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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国舅全文阅读

作者:泉释一切     明末好国舅txt下载     明末好国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6、永远也查不到真相

    “陛下,贼子魏朝首级在此,请陛下过目!”

    乾清宫里,刘时敏捧着装着魏朝脑袋的木匣子,端到朱由校面前,让他过目。

    见了那张死了还怒目圆睁的脸,朱由校心里不由有些戚戚然,嘴里都有些胆怯碎碎念道:“害了人,死就死了,干嘛还这么死不瞑目的样子,就为了吓唬朕吗?”

    说完后,朱由校连忙摆了摆手道:“拿走!拿走!此贼既然死了,朕也就不想看到他了,乾清宫里,也不能留这种污秽之物。”

    “是!”刘时敏应了一句,而后便把那装着魏朝人头的木匣子,交给身边值守的小太监,让他带走。

    待那小太监走了,朱由校突然一改神情,对刘时敏道:“乾清宫外面,清理干净了吗?”

    “回禀陛下,奴婢已经差人把乾清宫外清洗干净了,陛下出去,绝不会看见一丝血迹的。”刘时敏回道。

    闻言,朱由校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对了,胡维霖和他手下的人出宫了吗?”

    “禀陛下,他们已经出宫了。”

    “嗯!”朱由校又想到了什么,命令道:“对了,你出一趟宫,去把骆思恭给朕找来。”

    “是!”

    刘时敏行礼领命,而后便飞快出宫,去京师东城区的北镇扶司处。

    锦衣卫所属有南北两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法纪、军纪;而“北镇抚司”则负责专门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有自己的监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按理来说,这些日子,朱由校可是一直在催锦衣卫侦查杀害客巴巴的凶手的,所以刘时敏觉得,此刻骆思恭应该依旧在北镇扶司里,坐镇指挥手下的人查案才是。

    果不其然,到了北镇扶司里,刘时敏很快便找到在北镇扶司里主导查客巴巴被害案的骆思恭。

    自从受命调查客巴巴被害之事后,骆思恭也是花了不少精力、人力,甚至他自己也是一直坐镇北镇扶司,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快速破案。

    然而,事与愿违,无论骆思恭怎么去查,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他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

    当骆思恭听到皇帝要召见他,当下便向刘时敏打听原因,而刘时敏现在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和骆思恭解释,那可费时间了,所以一番简单言语后,两人达成共识,先一起坐马车入宫,而在路上,刘时敏要向骆思恭解释下。

    到骆思恭进去乾清宫后,已经通过刘时敏,知道案情真相的骆思恭,也是感到惊讶万分,以他多年的查案经历,真没想过杀人凶手会是他们。

    本来,路上说话时候,骆思恭也有所怀疑,想着要不要查查二人合谋杀人的关键信证据时,没到案子就这么解决了。

    因为案子已经结束,而且骆思恭从来不是主动揽事的人,自然的,骆思恭也不想改变证据,怀疑其他人了。

    见到骆思恭,朱由校让刘时敏带乾清宫里其他人退下后,就直接问道:“魏朝和高进是凶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骆思恭行礼回道:“禀陛下,王公公已经告知臣了。”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按照现有的条件,从高进和魏朝身边查起,朕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查到那被雇佣的杀人凶手的下落,查到之后,无论你花费多少代价,也要把那人给朕杀了。”朱由校命令道。

    闻言,骆思恭心里诧异,朱由校不是不让人查了吗?怎么突然又让他借着查?

    不过,历经三帝的骆思恭,还是点头应下,根本不问朱由校缘由。

    能在锦衣卫指挥使上位置坐得这么久,除了能在政治上投机外,也有他知道该怎么完成皇帝吩咐的事情的缘故,否则,有移宫案的事情在,骆思恭根本坐不安稳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记住,这事情,一定要做得隐秘些,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另外,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透露,特别是王安,还有东林党那帮人,朕的话,你清楚该怎么做吧?”朱由校见骆思恭识趣的应承,又直接加了附加要求。

    对于骆思恭这个当初移宫案时,竟然毫不犹豫的带着锦衣卫帮助王安和东林党人的锦衣卫指挥使,朱由校若非是心知这个人的投机属性,知道他即便和王安以及东林党人关系好,也是因为有利益。

    倘若这种关系好,会影响他的仕途,朱由校相信骆思恭会毫不犹豫的和他们划清界限,保持中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观望。

    就像现在,朱由校确信,既然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除非王安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能力压骆思恭,否则,就是借骆思恭十个胆子,他都不会把消息透露给王安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骆思恭会和王安为敌,只是他会在合适的时候,划清界限,观望投机而已。

    果然,听了朱由校的话,骆思恭略一犹豫,而后便行礼道:“臣遵旨!”

    “嗯!你走吧!”见骆思恭识趣,朱由校也知道和这聪明的投机者说话,说得也够仔细了,当下便让他走了。

    看着骆思恭离开的身影,朱由校明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至于能不能把那个逍遥法外的杀人抓到,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别看朱由校迫不得已杀了魏朝,把客巴巴和高进被害的案子,做成了铁案,不让别人查,但这并不代表朱由校会愿意放过那个杀害客巴巴的杀手,所以,这凶手他还是要查到,并且杀了他的。

    而朱由校继续追查凶手的事情,其实已经相当于打他自己的脸了,所以,朱由校自然不能再安排顺天府这样的公共的官方衙门查案了。

    所以,既然公共的不行,那朱由校只能选择私人的,不为外人知道的部门,那就只有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专门给皇帝处理皇帝明面上不能处理事情的衙门了。

    其实,本来这事情最好选择东厂这种内臣掌管的衙门查案最好。

    可是,如今卢受死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继承者也没安排,东厂群龙无首,因此,朱由校只能选择锦衣卫,招来骆思恭了。

    不过,很明显,这案子换谁来查,若是按照现在的证据来查,基本都不会查到什么结果,因为证据本来就是假的,哪里会有什么真相?

    换而言之,这是一件永远也查不出真相的铁案。

317、锦衣卫千户掌军器局

    这两日,京师上下,传言不断,原因便是原本被朱由校大张旗鼓要求彻查的客巴巴被害案,最后的结果却有些虎头蛇尾。

    据传,朱由校掌握了有力证据,可以证明客巴巴为魏朝和高进合谋雇凶杀害,就直接把魏朝斩首了。

    至于高进,传言却是被魏朝派人毒害在张府邸,而此事真假,旁人却是不得而知,因为朝廷并未提供什么有力证据。

    这一切都是因为朱由校根本不加审问,便把魏朝斩首的缘故,不由得,让得不少人猜测朱由校为什么连案件细节都不愿意查清楚,就要迫不及待的杀了魏朝,里面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那些猜测的人里面,张便是其中一个,当然,张还巴不得朱由校这么做了。

    毕竟,朱由校这么做,可是完全帮了他的大忙,直接就把他这栽赃嫁祸的案子,做成了死无对证的铁案了。

    本来,张还指望着茅元仪,想办法利用他在查案队伍里的领头身份,伺机杀了魏朝,做成自杀样子,并且留下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伪造的魏朝遗书,让这案子死无对证。

    这也是张突然把茅元仪调到查案队伍的原因,就是要他做内应,把案子了解,毕竟,高进死在张府邸,张为了避嫌,明显不可能在查案,这就让得张不能利用职权掩盖真相了,所以只能安插茅元仪来。

    当然,张和茅元仪本来想过找个理由把高进放出府邸,让李易在外面截杀高进,这样让张不用因为人死在他府邸避嫌,可以继续利用职权掩盖真相。

    只是,后来想想,这么做的话,容易让人起疑,毕竟明明招供了罪名,张还把他放了,最后又被人杀了,张想在其中脱身,自然很难,所以张和茅元仪最终决定刘在张府毒害高进。

    终究,这么做的话,只要在张府里留下足够的外贼潜伏进府里下毒的证据,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张毒杀的高进。

    不过,随着朱由校帮他们把案子做成铁案,张和茅元仪的那些想法,基本上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了。

    这样的话,张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能把客巴巴杀了,还能让他自己无事,这怎么都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之前,张心里可一直担心会被人抓到他了。

    张这么安心,但有的人却不安心,他们自然是因为高进和魏朝死了,脑子里完全一片糊涂的东林党人以及王安。

    虽说朱由校那里,掌握了两人之间书信来往的关键证据,但是对高进和魏朝了解颇深的他们,却是依旧不敢相信他们会合谋杀了客巴巴。

    当然,现下的他们即使对这事情疑虑重重,可他们大多数人,也没有立即把心思放在替二人翻案上面,毕竟,王安晋升司礼监掌印太监迫在眉睫,他们也不能分散力量,去为二人翻案,那样的话,真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朝中这两日,朱由校明显对东林党人和王安有所介怀,不仅当庭说了几句东林党魁,内阁首辅叶向高,还私下里在宫里,故意找茬,责骂王安办事不利。

    明眼人都知道,因为高进和魏朝合谋杀客巴巴,朱由校显然恨屋及乌,对东林党人和王安更没好感了。

    大概是感觉到朝局不利,东林党人担心王安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有变,所以在那之后,纷纷上疏进言,说司礼监不可一日无掌印太监,同时又建议先帝所留太监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最佳,并且在朝内外,不断散播王安和他们东林党人的好名声。

    而这可不是简单的进言,东林党人显然因为最近的事情被刺激到了,打了鸡血一样,进言奏疏如雪花一样,飞进宫里,直让朱由校看到那些成山的奏疏,大呼东林党人都疯了。

    他们疯了吗?

    也许吧!

    反正,有一点,朱由校似乎真被东林党人逼怕了,又或许,被外界的舆论逼怕了。

    最终,朱由校竟然下旨同意由王安晋升司礼监掌印太监。

    不过,内廷里被晋升的人,可不只王安一人,原惜薪司的总管李进忠,也被朱由校提拔进了司礼监。

    当然,随着客巴巴和高进的案子一破,朱由校自然要论功行赏,同时整改他被张说服,必须改革的军器局。

    一道道封赏圣旨,都在朱由校的示意下,传到宫外。

    “工部员外郎张,尽忠职守,清查军器局贪污大案……改任锦衣卫千户,掌军器局事……”

    张府邸里,随着香案摆放,李进忠和随行的锦衣卫,经过一番宣旨程序后,便把封赏张的圣旨宣读了。

    升官了?

    听了圣旨,张心里第一时间这样想着,只是听到那锦衣卫千户官职,他的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毕竟,虽然锦衣卫的职权大,但想要在大明有自己的话语权,在武勋彻底落寞后,只是在朝堂里发展壮大,才是正理。

    不过,终究是朱由校下的旨,张可不怕违逆皇帝的旨意,所以只能接旨。

    接过李进忠的圣旨,张连忙示意身边的赵进教,拿些银子给李进忠和随他前来传旨的锦衣卫。

    感觉到赵进教塞进手里的两锭银子,李进忠却是笑着摆手道:“国舅爷,这就算了,咱家和国舅爷的关系,哪里敢拿国舅爷的银子?”

