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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国舅全文阅读

作者:泉释一切     明末好国舅txt下载     明末好国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6、改户籍不难

    精兵借到了,宝马也骑完了,张便向刘应坤告辞,准备离开。

    心里面,张也是高兴,这一趟没白来,不仅得了兵,还吃了鹿肉,喝了鹿血,得了马!

    嗯……不仅是白天可以骑的马,还有夜里可以骑得,简直不要太爽歪歪!

    想到昨夜骑的马纯儿,张颇有些意犹未尽,想着还能带进府里,好好训练些日子,便私下里问胡良辅道:“胡公公,不知那马纯儿能否让我带走?”

    胡良辅闻言笑道:“一个女人而已,国舅爷带走便是,就在南海子当海户,还不如跟了国舅爷,富贵一家。”

    “那好,只是她的海户身份怎么办?”想到马纯儿那挂在御马监的海户身份,张又问道。

    “没事,待会儿我找老汪给她把海户身份换了。”说到这里,胡良辅想到什么道:“不过要改了马纯儿的海户身份,可她家其他人的身份该怎么办?继续做海户?还是国舅爷一齐带走?都改了民户?”

    明白马纯儿被张带走,说不得能在国舅爷身边做个侍妾,那以后身份就不一样了,说不得胡良辅他自己日后都要通过马纯儿办些事情,所以他便打算送佛送到西,把马纯儿的兄弟也改了海户身份,让他们和马纯儿一起跟张出去过更好的日子,从而把他和马纯儿之间的这份善缘弄得更大些。

    听到胡良辅所言,张有些担忧道:“胡公公,一下子改了二人的海户身份,没问题吧?”

    “放心吧!国舅爷!现在可不是开国初,查户口严得很。如今朝廷各地户籍管理混乱,这年头,逃军户、乐户那些贱籍的人多了去了,失踪找不到的也是数不胜数,有谁会管这事情?况且,马纯儿一家本来就不是海户,那马大哈还是咱御马监名下的太监,也不需要改了,至于马纯儿和她弟弟,只要让老汪操作一下,保证二人都是良善民户。”胡良辅摆手笑道,一副没事的样子。

    见此,张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有了胡良辅这话,基本上他也就不用为马纯儿一家的海户身份担心了,估计等他们一家到了自己府上,户籍就该从海户变成民户了吧!

    至于胡良辅和汪大海怎么操作马纯儿一家户籍的事情,张也就懒得问了。

    想想看即使是后世靠着现代化工具,户籍管理严格的天朝,也能出现一人多重身份的事情,如果不是被人爆出来手里房子多,估计也没人爆出来这真相,更何况是如今只能记录在册的大明,随便改几个人的身份,又有谁能查得出来呢?

    之后,胡良辅便派人找了辆马车,由马纯儿的哥哥马大哈驾驶,载着马纯儿一家随张出了南海子。

    因为南海子的事情办妥,张也不赶时间,所以众人一路慢行。

    马纯儿的弟弟叫马德,年纪不大,才十岁,不过那滴溜滴溜转的大眼睛,显示着小家伙是个机灵鬼。

    张回府的路上不想骑马,想去车里和马纯儿亲热会儿时,就是被这家伙弄得很狼狈。

    因为马德明显人小鬼大,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那么多男女之事,反正张很确信不是他后世的岛国动作片。

    早上见到姐姐走路都不是非常流畅后,马德估计就猜出来马纯儿破身子,毕竟他姐姐昨天被胡良辅派出喊走后,一夜不在家。

    等到张要带他们一家出南海子,马德自然猜出来谁对他姐姐做了让他姐姐走血光之灾的坏事。

    所以,张上马车后,这马德就理直气壮的大喊道:“淫贼!又想欺负我姐姐!告诉你,想碰我姐姐,那就得先从我身边踏过去!”

    说话时候,马德还十分神气的叉着腰,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让得张和马纯儿都苦笑不得。

    感觉到四周似乎多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张心里面不由得骂了一句,妈的,这马德真他么的妈的!

    听到弟弟言语,马纯儿脸色不由浮现红晕,但张进来,她可不敢惹怒张,所以即使再疼爱马德,还是厉声喝道:“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了是吧?在家宠着你,出来了还敢惹事?还不给我出去!”

    被姐姐这么一喊,马德当即有些焉了,叉腰的手动作都没力气,显然,马纯儿发火,他很怕。

    很快,马德脸色不好,但很老实的准备出去,好给张和马纯儿留下空间做坏事。

    不过,被手下那么多异样目光盯着,张再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和马纯儿一起呆在一个马车里,只能说道:“没事!我就是看看你们,你们好好在马车里蹲着就行!”

    说完之后,张狠狠的蹬了一眼马德,然后便离开,回到自己那汗血宝马上。

    当然,这马的名字,张也想好了,就叫赤影,因它跑起来的时候,旁人眼里似乎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

    上了赤影,张便策马到在马车上驾马的马大哈身边,笑道:“你家这弟弟性子真是可爱,连我都不怕。”

    马大哈正值壮年,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相,说话做事也人如其名,总是嘴笨,不会说好话,丢三落四的,不过张知道,他做事虽然“大哈”,但在事情的果决上却不“哈”!

    想想看,他要是“哈”的话,敢一刀切了子孙根,去做太监吗?

    听到张说起弟弟,马大哈连忙道:“国舅爷勿怪,家里没人管教,就让他成了这性子!”

    “怪什么?本来就是个少年,淘气些,天真些才好,一般这种孩子,长大了都比较听话的。那些从小闷葫芦,什么也不说的,看着安静,可大了以后难管教!”张回道。

    “国舅爷说得是!”马大哈敷衍回了句,瞧这样子,是不太想和张说什么。

    当然,也确实如此,马大哈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和一个昨天刚把自己亲妹妹睡了的权贵说话,马大哈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情感和张对话了。

    虽然知道妹妹跟了张,肯定要比被他带来做海户强,而张也比一直逼他,希望妹妹给其做小的胡良辅强,可是他的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想法。

    或许,这是他这个兄长对父母双亡的妹妹的爱,也或者是马大哈觉得让妹妹陪一个不认识的人睡觉的愧疚吧!

257、去宫里做事

    见马大哈神情不佳,张凭白落得一脸郁闷,暗道马家兄弟是和他有仇吗?这么不愿理他?

    不过,想到马大哈是个太监,张觉得可能他有些什么心理疾病,也就没抓着不放。

    当然,想到马大哈的太监身份,张突然想起一事,觉得还是可以利用的,转移话题道:“纯儿马上肯定要入我府里的,我也不会亏待她,不过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做个侍妾,希望你能理解。当然,如此的话,咱们也就是一家人,按理来说,我该称呼你一声大舅哥,你觉得呢?大舅哥?”

    也许是听到自己妹妹的终生大事有了指望,张给了一个最好的身份待遇,马大哈难得笑道:“国舅爷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然而,马大哈的话,张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他想到这家伙养活马纯儿和马德不容易,所以忍住没爆发出怒火。

    只是在心里面,张暗骂真是个憨子,怪不得进了御马监这么久,还是只做了个洗马养马的普通的杂役火者,没怎么上进,估计恐怕要不是他有个漂亮的妹妹对胡良辅有用,胡良辅也不会忍他这么久。

    张勉强笑道:“大舅哥,你想过你从南海子出来后干什么吗?”

    “嗯?”闻言,马大哈迟疑了一下,而后摇头道:“没想过,若是国舅爷嫌我这个阉人不好的话,那我还是去南海子洗马吧!只求国舅爷好好善待我弟弟妹妹,我已经这样废了,可我不想我弟弟妹妹过不了好日子……”

    “大舅哥你声音小点,这话被纯儿姐弟听到不好。而且说得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瞧不起你,赶你走呢?不就是为生活所迫做太监吗?就算没纯儿的关系,我也不会瞧不起你。”

    张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实话和你说,我府里的管家,也是因为得罪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被逐出宫的太监,我连太监都招来做管家,又怎么会瞧不起你呢?”

    “真的?”马大哈脱口道,不过话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他又说错话了,待会张就带他入府里,若是张说谎话,他还能不知道吗?

    “你说呢?”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家伙,真他么的是个马大哈!

    “国舅爷别动怒,适才怪我,是我嘴笨!您可千万别动怒!”马大哈赶紧认错道。

    “行了,别管这些虚的,我只问你,你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张说道。

    “没有!”马大哈驾马摇头道,而后突然间,他突然道:“要不以后我不去南海子了,直接就给国舅爷驾马,顺便做你的马夫,给你赶马、洗马吧!”

    “……”闻言,张无语,这家伙也太没理想追求了,怎么想来想去都是做关于马的事情,一点儿向上爬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想了想,张觉得马大哈这没野心的想法很好,毕竟没野心的人,只要抓住他的把柄,那他绝对是非常忠心的,而马大哈的把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他妹妹和弟弟。

    这般想着,张就道:“我府里的管家太老了,而且他和我朋友,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关系深,有李公公牵线搭桥,再加上他也在宫里管过事情,我这才收他的。可是大舅哥,你不同,你正当壮年,也不能成家,在我府里耗着不行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是个太监,出去也找不到什么事做,难道要我和皇城脚下,那些自己阉了自己,却没任何门路入宫的家伙一样,整天在京师瞎转悠混日子吗?”显然,张的话有些激怒了马大哈,认为张还是要赶他走,只不过要他自己开口,所以语气有些重了。

    “不!不!不!大舅哥,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你那样,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宫里做事?这可比待在南海子或者我府上好。”张连忙解释道。

    “去宫里?”马大哈被这么一问,有些吃惊的不敢确信道。

    “是的!去宫里。”张点头确认。

    “去宫里哪里?”闻言,马大哈有些意动道,他并不怀疑张会骗他,因为张可有个皇后妹妹。

    想想看,要是皇后要给一个没事做的太监拐弯亲谋差事,只要不是司礼监、御马监那些重要职位,宫里面谁敢反对?

