的灵气场。

    “付家小子,你窃取我乾坤殿至宝,不知归还,还敢如此猖狂,本座今日饶不了你。”乾英抬手间一把炫黑长剑握在手中,身为乾坤之主的气场大开,挥剑劈向付舟止。

    同时,保持坐姿的降尘双手抬起,一道炫光在他手掌下凝结成形,化为一把凤头筝,修长手指落下,拨动琴弦,奏出一曲远山近水,抑扬顿挫,宛如天作神曲,声声引人入胜,修为浅薄者在落指第三下起必入幻境,易入难出。

    “呵,两位来时没做功课?不知小子我亦非当初?不是小子我小看两位,八方尊者坐阵尚不能奈我何,两位就有那本事了?”付舟止不躲不闪,只待玄剑劈来时刺破他的身躯,将他劈成两半。

    继而在乾英的疑惑中,被劈开的两半身躯恍惚一下散为星星点点,竟,是真假难辨的虚影。

    ……

    街上,刘希希拿着钱袋子一路小跑。

    一直跑到了人流较多的主街,这才扶着墙边停下来缓口气。

    只是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怎么想都觉得那瞎子大师不止是为了还东西。可若说寻仇,也不该啊,那晚在万花楼虽然不知为何就结下了梁子,但也没严重到千里追杀的份上。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还是先买了东西回去再说,大不了她给人赔礼赔罪就是。

    惴惴不安的进了一家熟食铺,紧着几样物美价廉,再卖不出去就得丢掉的打折熟肉,装了三包,临走还靠着卖笑得了老板赠送的咸鸭蛋一枚。

    总共用了不到六十个铜板。颠颠钱袋子,还好,剩下不少。

    一手提着卤肉,一手握着咸鸭蛋。

    刘希希站在十字路口犹豫了,她当真要回去!实不想跟瞎子大师碰面啊!怎么办。

    “希儿。”一道亲切和蔼的声音唤着刘希希。

    刘希希耳朵一抽,再回头,人群中一道不染尘埃的青衣俊男款款走来,一步一笑顾盼生辉,待到了刘希希跟前,高高的眉眼低垂着凝着惊慌的刘希希。

    封临不解,“希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发呆,贤婿怎么没陪着你。”

    “仙师大人真会说笑,我这么大人了,上街哪里还需要人陪。”

    “怎么不需要陪,你是希儿,是本尊独女。要知道本尊天纵之资名誉八方不知掩盖了多少人锋芒,故此,少不了一些眼红的人生事,说不定方才就有人打着捆了你来威胁本尊的主意。希儿不可不小心。”

    封临轻轻松松道来,刘希希迷迷糊糊听完,待封临解释完毕,刘希希心海里像被人丢了一坨翔!

    原来,自恋到令人发指是这个意思!

    况且她算什么尊者独女!那是她自愿的吗,她一直在拒绝,从未承认过好吧。

    若真有人如封临所说来绑架她,刘希希只能夸赞对方一句好一个空洞脑袋什么狗屁传言都信。

    也在封临一语同时,推着小车的粗布汉子,牵着老牛的青年男子,包子铺里围着桌子的几个旅人,纷纷侧过去不再盯着刘希希,装的若无其事,并悄悄将露出来的器具收好。

    封临有意无意向四周扫了一圈,轻笑,“希儿不用担心,有为父在,没人能伤希儿,更不可能将希儿从为父身旁带走,为父会护着你。”

    会护着她!对啊!刘希希眼睛一亮,封临这么一尊大仙师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看着她一个小人物挂在他面前。心思一动有了主意,“不知仙师大人吃了没。”

    “为父还未用午饭。”封临不假思索撒谎道,吃撑了也得说没吃。激动,他的爱女在关心他饿不饿!爱女一定是感受到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终于被他感动了吧!

