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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软美人成了小公爷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高冷小笼包     重生娇软美人成了小公爷的白月光txt下载     重生娇软美人成了小公爷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随礼

    贺予朝说风就是雨,好像温沅真的就是怀孕了一样,还真就想直接找个大夫一起坐船回京城。

    温沅哭笑不得,“佩之…你冷静一些,且不说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单凭着你的猜想我就是有身孕啦?”

    贺予朝反应了一会儿,兀自笑出声来,“也是…我怎么和个毛头小子似的。”就单单是看到温沅吃饱了的肚子就觉得是有了身孕,未免好笑。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在走之前找个大夫来瞧一瞧就是了…”

    “也是…”

    竹青动作很快,因为下午还要乘船,时间紧。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

    把完脉,听了贺予朝的话也觉得颇有些乐子,“二位新婚夫妻,有身孕是迟早的事…”

    “没有身孕?”贺予朝还颇有些遗憾。

    温沅笑,“你看,都说不是了…”

    “大夫,我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是温沅问的大夫。

    “夫人身体健壮,很适合诞育子嗣,顺其自然,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不过,若是实在急于想有身孕,老夫可以教夫人一些方法增加受孕几率…”

    贺予朝:“是什么?”

    大夫看了看二人,“这位官人,不妨您与我去外间说?”

    温沅疑惑,她有什么不能听的么?

    大夫走了之后,贺予朝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温沅的错觉,他好像脸有些红,“你很热?”

    “啊,是…是有些热…”

    贺予朝不会现在告诉温沅,那大夫教他的是一些夫妻同房时利于受孕的zishi…

    这种事,当然要晚上说…这会儿子温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问,贺予朝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出来,晚上却不一样,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贺予朝已经将东西收拾好,送走了大夫之后夫妻二人就出门去江边坐船了,济州近,一日一夜的水路就可以到京城,正好大后日是温汝和崔飏成亲的日子。

    温沅作为妹妹要在前一天去给姐姐添妆。

    燕回已经在江边等着他们夫妻二人了。

    “燕大哥也去?”温沅看到燕回时便问了一句。

    “崔飏是我的挚友,他成亲我岂能不去啊?这个臭小子,还要敲我一大笔银子做随礼。”

    贺予朝在旁边悠悠来了一句,“到底还是我们交情不够…”

    燕回:“胡说,我和你,那是过命的交情,和你比崔飏都要靠边站的!”

    听了这话,贺予朝给温沅递了个眼色,后者迅速了解了贺予朝的想法。

    笑容单纯无害,“燕大哥,既然如此,你是否也应该给我们一笔银子做随礼?”

    燕回:…

    “贺予朝,你是故意的是吧?”燕回气,“你故意问我就是为了让我掏银子?!”

    贺予朝挑眉,“什么话这是,既然是过命的交情,兄弟成亲你也好意思不随礼?”

    “我…”

    “你?”

    “我都没喝上喜酒…你好意思让我掏?”

    贺予朝向后一靠,肩背落在椅子上,神态懒洋洋的,“那日你来不是好酒好菜招待你了?”

    燕回咬牙,“成…,小爷我栽你手里了,喏,银票…”说着他就掏出了厚厚一沓银票递给温沅,“嫂夫人,这可是二十万两白银…”

    温沅惊讶,“二十万?”太多了这也,“看来燕大哥你这些年存下不少7钱财…”

    她也不客气,一个转手放到了身后的匣子里,“多谢燕大哥,到了京城我们夫妻再在望江楼好好给你摆上一桌…”

    燕回:“切,我可不敢再吃你们夫妻的饭,一桌菜吃了我二十万,贺予朝你就是强盗作风,哪里有一点文官清流的样子?”

    温沅腹诽,燕回这嘴…还真是不饶人…

    贺予朝可不在意他说什么,他对人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你说得过命的交情,莫非不值这个钱?”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

    “值!值得很!”燕回咬牙切齿。

    贺予朝一派淡定,“听说天启年间有个画师,姓严名桧…”

    燕回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你又要干什么?”

    贺予朝笑笑,“严大画师,久仰…”

    “燕大哥就是严桧?嗯?…严桧?燕回?!”

    温沅指着燕回,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燕大哥?真的是你?”

    燕回扶额,对着贺予朝一脸愤恨,“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那天喝醉了自己讲的…”

    燕回:…

    我卖我自己!

    严桧是天启年间最负盛名的画师,擅长画山水人物画。

    他一改大燕百年一统的宫廷院体画格局,又大胆打破了传统的千篇一律的工笔花鸟、闲逸仕女图的画风,山水人物画集传统工笔和一统水墨为一体,画面雅俗共赏,既绚烂又端庄…是温沅最喜欢的画师。

    贺予朝悠悠开口,“你那幅《泰山青云图》,还在手上吧?”

    “你要干什么?那是我最喜欢的画,我后来再画都找不到感觉了…多少人买我都没卖一直留着自己看…”

    “宋代李成的《晴峦萧寺图》,我同你换…”贺予朝直接使出杀手锏,直击要害。

    “李成??”燕回果然眼睛亮了,“那幅画居然在你那里?”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打听到究竟在哪里…

    “本来不在我这儿,如今在了,如何?换不换?”贺予朝是想满足温沅的心愿,她一直就很喜欢那幅《泰山青云图》。

    温沅:“佩之,不要夺人所好…燕大哥既然就是严桧本人,我也是见着真人了,不必拘泥那幅画…”

    燕回疯狂点头,“你看看你媳妇儿,多善解人意?再看看你?夺人所爱是君子所为?”

    贺予朝依然淡定地喝着茶,“哦,所以《晴峦萧寺图》你不要?”

    “我…换…”燕回咬咬牙换了,贺予朝不会用赝品来打发他,李成的真迹,世间少有,自己的画虽然喜欢可也不是非得留在身边不可,有人欣赏才是它的归宿。

    “不过你得给我画一幅梅花图。”燕回补上一句,“贺公子的梅花图可也是天下一绝呢…”

    贺予朝爽快,“好说…”还有什么能比让媳妇儿开心更重要的呢…

092嫁娶

    走水路很快,七月二十五那天傍晚十分,贺予朝和温沅就回到了京城。

    温沅进门时迎面就碰到了燕嘉娴,对方竟然客客气气的喊了句表嫂,颇有些让温沅受宠若惊的感觉。

    惊讶归惊讶,礼数不能少,“给公主殿下请安…”

    “如今我是府里的表小姐,表嫂是是家里的第三个女主子…表嫂不必拘礼。”

    温沅真的越来越惊讶了,怎么她出去了十几天的时间,这刁蛮任性的九公主突然转了性子?

    寒暄了几句之后温沅也没有多留,舟车劳顿她只想早些回去换了衣服回温家给姐姐添妆…

    …

    家里在操办喜事个个都忙,温沅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一路上又辛苦,便没有和贺予朝在娘家多留,添妆之后去给祖母请了安就回了国公府。

    太累了,温沅沐浴之后头刚碰上枕头就睡着了,贺予朝进门时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床上睡得熟,头发都还没干透。

    他又去拿了干的帕子来给温沅把头发,一点一点细细擦,时间这么晚也不好叫下人来了,只好由他亲自动手。

    温沅头发多,贺予朝擦了小半个时辰才擦完上床,长臂一伸将温沅揽进怀里。

    温沅也早已经熟悉了他这一套动作,在他躺下之后自然而然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崔飏特地在京城购置了房子,婚宴就在这里举行,崔家远在清河,一大家子过来也不方便。

    和温仲先和温汝商量过之后崔飏决定婚宴摆两次,在京城摆一次再到清河摆一次。

    所以今天京城这一场崔家只长兄长嫂做代表来了,其余的亲眷都要在清河那一场时才会在场。

    这种习俗不奇怪,京中远嫁的女儿都是这样操办的。

    温汝一大早被拉起来梳妆,崔飏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有多少青涩的时光是一起度过的…

    如今,温汝即将要成为他的妻子。

    温汝抬手戴耳环,刚戴上一边的,玲儿急匆匆的进附耳说了句什么。

    眉眼一抬,温汝问道,“父亲请吴家观礼了?”

    玲儿点头,“是老太太亲自吩咐的,说是别家都可以不请,吴家是必须要到的…”

    温汝明白祖母这是何意,左不过想让他们吴家人瞧瞧,温家的姑娘不愁嫁,哪怕和离了也能嫁个更好的。

    老太太对当初吴家那一档子事儿是一百个不乐意。

    “请就请了吧,来就是了,偏要见我做什么?”

    玲儿一时难言,“他…他说是要亲自祝福姑娘…”

    这个“他”说的是吴家二公子,温汝当初的夫君。今日晨起,玲儿去湖心亭给宫里来梳头的嬷嬷采要用的簪花。吴二公子像是早知道她要去一般,直直拦住她,好说歹说偏要玲儿替他给温汝报信儿,非得见一面不可。

    温汝神色淡淡的,“崔温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温汝也不是个没名没姓的,会少他一句祝福?”

    你看,女子被伤透了不爱了,说话总是尖锐的。

    “奴婢知道…可,他说若是姑娘不见他一面,他今日就在宾客席面上闹开…”

    温汝气得一把将手里的耳环拍在桌案上,“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冷静下来后,温汝还是叫玲儿去知会他一声,趁着如今宾客还不多,在后院与他见一面。大喜的日子,若是他真的豁出去闹一场没得惹人笑话。

    吴二公子听到温汝答应见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好好好,我去我去!”

    温汝就大大方方站在后院,旁边还有三五个女使婆子,两个小厮。

    吴二公子愣了愣,“汝儿,你这是…防着我吗?”