    “坤宁宫!”张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

    “什么?皇后那里?”马大哈吃惊说道,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松开他手里的缰绳,幸好他反正及时,没出什么意外事情。

    “是的!”张点头道。

    “为什么让我去哪里?坤宁宫不是皇后的地方?”马大哈不解道。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妹妹而已。”张装作一脸关心道:“大舅哥你也知道,我那妹妹刚入宫没多久,而宫里面的事情我又不清楚,我担心她会被下面人唬弄,或者办事出现岔子,所以想安排些人在她身边帮她。只是,安排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安排自己人才好,正巧大舅哥的身份最合适,便有了这个想法。”

    说完之后,张仔细盯着一脸抉择的马大哈,等他同意。

    张知道,这家伙不会不同意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马车里的马纯儿和马德,他知道,马大哈肯定会明白去坤宁宫的意义,所以不怕他不上钩。

    没错,张刚才想的,就是让马大哈这个基本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去宫里保护帮助张嫣。

    经历客巴巴之事,虽然这个真实历史上压制张嫣死死的老妖妇,已经被张提前找人弄死了,但谁也不能保证皇宫里面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妖魔鬼怪,所以还是多安排些自己人入宫最好,这样既是保护张嫣,也是壮大张自己的保护伞。

    对面,听到去坤宁宫做事,马大哈明显十分意动。

    虽然他心里弟妹最大,但作为太监,要是能做太监的大官,马大哈自然也是非常想的,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光宗耀祖,还能给让弟妹在宫外有更好的生活,不至于在张府因为身份被人欺压。

    甚至于,若是有可能,有钱有人脉的话,马大哈还能让他弟弟马德去参加科举做官,当然,如果弟弟不是读书的料,那他也能靠着身份给弟弟谋份差事不是?

    然而,张的话,越听越让马大哈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不过,身为长兄,马大哈为了弟妹的未来,果然如张所料,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258、五军都督府

    翌日,百味坊里,张大摆宴席,庆祝乔迁新府。

    虽然薛钲的钱早已经送来了,不过当初下的请帖已经发给邻近的各府了,这些府邸都是京师的达官贵人,张自然也不得不开办了酒席。

    酒席定的也是百味坊最高级的,以百味坊在京师的名气,价格自然不菲。

    没办法,身为国舅,这排场肯定是要讲的,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不过,虽然花的钱多,但张收礼收的更多,当然,那些贵重的礼物,基本都是来赴宴的勋贵皇戚送的。

    至于赴宴的普通文臣,他们能亲自过来,送副他们的墨宝给张,张都要笑了,毕竟,除了少部分文官对张有好感,愿意和他走得近外,其他人都张明显有所排斥。

    想想也是,就是国丈张国纪,不是东林党人对皇后张嫣有所求,再加上张国纪极力示好东林党人,这才让东林党人愿意不断的给他造名声,让张国纪变成一个与众不同的皇戚,和其他多数都是作恶坏名声的皇亲国戚不同。

    当然,这些愿意来赴宴的文臣里,其实有不少人,张都不认识,甚至有的也只是听过名字而已,只有那些勋贵皇戚,在朱由校和张嫣大婚时,因为婚礼安排的原因见过面才认识的。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来的勋贵皇戚里,也有不请自来的,那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驸马爷万炜了。

    随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特别是客巴巴死后,皇帝前日竟然允许张借京兵查案,宫里有不少眼线的万炜自然也知道了。

    这自然让本就十分在意张的万炜,更在意他了,而张乔迁,万炜当然要来了,并且还送了一副赵孟的真迹给张作为贺礼,这可是张这次酒宴收到的价值最大的贺礼。

    仅仅这一幅赵孟的真迹,可就让张收回成本了,更何况还有其他勋贵皇戚送的大礼,虽然不如万炜送的贵重,但是也价值不低。

    终究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送的东西低了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反正张拿到手都是白赚,财富瞬间涨了好几倍,难怪后世天朝禁止高官没事的时候大办特办酒席,这种酒席多办几次,张都觉得他都快比朱由校的内帑富有了。

    当然,吃饭喝酒之时,张也和薛钲暗示了他要去五军都督府借兵的事情,让他帮忙联络。

    薛钲一口答应,转手就把消息告诉今天来赴宴的其他五军都督府掌权的勋贵,证实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假。

    其实和万炜一样,其他的勋贵也都得到了朱由校允许借兵给张的消息,只是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敢疏忽,毕竟这些日子,皇帝朱由校对张的重用都看得见的,所以,那些早些时候得到请柬的勋贵皇戚们,特别把他们准备出手送礼的礼物,换了更贵重的送出。

    这也是张觉得他财富增值快的原因,毕竟这些勋贵皇戚平日里送给同身份的人的礼物,本身就价值不低,现下他们又送得比平时更贵重,自然让张觉得非常赚钱。

    就比如薛钲,在被张敲诈他二十万两银子后,本来此番赴宴,就准备送一尊普通的金佛应付了事,结果等到昨天听到皇帝让张借兵的消息后,特地又找了一对成色非常好玉如意拿出来换了那尊金佛。

    酒宴结束,张一一送走各人,这才在赵进教的搀扶下回府去了。

    翌日,张醒了酒后,穿上一身朝服,带着御马监的一百骑,以及李进忠调给他的锦衣卫,就去五军都督府了。

    五军都督府,是太祖皇帝立国后,改伪元制度所创。

    起初于伪元至正二十一年,伪元创立大都督府,后大明驱除胡虏,恢复汉统,太祖皇帝朱元璋设立制度,便先沿袭伪元,初置统军大元帅府,后改为枢密院,又改之为大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

    到了洪武十三年时,朱元璋以“权不专于一司,事不留于壅蔽”为由,为了防止军权的过分集中,就废了大都督府,将大都督府一分为五,改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

    自此之后,由五军都督府管理天下外朝兵马,便为定制。

    说来,朱元璋定下的这制度,可谓是极大的保证政治干涉不到军队的,目的和后世的天朝一样,再怎么乱,军队也不能乱。

    只是,朱元璋想的再好,也抵不住漏洞,大明功勋军将的世袭制,还有军户的户籍制度,却是让军队不乱也乱,最终原本朱元璋引以为傲的卫所制,久而久之,成为一台腐朽的军事机器,能够勉强守成,进取却难。

    当然,这一切对于军队中高高在上的武臣勋贵而言,威胁不大,毕竟,他们世袭罔替,逃过了朱元璋的大清洗,大明后来的皇帝,碍于祖制,还有他们在军队的势力,都对他们倚重有加,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动他们的。

    本来,按理来说,就算军队腐朽,但毕竟掌管着大明的军队,武臣勋贵和五军都督府,于现在而言,应该在朝中地位不低,与文官分庭抗礼才对。

    只是,随着一场土木堡之变,武臣勋贵集团主要成员实力大损,而文官主导的北京保卫战,不了挽救厌恶了大明社稷,也让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由他们劝立的景泰帝的大力支持。

    这之后,五军都督府便逐渐沉寂,从朝堂上,在决策军事上能和文官分庭抗礼,逐渐从决策者退出,变成了执行者,并且在执行决策时,还要受到文官的监督。

    因此,五军都督府可以说渐渐地从最初的执掌天下兵马大权,主导国家军事建设的实权衙门,被文官所掌的兵部取代,变得虚有其名,由原本的军事主导衙门,变成了被主导的衙门,慢慢也就形成了武官见到文官抬不起头的局面。

    而经由土木堡之变后,人才断层严重功勋宿将,以及一应官员,基本都变得尸位素餐,里面不是仗着祖宗余荫的败家子,就是皇帝找不到位置安排,随便给封赏,领空饷的人,真正有能力的人,却是很少。

259、不能小瞧张维贤

    虽说张知道五军都督府里面的勋贵人才少,但你真正见到他们时,却不会有这感觉,因为人家从外表上面看,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好。

    想想也是,人家都是与国同休的勋贵皇戚,这么多代选个良好的基因配种,外貌上面,哪一代会不好看?

    而无论古今,人都是看脸的,以貌取人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除非是识人的人精儿,否则见了这些勋贵,谁知道他们内心都是什么心思?

    这也就难怪真实历史上,崇祯到死时,才明白大部分勋贵皇戚的真面目,甚至于选的南都的勋贵托付人,也都是有好皮囊,实则没用的怂包。

    恐怕,就是崇祯没有犹豫,让他的子嗣早早去金陵,南明也得被南都那帮多数都是软骨头的勋贵坑一波。

    当然,这也不是说那些勋贵都没骨气坑人,起码无论京师和金陵沦陷,也都有勋贵为大明尽忠的,只不过,相比较投降的,他们也只是少数。

    到了五军都督府衙门外,张手持圣旨,由他的老熟人崔应元,向守门的兵卒喊话让五军都督府的人迎接圣旨后,没过多久,便见一堆容貌面相非常好的人,出来迎旨。

    当先一人,乃是和张有过数年之缘,和张同姓的中年人英国公张维贤。

    记得初次在朱由校婚礼上,结识张维贤时,他给张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个面目和善的儒雅文士,一点儿没有英国公家族因战功闻名的武勇,但张知道,千万不能因为张维贤的儒雅气质,而小瞧他。

    “见过员外郎!”到了衙门外,那些勋贵外戚见到手持圣旨的张后,纷纷拱手行礼道。

    不过,这些人可没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称呼张为国舅也爷了。

    因为在场的不少人的家族身份背景,可比张厉害多了,要称呼张为国舅爷的话,那无疑在说他们自己和家族不行,所以他们在迎接张之前,就已经相互之间约定好直接叫张官职名,称呼他了,这样的话,完全可以都给双方留下缓冲余地。

    张此时已经下马,见到众人如此行礼,连忙还礼道:“见过诸位!”