    和张经历了不少,李进忠自然明白张在朱由校心里的位置,再加上他也想巴结皇后,自然不会再和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收张的银子了,即使他摸了那银锭大概能有几十两的感觉。

    闻言,张笑道:“李公公可别嫌少,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思而已,毕竟今日可是有劳李公公来宣旨,拿着这点银子喝点茶水,解解乏便是,而且,李公公不拿,跟你来的这些锦衣卫的弟兄恐怕也不敢拿了,这恐怕不好吧?”

    这话一说,李进忠却是难以拒绝了,他总不能自己不要钱,却阻挡别人的财路不是?

    回头看到那一小队随他来的锦衣卫,真的没人敢收银子,李进忠终是摇了摇头,笑着应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只能收了。”

    说完后,李进忠把银子塞进怀里,而后看着同样接了银子的锦衣卫番子,说道:“你们拿了银子,还不谢过国舅爷?”

318、带俸千户

    “谢过国舅爷!”

    张府之中,随着李进忠那句略带提醒的话说完,一众锦衣卫番子当即齐齐向张表示感谢。

    见此,张却是开了个玩笑道:“陛下已经给我晋升了新差事,你们今天谢我,怎么还不改口?莫非以为我不是锦衣卫的人了吗?”

    对面那队锦衣卫番子闻言,都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张的意思,连忙又齐齐感谢道:“我等见过张千户!”

    “嗯!”张见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有这些锦衣卫这么称呼他,他才能感觉这锦衣卫千户的好处。

    “恭喜张千户了,这么快就升了官,还掌了军器局的事情,这也真是可喜可贺!”李进忠在一旁看到张这么享受被人称呼的样子,也跟着凑热闹道。

    “李公公哪里的话?说到升官,李公公才是最应该庆祝的,毕竟进了司礼监,做了秉笔太监,日后离掌印太监还会远吗?”张开玩笑回道。

    “那咱家就多谢张千户的吉言了。”李进忠回道。

    两人客套一番,便不再客套,而李进忠说他还要去好几家勋贵子弟的府上宣旨,张也就不好再客套了。

    只是,张听了李进忠的话,有些疑惑道:“李公公,你还要去其他勋贵子弟府上?这是怎么回事?”

    “国舅爷不知,这查高进和魏朝时,那些勋贵子弟都出了力,皇爷觉得他们做的太好了,所以便让人给他们些封赏。”李进忠回道。

    “这样啊!”张点了头,没多少什么,毕竟,皇帝要封赏,他也不能拦着不是?

    只是,打听到朱由校给每个勋贵都进行封赏后,心里面,张却是奇怪,朱由校用得着这么把所有帮他查案的人,都好好的封赏吗?

    再说了,朱由校给的封赏,有多少是这些勋贵子弟在乎的?

    以他们家里的条件背景而言,他们府邸的很多东西,是朱由校这个皇帝都没有的。

    所以,张想不明白,为什么朱由校明知道他的封赏不会低,可朱由校还是要派人给他们进行封赏。

    其实,张不知道的是这是朱由校故意要找机会,给那些为他查案的勋臣子弟封赏,好拉近他和五军都督府里的那些实权勋臣贵戚们,拉近关系。

    毕竟,移宫案时,对于张维贤和他掌管的京营兵立场问题,可一直都是朱由校的痛,所以,朱由校自然明白要怎么和五军都督府这些京营兵的掌权者们交心。

    想不明白朱由校的意思,张索性不想了,眼看着李进忠要离开,张又想到一事,连忙问道:“既然陛下让我做了锦衣卫千户,管理军器局,那我手下的锦衣卫人手,又从哪来?他们怎么帮我呢?”

    听了这话,李进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心中暗想国舅爷竟然没明白他这个职位到底如何。

    因此,李进忠连忙说道:“国舅爷,恐怕你想错了,其实,你现在所担任任的锦衣卫千户之职,却是一个人也管不了,陛下的意思,是让国舅爷做那带俸的锦衣卫千户,不掌锦衣卫权,只安心做军器局的事情。”

    “嗯?这样啊?”闻言,张有些失望道,他却是完全没想到,朱由校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本来,客巴巴的案子破了,那自然就要论功行赏了,这无可厚非,哪怕是那些混日子的勋贵二世祖,朱由校不也都封赏了吗?

    而张在这整件破案的过程里,虽然到后面有点打酱油了,但明显也是出力过少,朱由校当然也不会过分赏他,这从他把张的工部员外郎之职撤了后,并且稍稍提拔了他的官职品级,改封为锦衣卫千户,掌军器局事。

    本来,按理来说,张就算不升官,朱由校也不能让他继续待在工部了,原因也很简单,毕竟,他可是把军器局这个油水衙门从工部抽离的罪魁祸首,如果还让他待在工部,不难想象那些恨死张让他们少贪钱的文官们会怎么排挤他?

    如今,张升官了,从原来的从五品官职的工部员外郎,变成了现在的正五品锦衣卫千户,他应该高兴才是,只是,李进忠的话,却是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毕竟,若是实权的锦衣卫千户之职,以锦衣卫在大明朝廷的牛逼程度,张日后不是绝大多数时候能横着走?

    终究,在锦衣卫体系里,千户也是中上层的干部,张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然而,现在李进忠告诉他,他的官职只是带俸禄的,在锦衣卫里没有任何实权,这不是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明白彻底没戏了吗?

    李进忠话里的所谓“带俸禄”,其实就和后世的带薪挂岗位不工作差不多,在锦衣卫体系里,简称为“带俸”。

    正是因此,张也是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那就是把他们安排到锦衣卫里过渡,实则锦衣卫的事情和他半毛钱没关系,他要做得,就是好好管理被抽离出来的军器局这个单独衙门。

319、西山军器局

    随着朱由校的圣旨一下,被抽离的新的军器局,也就相当于在大明朝廷体系里有了新的正式编制了。

    新的军器局地址选在西山的一处偏僻山丘里,那是张早早选好的,之前还让毕懋康、茅元仪他们提前去研究,也算是做了不少准备,为此还因为西山的偏僻和里面住宿条件差,让得毕懋康每天要花不少时间赶路,张可是好好受了毕懋康不少的埋怨。

    当然,张对此也只是一笑了之,他并不怪毕懋康这么埋怨他。

    毕竟,这些科学技术研究者,每天耗费的精力脑力无数,和后世那些绞尽脑汁写网文的作者,特别是一个叫泉释一切的作者一样,指望他们精神疲惫下,没有好的生活,让他们研究好的技术,保持好的书籍质量,那明显是很难的。

    所以,毕懋康抱怨的是,张连好的生活都不让他享受,他哪里会有好的心情去研究呢?

    就像那样网文作者,自己的生活都管不住,码字无动力,读者老爷们又怎么能埋怨他们水文拖更呢?

    西山,是太行山的一条支阜,为太行山北端余脉,峰岭连延,古称“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遥遥拱卫着北京城,可谓是“神京右臂”。

    说来,京师也真是个造兵器的好地方,毕竟,造兵器铁和煤是必须的。

    而密云的铁,西山的煤,都是京师有名的东西,储量丰富,有此二者,把军器局开在偏僻之处,也不怕有什么麻烦,况且,军器局在西山,还省了不少运煤的成本了。

    之所以选西山作为新的军器局地址,也不仅仅是会节约成本,主要还是张觉得这里偏僻人少,若是日后真出了岔子,应该不会出现真实历史上后世流传的天启大爆炸的大伤亡才对。

    虽然后世关于王恭厂的爆炸迷案众说纷纭,但张觉得还是火药管理出了问题,造成安全事故最有可能,因此,选在西山的偏僻山丘里,这样即使出了问题,也不会造成更大的无辜人员伤亡,最多就是火药付之一炬,几个山丘被炸塌了而已。

    而且,选在西山的偏僻山丘,也能很好的管控,日后假如军器局产出什么新式火器,只要严格限制人员出入,同时监察军器局各官吏本人和家属的人身安全,基本上就可以保证新式火器的秘密。

    为此,张还特地去了宫里,把他对于火器的保密想法说了,大明皇帝对于火器其实历来管控都很严,若是边地战事频繁,他们才不会允许边地造火铳的,因此,听了张关于新的军器局的安保措施,朱由校也很是支持的。

    后来朱由校因此表扬了张后,特地下了密旨,从御马监特别抽了五百兵卒,保证军器局周围不出现闲杂人等,同时还让锦衣卫加强对军器官吏本人及家属的监视。

    当然,这些其实并不能保证军器局的绝对安全,毕竟,假如和崇祯时候,螨清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来京师外围扫荡劫掠,军器局建在西山,那简直就是资敌了,给敌人送装备。

    说不得,就能因为军器局的火器和兵器,直接就让敌人把北京城攻下来,想来,这也是大明皇帝明知火药的危险,还让内廷外朝的火器衙门建在北京城里的原因。

    毕竟,大明前中期,鞑子入关,一直攻到北京城附近的战斗可不少,那时候如果把军器局设在京师外围,一旦鞑子到了,军器局上下撤离不及时,那里面的兵器火器甚至工匠,可就都白白便宜了鞑子了,要是因此让鞑子学习了先进技术,祸害大明,那就绝对会留下无尽后患。

    想到这里,张心里警示他,无论如何,他来到大明,绝对不能再让鞑子入关,祸害大明无辜的汉人百姓的事情发生了。

    “军器局迁了!”随着朱由校御笔写的军器局牌匾,顺利挂上军器局门口,被张安排主持这军器局迁移大典的茅元仪就跟着扯着嗓子大喊道。

    紧接着,早在门口等待的军器局小吏们,便点燃了他们身边的鞭炮,震天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为了表达军器局日后必定让大明火器红红火火的愿望,张可是特地让人准备了大量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一上午,可把西山附近的生活的一些百姓吵了个半死,要不是知道那军器局是官府衙门,他们惹不起,这些百姓肯定要到军器局来好好理论。

    当然,新官上任,虽然官衔是带俸的,但说到底是升官,再加上张大明国舅爷,又得皇帝器重的天然身份,因此在军器局开张之日,少不得有认识的人来借着祝贺的名义,来一趟军器局道喜巴结。

    那些人里,有李进忠、李永贞、曹化淳这样的内廷之人,也有姚宗文、魏应嘉这些和张有利益联系的外朝官员,以及五军都督府那些因张受益的勋臣贵戚的二世祖,更有于庆建、崔应元这样的独立于内外的锦衣卫。

