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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国舅全文阅读

作者:泉释一切     明末好国舅txt下载     明末好国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尚不完善

    “回禀国舅爷,这自生火铳并非朝廷没有取才,只是在下尚未献给朝廷。”毕懋康回道。

    闻言,张诧异道:“什么?东郊先生如今竟然还没有将这等兵家利器献给朝廷?”

    “正是!”毕懋康听后,点了头道。

    “东郊先生为何不献给朝廷?莫非你有难言之隐不成?”张连忙问道,心中疑惑不已。

    前世张对于毕懋康的印象,完全来源于毕懋康的《军器图说》。

    因为这本书,在后来螨清酋长乾隆实行文字狱期间,也是因为涉及太多火器理论,是螨清鞑子不想让汉人知道的东西,害怕汉人在民间私造,所以借以乾隆修四库全书之名义焚毁此书,列为民间禁书。

    直到道光年间,才不得已开放书禁,民间才有机会再版出书,让后人见到。

    记忆里,毕懋康在真实历史上,和茅元仪一样,也是写军事理论书出名的,而那本《军器图说》,也是他穷尽半生编撰的心血之作。

    后来,到了崇祯年间,他才将那本成书的《军器图说》献给崇祯帝,也因此崇祯帝才知道他的能力,让他专门研发火器。

    可惜,众所周知,明朝崇祯时期的财政情况,就算是毕懋康在火器上的才能非常人所能及,并且造出了自生火铳这样的如同后世的机关枪一样的大火力利器,可是明朝政府没资金,就算明朝有技术,也根本量产不了这种利器,装备军队。

    当然了,就算有资金的话,崇祯时期的大明,能不能制造出质量合格的自生火铳,张也十分怀疑,以崇祯时期朝堂上下其手漂没的传统,真正用于制造火器的资金,能有朝廷拨付的一半都算不错了。

    毕懋康闻言笑道:“并非是下官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是因为此物下官虽然已经制造成形,但造价极高,而且这自生火铳在射程威力上,尚不如我大明军中现在装备的各式火铳,国舅爷执掌军器局多日,应知射程于火器之重要性,因此经过诸般考虑,下官并不觉得现在献给朝廷最好,打算自己私下再研究一番,待自生火铳的一些缺陷弥补后,再决定将这兵家利器献给朝廷。”

    “原来如此!”张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确实,若是自生火铳真的还有那么多缺陷的话,那毕懋康说得就没错,这并不是献给朝廷的最佳时机。

    毕竟,设身处地的以朝廷方面想,倘若自生火铳造价成本比一般火铳高,但射程还不如一般火铳,即使它可以连发,但朝廷方面综合考虑的话,一定不会选择让军队装备造价成本高的自生火铳的。

    想明白这些,张觉得,现在的他即将捡一个大漏,倘若他将这如今朝廷上下并不熟悉的自生火铳献给朱由校,哪怕他在军器什么东西都没做,这都是大功一件,因为自生火铳就是朱由校要他研发的新式火器。

    当然了,射程威力不足的缺陷,其实于张而言,暂时无所谓,毕竟,朱由校让他去军器局,要的是新式火器的实物,是为了证明他提出的研发新式火器的正确性。

    至于射程威力不足之类的缺陷,完全可以在以后慢慢研究改良,毕竟,张和朱由校点名要徐光启和孙元化,明显不是让他们来混日子的,有他们加上毕懋康,再有张后世的一些先进理论,张还就不信他不能把自生火铳改良成功。

    而且,张还想到这毕懋康日后调到军器局,是归他掌管的,以毕懋康的能力,显然不止说只会发明“自生火铳”这一种新式火器,说不得他还会有其他的令人震惊的发明,也说不定。

    张不信,能自己研究自生火铳的大佬,张觉得毕懋康的未来,肯定不局限于这一具火铳上的?

    当然,张也知道,对于毕懋康手上的那种初级版本勇的自生火铳而言,现下还不是量产自生火铳的时候,只有等到自升火铳的缺陷被弥补,到时候才是量产的时候。

    毕竟,归根到底,这种自生火铳,就是后世说的燧发枪。

    而要产生能摩擦燧石引燃火药的能量需要击锤以极大的速度和力量叩向燧石片,这样的话,士兵要扣动扳机就需要相当大的力,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要让火铳自身克服相当大的弹簧力。

    而力量过多集中于扣扳机的食指,会干扰持火铳的动作影响精度,所以,以如今自生火铳的技术而言,其实还不成熟,也只有等它的技术彻底成熟后,张觉得那时候才能让军器局大量量产自生火铳,从而大量装备大明的军队。

    不由得,张想到,若是日后,真的成功研发了自生火铳,并且大量装备进大明军队的时候,想象着大明军队拿着自生火铳,对建奴疯狂扫射的情景,张心里就是觉得十分有趣,任你吹嘘的八旗铁骑再无敌,恐怕明军那突然增加的火力,都能把那些自以为摸透明军战略战术的建奴异族们,给吓得吓尿吧?

    当然了,这些于张而言,现下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想要实现这些,那就必须完善自生火铳,而完善自生火铳,那首先就需要不断的研发改良才行。

    所以,张之后又好生称赞了毕懋康,并且向他承诺,等到军器局重新运作后,便调集人手,全力帮助毕懋康,众人合力研发改良自生火铳。

    想到毕懋康这类痴迷于技术研发的学者对于成果的重视,为了防止他误会,以为张是要侵吞他的成果,张还特别说明无论日后自生火铳最后研发的如何,张都会向外界坦诚自生火铳是毕懋康发明的,同时,张还会亲自向皇帝朱由校推荐这款新式火铳的。

    这些谈妥之后,毕懋康想了想,欣然同意张的话,并按照张的要求,用张府的笔纸,重新画了份自生火铳的草图给张,这才离开。

272、熊廷弼出征

    翌日,天气晴朗,张府上,人满为患。

    其实,府里人多倒没什么,毕竟一下子充斥了四百人的京营兵以及御马监的骑兵。

    关键在于,张要来的各府勋臣贵戚子弟太会闹腾,除了少部分人收敛之外,大部分人到他府上,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相互之间吹嘘不已,一点儿没有张是他们上官,他们要听从张的意思。

    张不信,这些二世祖来他府邸钱,家里长辈没叮嘱他们不要搞事情,结果这些二世祖们虽然没故意针对张,但也没让张多好过。

    看到这些,张心里不由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想着和勋臣贵戚拉近关系,招惹这些二世祖过来,现在倒好,自己给自己找苦吃,这帮二世祖里,不少人可个个都把自己当大爷,张要指挥他们,难得很。

    不过,今天张也没心思去好好管教这些二世祖,因为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熊廷弼送行。

    京营里,不止是张把他需要的三百兵凑齐了,还有熊廷弼,也是终于把他要的五千兵马凑齐了。

    虽然张不知道熊廷弼选的京营兵到底如何,心里不敢为那些京营兵打底,但是想到御马监骑兵的靠谱性,张觉得这一世的熊廷弼,应该不会和真实历史上一样悲催了。

    至于张要送熊廷弼,倒不是他想和熊廷弼继续拉关系的缘故,而是因为朱由校得到熊廷弼出行的消息后,特别下旨赐熊廷弼一件麒麟服,四彩币,并且在京师郊外设宴,命令文武大臣陪饯。

    说来,自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打胜仗,就让皇帝如此礼遇的,几乎没有,可见朱由校对于熊廷弼的看重,而张好巧不巧,也被朱由校指定,成为此番为熊廷弼送行的大臣之一。

    相信,以出征时朱由校的宠幸来看,若是熊廷弼去辽东能剿灭建奴,那等待他的,便是回朝后,朱由校在郊外设宴,亲自率领文武大臣迎接他的事情。

    为了打出威风,张点过三百京营兵的名后,便让他们先回各家,名日再来他府上听令,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御马监的一百精锐骑兵,当县风驰电掣的往郊外赶去。

    一路上,行人见到这队骑兵,纷纷避让,同时,他们心里也在嘀咕,这是京师里哪一家的权贵子弟,连出个门的声势都这么不一般,彪悍之极。

    到了地方,酒宴尚未开始,张也无心思去跟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熊廷弼嘘寒问暖。

    很快,酒宴开始,随着酒宴不断进行,每个人都喝了些酒,众人先是矜持着,而后放开了架子,开怀畅饮。

    张也就是趁此时机,连忙举杯主动向熊廷弼祝贺道:“恭喜熊经略苦尽甘来,官复原职,愿熊经略此番入辽东,马到功成,将那建奴逆贼剿灭,执老贼努尔哈赤之头于陛下面前,扬我大明国威!”

    闻言,熊廷弼大笑道:“谢国舅爷妙赞!”

    说完,熊廷弼当先将他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干二净,张见此,也只是跟着把酒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双方饮完酒后,熊廷弼放下酒杯,对张感谢道:“昔日若非国舅爷一力相助,便没有熊某人的今天,故而,还请国舅爷再饮一杯!”

    张无奈,见熊廷弼这么客气,也只能继续和他对饮。

    饮完后,张便和熊廷弼聊了一些普通事情,这才退离熊廷弼,转去其他地方,好让其他官员向熊廷弼这个大红人敬酒。

    见到原本落魄的熊廷弼,突然之间这么受欢迎,张不由自嘲一声,真是人越落魄,越没人理,一旦起势的话,那主动要和你做朋友可就变得多了去了。

    说来,适才熊廷弼私下言语,却是主要告诉张一件事,那就是熊廷弼向皇帝上的免除弹劾他的姚宗文等人的罪责的奏疏,又被朱由校驳回留中了。

    也不知道朱由校的脑子突然哪里不对,现在竟然这么倔,根本不听旁人的劝告,执意要治罪姚宗文那批弹劾熊廷弼的人。

    不过,就算如此,张也要让姚宗文等人免罪,毕竟,于公上面,这些人占据的言官位置,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张可舍不得他们被罢免;而于私方面,他和方从哲有些交情,而且他也是答应过方从哲的,所以绝不能放弃这些事情。

    在一番觥筹交错后,众人纷纷送给熊廷弼祝福,熊廷弼这才在依依不舍中,上了他的马了,往辽东的方向离去,在他后方,一千精骑、四千步卒,浩浩荡荡的保护他们的将领。

    待熊廷弼走后,前来宣旨的李进忠突然私下里告诉张,顺天府和锦衣卫都查到那在黑市上贩卖火器的人的下落,让张早做准备。

    闻言,张心里一惊,没想到顺天府和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这么低,到现在才查到那倒卖军械的人的下落。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那人知道他自己做坏事太多,害怕被抓,所以藏得隐秘的缘故,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张也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把现在京师里查案的水搅混。