    封临弯着眉眼期待着刘希希下一句。

    “巧了不是,正好今日家中设宴,仙师大人不如到小女子家坐坐,正好家里来了两位贵客,瞧着跟仙师大人气质类似,说不定仙师大人还认识呢!”封临是仙师,降尘是,就连降尘身旁的那位看着也不俗。

    刘希希琢磨着这几位说不定真认识,若真如此,兴许封临还能帮她说上几句话,也好解开跟瞎子大师的一番恩怨。

    小命要紧,活着要紧。

    “哦,家里来客人了!”还跟他类似,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封临眼皮底下以尊者之姿进他爱女的家门……是削是砍见人再定。“家里来客,怎好让客人久等,希儿,为父陪你回去,待客。”

    刘希希嗯一声领路在前。

    待他们两人离开后,包子铺里擦着桌子的店小二才停下手,将手中的抹布一丢,咳咳两声,引的一桌客人侧耳倾听,“情况有变,先撤网,等夫人指示。”

    店小二悄声一句,几人得到指令起身离开。

    ……

    “父女”两人结伴回到刘家院。

    刘希希推开院门,大好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照着一砖一瓦,照着翠绿小菜地,还有石桌旁三位各有千秋的明亮男子。

    一棕红质朴纯良,一黑玄硬朗端正,一水蓝清冷淡雅。

    此时三位仪态各不同的人,正各自端着茶杯低头饮茶,好似是在一番友好交流后,口渴同饮,很是和谐。

    在刘希希目光移到别处时,三人各自将隐藏在袖子里桌子下背后的利刃收了回去。

    付舟止是怕媳妇知晓他所为故而隐藏,另两位则是在万幸,幸亏付舟止娶了媳妇有了忌惮,刘希希及时回来镇住了这头“凶兽”,不然照刚才的趋势,他们俩人真有可能在这座小院子里跌落高坛。

    刘希希绕着院子瞧了一圈,没看到方远。“咦,方远哥人呢。”

    “希希别找了,小方兄刚吃了半只鸡,有些撑到我请他到书房歇息去了。”付舟止放下茶杯,继而看到跟在刘希希身后进来的人。

    桌边两双眼睛同时望向封临,另一双空洞的眸子则是运转着星空之力发出一道灵息探测而去。

    封临一步踏前,“原来希儿口中的贵客,是你们。好久不见呢,乾英兄,降尘兄。”

第一百零二章 青出于蓝

    封临的语气听不出好坏。

    但已能让刘希希确定他们几人相识。

    刘希希默默松了口气,运气不错,封临来了她就不用怕降尘突然发难。

    “呵呵这么巧啊,原来几位都认识,既然都是朋友又好久不见,该好好聊聊才是,你们先聊,我先装盘子里去。”刘希希打过招呼,提着整包熟肉进灶房。

    付舟止也跟了进来。

    原本整洁的灶房现在灰扑扑的到处都是落下来的烟灰。

    刘希希吹干净了案板,忍不住对着后面跟进来的付舟止恼怒一眼。

    付舟止了然,手间灵光旋转,一道灵风扫过整个灶房,继而无处不在的灰尘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当真比被大雨冲过还干净。

    付舟止贴近了,一手撑着灶台,一手搭在娇小人的腰上,凝着气鼓鼓的粉红脸颊,他笑的肆意又玩味,“媳妇怎么还在生气。”

    刘希希不止生气,还想把乱搭她腰的一只不安分的咸猪手给砍了,可有外人在她不好发作。鼓着腮帮子小声气恼,“都怪你,让你关门你不听,把人放进来做什么,还要累我给他们备酒菜,咱家也不富裕的好吧,一下招待三位仙师,花了我好些钱。”

    “原是心疼银子,为夫还以为……”小声说着,下巴一低落在刘希希窄肩上,对着娇嫩的耳朵就是一串热气,“……为夫还以为媳妇是嫌有外人在场,不好跟为夫继续……”

    继续!

    继续什么!

    是继续大街上被调戏一幕,还是继续“随便揍”……

    刘希希耳朵热,脸颊热,两双拳头更热。

    抄起盘子就要呼上某人。

    付舟止抬手一抓,攥住细细腕子,顺势一带将人拉进了怀里。

    在院中人偷偷摸摸的注视中,灶房里的两人抱成了树桩一条。

    乾英一口茶水卡在喉咙,喝不下吐不出。此时他才真的相信那则传言,言付氏遗孤意外娶妻,为博妻子一笑装疯卖傻。

    经今日亲身所见,这不止是装疯卖傻,姓付的小子为了哄住小媳妇方才硬生生将备好的大招强散了去,若此举换成了旁人,怕是要被自己的大招给反噬害死。

    莫非是家族遗传?宠妻不要命那种!