    客气程度上,张做得很谦虚,当然,不谦虚也不行,这里面有的人,地位太高,根本不是他这个新进国舅爷惹得起的,人家能给张行礼,看得还是他手里有圣旨,代表皇帝的使者而已。

    否则,没这圣旨,就别想他们亲自出门来了,恐怕张想见到这些人,还得看这些人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见他。

    “闲话我也不多说了,陛下旨意在此,还请诸位随我接旨!”张也不想和这些勋贵皇戚多说什么,便直接进入正题道。

    所谓言多必失,极其容易出现意外,故而,直接把事情办完,最重要。

    “香案等物已命人摆下,员外郎这就随我去宣旨吧!”闻言,张维贤回道,而在他身后一众人等,都没敢吭声。

    “那就多谢英国公了!请!”张笑着示意张维贤先走道,而后他自己才跟着走。

    之后,其他五军都督府的勋贵皇戚,这才敢跟着二人进去。

    见到这一幕,张心中暗道,真不愧是靖难勋贵之首,英国公家族在五军都督府的影响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这从面前这些勋贵皇戚对张维贤的服从便可看出来了。

    难怪英国公后人在兵事上不行,可依旧牢牢把握住京师兵马的头把交椅,就是皇帝,即使不喜英国公,也不得不重用他们,让英国公家族世代执掌京营。

    当然,对于张维贤,张虽然不觉得这儒雅大叔在兵事上有什么本事,似乎有些愧对了他执掌中军都督府的职位,可张始终也不敢小瞧他。

    毕竟,这位英国公也许丢了先祖戎马疆场,屡立战功的本事,但在政治上,这位可是十分有眼光和实力的投机倒把者。

    终究,张维贤可是与三大案都有牵涉的,而且,自他袭得英国公爵位以来,张维贤可是一直都能在各种政治斗争中都能身保,并且获利很大。

    最出名的便是移宫案时,张维贤可是在移宫案上出了大力的,当时朱由校被西李掌控,按理东林党人根本没任何理由夺走朱由校的,结果就是张维贤突然投靠东林党那边,然后以英国公身份和东林党人一起,在魏忠贤等人的阻拦下,亲自抬轿将天启帝从乾清宫抬到文华殿继承皇位。

    即使后来阉党崛起,在魏忠贤当政时,尤不能拿张维贤怎么样。

    当然,张还知道,真实历史上,后来天启帝驾崩后,这位英国公也是瞧准时机,帮助崇祯帝即位的,这也是他能得到多疑的崇祯重用的原因。

    所以张知道,千万不能小瞧这位英国公。

260、勋贵集体巴结

    却到了地方,张在香案前宣读旨意,一众勋臣贵戚听到旨意,证实了他们听到的消息后,便都接旨。

    这次有锦衣卫在身边,虽然程序上依旧简略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像前日在御马监读旨一样,会被一帮听旨的人怀疑他的圣旨真假了。

    随着张维贤接旨,众人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明显认可了圣旨。

    “张员外郎,京营诸兵,因熊经略还在选兵,此时就在城外大营,你要调三百兵的话,我派之极持我手书,陪你走一趟就是了。”张维贤将旨意交给身边的卫士,而后指着一个看着二十余许的年轻人道。

    “之极?”张听后,疑惑的脱口反问道。

    “哦,这是我长子。”张维贤回道。

    “原来是小国公!”张恍然大悟,连忙向张之极行礼道:“失敬失敬!”

    “见过张员外郎!”张之极笑着还礼道。

    虽然言语之中,张之极和他父亲都和其他普通勋贵不同,对张的态度里透着一股傲慢,但这股傲慢,给张觉得应该如此,想来,恐怕这就是所谓的贵族气质吧!

    见二人相互行礼,言语还算融洽,张维贤再问道:“张员外郎,我让犬子带你去城外大营,你意下如何?”

    “有小国公带路,这自然是极好的!”张回道。

    心里面,张也是乐开了花,张维贤能让张之极帮他,这也很说明他的态度,至少不会在这次借兵里,不会给他来些什么不可预料的拖后腿的事情,而且有张之极这位未来的英国公给他带路,完全可以压制住京营那帮混吃等死不少年的兵油子。

    自从在御马监接到熊廷弼的提醒后,张就有些害怕京营的那帮兵油子了,生怕自己压制不住那些背后都有靠山的京营兵,甚至于都不想去五军都督府借兵了。

    不过,想要之前便想好的要把查案的事情闹大,张再怎么担心,还是得来五军都督府这边走一遭。

    “嗯!那好,之极,你随我去屋里,取我手书,便和张员外郎去城外大营!”张维贤见张答应,而后转头对张之极道。

    “是!”张之极应了一声,随后便跟着张维贤进了一间最大的屋子里,等张维贤把手书写好,便带着手书和张汇合。

    至于张,也不需要张维贤担心他会一个人呆着受到冷落,因为在场的其他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们,可有不少人愿意过来搭讪结交张了。

    也许英国公因为他们在大明朝廷的地位,可以对张透露出一股外人觉得就该如此的傲慢,可是其他勋贵可不行。

    他们不少人也都和张在朱由校大婚时有过几面之缘,也有非家中嫡系,没能在朱由校婚礼上进宫面圣,没见过张的人。

    这些想要巴结张的人,无一不是和张打过招呼,谈了几句家常,就开始推销自己或者家中在京营任职的子侄了。

    到了此时,张也是明白这些人意图了,人家压根不是因为他是皇后兄长而特意巴结的。

    毕竟,他们和御马监的太监不同,因御马监受皇后管理,所以张前两日借兵时,御马监对他极尽讨好之事,而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们,按理来说和张、张嫣都没有任何官场利益上的交集,自然不在乎张那国舅爷的身份。

    终究,他们这些武功勋贵里,比张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可也有不少,而且家族也都没落魄,还时常得到圣眷,和张结交,只需要礼仪到结个善缘便好,不至于这么热切的巴结他。

    之所以现在连那些可以对张傲慢的勋贵,如今也要来巴结张,也是因为这些勋贵都知道朱由校对乳母客巴巴非常敬重,所以肯定会对能抓到杀害客巴巴凶手的人,另眼相看。

    可是,这些勋贵虽然都派出了自己手里的势力去调查凶手,但都没消息,没能实现他们去皇帝面前报功露脸的意图。

    故而,在知道朱由校抽调京营兵给张调查真凶后,他们的官场投机心思活络起来了,既然朱由校同意调兵,那就意味着张的行动朱由校肯定时刻关注,这从给张配置的锦衣卫里就能看出来了。

    毕竟,这些锦衣卫除了名义上保护张以外,最关键的自然就是向上面报告案情,因为这就是他们这些锦衣亲军的职责所在。

    在场巴结张的勋贵们,也许已经把祖先能征善战的本事丢得一干二净,但他们在大明官场多年历练的经验,政治投机嗅觉自然灵敏,当然也看出来安排人进查案队伍里,对家族有什么好处。

    他们在得到宫里消息后,就这么计划着,直到确认了张的圣旨后,便有了选择。

    这也是今日张维贤和其他人对张态度完全成合作姿态的原因,毕竟,就是熊廷弼来借兵,张维贤可没大方到要让自己的长子,未来的英国公去给张做副手啊!

    毕竟,张之极拿他张维贤的手书去帮张借兵,虽然没明说,但旁人看来,这就是英国公在敬着张啊!

    而张维贤和其他勋贵也没指望张能抓到凶手,毕竟顺天府、东厂、锦衣卫这些老资格的查案衙门,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张一个新人查案,自然希望更渺茫了。

    所以,这些勋贵现在如此巴结张,就是因为如果他们积极参与这件事情,肯定会被锦衣卫告知朱由校的,甚至于若是把他们自己,或者安排在五军都督府混吃等死的子侄们,能弄进查案的队伍里,那就更能上朱由校的法眼了,这可对他们家族子侄的未来非常关键。

    甚至于,若是可能,张运气爆棚,真的查出杀害客巴巴的凶手来,那对他们自己和子侄而言,那无疑会有更好的未来,终究,作为勋贵,也想更上一层楼,伯爵变侯爵,侯爵变国公,国公封王不是?

    至于他们自己和家里子侄,符合不符合张借兵的“兵”的要求,那他们可不管,反正五军都督府是他们的,他们一口说某荫封千户百户是兵,要借给张,谁能说闲话?反正人数够了就行。

261、都想博关注

    屋子里,张维贤匆匆写了一封信,告知他在城外大营安排主持大营防务的亲信,全力帮助张,并在上面用了自己的私印后,这才把信交到长子张之极的手里。

    同时,张维贤还不忘又叮嘱道:“在府里我告记你的话一定要记住,一切听张安排,事事争先,不会做也要抢着做,到时找张安派人帮你便好,千万不要懒,记住了吧?”

    “记住了,爹!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会记不住?”张之极一改刚才在外面有些严谨的样子,一副吊儿郎当样子道。

    这是张之极平日的模样,京师里面,有名的懒散二世祖,干过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不过因为他家族的关系,没人敢动他。

    “行!你记住了就好!这次我可是舍了老脸了,连熊蛮子那家伙来五军都督府,我都没这么客气过,亲自去府外迎他,要不是为了让你多在陛下面前露脸,我何至于对他张假以颜色?要知道他敲诈了薛钲的账,我还没和他算过,真以为咱们勋贵没落了,得罪了他,就任他作践吗?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家族而已,能和咱们这些军功勋贵比?”张维贤有些愤怒道。

    听了这话,张之极存心逗张维贤道:“爹!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给你找场子去,派人把他张赶出去!”

    说完,张之极就欲转身,不过立马就被张维贤喊住道:“回来!你敢!”

    “爹!这不是你要我做的吗?”张之极故意装傻充愣道。

    “你还敢气我?找打啊,你!”张维贤见张之极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准备教训他儿子。

    见张维贤真要动真格的了,张之极立马认怂道:“爹!别价啊!我不过就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动手吧!”

    “哼!开玩笑,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不清楚这是对你意味着什么?我老了,说不得哪天就走了,到时候这英国公府上的担子,可都要落到你头上?你说凭你平日里干的事情,我能放心你继承家业吗?”张维贤训斥道。

    闻言,张之极撇了撇嘴道:“我就是无能,也不会败了咱们家啊,就是皇帝,也不会让咱们家败的!”

    “住口!”张维贤“啪”的一声,拍桌喊道:“确实!有京营在,我们家想败,没那么容易。但要是失了圣眷,让别人取代咱们家,也并非不可能?你能说京营在你手里,不会丢吗?”

    这话,让张之极不敢回答,提不提督京营,完全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谁敢说他们张家会永远有这个权利?

    而没这个权利,他们张家说不得只能落得一个荣华富贵的国公爵位,在朝廷官场的势力大减,这也是他父亲张维贤此番这么客气对张的原因,就是想让他进入小皇帝的眼里,博得好感,好让张维贤百年之后,小皇帝能放心让他继续执掌京营,因为这是他们张家能在成祖皇帝后,一直作为大明第一勋贵的基本盘。

    “爹!我参与这事儿,真能博得陛下关注?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事儿这么不靠谱呢?就算查出来杀害客氏的真凶,那出名的还是张,能有我们什么事情?”张之极想了想,不确定道。

    “糊涂!你记住我刚才的话就行,记得不要做得太过,那些锦衣卫可精明着了,做过了容易适得其反。另外,遇到大事,千万别自己拿主意,一切让张顶着,他要出大风头就让他出,出事了也是他背锅,咱们不需要出这风头,只要让陛下知道你在查杀害客氏的案子里,出了大力就行。”张维贤又叮嘱道。

    “好!那孩儿告退了!”

