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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全文阅读

作者:半斤八凉     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txt下载     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20扮猪吃老虎!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大哥那叫一个威风,在武林大会上使出我温家的毕生绝学,将那个沈清流打的叫一个落花流水!”

    “沈清流你们知道吧,他可是在江湖英雄榜上排名第三的那个,现在都当上武林盟主了,其实还不是因为大哥没兴趣……”

    温之召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口水横飞之间,那叫一个夸夸其谈。

    “哎呀!”温之雅嫌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埋怨起了温之召,“小哥,你干什么呢?这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了!”

    “你一个小姑娘家,讲话要斯文。”徐若莲无奈的瞪了一眼自家闺女。

    温府的正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到了个齐整,温老夫人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子孙们玩闹。

    倒是一旁的老爷子,一脸老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听他瞎说,这武林盟主压根轮不到我。”温之寒倒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并不像温之召那般得意,也不会张牙舞爪的。

    “听说,这一届武林大会的魁首是长安的人,苏长今?”

    说话的正是一直未曾开口的温弗潇。

    他面露一丝丝疑惑,从岐山城外一直步入到岐山城中心,他们一路上没少听说这个人在武林大会上,包括在卞城做出的事情。

    如今,岐山城内外周围几城的人,无一不歌颂赞赏这个从长安城来的摄政王。

    闻言,上首的温老爷子,也不禁缓缓地将视线瞥了过来。

    “真的是长今?”温弗湘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她很清楚自家的孩子是个有能耐的,眼下脸上也微微洋溢着欣喜。

    众人似乎都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温之召缓缓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场有些复杂,不过说他是魁首,倒也没有错。”

    虽然拂衣与苏长今在最后一场并没有分出个胜负,不过苏长今射出冰箭的那一刻,就连拂衣都没来得及制止,苏长今的武功不一定在拂衣之下。

    “这么说,他的确是胜过了你?”

    上首,老爷子一本正经地缓缓开口。

    温之寒点头,“怕是远在我之上。”

    闻言,温弗潇倒是有些惊讶了。

    温之寒的天赋可以说人家数十年来最好的,功夫也是他亲手所教授,没人比他更清楚之寒的功夫如何。

    温之寒功夫自然不弱,不然也不会在武林大会中脱颖而出,唯一让温弗潇惊讶的,是苏长今的功夫更在温之寒之上。

    的确是难得,不易。

    “要我说,那小子就是扮猪吃老虎,亏我还平白为他担心呢!”温之召倒是没说谎,知道苏长今也是竞选之人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大会结束后怎么把尸体拖回去了……

    “好你个臭小子,老子还没揍你呢!”温弗年朝着温之召吹胡子瞪眼的,已经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准备揍人,“谁让你偷摸跟着你大哥上山的?!”

    见状,温弗湘轻轻地开口,笑着劝解温弗年,“算了二哥,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对嘛,还是姑姑疼我!”

    “而且我冤枉啊!”看自家老爹还准备撸起袖子揍自己,温之召吓得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明明是跟着苏长今上山的……”

    “……”

    温弗湘收回了原本想要劝温弗年的话,姿态从容,“之召是该吃些教训了。”

521刁难?

    被自家老爹追的满堂打,温之召吓得不轻,一个猛子躲到了温之寒的背后。

    “姑姑你怎么不救我啊?快救我呀,我爹都快把我打死了!”

    温弗湘轻轻抬手,掩面而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跟着长今去了风翼山庄的?”

    “那夜天还未亮,我见苏长今都能偷偷摸摸出去,那我自然也能,索性就骑马追着苏长今出去……”

    “还是该打。”

    温之召话还没说完,便被温弗湘轻飘飘的一句“该打”又吓得半死。

    左右躲避着自家老爹的鸡毛掸子,温之召痛心疾首的感叹,姑姑再也不是以前的姑姑了,现在已经不疼他了!

    “大哥救我,爷爷救我,大伯救我啊……”

    他嚎的撕心裂肺,众人无动于衷。

    “老爷老夫人……”仆从从外面进来见到这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十分冷静的向着自家老爷禀报,“摄政王,我是说咱家的表少爷,他回来了!”

    “长今回来啦?”老夫人瞬间喜笑颜开,一转头对着自家老头说话,“我跟你说,那孩子可喜人了,长得又俊,咱家湘儿真的是有福!”

    也不知是怎的,老爷子倒是有些别别扭扭的,只淡淡的别开眼,“行了,我知道了,还不去迎人过来?”

    看他这副德行,老太太忍不住剜他一眼。

    看着老爷子这一幕,温弗湘却是明白为什么。

    当年自己罔顾老爷子的意愿出嫁,没想到却早早的失去了王爷跟孩儿……自己多年来孤苦,老爷子是心疼她,只是如今那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出,眼下倒是苦了长今了。

    长今算是替人受过,免不得要被为难。

    只是,老爷子也不过是为自己的女儿抱不平罢了,温弗湘又实在不能说什么。

    阿德下去请人过来,没一会儿,只听见一串轻快的脚步声,而后那张俊俏至极的面庞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进门便见到气氛不太对,苏长今走到主位前缓缓地行过礼,而后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温弗湘,对方向她无奈的摇头。

    心下刚有些了然,便看见温之寒在一旁喊她,“长今,过来坐。”

    温家都是小辈们坐在一起,苏长今自然不会拒绝,带着苏悠跟陶季两人来到了温之寒的身边坐下。

    她自然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上被明目张胆的粘了好几道视线,只是搞不清楚状况,她只能乖乖的坐着。

    “长今,我是你大舅。”

    这话听的苏悠立马想回怼一句:我才是你大爷呢!