    付家小子,比他爹当年做的那些事儿都过之。

    封临收回目光,半眯着眼皮一副高高在上,“听闻乾英兄的大殿前些日子遭劫,不知损失如何。”

    “一只小毛贼而已,最多墙头上扒了几颗夜明珠,这么点事还传到了封临尊者耳中,封临兄好悠闲。”乾英暗暗腹诽:还有脸问,什么样的师尊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代比一代不要脸面……

    封临似是笑了一下,转瞬又是一张冷漠脸,还冷的越发重,“听说此匪人惊动乾英兄动用万雷大阵,万雷大阵中弱者丧命,强者亦不能全身而退,就连本尊都不敢尝试。不知那匪人现在如何,是死是活,亦或者留有一命但肉身遭重创受了大苦,想想就疼,他的亲眷若是知晓,大概要咒死乾英兄吧,毕竟只是丢颗无足轻重的夜明珠就被上大刑,实过激。”

    明知真相,还故意颠倒黑白。

    封临一番话绝非关心乾坤殿遭窃,反而怪罪乾坤殿动用大阵击伤了他的徒弟!

    乾英无法再掩饰不满,怒火中烧瞪着封临,手中茶盏一声脆响崩裂。

    降尘自桌底下揪着乾英衣角,提醒他注意。

    乾英克制住了,封临也忍住。

    灶房里。

    刘希希被突然一抱,抱的有点慌神,待听到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她立马清醒,推搡着付舟止要他松开。

    付舟止怎么可能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媳妇别忘了你我之前约定。”

    “什么约定,松开再说。”被禁锢着,她手臂用不上力,更推不开。

    “有外人在你我就是一对甜蜜期夫妻不能被人看出破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看,为夫为了你都这么用功了媳妇再不配合也太对不住为夫一番好意。”

    所以他的咸猪手,他的亲昵之举,他的深情一拥,都是为了配合刘希希已婚这事儿。

    说的好像刘希希反而是那个没眼力见,不知状况,对不住人的!

    被堂而皇之占便宜的她,竟找不到理由反驳,无话可说。

    趁着刘希希不再反抗,付舟止享受着环抱小媳妇的激动之情,又偷偷往案板上的熟肉里加了点料。

    “希希,你在灶房里吃点,别到桌旁,外面那几人我来应付,累了就去休息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刘希希总算被禁锢的怀抱放了出来。

    付舟止将三盘子熟肉都端了出去,一点也没给刘希希留。

    这,还说让她在灶房里自己吃,吃什么,空气吗!

    付舟止返回灶房门口,对着里面的人嬉笑,长臂一伸,还把门关上了。

    可恶,就连空气都不给她吃新鲜的。

    气呼呼,抓起早上洗的大白萝卜一根,嘎嘣嘎嘣嚼了起来,结果越嚼越香,半根萝卜下肚,肚子里暖呼呼的,比吃了烟熏五花肉还舒坦。

    刘希希举着剩下的半根萝卜叹息,她这是吃土吃多了呀,连吃个萝卜都觉得这么香。别说,吃土的日子过够了,看根萝卜都觉得水灵灵的漂亮极了。

    降尘两人本是为刘希希而来,结果从进门到离开都只有付舟止在眼前晃。

    降尘每每想请刘希希出来,都被付舟止话题一挑避开。

    其结果,自然是到走也没跟刘希希多说上几句话,更别说近距离接触再好好探究下隐藏在俗世小女子身上的玄密。

    降尘不甘,搭着乾英肩上的手不由用了些力。

    乾英拍拍他的手回应,“既然降尘兄不想走,那就不走。”

    人来人往的路边,乾英回头望着刘家小院的方向,嘴边翘起一分,“此事我来安排,自会让降尘你满意。”

    封临在两人离开后不急着走。

    刘希希从屋中出来,看着一桌肉食剩下了许多,皱眉,这可都是花钱买的,不吃早说啊,浪费钱。

    刘希希刚要伸手把桌上的盘子端回灶房。

    封临再旁,手臂一挥,盘子连带肉都没了影,随手又放下一锭白银,亲切道。“希儿今日备的酒菜甚好,为父喜欢,剩下的为父带回去慢慢吃,希儿应该没意见吧。”

    “不会不会,仙师大人喜欢就好,小女子怎会有意见。”刘希希拿起银子缩进袖子里,笑成一朵花,粗旧盘子加一堆吃过的剩菜竟然换了一锭白银,这仙师是不是傻,是不是有钱没处花!

    “那就好。”

    一桌酒菜,封临未碰丁点,想着上次被付舟止招待后的结果,嘶……不知今晚这俩人能不能熬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回春堂

    待人都离开后,刘希希才想起另一个消失了一中午的人。

    “方远哥呢,书房睡着了?”