    想到这里,张连忙派人,去通知他手下的京营兵,明日集合,毕竟今天已经点过名让他们离开了,张也不会再去下令他们回来,毕竟,谁知道这帮烂透的京营兵,离开了他会去哪里,恐怕想找他们都找不到影子,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过来找他。

    第二天,京城南方的一处偏僻小巷外,再确认张要抓的人尚在后,张便迫不及待的命令麾下众人去抓那在黑市倒卖兵器的人。

    这一番动作,自然惊到了顺天府和锦衣卫安插在附近监视的那倒卖军械的家伙。

    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准备守在那倒卖军械的家伙身边,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看看那倒卖军械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出没。

    只是,没想到,张这个后来的人,竟然要居上,直接和他们抢人了。

273、都不想抓人

    “站住,这人是我们顺天府先找到的,只是我们准备放长线,钓大鱼而已,没想到你们抢人,快把人还给我们。”当张带人把那在黑市倒卖军械的家伙抓了后,一直隐藏监督那人的顺天府的捕快们,当下急起来拦住张等人,为首的捕快班头大声阻拦道。

    虽然张等人今日没穿官服,但他们随他们来的京营兵和御马监的骑兵,可都是穿着正经的大明军队的衣服,顺天府拦人的捕快把张等人拦住后,这才发觉张等人可不是他们拦得动的。

    不过,虽然拦不住,但他们也不能不拦,否则回到顺天府衙门里,他们也不好向知府胡维霖交代。

    “混账,顺天府现在胆子这么肥了?连我们的路都敢拦了?”一脸谁惹我我弄死谁表情的薛濂,十分张狂的对那几个捕快喊道。

    作为阳武侯府的嫡长子,未来的阳武侯爷,张虽然对这家伙有些反感,不过看在他最近很老实的份上,也不得不点他的名,加入此次查案的队伍里来。

    当然,经过薛钲听从张的建议,送薛濂去国子监教育了些日子,如今的薛濂见到张的表现可好了,毕竟在国子监的那些日子里,薛濂简直生不如死,却偏偏只能忍着。

    终究,国子监祭酒吴庭礼、监丞韩克勤,也都不是一般的文官,背后政治人脉丰富的二人,可不是薛濂一个靖难勋贵就能轻易得罪的。

    而有他们二人撑腰,国子监的各位博士用各种方式督薛濂学习,那些日子,对于薛濂而言,完全就是噩梦般的日子,深深留下阴影的薛濂,现在见到始作俑者张,都是怕得要命,再加上他也深知此番查案对他的重要性,所以自然也是非常拼命了。

    对面,那为首的捕快班头被薛濂骂了一惊,虽然畏惧阳武侯的势力,而且薛濂也是曾经的京师小霸王,但还是咬牙撑道:“小侯爷莫怪,陛下下了死令,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语气里,这班头已经弱了不少。

    “哦?那照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听陛下之命行事吗?”闻言,薛濂阴阳怪气道。

    “自然不是。”那班头迟疑了下,回道,薛濂这话说得,让他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既然不是?那还不快给我们让路?耽误了我们查案,你们担待得起吗?”薛濂狐假虎威的借势道,既然他也成了有皇命在身的人,自然不怕这些顺天府的捕快拿皇命压他。

    “这……”那班头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挥手,示意身后的捕快们让路。

    其他捕快此时也是骑虎难下,换作往常,遇到这帮勋贵二世祖,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可这次不一样,知府下令必须看守的犯人,他们自然不敢放手。

    好在,班头发了话,就算胡知府事后怪罪他们,也是班头要担大责任。

    见一众捕快让路,薛濂笑了笑,便带着他身边的京营兵当先离开,其后,便是张主动带人押解那倒卖军械的队伍。

    刚才,张一直在后面看观察薛濂,这两天他看到薛濂的乖巧,都以为这家伙转了性子了,可通过刚才的情况,张知道,薛濂没变,只是为什么薛濂突然对他十分尊重,那却是不知道了。

    想来,这应该是国子监里那些可恶的博士的功劳吧?

    说实话,在前身留给张去国子监学习的记忆里,在国子监里学习的日子,完全对他而言,就是个无法比拟的噩梦。

    现在,看架势,张却是要把这噩梦,传给薛濂了。

    在张所率兵卒和顺天府的捕快产生摩擦的远处,一处不起眼的高楼里,其实也藏着一队穿着寻常百姓衣服的壮汉。

    当然,若是看衣服,常人定然认为这些壮汉真的是普通人,然而,若是认为观察这些壮汉在屋子各处站立的步伐姿态,定然会注意到他们藏着一种军旅之气。

    没错,这些人自然不是普通百姓,他们是受命来监视嫌犯的锦衣卫,只是没想到被你们搞砸了,故而只能

    若非是他们只是被派来监视的,因为穿着飞鱼服过来太招摇,容易让旁人起疑的话,他们觉不会是今天这身打扮的。

    见到原本监视的人,被张带人带走和顺天府捕快对峙时,一名中年卫士连忙小心翼翼的问身边坐着的年轻人道:“百户,咱们的人都被张国舅带人抢了,这下该怎么办?”

    那年轻人眼神一直盯着张带着那嫌犯离开,但并未言语,似乎像是故意让张等人带嫌犯离开一样。

    “不好了,他们要离开了,百户,快下决断啊!”见那些捕快拦不住张等人,那中年人顿时又焦急的对那青年喊道。

    可是,就算如此,他身边的青年也根本没有拦截的意思。

    等到张带人走后,那青年才开口说话道:“告诉下面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去拦张国舅的马车。”

    闻言,那中年人应承了一句,然而语气里,他已经了弱了几分,不敢多说。

    倒不怪中年人这么怕那青年,却是因为这青年背后在锦衣卫的势力最大,由不得他们不认真对待。

    至于那青年,不是别人,乃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龚恭的儿子骆养性。

    而那青年见到他们监视的人被张带走后,心里也是跟着松了口气。

    不然,若是那嫌犯是被锦衣卫锦衣卫抓走嫌犯,那后面的麻烦,也不是他们能应付不了。

    甚至于骆思恭明知道抓人拷问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但因为不想接着这烫手山芋,所以一直就让手下的人监视对方,并且害怕手下的人起贪心,压制不住手下人,所以直接派了儿子骆思恭去压阵。

    这才有刚才的一幕,当然,对于骆思恭而言,派儿子压阵,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得而已,在他心里,可并不想把那名倒卖军械的家伙抓起来,骆思恭相信,不只是他这么想,恐怕顺天府的那位知府,也同样应该这么想的。

274、死无对证

    骆养性至今还记得,来时他父亲单独在只有他们两人时,对他的郑重叮嘱。

    他不到万不得已,哪怕是那倒卖军械的嫌犯死了,也千万不要动手去抓那嫌犯。

    当时,骆养性不知道父亲的心思,直接反问骆思恭道:“为什么不抓那嫌犯?”

    “抓了如何?不抓又如何?”那时,骆思恭十分无奈的回道。

    这话说得骆养性有些不明所以,还好骆思恭大概也明白骆养性不明白,所以解释道:“咱们只管沿着嫌犯上过战场这一特征查案就行,至于那倒卖军械的家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真要把那家伙抓了进来,肯定有一堆人在背后找我们说情,想知道案情进展,可是我们受陛下之命查案,一举一动说不得就要被人告诉皇帝,到时候把这么一个各方关注的人抓了,日后还能有咱们的安宁?”

    “可是既然可以从倒卖军械的人身上,更快的了解到凶手的消息,那为何舍近求远,非要在茫茫大海里,找到那个希望渺茫的无名真凶呢?”骆养性反问道。

    “确实,找那个卖了军械给真凶的人查案,当然比咱们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瞎寻找真凶有效得多,可是,你能保证咱们真的找到凶手会比没找到好吗?”

    “父亲的意思是?”听到骆思恭这么问,骆养性有些疑惑问道。

    “你真当我们锦衣卫不会办案吗?真要是抓了那家伙,咱们诏狱的东西,足够那家伙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只是,还是那句话,咱们让他说出来真得好吗?”

    骆思恭讲到这个地步,骆养性脑子再笨,自然也是已经明白这案子里,恐怕有其他情况,而这情况绝对不是他父亲骆思恭可以控制的。

    故而,骆养性果断收手,不外提那事,并且在之后的查案时,也一直没有安排人去准拿那售货员。

    其实,骆思恭是担心这兵将,完全是害怕他们是和客巴巴不对付的东林党人雇佣的,这也是骆思恭不敢捉拿那倒卖军械的家伙的原因。

    毕竟,若他们真的参与了杀害客巴巴的事情,那他们捉拿倒卖军械的人,一定会被参与这案子的朝中大员烦死,要他们停止查。

    再加上这案子本身就有来自皇帝朱由校的压力,让他们一直查,到那时候,夹在双方缝隙里的锦衣卫,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还不如不抓那真凶了。

    锦衣卫还没冒头,就决定放过卖军械人,这完全出乎张的预料,说实话,在听到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已经掌握倒卖军械的人的住址后,张便让人时刻关注二者。

    谁知,顺天府的捕快们在被他们吓唬后退缩了,但锦衣卫士却是一个没见到,搞得张都以为他们的消息是假的一样。

    直到张在真的将人质押到自己方面审问后,张才确信,他这一路确实都没有见到锦衣卫的人,或许他的消息真的是错的,锦衣卫的人并不知道那倒卖军械的家伙的实力。

    晚上,张府府邸内,一间被单独隔开的屋子,戒备森严。

    在屋子里,得到张吩咐的崔应元,正按照国舅爷的建议,好好发挥他审问的才能。

    只听得“啪!啪”的鞭子抽打声不绝于耳,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倒卖军械的嫌疑犯的嚎叫声,端是十分恐怖。

    而也没有等多久,便看到崔应元便拿着一堆纸出来,想来,那便是崔应元拿来的招供言语,其他人看了都夸老鹰进步很快。

    接过崔应元送来的审问稿,张便仔细查看起来,和张想得一样,这家伙确实和客巴巴被杀一案有牵连,原因便是杀害客巴巴的凶手所用的武器,确实都是从他手里倒卖的,至于对方是谁,张却什么不知道。

    虽然这篇招供书可以即时生效,但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依旧报道的少,很多人也只是看招供书而已。

    看完招供书,张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在想到他要把京师的水搅混后,张便私下里让崔应元给他做假供词,要在供词里,着重写一些高进也偷盗军器局的兵器,把火烧到高进哪里。