    “国舅爷,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

    军器局内,随着鞭炮声响起,大典礼成,张和早早就来道喜,在军器局里等着的众人一一客套感谢。

    感谢道喜的客人完了,那些有公务在身的人也就走了,只留下于庆建和崔应元和他们带来的锦衣卫,以及五军都督府那些代表家里长辈来的二世祖在军器局衙门里聊天取乐。

    这些二世祖没官职的自然没事做,多数都是整日无所事事的享乐,而有官职的,多数也都是带俸挂名,就是少数有实权的,也不用时时刻刻在五军都督府坐班,今日有了在军器局取乐的由头,而且又想着和张搞好关系,自然不会早早走了。

    毕竟,他们家族的年轻子弟被张点名,和张一起“破案”,之后被朱由校下旨封赏,他们自然不会对于张多有好感,十分关注这位皇帝心腹,想着日后可能还有机会靠着张,得到朱由校重视,因此他们当然要多留在军器局,让张感受到他们的好感了。

    至于那些道喜后就走的人,却是因为都有公务在身,能抽出时间来道喜就很难得了,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军器局里,所以和张照了面就离开,让张知道他们来了,尽了心意就好。

    不过,这次军器局挂牌,来的人张虽然之前心里都有数,但还是有出乎意料的人过来道喜。

320、王体乾的预感

    “恭喜国舅爷!恭喜国舅爷……”

    与张其实根本不算熟的王体乾,进了军器局后,就很自来熟的笑着和张打招呼。

    这却是张真没想到的,因为虽然张有意和这位真实历史上九千岁的左膀右臂结交,但一直没什么机会,所以几次见面都只是礼待有加,结个善缘而已。

    只是,真没想到这次王体乾竟然亲自来张这里道贺,实在让张有些意外。

    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好心好意前来道贺,张自然不能拒绝,更何况,王体乾的这份亲近,张还求之不得了。

    “同喜!同喜!”张也很自来熟的和王体乾打了招呼,而后就欲把他带到于庆建和崔应元那里说道:“军器局初立,今日来的人不少,恐不能照应到王公公,我这里有一些锦衣卫的人,就让他们照顾公公吧!”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国舅爷了,咱家此来不过是给国舅爷道喜而已,宫里尚有要务,不敢久留,咱家这便走了。”王体乾没有理会张的挽留,和张说了几句话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那好吧!改日有机会,我亲自做东宴请感谢公公!”闻言,张只能客气感谢道。

    心里面,张觉得今天真不凑巧,来祝贺的太监全都今日当值,王体乾和李进忠、李永贞一样,都是道贺后,要去宫里轮值,倒没有给张继续加深巩固注定是保皇党的一帮人的友谊的机会了。

    这几人都要在宫里轮值,张可不敢久留他们,要是因此破坏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在宫里被抓住,丢了差事,成为不了后来的保皇党性质的阉党骨干,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张也没忘了借这个机会,多和王体乾加深关系,所以许了个改日聚宴的承诺。

    本来,张可没指望这客套的承诺,会让王体乾答应。

    谁知道,听了张的话,王体乾仿佛得到什么契机一样,眼神发亮,而后又是自来熟的对张道:“那就多谢国舅爷了!咱家回去后就等着国舅爷的这顿饭了!”

    闻言,张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回道:“好!到时我一定派人递帖子去公公府邸!”

    看着王体乾离开的背影,他今天这种有些刻意亲近的态度,确实让张有些觉得不对劲,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事实上,这还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好事。

    马车在有些颠簸的山路向京城行驶,坐在马车,王体乾无暇去埋怨这山路,他的心里全是忐忑的猜疑,他在想今天的这般刻意巴结,会不会引起张的反感。

    虽然刚才告辞的时候,张说得挺好,但谁又知道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呢?

    其实,王体乾这次来,是真的有其他目的的,他的目的,却是想提前找退路而已。

    宫里面,王体乾有预感,王安派系的宦官,恐怕日后没什么好日子了。

    自从王安被皇帝下旨晋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虽然还未正式晋升,还有一套程序要走,但是对于政治有种天生直觉的王体乾,却是觉得王安看似极得圣宠,然而这不过是衰败的前兆,说不得某天他就会被皇帝抓到机会一撸到底。

    这并非是王体乾的胡乱猜测,而是有一些根据的。

    想想看,大明至今的宦官权臣,多少人在失势之前,不都是被皇帝的各种不合理的赏赐迷昏了头,然后等皇帝觉得时机合适,一招就能让他从天堂下到地狱。

    更何况,王安还不是那种顶端的宦官权臣了,甚至说他是权臣,王体乾都觉得抬举他,至多说王安正在走向成为权臣的道路而已。

    而王安此番晋升,就颇有太多不合理之处,最重要的就有两点。

    其一,皇爷明明对于外朝臣子极力推荐王体乾当司礼监掌印太监,十分不满,戒心很重,可是突然之间,朱由校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同意王体乾当司礼监掌印太监了,这实在不合理。

    其二,客巴巴被杀害,真相却是高进和魏朝合谋,而魏朝乃是王安的心腹,在王体乾看来,就算皇爷早熟,再怎么宽容大度,实在不应该说他一点儿也不怪罪王安。

    更何况,当初客巴巴因为对皇后大不敬,被驱逐出宫,这里面王安也是出了大力的,王体乾不觉得朱由校会不怀疑王安在魏朝谋害客巴巴时,会不知情,甚至于魏朝这么做,会不会有王安的授意?

    毕竟,王安参与驱逐客巴巴,两人也就结下梁子,谁知道这位先帝的心腹太监,会不会想把皇爷的亲信全部搞死,从而自己取而代之呢?

    综上所述,这些不合理的东西,朱由校觉得不可能没想过,毕竟没有皇帝不疑心的,但是现在朱由校竟然同意王安当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就太古怪了。

    正是因此,王体乾才不由得不怀疑朱由校要动王安这位先帝留下的心腹太监,而他身为王安下面的太监,若是王安倒台,他也脱不了身,所以王体乾才会现在就找退路。

    至于这退路,在内宫中,现下最好的自然是刚刚入宫不久的皇后张嫣了。

    作为后宫之主,若是王安出事,到时候只要张嫣向皇帝求情,他这个王安手下不算特别的亲信,显然不会被朱由校特别关注治罪的。

    所以,考虑到这些,王体乾才会听到张在西山迁移军器局,特别来道贺的。

    原因也很简单,在宫里,王体乾可没什么关系,能通到皇后那里,和皇后表忠心的,因此,他只能通过迂回路线,从皇后家人入手,和皇后取得联系了。

    只是,国丈张国纪出了名的和东林党人亲近,而皇帝最不喜欢张国纪这一点,所以王体乾跟自然的不会去联系张国纪了。

    剩下的,当然就剩下自从入仕后,便一直受到皇帝宠幸的国舅张了,所以王体乾自然赶紧想办法和张联络,搞好关系了,这才有刚才的那一出。

321、锦衣卫指挥使难得善终

    如果张知道王体乾此来的目的,以及真实历史上崇祯登基后,王体乾是阉党之中,少有的被崇祯清算能得善终的人,除了高兴王体乾愿意巴结他之外,也会明白这人为何能在数次党争里,保得性命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种天赋,在危险到来前,及时寻找退路。

    也许,崇祯登基前,王体乾已经看出天启要驾崩,魏忠贤和阉党必然会被清算。

    善于明哲保身的王体乾,犹如当年他看出天启要清算内廷的王安势力,提前和客巴巴、魏忠贤联络投靠一样,在客、魏二人失势前,就已经和崇祯联络,这才保得性命。

    可惜,崇祯可没有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见识手段,也没有那种不计前嫌的肚量,再加上一力要把阉党势力清楚干净的东林党的推波助澜,王体乾最终也仅仅是保得性命,不过却没了官职,家产也被抄了,彻底一无所有了。

    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听着骑马的人数有不少,不过马蹄声缓缓作响,并不急迫,想来那些骑马者也是因为山路颠簸,害怕出危险,所以没敢骑得太快。

    抱着好奇,王体乾撩开了一点儿车帘,往前方那些骑马者看去。

    毕竟,骑马过山路的人可是少见得很,更何况一次来不少人,即使这山路并不算太难走。

    只是,当王体乾看到那些穿着熟悉的锦衣卫飞鱼服的人,特别是为首的那个有些熟悉的中年人,心中一惊,便立马拉下帘子,不再去看。

    过了数刻,待那群骑马的锦衣卫和他的马车相遇离开后,王体乾这才再拉开帘子,从背后远远观察那群锦衣卫,心里思索着他们的目的。

    能令如今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的王体乾心惊的中年人,可不多,而刚才那个中年锦衣卫便是之一,他就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王体乾知道,骆思恭与王安、东林党关系都不浅,甚至于已故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在内廷里也忌惮王安的原因,也是因为王安比他更能控制锦衣卫。

    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而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负责监督锦衣卫,其只对皇帝负责,可不经任何衙门批准,就能随意监督缉拿臣民,正是因为东厂的权利,司礼监掌印太监才能贵为内廷之首,卢受也才能压制王安。

    只是,随着骆思恭所掌管的锦衣卫与王安走得近,卢受和王安在内廷的势力对比就变了。

    卢受虽然可以监督锦衣卫,但真让他完全控制锦衣卫,也得看骆思恭的意思。

    所以,骆思恭与王安亲近,再加上外朝的东林党对王安的支持,这才让卢受这个内廷老大,十分忌惮王安,同时这也是同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却为王安作主的原因,就是因为王安明面上职位权利不大,但暗地里,很多权利不比卢受差多少。

    突然见到骆思恭,王体乾心里自然惊讶,毕竟能在这里遇见骆思恭,王体乾不用猜也都知道骆思恭肯定是给张道喜去的。

    否则,不可能这么巧撞到,终究这西山可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

    当然,王体乾更惊讶的是骆思恭为什么要来给张道贺,据他所知,骆思恭和张之间,可没什么联系。

    若是说骆思恭只是想和张这个得皇帝宠幸的国舅爷拉近关系,王体乾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到骆思恭从万历爷、泰昌爷,到当今皇爷的诸般事情,特别是移宫案时他在关键时刻突然倒向东林党和王安一面,王体乾觉得,恐怕这位精明的锦衣卫指挥使也看出王安要倒台,给自己找后路。

    终究,这天下又不只是他一个政治嗅觉灵敏的聪明人,能看出王安没什么蹦的时间了,以骆思恭能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难得善终的位置上,稳稳坐着,并且历经三帝,他的能力就不简单。