    轻轻走到书房门口,敲几下没动静。

    就在付舟止关好院门进来时,刘希希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

    付舟止暗叫一声糟糕,却已来不及阻止。

    书房门开,刘希希一步跨进去,扫了一眼匾额铺上,没人,继而震惊的瞧着趴在书房地上扭成麻花造型的方远,迎头一霹雳。

    冰冰凉凉的地板上,方远用怪异的造型趴在地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后脖子上还有一片被击打过后的红肿。

    这副被人暴打丢尸后的样子,就是付舟止口中说的休息!

    “付公子……”刘希希回头来,半脸阴云半脸雷动,在她的恼怒注视中付舟止如芒在刺,“付公子,杀人要偿命,不是几锭金银就能算的。”

    “希希,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能这么误会为夫,方才真是小方兄说他不舒服为夫才请他到书房休息,为夫确实不知他为何会趴在地上休息,也许,是他个人习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遭雷劈,虽然他不怕雷劈,但还是决定眯着眼睛说。

    “付公子是说,方远哥被人从后面打了脖子,在重击昏迷后自己爬进了书房,还关上了门?”

    刘希希声音压的低,眉目压的低,差一点点就要爆发。

    在刘希希戳破真相爆发前,付舟止行动了,蹿进书房蹲下来一手掐着方远人中,同时一道解开禁锢的灵息钻进鼻孔,人醒了。

    方远长长呼口气,一睁眼就看到狠厉掐他的付舟止,还有站着歉笑的刘希希。

    很懵,很痴呆,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在刘希希离开小院的那一会儿,他差点被一场争斗波及成烂泥。

    方远只觉眼疼头疼后脖子巨疼,浑身骨头嘎嘣响,在他坐起来时全身都好像被碾了一遍似的,哪里都不舒服,加之彻底放空的肚子咕噜噜一阵巨响。

    还饿。

    刘希希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无踪,冷冷的看向付舟止,这,就是付舟止说的吃了半只鸡吃撑了?

    下午过半。

    因方远身体不适,打床的事暂停。

    刘希希把黑驴牵出来挂上板车,赶着板车送方远回去休息。

    付舟止抢着驾车送人,被刘希希坚决拒绝。

    鬼知道这位挂名渣渣阴晴不定的修士夫君,在背着她给人下刀子之后,会不会半路上把人丢粪坑里虐待。

    还是她亲自护送来的安心。

    毛驴蹄子哒哒往前,在付舟止明明暗暗的目光中远去。

    “刘姑娘,其实我真没事,自己回去没问题的。”方远坐在板车上,靠着车边板子,顶着一张青一块红一块的脸,笑的很感人。

    刘希希坐在车头,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扬鞭。

    在听到方远的话,回头望他,粉扑扑的侧脸带着笑意,恍惚若烟花绽放,虽天还亮着,但方远的脑海里还是冒出了一幅星海璀璨烟花惹人的盛景。

    方远下意识的低下头装着咳嗽,耳尖红了一点。

    “方远哥在我家受了伤,我怎能让你自己回去。这事儿都怪我,你放心,等回去后我一定跟我家相公好好说说,必让他明日安安分分不给方远哥添麻烦。”

    “这怎行,刘姑娘万不能因我这点小伤回去生气,若是如此,要我如何是好。初听闻刘姑娘成亲时,我还与人说过祝福刘姑娘。眼下反而因我这点小伤就害你夫妻俩有矛盾,太不该了。”

    方远低眉顺目,说不出的自哀。

    听的刘希希越发叹息,多好一位善解人意的郎君,怎么就错过了。把长鞭一收,回过头来,“方远哥别这么说,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我家相公其实……”

    “……什么?”

    刘希希差点把他俩不是真夫妻的话说出来,话到嗓子眼又吞了下去。

    “也没什么,如果可以,以后我再跟方远哥讲讲,现在天都晚了,你还伤着,我们先去医馆给你瞧瞧,再送你回去。”

    这意思是说若有足够的时间,必对他讲出“其实”后面的话!