    好在苏长今自然不会这样,她礼貌而又疏离地颔首,“但闻不如一见,大舅安好。”

    这孩子果真气度不错。

    寻常人见到他这幅严肃的模样,要么畏惧不敢言,要么恭敬或讨好……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性倒是极好。

    温弗潇心中颇为满意,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甚至看起来还有些严肃。

    苏悠纳了闷儿,怎么感觉这气氛跟之前不太一样呢,莫名的有些压抑哦。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最上面的那个老头的开口,老爷子清咳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刁难——

    “听说你参加了武林大会,你可知朝廷之人插手武林是犯了忌讳的?”

    原来,还真是这个老头儿。

    苏长今面色从容,无声一笑。

522温弗潇的疑心

    “朝廷之人插手武林的确是会犯忌讳,不过长今不会。”

    苏长今轻轻一笑,向着上首开口的老爷子恭谨地回道。

    “可不嘛,一开始他上去给我都吓了一跳!”温之召倒是充当了苏长今的发言人,他嘴上又轻快,几句话将苏长今的身份解释了一通。

    “……你们是不知道他那师兄几个护犊子护的,所以说嘛,人家后台可硬了啊!”

    听闻此话,众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温之雅则是一脸欢喜地看着苏长今。

    倒是温弗潇,将这一切听在耳朵里,却是眉目紧锁地偏头看了眼温弗湘。

    悬山七子?江东的人。

    “那是长今功夫好啊,就连之寒都不是对手,我们长今定然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阿娘说得对,李真人门下弟子都是从五湖四海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七位亲传弟子更是以一当百,各有千秋。”

    老太太高兴,温弗潇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语气里却是能听得出来一丝怀疑的波澜。

    温弗潇眼眸端正,温之寒的姿态倒是随了他八九成,此刻他也毫不避讳,实打实地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苏长今身上。

    江东悬山李真人的弟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

    这个“苏长今”,恐非池中物。

    “哼,故作高深。”倒是一旁,老爷子没好气儿地冷哼一声,却又实在挑不出来苏长今的错处,只好独自生闷气去。

    正好听到这句话,老太太险些没忍住一茶盏扣在他的头上……罢了,人前还是给他留点儿面子。

    “你这张嘴要是不想要了,就早些和我说。”

    “……”老爷子又瞪她一眼,自顾自地扭过了头去。

    这一段插曲算是到这儿结束,众人心照不宣地看着老两口子闹别扭,最后还是温弗潇开口,把这次家族会议做了个总结。

    老两口一前一后地离开,其余众人才淅淅沥沥地走出了正厅。

    温弗湘正在门前等她,苏长今带着苏悠跟陶季,正走上前去准备说话,“母妃……”

    “长今。”

    温弗湘轻轻抬头,看着苏长今的身后,苏长今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却是温弗潇走出了正厅来到了他们面前。

    “大舅,可是需要长今做些什么。”苏长今勾唇一笑,面色从容地看向他,似乎对于他叫住了自己,毫不意外。

    温之寒在温弗潇身后出来,正好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

    “是有个忙,想要长今帮一下。”温弗潇看了眼她,又抬首将视线放在温弗湘身上,“湘儿你先回吧,大哥晚点儿再去找你说话。”

    他跟老爷子也是刚刚回来,兄弟俩好不容易见了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温弗湘在两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最后又对着苏长今微微一笑,而后看向温弗潇答应地倒也从容,“大哥且去吧,不用回的太早,虽说长今还未曾与大哥见过,不过你们二人定然谈得来。”

    实在是对这两人拿捏地很清楚了,即便猜到了两人之间没有那么简单,温弗湘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对于这两人,她放心的很。

523来日方长

    温弗潇走在前面,苏长今步履平稳地跟在后面,谁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两人也都知道,还没到说话的时候。

    温府也算是人多眼杂,苏长今将苏悠跟陶季两人留在了温弗湘身边,温弗潇身边也没有带任何随从。

    直到进入了后院,温弗潇没有带她再去别处,而是来到了一处湖畔中心的凉亭之中。

    “此处静谧,大舅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借口帮忙本就是托词,苏长今自然知道温弗潇的本意就是要单独与她说话。

    看着亭下已然化冰的湖中,有着成群结队的锦鲤欢快的扑腾在水里,苏长今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那一池锦鲤。

    她那一池锦鲤啊,倒是有两只头顶白簇儿的,聪明的很,惹人喜爱……

    “你倒是清楚,那我也痛快说。”没必要来回绕弯子,温弗潇看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

    “大概半年前,湘儿写信告诉我们,她又有孩儿了,信中讲了许多你的事,一开始阿娘差点儿以为她是失去孩儿导致心神恍惚,直到后来阿娘多方打听,也听说了越来越多关于你的事……”

    苏长今心中微动,半年前温弗湘就已经开始逐渐的接纳她了,怪不得温家人虽然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苏长今,却能够自然到像对待亲生的一般。

    尤其是温家老太太。

    甚至于她第一次来就发现,桌上的菜居然出奇地,全都符合她的胃口。

    “你身上应该有不少秘密吧。”

    苏长今的思绪被温弗潇拉了回来,温弗潇正一脸正经地看着她,负手立在了凉亭的湖边处。

    “我不知你如何来到她身边,又是怎样与湘儿说的,湘儿虽然聪慧,但实则心软良善,若你利用这一点在她身边胡作非为,温家不会允许。”

    岐山温氏护短,正如同江东悬山一般,苏长今今日也算得见。

    她勾了勾唇,折扇轻轻摇曳在掌心里,“怎样来的不重要,人生几瞬过眼云烟,来日方长才是归处。”

    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一动,温弗潇虽然怀疑苏长今的来历跟目的,但不得不说,这少年的确是合他的脾气。

    从容有礼,豁达坦荡。

    也难怪这样的人会是江东李真人的弟子,又在短短一年之内将飘摇的摄政王府重新扶了起来。

    如今,更是成为新帝登基后的首席功臣。

    若是从前,有人跟他说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能做到这样……他大概会嗤之以鼻。

    “你可能保证,湘儿的生活能够一直这样安定祥和?”