    “看来,得加紧和国舅爷联系了,否则,这先机就被别人抢去了!”行进的马车里,王体乾眯着眼睛,口中缓缓呢喃着。

    “还有多久到军器局?”远处,骆思恭一边策马,一边问左右道。

    “回禀父亲,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身边,一个青年对骆思恭说道。

    “嗯!慢慢走,山路危险,我们不用急着赶路,终究我们也不用抢着做那第一个道贺的,只需要和这位国舅爷结个善缘便好!”骆思恭闻言,点了点头道。

    “是!父亲!”那青年听后应道。

    这青年不是别人,乃是骆思恭的儿子骆养性,字太如,湖南新田县人,因骆思恭的功绩,以及他的关系,骆养性也进了锦衣卫,当了一个普通百户。

    按骆思恭的想法,他在任上好好给儿子铺路,等到他退了,能让骆养性当上镇抚使或者同知、佥事,甚至能继承他的位置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那就好了。

    大明自设立锦衣卫以来,掌管锦衣卫的指挥使,能得善终者有几人?甚至有不少人,身死还不算,连子孙也受牵连。

    骆思恭自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后,虽用心办事,但难免不考虑身后事,子孙事,这也是他在朝中与以往的多数前任不同,遇事不出头,也不搞多少杀戮大案,甚至在对他政治利益有帮助的时候,可以和东林党、王安联合,损害皇帝利益。

    把骆养性带在身边培养,便是这个原因,而这次来军器局向张道贺,也是这个原因。

    正如王体乾所料,骆思恭也是预感到王安要出事,所以才寻找退路的。

    不过,骆思恭有和王体乾一样的推测,但他更有王体乾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朱由校让他查被高进、魏朝雇佣的凶手,却严令他不准告诉王安。

    很明显,经过高进、魏朝的事情,朱由校对王安起疑不满了,而一旦皇帝对臣子这样,那这臣子的仕途基本上都该到头了,正是因此,骆思恭才会觉得王安要倒台了。

    对于刚才山路上被王体乾看到的事情,骆思恭并不知道,毕竟今日来和张道贺的人不少,来时骆思恭也都看到不少马车,注意到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来的人多了去了,他哪里能把每个看到他的人都记住?

    否则,若是骆思恭知道王体乾也来向张道贺,巴结他,说不得也要对这个王安一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多看几眼了。

322、绝不叫“养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骆思恭也带着手下那一队锦衣卫十几人,到了军器局门前不远处。

    他们的出现,可是让得不少被派到军器局外接待的小吏,见了他们。心里胆战心惊,毕竟,锦衣卫凶名在外,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陌生的锦衣卫,有谁会不害怕?

    就算现在军器局里还有于庆建、崔应元这样的来道贺的锦衣卫在,可他们都曾帮张查案,不少军器局的小吏也都见过他们,自然镇定,但对于骆思恭这次带来的陌生的十几个锦衣卫番子,那些小吏却不能镇定了。

    “走!咱们进去好好给国舅爷道贺!”看了眼军器局衙门上刚刚挂的衙门牌匾,骆思恭笑着对左右道。

    “是!”众人闻言,齐齐回应,而后一齐下马,跟在骆思恭身后。

    众人进了军器局,不理会军器局内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很快便找到了还在和来客谈话的张。

    “恭喜国舅爷!恭喜国舅爷……”

    又是同样的道贺话,不过这一次十几人同时喊,显得威势十足。

    这一阵喊声,可把正和张道喜的几人压了下去,而那几人再看到是骆思恭带人道喜后,都不敢久待在张身边,和张又说了几句话后,便连忙离开。

    诚然,和张这个正得宠的大明国舅打好关系很重要,但不得罪骆思恭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更重要。

    毕竟,前者是为了未来长远考虑,而后者,却是在当下。

    若是现在因为得罪骆思恭,而被骆思恭记恨,找到了他们的把柄,把他们下狱,那他们还能有什么仕途未来?

    听到这阵声音很大的道贺声,张也有些懵了,待看到是骆思恭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就更懵了。

    好半会儿功夫,张都是呆呆望着骆思恭等人,猜测他带人来军器局的意图。

    说实话,骆思恭的到来,可是让张想不到的,这远比王体乾来,更让张惊讶。

    “国舅爷这么看着下官,莫非下官脸上有花不成?”骆思恭见张发呆样子,不知张意思,所以来了句玩笑提醒道。

    闻言,张这才醒悟,而后笑道:“倒不是骆指挥使脸上有花,只是一次来这么多人向我道贺,这祝贺方式,还真是别致啊!”

    “让国舅爷见笑了,锦衣卫番子不少都是粗人,他们都是下官的心腹,言行不妥之处,还望国舅爷见谅!”

    “没什么不妥,这很好了,我不过是突然被这么一搞,有些失神而已!”

    “那就好!”本来害怕刚才那一幕让张不满的骆思恭闻言,这才安下心来,点头道。

    之后,两人又互相客套几句,张知道骆思恭只是单纯来道贺后,心中虽然怀疑他还有什么其他目的,但还是寻了地方,招呼骆思恭这十几人。

    张虽然和骆思恭这家伙没什么交情,但对方这次前来向他道喜,他自然不能拒绝。

    真要干出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要是骆思恭要阴他,恐怕明天他的不少黑料就出现在朱由校面前,甚至有可能因此被骆思恭查出客巴巴那铁案的真相也不一定。

    不过,骆思恭言语里前来道谢的名义却是让张有些哭笑不得,他却是用为张这个新升迁的锦衣卫同僚庆祝的名义来的,这理由张听了,感觉也是绝了。

    毕竟,张这个锦衣卫千户,性质上就是那种带俸不上岗,专门给皇亲国戚安排的职位而已,就算他手里还有军器局这个独立衙门掌管,但和锦衣卫体系,还有骆思恭,其实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而且,就算张这个带俸锦衣卫千户属于锦衣卫体系的人,但你一个上官,跑这么远来给下属道喜,这看着,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对。

    找了处军器局的僻静屋子后,张就自己留下,招呼起骆思恭。

    虽然之后肯定还会有人来道贺,需要张去招呼,但很明显以张的人脉,剩下来的其他人,基本上很难有骆思恭的官职重要了。

    骆思恭明显对于张在这种时候,还抽出时间,不去招呼其他人,主动招呼他,也很高兴,为了加深好印象,骆思恭还主动聊起了他们锦衣卫内部的事情。

    按道理而言,这些事情,张这个带俸千户,也不需要知道,但如今骆思恭主动给张讲解,甚至于最后还告诉张,如果军器局有什么需要锦衣卫帮忙的,可以直接去找他,保证不推辞,这可真让张怀疑骆思恭到底要干什么,要献这么大的殷勤。

    谈话时候,张也知道了随骆思恭来的骆养性的身份,他也真是没想到,骆思恭对他这么看重,前来道喜,竟然是父子同时来道贺,显得诚意十足。

    就冲这份诚意,张觉得无论骆思恭要干什么,应该对他而言不会是什么坏事,否则不至于这么重视。

    当然,对于骆养性,虽然张觉得父子同来祝贺很有诚意,但是知道他是骆养性后,张不由自主的多了许多厌恶。

    原因倒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这骆养性,毕竟真实历史上,明末清初叫养性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是张在后世看明末历史发现的。

    叫养性的最出名的便是老奴努尔哈赤的将领佟养性,之后的李养性、曾养性等等的养性,不是鞑子,就是汉奸,而且还不是普通汉奸,他们都是汉奸之中的悍将,基本上都是手上沾了无数汉人百姓鲜血,就算其中如曾养性之辈,最后反清,但这也不能掩盖他们的错。

    骆养性虽然手上沾的血不多,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没气节,最终做了汉奸降清,亏对家族受大明的厚恩。

    说起来,“养性”一词,源于修身养性,意指使身体健康,使心智本性不受损害,通过自我反省体察,使身心达到完美的境界。

    然而,明末这些叫“养性”的出名的人,身体是健康了,可心智本性真是坏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起错了,才会这样。

    是不是让他们叫“修身”,他们就可能会重气节,让心智本性完美?

    反正,张想着,日后他有子嗣,绝不会叫“养性”这个名字,谁敢提议起这名字,张就和他急。

    这名字意思虽好,可就是有毒!

323、毕懋康献自生火铳

    军器局热闹的迁移大典顺利结束,张把前来道贺的人一一送走,军器局也自此预示着走上正轨了。

    而随着客巴巴、高进的案子,因为魏朝被朱由校下旨斩首,让张没基本上没了后顾之忧,他也自然要把注意力,放到其他正事上了。

    这正事不是别的事情,于张而言,现在最要紧做的,当然就是研发改进火器了。

    翌日,天气明媚,军器局内部,刚刚到西山当值的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张在军器局坐班办公屋子前,毕懋康一路小心翼翼的走来,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黑色长盒,看他小心谨慎的样子,显然长盒里的东西,极其重要。

    进了屋子,毕懋康轻轻的把长盒放到张案前,弄得张一脸疑惑。

    “国舅爷,这里面装的便是下官昔日制作的自生火铳,请国舅爷过目。”没让张久等,片刻之间,毕懋康指着长盒解释道,而后小心打开了长盒

    听到这话,张连忙站起,而后朝长盒内查看。

    只见得上好的礼盒里面,铺着一层白色锦缎,同时,一杆漆黑的火铳躺在锦缎上,摆放之人,明显是怕火铳放盒子里碰坏了,所以才这么摆放。

    张见了,暗想这毕懋康真是多心,铁质的东西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坏呢?

    不过,看这收纳保养的架势,想来毕懋康能造出这杆火铳,中间过程肯定不容易,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慎重的收纳保养这自生火铳。

    “这便是那自生火铳吗?”张像是拿一件古董瓷器一样,有些激动的将自生火铳拿在手里把玩,同时呢喃道。

    “正是!这就是在下所造的自生火铳。”毕懋康点头又确定道。

    闻言,张不由得认真查看这自生火铳的样子,毕竟这可真是他前后二世第一次见到这自生火铳,由不得他不认真看这应该是聪明的汉人先辈所制造的第一件燧发枪。

    按张估计,这自生火铳应该有六、七斤重,它通体乌黑,铳管直长,由精铁打造,有准星和照门,铳后少了火绳夹,却多了击锤和燧石,木托则向下弯曲,握起来十分顺手。

    从这木托设计的顺手程度来看,想来毕懋康也是反复修改,才有今天的顺手程度,不由得,张心里暗道这毕懋康真是一个被仕途耽误的科技研发者,明明能靠技术做官,却偏偏靠才华走官道正途!

    见到了这些熟悉的燧发枪零件,张不由有些激动,大发了,有这燧发枪系列的自生火铳,他哪里还需要去改良火绳枪系列的鸟嘴铳?