    “去吧!想来那张也快要被外面的家伙们给缠怕了。也不知道他们自己给安插多少人,不过之极你放心,有咱们家的招牌在,不用咱们说,那张见了外面的架势,就该明白我的用意了,这查案的人员里,肯定有你的一份,一切按我的话行事便好。”

    “是!孩儿告退!”

    “嗯!”张维贤点了点头道。

    而后,看着长子出了屋子,张维贤心里暗道,希望这平日不太靠谱的长子靠谱些,否则便白废了他这次的谋划了。

    说来,要不是因为最近京师连番出事,张又被朱由校不断重用,让张维贤这个投机者因为朱由校而不敢乱为,不然的话,说不得张维贤就要抽时间,主动去找张了。

    薛钲和张的恩怨,虽然薛钲和他明说,甚至也没求过他,但作为靖难勋贵之首,还是五军都督府的老大,张维贤理应要主动给薛钲这小弟出头,毕竟阳武侯也是靖难勋贵的主要成员,张有些狮子大开口的敲诈薛钲,这不是变相打他英国公府的脸吗?

    虽然阳武侯府这几代落魄,甚至于和他们英国公府走得也有些疏远,但不代表张维贤会因此不作为,毕竟,英国公这个大明第一勋贵,可不仅仅是历代皇帝的宠幸缘故,还有底下不少勋贵马首是瞻的缘故,作为老大,自然要照顾小弟才行。

    然而,没想到碰到客氏被杀的事情,偏偏他们为了在皇帝面前露脸,还有求于张,这就让张维贤难做了。

    好在,薛钲和张之间,似乎没有因为张狮子大开口而有多少仇怨,想来是薛钲自知理亏的结果,这般想着,张维贤也就打算薛钲不表态,他也不表态了,毕竟,为小弟出头是重要,但很明显没有儿子的未来重要。

    张不知道,他无巧不巧的避开了张维贤的针对,不过现在在屋外的他,却是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受勋贵欢迎了。

    张也是在这些勋贵把他当香饽饽,极力推荐自己或者子侄的时候,才明白他们的意思。

    不由得,张暗骂一声,一群只知道利益的家伙,要他们为国尽忠的时候没影子,现在有好事,能从皇帝哪里得到更大的利益时,都和蚊子见了血一样的往他身上钻,希望博得皇帝关注。

    当然,张这话也是气上了头,说得有失偏颇了。

    毕竟,真实历史上,李闯进京后,这些勋贵里,跟着崇祯一起殉国,甚至阖家尽忠的也是有的。

    不过,张心里安静下来后,突然想到,貌似自己查案队伍里,把京师勋贵的子侄都添人进去,也有不少好处,当然,坏处也同样有不少。

262、张之极不消停

    若是问现在京师里,最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团体,恐怕这些勋贵子弟自问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毕竟,除了某些老朱家在京师没有立即就藩的王爷,这类天生的最强大二世祖,可是勋贵子弟不能超越的存在以外,其他二世祖,能比勋贵子弟更无法无天的,明显没有,终究人家都是世袭罔替的存在,可不是普通寒门子弟崛起位列人臣可比的。

    所以,张想来,若是招一批这些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在京师里面查案,那他想不拉风都没可能,这与他原本打算的用大张旗鼓的查案声势,来洗脱嫌疑的意图一致。

    而且,若是这次满足了这群勋贵们的意图,让他们家族有人在皇帝朱由校面前露脸,这也算是结了一个善缘,让他们欠了自己人情,说不得将来就有大用。

    当然,好处有,坏处也有,以这些二世祖横行无忌的性格,张就怕案子还没怎么查,被他选来参与查案的二世祖们,就给他惹出一堆事来。

    抉择一番,张想了想,决定选人时,还是给刚才和他打招呼的勋贵们面子,给那些可以继承爵位的国公侯伯们一个机会。

    张如此想着的时候,屋子里,拿着张维贤手书的张之极也出来了。

    见到一众勋贵都是围着张,张之极心中了然他们的目的,但没指责他们什么,只是很随意的对张大喊道:“张员外郎,我父亲的手书已经到手了,咱们现在就去城外大营吧?”

    闻言,原本围着张的一众勋贵,当即安静下来,并且十分知趣的从张身边散开。

    得此契机,张也是终于脱身了,忙和一众勋贵拱手致歉,便走到张之极身边道:“那就有劳小国公带路了。”

    “应该的,张员外郎不需客气。”张之极笑着回了一句,而后便对值守的兵卒命令道:“快去把我的马牵来!”

    随着一名兵卒领命,在张和张之极出了五军都督府后,很快,他便看到那兵卒牵了一匹毛色雪白的大马走了过来。

    心里面,张暗道,这张之极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如此骚气,骑这么显眼的马,真以为他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天生的故事主角吗?

    可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而且,张之极也没有主角光环加持,毕竟,英国公家族最终也没逃过破家之祸,李闯入京,作为大明如今的第一勋贵家族,英国公自然是首当其冲被拷掠的对象。

    张之极把张维贤的手书放入怀里,随后纵身一跃,轻松上了那匹高大的白马,显然在骑术上很有一手。

    上了马后,张之极回头看了眼张道:“员外郎,快上马吧!不然我害怕咱们去城外大营,可就晚了。”

    这话,张听了一愣,随即想到什么,反应过来道:“要晚也是小国公骑马的速度太慢了,耽误了咱们得行程,这才晚到城外大营的。”

    今日张可是特地早早来到五军都督府的,就算是从五军都督府到城外的兵营,明显也不会让张一直骑马到天黑才能赶到的。

    很明显,适才张之极的话,只是暗指张骑马慢,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那就要看看张员外郎是不是真的速度很快了。”张之极被张那么一说,知道张听出他的意思,连忙反驳道。

    说完,张之极便上了他的白马,当即挥舞马鞭,直接奔城外大营而去。

    见此,张自然也不会退缩的,连忙让人牵来赤影,追了上去。

    两人前后追赶,张所带的一百骑兵,也被分为两队,直接出城。

    今日值守京师城门的兵卒,见到两个起那么早骑马的疯子,都不敢多加劝阻。

    虽说张之极耍了个滑头,提前策马离开,但并不代表他就能把张甩得远远的,因为绝影跑了没过多久,张就追上张之极了。

    “没想到张员外郎也有这种好马?真是没想到,我这马也是有数名驹,但比起张员外郎的这只马来说,还是差了几分,真是令人羡慕!”张之极看着张胯下的那马,跑了这么远的路,都没有一丝疲惫,明显的好马无疑!

    “谢小国公夸奖了,这马不过是我近日刚刚得到的好马而已,如何惊得起小国公妙赞呢?”张谦虚道。

    这话,说得张之极有些无语,毕竟,张说他多年骑的赤影,竟然不是最好的,心里嫉妒明显的会用这事情针对他。

    看着张胯下,那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停懈的赤影,张之极心里大惊,暗道御马监的人竟然在故意忽悠他?

    说什么给他的马绝对是京师第一的马匹,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在给张下马威的时候,反而被她这么打脸,所以张之极心里十分不好。

    当然,若是张之极知道张的马也是从御马监要来的话,恐怕心里会更加不好,睡都睡不着。

    只是,无论张之极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不能眼看着他自己被张追上,所以眼神挑衅的看了小姐姐一眼,很快又用力挥舞马鞭,让那大白马加速。

    很快,原本被张追上的张之极,又把张拉开了。

    两人拉开距离之后,张之极还又很挑衅的看了眼张,这下子,又让张怒了,也是跟着策马去追逐。

    这一次,当张之极再次被张追上时,心里真有种自杀的心态,脸上也是非常不高兴。

    见张之极这般模样,张心里自然很高兴,毕竟张之极可是又狠狠的教训了下这有些无法无天的英国公二世祖。

    而张之极经过这两次教训,也是不敢再直接得罪张或者其他人了,生怕张带来的人里,还有什么奇人异士,又把他刚刚说的话打脸,那样可就真的不好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之极后来的路上也就消停了,没有在继续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张见此也就熄了怒火,安心跟着张之极,往城外大营走去。

    策马跑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二人来到了大营外,而此时,他们也听到里面传来的操练的大呼声……

263、请国舅爷点兵

    到了营门外,守卫营门的兵卒,远远就看到一对骑兵飞驰而来,当即就早早聚集了一队兵马,在营门侯着,以防这队骑兵到来,出现什么意外不测。

    张到了营门前,见到这些严阵以待的兵卒时,心里也是有些庆幸张维贤安排张之极给他带路,毕竟,以这些兵卒的严谨来看,就算他们实力不行,但如果没人协调沟通的话,他想进去调兵,恐怕也不是非常容易的。

    不过,有了张之极这个小国公在的话,只要事情不是闹的很大,恐怕也都是一路绿灯,通行无阻吧!

    只见,张之极到了营门前勒马喊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还不散开,带我去见张安!”

    守门的兵将,见到张之极,当下上前,为张之极牵马,同时点头哈腰的说道:“原来是小公爷来了,恕末将眼拙,离得远没认出您来。现在张将军正在校场练兵,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来营门外面了。”

    听到这话,张之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都退下,我自己去校场找张安。”

    “是!”那兵将随即对身后的兵卒使了下眼色,而后那些兵卒,也是跟着散开,留下已经开了大门的营门了。

    进了营门内,张这才明白,为什么张之极的无法无天了。

    因为进营门之后,张之极尽然也是策马狂奔,根本不在乎这里是不是安扎了数万兵卒的营地,他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这么狂奔的话,会不会引起兵营骚乱,最终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让他自己丢了性命。

    很快,众人到了校场里,远远的锕,听到了熊廷弼那熟悉的呵斥声。

    “没想到,这熊蛮子还真是尽业,本来就那么些人,查一次合格不合格就行了,非要为了凑足人数,不断地祸害这些京营兵。”校场之外,张之极听到里面的动静,就想到了以前见到熊廷弼的事情,当下就忍不住说道。

    闻言,张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很快,就见到张之极下了马,喊上张和两个锦衣卫士,一起去校场里。

    校场里,无论是兵营最大的将领张安,还是熊廷弼或者硕士,见到张和张之极后,都走了过来,相互介绍起来。

    当然,严格来说,只是张和张安互通身份而已,毕竟熊廷弼和张之极,早已经认识了,甚至张之极都被熊廷弼这几日气得,想杀了他。

    那张安本不姓张,只不过祖上是初代英国公张辅的家将,连姓都改了张,一直随张辅南征北战,最终得了个世袭都督将军的位置。

    到了张安这一代,张安没丢了祖宗在军事上的本领,也算十分精通兵事,再加上其祖上便和英国公一系关系匪浅,张维贤要让人替他管理京营的普通军务,明显张安是他的最佳选择,故而这如今在城外大营集结的京营兵,其实都归张安一人管理而已。

    当然,张安虽然有权,但他的权利,其实也就仅仅是管理军营的日常军务,想要调兵什么的,没有张维贤的命令,根本没人听他的,这也是张维贤放心让把权利都下放给张安的原因,他不怕张安有其他什么心思,因为根本不可能成功。

    否则,若是真的什么都交给张安的话,张维贤自己都不放心了,毕竟京营兵虽然现在战力不行,但真要把所有权利交到有心人的手里,那对京师而言,其实可都是一场灾难。

    认识完后,张之极便从怀里,拿出张维贤的手书,交给张安道:“这是我父亲的手书,你看看,待会张员外郎要调兵三百,陛下的旨意已经到了五军都督府里了,父亲说了,他有什么需要,你都要尽力配合才行。”

    闻言,张安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火速拆开书信,查看里面的内容,与张之极所言,确实分毫不差。

    而在确定这是张维贤的手书,并且书信上面的印也是张维贤的私印后,张安这才行礼道:“末将领命!”