    从始至终,温弗潇最关心的,不过是自家妹子的后半辈子而已。

    苏长今笑了笑,斩钉截铁道:“不能。”

    温弗潇看着她,面色微变。

    “大舅以为,长今所做就只是能够安定保命吗?”她笑了,笑得肆意从容。

    “母妃的生活,只会日复一日顺心顺意。”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并非他们所求,苏长今勾了勾唇,缓缓地吐出这句话,听得温弗潇居然也微微扯了扯嘴角。

    若是让温家众人瞧见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爷,居然展露了笑颜,指定是瞪大眼睛看清楚的。

    “既如此,我不再多问了。”

    说到这儿,温弗潇忽然顿了顿又开口,“可否告诉我,你的本名?”

524你要去哪儿?

    苏长今眸子清浅地看着他,但笑不语。

    “不肯说,也罢。”

    温弗潇但也并不强求,说实话,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如他所猜测的,苏长今在得到这个身份之前,必然有着另一层恐怕是众所周知的身份。

    而那层身份,如今大概是不太方便露于人前……不过能让苏长今如此隐瞒的身份,到底是叱咤风云,还是见不得人?

    不肯透露自己的本名,这只会更加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大舅倒也不必多想。”

    苏长今轻声一语,打断了温弗潇的多方联想,她捏了捏手中的折扇,斟酌着开口。

    “我的身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今日不想说,只因我想先告诉母妃。”

    她来到大庆之后,温弗湘从始至终就一直在暗中帮助她,也是第一个接纳她,让她知道自己也是可以被爱的人。

    温弗潇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想法,该说的聊完了当下心绪也放松了许多,“没想到我也有机会知道,那大舅便拭目以待了。”

    “好说。”

    ……

    ……

    苏长今回了自己的住处,也没急着去见温弗湘,而是自己稍作梳洗打扮。

    随后,晚膳开始之前,苏长今带着人来到了温弗湘的院落。

    倒是不得不说两句,温弗湘作为温家老爷子老太太唯一的小女儿,自小被宠到大,所享有的待遇自是比两位兄长还要好的。

    这院落内外绿植婷婷,即便是在冬日里,也能见到常开不败的四季海棠,女儿身处远远的长安,这四季花居然也能在冬日绽放,也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更别提着院落内外……苏长今是去过温之召的院落的,这处的装潢比他那儿华丽的可不止一倍。

    “长今,大哥他没为难你吧?”

    温弗湘倒也知道自家人是什么脾气,一见苏长今便拉着问她,苏长今两手都乖乖的被她拉着坐下。

    “怎会,大舅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也不会与我计较。”

    “哼。”温弗湘嘴角弯起,笑盈盈地瞥了她一眼,“我大哥什么德性我还能不知道,就算不把你当贼一样审,高低也得埋汰你两句。”

    “……”苏长今无力反驳。

    此言,实在有理。

    一旁绿珠忍不住伸手捂着嘴偷笑,自己笑还嫌不过瘾,还要拉着苏悠一起。

    倒是陶季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的站在两个嘻嘻哈哈的小姑娘身边,怎么看怎么怪异。

    “对了,你身边的苏然呢,这位少年怎么没见过?”温弗湘一起眼便看见了一旁的陶季。

    陶季自然也知事,他看了苏长今一眼,随后微微向温弗湘躬身,“太妃安好,在下名叫陶季,蒙受王爷恩惠,收留在下。”

    “原来如此,白日里我刚听说了你家中变故,没想到长今竟然真的去了卞城……”直到现在,温弗湘才真的反应过来,苏长今是真的做了百姓口中说的那些事。

    “母妃,苏然带人先行回长安了,我也正有件事要与你说。”苏长今忽然收了脸上的松散,正色起来。

    “先行?”温弗湘自然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所以,你是要去哪儿?”

    苏然当然可以过两日与她们同行,可如今却被苏长今先行遣走,想必没那么简单。

525南疆行

    “母妃莫急,我正是要与你说这件事。”

    苏长今安抚她,温弗湘自然也没那么不淡定,当下点了点头。

    而后,苏长今便将视线放到了陶季身上,而陶季似乎也是有所感应,在她将目光放过来的同时微微颔首。

    “王爷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全力做到。”

    陶季所说的尽全力就是真的全力,尽管被迫做过山匪,但他为人正派,而且武功不低,如今留在苏长今身边,已然是一大助力。

    更别提,两人之间还有恩惠。

    苏长今轻轻点头,“我若是想将母妃托给你照顾,你可能让我放心?”

    原来主子是打的这么个主意,怪不得要让这个陶季一直跟在身边呢。

    苏悠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

    陶季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看了眼一旁还有些惊讶的温弗湘,左右权衡之后给出了答案,“能。”

    不多话,不废话,就一句话。

    这让人觉得办事牢靠又不拖沓,苏长今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当时愿意让陶季留下来,想让他做的事也正是这一件。

    她身边虽然人不少,但各个都有用处,派不出人去保护温弗湘,这一路从岐山再回长安,路途遥远,免不得受些颠簸。

    不管会不会有危险,让陶季跟在身边保护,也能让她放心。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母妃,你到底要去哪儿了吗?”温弗湘知道她要走,自然也不会拂了她的心意。

    苏长今点了点头,向她轻浅地笑着,“长安有变,我得去一趟南疆。”

    南疆?

    长安又发生什么事了?

    温弗湘面色虽有犹疑,但并没有急着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静静地听着苏长今的解释。

    “所以,母妃也不必急着回去,在这儿玩上些时日,过了年关再回也不迟。”

    温弗湘微微蹙了蹙眉,随后又迟疑着点了点头,“你不在长安,我的确也没必要回去。”

    她虽然舍不得苏长今,但也绝对说不出来那种“不关她事,她不需要去”的话来。

    相反,苏长今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温弗湘想得到,也骄傲的很。

    “你去南疆,必然会有一定危险,一切都需要仔细应对,若真是一个人解决不了,跟陆家那小子取取经也无妨……”

    陆惊野也在南疆,两人倒可以互相照应,温弗湘多少是添了些安心的。

    但她也知道,苏长今的性子硬的很,本身也有傲骨,估计不会愿意向旁人低头,她才这么说的。

    一旁苏悠却是听得直摇头,忍不住叹息:太妃您再这样,我家主子可真是要被人拐跑了的!