    现在直接就在毕懋康所做的自生火铳的基础上改良研发,以后让大明军队大规模装备燧发枪不就好了?

    后世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早已证明,落后就要挨打,有先进技术,那就不能守着老一套不放,而燧发枪取代火绳枪,那是顺应时代潮流,大势所趋,改变不了的。

    “此枪现下就此一把吗?还有谁知道它?它的威力如何?”看完自生火铳后,张直接问出了他现下最关心的三个问题。

    “回禀国舅爷,此枪如今就这一把,而且它是下官昔日花费不少精力制作的,因其威力尚不如我大明军中火铳,故而下官并未多做自生火铳,只想着做出一把来,不断研究改进而已。至于知道它的人,不算多,都是下官的亲友。”毕懋康回道。

    张听后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还好,不过这自生火铳的威力,我还得检验一番才能知道威力。”

    “那是当然,多亏了国舅爷迁移军器局前,提前派人前来准备,如今靶场已成,正好可以检验下这自生火铳的威力。”毕懋康带着些恭维语气道。

    “好!咱们这便去!”

    “是!”

    “王维栋!去把茅元仪、陈明遇、冯厚敦他们给本官喊到靶场去。”当下,张让守在门外的王维栋去喊来茅元仪等人去靶场见他,之后便带着毕懋康和那收纳自生火铳的长盒去了靶场。

    说来,也是幸好张当初做了准备,把不少军器局需要的场地设施都提前准备好,不然的话,军器局也不会这么快就迁移好的。

    至于王维栋跟着张在军器局做事,因为他姐姐王秀莲可是知道一些魏朝被陷害内幕的,担心那女人会生变的张,当然不可能让王维栋脱离自己。

    毕竟,作为王秀莲的幼弟,王维栋可是能控制王秀莲的把柄,除非王秀莲舍得让她弟弟死,否则,她这辈子都不敢张嘴说她做过什么。

    不过,张如此明谋的威胁王秀莲,自然不可能不给王秀莲一点儿甜头,来安这女人的心。

    为了王秀莲,张可是主动入宫去求张嫣,让她把王秀莲调到她身边,给个坤宁宫有职事的位置让王秀莲担任。

    同时,张也让张嫣把内廷酒醋面局里的那个韩彪调进坤宁宫,给他一个更好的差事,虽然这太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为了保险起见,张也不敢顾此失彼。

    此举,自然遭来张嫣询问,好在,张早有准备,他直接把王维栋说成他的亲信,并且告知两人的姐弟关系,以及王秀莲和韩彪的对食夫妻关系。

    之后,张又说王维栋知道王秀莲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不容易,特地来求他,希望他想办法照顾王秀莲和韩彪,张这才来求张嫣。

    说话的时候,知道张嫣性格的张故意把这故事编成一个姐弟情深的戏码,至于其他不该说的,他自然只字不提,反正就算张嫣派人查,她也只能查到张告诉她的那些。

    这故事说得那叫一个感人,张嫣年纪也小,没太多人生经历,也没意识到张话语里的错误,当场就被张说哭了,而后就直接答应了王秀莲和韩彪二人的事情。

    宽大的靶场上,其他人到齐后,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那长盒里的自生火铳,他们之中,也就茅元仪似乎看出些什么,多看了毕懋康几眼。

324、放一铳

    “这是毕先生所制的自生火铳,与我大明军中以往的火铳有些区别,你们可以看看!”

    靶场内,张对来的这些军器局心腹们,解释此番招呼他们过来的用意。

    众人闻言,纷纷依次拿着毕懋康做的那杆自生火铳,每个人都是仔细看了看,不时的抬起火铳,对着四周标靶靶心,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在其他人观察的时候,张却是对毕懋康点了点头,打了眼色。

    毕懋康会意,立即向众人解释道:“自生火铳长四尺,重六斤五两,铳口可容三钱弹丸,定装药子四钱。同鸟铳相比,基本没有变化,关键是我改装了发火装置,不再用火绳点火,来引燃火药射击,而是通过撞击燧石发火,从而引燃火药射击。”

    “什么?竟然不用火绳来点火?”

    “撞击燧石发火?这真的可行吗?”

    “此发火装置,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

    随着毕懋康这番解释,在场的几人观察自生火铳的同时,除茅元仪外,其他人在惊讶之后,都对不用火绳点头,提出了质疑。

    当然,就是茅元仪自己,对于自生火铳不用火绳点火,也有疑虑,不过因为早早就知道自生火铳的存在,所以他没有直接开口质疑询问。

    茅元仪之前在军器局迁移时,被张安排跟在毕懋康身边研究,自然听说过自生火铳,只是毕懋康觉得新军器局没迁移好就做研究不靠谱,所以一直放在家里,没带过来给茅元仪看过而已。

    反正,于毕懋康而言,自生火铳的大部分东西,都在他的脑子里,他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把这东西放在身边研究。

    这也是茅元仪刚才见了自生火铳,没张和毕懋康解释,也猜出一些东西来的原因。

    见众人质疑,毕懋康十分明确的回复道:“以撞击燧石来发火,从而点燃火药,这是可能的,诸位皆不需质疑,待会自可见分晓。”

    说完,毕懋康又继续解释道:“铳遇风雨不便,凡铳必先开火门,乃可对敌举放。往往有被风雨飘湿而不能一发者,有未及照星而误发者,须将龙头改造消息,令火石触机自击而发药得石火自燃,风雨不及飘湿,缓急可应手。”

    “什么?刮风下雨都能使用?”

    “不会吧!火药难道不会被吹走或者沾湿吗?”

    ……

    随着毕懋康这话说出,又让在场其他人质疑起来,这一次,甚至于茅元仪也是有些怀疑起这自生火铳是不是真如毕懋康说得这么神奇了。

    会不会是毕懋康这个自生火铳的始作俑者,为了成名,故意夸大自生火铳的这些特点呢?

    想想的话,众人又觉得不像,毕竟,毕懋康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会检验他的话的真实性的,就是他们不检查,到时候皇帝和军队也会检查的。

    所以,如果毕懋康撒谎的话,根本不可能掩饰得过去,不由得,众人心里都暗道不会自生火铳真这么神奇吧?

    当然,毕懋康这个专业技术人员,可不会让这些人带着疑惑看他的。

    只见,待所有人看过自生火铳之后,毕懋康指着自生火铳上的火门处道:“我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活动的火门,用于保护引火,使得自生火铳,无论刮风下雨,都能点燃火药,射击使用。”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望向那火门,有对火器熟悉的,心里也已经有数,明白了刮风下雨都能点燃火铳,确实是有可能的。

    张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觉得要是崇祯那时候能多点钱量产自生火铳,恐怕崇祯和大明王朝的结局,都会有所改变。

    有的人相信,可有的人依旧不信,比如陈明遇,不禁直接问毕懋康到:“毕先生,这个自生火铳真的可以不用点火,并且不惧风雨射击吗?”

    “是的!”毕懋康笑了笑,又说道:“既然大家都看过了,要是再有怀疑,那你们现在就在这靶场里,放一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众人闻言,齐齐叫好道。

    第一个要射击的不是别人,自然是茅元仪,以他在辽东多年的军旅经验,明显让他做第一个检验,最合适。

    当下,茅元仪就在毕懋康的指使下,装填弹药。

    因为与鸟铳不一样,茅元仪在毕懋康的指导下,学习进行火药装填。

    填装的同时,茅元仪发现自生火铳火药装填的步骤真的精简了不少,于是赞叹道:“这自生火铳其他方面还不知道,但这装填弹药,确实是简单了些。”

    说完,茅元仪就欲对着他前方一处五十米开外的标靶开枪,却是被毕懋康阻止道:“这自生火铳在射程和威力上,还不如鸟铳,所以你射击近一些最好。”

    “那好吧!”听了这话,茅元仪点了点头应道。

    他没什么对毕懋康拿这没彻底成功制造的自生火铳不满意,明白今日就是让他们来谈改进的茅元仪,十分理解。

    待毕懋康派过去的吏役,调了一个标靶到三十步之内后,茅元仪这才对众人又笑道:“那我便放一铳了!”

    张等人听了,纷纷翘首以待。

    只见,茅元仪将自生火铳抬起,一手托着铳身,单眼对着那标靶瞄了一会儿,忽然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响,紧接着“”的一声铳响,铳杆一震,白烟冒起,一枚弹丸变呼啸而出。

    茅元仪发完一铳,愣了会儿,而后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火铳,惊讶道:“用着竟然这么简单!真不错!”

    不过,说完后,茅元仪却是甩了甩手,抱怨道:“就是开铳后,震得手疼!”

    “好!不错!”

    张见了,不禁赞叹一声,其他人也纷纷激动起来,想要自己也来放一铳。

    这时早有吏役,将靶子拿过来检查,发现一寸厚的木板已经被弹丸给击穿了,就是离靶心有些远,差了好多。

    看射击的效果,张估计,三十步内击穿轻甲没有问题,就威力而言,没有彻底完善的自生火铳只能说不错,但对比鸟铳而言,除了发火有优势,其他方面还差许多,也怪不得毕懋康一直藏着掖着不把自生火铳献给朝廷。

    想来毕懋康到崇祯时候献出自生火铳,也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把自生火铳除发火外的各方面改进到完美,可以比拟鸟铳,甚至超过鸟铳时,才献出的。

325、发火成功率

    燧发枪,在西方出现也才不足百年,近几十年来,也才慢慢开始大规模装备。

    即便如此,在技术上,燧发枪依然有着很多的缺陷,但这却改变不了燧发枪替代火绳枪的趋势。

    张知道,原本他同意茅元仪改进鸟嘴铳的计划,会因为毕懋康今日献出的自生火铳,而彻底改变。

    既然有了更为先进的燧发枪,那他当然要直接改进这自生火铳,将自生火铳现下的缺点一一改进,到时候大量装备明军,不就行了?