    温汝冷笑,“您吴二公子在我这儿的信任早已消耗殆尽,不妨着,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吴二公子无奈叹气,“从前是我不对,我如今,只想祝福你了…”

    温汝不咸不淡,“多谢。”

    “汝儿,你真的没什么话要与我说吗?好歹夫妻一场,总有些情分…”

    “情分?”温汝笑起来,“你若是顾着夫妻一场的情分今日就不该来见我,一个新嫁娘,却在出阁前私会前夫,这说出去像什么话?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

    “汝儿…”吴二公子眼眶红红,“是我错了…可你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讲话,你总是温柔小意…”

    “温柔小意只对值得的人,你,不配…”

    温汝说完就回了屋,两个小厮拦住吴二公子,那婆子也张口说,“吴二公子,您这尊佛太大,我们供不起,您还是回去与那些姨娘们一块儿吧…”

    “凭你也教训我?”吴二公子眸含厉色。

    “老身是个粗鄙之人,可也晓得重诺守信,当初你们吴家觍着脸求娶我家大姑娘时说的好好的,一转眼忘了个干净。我们家大姑娘不愁嫁,倒是您,怕是一辈子也再找不到我们姑娘这样家世容貌样样都好的了…”

    这嬷嬷是温汝院子里的掌事嬷嬷,从小看着温汝长大的,也是极其看不上吴家人的做派,更是恨眼前这人负了温汝,如今他上赶着来找骂,她也就不忍着了,直接把吴二骂得狗血淋头…

    屋内。

    “姑娘,接亲的就快来了…”

    温汝点头,“好,玲儿,替我盖上盖头吧…”

    崔飏接亲的排场和当初贺予朝的也是不差的,京城百姓都在说温家两个女儿都生的好,嫁得也好。

    还说温家姊妹两个一个嫁进清河崔氏,一个嫁进国公府,儿子娶的是郡主,父亲又是天子近臣,称得上是满门荣耀。

    其实大部分人不知道温仲先就是原来的顾仲先,故去的顾老丞相的儿子。若是知道了,便不会觉得惊奇,也不会单纯的觉得是淮阳温家拾级而上,因为顾家,是真真的世家。

    从来,就和崔家、贺家站在一条线上…

    温沅和贺予朝作为娘家人去崔家观礼,燕回也与他们一道。

    工部老尚书赵大人看见贺予朝旁边有个模样俊俏的生面孔,便稍微留意了一下。婚宴之后特意绕到贺予朝面前去,“佩之,方才一直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啊?”

    贺予朝知道他说的是燕回,他对官场上的前辈们还是很客气的,“赵大人,他是我夫人娘家的远房表哥,受邀来观礼的。”

    “哦~如此…可有婚配啊?”

093琐事

    贺予朝几乎是立马就猜到了赵大人所想。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尚未婚配…”

    赵大人摸着胡子,看起来甚是满意,“模样生得真是俊俏,不知年方几何?家中做什么营生?”

    这问题接二连三的,贺予朝也不喜应付这些,直接招手叫过来了燕回,“赵大人,我夫人还在等我过去,有什么你就直接问他吧…”

    燕回被逮过来,不明所以,“您,找我?”

    赵大人笑眯眯的,“是啊,不知公子贵姓?年芳几何?可是京城人氏吗?”

    燕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向十步开外的贺予朝投去求助目光。

    贺予朝假装没看见,一偏头就去找其他同僚喝酒去了。

    燕回看着赵大人殷切的目光,只好一字一句回答,看穿着打扮估计也是个大人,他估摸着称了声大人。

    “先生免贵姓张,淮阳人氏,虚岁二十有二。”

    赵大人若有所思,又问了一句,“张公子仪表不凡,想必也是官场中人?”

    燕回摇头,“承蒙大人抬举,小生一粗人,走南闯北,未曾入仕。”

    走南闯北,那就是商人了?

    赵大人眼里的火苗灭了不少,但也还是礼数周全,“如此正好,老夫有些家中商铺的事情有空了向张公子讨教一番。”

    有空,这个词多妙啊。

    燕回了然,“多谢大人抬举,必定知无不言。”

    赵大人走后,贺予朝又适时的过来,“你没看出来赵大人要给你说媒?”

    燕回不以为意,“看出来了啊。”

    “嗯?”

    “他一听我是个商人就歇了。”燕回答得轻描淡写。

    贺予朝毫不留情的拆穿,“你若是有心,何止商人这一条道?”

    两人相视一笑。

    燕回:“我啊,没想着这些情情爱爱的,畅快的把这一生过完了就是了。”

    贺予朝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想到:“就因为是这最后一辈子,你才要好好过完它啊…”

    转念一想,他燕回历世千年,所求又怎么会是这人世间的情爱呢。

    贺予朝没有再说话,只拍了拍燕回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崔家婚宴回去后,温沅连着好几日都到婆母院子里商议些家里的琐事。

    蒋淑岚有意将家里家外的事情放手给这个儿媳妇去做,如今就是在处理家事之时都让温沅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想着若是安排妥帖便直接按她说的去办。若是有不足那这个当婆婆的便在一旁指点着。

    几件事情处理下来,温沅也是让蒋淑岚安了心,高门大户的嫡女,又是老太太亲自教养着的,办起事来利索又妥帖。

    好几桩事情处理下来,不仅蒋淑岚,连几个婶母和老太太都赞不绝口,说她天生是个做主母的料子…

    今日,家里有几个婆子仗着资历深厚竟然敢在家里作威作福,狐假虎威,连温沅这个大奶奶陪嫁的丫头都敢使脸色看。

    再加上之前闹出的几件腌臜事,温沅直觉不能再忍,略施小计之后将几人都扔去了城外庄子里做粗活。

    连带着与她们有关系的几个家生丫头也从府里撤了出去。经过这么一遭,温沅这个大奶奶的威信才算是立下了。

    蒋淑岚这个做婆婆的也明里暗里表明态度,温沅日后是要在国公府里执掌中馈的,容不得哪个丫头婆子还是家丁小厮想趁着她年纪小便打马虎眼。

    温沅陪着蒋淑岚处理了一天琐事,晚上回了院子里便倒在床上不动弹了,哼哼唧唧和贺予朝撒娇,“这家里事情也太多了…”

    贺予朝看她累成这样也是心疼坏了,手掌半握成拳轻轻的给她捶背,“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做完的,你大可慢慢来,不必着急的。”

    温沅摇头,“不行,这些事情要么不沾手,只要沾了便不能松懈怠慢的。”

    贺予朝被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这府里的琐事,倒被你说的与朝堂捍旋一般。”

    “可不是嘛,你看看,贺家上下几百口人呢,吃穿用度都是一笔一笔的账。本来嘛这其中自有一套章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现在婆母把事情交到我手上,必然是要动别人的肉的…”

    温沅看贺予朝不出声,偏头一看,这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睛里的温柔要溢出来了,“佩之…你,看着我做什么?”

    贺予朝放下手躺下来,长臂一伸将妻子圈进怀里,“我在想,为什么娶你回来还要有这么多的事情要你去做,明明是想让你享清福的…”

    温沅杏眼眨了眨,“我这不是正在享福么?公爹婆母都待我好,你也好,祖母和其他人也都好,我不过是做了些为人媳妇都要做的事情罢了。”

    贺予朝没说话。

    温沅一根手指戳戳他坚硬的胸膛,“你到底在想什么?心疼我啊?”

    贺予朝瞥她一眼,“你说呢?”

    温沅笑弯了眼,“那便是心疼了,不过我不觉得,反而是乐在其中。”

    “何乐之有?”

    “我既然嫁给你,就是贺家的一分子,从前是温姑娘,如今是贺大奶奶,日后还要做母亲,做祖母,外祖母,曾祖母…我不能永远不长大呀…”

    贺予朝不想再听了,他用软软的唇贴上她的,“在我这里,我就是想让你永远不用长大,永远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温沅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琢了一下他的唇角,“那不行,日后,若是儿子娶媳妇了,人家姑娘的母亲说我什么也不会做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那我岂不是要后悔。”

    贺予朝:“啧,沅儿…”

    “嗯?”

    “你今晚,好像提了好多次,儿子,女儿…”

    “有吗?”

    “有啊…”

    “那?我无心的?”

    “不是,你是有心的,为夫可以帮你…”

    ------题外话------

    宝宝们新年快乐!过年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094争吵

    “燕嘉娴,听说你上表父皇说要去大月氏和亲?!”襄王气冲冲的找来贺家,都没等丫头去通传就直接冲进了燕嘉娴住的院子里,厉声质问。

    燕嘉娴淡淡掀起眼皮,语气不咸不淡,懒懒问道:“哥哥已经听说了?今日是来给我添妆的?”

    襄王气不打一出来,“你是我大燕的嫡公主,嫁去大月氏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简直昏了头了!”

    “现在!马上!我与你一起进宫去见父皇,告诉他你是生病糊涂了,不是真的要去和亲。”

    燕嘉娴不为所动,“若是我不去呢?”

    “你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燕嘉娴正要开口反驳,一道苍老而不失力度的声音传来,“襄王殿下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了。”

    “外祖母…”

    来人正是贺老太太。

    “外祖母,您看看燕嘉娴!她居然想去大月氏和亲,这,这成何体统?”

    襄王看到贺老太太来了便一股脑的讲刻了出来,非得拉着她评理。

    “公主为了黎民百姓免受战乱,自愿牺牲小我,老身认为并无不可。”

    老太太这话说出来,不仅是襄王,连一旁的燕嘉娴也是心下微惊,明明之前外祖母还不肯松口,为何今日见了哥哥又是这番反应?

    襄王睁大眼睛,“外祖母,她不能和亲,我一直有意将嘉娴嫁给定西候世子。”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直呼其名,“燕明宇!那定西候世子整日出入烟花之地,妥妥的一个纨绔子弟,你竟然忍心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那样的人?!”

    转念一想,老太太立马回过味来,“你所图,是定西候手里的兵权,是不是?”

    被戳穿了,襄王也不再隐瞒,“是,有了定西候的兵权,太子之位才算稳固…”

    燕嘉娴在一旁一言不发,她就知道是这样,她这个好哥哥,从小到大哪里会有什么好事情想着她…

    老太太痛心疾首,“太子!太子!太子!你和你母亲一样,只知道权利地位,全然不知道骨肉亲情,这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亲妹妹你知不知道?!!啊?”