    方远生出浓浓的期待,很想听。

    路过一家顺路的医馆,刘希希扶着方远一瘸一拐的进去,里面的大夫是个花白胡子满脸褶皱的老人。

    见病人落座,老大夫瞧了瞧方远又望了刘希希一眼,奇奇怪怪会心一笑。

    “小伙子好啊,年纪轻血气方刚,老夫最擅长给你们这种小年轻治病。来,尽管说,老夫这里什么病都能治,有什么期望尽管提。”老大夫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隐喻,大手一拍桌面,表情很精彩。

    刘希希一时没听明白,还很好奇这位老大夫的诊治流程,这算什么诊法?望闻问切呢!哪有一上来就问病人打算治什么病?

    刘希希不明了,但方远已经默默领悟,并红了脸颊。

    直到老大夫悄悄提醒一句,“老夫有神药,要男得男,要女得女,比送子仙人还灵验……”

    这一句,刘希希悟了,一群野马在胸腔里狂奔,她想把这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家栽地里浇上几缸冰水,帮他好好醒醒神。

    “大夫误会,我与刘姑娘并非夫妻。”方远红着脸解释。

    老大夫扬着高高的声调疑惑一声,继而笑的更加怪异,“哦,还没成亲呢,那更无妨,老夫这里小年轻用得到的东西多着呢,老夫与你说,趁着处男之身未破从老夫这里拿几方秘药回去用用,待洞房花烛夜,必有惊喜,来瞧瞧老夫这里的好东西,小伙子肯定喜欢……”

    “谢您好意,完全不需要。”刘希希抱着胳膊,默默捏着拳,要不是看对方是个老人家,她非掀了桌子。“我们就是来看伤的,会不会看,不会看走了。”

    “来都来了走什么啊,老夫都说了老夫什么病都能治,别动,看伤是吧,老夫这就给瞧瞧,不过老夫还是那句,有些东西啊,早点备上的好,免得用时着急,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要听的老人言……”

    啰啰嗦嗦,反反复复。

    要不是看着方远头上红肿的厉害,刘希希哪容下下这番啰嗦,早拉着走人。

    最后确实看了伤还上了药,但在结账后老大夫还是给两人各塞了一包夫妻药丸,扬言首次免费,好用再来。

    还再来?

    若再登这家“回春堂”的门槛,刘希希她改姓她就不姓刘!

    路边板车旁,两人握着小小的药包迎风而立。

    她不就陪着看个伤,看的气鼓鼓。

    方远也没想到看个伤,看的一脖子羞红。

第一百零四章 埋伏她?

    各自捏着一包夫妻药丸,宛如烫手山芋,两人都不想留着,还没脸当街丢弃

    “这个,要不,刘姑娘拿回去……”方远别过头去,将手中药丸包递给刘希希。

    刘希希忙推过去,还把自己手里那份递过去,“不用,我家相公用不到,你留着吧,反正你年纪到了也该成亲了。”

    “我觉得,我也用不上。”方远声音很小的嘀咕。

    “那万一呢。”刘希希话说的太猛,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当街去否认一个男子!

    方远羞红的脸更红了,强强解释,“刘姑娘怎会如此认为,虽说我是个木匠,体格远不如打铁习武,也不如侍弄田地的汉子瞧着结实,但自认没那么差,若无几分底子也做不来木匠活。”

    方远想多了,方远忽觉得当初他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就是因为刘家姑娘以为他太弱,不行!

    所以宁愿嫁个体格强点的傻子,都不要他。

    方远又怒又羞耻。

    刘希希也没想到随便聊着,就把人聊急了眼,陪着几分笑脸,“方远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说什么!”说他确实不如一个傻子!

    “方远哥其实你挺好的,既有手艺在身,还能识文断字,在咱们村子里算是顶好的了,想来你回来这几日说亲的都踏破门槛了吧,说不定年前你就会成亲,最晚也就明年的事。既然都快成亲了,大夫又白给了药丸,你不如留着,用不到了再丢。”

    说来说去,在方远的理解中,还是在怀疑他身为男子的能力。

    所以前面两句貌似夸他的话,完全是为了最后一句吧!

    方远羞恼的心海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低着眼帘叹息,“是啊,你说的也没错,我也到了年纪,若是……若是当初你肯点头,现在同你一个屋檐的就是我,何以至今我都没成亲……”

    刘希希耳中嗡嗡响,她没听错吧,这位,也在可惜错过的婚约。

    好合她意。“方远哥。”

    清脆一声唤,便将方远从阴郁中唤醒。

    “方远哥你现在有想娶的姑娘吗。”

    “没,没有……”

    没有好啊!