    “嗯,我都明白。”

    一时间又听到那个名字,苏长今莫名感觉有些耳热,她思绪险些飘到了别处。

    此行去南疆,一来是为解长安的困境,二来也想去寻一下师父。

    她与师父多年未见,日前从师兄那儿听说了师父去南疆寻访友人的事,她总也觉得不太对,心里放不下。

    “还有件事。”

    苏长今忽然又开口。

    温弗湘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你不会是要一去不回……”

    苏长今失笑,伸手反握住了她的双手,“不管到哪儿都会回来。”

    “这件事,我想回来后再与你说。”

526抵达都城

    世间繁华,人来人往。

    大陆之上,面积大概划分为了四个主要国家,北部为北冥,西部为西戎,南部有南疆,东部及中部大部分土地为大庆所有。

    其余附属国不计其数。

    南疆其国,不同于以畜牧见长的西戎,也不同于以商贩往来频繁的大庆,更不同于复国以来将两种模式结合的北冥。

    南疆,最擅种植业,百姓大多为土著,很少会有人选择离国出游。

    南疆地处于最中心偏远的位置,距离北冥最远,与大庆和西戎比邻而居。

    而提起南疆来,还有一点就不得不说——

    南疆善蛊。

    ……

    ……

    “我们都在路上游荡四五天了,这年是彻底过不上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南疆啊?”

    越往南走,天气越发变得湿热起来,苏悠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在马车里几乎将能脱的衣物都卸了个干净。

    毕竟车里只有苏长今跟她两人。

    不错,一行人正是上路前往南疆的摄政王队伍,只是出于身份的不便考虑,苏长今只带了自己府中信任的护卫,并让他们扮作了寻常的往来商贩。

    “最迟明日,或者今夜傍晚就能赶到南疆都城外围。”

    拖着脑袋,微微眯着眼,苏长今倒是没那么焦躁,只是那把折扇不停地在手中摇曳,足以见得到这南北气候差异不小。

    “好在这岐山城本就地处偏南,不然这赶路就要赶不少时间……话说怎么这么热?”苏悠不停的用手呼扇着自己的脸颊。

    “这话可不能乱说。”苏长今并未抬眼,只是缓缓开口,“别忘了之前苏长今,可是自小在江南长大的。”

    虽说他的身份已然不惧暴露,但到底在多事之秋,没必要再增添些麻烦。

    “嗯嗯,记得了记得了!”苏悠点头如捣蒜,可实在架不住她下次还敢犯。

    嘴角微微一勾,苏长今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下只有她二人来到了南疆,苏然先一步押送杜卓伟回到长安,陶季也被她留在了温家,此行在人数上也并不占优势,她须得小心行事。

    洛鸣先他们一步离开,此刻应该已经到达了南疆,找到了陆惊野汇合。

    明日的就是大庆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年关了,不知道南疆会不会过节呢?

    ……

    南疆,都城。

    不同于大庆的都城,长安不夜城的繁忙与繁华,南疆的都城一眼看去便是那种质朴中透露着华丽。

    忙于田耕农桑的人们,许多人在都城内外都带着农具,平民男人们的衣着多为粗布麻衣,而女人们则大都衣着较为华丽,衣服的颜色也鲜艳非常。

    这是苏长今一行人来到这里,她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主子,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这边啊。”

    苏长今点了点头。

    不是好像,她此次到南疆来,虽然并没有乘坐紫金辇,但这颇为华丽的马车到底与他们的认知不同,自然是会看上几眼。

    更何况,他们这些护卫的衣着明显就是中原人士,虽然平时也有不少的中原商贩在此交易,但如此庞大的车队到底也不多见。

    “抓贼呀,有小偷!!”

527南疆公主

    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混乱之声,有人在叫嚣着抓小偷,摊位一时间被掀翻了不少,苏悠轻轻掀开了车帘——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脏兮兮,身着破衣的瘦弱少年一边跑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就这样突兀地闯进了她们的视线。

    这人应该是个乞丐?

    而且还是个不安分的乞丐。

    苏悠刚才心里给这个脏兮兮的少年下了定义,就听见身边的声音轻飘飘的来了句:“把他带过来。”

    “……好嘞!”虽说有片刻的诧异,但苏悠到底是向来对她家主子的命令毫无疑问,立马悄悄摸摸的钻下了车。

    好在进都城之前,已经先行派人在城内找好了下榻的客栈,等苏长今将一切都收拾完的时候,苏悠已经带着那个少年敲响了房门。

    “哇——!”

    少年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

    他被引路带进来,一进门他便眼冒金光,即便是脸上红肿了几个大包,也抵挡不住他兴奋地打量着房间内的装潢。

    “你们是哪儿来的富贵人家吧,这都城我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见过这顶级包厢里面奢华的模样呢!”

    苏悠倒好了茶水站到一旁,苏长今看着他一笑,指了指他面前的座椅,“坐。”

    少年也不客气,也不忌讳自己一身的破布烂衫,直愣愣地坐到了椅子上,眸中难掩兴奋,“少爷找我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二三事要打听吧?”

    苏长今轻轻勾唇,眸光潋滟,“聪明。”

    一个地方所发生的大小事,恐怕没有谁能比乞丐掌握更多的消息了。

    少年一副“我就知道”的嘴脸,表情更是瞬息万变,立马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不过我价钱可不低啊,你们可不一定买得起。”

    他在这都城混的时间长了,什么人是装穷什么人是假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事儿做的也是驾轻就熟了。

    他看得准,眼前这个少年,他只管往死里要就对了!