    接着,张安对张行礼道:“还请国舅爷,随末将去校场点兵!”

    张闻言,笑道:“还请将军带路!”

264、京营兵差强人意

    校场上,虽然张安和熊廷弼不在,不过京营诸兵,依旧还在各部兵将的监督下训练。

    按照熊廷弼的意图,只能是打算从这能战的几万京营兵里,找出最好的四千人来凑数。

    只见得,各色兵种都杀气冲天的呼喝,火铳声、兵器碰撞声不断,看着很是热闹。

    然而,就算是张这个军事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虽然这些兵卒训练得很有气势,但实际效果却是有些差强人意。

    比如,那些射箭的兵卒,虽然是箭箭中靶,但是站靶位置太近,弓弦似乎也拉不满,张估摸着那羽箭也是轻得离谱,就是能不能射穿甲胄,估计都是个问题。

    再看那些不断发出“砰、砰”声音的火铳,打得是火热,感觉能把眼前的敌人射穿,可是,大多数兵卒使用火铳,能射中靶心的却是不够,并且装填弹药实在太慢,换射的时间实在太慢。

    很明显,这是他们训练不足,长期没有使用火铳的原因,毕竟,火铳这类容易上手,训练难度低的兵种,只要教会使用方法,长期训练,就肯定可以出师的,保证一定的射击精度的。

    这和那些使用轻质羽箭的京营兵拉不满弓一样,甚至用劣质羽箭代替明军制式羽箭一样,都是训练不足,不能达到基本弓箭兵的要求所致。

    “国舅爷,熊某建议你,要选兵的话,还是另选他处吧!你要是信熊某的话,那就千万不能选这些京营兵,否则,恐怕说不得得找倒忙!”张看着京营兵训练得功夫,一旁的熊廷弼突然建议道。

    闻言,张心道,他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这些京营兵的战力极差吗?

    刚想回应一句熊廷弼,却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张之极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联想到来时张之极似乎对熊廷弼的观感很差,张便改了主意。

    只见,张抱着欣赏熊廷弼兵事抗击故作不懂道:“熊经略何出此言?我观这些京营兵操练得法,不愧为拱卫京师之精锐,如何像熊经略说得那样,会给我找倒忙呢?”

    “呵!呵!”熊廷弼蔑视的笑了两声道:“就如今操练的这几万兵,给我几百辽东精锐,就可平矣!让他们去杀那杀了客氏的元凶,恐怕都难,以杀手的凶残程度,这些兵马围住贼子可能,但想要擒拿贼子,恐怕不简单。”

    “怎么会这样?陛下可是给我三百兵了,我可不信用人命来堆,能堆不死那凶手。”张故作不信道。

    “国舅爷,你可不要被这些兵的表象迷惑,别看那些兵练得热闹,其实根本没多少实力的,真要上战场,那就是送死的命,这事情,我都和英国公他们谈了好多遍了,可……”

    熊廷弼开口说着,只是,还没说一半,就被自从熊廷弼说话后,脸色一直不好的张之极打断道:“够了!熊经略!京营的事情,是我们五军都督府的事情,你要管,也只能管辽东的事情,做事不要太越界啊!”

    这话,听得张一愣,心里暗想,看来这些日子,熊廷弼在京营确实不受待见啊!

    想想也是,以刚才心直口快的熊廷弼的说法方式来看,这些日子,他肯定没少这么直接的去五军都督府揭京营的老底的,而那些勋臣贵戚们,肯定也没少被熊廷弼指着鼻子骂,这哪里能让五军都督府的人喜欢?

    刚才张之极的反应,其实也非常说明问题了。

    当然,张也是猜出来熊廷弼说话肯定会得罪人,所以才让问他的,毕竟,他也想好好敲打京营的勋贵们,该好好操练兵马了,这才让熊廷弼说的。

    毕竟,熊廷弼得话,无论五军都督府的人在不在意,都肯定听得到的,而他们要如何发脾气的话,那也只能对熊廷弼发脾气

    然而,很显然,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熊廷弼已经根本不怕这些五军都督府的人,对方发脾气他也无所谓,这正是张想要的,毕竟,既然熊廷弼无所谓的话,那就让熊廷弼替他吸引外面的火力

    反正,张最喜欢这种他干错事,让别人替他背锅的事情,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大概是熊廷弼发觉到张之极的眼神,知他心思,不想再惹怒这个京营的老大,所以离开了。

    毕竟,真要把英国公一系惹怒的话,那熊廷弼就得考虑能不能留下那些他选来的京营兵了,说不得今天晚上,那些原本被选走的兵,就不会跟他走了。

    待熊廷弼走后,张之极才又开口道:“张员外郎,别管那就会惹事的熊蛮子,咱们选兵要紧!”

    “嗯!”张点了点头,看着校场道:“我在这看会儿,若是有合适的人,那就选走。”

    说罢,张跑到一边,继续看训练去了。

    不过,越仔细看,暴露的兵卒训练、体能不足的问题就越明显,在张看来这些兵卒,恐怕也只能靠着人数弹压普通百姓了,真要是和一些正规军队战,恐怕只能是一个字输。

    当然,对此,张也是没有办的,就是熊廷弼也一样,唯一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和五军都督府的人多说说提醒,期待他们改革了。

    想来这也是熊廷弼近来一直去五军都督府那里,惹怒张之极等人的原因。

    毕竟,就是张自己,也不喜欢一直被人训斥,而熊廷弼可是天生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张之极大概也是被熊廷弼弄得不厌其烦,所以才会这么讨厌熊廷弼吧!

    至于五军都督府的那帮勋贵们,会不会听话改革,那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否则,大明若是没灭亡,总有一天,那他们这些兄弟的特权,会失去的一干二净的,特别是军队里,他们可以随意奴役京营兵的特权,肯定也会被取消的。

    只是,这一天何时到来,张不知,他只能期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这样的话,就不至于数万精壮,真正可战的就那么点人,战力也是十分差强人意。

265、孝宗要背锅

    京营兵,虽然自土木堡之变后,已经不复成祖皇帝当时的三、四十万的数量规模,但随着名臣于谦的一场京师保卫战,京营兵至今一直保留着当时保卫北京的十余万人的规模。

    换而言之,这十余万人,除了后来扩充进京营的兵马,基本都是以当时参加京师保卫战的天下勤王兵马为主的军队后裔。

    只是,时光流逝,这些京营兵马,因为久无战事,再加上自弘治帝开始,上到皇帝,下至大臣,都对于京营兵马训练的漠视,开启了大规模京营占役的开始,所以不能指望这些京营兵,还能有他们祖辈的实力?

    说来,京营兵的战力,虽然如今多是因为京师承平日久,草原异族已经多少年没有摸到北京城下,导致京营兵训练荒废,又被勋臣贵戚们奴役,变相成了他们的私仆,才会变成这样的,但归根到底,京营兵能有今天,也是朱元璋设立的制度问题,以及后面大明皇帝自己对于京营不作为,听之任之的锅,这才能让如今的京营,成为勋臣贵戚们的“私仆。”

    毕竟,开国始,当时大明国都在应天时,便有功勋大臣可以有特权在京营中,有一定人数的家将家兵奴役,这就给了勋臣们奴役京营的借口,即使后来成祖皇帝迁都北京,也是一样。

    当然,虽然这些时候,勋臣贵戚们使用京营私役,给他们做建造房屋、耕种田地这些活计,但毕竟因为他们能占用的役兵人数有限制,所以京营的训练,还没有大规模荒废。

    可是,到了人品政治上确实可以被称为一代明君的明孝宗时,这位弘治帝治理天下是好手,可是对待兵事,却是一等一的差,完全可以说是弊政。

    弘治帝在兵事弊政当中,最出名的便是边备荒废,然而有一项,后世却很少提及,那就是自他开始,才有了大规模的“京营占役”,导致了京营兵彻底腐朽。

    京营里面,包括三大营、十二团营等,是大明拱卫京师的重要的军事力量,但是却经常用这些军队来进行一些工程建设,包括修造宫殿、城垣、陵墓等,把士兵变成劳力,影响操练,而京营占役越严重,官军战斗力就下降得越厉害。

    其实在成化年间,京营占役已经被大明有识之士意识到了这是一项弊政。

    到了弘治帝即位之初,便在即位诏书上把它列为先朝弊政之一革除,下令山陵修建完毕后,京营官军不许再做其它工役。

    但是没过多久,重内政厌兵事的弘治帝,不仅让京营重新投入繁重的工役,加上他迷上了佛道斋醮,大起寺庙,又宠幸外戚,至使京营占役越发严重,除了必要的皇家及公共工程,连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寺庙及皇亲国戚家的一些工程也让京营官军来完成。

    成化年间京营占役,还主要是为了修造公共工程,可弘治帝变本加厉,更多是为了一己之私,有史记载的占役记录,几乎超过了他前面的所有大明皇帝。

    比如弘治六年,孝宗拔三大营官军,用来修造他老丈人张峦以及仙游公主的坟墓,另外还修理了玄武门、金水河及浣衣局等地,三大营官军派去的人不够了,又从团营拨。

    当时,兵部尚书马文升请求停止,还军操练以养锐气,弘治帝却仍令官军尽快完成以上工程。

    弘治十年三月,又修仓库及万春宫,命令京营一万多士兵前去修造。同年十月,又派京营官军八千人给他丈母娘金夫人修造房子,五千人修神乐观,三千人修城楼,三千人给重庆大长公主造坟,还派了一万多人去采柴薪。