    不过,想法虽好,可是具体实行就慢了。

    或许崔应元真是天生该学法律的,也没过多长时间,在有着好几人要监督的情况下,崔应元依旧很快的拿出了他改良的陷害高进的认罪书,这下子,事情便齐备了。

    崔应元和文官不熟,但不妨碍他得懂得大明律法该怎么玩转应用,这是天生的天赋,这也是他写陷害高进的招供书很快的原因。

    当然,有天赋很好,但人也得好才行,崔应元在张最近的试探中,他是可以放心的,绝不是因为本身就是锦衣卫,因为跟了他们后,锦衣卫依旧在做锦衣卫该做的事情。

    拿到供词后,张便让崔应元想办法,让那倒卖军械的人“正常死亡”下,这样才能让他在世仅存的一封认罪书,变得完美无瑕。

    毕竟,只有把这证据做成死无对证的证据,才能让外界幸福,否则,一旦有了证据,明显对任何人都插手改变不了。

    有了命令,崔应元知道后,也是毫无理由的听命形式,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反正第二天,气色不太好的崔应元在吃早餐时,便听到关押在张府的倒卖军械的人,彻底死了。

    也不知道崔应元是不是有什么手段,反正张让顺天府派来的仵作,检查了尸体好几遍,最终都被仵作用了正常死亡来解释,这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人会怀疑屋子里的数据有假,毕竟现在的情况是死无对证,认罪伏法的家伙死了,他留下的认罪书,就成了最后的证据。

    当然,没人现在会关心这个,因为大家都被崔应元死后,张向外界公布的那家伙的认罪书,引起了不少人的热议,毕竟,刚刚认罪就突然死了,就算仵作说是正常死亡,但依旧挡不住别人的好奇心,也就自然没人关心数据真假了。

275、高郎中可真会演戏

    自军器局被抽离,锦衣卫又一一对军器局的官吏查问后,高进和其他军器局的人一样,因为查无实据,不能证明他们在任职军器局期间有犯罪之事,再加上有不少文官的力保,都被放回家中,只是他们暂时不能离开京师,并且有锦衣卫的番子轮番监视他们。

    当然,这时候也没人敢偷偷离开京师,毕竟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朝廷和皇帝以及全天下人,他们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潜逃?

    况且,不少人都得到上面文官的暗示,告诉他们不会有发事情,让他们不要惊慌,所以他们都十分安心的待在府里,悠闲自在的过日子。

    高进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心里明白上面人为什么不担心军器局出事,因为高攀龙告诉他,军器局的私账被人送到皇帝手里,皇帝为此大发雷霆,而东林党内阁的诸位阁臣们,为了保住党内利益,和皇帝做了不少交易,才让皇帝答应,不会用私账来作为清查在军器局上谋利的官吏。

    想到被高攀龙告知消息时,被他痛骂的情景,高进心里真是悔死了,他后悔那几日去赌博,还去醉花楼嫖宿玩乐了。

    事到如今,高进还是不明白,他那本军器局的私账账本,怎么会送到皇帝手里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账本是在醉花楼丢失是无疑,只是不知道这是醉花楼的人干的,还是被其他去醉花楼嫖宿的嫖客发现,最终落到皇帝手里的。

    不过,还有一点令他感到有些惊讶的,便是账本丢失,到落入皇帝手里的间隔时间太快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

    高进想去醉花楼查明白这一切,只是现在风声紧,而且锦衣卫就在军器局各官吏府邸外守着,他要出门肯定被跟踪,根本不方便他查探,寻找真相,所以,高进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想法了。

    就在高进正在府里想着查明真相时,他的府外,已经被一队京营兵包围了,而高进,却浑然不知。

    “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不断传来,张带着一百御马监铁骑,策马慢慢的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不算大的高进府邸,张嘴上露出一抹冷笑,今日,他和高进在军器局的那些恩怨,就要一并报了。

    “禀国舅爷,高进府邸已被末将团团围住,除非他们长了翅膀,才能离开。”面前,一个英俊少年,穿着一身甲胄向张抱拳行礼道。

    闻言,张下马,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小伯爷了。”

    “末将应尽之责,国舅爷何须言谢!”那少年正声回道。

    “额……是、是!”见得勋臣贵戚多了,头一次被这么正式对待的张,有些转不过弯的应道。

    当然,对方给张的感觉,张很喜欢,起码,从这个少年的言语里,张能感觉他带来的京营兵,还是大明朝廷用来拱卫京师的正规军队,而不是那些放下武器做农活做工役的“农民”。

    面前这个少年叫杨崇猷,长得十分刚毅帅气,而从他能轻而易举的指挥那些比他大很多的京营兵就可以看出,杨崇猷在五军都督府里,位置不低。

    没错,杨崇猷还有一个官方身份,便是大明朝的彰武伯的后人,是现在已经向朝廷报备过的,日会继承彰武伯爵位的儿子。

    说实话,张对杨崇猷很看中,原因倒不是他的实力多高,而是因为这位可是真是历史上,李闯入京后,少数主动自缢殉国的勋贵。

    虽然明朝的爵位一大堆,张也不记得大部分的爵位,但很明显,也许张没见过对方,可有些信息,就足够张愿意第一时间用他了。

    就像杨崇猷,本身也能自缢殉国的人,张知道他好,所以此番遇到他后,便点名让他做。

    看今天杨崇猷的样子,显然做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个少年,就像是个参加过不少战斗的青年。

    当然,因为彰武伯并非老牌勋贵,而是英宗时期封的,所以天生的,杨崇猷言语就不同于张维贤和张之极父子,不在乎他国舅爷的身份。

    “有劳小伯爷了,还请小伯爷带路,咱们去府里见高进。”就考张直接命令道。

    “是!国舅爷请!”杨崇猷笑着回道,而后当先向高进府邸走去。

    “站住!你们是谁?进高府想干什么?”张府外,杨崇猷带人刚要进入,就被守在们外的锦衣卫拦可下来。

    “奉旨查案!尔等速速避让!”杨崇猷也不废话,直接对那几个拦路的锦衣卫喊道。

    锦衣卫们自然是知道他们是被朱由校调给张办案的,刚才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被杨崇猷这么一喝,那几个锦衣卫顿时如临大敌,纷纷让开路来。

    那边张跟着杨崇猷,很快便见到了高府大堂,也见到了正愁眉苦脸的杨崇猷。

    “张?张员外郎你怎么来了?”这是张进入大堂后,坐在主位上的高进说的第一句话,很显然,对于张等人的到来,高进很吃惊。

    “我被陛下命令,查探客氏之死案,你说我怎么来了?”张回道。

    “原来是这样!”高进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什么,疑惑道:“可是你查客氏之死,和来我这里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这里能有你要的东西吗?”

    “高郎中可真会演戏,故作不知!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张故意大喊道。

    “张员外郎你在说什么?”

    而后,在高进不明所以的眼神里,张害怕出乱子,又直接对左右兵将道:“来人!将案犯高进带走,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他!”

    “是!”只听得大堂内的兵将齐齐大喝回应,而后高进那家伙反抗了几下,就被大堂里的京营兵马绑缚住了。

    莫看京营兵烂透了,但总归是大明的京师之兵,也许上战场有些问题,但是像这种抓人的戏码,特别对方又是手无寸铁的文士,他们若是抓捕不了,那可真奇怪了。

276、我好害怕哦!

    高府大堂内,眼见自己被一帮京营兵痞绑缚,高进看向张大怒道:“张,莫要以为你是国舅,就敢以权谋私,诬陷我这样的朝廷忠贞之士!我与客氏之死有什么关系,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若是安然出去,必然要叫你好看!”

    张不在乎的抖了抖肩膀,撇嘴道:“有没有关系,那得等被抓了里面再说!”

    “我和客氏无冤无仇?我们能有什么关系?”高进说道。

    “还是那句话。有没有关系,等回去后便知道了。”张回道,心里面,张默默说了一句,恐怕这次回去,高进你也没机会让我好看了。

    当然,张手里还有那死去嫌犯写的“招供信”的证据,这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让高进翻不了身,置他于死地的证据。

    不过,这种对付高进的利器,张自然不会随便在外面拿出来的,只有等到确定高进不能通风报信的安全地方,张才会拿出来。

    否则,若是先拿出来给高进看了,让他早做了准备,到了之后审判高进时,高进有法对付他,那他做得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却说高进被一群京营兵,快速架出府邸外,这一幕,不只是被高进的家人看到,也被彰武伯府邸内外,其他经过的人看到。

    一下子,便震惊了不少人,毕竟,数百马步兵卒包围高进的府邸,这声势,在京师里,也是难见得很,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而且,他们还不是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这两个衙门一下子整合几百人去抄家灭族,也不算很少见。

    只是,这些兵卒穿着都是大明制式军队的穿着,而其中那些骑兵得穿着,更是与大明一般骑兵有异,这种动兵声势,绝对在京师难见到。

    这也是张要调这么多兵的原因,数百兵卒出动,绝对吸引京师眼球,终究,这些可都是大明的正规兵马,就如同后世城市里突然出现几百名全副武装的野战军一样,正常人见到,都不会说熟视无睹的。

    很快,高进被抓的消息,便被市井中人传播,快速传遍了京师不少地方。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张为什么要抓捕高进,只是单纯的八卦,找点乐子。

    而张一直以来,都是喜欢乐于助人的人,自然也不会让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失望,很快,整个京师里,就有不少人知道高进是参与到皇帝乳母被杀的事情里被抓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张让那些京营里的兵油子,故意在京师里传的。

    别考他们虽然都是兵油子,但毕竟都是扎根京师这么多年的军户,在京师市井里,也都认识不少底层人,让他们去散播这消息,自然快得很。

    张府邸里,依旧是那间被张单独隔开的屋子,昨日还是崔应元不知用什么办法搞出来的招供书的现场,而今天,就变成张单独关押审核高进的地方了。

    “高郎中,顺天府的大牢早就人满为患了,我这陋屋你就将就些呆着吧!”张坐在高进对面道。

    “那我还真是要多谢张国舅了!”高进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就算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直接审案子吧!”张转移话题道。

    “审案?”高进疑惑道:“审什么案子?”

    没让高进等什么时间,张便回到自己屋子,把他藏起来的这次针对高进的王牌,拿了出来。

    “仔细看看吧!这上面都是你做的恶吧?张说道。

    闻言,高进接过张手里的纸,眼中闪出一丝疑惑,有些不明所以道:“这是什么?”

    然而,对面的张神情冷漠,并没有回应他。

    故而,高进只能自己查看那纸,不过,刚看了一会儿,就见到他拍案大怒道:“栽赃陷害!栽赃陷害!我怎么可能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事情?”

    “高郎中,这书信是不是栽赃陷害,你还能不清楚吗?”张反问道。

    “我怎么会清楚?我又没做过!”