    否则,哪怕是现下把鸟嘴铳改良好,日后还是要研究燧发枪,这样的话无异于浪费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本就低下的各种资源。

    明白了这些,张心里也就有了主意,剩下的就是沿着燧发枪的方向,做研究了。

    接下来,众人又依次试了这杆自生火铳,对于自生火铳,他们也都各有各自的想法。

    当然,不得不说一句,毕懋康精心研发制作的这杆自生火铳,质量确实没得说,没出现什么炸膛的情况,想来制造的时候,毕懋康没少试验,严格把控质量。

    之前在军器局,已经检验过不少鸟铳的张,对于火铳炸膛,深有感触,明白了就算是再有经验的制造老手,即使工艺再成熟,制造者再认真,然而制造出来的火铳,也都有可能炸膛,否则火铳容易炸膛的名声,也不会人人皆知,却无法根治了。

    因此,工艺成熟的鸟铳容易炸膛,毕懋康自己研发制造的自生火铳,没有任何的借鉴经验,质量就能这么好,足可见毕懋康对于科技的认真和负责。

    不过,说到底,火铳炸膛终究还是这个时代科技生产力低下的锅,当然,不止是东方,西方也是一样,只有在工业革命之后,有了更先进的技术,火铳炸膛的问题才能彻底解决。

    “诸位,对于东郊先生所制的这杆自生火铳,你们有什么看法?”张之后问众人道。

    试过了火铳,下面自然就是询问看法,发现缺点,加以改进了。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都看着毕懋康没敢直接说话。

    张知道,他们是害怕言语之中得罪毕懋康,所以没敢回答,毕竟,毕懋康能做上巡盐御史,名气在这时代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可是,茅元仪、陈明遇、冯厚敦等人如今与毕懋康比,只能说是微末之辈,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指责毕懋康的缺点,谁知道会不会被毕懋康这大人物记恨上呢?

    所以,他们都没敢做这指责缺点的出头鸟。

    见此,张又出言道:“诸位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担心指责这自生火铳的缺点,会损了东郊先生的面子。东郊先生是大度豁达之人,不会在意这些,而且这自生火铳是东郊先生的心血,于他而言,若是有缺点,你们说出来,他记住后改良研究,这也是东郊先生希望的,毕竟,东郊先生可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希望这自生火铳能越来越好!”

    毕懋康听后,也是知道其他人的顾虑,笑着点头应和道:“国舅爷说得极是,诸位对自生火铳若是发现缺点,或是有改良的建议,都可以告诉我,我把这自生火铳造出来,可不是让他作为废物的,而是希望它越来越好,并且最后能帮我们大明,提高我大明军队的实力的。”

    这些话并不是毕懋康为了奉承张,故意这么说的,而是他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个真正的科技研发者,每一件科技成果,都是毕懋康的心血,

    对待这些科技成果,毕懋康都如同对待他的孩子一样对待他们,所以他自然是希望这些成果越来越好了。

    正主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其他的人自然不会再有约束。

    茅元仪当先说道:“这自生火铳使用起来确实简单,然而射程似乎不如鸟铳长,若是上了战场,这会成为大问题的。”

    陈明遇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这点射程,可能杀伤敌人的有效射程,比弓箭杀伤的有效还短,就算使用简单,但上了战场,要是敌人只用弓箭在远距离与我大明军自生火铳对射,恐怕大明军队用这自生火铳的死伤会比鸟铳还多。”

    “对此,我也有同感,而且就算我们提高了射程,以自生火铳的威力,三十步内还可以击穿一寸厚的木板,不过日后射程提高到了五十步、八十步、一百步……这自生火铳还能保持这种威力吗?”冯厚敦随后也跟着道。

    “大家说得都不错,只是我想问问,这自生火铳的发火装置,能不能保证一直发火成功,它发火简单是简单,可如果发火成功的效果不如鸟铳的话,那咱们还不如继续用鸟铳了。”张进德也跟着说道,看兵出身的他,显然更注重这自生火铳在战场上的使用合格率,若是发不了火,那这自生火铳恐怕连烧火棍都不如了。

    其他原本军器局里被张留下的有实力并且认真做事的技术人才,在张进德说完后也不知道,也是跟着发言补充。

    他们说的主要问题都是集中在射程能不能提高,弹药威力能不能随着射程提高而保持或者更进一步,以及自生火铳能不能保证发火的成功率。

    射程和威力,都是关于火铳的老生常谈的问题,他们这些技术人才,自然不会不明白,若是这最主要的两点解决,再保证自生火铳的发火成功率,拥有更有效率的发火装置,自生火铳这种新式火器,明显可以极大的提高明军的作战能力。

    如茅元仪、张进德这些上过战场的人,心里都已经幻想,他们心中完美的自生火铳,在战场上该用什么战术了,而对付鞑子那样的骑兵,这些战术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一旁,毕懋康听了众人言语,脸上并没有太多不满,而是十分同意的点头道:“诸位说得都不错,这些基本上也都是我一直在改良的地方,特别是射程和威力方面,至于发火成功,你们也可以放心,这种发火装置绝对可以引燃弹药射击的,若是不成功,那也只是少数,而且如果想要改进,那也得等到日后量产时,才能发现问题改进,现下暂时不急。”

326、手掌震得疼

    自生火铳,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新生事物。

    作为新生事物,其本身自然本身存在的问题也不少,能不能保证打着火的成功率,还得靠基数去验证,而且眼下毕懋康的这自生火铳,严格来说,也只是样枪而已,许多问题都没解决,当然不可能用数量次数去验证打火的成功率了。

    张在毕懋康解释后,便总结道:“诸位,自生火铳目下问题很多,但这并不是我让诸位来的目的,想必诸位也猜出了我的意图。

    “没错,我就是希望诸位放下手中的事情,全力帮助东郊先生研究自生火铳。”

    “其实在我心里,我认为现下的自生火铳并不好,毕竟,这自生火铳取名‘自生’,但一次所能发射的弹药还是太少。”

    “在我看来,既然东郊先生发明了如此简单的发火装置,却只能装这么少的弹药,明显浪费了,试想一下,若是自生火铳一次能连发数十上百的弹药,在不需要火绳引燃发火,仅仅只需要扭动机扩,撞击燧石发火的情形下,那种连发的威力有多强?”

    “到时候,一个普通人,就算面前有数倍之敌,但只要掌握简单的自生火铳的使用方法,对付敌人,也应当在话下。”

    “当然,若是诸位能再想办法,能把这自生火铳的装弹方式改改,比如一次性,不用浪费很多时间就装填几十上百的弹药,加快自生火铳的射击速度,那也不错。”

    随着张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惊,他们可都为张的想法而惊讶。

    毕竟,虽然大明军队里,有不少连发火铳,但像张这种连最简单的火铳单发都没把问题考虑好,就考虑连发的想法,实在是步子跨的太大了。

    众人之后,也没敢立即答复张的话,实在是他们今天初识自生火铳,对于制造改进自生火铳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

    因此,他们只能集体转头看向毕懋康,希望这位自生火铳的发明者,能给他们可不可以连发的答案。

    不过,很显然,张突然提出的这问题,也是让毕懋康为难。

    “这……下官这么说吧,国舅爷所说的,下官再造出自生火铳之后,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自生火铳本身尚有许多问题没解决,下官先把那些问题解决,再考虑多发弹药的事情,所以下官也不敢保证国舅爷提的多发自生火铳,能不能造出来。”

    “原来是这样!”张点了点头道,虽然毕懋康这话,有点儿说了也是白说的意思,但张却并不介意,终究毕懋康也只是说了他研究自生火铳的真实故事而已。

    明白了这点,张便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从今日起,就暂时不要研究这单发自生火铳的事情了,直接研究多发自生火铳的事情。”

    “额……这会不会太快了?”闻言,毕懋康诧异道。

    “不快!绝对不快!我还觉得慢了的。”张摇头回应,而后解释道:“我这是从战场实用性来考虑直接研究多发自生火铳的。”

    “毕竟,自生火铳的造成杀伤的有效射程短,对付鞑子,假如他们的骑兵不计伤亡的向我大明的自生火铳兵冲击,如果我们用这种发火快操作简单的自生火铳攻击他们的骑兵,假如我大明兵力充足,战术得当,那么这些冲锋的骑兵,完全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远比单发实用。”

    “否则,都是单发,仅仅因为发火装置不同,更有效率,但因为没有强大的火力,我大明军队再如何使用战术,恐怕也不敢说让对方全军覆没吧?”张反问众人道。

    如此一问,众人尽皆哑然,却找不到话反驳张,毕竟他说得,早被那些单发的鸟铳证实了。

    假如自生火铳能不断连发的话,那鞑子的骑兵面对凶猛火力,可能连近身大明军队肉搏,都近不了。

    过了好半会儿,张见众人并没有反对,便直接说道:“多发连发的自生火铳的威力如何,前景如何,相信大家心里有数,所以需要大家认真研发才行。”

    “一旦连发多发自生火铳的技术成熟,我便会向陛下、向朝廷进献这款利器,到时候我大明其他的火铳,在连发多发的自生火铳面前,必将失色许多,而我大明的军队实力,也必然会因此更加强大。”

    说到这里,张顿了一下,问众人道:“这先研发连发多发自生火铳的事情,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闻言,众人皆面露思索之色,不过,很快便有几人出言称赞张此举,表示同意。

    有人同意,开了好头,自然后面有其他人跟着同意,转眼间,几乎所有人都同意了,但只有一人,面露犹豫,没有出言,也不知他是同意还是反对。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最先指责自生火铳问题的茅元仪,他没同意的同时,望着手掌,有些走神深思着。

    张见了,便问茅元仪道:“止生,你有什么问题吗?莫非是因为我提议的连发多发的自生火铳不好?”

    茅元仪闻言,摇头道:“禀国舅爷,属下并非觉得连发和多发的自生火铳不好,只是心里尚有一点儿疑惑,却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张回道。

    “是!”茅元仪应了一声,而后道:“不知道诸位适才检验东郊先生的自生火铳时,打了火铳后,有没有觉得手掌出乎意料的震得疼呢?”

    听了这话,众人不由得点头,确认。

    “确实!我也觉得比鸟铳还震手!”

    “对!手震得很疼!”

    “原来大家都觉得震得疼啊,我本来以为只有我觉得这样了。”

    ……

    见众人都这种感觉,茅元仪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连忙示意众人安静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

    场面顿时安静,众人都转头看向茅元仪。

    “适才我以为只是我的错觉,本想着等事情结束,再与诸位一一询问的,不过国舅爷既然提出研究连发多发自生火铳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得不提这个大问题了。”

327、后坐力

    “适才属下射击自生火铳时,发觉手指扣动机扩时,要费很大的力才能完成,这可比鸟铳废力多了。”

    茅元仪慢慢解释道:“而且,发射了鸟铳后,手掌腕骨处,似乎在自生火铳发射的时候,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把手掌腕骨震得非常疼。”

    “因此,属下在想,若是真的像国舅爷所说,造出了连发多发的自生火铳,要是不解决这股震动的力量,到时候如果一次性连续射几十发弹药,那我们的手掌能不能坚持得下去呢?”

    这话说出,其他试过自生火铳的人,也是深有同感,纷纷应和起来,显然,这种比火绳枪更大的震动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张见了这些人神色言语,心知他们没有故意撒谎,所以便转头对面露思索之色的毕懋康道:“东郊先生,不知他们所说的震动力量,你之前可有想过对策吗?”