    此后,又在张皇后的老家兴济,为张家兴建崇真宫。

    弘治十四年,又命官军修理内外城、内府诸门,社稷坛、午门以及九门城濠。

    当然,除了这些,其它还有修建清宁宫,毓秀亭什么就不用说了。

    而且,除此之外,弘治帝甚至利用军士为他养豹。

    说来,武宗皇帝也是替他爹背锅,后世一直说嬉闹无度的正德用军士养豹,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可不是正德的专利,而是他爹弘治帝提倡这么干。

    不同的是,正德的豹房勇士养豹,除了养豹,但还是要在内教场操练,可弘治就真的只是用兵卒当饲养员养豹而已。

    而由于弘治年间土木繁兴,工程密集,全由官军来负担,京营官军几乎没有正常进行过操练,好好的军队成了工程队。其繁重的劳力更让士兵们不堪忍受,纷纷逃役。

    弘治十三年,监察御史刘芳上奏说,“京师根本之地而军士逃亡者过半”,“其锦衣腾骧等卫军士不下十余万人,又不系操练之数,近年虽立团营,而役占卖放者多。”

    而这一年,逃亡军士居然过半,而十余万人不系操练,团营役占者多,简直触目惊心。

    故而,言官请求罢京营役占的奏疏就没有停止过,兵部尚书刘大夏,英国公张懋,南京吏部尚书倪岳等人也多次请求禁止官军占役,恢复操练,以养军队锐气。

    然而弘治却只是敷衍了事,从来没有真正改善,严重的占役现象一直持续到弘治朝结束,其导致的结果是“军士逃亡日多”。

    之后便是坑了他儿子正德,花费各种心思恢复京营边军战力,结果死了也不落好。

    这一切,都落在大明干实事的人眼里,比如弘治十七年十月,监察御史刘淮就上奏,“殚忠”“效义”二营军舍有一万五千多间,用来供官军调遣操练时居住,但是近二十年从来都没有用过,请求皇帝选壮勇送团营操练。

    二十年来军舍空空,士兵全都在做工,这是自太祖皇帝用兵卒做工都没遇见的事情,而也因此,京营名存实亡。

    至于京营官军的战力,那就不用说了,在成化年间,只做部分占工的京营,尚且可以平定荆襄和大藤峡之乱,可到了正德初年,刘六刘七起义,京营官军却完全不能抵抗,这其中的原因自不比多说。

    可以这么说,京营荒废,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弘治帝的锅,没他大力提倡京营做工,也就不会助长了五军都督府的勋臣贵戚们远远超出其权利的侵占兵役人数。

    期间,也只有在高度注重兵卒战力的正德帝手里,几乎没人敢动侵占兵役的主意。

    可是,正德一死,后面历代皇帝,也跟着修宫殿,这京营的陋习,也就跟着彻底爆发了。

266、吹出来的弘治大捷

    其实,自从弘治帝驾崩以后,正德帝还没有即位,就学他父亲的方式,以皇太子的身份下了第一道命令,罢京营官军供役。

    并且,终其一生,正德帝都是十分有理的执着的严格执行这套禁令,同时紧盯着手下,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做出逾越规矩的时候。

    可见,在当时登基年轻的十五岁的朱厚照心中,早已对官军占役、不复操练的现象深恶痛绝,还没等登基就先下令罢之。

    而在正德执政年间,正德帝就十分重视京营建设,即位之初就命兵部等清查团营、清勾逃亡人数、选兵,重新恢复了操练。

    这是正德帝对弘治帝遗留的诸多弊政的一大改革,他身体力行,对恢复京营战斗力的努力,一直持续到正德王朝结束。

    只是,随着嘉靖帝以旁支入继大统即位后,京营也随着宅男嘉靖,修宫殿、长城等,再次被占役,战斗力也很快又彻底下降。

    到了后来沿海倭寇猖獗时,原本在正德帝手底下还能和蒙古人打仗的京营兵,在嘉靖年间,已经做不到了这些了。

    否则,若非正德帝早崩,京营兵开始腐烂,恐怕戚继光就算是将门子弟,也很难得到那份剿灭倭寇的差使吧?

    毕竟,京营兵若是实力尚在,按照惯例,那就是调京营兵南下灭倭了,而不会因为掩盖卫所糜烂,所以重新选兵将,专门为剿灭倭寇练兵了,终究他们是离嘉靖帝最近的,并且值得皇帝当心的一支兵马。

    可惜了,那些曾经以疲惫之师,血肉之躯,保卫京师,抵抗瓦剌大军的京营兵,他们的后辈如今却是早就失去了先辈的血性和勇敢了。

    这就是如今京营兵会如此腐朽的原因,可以说弘治帝背锅最大,不过,这也不可否认弘治地是个好皇帝,毕竟,是个人就有缺点,就是秦皇汉武都一样,这无可指责。

    当然,文人对于弘治帝吹捧太过也是事实,毕竟弘治帝出色的地方,也就是他的人品和他在内政建设和驭下手段而已,可在其他方面,却真是吹捧太过,因为遗留的弊政实在太多了,京营占役也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其他的就是边备荒废,“三大捷”流传至今,但“弘治中兴”里,很明显武备不在中兴之列,它应该是弘治朝最出名的弊政,甚至于所谓的“三大捷”完全可以当一个笑话看。

    张在后世,就记得《明史》所载文治武功的弘治帝,除了文治以外,其他都与《孝宗实录》记载不同,而在《孝宗实录》里,“三大捷”的实际情况,明显和《明史》不同。

    比如《明史》载:火筛犯边延绥,巡抚陈寿到了,安排部署,率领明军诸道袭击,斩获甚多。朝廷刚刚派遣苗逵等重兵至,可是陈寿已经上奏捷报,孝宗嘉之,加录一等。

    这些可和《孝宗实录》中所载不同,《孝宗实录》载:弘治十四年,孝宗命征虏大将军总兵官保国公朱晖,提督军务都御史史琳,及监督太监苗逵,帅五路之师,共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征河套。结果却是“虏已先觉,徙家北遁,军还。斩首三级。”

    不得不说,《明史》就是个大笑话,这场吹嘘的大捷结果,根本就是来犯的敌人已经撤退了,明军根本没有追击就“还”。

    十万大军出征,明军斩首三级,这叫大捷?

    可是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火筛转头又回来抢劫了。

    实录记载“时虏拥大众入内地纵掠,所亡失人口产畜不可胜纪,命将出帅且久,诸镇拥众兵不能御虏,先后斩虏止十二级,以捷闻。议者耻之。”

    说实话,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反正张都认为文人吹嘘呢弘治朝这场为大明换来数十年边塞安稳的大捷,就是个大大的笑话。

    毕竟,这次声势浩大的出征,先后斩首只有十二级,“诸镇拥兵”却不能抵抗,损失不可胜纪,就是明朝得有识之士,都引以为耻,又从哪里来的弘治武功的大捷?

    真不知道那位叫陈寿的巡抚官,到底有什么背景,能让螨清修的《明史》这么给他贴金?

    而且最让张疑惑得一点,那就是陈寿到底有没有参战,原因就是《孝宗实录》里面,都懒得提这人,找不到有关他作战的任何记录,倒是《孝宗实录》里,在十五年记载陈寿"以内部指挥诈报功次失于核实"的罪名,被罚俸两月,后来又因"不能保障地方"被劾,弘治十六年就被调到南京任闲职了。

    搞来搞去,原来弘治武功的一场大捷,竟然只是某位巡抚虚报的假功劳,真不知后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吹嘘这场大捷的。

    真不知《明史》为何要添油加醋,把一个平庸无奇的巡抚官吹成旷世名将,又罔顾现实地吹他换来数十年和平,也许因为他是文官,那些厚颜无耻,跪地喊鞑子叫爸爸的文人,特别想拿出来膈应人的吧!

    事实上弘治年间,从东到西,整个边防都被打得跟狗一样,明军无力反抗,"不能御","坐虏入境","以为耻"之类的描述比比皆是。

    后世吹嘘的弘治武功,北虏不敢南下,完全都是假的。

    事实上北虏如何不敢南下,人家那是年年南下劫掠,毕竟弘治末年,河套地区,已有小王子部四十余万,实力强大!

    也正是有此实力,后来弘治帝驾崩时,北虏明白大明不稳,断然南下,发起猛烈的攻击,差点就要把刚刚登基的正德帝打懵逼了,甚至于,弘治帝留下的废弛边备,也让大明在正德帝手里,遭遇到了自土木堡之变以来,大明最大的败仗虞台岭之战。

    至于虞台岭之战之战,为何是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最大的败仗,那就是弘治帝一朝留下的所有明军“精锐”,基本都在那一战败了干净,可以说完全和后来万历帝的萨尔浒之战媲美。

    当然,拿弘治朝的明军和万历朝的明军对比,其实真是抬举他们了。

267、明武宗被黑

    弘治年间西北的边防是北虏的后花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陈寿这位吹出来的名将完全可以当个笑话看。

    然而,弘治朝的“三大捷”还有比西北战事更有趣的,那就是辽东战事。

    因为,辽东的战事,可是切切实实的打了弘治帝“贤君”的脸,他的贤明治理下,竟然有边地守将堂而皇之的杀良冒功。

    事情是这样的,弘治十二年正月,辽东守臣上奏朝廷,说是取得了三次大捷,斩首三百级,可谓是弘治一朝有数的大战功。

    嗯,弘治武功……杀了三百人的大战功!

    结果,捷报到了京师,满朝文武都不敢信。

    他们以“边备疲困,素乏锐气,往时捐数十百人仅易虏首一二级”,“李杲之老疾,诸镇巡参佐之庸懦,而能办此?”为由,说辽东官军都是一群草包废物,以前死一两百人只能斩首一两级,现在怎么可以取得这样的大捷,其中一定有诈!

    打了大胜战都没有人信,这就是弘治朝武功的现实,当然,事实证明,不信的人都是真正的有识之士。

    为此,弘治帝为了维护自己名声,不得已,派人去查,结果,果然有诈!