    “正因为是我妹妹,她才应该要为我所用。”襄王不为所动,“外祖母,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若是贺家肯帮我,像梁家支持燕明珏一样的支持我,我会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吗?!”

    “贺家不肯帮我,甚至亲自拉母后退位!难道我不该为自己谋划吗?!”这几句,襄王甚至说得声嘶力竭,像是一种愤怒的控诉。

    他转过头来又对着燕嘉娴吼,“你!我们一母同胞,你却天天往燕明珏那里跑,何尝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还有,是贺家人亲自毁了母后毁了我也毁了你!你知道吗!!”

    “哥哥…”燕嘉娴喃喃出声,又被襄王打断,“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哥,就嫁给定西候世子,若不然,我们兄妹情断!”

    “你混账!”老太太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一拐杖打在了襄王腿上,“你就是这样做哥哥的?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婆子活着一天,就没有你逼嘉娴的份儿!”

    襄王不屑一顾,“那么,贺老夫人,您老珍重…”

    这话说完,襄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贺家。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燕嘉娴的肩膀,“孩子,有外祖母在,别怕。”

    燕嘉娴绷不住哭出声来,“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啊…”

    别人家的兄妹都是手足情深,到了他们这里,为何就是这样冷漠?甚至她的哥哥,还要用她去换兵权。

    温沅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祖孙相拥而泣的场面。

    想了想,温沅还是过去将两人扶起来,“祖母,事情都办妥了…”

    老太太一听这好消息,连忙拉着温沅,“真的妥了?确定万无一失吗?”

    温沅肯定点头,“祖母放心,佩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好,如此甚好…”

    燕嘉娴听得云里雾里,“表嫂,你们在安排什么?”

    温沅也不打算瞒着她,左右看了看便拉着燕嘉娴进屋将计划和盘托出。

    …

    “什么?掉包?!”燕嘉娴蹭的一下站起来,“这样做风险太高了,若是被发现了,贺家没法交待…”

    温沅给她宽心,“大月氏的那个王子,曾受我父亲恩惠,此番你去和亲,只需要做做样子便是,出了京城你表哥会安排车马,半路与我姑姑汇合,你和她一起去云南。”

    “你…你,你为什么?”燕嘉娴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沅看出她的意思,“从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了,祖母和我讲了许多,你也是个可怜人。与其留在这里做别人的棋子,不如去云南,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你找个普通人相伴一生…”

    “表嫂…”燕嘉娴打断温沅的喋喋不休,“抱歉,还有,谢谢你…”

    温沅止住她,“你的抱歉和谢谢我都收下了,闲事休提,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爱屋及乌…”

    燕嘉娴破涕为笑,好一个爱屋及乌。

    …

    “都交待清楚了?”贺予朝往温沅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温沅放下筷子,“我也不知道这样安排是不是好的,万一公主到了云南发现还是京城的锦衣玉食更好那岂不是白白生了怨恨?”

    “她天性活泼,却自幼困在皇城中,在这波云诡谲之下步步为营,别人看或许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嫡公主,其实她更向往自由洒脱的日子,放心,她不会后悔的…”

    贺予朝现在也还记得,这个小表妹在还没有通过惹是生非来博取关注之前,她也是爱琴棋书画的,曾经还指着一幅山水画和他说“表哥,我以后也想在这样秀气的山水间生活…”

    如今有机会走出皇城,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好啦,她是个大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温沅点点头,不然还能如何呢,岁月那么短,天涯那么长,总要自己去走走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

095送别

    早上,贺予朝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妻子,修长的手指勾了她的一缕秀发饶在指尖。

    过了会儿温沅还是没醒,贺予朝便用手里那一缕乌发轻轻扫她秀气的鼻尖。

    温沅被闹醒了,幽怨地睁开眼睛轻轻瞪了贺予朝一眼,嘟囔道:“昨日睡得那样晚,晨起就不能多眯一会儿么~”说着她便伸着胳膊往贺予朝怀里钻,说什么都要再睡会儿。

    贺予朝顺从的环住,低头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平日你想如何睡都好,可今日,燕回要走了,我想同你一起去送送他,如何?”

    听了这话,温沅倏地睁开眼,瞌睡也醒了,“他今日就要走?”

    “嗯,昨日让人给捎了话,说今日就和出海的商船一道走。”

    “那,那便不睡了,走吧,我们去望江楼摆一桌给燕大哥送行,或者,来家里,来家里也可以啊?”温沅坐起身。

    贺予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商船一个时辰后就走,来不及请他吃饭了…”

    温沅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其他。

    时间这样赶,又是昨晚才让人捎信儿,那必定就是燕回自己的意思,他不想让贺予朝两口子给他摆酒送行。

    温沅没再耽误,立即起身收拾穿戴,早饭都没吃就和贺予朝赶去了运河码头。

    车夫赶得车都快要飞起来,温沅紧紧拉着贺予朝的手,他虽心疼她颠簸,但也知道燕回在他们心里都有不轻的分量,势必要去见一面才行。

    终于,离开船还有两刻钟的时候贺予朝两人赶到了码头。

    燕回已经站在了船板上,看到他们两口子下马车,最终还是不忍就此离去,还是下了船。

    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燕回眼里泛起点点泪花,风一吹就散去,他看到贺予朝朝他望过来,微微牵着嘴角,身侧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终于娶回家的女子。

    真好,一切都很圆满…

    “燕大哥,你今日走后,还会再来京城吗?”温沅问。

    燕回笑了笑,“嫂夫人,燕某有幸看到你们终成眷属,已然了却了心愿,今后,天下之大,燕某要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贺予朝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开口:“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这些年你受苦了,今后,可以开始你全新的人生了,我们,都会祝福你…”

    燕回点头,“好,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今日一别也说不准还会不会再见。只是,你们二人,是燕某在这世上仅有的熟识,只要你们好,燕某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温沅拿出特地带来的酒,一人倒了一杯,强忍泪花说:“今日一别,再会难期,燕大哥,珍重…”

    贺予朝与燕回相顾无言,仰头干了。

    …

    商船越走越远,到最后只在水面上留了个小小的黑影,不一会儿又被江边的树挡住了。

    温沅和贺予朝坐着马车往回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只有十指紧扣的两只手能让对方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良久,温沅动了动身子靠在贺予朝肩头,“将来,若是你厌倦了朝堂争端,我们便和燕大哥一样,游历四海吧…到那时候,我们也什么都不想,只想我们自己,好不好?”

    贺予朝对她所求必有所应,“好…”

    他对燕回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于温沅和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从前那许多恩恩怨怨,许多求而不得…爱别离怨憎会,尝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才走到今日,哪里有不珍惜的道理。

    …

    燕回走后两个月,顾玉璍也带着景德帝的诸多赏赐回了南境,燕嘉娴和亲之事也已妥当。

    按照当初贺予朝和温沅的计划:先由温仲先出面买了大月氏一个面子,名为皇子求娶公主,贺皇后退位,燕嘉娴这个嫡公主也不如当初的荣宠,顺理成章去和亲。

    出了京城便混进顾玉璍回南境的车马一起去云南。

    大月氏与大燕远隔万里,南境也隔京城三千里,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到时候燕嘉娴可只管过她与青山绿水相伴的日子,不必再管这皇城的是是非非。

    襄王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多次出手阻挠,但有贺予朝挡着始终未能成事。

    气急败坏之余甚至想利用贺岁仪以母亲的身份给燕嘉娴施压。

    只可惜燕嘉娴早已对这对利欲熏心的母子耗尽了情分,最终也没有去见她,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和亲。”

    贺老太太听说贺岁仪在冷宫中大闹了一场,甚至哭哭啼啼要见燕嘉娴,也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利用…

    再一月,崔飏和温汝也启程回了清河。

    毕竟崔家的根在那里,温汝是嫁给崔家做媳妇的,不能总和娘家待在京城,就算崔飏不说什么,时间长了也难免会有市井流言。

    更何况,新媳妇成了亲却一直未去见公婆,也总归是于理不合…

    燕回、姑姑、燕嘉娴、崔飏、温汝,这么多人一下子全都走了,温沅突然就觉得有一点点孤独,虽然和贺予朝还是每天浓情蜜意,可总还是觉得有些不足。

    不过,这点不足马上就被另一桩事所填满——梁希芸要成亲了。

    梁希芸作为温沅到了京城以后最熟识的小姐妹,她成亲温沅自然是不敢马虎。

    忙着准备添妆礼,还被拉着给她讲许多成亲的经验。

    饶是温沅和贺予朝已经成亲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梁希芸掏出的那些小人本子还是让她耳根发烫。

    “梁希芸!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比我知道的还多…你你你,你别再说啦!”温沅面对梁希芸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总是面红耳赤。

    温沅一日时间里有一大半都在梁府,闹得贺予朝都吃味儿,“我这娘子怎么回事儿?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见人?我这个做夫君的也很需要人陪的啊。”

    温沅常常要一边应付梁希芸突如其来的问题,一边又要细细安抚贺予朝,“哎呀,她不是快出阁了嘛,这阵子事情多一些,忙完了这阵子,我就没事情做了,整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贺予朝傲娇的很,“谁要你整天陪?我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人吗?”

    温沅气笑,“好好好,是我,是我需要你陪我,成不?”

    “那还差不多…”

    温沅扶额,心下暗叹:三岁,不能再多了…

096有孕

    温沅不遗余力的为梁希芸成亲忙前忙后,终于在腊月结束之前圆满收官。

    喝完喜酒后,温沅在廊桥上碰上了霍星乔,之前就是因为梁希芸两人才有了交集,不过相处下来互相感觉都不错,也能说几句话。

    两人就在花园凉亭里坐了下来,就着月光小酌了两杯。

    这酒是喜宴上拿的,想着度数应该不高,可霍星乔喝了两杯之后居然就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温沅赶紧叫了人将霍星乔扶进内室,然后找了太医。

    今日是广城候府办喜事,前来吃喜酒的贵人不少,太医早早就已经在府里候着,就怕出什么闪失。

    丫头过去请燕明珏时贺予朝也在一旁,听说温沅也在场便与燕明珏一同去了待客的内室。

    燕明珏不明所以,问丫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在门口等着太医诊断。

    温沅拉了拉贺予朝袖口,“会不会是酒里掺了东西?”