    刘希希镇定,做出一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样子,竖着一跟手指与他交代,“方远哥我说这些也是为你好,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别管多少人给你说亲,切不可大意,要知道许多人都是成亲后才知道对方真面目,故而,方远哥你选妻时一定要擦亮眼睛,最好先来往半年,再定下,切不可一时心急随随便便就成了亲,可懂。”

    要不了半年,刘希希就该请家里挂名的那位腾地方了,提前谋划,好无缝衔接,免得到时候抓瞎再被塞进不明不白的人家里。

    刘希希为自己精密的算计暗喜。

    殊不知,方远在看着她一副神情肃穆“教导”人时,心生疑惑:莫非,真如村里人传言的那样,刘家倒插门的那位傻到不知夫妻之事,还对他前未婚妻很不好……

    方远望着刘希希五味杂陈。

    最终,脸皮薄到不好意思当街丢弃的两人,还是将药丸各自揣进了衣兜里。

    刘希希赶着毛驴将方远送回去,话聊的多了,自然而然也熟悉了起来,待分别时已比昨日初见时自在了许多,直聊到让方远别再叫她刘姑娘,太生分,不像一个村的。

    “‘希希’,这名字谁帮你取的?”

    “我自己啊,自村子变成了流水镇,原先的村民好些都改叫大名。我就随口给自己改了个刘希希的名,方远哥觉得如何。”

    “这名字很好,与你很合,听着好听也好记。”方远还差一句不说,‘希希’,表意带着希望,暗意则指向未来,给人前行之独勇,泥泞之自强。

    倒是符合刘家姑娘被冠上克亲的名号后自强自立的形象。

    “那我以后,叫你希希。”

    “好啊,我家柱子也改了大名,叫付贤,方远哥觉得这名字如何”

    “付贤?”这么一个德才兼具之名竟然安在一个傻子身上,好讽刺。“付贤是个好名字。”

    “我也这么觉得。”

    刘希希将人送到了家,扶着方远下了板车,她又重新跳上去坐好。

    “方远哥我回去了,你好好歇息,若明日还是不舒服就不用过来了,反正书房的那张板子也能凑合。”

    “嗯,我晓得,你路上小心。”

    一番告别。

    刘希希赶着毛驴返回。

    方远站在门口,直到瞧不见影子了才回身进院,而院中枯瘦如柴的老木匠师父正意味深长的瞧着他不言不语。

    ……

    返回路上顺便买了一袋子地瓜。

    只顾着赶车的刘希希,没注意到周围陌生人的举止。

    在刘希希想东想西走神的时刻,有几个路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刘希希恍然察觉,猛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继而想到瞎子大师跟他的强悍帮手很可能还在流水镇上,刘希希就有点心慌,不行,落单的她得赶紧回去,至少家里那位再不靠谱也是个修士,真动起手来也是个助力。

    刘希希催着黑驴往家赶,黑驴一声驴叫,对刘希希乱挥的鞭子很不满,不满就不满吧,还尥蹶子当场拉着板车转起了圈。

    “喂喂,你疯了是不是,我让回家,没让你拉磨……你要喜欢拉磨明日我就往家买个碾子,天天给你拉。”

    黑驴一声长叫,叫的无比难听。

    刘希希捂着耳朵服了这位驴姑娘。

    与此同时,在一圈圈旋转中,终是发现了不怀好意的视线。

    挑担子的老兄,路过的青年,卖伞的妇人……他们的眼神不止是好奇驴转圈,更带着对刘希希的过分关注。

    这种关注刘希希再熟悉不过。

    曾经,当她还是首富之女以叛逆之姿投入某大佬麾下协同其征服对手之时,她也是用这种眼神观察着目标人物。

    呵!刘希希心中冷笑,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一心只求安稳苟活为上的她,也会有今日,只是不知她如今落魄孤女又穷酸毫无价值的身份,是如何被人高看了,这些人又想做什么。

    “哪位路过的好心大哥帮帮我,我家毛驴疯了,要命啊。”刘希希大喊大叫,像极了一个慌张无措没人帮就要被毛驴转死的可怜丫头。

    这时“好心”的挑担老兄呵斥着毛驴,来帮忙了。

    同时又来了三四个路人相助。

    终于在挑担老兄差点被驴啃了之后,黑驴终于停下。

    在“好心人”关心的问候中,刘希希捂着头,晕乎乎的下了板车,一步三晃,三步一栽,惨到没人扶一下就会当场撞到墙上去。

    “大姐受累,扶我到那边坐下可好,小妹我快晕死了。”刘希希可怜兮兮求助,同时注意着这些“好心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有威胁之举,她不介意当场扫了他们。