    想明白了,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少年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的清咳了声,“这个啊,如果能有个十两……”

    “我看你这碗旧了,换个金的如何?”指尖微微敲击在桌面上,苏长今漫不经心地开口。

    “切,那绝对不可能换,哥都跟自己的碗碗生出感情来了,换什么新的换新的……等等!!”

    少年一愣,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刚刚说换……金的?!”

    “是啊,可惜了。”苏长今忽然一脸的惋惜之色,遗憾地看着他,“没想到你倒是挺念旧,既然都跟自家的碗处了那么长时间了,那我也不好强求,不如就……”

    “其实我们也没处多长时间,真的真的,我们感情也没那么深!”少年一把丢掉了自己的破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而且我相信我的破……宝贝碗它会理解我的!”

    去他奶奶个腿儿的感情。

    苏长今倒是轻轻一笑,随即抬起了脑袋,“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

    苏悠遵照苏长今的意思,先是变着法儿将陆惊野的下落先问了一遍。

    “最近的生人来的少,不过贵人也不是没有……我们三公主那儿倒是听说有一位!”

528第一美人

    南疆的三公主?

    抬手撑住了下巴,苏长今漫不经心的听在耳里。

    南疆的人既然死不承认,而进入南疆都城这一段时间也并没有听说有任何使臣来访的事情,陆惊野必然是隐瞒了真实身份。

    以至于现在,打听人倒也不好打听。

    “你刚刚说,你们南疆的三公主那儿有一位最近刚从别处来的贵人?”

    既然是要来打听消息,自然会在南疆皇室身边出现,并留下些痕迹。

    这些倒是可以确定,他们打听的方向的确没错。

    “真就是没有想到,怎么会在那个三公主的身边……”苏悠皱了皱眉,嘴里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没办法嘛,虽然三公主的眼光高,但架不住那男子长了一副好皮相嘛!”少年虽然脏兮兮的,倒也有几分讲究,自己斟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这南疆三公主最好男宠,这城里但凡有点姿色的良家妇男,出门都要仔细着些。

    “除此之外呢,就没有别的生人最近来了都城吗?”苏悠不死心又问。

    少年倒也仔细寻思了片刻,随后也只是耸了耸肩,很显然没有。

    苏长今依旧脸色淡然,少年脏兮兮的手去捧茶盏她也不阻拦,反而笑意吟吟的瞧他,“听闻南疆人都善蛊,蛊术高超者更是精妙,不知这都城何处能见识一二?”

    苏悠纳闷儿。

    怎么又扯到蛊术上面去了?

    “哦!”少年一副明白过来的表情,“我就说嘛,你也是奔这个来的吧……说起这蛊术,当然要数我们南疆的巫坊了!”

    这南疆的蛊术的确精妙非常,各国之间向来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少年也是见过不少外来者想要见识蛊术的,是以对于苏长今问起这一点倒是毫不突兀。

    看在金碗的份儿上,少年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到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苏悠才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主子,我们不是来解长安困境的吗,这跟蛊术有什么关系啊?”

    苏长今正思索着,听到她的话片刻间便回了神,无奈地摇头,“蛊毒向来不分家,南疆既然善蛊,对毒术也会有一定研究,那将中蛊做成中毒的状态也不是不可能。”

    最关键的是,即便是为了摆脱嫌疑,他们也不会直接用蛊术让长安人中蛊……所以到底是中毒还是中蛊,并不好说。

    苏悠恍然点头,“还是主子聪明绝顶!怪不得主子要问起巫坊呢,我刚刚脑子里就只有陆王爷跟那个三公主了……”

    “我看你应该是苏闲的妹妹才对。”

    摇了摇头,苏长今无奈地勾了勾唇,“对了,他刚刚说起南疆三公主,我看你不太对劲?”

    闻言,苏悠也顾不得苏长今说她应该是苏闲妹妹这样的坏话了,直接一个猛子扎到了苏长今的面前。

    “不是吧主子,这你都能忘?!”苏悠失笑着摇头,“那三公主要是知道了,不气死才是怪勒!”

    苏长今更奇怪了,忍不住想笑,“不是……我应该认识她?”

    苏悠忍笑忍得绷直了唇线,随后只得无奈地摇头,“主子这是没在意过,大概是与大庆作战的第二年,南疆曾派过使节入访北冥。”

    不用说了,那南疆三公主自然就在使节团里。

    “她可不就是……一直跟您竞争第一美人头衔那个。”

529枳萝

    与大庆作战的第二年,也就是她及笄前一年,那年她也不过十四……啧啧,她还是个孩子啊。

    这大陆上的人何其奔放,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苏长今忍不住叹息。

    “那三公主的确长得很是漂亮,不过也实在太泼辣了些,当时您的名气多大呀,那三公主跟您一般的年纪,来到北冥之后听说了您,自然忍不住要与您比较一番的。”

    苏悠见她的确没什么印象,还专门挑了几件比较有记忆点的事迹说给她听。

    “您不同意与她比武,她搞偷袭的时候恰好被宋将军截下,您当时挺生气,直接将她的鞭子斩断了……”

    苏长今记起来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她正遭到父皇的猜忌,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也对她有所避讳,都自顾不暇了,自然没什么心思搭理那个三公主。

    之后没几个月,她就被逐出了皇都。

    说起来她跟这个三公主,的确是没什么太多打照面的机会。

    “所以……我什么时候跟她竞争第一美人了,哪冒出来的野榜?”

    苏长今微微皱眉,她压根没听说过什么第一美人,还不知道又是哪瞎窜出来的野榜,那个三公主也是太过在意虚名。

    那三公主当时可谓被这个榜单给弄得殚精竭虑,主子居然毫不知情,苏悠真是忍不住感叹一句——

    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这可不是啥野榜,当时南疆来使,又恰好多铎王子带着西戎公主来过,于是各国都心照不宣的评判起了四国第一美人。”

    您还是榜首呢。

    苏悠骄傲又傲娇地看了她一眼,奈何苏长今实在是毫无波动。

    也对,从小美到大,都习惯了罢。

    “主子,那我们是先去巫坊看一看,还是去寻那陆王爷?”