    贺予朝还没出声,温沅先一步推翻了猜测,“可我也喝了,我却并无反应…”

    燕明珏出声,“她酒量不好,容易上头,可能是今日这酒烈了些…”

    这边话还没说完,太医开了门出来,“殿下大喜,王妃娘娘是有孕了…”

    燕明珏怔愣,“有孕?”

    “臣已经细细把了脉,确是喜脉无疑…恭贺殿下…”

    “可是,她刚刚喝了酒…”

    “殿下放心,此酒量小,不会对小皇孙有影响,至于头晕目眩有可能是近日操劳,多多注意便是。”

    想了想,太医又紧着说,“若是殿下不放心,臣也可以抓两幅药给娘娘调理调理…”

    燕明珏摇头,“是药三分毒,不必了。”

    燕明珏说完拉开门进去,反手又关上门。

    看到床上的霍星乔,他走过去轻轻说了句,“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

    门外,温沅秀眉微蹙,“诚王妃又怀孕了?”

    贺予朝看出她所想,“不着急,顺其自然…”

    话是这么说,可温沅实在烦闷,万一真的是她不会生养,那可如何是好?虽然太医早前说她身体一切正常,可成婚这么久,马上就要到除夕了,怎么就没怀孕呢?!

    越想越不服气,温沅直接顺着太医走的方向跟了过去,甚至小跑了两步,贺予朝也赶紧跟过去。

    终于在假山后面赶上了太医,温沅也是心急,直接让太医在这里给她诊脉,非要知道为什么没怀孕不可。

    太医向后看了看贺予朝,后者点点头,默许了。

    太医便直接在这里在温沅手腕上搭了条方巾把脉。

    “太医,如何?我可是身上有疾?所以迟迟未能有孕?”

    太医眉头越蹙越紧,半晌,抬头看了看温沅,又看了看贺予朝,“贺大人,夫人,这,明明已经有孕了啊。”

    温沅和贺予朝具是一震,“什么?”

    太医心下了然,合着人家两口子还什么都没察觉呢,“夫人已有月余的身孕,与诚王妃娘娘月份差不多,脉象也好,又怎会有疾呢?”

    温沅还是愣愣的,贺予朝先回过神来,“有劳太医,您是说,内子已有月余身孕,且一切安好?”

    “正是…”

    “那方才喝的酒?”

    “无妨,今后避开饮酒就是了。”

    “有劳太医…”

    “贺大人客气…”

    一直到回到贺家坐在床上,温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怀孕了?感觉好玄幻。

    贺予朝从里间洗漱完出来看到妻子还是一幅怔愣的模样,呆萌呆萌的,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还不上床休息?”

    温沅拉着贺予朝的手坐到她旁边,“贺予朝,你说,我是真的有孕了?”

    “太医说的,哪能有假?”

    温沅抬手覆在小腹上,“可之前明明迟迟未有孕…”

    贺予朝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揽着她躺下拉好被子,“太医之前就说过受孕是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的,有些夫妇成婚二三年仍未有孕的也比比皆是,但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咱们已经算是快的。”

    温沅一双杏眼忽闪忽闪,显然还是未从这突然有孕的喜悦里缓过来。

    贺予朝紧了紧揽着她腰身的胳膊,“先前一直想着有孕,如今真有了怎么反而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嗯?你难道很坦然?”

    贺予朝点头,“确实很坦然,我一直和你说顺其自然,之前不曾急过,如今也不觉慌乱…”

    “对我而言,就算真的没有孩子,你也是我最爱的妻,如今有了孕,他也是咱们之间爱的延续,无关其他,只好好养着便是。”

    温沅慰叹,“啊,果然是运筹帷幄的贺小公爷,小女子自愧不如。”

    贺予朝勾了勾嘴角,“好了,睡吧,日子还很长,你得养好身体才不会被累垮…”

    温沅乖乖闭上眼睛,许是今日喜宴上那两杯酒的缘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贺予朝听着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均匀,知道她是睡着了。

    他这才敢低下头悄悄打量温沅的肚子,大手轻轻覆上,感觉不出什么,似乎和往日一样平坦。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小家伙在长大,或许是个和温沅一样软乎乎的漂亮女孩儿,或许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儿,八九个月后他就会出生…

    说不紧张是假的,贺予朝其实心里也急得要死,他没有过为人父的经历,但却听说过许多妇人怀孕生产的艰难,他很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让他失去她…

    可看到温沅那么期待一个孩子,贺予朝决定满足她,但他不能让她看出紧张,他必须很从容很强大,才能让温沅心安,顺顺利利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

    诚王府。

    霍星乔和燕明珏几乎是一夜未眠。

    已经半夜了,霍星乔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杂乱,好像有很多心事,她一直假装睡着,其实清醒得很。

    从广城候府回来之后燕明珏就一言不发,只按部就班洗完漱躺下,霍星乔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在燕明珏又一次常常舒了一口气之后,霍星乔终于开口,“王爷…有心事么?”

    燕明珏睁开眼,“你没睡着?”

    霍星乔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睡不着…”

    ------题外话------

    宝,情人节快乐~

    沅儿和乔儿都有孕了是不是最好的情人节礼物啊(︶.?︶?)

097祈求

    燕明珏也伸手将霍星乔紧紧抱着,半晌,近乎祈求的说了一句,“乔儿,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霍星乔的心像被一只打手紧紧攥着,透不过气,她没有出声。

    燕明珏闭了闭眼,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早该知道的,霍星乔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自从上次流产到现在,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

    白日里她绣花喂鱼,他处理公务。晚上他便早早回房陪她吃晚饭,饭后一起去花园散步。

    偶尔他会给她讲些朝堂上的趣事,霍星乔也给他说说今日话本里的书生和小姐发生了什么…

    太平淡,太温馨…以至于让燕明珏忘了他们之间还隔着那许多的愁怨。

    今晚,他开口祈求她把孩子生下来,终究是唐突了…

    燕明珏坐起身,嗓子有些沙哑,“你先睡吧,我想起还有些公务没做完,我去书房…”

    说完他便打算翻身下床,几乎是落荒而逃。

    腰上突然伸过来一双柔荑,细白的胳膊环着他,她说,“好。”

    燕明珏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愣愣地回头,“你…你说,好?”似乎是不敢相信。

    霍星乔把他的身子掰回来“臣妾说,臣妾想为殿下生下这个孩子…”

    燕明珏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睛,屋子里只有暗淡的烛火,他却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细碎的星光。

    他拉住她的手,语气中带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好。”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霍星乔这次有孕他没有急着给皇帝上表,甚至连母妃那里都没有让人去知会。

    私心里,燕明珏只觉得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好。

    这件事除了他们夫妇和贺予朝夫妇,便只有太医知道。

    燕明珏相信贺予朝和温沅都不是多事的人,太医那里便让人送了些财物让他不要声张。

    后来,约莫着又几天的时间,恰好休沐,燕明珏在望江楼碰到贺予朝,顺嘴也提了一提,“佩之的为人我信得过,不过内子有孕之事,还是烦请佩之和令夫人先暂为保密。”

    贺予朝也是知道当初霍星乔流产的事的,本来他也不会多说,如今燕明珏开口,他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殿下,臣与内子不会多言…”

    燕明珏要走,突然又注意到贺予朝手里的食盒,和自己手里的酸梅老鸭汤是一个样,“佩之这是?”

    若是别的燕明珏也不会在意,可这道酸梅老鸭汤是他听望江楼的厨子说了专门给孕妇滋补的。

    贺予朝见燕明珏留意了,也没有多做隐瞒,“不瞒殿下,王妃娘娘诊出有孕的那天内子也是一样。”

    一样?还能有什么一样?当然是怀孕。

    再看看贺予朝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喜色,一切明了。

    难怪燕明珏觉得今日见到贺予朝便觉他春风拂面,原来是也和他一样要为人父了。

    两人相视一笑,端得是多年相识的默契。于贺予朝而言还有前世温沅心慕燕明珏那一段情的消弭。

    回到家,贺予朝将老鸭汤给温沅盛好,从望江楼回家的这段时间正好是合适入口的温度。

    “如何?”贺予朝满眼期许。

    温沅点头称赞,“好喝,望江楼的师傅又可以涨月钱了。”

    “师傅做的老鸭汤得了你喜欢便可以涨月钱,那为夫这跑前跑后是否也可以涨月钱?”

    温沅顾着喝,只敷衍道,“这喝汤的又不止我一人,还有你的孩子,这月钱等孩子出生了你向孩子要去…”

    贺予朝气笑,合着是要和他耍无赖了?“孩子的自然可以日后说,那沅儿呢?你的如何算?”

    温沅抬眼,贺予朝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珠一转便想出了主意,猝不及防凑过去在他俊颜上亲了一口,“如此,可能抵消?”

    贺予朝微微一愣,旋即笑开,“娘子此举甚合为夫之意…”

    温沅被他逗得开心,连带着汤都多喝了一碗。

    可这多喝的后果就是后半夜还觉得有些撑得慌,睡不着。

    贺予朝也只好陪着她不睡,随意聊些什么。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燕明珏和霍星乔身上。

    温沅突然福至心灵般得想到什么,推了推贺予朝,“佩之,我刚嫁予你为妻那世,似乎并未曾听过有霍星乔这么一位诚王妃?”

098除夕

    贺予朝想了想,“确实没有霍星乔这个人,连诚王妃也没有…”

    当初正就是因为诚王迟迟没有娶妻,才会让贺予朝一直耿耿于怀。若是他那时有妻室,他和温沅之间的冰或许会化得快一些。

    莫非是因为他和温沅拉扯出的三世情缘才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

    就像从前的温沅在京城土生土长。如今的温沅却随父亲走过许多地方,还是在淮阳老家长大的。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才不一样的吗?