    “好好,大姐扶你过去,你脚下慢着点。”卖伞大姐抛下摊子扶住刘希希,在刘希希捂着头作呕之时,朝着周围人一个眼神。

第一百零五章 关门反杀

    红霞满天,夕阳沉沉。

    霞光铺满长长的喜安街,街道上零散几人走过,互相打过招呼后,各自推门回家。

    在无一人时,一辆不大的板车被一头黑驴拉着,吱呀呀响着往了第七户。

    待到了刘氏小居门口,吱呀声停,黑驴噗嗤嗤打着几声鼻响,又难听的嘶叫一声。

    院门被人从里打开。

    付舟止从门中出来,扫了一眼无人的板车还有拉车的黑驴,板着的脸瞬间变色。

    “希希……”

    一步跨出来往街道两边各细细瞧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

    刘希希没回来,而黑驴自己拉着车回来,还捎带回来一袋子地瓜!

    以他对刘希希的了解,刘希希绝不可能任由她的财物自己在街上晃。

    “小二出来……”

    付舟止手上一召,本窝在猫窝里消化妖丹的二白被一道灵锁缠住,又以极快的速度被拉到了院门口。

    灵锁消失,二白噗通掉地,摔的猫脑袋生疼,喵呜呜一声惨叫。

    付舟止不带一点心疼,反而冷厉下令,“去找希希,快。”

    二白听到得付舟止语气很急,猫心一惊,瞄了一眼空荡的板车,顿时与付舟止一样生出不好的预感。

    话不多说,一人一猫同时行动。

    付舟止沿街而往,二白跃上墙头在上方疾行。

    ……

    同一时间,在另一处。

    荒郊野地,盘坐在石板上吃着烧鸡的背后指使之人也收到了下方人的汇报。

    “成了,人已入网中。”

    “确定!”

    “当然,小人以脑袋担保,那姑娘已经被咱们的人绑成了花,就等大人您过去。您看是不是现在就……”

    “那还用说。”吃了一半的烧鸡丢掉,自石板上一跃而下,雀跃兴奋都不足以表达背后之人此刻心情,“手脚麻利的,前面带路。”

    ……

    夕阳沉下,月轮升起。

    一人一猫在房顶屋檐上穿梭。

    二白靠着敏锐的嗅觉将刘希希下午出现过的位置沿着顺序过了一遍。

    排查过街道,经过回春堂,二白短暂停留,付舟止站在回春堂屋顶上揭开瓦片往里瞧,一道灵识扫过后并没有发现刘希希,只是对刘希希为何会在此处逗留有些疑惑,不做深究继续前行。

    继而两人又沿路往了方远师徒住宅,同样逗留,同样排查,同样没发现刘希希。

    一刻钟后。

    一人一猫寻到了街边小巷子,在第二户门口停下。

    二白化身云间,手指点在漆黑的门板上,鼻腔嗅了嗅一脸肃穆。“就是这里,味道很浓,而且,很暴躁。”

    “让开。”付舟止一语,在云间闪开的一瞬间,一道剑光劈向大门。

    碎裂的门板四散飞开,在遮挡物不存在之后,付舟止一跃而入。

    然而,两人闯入院中后,还没发作就被院子里的场面惊住了。

    昏暗之中,一院躺尸,鲜血染了一片又一片,浓烈的血腥味冲击鼻腔。

    再细看“尸体”受伤流血处,不是胳膊就是腿,最严重的也避开了死穴,而让这些“尸体”乖乖躺着的罪魁祸首无一不是插在脖颈上的麻醉针。

    此时院中一颗大树上,还倒吊着一人,这人倒是没中麻醉针,但却是鼻青脸肿满嘴淌血牙还掉了几颗,想来是受到了酷刑后被虐待至昏迷。

    就在两人思索之时,从漆黑的屋中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两人闪身奔去。

    屋里没有烛火比外面暗了许多,在一片狼藉处,正有一壮硕男子躺倒在地,两眼充血,满身血水,咧着嘶哑的嗓子求饶。

    而求饶的对象正是身形娇小有着婴儿肥小脸的刘希希。

    明明瘦小的她只凭一脚之力就让男子起身不得,同时小巧的一双手高高举着一把折断的长凳,断裂处滴答掉着血水。

    在付舟止两人出现时,刘希希冷冷回头,一张杀红的血色眸子在漆黑中泛着幽幽红光,宛如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