    指尖轻轻的压在额头上,苏长今稍作思索,最后给出了答案。

    ……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南疆都市不比长安大街,辛时过后入夜之际,街道上一些剩不下什么人影,南疆毕竟以种植为主,商贸并不算太过发达。

    习惯了长安灯火辉映的夜市,一眨眼来到这南疆,确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主子,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三公主会在辛时去见那个刚来的公子,亥时之后便会离开。”

    苏长今微微拧眉,“亥时准时离开,可是有何要事?”

    苏悠摇了摇头,她们此行是去见那位公子的,至于那位三公主周围高手不少,没敢靠太近了打探。

    “她每日亥时会准时回到自己的寝宫,总要待够两个时辰,才会重新传唤人来伺候。”

    至于为什么,便不得而知。

    两人穿着夜行衣,很快便潜伏在了黑夜里,两道黑影迅速掠过各大街道。

    苏长今倒也分析过,长安人到底是中蛊还是中毒全凭她的猜测,是以巫坊是作为后手准备,但宫里那人若真是陆惊野,想来已经掌握了比她多的消息。

    此行,正是要去探一探那南疆三公主,枳萝的碧落宫。

    ……

    听闻过着南疆三公主深得南疆皇帝恩宠,就连碧落宫的名号都是三公主自行取的,而宫殿华丽程度,更能说明这一切。

530那柔弱的郎君

    碧落宫毕竟防守严密,来到宫里之前,很难打探到宫中各殿的具体位置。

    但三公主枳萝最近新得了一个模样十分俊俏的男子,每日辛时是雷打不动的要前去恩宠一番。

    是以,两人只需要搞清楚那枳萝的位置,便知晓了那名男子的所在。

    等两人从宫中的侍从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时,辛时已经过去。

    算下来,恰好是亥时一到,枳萝离开各殿回到自己寝宫的时间。

    两人身形紧紧的贴伏在宫殿上方的瓦沿上,恰好听到一道碎瓷之声,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又看到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气冲冲的出了房门,而后上了宫殿外等候的銮驾。

    宫殿之外,侍女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一片,一个个贴伏着地面,身形居然还忍不住的颤抖。

    “这公主确实气派不小,这种銮驾都用上了,这南疆皇帝对她还真是宠爱。”

    那銮驾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公主能够用的。

    跟着枳萝的高手不少,人还没走远,苏悠也不敢声音太大,立马停住了嘴。

    瞥见那越来越远的身影,还有那明显不符合她身份的銮驾,苏长今眉心微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

    一念及此,苏长今向着苏悠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去看看,过后两人再汇合。

    苏悠点了点头,趁着夜色笼罩,转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这时,应当是公主走远了,宫殿内仅剩的没几个伺候的人,这才放大了胆子,窃窃私语起来。

    “里面那位郎君真够惨的,这次又不知道怎么被公主蹂躏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公主这……这需求太大了,玩儿的又猛,真怕里面那位柔弱的郎君受不住啊!”

    “唉,能怪谁呢,谁让他偏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让三公主给看上了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公主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

    “别说了,进去收拾收拾吧……”

    几名侍从收住了窃窃私语,一脸难色地钻进了房内。

    苏长今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被蹂躏?

    还柔弱的郎君?

    如果这些人是说里面那个男人,那她估计可以肯定是找错人了,但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也没必要在原路返回。

    等到几名侍从脸色晦暗地从房间内出来之后,这处偏殿便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了殿外两名太监守着。

    苏长今隐匿了气息,轻轻松松从两名太监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殿内。

    ……

    殿内昏暗暗的,只有几处微弱的烛光摇曳,殿内空间倒是不小,脚下全然都是石质的白玉板。

    环境挺不错,枳萝对自己的男宠真是毫不吝啬。

    她放轻了脚步,借着微弱的烛光,去寻觅这房中的另一道气息。

    “谁?”

    她刚摸到这殿中一处巨大的白玉池畔,便听到一声沉重的滚动声,而后是那人发出的疑问。

    这声音……

    苏长今心中忽然一滞,抛弃了暴露的顾忌,借着烛光看到了那白玉池中一道孤影,迅速闪身来到了他面前。

    直面相视。

    她眸光一滞。

531郎君……狼君!

    苏长今从未想过,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大庆无往不胜的战神王爷,竟会被人囚禁至斯……

    “陆……陆惊野?”

    唇舌忍不住有些打颤,苏长今抑制不住的看向他在池中的身体,只薄薄地穿了一层白色里衣,且衣衫不整。

    上衣已经拉开到了腰腹,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除去旧疤,那一道崭新的鞭痕甚至还泛红。

    “苏长今,你来的真慢,我等你好久了。”陆惊野那冰凉的眸色,逐渐和缓下来,看向她的眼神里,只余柔光。

    他知道她会来,想来是洛鸣已经来过了,跟他说了这件事。

    那为什么不一起把他带走?

    转瞬间,她目光往下,放在了陆惊野的手腕上——那一处拴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着一只铁球。

    看起来很重,应该就是刚刚她听到的异常沉闷的滚动声。

    应该是能走,但铁球被拖拽发出的声音极大,他就走不了了。

    她有些眼涩,忍不住侧过了身子。

    “等我做什么,为何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以陆惊野的能力,不应该让自己沦落到这副处境才对。

    那到底是为何……

    瞥见她眼中的凝滞,陆惊野眸色莫名的晦涩,“我这不是等来你了。”

    忽觉心中一动,苏长今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房门忽然被敲响,而后还未等陆惊野开口便被打开了门!

    这白玉池正对着房门,房门一开便一览无余,好在陆惊野背对着房门,迅速看向苏长今,“下来!”