    可是,虽然开始不太一样,兜兜转转他们也还是回到了正轨,温沅来了京城嫁给贺予朝,从结果上来说是一样的。

    温沅忍不住去想,那霍星乔,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

    转眼就是除夕,燕明珏作为皇子,要携家眷入宫觐见官家,然后一起吃年夜饭。

    宫装繁复,哪怕霍星乔已经得了燕明珏首肯说简单些就好可也耐不住宫宴上众多的贵人,作为王妃总不好失了礼数,七七八八弄下来还是花了一个多时辰。

    金殿之上,所有皇子皇妃,公主驸马,齐齐向景德帝叩首问安,说些吉祥的祝语。

    景德帝则将内务府备好的红封发给小辈,图得是一个喜乐祥和。

    待皇子公主们都回了各自的座位,景德帝突然开口,“朕这三位成年皇子们,成婚也有不少时日,虽说你们体恤朕政务繁忙常常花费心力为朕分忧,可繁育皇家子嗣一样要紧,你们也得上心些,让朕早日抱上孙子才是…”

    这个时候,本应几位皇子皇妃一同说声“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便是。

    襄王却突然起身,拉着王妃郑氏朝景德帝一拜,“父皇,儿臣向父皇报喜,王妃郑氏已有了身孕。”

    “大喜,哈哈哈好,郑氏为皇家诞育子嗣受累了,赏!”看得出来景德帝是真高兴。

    端王也站出来,“父皇,儿臣也向父皇报喜,王妃袁氏也已有身孕。”

    这景德帝倒是没想到,“所言为实?”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今日晨起时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已有一月。”袁氏答道。

    “好好好,甚好!赏!都赏!”景德帝说完看了看燕明珏,“珏儿,你呢?”

    燕明珏起身,“儿臣定当勤勉。”

    这么说那就是没怀上了,景德帝笑容降了两分,“你两个弟弟都向朕报喜,朕还以为你们三兄弟都有好消息呢。”

    “儿臣向父皇请罪。”霍星乔起身行礼。既然燕明珏说没有,那她就顺着说没有,他自有他的道理。

    景德帝摆摆手,“罢了罢了,两个儿媳都有好消息朕知足了,你们夫妻同心同德便是。”

    “儿臣谢父皇…”

    “好了好了,你们吃菜吧,朕有些累,回去歇着了…”

    “臣/儿臣恭送父皇。”

    宽大的袖子里,燕明珏握了握霍星乔的手,霍星乔也回握他的。这一刻,燕明珏好像知道了什么叫夫妻默契。

    景德帝走了,宫宴上便随意了许多。

    襄王夫妇来到燕明珏面前,郑氏礼数不减“二哥,二嫂。”燕明珏点点头算作回应。

    燕明珏与襄王不和是世人皆知,兄弟俩也没想过这时候是否要保持着皇家体面装上一装,只有两位王妃在人前扮演着妯娌情深的戏份,“还未恭喜三弟妹,改日我与王爷必备厚礼上门探望。”

    郑氏盈盈一笑,“二嫂客气了,之前二嫂小产,正值献嫔娘娘大病一场,弟妹未能抽出空来探望嫂嫂,还请嫂嫂见谅。”

    郑氏说的献嫔就是废后贺岁仪,虽是被废但对外称献嫔,也是给贺家、襄王和公主留的颜面。

    郑氏有孕,却故意提起霍星乔先前小产一事,还扯上了献嫔,不可谓心思不毒。他们都知道那件事和废后贺氏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如今在明面上霍星乔未孕,简直是伤口撒盐。

    若不是霍星乔已孕,必定真的要被气着,她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悄悄扯了扯燕明珏的衣袖。

    燕明珏转过来就看见她这一副戏精上身的模样,故意板着脸说,“弟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的?”

    郑氏也只敢在霍星乔面前刷刷存在感,燕明珏这个冷面鬼她还是怕的,“二哥说的哪里的话,我也只是…只是关心一下二嫂,不敢其他的。”

    燕明珏冷哼一声,“弟妹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说话做事最好还是为孩子积德才好。”

    “更何况,官家尚无皇孙,四弟妹也与三弟妹你同时怀孕,这谁能生下皇长孙,可不好说啊。”燕明珏说话的语气凉凉的,像御花园人工湖里的冰碴子。

    襄王勾起唇角,“二哥说得有道理,只不过怎么算,皇长孙也不会从二嫂肚子里生出来就是了,哼。”

    “王妃,咱走吧,就别在这里惹二哥二嫂伤心了…”

    …

    回王府的马车上,霍星乔靠着燕明珏的胳膊休息。

    马车行得慢,倒也不觉颠簸,只是有孕之人总是有些嗜睡。

    “王爷方才为何不与众人说实话?”霍星乔开口问,其实她也大概知道答案,只是现下无聊想找个话题说一说。

    燕明珏合着眼,“有孕是喜事,但生在皇家,多少眼睛都盯着,宣之于众不是好事。”

    “何况,端王妃和襄王妃都有孕,便任由他们去争,与咱们何干。”

    霍星乔点点头,确实,当时她怀孕,多少眼睛盯过来,反倒多事,如今另外两个王妃有孕势必要有先后之分,视线转移了更有利于她好好养胎。

    “王爷…我还有一个请求…”忍了好久,霍星乔终于开口说。

    燕明珏睁开眼,“你想去见你父亲?”

    霍星乔一惊,“王爷如何知道?”

    燕明珏重新合上眼睛,“猜的。”

    “那…”

    “去吧。”燕明珏在霍星乔还未问完时就先答应了她,只是不想她小心翼翼的一句一句问。

    “明日让凤鸣与你同去。”毕竟是她父亲,血缘亲情如何能割舍,况且妇人怀孕,总也是想见见亲人的吧。

    让凤鸣去则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再生事端,能让她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包括霍宿,他的老丈人。

    “好。”…

099初一

    大年初一。

    今年是景德帝登基的第三十年,称景德三十年。

    这种帝皇登基的整年份的农历元月初一不仅是春节,也叫大年节,四海皆庆。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三,京城府司允许民众纵情关扑,还会大赦天下,除了十分穷凶极恶之人基本都会受到赦免,这种力度之大甚至超过每年一度的千秋节,也就是皇帝寿辰。

    整个大燕又属京城最为热闹。不仅因为这是帝都本就繁华,还有官员们为了让微服出游的官家看到天下富足,会特意安排一些人扮做商贩或者衣食锦秀的百姓,以此添些喜气。

    朝中官员和百姓从一大早起来相互拜年庆贺,外地官员也有很多提前便到京城拜年的,给亲戚朋友,更多的给提携自己的高官大员。

    路上车水马龙,来往不绝。

    京城关扑声名远扬,逢年过节更是热闹,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唱着叫着在玩关扑,拿来做赌注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有食物、皮革、水果、木炭等各种东西都可以拿来下注,为得就是图一乐。

    在御前街、鼓楼街,东西南北四门和护城河一带还都扎起了彩棚,铺设着冠梳、珠翠饰物、头饰、衣裳、手制的花朵、领巾、额抹、靴鞋、小玩物各类的摊点,平日不出城的公子小姐们最喜欢逛这样新奇物件的临时街,一时热闹非凡。

    京城人们对此情景习以为常,更不会惊讶讪笑。有些城边的普通百姓虽然穷困,也要穿上一身新的或洁净的衣裳,在一起喝酒庆贺。

    霍星乔在凤鸣的陪同下早早出了府去给霍宿拜年。

    燕明珏本来动了和她一起去的念头,但后来还是作罢。

    他认的从来只是霍星乔是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却从没有把霍宿这个仇敌当成真正的岳父大人。

    燕明珏第一次上战场就是迎战霍家军,后来的每一次上战场也都是和霍宿带领的军队厮杀。

    这种仇怨是解不了的,更何况他还亲手杀了霍宿最得意的儿子,他去了恐怕霍宿没法好好过年…

    “父亲,女儿来给父亲拜年。”霍星乔给霍宿磕头请安。

    凤鸣本想阻止,毕竟霍星乔如今是诚王妃,有失体面。

    可他又实在无法拦着一个女儿给父亲磕头,思来想去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宿拉起霍星乔,然后三连问:“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这段时间乔儿过得好吗?诚王待你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星乔噗嗤一声笑开,“女儿过得很好,王爷待我很好,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想了想,霍星乔又补充:“今天是王爷准了我来给您拜年的。”说着她把让凤鸣带的各种水果点心摆开在桌子上。

    “父亲,今日难得,女儿想给父亲做一桌饭菜。”

    这话惊到了凤鸣,“娘娘,您…”

    他想提醒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平日在王府燕明珏连桌角都恨不得用棉花包起来,更别说厨房那么危险的地方。

    霍星乔摇头,“没事,凤鸣,你帮我生火,很快。”

    “可是…”

    “我给自己父亲做顿饭也不可以吗?”霍星乔冷脸。

    看到霍星乔脸色变了,凤鸣也不敢多说,只能默默去烧火。为了避免霍星乔磕到碰到,他还主动承担了洗菜切菜的活儿,不敢有一点儿马虎。

    “凤鸣,平日看你在王爷身边不苟言笑,我倒是没想到你也是一把下厨的好手啊。”霍星乔不吝夸奖。

    凤鸣被夸得不好意思,伸手挠挠头,“王妃谬赞了,我…我只是会切罢了,都是从前师傅教我剑法时硬逼着我去练切菜的。”

100温泉

    “什么?学剑法还要练习切菜?”霍星乔不解,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凤鸣:“昂,其实切菜也不是必要的,但师傅说这是他的独门秘方,切好了菜学剑法更讨巧。”

    “都说了是你师傅的秘方,你就这么告诉我?”