    事情的真相是辽东官军以互市为由,把泰宁福余两卫的男男女女三百多人骗来,接着把人都灌醉,然后全部杀掉,再向朝廷报捷。

    这是什么?说好听点,可以说是诱杀,说不好听就是谋杀归属大明的番邦之人。

    好端端地把人骗来杀掉,开启边衅,招致怨恨,还有脸报捷,辽东官军的这副德性,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给吹嘘的弘治武功抹黑。

    而“三大捷”里,剩下的也就是经常被人吹捧的王越的贺兰山大捷,当然,这场大捷是属实的,毕竟还有被传唱的王越的《贺兰山后大捷》一诗为证。

    兵事驱人老未闲,衔枚夜度几重关。

    地空虎穴藏掠,天运神机破大奸。

    杀气平吞湖海水,威声高压贺兰山。

    凯歌齐唱红旗舞,报道元戎得胜还。

    不过,诗作的很有气势,但那战果却不怎么样,毕竟,被称为大捷的贺兰山大捷,明军最终得战果也不过就是斩首四十二级而已。

    可以说,整个弘治年间,明军对于北虏能有效抵御的战役寥寥无几,斩获较多的大胜只有三四次。

    其他剩下的战役就不值一提了,绝大多数被虏寇,都会有相关镇守人员被论罪。

    即使是论罪,弘治君臣对于武备也似乎都显得漫不经心,甚至直接就是漠视,处理战败武臣,几乎没有详细认真地追究缘由,不思考改善方略,只是简单地罚俸或降级,有许多次更是直接“宥之”,命其戴罪杀敌。

    这并非不是没有有识之士看出来的,但他们劝告弘治帝,却都没有引起重视。

    比如弘治十四年正月,吏部右侍郎王鏊上疏说:“比年边臣冒报功次皆得升赏,而败军失律者往往令之戴罪杀贼,此人心之所以日懈,边备之所以日弛。”

    上头不重视,不严督,无举措,有功虽赏,有罪不罚,这样的氛围下,下面边关镇守官及将士当然是人浮于事,虚应战事。

    经过这样放任自流的十几年,北虏当然越来越嚣张,最后在弘治十八年五月,趁着孝宗驾崩之机,发起最猛烈的攻击,令明军遭遇了自土木堡以来的最大败仗虞台岭之战。

    所以,弘治帝留给他儿子正德帝的,是自土木堡以来最强大的外敌,和最废驰的边备。

    而正德帝,可能也就是因为登基头一个月就遭遇了一个大惨败,心生余悸,正德帝即位之初就对边事非常重视,采取了多项改良措施。

    弘治十八年六月,登基第二个月后,正德帝就听从兵部的建议,在宣府招募土著之兵,用以协助官兵杀敌。“愿报效者,验其年籍,人给银三两及马匹器械,编成队伍与官军协力杀贼,有功照例升赏。事定归农者,听其愿留者,寄名近卫,月给粮一石,老则除之。”

    同一个月,正德帝又明晰了赏罚,边镇军民,“斩虏首一级者给银三十两,愿升者如例加升。民余给冠带,名为义勇,复其徭役。若纠集乡丁斩首五级以上,为首者升署所镇抚。其夺回被掳头畜,以十之四充赏。事宁停止不为例”。

    除此之外,正德帝战后的调查也更细致。

    弘治十八年八月,正德帝登基两个多月后,大同守臣奏北虏拥众入寇四散无忌,边军不能抵御。武宗却责问说边军为什么不能防御,并派人去调查清楚。然后才有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

    边镇武官的建议也得到了他的采纳。

    正德四年四月,他听从大同副总兵马昂的建议,“令被虏走回男子,审无父母妻室,并不知乡贯者,听编入军伍,调用杀贼。有家业者,仍听宁家。先发宁家而愿入伍者,听来。降虏人,则仍照例安置。”

    种种举措下,边关的战事明显得到了改善。

    正德四年十二月,虏酋亦孛来部入寇,就是上面那位给武宗提建议的总兵官马昂统领官军,在木瓜山等处与之交战,共斩获贼首三百五十六颗,生擒男女九人,夺获战马二百一十一匹,骆驼二十四只,牛羊四百一十五只,夷器弓箭二千九百二十六件,番文三本。”

    正德五年四月,虏寇庄浪,诸镇多支官军围剿,击退了敌人,并斩首一百五十八级。

    正德四年至十二年之间,像这样的胜利有十六、七次,远远超过弘治年间的战况。边镇官军不仅战斗力提高了,侦察能力和备战防御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经常可以料敌于先,布兵防御,官军的责任心与士气都比过去振作了许多。

    正德十二年后,尤其是应州之战和武宗巡边之后,直至正德十六年,边境安宁了许多,这期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像样的战役,因为北虏怕了正德帝。

    这也是正德帝驾崩后,被成为明“武”宗的原因,毕竟,历朝历代,除非是故意给先人贴金,否则,能被上“武”的谥号的,都不是一般的皇帝。

    至于后世文官故意抹黑正德帝,用春秋笔法含糊写应州之战的战果,写了蒙古军队阵亡十六人,明军阵亡五十二人战果,明显是在故意掩盖。

    毕竟,六万明军与五万蒙古骑兵从早杀到晚,皇帝朱厚照也没有像那些抹黑史书所载,为了玩上战场的,而是为了振奋士气,所以才亲自上场杀了一人,可见当时战争之激烈。

    而十一万人拼死打了半日多的大战,居然一共才死了七十八个人,还有这种操作?你当是在过家家,打的口水仗么?

    十一万人,一人一口水,双方喷口水淹死了七十八个人吗?

    真要是这种战绩,谁敢给正德帝上“武”这个嗜好?

268、先跑二十圈

    心中为大明军队从制度上腐烂而悲哀,但张知道,眼下这些事情他可管不到,他还得选兵才行。

    真要管的话,那也得等到日后有机会改革明军从上到下,腐烂到骨子里的制度才行。

    看着京营这些一看战力就不高的兵马,张心里就庆幸,好在他不需要兵卒有多大战力,只是要他们凑凑人数,为他壮壮查案声势而已,所以这就简单多了。

    考虑到查案时,要多一些听话的不敢怀疑他的兵,张心里也就有了初步的要求了。

    “张都督,麻烦你选出一些身形魁梧的兵卒,让他们围着校场先跑二十圈吧!”张想了想,对张安说道。

    “跑圈?这是要干什么?”张安愣了愣反问道,一旁的张之极听了后,也是不解的看向张。

    “没什么,就是害怕查案累,京营的弟兄们身体跟不上,所以选一些身强力壮,能熬得住的人跟我。”张努力用简单的语言解释着。

    “这、这能有什么用?”张安又问道,说话时候,他看向张之极,希望能从张之极这里多点提示。

    然而,张之极看出张安不确定后,却是直接对他喊道:“张员外郎想怎么选兵卒,那你就怎么选,按他要求做去了,在这废什么话?”

    果然,有张之极这大佬开口,事情果然就好办多啦,张安不敢违背张之极的意思,只能领命。

    只见张安火速走到校场之上,令人敲鼓,召集了能召集的兵卒后,便开始挑选张要的人。

    本来,张安还想安排他的亲信随张出去查案的,说不得他的亲信能利用这次机会,飞黄腾达。

    不过,很显然,张要能跑算的人,这实在出乎张安的预料,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张的要求,去办事情。

    一众被挑出来兵将,虽然不知道张安的意思,都以为朝廷将有大动作,他们这些被朝廷厌恶的京营兵,又被朝廷记起,再次出现了。

    然而,他们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朝廷选兵的条件,却是让他们受不了,这校场可容纳数万人,让他们沿着这战场跑二十圈,这不是要了他们这些平日里很少跑步的人的命吗?

    基本上,能坚持跑完二十圈的,无不是跑完后,看着个虚脱一样的人。

    张和张安等人,他们做得也就是观察那些愿意跑二十圈的人是不是有偷奸耍滑的事情,一旦发现,必将严惩。

    “国舅爷,那些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从五军都督府里选出的精兵,你要不要再看一下?”张安说道。

    “不用了,你再让他们跑二十圈,把坚持下来的人,告诉我。”张回道。

    “……”张安一脸懵逼,不知道张何意。

    “张员外郎的事情,你怎么还不去办?”就在张安不解时,张之极突然出现在张安身边命令道。

    “是!是!”张安闻言,连忙回应,而后又去安排了。

    可以想见,刚刚才跑完二十圈,现在又要再积蓄跑二十圈,肯定有很多人要不满了。

    事实的确是这样,在听到还要让他们再跑二十圈后,当下便有不少兵卒抱怨起来,喝骂张骗他们。

    当然,有的人喝骂归喝骂,但还是会做事的;可有的人却是有些缺礼数,被他的二次跑步的命令感到奇怪,进而离开。

    一下子,这些人再次跑二十圈的选拔,就让她们原本通过初选的人,人数又少了一大半,可谓是正合张之意。

    其实,原本通过第一轮选拔的人数,张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依旧要进行第二轮选拔,甚至第二轮选拔下来,还要再来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选拔,直到剩下的人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找到听话的魁梧属下而已,至于他们会不会听张的话,也很容易证明。

    毕竟,除非是事先就知道张的意图,否则只有听话的人,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按照张的要求,去跑那欲仙欲死的二十圈。

    一般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听张的命令去跑步,估计早就疯了,也只有那些安静听话的人,有了上面的命令,才会即使他们自己再累,都要去跑步的。

    如果连这样的只会听雇主花的人,都不老实那张可真不知道怎么去找老实人陪他查案了。

    选拔还在继续时,张也趁着这功夫,和身边的张之极聊天,当然,他聊得很有针对性,就是打听目前尚在京师里的勋臣贵戚,有多少人还在五军都督府任职。

    作为大明第一勋贵的英国公嫡子,对于京师勋臣贵戚自然是极为了解,很快便说出了一大批京师勋贵家族的事情,这也让张心里有了大概的数,知道要留出多少名额给那些勋贵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些听话的兵卒只剩下两百多一些人时,张刘没有再让他们跑步了,当然,他也怀疑恐怕再跑二十圈,那就没人会继续跑步了,加上人数也基本合适,张便不再让他们跑了。

    当张安看着张带了两百多身形魁梧,但看起来都有些木讷呆滞、不苟言笑的兵卒离开大营时,心里面也是直嘀咕,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家伙?