    毕懋康迟疑了一下道:“回禀国舅爷,自生火铳震力大的事情,下官之前也注意到了,但想到用鸟铳射击,也有很大的震动力量的,所以下官并没有太过细想,只以为使用者习惯了这股震动力量,那就会好了,但没想到大家试用了后,反应会这么强烈。”

    “哦……这样啊……看来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东郊先生这个始作俑者也没相反的,这倒也不能怪东郊先生,毕竟自生火铳这种新火器,有新的困难出现,那也是十分正常的。”张点了点头道,他知道毕懋康的这个疏忽是正常的,所以他也不忙能过分指责毕懋康。

    毕竟对于自生火铳这个可以说是新生的东西,很多方面在制造的时候都要毕懋康一步步去发现应对,自然也就不要指望毕懋康能把所有自生火铳的问题都完整的考虑到,并且给出解决办法,那样的话,可就真的太为难人了。

    当然,有了困难,那就去解决,这是张一贯思想,毕竟,困难就是用来解决的,要是这个世界上没困难,那还需要人类动脑子思考吗?

    因此,张就立即问众人道:“对于这股震动力量,你们有什么想法?可有解决的办法吗?”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好的建议。

    见此,张也没有过于追究,而是走上前去,拿着自生火铳,又仔细看了一遍。

    虽然之前毕懋康献自生火铳时,张已经认真看了一遍,但他那时候也只是确认这自生火铳的很多零部件,和后世燧发枪差不多,但是真说起来,两者还是有一定区别,只是那时候张觉得这种区别,无碍于自生火铳的使用而已。

    不过,听到众人口中的震动力量时,张心里突然觉得,说不得还是枪支样式的问题。

    然而,对于这种震动力量,张也没有体验到,毕竟自毕懋康献自生火铳后,他还没有试过射击这火铳。

    当下,为了找到解决办法,张便主动上前拿起那自生火铳,然后在毕懋康的帮助下,装填了弹药。

    期间,张发现,这装填弹药的时间,其实不比其他鸟铳短多少,不只是因为发火装置不同,令自生火铳比鸟铳发射之后,二次装填弹药,再发射的时间更短。

    而且,因为是在前端装填火药,若是在战场上,一旦情况危急,比如敌军将近时,很可能会出现兵卒拿火铳装填弹药忙中出错,以及因为装填弹药,不能及时面对身边危险的情况。

    不由得,张心里念叨着,要是后世的后装燧发枪多好,士兵完全可以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装填弹药,准备作战,同时,这样装填弹药的方式,在二次射击时,明显比铳口前端装填弹药射击,要更短。

    要不要现在就提出后装燧发枪的概念?

    这个想法很快在张心里出现,并且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以大明现在的火器人才,造出一把后装燧发枪系列的火铳,貌似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在工业革命没兴起的时候,后装燧发枪即使被制造出来,它的制作成本,也绝对不会低,这也是个两难的问题。

    当然,只要能把后装燧发枪造出来,剩下的解决制造成本事情,都可以在不断量产中解决。

    这般想着,张决定,说什么他也得抽个时间,把后世记忆中的普通步枪的大致样子画出来,然后让毕懋康带人按照那样子去造。

    即使真的造不出来,反正有自生火铳这个现成品在手里,虽然比后装燧发枪有差距,但是对付起建奴,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终于到了张体验这自生火铳威力的时候,终究不去试验,张知道它永远不会清楚茅元仪等人口中的震动力量是什么,因此,他必须要放一铳,感受下那股震动力量。

    “砰”的一声,随着白烟冒起,明明瞄准靶心的张,最终也只是射在了标靶末端。

    虽说这时代的火铳,没有后世火枪的精密,本身的射击精度就不高,而且自生火铳又是新式火器,射击偏离也很正常,但偏离这么多,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很显然,这自生火铳的射击精度,必须要想办法提高才行,否则到了战场上,说不得会因此让许多不该死的兵卒丧命。

    当然,射击精度是一回事,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令得刚刚射击完的张眉头紧皱。

    放下自生火铳,张一边甩着刚才握着铳托的右手,一边努力伸展右手五指,试图把手上的那股震动力量驱除。

    现在,张终于知道众人口中的震动力量是什么了枪械后坐力!

    所谓燧发枪的反震力,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弹药发射后,火药爆炸所产生的枪械后坐力。

    很显然,毕懋康所制造的自生火铳,可能因为新的发火装置,又或者他所使用的火药用量的不同,也有可能是铳托的问题,使得自生火铳后坐力,明显比鸟铳大。

328、铳托很重要

    明白了是后座力的原因,张不由得又细细看了一遍这自生火铳,不过,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对比如今的鸟铳,自生火铳的该有的零部件,应该可以说是一件不少,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后坐力呢?

    想着燧发枪发火装置人虽然会提高火铳的气密性,从而加大射击的威力,但也应该不会一次性增加这么大的后坐力才是,而这种发火装置,最多也就是手指扣动扳机时,要比以往用更多的力而已。

    等等,想到这里,张不由想到,这自生火铳的射击精度差,莫非是扣动扳机要花费更大力量的问题吗?

    毕竟,燧发枪与火绳枪不同,燧发枪要产生能摩擦燧石引燃火药的能量,需要击锤以极大的速度和力量叩向燧石片,这样的话,人要扣动扳机就需要克服一种相当大的力。

    这种力,其实就是弹簧力,因为人要克服扣动扳机的弹簧力,而这样的话,力量过多集中于扣扳机的食指,就会干扰持枪的动作影响射击精度,这也难怪张感觉到后坐力的同时,还要不断活动手指了,大概是手指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巨大的力,有些不习惯的本能反应。

    不过,这么一想,张倒有些对射击精度的缺陷不那么担心了。

    毕竟,既然知道问题所在,那就想办法完善这扣动扳机的问题不就好了?

    反正张身边日后会集中一批这个时代的火器大牛,有他们的帮助研发,张就不信这扳机的问题解决不了。

    况且,哪怕真到了解决不了的地步,那他大不了就用土办法,让兵卒学习数百上千面前的弓箭手每日花费大量练习拉弓射箭一样,让他们练习射击,用大量的训练,来弥补精度的不足。

    终究,真要大规模装备新式火铳的话,那火铳兵肯定要经过大量的练习才行的,绝不可能让他们平日里,为了省那点弹药钱,就荒废训练,而这样的话,也还是要他们训练的。

    言归正传,既然不是发火装置的原因,剩下的自然就剩火药和铳托的问题了,不然其他的零部件,基本和鸟铳的一样,那就火药和自生火铳自己设计的铳托了。

    火药的话,张想来应该不是火药的原因,因为毕懋康并没有改良火药,唯一能让它在自生火铳上的威力,比鸟铳还大的原因,那就是发火装置的改进,提高了气密性的原因。

    不过,貌似这火药威力应该提升,但自生火铳的效果,如今却不比鸟铳大。

    如此看来,只能是自生火铳结构的问题,才会让它现在比鸟铳差。

    或许是现在的毕懋康,所制造的自生火铳,还只是他真实历史上后来献给崇祯时的半成品,虽然样子相似,但使用起来,却是天差地别。

    想到自己用的还是半成品,张不由有些羡慕起那用得起成品的崇祯了,只可惜,重新空有利器,却把大明带入深渊,连这种克敌利器都量产不出来。

    发火装置和火药并非是后坐力非常大的原因,那剩下的,只能是用来抵御后坐力的铳托了。

    注意力慢慢看到那铳托,虽然和其他鸟铳的铳托类似,但对比张记忆里的后世燧发枪抵抗后坐力的枪托,这自生火铳的铳托,张觉得实在有些小了。

    “东郊先生,这铳托是不是做得小了些,会不会是铳托做的小,才造成震动力量大的原因呢?”想到铳托的问题,张直接问了毕懋康道。

    闻言,毕懋康诧异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道:“回禀国舅爷,这铳托是在下根据其他鸟铳铳托的样子改进的,按理来说,其它鸟铳都没这么大的震动力量,自生火铳也不该有才是。”

    毕懋康这话说出,很快便得到在场其他人的附和,虽然知道铳托的作用,但他们也不信就因为改良了发火装置,那些在鸟铳上还非常有用的铳托,到了自生火铳上就不行了。

    张没想和他们理论,对于燧发枪不了解的他们,明显想象不到发火装置的不同,会有多强的威力提升。

    当下,张命人取来笔纸,按照他后世的记忆,画出一杆后世普通的后装燧发枪的样式。

    既然自生火铳还不是成品,张觉得倒不如让毕懋康用他在制造自生火铳的经验,直接研发设计后装燧发枪了。

    画的时候,张特地认真画了枪托,他知道这东西太重要了,这一点,大明的火器先辈最清楚。

    其实,原本的中国铳炮,大多没有铳托,即后世的枪托。

    往往射击者只能使用双手手腕手肘,通过铳炮的木柄,调整铳炮射击角度。

    而鸟铳具有弯形铳托,这样一来,射击者便可以以脸部贴近铳体,左手托铳右手扣动扳机进行射击,这样在瞄准时射击者的上半身都参与到武器的调整过程,使得准确度和使用舒适度大幅度提高。

    同时,鸟铳在药室尾端内壁添加了阴螺旋线,便于射手清理药室内膛发射药残渣,在射击时使用阳螺旋塞子封闭药室。

    也正是因此,鸟铳填补了军队远程单兵火力的空白,出现后,迅速取代了旧有的老式火铳。

    而铳托的主要作用就在于在放铳时,减缓或抵消弹药发射时,火药在铳管燃烧所产生的冲击力。

    在肩上的后座力与肩膀对枪托的力互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它们应该成对出现,但后座力来源于冲量,如果没有肩膀或其它任何阻力,铳托也可以在运动射击时,保持枪手射击时的平衡。

    想来,毕懋康设计出自生火铳的燧发枪发火装置时,并没有考虑到要改进枪托,毕竟,同样的火药,因为发火装置不同,从而导致气密性不同,最终所产生的爆炸威力也有区别。

    只是,这种威力能提升多少,张并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依照鸟铳的铳托样式改进自生火铳的铳托,肯定不会有鸟铳铳托的效果的。

    然而,这些张也不想和毕懋康等人说明,现在张只要出一个后装燧发枪的难题给毕懋康他们,要是把这些说出来,毕懋康他们不愿意制造后装燧发枪,那就遭了。

    当然,要是他们自己想出来了,那张也只能认栽了。

329、善意的谎言

    得益于这一世前身书画方面的基础,张的画工也算过得去,画的后装燧发枪的样式也能让毕懋康、茅元仪等人看得明白。

    “国舅爷,这是什么火铳?看着像是鸟铳,但后面留这么多缝隙干嘛?而且这铳托好像也太大了吧?需要设计这么大吗?”毕懋康的科研开发的性格,令得他看到张的后装火铳,当即起了不少兴趣。

    “嗯……这是我以前遇到的一位西洋传教士手里所使用的一杆火铳。而这火铳也与我们所见的平常火铳不同,因为它是从铳后装填弹药的。”张编了一个故事,忽悠起众人道。

    众人闻言,皆是诧异道:“从铳后装填弹药?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那时我可是亲眼见到那西洋人从铳后装填弹药的。”张回道。

    “国舅爷能再仔细说说吗?”不同于众人的惊恐,毕懋康听到铳后装填弹药,却是眼睛一亮,似乎被这有些新颖的构思吸引住了,连忙让张继续说下他口中那后面装填弹药的火铳性能。

    见此,张说道:“当时我见他所用的这杆火铳,无论是射速、装填弹药还有威力,都比我大明所军队所用的鸟铳,甚至于比东郊先生的自生火铳连发速度更快,因此我心中震撼,记忆犹新,今日正好有诸位我大明火器大家在此,趁此机会,便画了下来,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做出那杆火铳。”

    当然,言语之中,用后装燧发枪在与毕懋康的自生火铳对比时,张一直注意说辞,避免引起这位火器大能的不满。

    不过,很显然,张是多虑了,对于毕懋康这种科研人员来说,科研是他们的兴趣爱好,有了更好的科研方向,高兴还来不及,终究这样会让他们走更高的追求,又怎么会让他们不满呢?