    凤鸣愣了愣,“我…我…反正王妃娘娘又不学剑法。”

    霍星乔笑起来,平时没看出来,这小伙子怎么有点儿傻愣愣的。

    在霍宿这里吃完了午饭霍星乔就带着凤鸣回王府了,毕竟身份限制,待太久对谁都不好。

    大过年的,燕明珏因为一个人吃饭憋着一口气,觉着哪哪都不顺眼。

    先是指着花园里的槐树说丑死了,管家表示让人明日就砍掉。

    后来又觉得鱼池里的鲤鱼不够红,管家立马让人去重新挑些换上。

    “王爷今儿是怎么了?”几个丫头私底下悄悄打听。

    “嘘,主子的事儿谁敢议论,仔细伺候着就是了。”一个资历老的婆子告诫道,“当心脑袋!”

    晌午霍星乔回来,管家赶紧迎上去,“王妃娘娘您可回来了,王爷中午饭都没吃,我让厨房热热,您陪着吃两口吧,这大过年的…”

    “他没吃饭?”霍星乔皱了皱眉,怎么还耍脾气了,“去吧,我先去看看。”

    听到脚步声,燕明珏眼睛都没睁开,依旧躺在躺椅上,懒懒地说:“管家你今日话也太多了,放那儿吧等会儿吃。”

    霍星乔走到他身边坐下,“都晌午了,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吗?”

    燕明珏睁开眼,“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以为她怎么着也得待到下午。

    “我不在王爷饭都不吃了,哪里还敢多待?”

    燕明珏曲起手肘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掐上她软软的脸,“哟,嘲笑爷?”

    霍星乔软软回应,“妾身哪里敢?”

    燕明珏笑了一声,“你什么不敢?爷看你敢得很。”

    霍星乔低垂着眉眼,轻轻嘟囔,“王爷不就是记恨着妾身前些日子把您御赐的徽墨都用光了嘛,怎的这样记仇,没完没了…”

    燕明珏一愣,他也没说什么呀?

    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生气了?”

    霍星乔头偏过去不看他,“妾身哪敢生气…”

    燕明珏气笑,瞧瞧这女人,这就是口口声声说不敢的王妃娘娘,这小脾气摆得让他没辙。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怀孕的女子都这样爱使小性子?改天得问问贺予朝温沅是不是也这样。

    如今嘛,能怎么样,只能哄着了呗,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好好好,是我记仇,是我斤斤计较,乔儿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成不?”

    见霍星乔还是不说话,燕明珏又说,“你先休息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城外泡温泉,好不好?”

    “真的?”

    还真的?燕明珏都快被磨平了,“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王爷先去吃饭吧,妾身睡会儿。”霍星乔眨巴着眼睛。

    “你不陪爷吃两口?”

    “不,肚子里的孩子说他累了想休息。”霍星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燕明珏:…我信你个鬼

    下午燕明珏就带着霍星乔出了城,难得有时间陪陪她,总待在府里也没甚意思。

    霍星乔生在北地,不怎么下过水,面对眼前这一潭冒着热气的温泉她心下有期待,很想下去泡一泡,可大脑里又总是充斥着对水的恐惧。

    这水看起来深不见底,即便是燕明珏已经在里面,她也觉得害怕。

    燕明珏朝她伸出手,“来,我扶着你,不怕…”

    他很耐心地哄,循循善诱,本就是想着她孕期辛苦特意带她来泡一泡放松一下的,若是她不下水那岂不全白费了。

    燕明珏好一番诱哄才将霍星乔哄得下了水,但紧紧靠着岸边不敢再动。

    燕明珏索性也就依着她,他坐在一块儿凸起的石壁上,伸出一只胳膊来让她抓着。

    明明已经是脚可以落地的深度,她一双手还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燕明珏存心逗逗她,胳膊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提起坐在了他腿上。

    霍星乔一声惊呼,两只手紧紧攀着燕明珏的脖颈。

    随即又发现是坐在了他腿上,而且似乎更加安全,于是霍星乔便不再动了,只安安静静地泡着,只是攀

    着燕明珏脖颈的手却也未曾放下来。

    “今日去见了你父亲,开心吗?”

    霍星乔抬起头看他脸色,他闭着眼靠在池壁上,好像是随口一问,有些漫不经心。

    “哪有子女见到父母不开心的呢。”霍星乔耍了个心眼,没有正面回答燕明珏的问题,燕明珏也不与她计较。

101好看

    “在看什么?”

    贺予朝回房就看到温沅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温沅头都没抬,应了一句,“看话本子呢。”

    贺予朝把头凑过去靠她肩膀上合上眼,没再说话。

    温沅放下书,手抚上他的脸,“这几天累坏了吧?”

    从年初三开始贺予朝就没闲下来过,一直在书房忙,这几日府里来往的人也多,温沅隐隐觉得是要有什么事儿。

    “还好,能应付得过来。”贺予朝不打算和她细说,“今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沅笑,“没有,好着呢,还不到两个月,哪里会有什么不舒服。”

    贺予朝抬手轻轻放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你呀,与其这么早就想孩子名字不如先去沐浴梳洗,然后上床躺着,好不容易今天能早些歇息你要珍惜…”

    贺予朝长叹一声,“好吧…”

    温沅看完了这本话本子,起身去架子上重新挑了一本,等回到床边时贺予朝已经躺在上面了。

    好像很少这样居高临下的看贺予朝,一身雪白的中衣,墨发披散在枕畔,一张脸精致漂亮,就像话本里形容的公子—-剑眉星目…刀削般的面庞…想到这儿温沅笑了一下。

    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温沅心突地跳了一下,勾起他枕畔的一缕青丝说,“真好看。”

    贺予朝伸手拉了她一把,掌握着力度,既能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又不会碰到她肚子。

    温沅睫毛动了动:“干嘛?”

    “不是说好看,隔近点儿看得清楚些。”

    温沅笑,“那么臭美呢这位公子?”

    贺予朝也来了兴致和她演,“那这位姑娘看来,在下这几分姿色可入得了姑娘的脸呢?”

    温沅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锁骨上画圈圈,故意勾着一抹笑意,“公子容色昳丽,极美…”

    贺予朝凑上来就要亲她,温沅侧过头,“可是,比起小女子家中夫婿还是略略差了几分。”

    “哦?不知姑娘家中夫婿是何人?”

    温沅撑着脑袋,慢悠悠地想了想,“他嘛,京城四公子之首,人称贺小公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润如玉。”

    “还有呢?光是这些,好像和在下差不多…”

    温沅瞥他一眼,这还摆上谱了,不过谁让她心情好,乐意顺着他,

    “《诗经》说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

    游环胁驱,阴靷鋈续。

    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贺予朝静静地看着她,听着自己的妻子用柔软的声音念着【在其板屋,乱我心曲…】,一天的疲累都消失殆尽了。

    “佩之…想什么呢你?”温沅回过神来就看到贺予朝盯着她发呆,“你怎么…唔…”

    温沅没说完的话被贺予朝吻进嘴里,昏黄的烛光从纱帐里透进来,一室暧昧…

    “佩之…小心孩子…”温沅把贺予朝推开些,微微喘气。

    贺予朝抬手抹去她唇角的水光,“我有分寸,把持得住。”

    温沅离他远远地躺下来,“我知道你把持得住,我…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

    后面的话细如蚊蝇,但贺予朝还是听到了,闷笑出声,“好,那沅儿辛苦了…”

    温沅拍他一巴掌,“流氓你…”

    日子又悠悠过了几天,过了正月十五。

    竹青突然拿回来一份密函,“公子,是裴公子让人送过来的加急密函。”

    贺予朝放下笔,“裴泫?”

    “是,裴公子自从您和大奶奶从同州回来之后就调去了南境的洛河郡。”

    贺予朝看完密函后去见了老国公。

    “朝儿也得到消息了?”

    “是,父亲,据裴泫所说,南陈怕是要有大动作。”

    老国公摸了摸胡子,“如果所言为真,这几日兵部必然会有快报送入京中。”

    “南境几十年都没有打过仗,镇南王府未必能顶得过南陈军,父亲,官家会派兵去支援吗?”

    “朝儿觉得,官家此番会派何人前去?”老国公看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贺予朝的问题,而且又抛出了一个。

    贺予朝笑了笑,“儿子觉得,此番会有一个贺家人,十有八九,就是儿子…”

    晚上,温仲先也借着看女儿的由头来了贺家,实际是他同样得了消息,知道南境似有动静。

    ------题外话------

    下冰雹,真冷啊…

102南境

    三天后,镇南王派人传来了消息,请求景德帝派兵马支援南境。

    南陈李家果然按捺不住了,在燕南境陈兵百万,来势汹汹。

    在南境一个犄角旮旯里蛰伏几十年的南陈,如今竟然也有了与大燕大战一场的实力。

    景德帝在朝堂上发了很大的火,“先是霍家野心勃勃,如今小小的南陈竟然也敢在我大燕边境陈兵,简直是胆大妄为!定要他们有来无回!方能解朕心头之恨!!”

    “官家,南陈军队年前刚拿下了之前属我大燕的番国,气焰正盛,镇南王上表请官家派兵支援…”

    “哼,镇南王府养兵百万,莫非还怕他小小南陈?!”景德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镇南王府虽然也养兵百万,但这五十年都没有真刀真枪的开过战,兵器不如南陈军先进精良不说,士兵们和李家那些从尸山人海里走出来的虎狼之师比起来也还是少了几分杀气和斗志。

    景德帝生气归生气,但也知道这个道理,还是开始琢磨应该派谁去支援镇南王府,“诸位爱卿退朝吧,朕想一想,明日早朝再议。”

    下午,温仲先借着看女儿的由头就来了贺家,匆匆见了温沅一面之后去了贺予朝的书房。

    “佩之,官家挑人带兵去南境这事儿你如何看?”温仲先一进门就开始问。

    贺予朝给温仲先倒了杯茶,“岳父大人先请坐,要我看,官家十有八九会让我去…”

    “你?!”温仲先大惊,“这如何使得?沅儿刚有孕不久,更何况,你是文官啊,怎么能让你去?”