    一阵水声之后,房门被打开,有侍从逐渐的走近,“郎君,刚听见有动静,可是需要我们帮忙?”

    他们根本不是来帮忙的,而是听见动静怕他跑了,进来监视……以至于不经应答便可以随意开启房门。

    “不需要,出去。”

    他眸色清冷,背对着众人。

    以他为界,背后一片冰凉,身前却是一片火热。

    他微微颔首,只见到身前那小小的一团,正蜷缩在他腿边……

    “郎君别见怪,公主吩咐了奴才们好好照顾你,还请郎君别为难小的。”

    水下。

    苏长今心跳不止,她并不是怕被发现,以往也并非没有与陆惊野这般接触过,为何如今靠近他会让自己如此不正常?

    水下听不到动静,她又有些怕水,只能不安地蹭到了陆惊野的身旁,却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一僵。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全然冷下了脸,他几乎是咬着牙根儿,从嘴里蹦出了这句话。

    那几名侍从并没有发现异常,眼下却平白招惹了他的不痛快,终究还是忌讳着他,迅速从房中退了出去。

    “哗——!”

    几乎是那几人一出去,苏长今就被他提溜出了水面,他单手押着她的腰,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她微微喘息着。

    衣服全然被打湿,她本就穿得夜行衣,眼下更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刚刚冲出水面冲击力之大,直接将她的上衣冲地乱窜。

    正如陆惊野的衣物一般,上衣拉到了肩颈之下。

    “陆惊野,你干什么?”被猛地一下拽上来,她呛了一口水。

    只是还未等定下神,便瞥见陆惊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身前……如同恶狼。

    他眸色沉沉。

532火凰

    他视线太过灼人。

    她忍不住抬手,想去拉自己的衣衫,却被陆惊野随即抬起了手制止。

    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没有了温暖的池水,她身上的热度逐渐被带走,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疯了?放开我。”

    陆惊野虽然制止了她,但并没有在做什么,反而他的视线虽然热切,但是却并无杂念。

    心里说不上来,但苏长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话落,陆惊野并没有给予答复,而是直接放肆地动手,去扯落她的衣衫。

    然而他并未得逞,苏长今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去抵挡他的攻势,陆惊野眼下只有一只手可以动作,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等两人几个招式下来之后,苏长今已然衣衫半落着伏在了他的身前,陆惊野被她压制在身下。

    他今日实属太不正常了。

    明明刚刚她进来时一切的话都很正常,陆惊野也不像是以往占她便宜时的神态,莫非是被下了蛊?

    一念及此,苏长今又看到了他手上被铁链勒出了红痕,微微松了些放在他脖颈上的力道,“陆惊野,你是不是被下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长今。”

    只是,她话音不过刚落,陆惊野就抬起头来唤她,眸光深邃,“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问她?

    她有没有瞒什么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倏尔,脑中的弦儿一下子绷紧。

    眸光带了些惊色,她不可抑制地低下了头,目光所及之处,果然看到了她肩颈之上的那片红色……

    图腾!

    北冥图腾,遇水则显。

    自她冒充这个身份以来,苦心经营两年之久,从未被人发现过。

    即便是那次游湖,她与陆惊野两人齐齐滚入了湖中,全身遇水,陆惊野也并未看到她的身体分毫。

    可刚刚,或许是长久以来的相安无事,她竟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图腾已经被水打出原形!

    难道是因为陆惊野已经知道了她太多秘密,更或者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让她一时之间卸下了防备?

    “……”

    懊悔无用,她慌忙之中松开了陆惊野,伸手去拉自己的衣物,却不料陆惊野已然做足了准备,更是下定了心思去一探究竟!

    只听见“哐啷”一声,那原本紧紧禁锢着陆惊野的锁链居然一下便被他大力扯断!

    他这是锁着玩呢?!

    苏长今神色变了一瞬,只这一瞬间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陆惊野得了自由,迅速与她动起了手——

    再没有了束缚,两个自由的人在白玉池中搅动着,一片池水尽情的翻滚着波澜。

    陆惊野并不是真的要与她动手,他只有一个目的,便是看到那层衣衫下的真相。

    他在攻,她却在守。

    一个猝不及防之间,苏长今被反身压在了白玉池池壁上,那白玉池外的地板冰得她一个激灵!

    身后的人却顺势扯下了她的夜行衣,连同她的里衣一起被落到了腰际,那缠在身前的束缚直接伴随着裂帛之声飘落到水面上。

    陆惊野眸色一滞。

    白皙的背上,一只浴火的凤凰全然振开了翅膀,羽毛如发丝般分明,昂首的姿态延展至了肩上。

    明媚而狂放,火红而张扬。

533蛊术制造者

    凤凰,寻常人家是用不得的。

    陆惊野眸光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背上的图腾,不曾转开视线。

    平常在宫里见惯了的凤凰,公主或是嫔妃的衣着样式上有着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美艳华丽的凤凰,此刻与这只火凰图腾比起来,只能沦落到一个微不足道。

    火凰昂首,振翅欲飞。

    北冥尊崇神鹰,飞鸟在北冥具有极高的地位,即便是一般寻常人家,也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上有关飞鸟的图腾。

    而火凰,在北冥也不像是能够随意使用的图腾。

    “我来自北冥,你不是早就猜到了。”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陆惊野刚刚找到的思绪。

    他沉默不言,将苏长今的衣物缓缓地拢了回去,背上的一片风光也被遮掩起来。

    “猜到,跟亲眼见到是两回事。”陆惊野转过身,眉目轻拧之时,心中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苏长今虽然面色十分不愉,但眼下也不是讨论这件事时候,而陆惊野也并没有不识抬举地放肆对她做什么。

    她拢好了衣物,两人同时转过了身,面对着面,苏长今便注意到了陆惊野衣不蔽体的身前,那一道鞭痕。

    她拧眉,“这锁链根本困不住你,你留下来目的何在?”