    “一般有罪之人,都会说自己没犯过罪,高郎中,听我一句劝,赶快认罪吧。”张故意忽悠说道。

    “认罪?笑话!我犯了什么罪,竟然要我认罪?高进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倒卖军械!贪污受贿!以朝廷之物,谋取私利,雇凶杀害陛下乳母……你说,这一桩桩,一连连,是不是你犯下的罪名!”

    “一派胡言!你说我以权谋私,倒卖军械,你有证据吗?而且,我和客氏无冤无仇,如何要杀她?没证据就千万不要血口喷人,不然,改日我面见陛下,定然要弹劾于你!”高进大怒道,他最多就是靠着军器局贪了些钱而已,张竟然直接把人命案子往他身上推,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听到高进恐吓的这话,张连忙捂住胸口,装出一脸吓得害怕的样子道:“哎呦!高郎中要弹劾我,我好害怕哦!”

    那样子,演得并不好,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张装的。

    很快,便见张突然转脸道:“高进,你要证据,好,那我就给你证据!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高进被张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张张干什么。

    只是,心里面,高进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张肯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对面,看着高进依旧镇定的样子,如同张所料,这高进明显不是轻易撂摊子的人,所以,想让高进招,也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

    当然,对高进使用暴力,让他吃尽苦头认罪,这种刑讯逼供的办法也不行。

    毕竟,说到底这案子牵扯到客巴巴之死,若是被人发现高进身上多处伤痕,很有可能被人书屈打成招,这是张所认为非常不值的。

    故而,对付这人,必须要用非常之法,好在,张留了一手。

277、高进认罪

    屋子里,高进惊疑不定的看着张,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张“啪!啪”拍了两声手掌,屋内的门便打开了,只见一身灰袍的王崇洋走了进来。

    “王崇洋!”看到来人,高进惊讶大喊道。

    “高郎中,怎么?不认识下官了?”王崇洋有些调戏意味道。

    “你来干什么?”高进可没心情和王崇洋谈笑,直接反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国舅爷命下官来,协助清查军器局内部的贪污大案已。”王崇洋继续说笑道。

    “王崇洋,你不要在这胡言乱语,我们军器局哪里有什么贪污大案?”高进大喊道。

    “哦?高进,难道我在军器局见到的那些都是假的吗?”王崇洋道。

    闻言,高进心里一慌,王崇洋毕竟也是军器局的老人,知道不少军器局的内幕,他要是帮张查军器局的事情,特别是针对他的事情,说不得还真的被张查出来什么。

    不过,高进明显不会轻易被吓唬的,王崇洋就算在军器局待不少年,知道不少事情,可他若是没证据,那也依旧对付不了他。

    故而,高进强笑道:“王崇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军器局有贪污大案?没证据,你敢这么污蔑,就是军器局的各位同僚不弹劾你,本官也要将你这诋毁军器局清誉之徒弹劾法办!”

    “高进!你真以为我没证据?你可别忘了,我被你剥夺了军器局的财务之权,可你们每年在军器局分多少钱,怎么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真以为我被你在军器局夺权,就不问军器局的事情了吗?我可不信,我把你们那点伎俩抖落出来,陛下会不派人严查?到时候,我看你再如何嘴硬?”王崇洋大喊道。

    “王崇洋,你……你别……”

    “你什么你?别什么别?高进,做了就不要想别人不知道?只要我把那些事情爆出去,你说朝廷会不会查出军器局贪污的事情?”

    王崇洋的话,彻底让高进害怕,毕竟,真要像他那么说,高进想想都知道,朝廷必然会派人根据王崇洋的线索去严查军器局的事情。

    就算高进背后有东林党人撑腰,这时候,也绝对拦不住这事情,毕竟,有王崇洋这么一个在军器局任职多年的人反水,朝廷怎么可能查不出?

    越是细想这事情,高进就越明白军器局贪污的事情拦不住,就算皇帝不会用账本的事情治罪他们,但王崇洋这种人反水,完全会让皇帝不用账本的事情去查军器局,这根本不违反皇帝和东林党高层之间的协议。

    最终,高进的嘴再也硬不起来了,向张坦诚他在军器局贪污,毕竟,贪污这事情,有了王崇洋的反水,那就根本不可能让他脱罪。

    当然,高进不傻,虽然承认贪污,但他可不承认倒卖军械和雇凶杀害客巴巴的事情。

    这两样,前者仅仅凭一份贩卖军械的人的认罪书就想让他认罪,明显不可能?

    至于后者,完全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高进和客巴巴之间,根本无冤无仇,又何谈雇凶杀她呢?

    见高进认罪,张心中窃喜,让王崇洋取了笔纸,写了一份认罪状,交由高进查看,签字画押。

    当然,稍稍遗憾的就是没让高进跟着承认倒卖军械的事情,至于雇凶杀客巴巴的事情,张可不会信高进会替他顶罪。

    “高郎中,你既然认罪了,那就劳烦你在这陋屋多待几天吧!”张对高进说道,之后拿着认罪状,带着王崇洋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留下一脸怒意的高进,还有看守他的锦衣卫士。

    既然高进承认贪污了,张当然害怕其中出了变化,让高进或者外界察觉到什么,而且锦衣卫在历史上也是经常查官员贪污的,有他们看住高进,张心里放心。

    出了屋子,张认真看着手中的认罪状,心中想着该怎么用这认罪状做文章。

    “恭喜国舅爷!稍稍用计,便叫高进那厮认罪!”一旁,跟着张的王崇洋恭喜道。

    “有什么喜不喜的?左右不过是贪污而已,大明贪污的官员多了去了,就算他认罪,以他在东林的背景,贪污之罪对他影响也不大。”张闻言,摇头道。

    “虽然不大,不过能吓得高进这厮认罪,已经很不错了。”王崇洋笑道:“国舅爷别忘了,我的那些话不过是诈高进的而已,咱们现在能让他认罪,已经是预想不到的事情了!”

    “确实如此,陛下不准用军器局私账账本的事情去查军器局,那我也只能另辟蹊径了。”张点头道。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高进自己心虚,再加上王崇洋演的戏好,彻底震住高进,否则,高进断然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

    其实,王崇洋虽然知道一些军器局分赃的事情,但根本不像他和高进说的那样,对于分赃的情况十分了解。

    而张之所以让王崇洋这么说,就是为了诈高进一诈,毕竟,高进本来就心虚,再加上高进根本不知道王崇洋到底知道多少,所以高进才会觉得害怕,并且认罪。

    真是没想到,高进竟然真的被王崇洋诈住,并且主动交代了。

    毕竟,仅仅只是私节有亏,贪污而已,高进可不觉得这会让他受多大的苦,虽然朱由校最近规定了“贪污万两便斩”的规矩,但高进知道,因为朱由校和东林党人的交易,即使高进贪污了很多银子,但因为朱由校和东林党人的交易,名字在账本上的他,朱由校是不会追究的,要治罪那也得从其他方面治罪,这也是高进主动认罪的原因,就是因为对他没有太多坏处,高进才会这么痛快的认罪贪污的。

    当然,于张而言,他本来这次强行把高进带到身边阻隔起来,就是为了能有一份高进的认罪书。

    原因也很简单,有了这认罪书,只要运作得当,张可以玩出不少花样,而这些花样,也确实有可能完成张的不少想法。

278、让东林党人做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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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首,朱由校看着毕佐周、刘兰等十几个言官出列,要求治罪客巴巴,将她赶出宫的言官,顿时怒从心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后宫之事,乃是朕的家事,这都需要你们这些臣子来管吗?”朱由校指着他们,大声怒喝道,可以说,他指望这样,来掩盖他的心虚。

    朱由校想靠他帝王君权的威慑力,来让这些朝臣知难而退。

    可惜,结果注定会叫他失望的。

    不说年纪轻轻,才刚刚即位的朱由校,还没有那种帝王威信,就是大明的文官,特别是这些清流科道所属的言官,敢出言弹劾的,有哪一个是怕皇帝治罪的?

    对言官来说,弹劾某人,皇帝越是来劲护着某人,和这些言官对着干,那些言官也就像打鸡血一样,越来劲的弹劾,就算你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怕。

    甚至于,有些疯子还以在皇帝面前死鉴,留名青史为荣,活生生的把皇帝当他成名的背景板,让后人传诵。

    “自古天子无家事,家事即是国事,陛下聪资天纵,应当知晓。客氏不敬宫闱,理应惩之,臣望陛下恩准。”刚刚响应黄尊素的毕佐周,立即反驳朱由校道。

    之后,在毕佐周说完,刘兰便又带着其他言官齐刷刷的一起拜求道:“臣等望陛下恩准,逐客氏出宫,以正朝廷纲纪法度……”

    可是,他们言语上看着是在求朱由校,但在这如今有些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朝堂上,情势完全如逼宫一样。

    坐在上首的朱由校,望着黄尊素、毕佐周、刘兰为首的东林党言官,有些手足无措,满脸的无可奈何。

    他祖父朱翊钧那般的雄才大略,和这帮臣子,特别是最爱折腾的东林党人斗了几十年,都被打压得不行,只能躲在深宫中,眼不见这帮人为净。

    而他这个才刚刚登基的少年皇帝,又如何轻易能对付这些打定主意,要驱逐客巴巴的言官呢?

    “可是皇后尚幼,并且刚刚执掌后宫没多久,宫里还需要个合适的人照顾,帮它打理后宫,我想其中,客氏是最合适的人选。不如我下旨申饬客氏,等过段时间,皇后能彻底执掌后宫,再让客氏出宫吧,相信经过申饬,客氏也不敢再对皇后不敬了……”朱由校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言语里带着一丝祈求道。

    讲真的,客巴巴对他而言,非比寻常,朱由校是真舍不得她出宫,若是能留下客巴巴,哪怕是让他求这些臣子,朱由校都愿意,只要让他留下客巴巴。

    只是,留下客巴巴,明显是不可能的。

    眼见时候差不多,首辅叶向高又向着站他身边的阁臣刘一,打了一个眼色。

    刘一心领神会,出列行礼道:“回禀陛下,宫中神宗显皇帝和先帝贞皇帝所留德行俱佳的皇太妃,尚有不少,皇后有她们的教导,必然可以更好更快的掌握后宫,何必需要客氏?”

    “可是朕觉得还是留下客氏更好。”朱由校继续坚持道。

    “陛下,客氏行为乖张,不敬皇后,此等恶妇,如何可留宫中?还望陛下三思,切莫置朝廷法度于不顾?”