    更何况,张也是有些低估毕懋康了,以为毕懋康研发出了新的发火装置,会以为他是当世无双的人物,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谁知道,听了张的话后,毕懋康笑着说道:“下官也听闻西洋早有能人,研发出了和在下相似的火铳,不过一直未尝得见,没曾想,今日却在国舅爷这里见到了真容。”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毕懋康也真是见多识广,同时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张见毕懋康这般夸赞那莫须有的传教士,也是不由点头。

    毕竟,若是毕懋康因为在大明发明了新式火器而骄傲自满,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话,那么张可就要考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把他记忆里后世的后装燧发枪告诉他了。

    不然,毕懋康要是那种人,真要是让他造出了后装燧发枪,那他眼睛鼻子里还能有张这个国舅爷吗?

    之后,张又继续认真的补充起后装燧发枪使用时的一些优点,至于更深入的,张却是没有解答,因为更深入的东西,就是张自己,也解答不了。

    对这理由,众人也没怀疑,只能当场讨论这图上的后装燧发枪是否可行,要如何制造。

    期间,众人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说了出来,但很少有人能把其中新颖的题解答,毕竟,这种新的“火铳”,他们都没见过,想要解决这问题,明显只有不断摸索去攻克。

    最后,见众人问问题似乎静了下来,张瞧准时机,问众人道:“这火铳不知诸位可仿造吗?要是不能,那就算了,大家就依旧研究改良东郊先生的自生火铳吧!”

    说到后来,张故意用一种可惜而又失望的语气来表达,让众人以为他可惜大明竟然制造不出那性能更优越的火铳,也让他们认为张对他们连仿造都造不出来的失望。

    这是张的一种激将法,就是希望他们不会专注于自生火铳这现成品,而去矢志在后装燧发枪这未知事物上研究。

    只是,和张想得明显不一样,除了毕懋康以外,其他人明显在火器制造研发上兴致缺缺,不是因为张一直关心火器制造研发,他们也根本不会掺和这事情。

    所以,他们即使知道张手里有一款威力更好的火器,但他们明白要他们自己攻克仿造中的难点后,他们明显都表现出了犹豫。

    好在,张手下还有毕懋康这个大明出色的科研开放者。

    见众人犹豫,毕懋康直接应承道:“回禀国舅爷,既然西洋人能造的出这后面装填弹药的火铳,那咱们大明自然也造的出。国舅爷放心,下官一定会仿造出这后面装填弹药的火铳的。”

    很显然,这新的火铳,真是给了毕懋康的新的世界和方向,让他有了以后该怎么的想法。

    “好!那我就等东郊先生的好消息了。”张回应着,同时,他又对在场其他人道:“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帮助他。”

    “是!”众人闻言,略一犹豫,相互看了一眼,就都依次答应,跟着毕懋康仿造新的火铳了。

    看到众人如此高涨的情绪,张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终究,他是对众人撒了一个莫须有的谎。

    虽说这谎言里,也有真实的东西,不过,现如今受限于这时代工艺技术和材料的限制,能不能仿造得出来,那还真难说。

    严格来说,张这谎言也算是一种善意的谎言,是希望他们不走研发制造时候的一些歪路,从而能更早的仿造出从后装弹药的火铳出来。

    因此,张最后定下了全力仿造后装弹药的火铳的目标,同时提出研发时,要尽量注意降低成本,从而节约资源,为后面的量产提供部分基础。

    当然,这种后装燧发枪系列的火铳,距离仿造成功还能遥远,张心里虽然希望毕懋康等人能制造出简陋版的后装燧发枪,但也清楚这更多的时候,也得看运气才行。

    而且,张知道,就算他们有了图纸,但是在短时间内,受限于这时代工艺技术和材料的的限制,哪怕让他们按照图纸样式去造,估计也很难会有好消息的。

330、王安留中

    军器局关于新式火器的制造研发方向,就此便有了定论。

    张也和毕懋康他们说了无论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张能满足的就一定会尽力满足,这得到了毕懋康等人的充分感谢。

    他们感觉到了张对火器的认真,以及对他们的重视,而众所周知,这军器局是皇帝帮张从工部抽离的,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皇帝也在一直关注着军器局,众人之中,除了毕懋康这种官当累了,年纪也大了,无心于仕途,一心一意只想做科技研发的科研工作者以外,其他的如茅元仪、陈明遇、冯厚敦等人,跟着张可不是为了一辈子缩在军器局这衙门里终老的。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当初听从方从哲的介绍,投靠恩主张,可不是为了混日子的,而是希望借助于张,能帮他们在仕途上有所助益。

    现在,如果军器局真的能仿造出张所画的那种火铳,甚至于退一万步来讲,张画的火铳他们造不出来,但如果他们能把毕懋康的自生火铳改良成威力和大明军中的其他鸟铳不相上下的话,那到时候一旦张把新的火铳献到皇帝面前,他们这些制造火铳的相关人物,还怕不会被皇帝记住,说不得能因此功,混个小官做做也不一定。

    于他们这些科举不算太得志者而言,哪怕是直接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去一府一县为低品小吏,他们也都不会有怨言,并且一定会鞠躬尽瘁,公正廉洁的把他们的官职做好,绝不会和那些暗地里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一样,失了自己的气节的。

    眼看着军器局上下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张索性就做了甩手掌柜,让毕懋康、茅元仪那帮人自己去折腾,而他自己,也乐得不用去管军器局科技研发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可以把注意放眼于朝廷了。

    别说,没过两日,朝廷里,还真出了一件令内外关注的事情。

    这事情,发生在内廷,原因便是皇帝朱由校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的告老推辞的奏疏留中了,这消息传出,可是让内廷和外朝的不少人,都在怀疑皇帝的意思。

    中国从古至今,礼仪文化源远流长,并且规矩严谨,大明自立国以来,也是吸纳继承了汉族不然不少的优秀礼仪,就比如帝王登位、大臣就封的谦让之礼。

    按照惯例,大明朝廷的实权重臣如内阁首辅、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些职位,皇帝一旦册封某人担任那些官职,被册封的人就要连上三次推辞不受的奏疏,而皇帝也要连下三次拒绝的旨意,最后再让臣子就封官职,从而表现出中华文化里的君臣谦让之礼。

    然而,这一次,朱由校在册封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后,收到王安的推辞奏疏,却没有按照惯例,下旨拒绝,反而留中了王安的奏疏,这实在是让朝野内外不放心,担心皇帝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先前军器局被皇帝从工部抽离,熊廷弼顺利复职等事情,可都让朝野内外看出来这小皇帝不简单,要是不注意点,说不得王安当司礼监掌印的事情,又要出什么波澜。

    因此,不少和王安交好的东林党人,不想夜长梦多,希望赶紧把王安登位的朝廷程序走完,所以纷纷上疏朱由校,说礼法不可废,王安既然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从而上了推辞奏疏,那朱由校就该按照礼法,赶快把这事情解决。

    礼法,一直是东林党人把持言论,弹劾他人的利器,当年万历帝就因为礼法,在国本之争里被东林党人搞了个灰头土脸,而这一次劝皇帝赶紧同意王安上位的奏疏,对比国本之争而言,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本来,众人以为皇帝是因为对王安有其他地方不满而反悔,所以才留中王安的推辞奏疏的,他们已经准备只要朱由校拒绝,或者也留中他们奏疏,从而明白朱由校是反悔圣旨的话,他们就会再次上疏,必要时候在朝堂示威,以死相逼,也要让朱由校把王安上位的礼仪程序走完。

    只有走完礼仪程度,王安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位置,才是名正言顺的,要是这程序没走完,王安就彻底掌司礼监、提督东厂,那未免就有些不合利法了。

    就在东林党人手中奏疏准备再上书皇帝时,宫里却是传来消息,说朱由校看了众人奏疏,竟然说了一句“王安的推辞奏疏原来是礼法的原因,朕还以为是他老了,不想做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了”。

    这话一传,当下就让那些憋了一口气的东林党,立刻泄气了,皇帝不知道礼法,他们又能说什么?

    不得不说,这话传下来有奇效,一下子很多原本想借此机会继续上疏朱由校的人,竟然为此主动为朱由校找起不知礼法的理由出来。

    他们都说是皇帝年纪小,很多礼仪方式并没有学到,因此在见到原本打算重用的王安上书推辞后,不明白王安的意思,所以选择留中不发。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得,但也有少部分人认为这是皇帝是装的,其实他是另有目的云云。

    不过,少部分人虽然这么想着,但却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因为他们的声势,实在是太小了。

    就在大部分人等待了几日,以为王安很快就会走完三让的程序时,朱由校又让他们不明白了,因为朱由校竟然依旧留中王安的推辞奏疏,根本没有下旨拒绝。

    如此,那可真是让不少东林党人怒火中烧,又一次奏折雪花般的上书朱由校,要求朱由校帮王安完成礼法程序。

    可以说,满朝都被朱由校这不着调的举动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这皇帝到底在想着什么,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想着和朱由校斗,让他帮王安彻底正名。

    只是,也有少数人看出了其中微妙,张就是其一,因为他根本不信朱由校会不知道君臣谦让之礼,只能说这里面有其他的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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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国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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