    身上的鞭痕,还有手腕上的勒痕,何必要受这个苦。

    “我说是为了让你心疼,你可信?”陆惊野露出了身前的红痕,眸光似有星光闪烁着,将三十六计的美人计和苦肉计使得登峰造极。

    反倒是苏长今,听闻此言,颇有些不自在地撇过了头去,原本想说什么,最终也只化成了一句——

    “……胡来。”

    陆惊野终于失笑,“挺有用的,不算胡来。”

    懒得与他胡说八道,苏长今转过脑袋,看着他身上的鞭痕,忽然想起了那几名侍从说过的话。

    “那枳萝虽说刁蛮,但确实长得不错,他对你如此……热情,你也不算吃亏。”感觉心里怪怪的,苏长今故意揶揄他。

    顺着她的视线,陆惊野低头看见了自己身前的红痕,抬眼又瞧见她不太自然的神态,他若有所思。

    “长今,你可莫要冤枉我。”

    蓦然一笑,他倾身靠近了些,身边荡起了阵阵水纹,许是水汽氤氲,他说出的话都带着朦胧的勾~引。

    “人家的身子还清清白白的,但是空口无凭,不然你亲自试试?”

    说着,他将她拢在自己与池壁之间,眸光潋滟而直白,身子更是微微向前一动……

    她立时呆若木鸡。

    “陆惊野,如果你还想要它,马上给我滚!”顾忌着外面的人,苏长今几乎是压低了声音,压抑住了怒火在吼。

    在她一脚踢上来之前,陆惊野识相地挪开了身体,忙不迭安抚她,“逗你的,我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

    一眼也不想看他,苏长今几乎是冷哼出声,“说。”

    知晓她来的目的,陆惊野随即恢复了正色,“巫坊知道吗?”

    苏长今几乎是紧接着开口,“蛊术。”

    陆惊野微愣,“看来你也猜到了,长安那些人的症状更像是中蛊,我在巫坊查到了这种蛊术的相关症状和创造者。”

    所以他才来了碧落宫。

    苏长今下意识开口,“枳萝?”

534枳萝的古怪

    “聪明。”

    两人便一起站在池中说话,陆惊野捏开了手中的枷锁,眸光柔和地看着她。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你强我弱,而是彼此势均力敌,各自顶峰相见。

    苏长今倒是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手指轻轻蹭上了鼻尖。

    陆惊野失笑。

    每当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是有些小傲娇的时候,手指就会蹭上鼻尖,这是苏长今习惯性的动作。

    “所以你留在碧落宫给人当男宠,可有什么发现呢。”

    总不会便宜都被人占干净了,结果自己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吧?

    听出她话里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意,陆惊野实在是无奈的扶额,“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身子可是给你留的,你以为她能碰到我?”

    “……没得到才是好的,她得到之后就不会稀罕了。”苏长今不过是想故意嘲笑他。

    实际上,如果枳萝真的得偿所愿了,指不定没几天就玩腻了,哪里还需要让这么多人看着他,用尽手段把他留下来。

    陆惊野听的牙痒痒,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高低得让她稀罕稀罕。

    “我来这儿比你早五天,三天前进的宫,这几天趁着她在我这儿,我一直让洛鸣潜入她房中打探。”

    “结果不言而喻,在她房中发现了一些养蛊的用具和炼丹的炉鼎,除了九神丹之外,其余一些丹药几乎都具有养颜的功效。”

    陆惊野让洛鸣带着丹药去外面检查了药用功效,结果显示这个三公主几乎都是在做养颜丹,很少会做九神丹这种害人的丹药。

    而且还并没有找到解药。

    苏长今蹙了蹙眉,“很显然,她是一个炼丹高手。”

    “或许她的丹不能叫做丹药,而应该是蛊。”陆惊野补充。

    或许正因为她能将蛊与丹药结合起来,才能做出九神丹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来。

    伤人却不立即杀人,中蛊者嗜睡,全身溃烂,会逐渐拖垮人的身体,总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却找不到病灶,制不出解药。

    且,具有传染性。

    “她每日都会在亥时回寝宫,一待就是两个时辰,你可知她在做什么?”嗜男宠如命,每日却还必须回宫待上两个时辰,期间更是谁也不见,这一点实在惹人生疑。

    “那两个时辰里,她身边高手翻了一倍,洛鸣很难探查。”

    “不过,她应该是在养蛊或者炼丹。”陆惊野眸色微敛,“亥时有一次,南疆皇帝去找过她,她出来的时候,洛鸣在她手上看到了药渣。”

    炼丹会产生药渣,养蛊也会投入药材,剩下一些药渣。

    这么解释倒也没错……

    只是,她总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枳萝是一个爱惜自己的脸如命的人,这一点从她不断炼制有关养颜的丹药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她忽然炼制九神丹这种丹药,不会很奇怪吗?

    恍然间,苏长今意识到什么,她忽然抬头,“你刚刚说,南疆皇帝找她?”

    陆惊野点头,“不错……”

    不对。

    枳萝亥时谁也不见,怎么就偏偏见了南疆皇帝,而且还是手中药渣都没处理的情况下,急急忙忙来见了人。

    三公主受宠,且来人又是皇帝,无论怎么说她也该有时间收拾一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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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王相遇,风起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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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稳坐朝堂,牧野王纵马边疆。世间难得惊才绝艳的两人终在回京时相遇,却是互见不顺眼,誓死为仇敌。
初见打一架,再见拼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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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两人终于相约一战,百姓为身娇体弱的摄政王担忧不已。
而后,闪瞎世人眼珠子的一幕惊现——只见摄政王轻飘飘一掌,战神身后的地板……它竟然自己裂开?!
世人惊呼,这难道是他们矜贵娇弱的摄政王?!
*
清风霁月的摄政王最爱给战神使绊子!
摄令天下,莫敢不从?
本文又名《摄政王的作死108秀》《不弄死苏长今他死不瞑目》
PS:互黑,双洁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