    “那……那就令客氏出宫吧!”朱由校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痛答应道。

    想到往日客氏无私照顾他,那种情分,一旦出现如今要割舍分别的情形,他的眼里就有些泪花,想要涌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像朱由校这样,自幼没了母亲,由客氏相依为伴的感情。

    “陛下圣明!”满朝朝臣闻言,一齐拜道。

    看着行礼的满朝朝臣,虽然朱由校舍不得这些年一直陪伴他的客巴巴,但他明白,他是皇帝,有些事情,必须得取舍。

    当然,朱由校一直是念旧情的人,对于他喜欢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会尽力照顾好,客巴巴作为陪他到现在的亲近之人,自然也一样。

    这不,随着众臣说完,朱由校语锋一转道:“虽然客氏有错,但其毕竟养育朕多年,如今出宫,朕心实在不安,又恐天下是非之人,称朕不孝。朕欲加封客氏为‘奉圣夫人’,于宫外赏私宅一座,另赐金银宝物,加以荣养,诸卿可有异议?”

    话语一落,满朝朝臣皆惊,不少臣子虽然都从刚才皇帝表情里,看出朱由校对于客巴巴十分宠幸,照顾有加,但没想到竟然恩宠到这般地步。

    一个宫女,仅仅只是皇帝的乳母,竟然还被加封,可真是做到了她这种宫女的极致,绝对是本朝帝王乳母的特例!

    事实上,朱由校就是要这样,就算客巴巴被“请”出宫,那他也要让客巴巴风风光光的出宫!

    他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对于亲近之人,朱由校是很难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的。

    不过,很显然,朱由校这种与与臣子,变相对着干的行为,明显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特别是这些臣子还是出了名的爱和皇帝对着干的东林党人。

    这不,刘一身为内阁阁臣,被朱由校这种不和他们商量,就随意乱加封的行为刺激,立马就回击起来。

    “陛下,臣刘一以为,加封客氏一事不妥,万不可如此为之!”刘一大声拜道。

    “啪”的一声,朱由校拍着龙椅喝道:“刘一,你到底想干什么?朕赏赐加封养育自己的乳母,你竟然敢阻拦,莫非是想置朕于不忠不孝之地吗?难道客氏养育朕长大,不算于国有功,出宫之时,朕连一个封号都不舍得给,传了出去,难道要让天下人看朕的笑话,说朕抠门,连乳母都不养吗?”

    朱由校也不是吃素的,气愤之时,也是一顶大帽子甩给刘一,深知这帮人为了名利,什么都肯妥协的朱由校,就是要让刘一知难而退。

    毕竟,这么一顶害得皇帝不忠不孝的大帽子甩给刘一,他若不想被外人喷,也只有妥协才是,这就是朱由校的阳谋。

279、拿什么来拯救九千岁?

    乾清宫内,随着朱由校那一声狠话,顿时寂静无比,殿内的太监、宫女,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就连随身伺候朱由校的李进忠,也是一样。

    不过,那些太监、宫女里,有几人已经准备等他们轮了值,就把朱由校的话告知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随着宫外面流言频出,王公公可是要求一旦皇爷这边有什么关于东林党的风吹草动,就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还在想谁这么不懂事,来乾清宫这么急时,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皇爷,不好了……不……好了……”那小太监进门后,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朱由校此刻还因为刚才的狠话,有些生气,见这小太监这么无礼,大喝道:“混账!这么不知规矩,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小太监被朱由校这么一喝,顿时一惊,连忙跪地,话语带着些恐惧语气道:“皇……皇爷,卢……卢公公,卒了……”

    话语里,小太监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火速跑来的时候,缓过气来,也因为事情的紧急,没有立即向朱由校请罪。

    当然,此刻的朱由校,听了那小太监的话,已经不在乎他刚才的不知礼数了,因为他已经陷入了震惊中。

    而且,不只是朱由校,在场的其他太监、宫女,听了这话,也都是一脸震惊。

    卢公公死了!

    宫里面,可能姓卢的太监不少,但此时能被大家称呼“卢公公”的,那就只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了。

    第一时间,朱由校就一脸不可置信的摇头大喊道:“混账!你竟敢在宫里胡言,卢受前几天来我这身体还好着了,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虽然朱由校和卢受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个在他爷爷朱翊钧时期就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老太监,做事能力和忠心程度上,都让朱由校非常满意的卢受,陡然听到他死了,朱由校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皇爷,这事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欺君呢?”那小太监缓了气后,连忙回道。

    “卢受,他……他怎么走的?”朱由校回过神来,也明白这小太监不敢骗他,卢受是真死了,连忙问起卢受的死因。

    “回禀皇爷,两日前,卢公公带人去城外查客妈妈死时的线索,不幸感了风寒,因急着查案,卢公公也就吃了郎中开的几服药,在客栈休息,没回京师,谁知道喝药的第一天身体还好,到了第二天,原本以为要没事后,突然病情加重,郎中还没请到,就卒了……奴婢也是公公卒了后,紧赶慢赶,到宫里报信的。”小太监见面解释着卢受死时的前后经过。

    闻言,朱由校不免对这个至死都认真替他办差的老太监,多了几分愧疚,要不是他下令让卢受查,那也不会害得年纪本就大的卢受,得病后就扛不住死了。

    “卢受的遗体现在何处?东厂那里知道消息吗?里面安稳吗?”第一时间,朱由校连忙问了三个问题。

    朱由校知道,卢受的身份特殊,他这突然一走,司礼监掌印太监空悬,东厂上下群龙无首,对于十分依赖司礼监和东厂的皇权而言,影响极大,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主要的事情稳住才行。

    那小太监听后,连忙道:“卢公公的遗体正运回宫内,东厂那里,奴婢不知,想来也快知道消息了。”

    “嗯!”朱由校点了点头,而后对身边的李进忠道:“进忠!”

    “奴婢在!”李进忠连忙行礼道。

    “你赶快带人去东厂,告诉东厂里的大们,手里能放下的事情都给朕放下,卢公公死后,朕不希望东厂出现什么乱子!”朱由校命令道。

    “是!”李进忠领命道。

    而后,李进忠便带着那报信的太监,出了乾清宫,又叫上李永贞等亲信,一起出了宫门,直奔东厂的衙门方向而去。

    不过,对于他们被喊去东厂报信,他们并未有所不满,毕竟,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去报信,这无疑说明了朱由校对于李进忠的信任。

    甚至于有些人老成精的人,心里也在嘀咕朱由校会不会想让李进忠担任新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要是那样的话,那不就发了?

    卢受的身份太高,他突然死了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张在宫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确定吗?消息属实吗?”张也是怀疑问道。

    “确定!”于庆建行礼道:“这是我在东厂的番子朋友说的,卢受去城外感染风寒,结果就此一病不起。”

    “原来如此!”张点头,而后想到什么,说道:“也不知这次之后,东厂会交给谁管理东厂呢?’”

    说完这话后,张就陷入深思起来。

    原来,这卢受是病死的,不是被竞争对手王安和东林党人一起扳倒的。

    想想也是,毕竟年岁不小,一个伤寒感冒,就算明代医学体系发展不小,但很多病在他这个年纪,依旧有性命之忧。

    而旁人也很难简单的扳倒卢受,毕竟内廷和外朝有别,除非是皇帝动卢受,否则就算王安势力再大,也弄不倒卢受,就和后来东林党人靠着崇祯帝,才能办倒政敌阉党魏忠贤一个道理,否则,天启不死,东林党早没机会蹦了。

    说实话,张和卢受根本不是什么熟人,而且也因为东厂很多时候,在外面做的事情,张手里的人会经常和东厂的人发生冲突。

    而且无论是张还是卢受,得到发生冲突的时候,都是第一时间护短,这也就让两者的下属也有对立,特别是张收留赵进教之事,卢受本就不满,要不是张有个好妹妹,卢受不敢得罪,害怕投鼠忌器,恐怕早和张闹腾朝堂了。

    不过,现在好了,卢受死了,而且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也没有什么卢受死得不对劲的消息,而随着卢受一走,想来赵进教也不需要害怕了。

    一想到赵进教,张又不由想到了他的拜把子兄弟李进忠,想必,这位未来的九千岁,看来终于要崛起了。

    只是,这一世,不知道没了客巴巴,魏忠贤该怎么和势力庞大王安竞争?

    张不由想到,他是不是要让历史出现大乱子了?万一九千岁崛起不了,那该怎么办?他该拿什么来拯救九千岁呢?

280、王安有想法

    九千岁该怎么救,张没想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适当的时候,帮帮李进忠了。

    要是帮不了他,让九千岁登顶夭折了,那张只能找其他人代替九千岁了,让他和九千岁一样,对抗外朝。

    终究,内廷这个对抗外朝的部门要是出了问题,张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在东林党众正盈朝主持的朝局,没了内廷牵制,就算天启和崇祯不同,恐怕天启也逃不了崇祯朝局的混乱腐败。

    所以,张想着,无论如何,即使九千岁失灵了,但他也绝对要让内廷安稳住,换一个人替代九千岁的话,那也不能让内廷乱了,更不能让内廷只当摆设,比如让那和东林党人走得极近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接任掌印太监。

    内廷,绝对不能被外朝渗透,他们永远只能做外朝的敌对牵制,绝对不能做附庸,这一点,才是封建皇权的保障。

    且说,随着卢受的遗体刚到京师城外,提前接到李进忠通知的东厂诸位大,一边听从皇命,安抚住下面的人;一边又派人通知卢受亲属,并为卢受准备的上好的棺材,为他的遗体换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死后该穿的寿衣后,就把遗体装入棺材,拉到了卢受府邸。

    很快,待卢府也紧急装扮成灵堂模样后,东厂的番子们,也就接到各自大的令,去京师和天下各处报信去了。

    一时之间,京师因此乱了。

    而且,卢受死了,还死得这么突然,虽然是正常死亡,但他的死亡,一时间却是让大明不正常。

    毕竟,作为内廷权利部门的最高领导,他这一死,如何平稳的让权利交接,不出乱子,这都是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皇帝要急的,张可不急,况且,卢受赶在这时候死,可真是帮了张的大忙。

    终究,原本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杀害客巴巴的真凶上面,现在,卢受的死亡,可以预见,很快就会成为京师茶余饭后的讨论度第一的,终归,总有好事者,不信政府的话,他们对于一个内廷权利高层的突然死亡,总是认为里面有强烈的高层斗争的内幕。

    首辅叶向高府邸,从宫里出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接到卢受死亡的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卢受府上奔丧。

    反正,宫里都知道他和卢受是对头,王安去不去其实旁人都理解。

    然而,自古以来,便有“死者为大”的传统,只要不是那种以性命相搏的血海深仇,一般听到亲友死亡,哪怕是不熟的,但有一些联系的,都会主动去对方府上奔丧,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这一点,放在后世也一样,后世也一直都有“喜事要请才赴宴,丧事听到就上门”的说法。