    贺予朝倒是很淡定,“岳父大人,现在说什么都太早,究竟是不是我只要明日早朝便知。”

    温仲先叹气,“官家也是个有熊心有抱负的人,可终究岁数大了,越来越在乎朝堂制衡,若是他真派你去南境,佩之又该如何打算?”

    朝堂制衡…显然温仲先也看出了景德帝之前几次试探是为何,百年基业的贺家在他看来或许还是过于耀眼了,淹没了一个贺皇后还嫌不够。

    “君君臣臣,官家让我去我便去。”贺予朝答道,若是避开反让官家捏着不放。

    温仲先叹了口气,“若到时候真要佩之你上战场,老夫做兵部尚书这么久也不是全无作为,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就是难为你从没打过仗的人…”

    温仲先俨然已经把贺予朝会去南境打仗这件事当作了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开始交代起来。

    “佩之谢岳父大人考量,为国为民,在哪里都是一样,只是…沅儿有孕在身,我走了倒是苦了她。”提到温沅的时候贺予朝眼神温柔了不少。

    温仲先拍了拍贺予朝的肩膀,“那便趁着旨意还没下,多陪陪她…”

    怀孕辛苦,有丈夫在身边的女子要舒心很多…

    “你说父皇找过你?!”霍星乔一听燕明珏说可能要去南境打仗急得一下子站起来。

    燕明珏赶紧护着她腰生怕闪着,“小心小心,你先别激动,是父皇中午宣我们三兄弟进宫,说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的王妃都有孕在身,去南境不合适,他…所以问我愿不愿意。”

    霍星乔皱着眉,“我…我这?我也怀孕了呀!”

    “是是是”燕明珏安抚她,“可这不是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嘛,宫里和外面我一直都没说,连母妃都还不知道。”

    “那你现在去和父皇说我也怀孕了,刚发现的,你也不能去!”

    燕明珏哭笑不得,“眼下去说,且不说父皇会不会怀疑你是假孕,再说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当初瞒着就是为了让你不招人视线,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霍星乔气得拍他一巴掌,“那你就真要去南境打仗?”

    “这不是还没定嘛。”燕明珏有些好笑,怎么这女人一天天脾气越来越大,如今竟然敢动手了都。

    霍星乔转过身不说话了,“那你就等旨意下来再与我讲话吧…”

    燕明珏:…emo

    第二日上朝开始之前,景德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刚从北境回来的梁小侯爷梁豫率领精兵一万自京城出发,沿途调遣各州县兵马五万,一共六万兵马支援南境。

    贺予朝以监军身份随行…

    满朝文武,除了温仲先和贺予朝父子怕是没人会想到景德帝会让贺予朝随军。

    毕竟这位贺小公爷是个文官,还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这打仗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可一听是监军担的这个名头,又觉得好像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温沅听说了之后也是缓了好半天,“官家让你去打仗?!你,你可是个文官啊!”

    贺予朝依旧那么笑着,“文官也可以做监军啊,莫非娘子没听说过纸上谈兵?这文官谈起兵法来才真是头头是道呢。”

    温沅更气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我这怀着孕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贺予朝敛起笑意,伸手将温沅抱在腿上,“是啊,我娘子还怀着孕呢,我怎么放心…”

    温沅听他突然开始担忧之后,又反倒不好说什么了,“这旨意,改不了了吧?”

    “改不了。”

    “那,你便安心去吧,我在家能有什么事儿呢,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就没事儿。”温沅低垂着眉眼,声音也软下来。

    贺予朝挑起她下巴,“放心…”

    温沅喃喃出声:“监军的话,应该是不用上战场的,是吧?除非你们被人家打到营地里来,这个应该也不太可能,听说那个梁小侯爷,年少成名,在北境时打了不少胜仗,你,万事…”

    “嘘…”这小嘴吧嗒吧嗒的,贺予朝手指按在了她嘴巴上,“莫非你忘了,你夫君我,可不是一直都是个文官呢…”

    温沅张了张嘴,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对呀,他可是顶着燕回的名字完成了统一的人,他哪里是普通人呢,打了那么多的仗,又怎么会怕南陈那些人。

    “虽然如此,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万事小心为上,知道吗?”

    “知道了”

    “哎呀你别敷衍我,一定要注意安全的”

    “一定”

    “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好”

    ------题外话------

    昨天下冰雹,今天下雪,冷唧唧

103重围

    山水跋涉,又要调集各州县的兵马,二月出头了贺予朝他们才到南境。

    说来可笑,京城的援军还未与镇南王府的军队汇合就遭到了突袭。

    六万人生地不熟的拼凑起来的军队迎战十万训练有素的南陈军。

    说实话,很吃力…

    十万执戟披甲的士兵,列成整齐划一的方阵,以压倒之势向京城军涌来,如同黑压压的云。每前进一步,就有如同地崩山摧之势,气势磅礴。

    梁豫锐利的眸子盯着前面厮杀的战士,良久,笑了一声,“贺兄,看来咱们今日,是势必要决一死战了…”

    贺予朝回应,“既到此处,不战何为?”

    梁豫大笑,“有人想让我们死,那我们就活着回去给他瞧瞧!贺兄,我知你并非传言中只识文墨不通兵法之人,我们兵分两路,杀出重围,在六十里外的羡阳城汇合。”

    “可!”

    杀喊之声,声震九霄。

    群马飞驰,自高岗上向下疾冲。

    喊杀声如雷震谷,贺予朝与梁豫交换了一个眼色,精骑如破水之箭,狠狠扎入数倍于己的人马之中。

    如果不能立刻在敌军中撕开一道血口,那么今天贺予朝、梁豫和这六万兵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谁都不想死,燕军奋起反击,虽然长途跋涉辛苦,可和立即失去性命相比,显然要尽全力拼一拼,一时之间,惨呼声大作!!

    梁豫带的人马在前,先贺予朝一步突出了重围。

    贺予朝这边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放跑了梁豫的情况下,南陈军队另一半人马也都转过来围攻贺予朝这一半。

    双拳难敌四手,以少胜多终究是少数,贺予朝的人马越来越少,被逼到了附近的五狼山。

    原以为南陈军会乘胜追击,没想到他们却在山脚下就地安营扎寨,看起来大有死磕到底的样子。

    …

    贺予朝带领的人马在五狼山已经坚守了五天,士兵们疲累到了一定程度。

    如今又断了后勤部队的补给,粮草和援军再不来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李楠让士兵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也不主动进攻,打的就是等贺予朝弹尽粮绝再一举歼灭的主意。

    就算不杀,贺家家大业大怎么着也能勒索一笔,毕竟贺家应该也不想让这个独子死在这里。

    到那时候,要么乖乖下山投降,要么就只能在山上饿死…

    “监军,我们的粮食只够两天的了,若梁小将军没有收到消息,或者收到消息却不肯来救我们,将士们就只能等死了。”平日宁折不弯的副将,此时的眼里也染上了悲怆。

    贺予朝低头看着地上的枯草,良久,“让将士们担待些,这一天的粮食分成三份,我们…再撑六天。”

    “是。”

    贺予朝手里还攥着李楠昨日叫人送来的信,投诚可保全众人性命,若苦守,说不定只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大燕男儿,又怎能轻言放弃?!

    南境与京城相隔三千里,气候风貌都有很大的不同。

    二月出头,京城还时不时的有飘雪,气温偏低。

    但南境已经春暖花开,万里无云,如果不是打仗,这个季节的景色很适合欣赏。

    贺予朝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知道该将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

    贺予朝只恨怪自己过于掉以轻心,没想到那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要借南陈军之手把梁豫和自己都埋在这里,不惜搭上六万将士的性命!

    想他贺予朝也曾指挥过千军万马,弯弓擒贼成就霸业,如今竟被逼到这方寸之地,悲也,悔也!

    …

    “爹爹,我这几日总是觉得心里不安生,佩之那边不会出事儿吧?”这话是温沅问得温仲先。

    贺予朝走后她就请示了蒋淑岚回温家住几天,在家里看着处处与贺予朝有关的东西总是让她心神不宁。

    “沅儿,佩之是有大福之人,不会有事的。”温仲先安慰温沅,“更何况他只是做监军,在后方指挥粮草,又不上战场,安全的。”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绝对,但为了宽慰女儿的心温仲先也只好这么说,她身孕未满三个月,胎都没坐稳,怎么能天天劳心劳力呢。

    “可我总是觉得心慌,像要发生什么事情…”温沅还是皱着眉。

    温仲先叹一口气,“这样吧,明日去相国寺敬个香,给佩之求个平安福,如何?”

    温沅这才答应下来,“好,那我让人去请希芸一起,她哥哥和佩之一起走的。”

    “和谁都不要紧,只是路上要慢,要稳,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

    “女儿知道了。”

    又五天。

    “监军,粮草只够今日两顿的了,明日,怕是只能砍战马…”

    副将不忍心再说下去,战马都杀来裹腹,那是真的没希望了。

    贺予朝拔起佩剑插在地上,“让将士们集合。”

    “集合!”“集合!”“集合!”副将不知道贺予朝要做什么,但还是朝着将士们喊了三声。

    待集齐后,贺予朝扫视一眼,还剩下大约五千人马。

    “将士们!”贺予朝高呼一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沉沉说道:

    “自盘古开天,三皇定国,五帝开疆,凡国遇大事,男必在祀与戎,泯躯祭国!”

    “即燹骨成丘,溢血成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

    “士披肝沥胆,将寄身刀锋,帅槊血满袖,王利刃辉光,讨欺吾之寇,伐蛮夷之戮!”

    “遂沧海横流,儿立身无愧;任尸覆遍野,唯精魂可依!【1】”

    “我大燕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今虽身陷此处,亦不能苟且偷生!我贺予朝向大家承诺,今日能活着从敌军手里杀出去的,贺家出赏黄金100两!不幸殒命的,出白银300两。诸位可愿随我奋力一搏?!”

    “我等誓死追随!!!”将士们喊出了惊人的气势。

    “好!”贺予朝也不犹豫,挑了一个人,“你做信使,等会儿大家掩护你出去,若我等五千人马全军覆没,你回贺家报信,烈属每户白银200两。你去报信,我夫人也不会亏待你,你可有信心完成这任务?”