    好瘆人的场景。

    这,哪里是刘希希被困遭难。

    分明是一群壮士被小女子一人单枪匹马关上门来屠戮。

    “希希……”付舟止紧绷着心弦唤她一声。

    就在同时刘希希高高举起的凳子砸了下去,一声凳子腿的断裂声,嘶哑的求饶声停了,被砸了不知多久的壮硕男子再次昏死过去。

    全场安静。

    刘希希冷漠的将手中的凳子又举了起来,这,地上的人都不吭声了还想继续砸。

    付舟止察觉到不对劲,几个大跨步到了身前,自后将刘希希抱住,同时丢掉了她手中折断的凳子。

    刘希希咬牙切齿的抗拒,扭动着身体要挣脱。

    “希希,是我,你夫君,为夫来了,没事了,……”

    付舟止紧紧抱着不容她有一丁点逃离的可能,覆在耳边一声声唤她,哪怕被刘希希咬住了手臂也不松开。

    可刘希希都听到了,从第一句都听到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只想反抗,只想把眼前出现所有人都揍趴下,揍到血流满地。

    这时插在刘希希发间的红珠簪子感应到刘希希的状态,红光大闪,有无形的红丝缠绕刘希希周身,如同注入了兴奋剂,令她力气大涨,杀红的眼更加殷红……

    付舟止忍着手臂剧痛,一手禁锢刘希希,一手将发间的红珠簪子拔了下来,刘希希一阵眩晕,继而一股乏力感遍布全身,她觉得好累,如过度费心费神之后累的只想睡觉。

    “阿贤,是你吗。”头晕,还看不清。凭着熟悉的气息认出了抱她的人是付舟止。

    “自是为夫,为夫在,为夫带你回家。”看到怀里的人清醒了些,付舟止松了口气,悄悄将摘下来的簪子收回袖中。

    “阿贤,我刚才怎么了。我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是他们先动手,希希只是自保。”

    “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这还不是怪你,娇美不自知,芬芳引蝶不知躲,非要上街,都说了我去送,你还不让,看看被歹人惦记了吧,这些人八成是打算绑了俊俏小娘子换大钱。”

    “……那怎么不绑你。”刘希希捂着额头生气,这都什么情况,她头又痛又晕,这人还没脸没皮的戏弄她。“我看你这张脸更值钱。”

    付舟止噗嗤一声笑了,就当媳妇在夸他,“为夫哪里比得过夫人你,类我者众多,然天地间有哪一位居家小娘子能一把烂凳子反杀一群大汉,为夫佩服,五体投地……”

    云间扶门没眼看:好一对不以杀戮为耻反以为荣的人族小夫妻,好惊悚,好想吐……

    ……

    待幕后之人被领路者带到“躺尸”一地的院中时。

    领路人一屁股瘫在地上傻眼了,“大,大人,你不是说那位姑娘只是个普通女子,这如何解释。”

    付悠悠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她能想到的就是她的付哥哥在她之前赶到了这里,带走了刘希希。

    枉费她一番心机花了大钱雇佣俗世武师,没想到还是没发现了,计划失败。

    然而在付悠悠将一袋金子丢下离开时,发现了端倪,这些地上的人都还活着,不对,若真是她的付哥哥出手这些人该是必死无疑才是。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078/ 第一时间欣赏捡个夫君全是坑最新章节! 作者:右下所写的《捡个夫君全是坑》为转载作品,捡个夫君全是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捡个夫君全是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捡个夫君全是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捡个夫君全是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捡个夫君全是坑介绍:
一朝穿越成了苦逼孤女,守着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她乐观向上积极生活。
出门打个猎而已,打到个人,给人喂个药而已,还喂错了,好好的仙气儿公子愣是被她害的变成了村头二傻子……
傻子就傻子吧,刘家院里正缺个上门女婿,何况这人还挺俊还乖还知道心疼媳妇妇……
带着傻相公种田打猎女耕女织,日子一天天红火……
多年以后傻相公看着天上打群架的仙人把他刚给媳妇洗的衣服弄脏的不成样……他撤下伪装,一剑劈苍穹把天上横七竖八乱飞的仙人全打下来给刘家院子干活去……捡个夫君全是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捡个夫君全是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捡个夫君全是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