    想到王安一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就空悬,皇帝必然要选人填补这个位置。

    一直以来就渴望更进一步,掌控内廷的王安,自然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什么他也要在这次成为掌印,否则,失去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毕竟想要扳倒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故而,出了宫门后,王安便赶来叶向高的府邸了。

    因为,在宫里,王安便打听到今日首辅叶向高,料理了内阁的一些主要的事情,便让其他阁臣呆在内阁,自己提前回府了。

    而王安来找叶向高,自然是来找他讨论怎么合作,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弄到手的。

    此时,叶向高府邸大堂内,也有一些东林党人在暗中讨论,他们讨论的不是别的事情,而是近来外面讨论的高进被张抓捕后,招供他和东林党人一起雇凶杀人的事情。

    毫无疑问,不管高进到底有没有招供,反正他们东林党近日的名声有所不好,所以叶向高才会召集一些人谈论如何挽回东林名声的事情。

    “还谈什么谈?依我看,这事情就出在张那家伙的身上,要不是他把高进抓了,咱们东林现在如何会这么被动?所以,依我看,咱们直接去张府邸要人,他不给我们就弹劾他,直到他怕了给我们车和场地没止。”大堂内,高攀龙对众人喊道。

    这方案说得中规中矩,不失为一个救出高进,了解事情经过的好提议。

    “是啊!是啊!景逸先生说得极是,必须要给张那厮看一看,不能这么对我们东林党人,恩将仇报,他也不看看当初皇后为客氏所逼时,是谁救了皇后的。”

    “对!对!必须要让这不学无术的国舅爷,认清楚现在的形势才行。”

    ……

    大堂一片嘈杂之声,众人虽知道高攀龙刚才说直接找张要人,是因为他心疼高进这个本家徒弟,但也因为张这么动高进,却是让他们不满。

    虽然东林党是朋党,凝聚力不强,但在官职、官位、权利等统一都有被张剥夺的风险时,这帮人自然也爆发出了同气连枝的赞同力量。

    堂首,叶向高待众人说完,并未立即出言说什么,而是思考如今局势是对张用软好,还是用硬好,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用软的话,那就是他们派人出面,主动找张去谈,这里面,可以让张国纪这个张的族伯当中间人;而用硬的话,那就是发挥他们的政治手段,直接弹劾张,用政治压力,逼张放人。

    不过,还没有想清楚方案,府外便有下人来报,说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王公公来了。

    大堂内的东林党众人,闻讯都有些诧异,不明白这时候王安来叶向高府邸干什么,毕竟,内臣和外臣结交要克制,平日里,他们还是很避讳经常去对方府邸见面的。

    此时的他们,因为商讨对策,还不知道卢受死的消息,否则肯定立马猜透王安的心思。

    叶向高想了想,便当下原先议论,令下人把王安请进来,当然,他也没有让在场的东林党人离开。

    毕竟,从国本之争开始,在还不是太子的光宗朱常洛身边,他们和王安就是政治盟友,关系亲近。

281、张璟可成“客巴巴”

    王安的到来出乎在场东林党人的预料,可他带来的消息,也是同样令在场一众人等惊讶。

    卢受那在万历时候就在的老太监,竟然死了!

    这可不得了!

    不对!

    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用“不得了”可以形容的了,应该说,这对他们东林党人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才对!

    “好!好!好!”人到老年,见过太多事情,早就练得比人精还精明的叶向高,听到这消息,也是不由得老怀大慰的连道三声“好”。

    而在场的其他东林党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兴奋的大叫起来,说着各式高兴言语,真是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他们这般高兴,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谁都知道卢受一死,便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空了,而原本他们就在谋划帮助王安夺得这个位置,并且一直在谋划。

    然而,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终究非同小可,先不说他们要扳倒卢受的困难,再加上卢受倒了,怎么让王安即位的问题,这两样,都是摆在东林党众人面前困扰他们许久的难题。

    现在,卢受一死,那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费力去想办法扳倒他了,如今只要全力保王安拿下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那便可以了。

    那样的话,到时候,王安掌握了内廷,他们再掌控外朝,如此内外结合,试问朝堂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然后,他们再革除大明历年积弊,把不符合他们东林利益的弊政全部清楚,并且整合兵马,剿灭建奴逆贼,试问,到时候天下还有谁敢与他们东林抗衡?

    在场众人越想越觉得东林大势所趋,顿时都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助王安上位,拿下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了,甚至于连原本高进被张抓捕,外界传言高进和他们东林党人雇凶杀客巴巴的事情都放到脑后了。

    毕竟,雇凶杀客巴巴的这事情,他们自己都知道那是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们根本没雇凶过。

    而那事情与王安竞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相比,孰轻孰重,他们多数都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十分清楚。

    当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怎么帮助王安登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了,把前来报信的王安高兴不已,暗道这些年来和东林党合作选择选得是对了。

    当然,对于这些东林党人而言,身为外臣的他们,其实能支持王安上位的方式并不多,最有用的办法,其实也就是上疏向皇帝建议任命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而已。

    故而,卢受死后,朱由校除了下旨令内廷妥善帮助卢受家属安排卢受后事以外,剩下的便是下旨赏赐了卢受家属不少东西后,之后便按惯例要挑选合格人选,接替卢受死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空缺。

    是时,当内廷传出皇帝要挑选掌印太监后,外朝的奏疏,就已经成堆成堆往宫里飞传了。

    外朝建议最多的自然是以王安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其中,东林党人上疏的奏疏最多。

    不过,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事关重大,也并非是外朝文武建议可以决定的,他们最多也只是给皇帝压力而已,真正能决策的也只是皇帝一人而已。

    对于朝中司礼监掌印太监竞争之事,张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上疏什么,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而且身边就有一个真实历史上的未来的内廷老大在,而且和他关系还不错,那他还需要支持别人吗?

    当然了,真实历史上,九千岁也没有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而是让他小弟王体乾做得。

    张想来大概这是两人政治分赃的结果,反正就算王体乾做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当时还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九千岁魏忠贤名义上的上官,但真实情况是王体乾一直是魏忠贤的小弟,甚至于按照规定他提督的东厂,都是魏忠贤掌管的,他分到的无非也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和利而已。

    因此,张带着赵进教,隔三差五的去找李进忠聊天。

    不过,这聊天还是需要技巧的,张可不会当面对李进忠说要他去竞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而是打着为他族妹皇后张嫣着想的幌子,和李进忠聊天这宫里有谁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从而他张可以提前去上门结交,结个善缘云云。

    毕竟,现下的李进忠算是朱由校身边的心腹太监不假,但以他的情况,恐怕还没做好要去争夺那内廷顶级权利的想法。

    况且,真是历史上,魏忠贤最终崛起得势,那还有客巴巴和王体乾的功劳,否则怎么可能会有魏忠贤顾忌客巴巴,分大量权利和钱财给客巴巴,甚至还愿意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份给王体乾?

    要说魏忠贤是因为不计名利,从而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字给王体乾,张是不信的。

    终究,魏忠贤可是非常看重名利,这从他公然接受别人对他的“九千岁”称呼,以及接受各地讨好他,为他建的生祠,这可不是不爱好名的人干的?

    毕竟,这两点,认真来说,就是大明官场对魏忠贤的极端的个人崇拜风气,魏忠贤若非是极其爱好名,爱慕这种虚荣,怎么会接受这两点?

    而权的话,更不用提了,从他后来建立起阉党,培植势力,就知道魏忠贤多爱权了。

    至于利,从魏忠贤掌权后,没有改变大明中后期,想到做官升官,就得上下打点的传统,甚至自己也谋利不少,就可以看出,魏忠贤可不是个不爱钱的人,相反,他极其爱钱。

    故而,一切非常注重名利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分权、利、名,分给别人,可他竟然分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得到这些,离不开客巴巴和王体乾二人。

    当然,现在客巴巴死了,会不会成为魏忠贤掌权的意外因素,那就只能看情况了,反正,如今的局势,张觉得,若是李进忠还能崛起成九千岁的话,那他张,说不得能成为助李进忠崛起的“客巴巴”也说不定。

282、咱家怎么可能当上司礼监掌印?

    “李公公,你在宫里熟人多,又是陛下的龙潜之臣,这次卢公公一走,你觉得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谁最有可能接任呢?”李进忠府邸内,张在李府大堂里,问着李进忠道。

    迟疑了一下,李进忠回道:“不瞒国舅爷,咱家虽然在皇爷小时候,就跟在皇爷身边伺候着,可是对于皇爷会选谁做司礼监掌印,也没什么头绪。”

    “如果硬要咱家选的话,依咱家看,皇爷自然应该选当初东宫的老人,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司礼监秉笔王公公了,毕竟,王公公也是先帝的肱股老臣,先帝当年能成为太子,王公公出力甚多,与皇爷也有一份东宫香火情,于情于理,也该公公当上司礼监掌印才是。”

    听了这话,张忍不住想打人,打死面前这个上进心不大的“魏公公”,毕竟,听到原本搞死王安的魏忠贤,竟然推举王安做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能高兴才怪。

    不过,张转头想了想,这时候魏忠贤没了客巴巴这个引路人,自然没多大底气去和王安争。

    当然了,真实历史上,就算有客巴巴大力支持,魏忠贤也不一定扳倒王安,这里面还得有王体乾这个司礼监的内应帮助,才让王安吃了大亏。

    想了想,张觉得他原先的想法错了,他要快速让李进忠的野心爆表才行,只有爆表了,他才敢去和王安虎口夺食,否则,就算李进忠心里也觊觎过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但实力不够,恐怕他也不会说出来。

    也不知道,真是历史上,客巴巴是怎么撺掇魏忠贤夺权的,毕竟,以他的势力,就算再有朱由校抬爱,想要扳倒王安,那也是千难万难的。

    难道,莫非真是爱情的力量,让魏忠贤信心爆棚?

    张胡乱的想着,而后决定直入主题,刺激面前的“魏忠贤”夺权道:“李公公,依我看,王公公并非是陛下的最佳选择,这宫里,比王公公更适合担任司礼监掌印的人,还是有的。”

    “谁!”李进忠诧异喊着,而后自觉失态,连忙笑着补充道:“不知道国舅爷说的人是谁?竟然比王公公更适合担任司礼监掌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笑着卖了句关子道。

    “嗯?”李进忠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而后不解的指着在张身边的赵进教问道:“国舅爷不会说的是我这进教老弟吧?怎么可能?”