    “必不负督军所托!!”

    当夜,贺予朝命令将剩下的两顿粮食一顿煮了,吃饱喝足与李楠决一死战!

    ------题外话------

    【1】“盘古开天—精魂可依”完整版出自电视剧《河山》,首句来源《左传》

104传信

    “梁豫和贺予朝还是没有消息吗?!”景德帝在朝堂上发问。

    “官家,镇南王府那边说一直没有见到京城的援军。”温仲先作为兵部尚书出来回话。

    “一个多月的时间,六万兵马竟然杳无音信,岂不是笑话?!”景德帝扯着嗓子吼,口水都洒得旁边公公一脸。

    “官家,南境地势复杂,山林又深又密,确实不好传递消息…”燕明珏站出来说。

    景德帝冷哼一声,“怕不是这有心之人,带着这六万人躲起来,存心要与我大燕为敌!”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带队的是梁豫小侯爷和贺予朝小公爷,景德帝这说得是谁岂不是摆在明面上了。

    温仲先直言不讳,“官家三思…”

    梁豫的爹广城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贺国公只觉得心寒,贺家尽心尽力辅佐半生的官家竟然如此小人之心。

    六万兵马杳无音信不想是否遭遇不测,竟然首先怀疑是两个带兵的将他们藏起来了,简直闻所未闻!

    “亲家!”下了朝温仲先赶上贺国公。

    贺国公转过身来,“亲家…”

    “有要事相商,还请亲家移步说话。”温仲先压低声音。

    直觉是与贺予朝有关,贺国公没多说,两人去了贺家。

    …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报信的人已经进了贺家,温沅听了贺予朝全军覆没的消息当场晕了过去。

    温仲先脸都吓绿了,赶紧抱起女儿狂奔,“快快快,快去请太医!快!”

    贺老太太的情况也不太好,但晕厥了一会儿以后醒了过来。

    温沅惊吓过度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太医一直在贺家守着。

    温仲先也是寸步不离,这个小女儿,自小都是宝贝似的捧着可不能出事,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傍晚,温沅一醒温仲先就发现了,赶紧过去嘘寒问暖,“沅儿,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啊?”

    温沅眼神空洞,看了看温仲先流下眼泪,“爹,佩之,真的全军覆没了吗?”

    温仲先偏了偏头,悄悄在她耳边说,“没有没有,是故意放的假消息,为父昨晚已经得到了消息,一下朝就赶过来告诉你,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温沅瞬间直起身子,“爹爹你没骗我吗?佩之究竟有没有事?”

    “无事无事,你且放心”说着温仲先拿出一块儿玉佩来,“你瞧,这是佩之让人送信来时捎着的,就怕你着急,让你宽心的。”

    见了玉佩,是当初刚从疫区回来成婚时自己送给他的,温沅这才放下心来,喜极而泣,“没有就好…我就说,他怎么舍得…”

    温仲先看着女儿心酸,没敢说实话,贺予朝虽然没死,可也是从生死关头闯回来的,哪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只是他不敢再说了。

    贺予朝的意思是将计就计,让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接下来有些事情才好做。

    那五千人马其实闯出来了十五个,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但报信的那个小兵不知道,依旧赶往京城送信。

    贺予朝等十六人则乔装成被土匪打劫的商人分头躲进了村子里。

    借机给温仲先留的人送了消息去温家给温仲先说实情,然后只告诉贺国公和温沅。

    贺国公知道了才能稳住整个家不生乱子,温沅则是怀有身孕怕她出什么意外。

    只是这样一来就多了不少风险。

    第二日,满京城都知道了贺予朝战死沙场的消息,贺家上下一片悲痛。

    老太太哭得不像样子,看见了温沅更是眼泪止不住,“孩子,辛苦你了,可你这孩子,是佩之唯一的骨血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祖母求你…”

    看老太太这样温沅也于心不忍,可她也不能坏了贺予朝的计划,再想一想他在现场上吃得那些苦就哭了出来,“祖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景德帝的圣旨下午就送了过来,说体桖贺家这么多年的辛苦,又可惜贺予朝英年早逝,追封他为一等公,说要派个皇子和贺家人一起去接他的骸骨。

    贺国公却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京城百姓都传开了,国公世子战死沙场,国公大人却说大战在即,况且将士们都是埋骨青山,没道理贺予朝就要特殊。

    又说贺家大奶奶刚怀孕不久就成了寡妇,煞是可怜。

    景德帝听说贺予朝以个人的名义兑现答应将士们的赏金,温沅为湊那些钱把嫁妆全卖了之后,从私库里拿了不少钱出来贴补。

    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帝王,有情有义的姑父形象立得稳稳的。

    连燕明珏听说了后都当着霍星乔的面说:“父皇这场戏,未免也演得太急了些。”

    …

    贺予朝他们在村子里养了几天,村民们倒是热心,也没有怀疑。

    可这天夜里却来了一队军士,带队的是李楠。

    村民们一听是找大燕受伤的将士反而更用心地掩护他们。

    “大娘,若是真为难了你们,只管把我们交出去便是。”贺予朝不想连累无辜百姓。

    这老妇却十分硬气,“你们是为国家守卫疆土的英雄,我老婆子虽不能上战场杀敌,护一护你们却也是做得的,我小孙子总念着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大娘你说得对。”

    “村东头的老王已经骑最快的马去镇南王府报信儿了,明后天肯定有人来接你们,小伙子,看你们个个身姿不凡,肯定是打仗的好手,养好了打回去!可不能吃了亏!”

    贺予朝笑笑,“好,寸土不失!”

    半夜里,李楠果然找到这儿来了,他笑着,“贺予朝,想不到你命还挺大,我挺佩服。”

    贺予朝泰山崩于眼前我自岿然不动,只自顾自的喝着茶,这乡村里的土碗泡茶也被他喝出了上好紫砂茶具泡雨前龙井的贵气。

    李楠自顾自的坐下,“贺予朝,能带人从五狼山活着下来,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知道么,梁豫已经落我手里了,六万人只剩了你们几个。”

    贺予朝淡淡一笑:“我大燕男儿,一人亦可战!”

105大捷

    李楠开怀大笑,“好!好一个一人皆可战,不知道你若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暗算你们,可还笑得出来。”

    不等贺予朝回答,李楠就抢先一步说:“是你效忠的天子!”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贺予朝脸上的震惊和破裂。

    可惜没有,贺予朝脸上不仅没有震惊,反而很平静,仿佛…

    “你早就知道?!”李楠断言。

    “知不知道,与李将军你何干?”贺予朝反问。

    李楠气笑,“哼,那种虚伪的老皇帝,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六万将士的性命,也配你们队他死心塌地?!”

    贺予朝摇头,“守疆护土守的是天下苍生,护的是大燕百年基业,无关旁人。”

    李楠愣了愣,“梁豫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贺予朝笑笑,似乎并不为奇:“他和我是一种人。”

    自小一起在宫学里长大,得同一位师傅教导,贺予朝知道梁豫的秉性。

    李楠忽然凑近,“你们竟敢称一国之主为旁人,怪不得老皇帝容不下你们,你们眼里也未必有他。”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贺予朝突然觉得福至心灵,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豁然开朗了,原本一颗一颗的珠子终于穿成了链子…

    李楠也不是来和贺予朝耍嘴皮子的,劝不听就只有上刀枪。

    他们只有十五个人,李楠带的有四十五人,压倒性优势。

    贺予朝握紧长枪环视一圈,南陈军手里持的火把越来越亮,和森冷的刀剑寒芒交互辉映成斑驳扭曲的一片,映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肃穆而坚定,“小公爷,我们跟你!”

    贺予朝重重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好…”

    (妈妈呀打仗真的太难了,我写不出来,宝,你自己脑补一下…)

    十五人打四十五人,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可能性很小。

    幸好,转机来了!

    村口出现一队人马,为首者青衫白马,手持长枪,长眉入鬓,眉眼微扬,如玉的侧脸英风乍现。

    眨眼之间,长枪划过,如电如星,挟着烈烈劲风。

    百步之外,骏马疾驰,马还在向前飞驰,马上的人已经纷纷张弓拉箭而来。

    四十五个南陈兵全部倒下,李楠还在与贺予朝打得不分伯仲。

    那青衫白马之人长枪一挑直接抵住了李楠的脖子。

    贺予朝收枪,“你来了…”

    男子顺势向前制住李楠,微微一笑,“是,我来了,这次换我救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回。

    李楠被活捉了,他败在太狂妄太轻敌,败在没有料到贺予朝已经给燕回送了消息,败在低估了大燕将士守土护疆的心…

    …

    “安,勿念。”贺予朝给温沅回了信,亲眼看到他的字温沅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之前任凭温仲先怎么说温沅总是惶恐。

    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打算,但温沅认为作为他的妻子只需要支持他就好,这才有了之前把嫁妆全拿出去给战死在五狼山那些将士的事儿。

    其实诺大的贺家怎么会有用媳妇的嫁妆的道理,但温仲先说官家如今对贺家有太多猜忌,用温沅的嫁妆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温仲先说,虽然有些委屈,但贺予朝又怎么会让温沅吃亏,光凭那几个酒楼就不止温沅那些嫁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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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软美人成了小公爷的白月光介绍:
又娇又软美人vs清冷小公爷(女主一直都是男主的白月光)
前世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她是他的皇后。
她知道他不爱她,不然也不会在洞房花烛夜喊着别人的名字。
大婚后的第二个月,她吞下了他最喜欢的细金花钿,决绝离开,堂堂南宫世家的女儿生来尊贵,不可为人替身。
一朝重生,她成了尚书之女,他是国公世子。避无可避,他们还是成了夫妻…
她知道他心头有白月光,便不敢交付真心。
哪知,他的白月光,自始至终都是她。
世人都说贺小公爷这西风面冷心冷,温小姐嫁过去一定不敢造次。
贺小公爷心里苦:我这位东风又软又娇,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我哪里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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