    赵进教一直在张身边伺候着,他听张和李进忠谈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人选,也很入神和关心,陡然被李进忠一指,也是不明所以道:“国舅爷开玩笑的吧?我怎么可能做那司礼监掌印?要做也是我这进忠哥哥做才对!”

    闻言,李进忠笑着谦虚道:“进教老弟,别说笑了,咱家也不可能,司礼监掌印是要有大学问的人,而咱家去内书堂学了这么多天,也没学到多少学问,怎么可能当的上司礼监掌印?”

    “可我觉得赵进教说得对,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非李公公担任不可。”待李进忠谦虚完后,张直接赞同赵进教道。

    这一句赞同,可把李进忠弄得诧异无比,连忙说道:“国舅爷可别开玩笑了,咱家怎么做得司礼监掌印呢?”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李公公?”张看着李进忠,反问道。

    “这……”李进忠迟疑不定的看着张,想到张刚才的话,确实说的是他,一脸不可思议道:“国舅爷,咱家何德何能,能做的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

    “李公公不要妄自菲薄,我说你可坐得,那就坐得。司礼监掌印,乃内廷之首,陛下心腹,试问,内廷之中,有谁比李公公更得陛下信任?王安吗?恐怕他也只得先帝倚重而已,在陛下这里,谁敢说他比自小便照顾陛下的李公公,更得陛下信任呢?”张为了加深李进忠野心,即使知道他最终当不上司礼监掌印,还是故意说道。

    不过,当张说到他最被朱由校信任以后,李进忠的神情明显有些自得的认同道:“若是按国舅爷所说,咱家倒是真有可能当上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只是,王公公身份特殊,资历地位也都比我高,又得外朝信任,如此看来,咱家也当不得这司礼监掌印。”

    听了这话,张也是不由得看了眼李进忠,暗道这未来的九千岁,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确实是有几分见识,也难怪会不敢和王安争司礼监掌印。

    当然,张从他话里,也听出李进忠并非是不想争,毕竟,最终决定权在朱由校手里,他要争其实也有机会,只是他觉得争到的希望不大而已。

    这样一想,张心里也有数了,看来是他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李进忠隐藏的深而已。

    仔细想想,若是真是历史上,此时的九千岁,面对势力庞大的王安,仅仅凭着朱由校宠信,就敢摆开阵势和王安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的话,恐怕早被王安发觉忌惮,出手镇压了,就算朱由校保他,他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内廷的权利中枢了。

    而经过刚才张挑拨了几句,李进忠也袒露了几分内心想法后,张心里有所了然道:“王公公自然有王公公的优势,但李公公也有你的优势不是?毕竟,陛下对你的信任,可不是别人能比的?况且,皇后那里,可也希望李公公能坐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了。”

    话语最后,张故意忽悠了李进忠,拿张嫣的名义,去给李进忠灌迷魂汤。

    这是张对李进忠的杀手锏,他就是要李进忠知道,宫里他不是没后台的,皇后的枕头风就是他的依仗。

    至于李进忠会不会信,那就赌运气了。

    当然,如果李进忠信了,张也不怕他求证,虽然张根本没得到张嫣的认可,但是张知道,李进忠现在根本不敢去张嫣那里求证,毕竟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故而,李进忠除非不想去争,否则,但凡想和王安争的话,他哪怕怀疑,也会当做相信的,毕竟,张这么说,就表示张肯定会帮他,而张帮他,出了事情,皇后张嫣那里,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283、九千岁崛起很幸运

    “皇后殿下真得这么说吗?”听到张言语,李进忠激动问道。

    见此,张心里知道有戏,连忙点头道:“自然如此,不信李公公可以去问皇后。”

    闻言,李进忠笑了笑,没有回应,张让他去问皇后,可他那里真的有胆子去问?

    “进忠老哥,你还犹豫什么?有皇后殿下支持,你又是陛下的龙浅之臣,就算他王安再有势力,你也能争上一争的。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是让王安在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上待久坐稳了,那等他退下来,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也不知道到了那时候,进忠老哥还能不能去接任王安的班呢?”一旁,赵进教见他这拜把子哥哥,依旧在犹豫,不由自主的出言劝李进忠去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

    毕竟,赵进教和李进忠是结拜兄弟,若是李进忠真的坐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那他赵进教在内廷里,日后岂不是可以直接在宫里横着走吗?

    所以,见李进忠有些犹豫,了解李进忠脾气的赵进教当下直接向李进忠劝解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眼下要做司礼监掌印,咱们不是连个具体的办法都没有吗?这可怎么办?”李进忠说道。

    这话说出,赵进教也没辙了,毕竟,他也没有想过,该怎么去帮李进忠去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所以也只能转头看向张。

    见此,张明白李进忠心里已经彻底意动,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如今的局势而已。

    当然,就是张自己,对这也是两眼一抹黑,毕竟他又不是朱由校,也不可能直接命令把王安踢出局,任命王体乾做司礼监掌印太监,再让李进忠做那内廷的实际老大。

    不过,张明白,他可不能乱,他要是乱了,说不得李进忠就退缩了,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他才敢正面对付王安?也许是王安主动对付他,逼得他鱼死网破,或者是他感觉势力够了,主动和王安掐起来。

    故而,当下张看着李进忠道:“李公公放心,眼下陛下那里也没有决定人选,咱们依旧有机会,只要李公公一句话,我这就进宫去打探消息。”

    李进忠明白,张这是要他表态,合不合作就看他下面的一句话,要是合作,张就去宫里问皇后张嫣了,当然这是他自己想的,却不知这是张故意忽悠他的,就是张自己也不确定这事找张嫣有没有用。

    然而,不只是李进忠被张骗了,此时,就是李进忠的拜把子好兄弟赵进教,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李进忠,希望这结拜大哥能抓住这次机会,冒险博一下,说不得他们兄弟从此就富贵荣华了。

    想了想,李进忠最终还是一咬牙道:“那咱家这就多谢皇后殿下和国舅爷了,日后假若事成,皇后殿下和国舅爷旦有吩咐,奴婢定有厚报!”

    闻言,张当即大笑,握着李进忠的手道:“李公公放心,只要李公公有心和王安斗,咱们这事就成了一半了。万事开头难,就怕咱们不敢做而已,王安再有势力,他也不及我和李公公与陛下亲近不是?”

    “是及!是及!只要不怕王安那老贼,这司礼监掌印之职,我进忠老哥又有何惧?”一旁的赵进教也跟着附和着。

    三人之后又聊了一会儿,言谈甚欢,而后张和赵进教告辞而去。

    出了李进忠府邸,张便回到自己府邸,但并未久留,而是取了高进的认罪书,打算去宫里探探朱由校的口风。

    至于真要按他忽悠李进忠的话,让张嫣帮李进忠吹枕头风,张可没觉得现下的张嫣会这么拼命去帮李进忠,这不是两人之间在真实历史上的恩怨纠葛问题,而是因为现下的李进忠,根本不够格,除非他能提前崛起成未来的九千岁。

    试想一下,真实历史上,张嫣入宫,且不提她和客巴巴之间的恩怨,根本不可能和李进忠合作,唯一的可能也只是支持王安。

    就算现下没了客巴巴和张嫣争斗,李进忠的身份也不够,他连司礼监都没混进去,虽然是朱由校的龙浅心腹,又被朱由校安排进内书堂学习,但职位上,李进忠也只是惜薪司的总管,纵然有不少油水,但没实权,这对张嫣而言,根本没多大用。

    相反,王安不同,且不说他在泰昌帝朱常洛还是太子时,就在东宫积攒了自己的势力,虽然这股势力很弱小,和当时万历帝朱翊钧的郑贵妃在宫里的势力天差地别,否则也不会出了挺击案,但是随着朱常洛登基,这股势力自然不出意外的掌握了内廷大部分权利,不然也不出出现已经死了的卢受,生前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也十分忌惮作为下属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事情。

    再加上,王安从国本之争开始,就是一直支持朱常洛的东林党人在内廷的盟友,而东林党人又是出了名的和张嫣父亲张国纪关系好,想来想去,张都不觉得历史上的张嫣支持王安有什么错。

    所以,张觉得,以如今的情况,他也只能去宫里,用其它名义,去看看朱由校的真实想法,他是真想用九千岁,还是想用王安。

    毕竟,虽然说最后的胜利者是九千岁,但王安确实是刚开始成为司礼监掌印的,若非有王体乾相助,使得朱由校变了主意,玩了一出欲擒故纵,谁也说不好九千岁还能不能崛起。

    不过,这么说来,其实九千岁崛起,也是非常幸运的,完全不是史书说得蛊惑天启,就能轻易办到的?

    本来就是一个什么大权利都没有的李进忠,想要把权倾内廷,又和外朝内阁关系好的王安办了,除了实力外,就算有朱由校信任,那也得有滔天的运气才行!

    到了乾清宫外,张等了不少时候,才获得朱由校的接见。

    刚要入宫,迎面就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穿着一身红袍出来了。

    对方看到张,显然颇为疑惑,忙问道:“什么风把国舅爷吹来了?”

    “见过孙左庶子。”对方身份特殊,也和张对话,张也不得不向对方行礼。

    这人张从朱由校大婚后,就见过不少次,只是不是太熟,原因他是东林党人。

    当然,这可不是对方是东林党内那些嘴炮不干事的人,想到,他可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真正有才学,并且干实事的人,只可惜,也陷在党争之内难自拔。

284、间接影响大明命运的帝师

    面前这人相貌奇伟,胡须张开像戟一样,说话声音浑厚,一副后世的大佬样子。

    事实上,这位日后确实是大佬,甚至于,现在已经是进入“大佬”境界的入门选手了。

    而且,这位大佬,也是日后九千岁魏忠贤一生之中最大的敌人,终天启一朝,魏忠贤都对此人忌惮万分。

    他,就是孙承宗!

    其字稚绳,号恺阳,北直隶保定高阳人。

    如今以左庶子充当日讲官,换而言之,孙承宗现在干起了以前教书的老本行,只不过,现在他教的是皇帝而已。

    至于魏忠贤一直忌惮孙承宗的原因,也很简单。

    盖因孙承宗不但是皇帝的老师,大明堂堂的帝师,日后更是手握重兵,是辽东和蓟州的军事统帅,一名有能力的儒将。

    换言之,只要这人敢,一句清君侧的口号,以他的资历威望,再加上东林党在后推波助澜的宣传,魏忠贤这个九千岁在天启朝初期,能不能安然坐于内廷,那就难说了。

    当然,也幸好,这位大佬也并非铁杆东林党中坚,没和那些为了争而争的东林前辈一样,不顾一切的与阉党和其他党派斗。

    这方面来说,孙承宗也是个看得清局势,懂大局的人,只可惜,党争不会因他一个人而改变。

    也因此,孙承宗在天启朝的政治结局注定不会好,被魏忠贤指派阉党弹劾辞官。

    然而,若非是朱由校后来一力保他,魏忠贤不敢违抗朱由校的意思,不然的话,孙承宗能不能安然辞官,都成问题。

    弄得不好,没朱由校护着,以九千岁对政敌的手段,下手可要比孙承宗狠得多了,果决得多了,绝对不会再给位帝师和他斗争的机会。

    说起来,孙承宗一生里,也是干了两件影响了大明王朝命运的事情。

    第一件影响大明王朝命运的事情,是他提拔了一个人,可惜,这个人最后叫京师百姓给生吃了。

    并且,这个人还杀了另一个有名的抗清统帅,结果造就了平定明朝的三顺王,以及他们麾下的汉奸军队。

    这个人叫袁崇焕,和见识低的崇祯帝,吹牛逼说他可以五年复辽的那位。

    当然了,袁崇焕也只能和崇祯吹吹牛逼,在天启手里,上奏折吹牛逼,被天启一顿训,估计他当时恨不得找个老鼠洞把他脑袋塞进去。

    至于孙承宗干的第二件影响大明王朝命运的事情,就是他亲手组建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叫关宁军,初期在孙承宗手里里,确有实力,引得努尔哈赤不敢妄动。

    后世总有人以孙承宗没有大的战功,贬低他的能力,这种唯战功论是片面的,毕竟,正是因为有孙承宗这个能吏在,努尔哈赤那老狐狸才不敢轻易动兵的。

    和当初努尔哈赤面对熊廷弼一个道理,老奴出兵,从来只对能下得去嘴的出兵,碰到硬骨头就龟缩起来,而熊廷弼和孙承宗都明白,大明自萨尔浒之后,就已经缺乏主动进攻的能力了,只能休养生息,固守边疆,耗死建奴,逼建奴主动出击。

    而且,孙承宗督师辽东,可不像他那些只顾扩充自己权利的后任那样,无论是精兵简将,减少军饷、扩土屯田等都很有一套,因为他在辽东的努力,使得天启在辽东节省了不少钱粮,这可以他的那些继任者,死命和崇祯要饷可好得多了。

    然而,那些继任者带的关宁军,要了那么多钱粮,让崇祯把大明穷苦百姓的皮都拔干净,结果还是对不起崇祯,对不起因为重税走投无路造反的大明穷苦百姓。

    后来的满州入侵中国急先锋,就是这些关宁军,他们和以三顺王为首的汉奸军队一起埋葬了中国,打断了汉族的脊梁。

    当然,这些也不能怪孙承宗,毕竟,后来的关宁军根本不在他手里,要怪也只能怪除了他这个关宁军开拓者没坐在统帅位置久吧!

    而孙承宗也对得起大明,作为四朝元老,在螨清大举进攻高阳时,赋闲在家的他率领着一家满门老小为大明朝守了节,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战死,满门一百余人城破殉国。

    或许,冥冥之中有天意,两百多年后,后来做了汉奸的军阀孙殿英,自称是他后人,挖开了伪清乾隆和慈禧墓,以此宣告为他的祖宗复仇。

    张不知道孙殿英,是否真是面前这位帝师的后人。

    反正,孙殿英靠这理由,着实平了不少民愤,甚至还让后世不少人为其叫好。

    再加上孙殿英会做人,知道好东西不能独享,一堆稀世珍宝可劲的给校长和校长下面的人送,让他平安躲过因盗墓差点被其他军阀群起而攻之的危险。

    “见过国舅爷!”见张行礼,孙承宗也十分有礼貌的回礼道。

    闻言,张笑着回孙承宗的话道:“客氏被杀一案,查出了些东西,故而我特来向陛下禀告。没想到,这一待,就待了不少时候,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孙左庶子,话说今日好像不是孙左庶子为陛下讲课吧?”

    “没想到国舅爷因此而来。”孙承宗点了点头道:“确实,今日并非我为陛下讲课的日子,陛下招我来,却是在讨论辽东之事。”

    “怎么?辽东又出事了?”张忙问道。

    “不是,只是熊经略路上给陛下上了一封奏疏,里面提的事情陛下不太明白,故而特叫我来讲解问询。”孙承宗回道。

    “原来如此!”张点了点头道,心里面,他也暗道,幸好只是问询军事策略,否则要真遇到朱由校学习的时候,恐怕他等朱由校接见的时间还得更长。

    至于朱由校问孙承宗军事谋略,那也正常,毕竟,这位帝师的军事能力,可比东林党内大部分人强得多了。

    只可惜,并非东林党中坚人物的孙承宗,一直不受东林党内重视,也只是靠熬资历,终于熬到了帝师这个位置,才有几分上位的希望。

    否则,若是把孙承宗替换袁应泰,让他代替熊廷弼守辽阳、沈阳的话,也许,历史的最终结局将会有所不同,就算东林党内的嘴炮依旧多,但他们肯定会支持同党的孙承宗,而不会去各种拖后腿的争而争了。

285、西席

    说来,孙承宗军事能力强,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方面,天赋不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实践经验,千万不能纸上谈兵,想当然的指挥决策。

    孙承宗有没有天赋,张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东林党内实践经验最多,是有自己领悟的,当然,这不是说他指挥的战斗多,而是说他至今见识的战斗多。

    其实早些年前,在孙承宗还没中进士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不少战斗。

    那时,孙承宗生活坎坷,为了维持生计,只能去朝廷官员家里靠当西席为生,他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中,做西席。

    所谓西席,即后汉以来对所有家庭教师的称呼,这典故却是与汉明帝刘庄有关。

    《后汉书.桓荣传》记载:显宗即位,尊以师礼,甚见亲重,拜二子为郎。荣年逾八十,自以衰老,数上书乞身,辄加赏赐。乘舆尝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会百官骠骑将军东平王苍以下及荣门生数百人,天子亲自执业,每言辄曰“大师在是”。既罢,悉以太官供具赐太常家。其恩礼若此。

    这里记载的显宗,便是孝明皇帝刘庄,他是后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的继承人,他当太子时就拜桓荣为老师。

    而登上皇位后,刘庄依旧对桓荣仍十分尊敬,他常常到桓荣住的太常府内,请桓荣坐向东的位子,并替桓荣摆好桌案和手杖,亲自手拿经书听桓荣讲解经文。

    至于刘庄为何让老师“向东”而坐?

    却是因为汉代室内的座次是以靠西而坐即面向东方为最尊。

    “西席”,就是“坐西面东”的座次,刘庄这样安排是表示对老师的尊敬。

    后来这事情传开,由于封建礼法对于君权的个人崇拜的无限制讨好,

    所以身为皇帝的刘庄安排老师坐西席,使得后人便都把家庭教师,甚至所有老师尊称为“西席”了。

    言归正传,反正虽然前半生生活不尽人意,但当西席时,孙承宗也是有自得其乐的地方。

    那时,因房守士升任大同巡抚,孙承宗因此随行。

    大同作为大明的九边重镇,历来边争不断,战事频繁,而孙承宗一直以来就对军事有着浓厚兴趣,当然闲不住。

    没事的时候,孙承宗就喜欢去军营,和边关老兵和低级军官交谈,询问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问题,并且善于观察反思,慢慢的对边关的军务有所了解,并且,因为这个兴趣,他还成功阻止了一起兵乱。

    正是因此,对于兵事一道,孙承宗绝对是东林党内屈指可数的能臣。

    张想来,恐怕历史上朱由校除了因为师生之情外,还有便是知道孙承宗是朝中少有的知兵之人,所以才会明明扶持魏忠贤遏制东林党,却还要在魏忠贤对付孙承宗时,一力保他。

    有些事情,天启帝朱由校的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只是,他太会演戏了。

    告别了孙承宗,张便进了乾清宫里。

    此时,朱由校正在沙盘上摆弄着什么,张见朱由校摆弄的地点,都在广宁周边,而且沙盘改变很大,觉得应该是熊廷弼已经对广宁提出了不少整改的意见了,而朱由校正在依照熊廷弼描述,整理沙盘。

    “臣见过陛下。”见朱由校心思很专心的盯着沙盘,似乎没注意到他,张连忙大声行礼,以此来行礼。

    果然,听到张声音,朱由校回过神来,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回禀陛下,臣在乾清宫外等了好一会儿了,刚才孙左庶子离开,臣才进乾清宫的。”张回道。

    “哦!”听了这话,张轻拍了头,像是才想起来道:“差点忘了,刚才孙师傅来时,让人安排你在孙师傅之后进来的。”

    说完之后,朱由校却有些皱眉道:“对了,你来宫里,是客妈妈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闻言,张回道:“启禀陛下,客氏一案,臣的确有了些线索。”

    “快且说说!”听到这话,朱由校两眼发光的迅速道。

    “这个……”张看了看左右,而后问道:“陛下,现在说合适吗?”

    见张模样,朱由校当然知道张的话里肯定有不能给其他人听到的事,而宫里人多嘴杂,传播太快。

    想到外界所传高进因为张审问认罪的事情,知道可能张真查到什么,朱由校当下便呼喝左右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宫。”

    话音落下,乾清宫里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退出宫外,不过,有好几个王安安插在乾清宫的人心里,其实都骂死张,能让他们多听些机密会死吗?

    待众人离去,张这才回道:“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高进向臣认罪,他在军器局贪污了不少钱财……”

    当下,张便把他利用王崇洋,逼得高进认罪贪污的事情,完整说了出来。

    闻言,朱由校有些失望道:“军器局贪污之事,你不是早告诉朕了吗?朕现在要查的是客妈妈之死,不是军器局贪污,更可况,那本军器局私账,朕已经私下里答应叶相公他们,不予追究之前军器局贪污的事情了,你就是找其他证据,查军器局的贪污,又有什么用?”

    “陛下息怒,且听臣说完。”张言语宽慰道:“高进所认之罪,只不过是他所犯罪行之一而已,其实,他曾一直往外倒卖军械,这一点王崇洋也可以作证,甚至于臣所抓黑市贩卖军械的商人,死前也留有供词,称高进和他一起倒卖军械。”

    “军械吗?这事情不也早说过了?朕要你抓的是杀客妈妈的凶手,而不是这些早就讨论过的事实。”朱由校有些不耐烦道。

    “陛下,臣此举其实就是在找凶手。”

    “找凶手?我看你只是查军器局内部贪污吧!”

    “并非如此,臣这么做,其实是在打草惊蛇,在逼真凶和其幕后的真凶,自乱阵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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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国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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