    因为就是张安自己,呆在京营这么多年,也从没见到有这么多的“笨家伙”。

    毕竟,这种老实面相的人,在军营里,特别是现在完全是享乐为主的京营里面,基本都会因为不机灵,而得不到什么上升的机会。

    回京师的路上,张骑着马,回望身后两百多即使行军都没有交头接耳的家伙,心里觉得这次值了。

    想到马上要把京师里的水搅混,张看着这两百多人,心里就有底了,因为这些人都是听话的人,绝对不会逆着他做的。

    当然,为了凑足三百京营之数,剩下的缺口,张都准备亲自写信给京师里的各家勋臣贵戚,按照张从张之极那里就是打听到的消息,让对方把张指定要的人,第二天送到他的身边,这样才能让他好查案。

269、毕懋康登门

    正当张做好准备,想要好好的搅一搅京师里,自客巴巴死后的浑水时,张的府外,却是来了一名因他的缘故而来的一名不速之客。

    “先生便是‘东郊先生’?”看着面前两鬓斑白的老者,张听到对方自成后,惊讶问道。

    “若是国舅爷问的是自号东郊的毕懋康的话,那我想必就是国舅爷口中的‘东郊先生’。”老者皱着眉头思索一下道,话里,却是有些绕口。

    张听后,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东郊先生竟如此幽默!”

    说完后,张又起身,恭敬向毕懋康行了一礼道:“见过东郊先生。”

    这是张对毕懋康以礼相待,同时也是张不希望他做出错误举动,让得这位后世有名的军械大牛,不愿意给自己做事。

    伟人说的好,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所以,毕懋康这种封建时代的科学技术人才,自然得好好尊敬了。

    对面,见张对自己如此礼遇,毕懋康也是有些受宠若惊,他还以为张和那些因为家中女性成为皇帝后妃,从而无法无天的皇亲国戚一样了,却没想到张如此没架子,实在让毕懋康惊讶不已。

    故而,毕懋康连忙还礼道:“国舅爷身份尊贵,不必如此客气!”

    说完后,毕懋康也跟着道:“歙县毕懋康,见过国舅爷。”

    “我盼先生久矣,不想今日先生亲自来了,真是令我欣喜!来人,给毕先生上茶!”张一脸激动的说道。

    闻言,毕懋康有些疑惑道:“国舅爷怎么如此说呢?难道我此番入京,不是国舅爷的原因吗?”

    “我的原因?”张诧异道。

    “是的!”毕懋康点头道。

    “还请东郊先生明言。”

    ……

    之后,毕懋康便把他从朋友那里,听到的这次他怎么从山东调到京师的过程说了出来。

    张听后,这才恍然道:“这事确实是因我从陛下那里点了东郊先生的名字的缘故,希望先生千万不要见怪!”

    闻言,毕懋康摇了摇头道:“国舅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若非是你的缘故,我想要从山东那污秽之处离开,到我想要去的地方任职,也很难!”

    张听后点了点头,但没说什么,从刚才毕懋康的话里,张也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毕懋康这种科学大才,和后世的科学学者一样,不喜欢政治,即使做官,闲暇之余,他也都只想搞研究。

    毕懋康乃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授中书舍人,后累迁广西道监察御史、右佥都御史、陕西巡按。

    在其担任陕西巡按时,当时陕西旱灾,毕懋康便下令广设粥厂,大放仓廪,流民因此渐复其业,救活了万余人,而毕懋康爷因此,升任山东巡盐御史。

    而巡盐御史一职,一直都是都察院外派御史的肥差。

    明制,巡盐御史,天下只有四人。

    一为两淮、一为两浙、一为长芦、一为河东。

    毕懋康所巡便是位于勃海湾的长芦盐场,与地方的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代表的地方利益不同,毕懋康所任巡盐御史乃是直接代表朝廷巡视地方盐务,其职自是权重。

    自古以来,盐业就是暴利,但凡国家机器强大的王朝,都是将盐铁收归国有,打击私盐私铁,以此谋取王朝强大的财富基础。

    故而,巡盐御史自然也是肥的冒油,其和吏部的文选司、兵部的库部并列,是谓官员最喜欢的职务所在。

    只是,毕懋康归根到底是个学者脾气,为人不喜做官,做官这么多年,当的封疆大吏的职位也不少,但是在士林之间,都很少传出他有贪财之名,而且也不爱对违法分子网开一面,而他对火器奇玩,颇为所好,却是广为友人知道。

    当然,这些都是张后来打听到的,至于这些信息到底是真的,还是毕懋康和很多官场伪君子一样,故意让外界传播的,那也只有毕懋康自己清楚了。

    不过在张想来,外面所传毕懋康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

    而此番毕懋康之所以会入京,并且入京后,主动来张府邸拜访,这自然和张前些日子,和朱由校点了毕懋康的名字,和他要人研究火器的功劳。

    不过,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毕懋康在山东得罪了那些盐业的利益集团了。

    毕竟,作为学者官员,家族又是富裕之家,毕懋康是真的对于钱财没什么兴趣,所以在任职山东巡盐御史时,虽然闲暇时光,他都把心思放在火器研究上面,但也抽出相当的精力做官的。

    而毕懋康做官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查起私盐,以及正规盐的渠道上面的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是力度相当大的,损坏了不少人的利益,这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不少人为此都在想办法整到毕懋康,然而,毕懋康实在是太清廉了,他们想找证据,都没把柄让他们弹劾毕懋康,故而,这些人从上到下,都只能忍着,盼望毕懋康早日任职期满,换一个贪财的好说话的新的巡盐御史来。

    正好,张的这一次向皇帝朱由校点名,要毕懋康帮他研究火器,给了他们机会。

    当他们在吏部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的便直接把毕懋康的身份告诉了朱由校,而后又和朱由校说了很多毕懋康的好话,说他在任如何勤勉,能力不错云云,并且故意说他马上就要期满,朱由校听到这里,明白毕懋康也该调动了,再加上火器之事非同小可,所以也就毫不犹豫的调了毕懋康去工部帮张去了。

    吏部那些人知道朱由校脾气,所以故意这么说,没想到直接就成了,所以毫不耽搁,发挥了他们最大的效率,短时间里就把毕懋康从山东调回京师了,并且他们安排的同利益者,也是立马走马上任,去山东和同党一起赚钱发财去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于毕懋康而言,这个结局不错,毕竟他可以一边做官,一边又不用花费精力,在他不想做的事情上面浪费了,所以,在明白是张推荐他去军器局后,特别来登门拜访的。

270、自生火铳

    两人主客交谈甚欢,交谈中,张很快也想到他军器局的事情,要想完成,还得落在毕懋康身上。

    虽然军器局现在被抽离,并且又沾上高进倒卖军械的事情,如今正被东厂、锦衣卫盯着,里面一团糟,张只能让陈明遇、冯厚敦二人暂时安抚住他在军器局的人,即使暂停研发,也千万不能乱,等到客巴巴一案解决,军器局正式抽离,可以独立起来,那就可以继续研发了。

    如今,毕懋康来了,即使现在军器局暂时还研发不了,但张还是要好好了解下这位有名的火器大能的具体实力。

    “东郊先生,自陛下下旨令我研发火器以来,于火器一道,我与属下众人也只在以往火器缺点上了研究,但尚未有改良成果,不知先生可有法赐教。”张对毕懋康问道。

    “不知国舅爷所改良的火器的缺点是?”毕懋康反问道。

    “分别是围绕火器射速、射程以及火器质量三点研发改良的……”张回道,他把当初茅元仪对他说的火器缺点,加上他后世的一些观点,融合起来向毕懋康表达。

    闻言,毕懋康点了点头道:“国舅爷所说,的确是如今改良火器的好方向。不过,这也只是沿袭前人成果,却并非是如今火器研发的最佳选择。”

    “不知东郊先生所言何意?”张疑惑问道。

    “下官的意思很明白,国舅爷适才所言只是改良前人的火器成果而已,并非是火器改革的最佳选择。”毕懋康语气加重道。

    听了这话,张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莫非东郊先生已有新的火器研发成果?”

    毕懋康闻言点了点头道:“下官确实设计出了一种新式火铳,以下官看来,这种新式火铳要是能够量产出来,它比我大明军队现在所使的火铳要强大数倍,甚至可以把我大明军中所使用的火铳全部淘汰掉。”

    言语之中,毕懋康的言语颇有些狂妄自大,甚至神情也有些傲气凌人,这种样子,不是自大的疯子所有,那就是有真才实学的。

    知道毕懋康在后世曾经也是留下大名气的张觉得,毕懋康此言,绝非夸大,而是他研发的新式火铳,的确有可能比如今大明军队所用的火器都更强大。

    当下,张立即问道:“不知先生所研发火铳是什么样子?有何威力?可否告知我?”

    “国舅爷既然管辖军器局,而下官所制火铳也是要献于朝廷,自然是要给国舅爷查看的。”毕懋康点头道。

    说完之后,就见毕懋康从怀里掏出一堆厚纸,然后双手捧到张面前道:“国舅爷请看,这是在下很早之前所研发新式火铳的草图,平日随身携带,正好可给国舅爷一观。至于新式火铳成品,下官已制出一件,不过此刻尚在下官府中,今日登门拜访,自是不好携带出门,若国舅爷有意,下官改日可派人送到国舅爷身边,供国舅爷查验。”

    张带着好奇的神色,接过了毕懋康的草图,而后仔细看那草图,他明白,以毕懋康的才学,绝对不会和后世那些不知道学历是不是真的科研团队一样,轻易夸下海口,自大的吹嘘自己的科研成果的,所以他十分认真的查看毕懋康的草图。

    只见,草图上方,写着一行三个秀美的大字自生铳。

    看到这名字,张心里就十分好奇,顾名思义,自生自生,毕懋康为他的火铳起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说她是能够自动发射的火铳?

    想到这里,张心中陡然一惊,因为真如毕懋康所说,那自生铳不就是后世的机关枪么?

    不会吧!

    难道大明朝这时候,已经有天才提前两百年发明了马克沁、加特林之类的机关枪?

    这可了不得!

    毕竟,在这个冷热兵器还在交替使用,甚至于很多时候,冷兵器还是战争的主要选择,若是这种时候,他手里有这个时代的机关枪的话,只要量产,那真的可以无所畏惧了。

    当下,张开始认真研究起那份毕懋康的草图了。

    只见,那草图上有一把造型别样的短管火铳,而在那火铳旁,还有一段明显是毕懋康写的,对自生火铳的一段说明:“铳遇风雨不便,凡铳必先开火门,乃可对敌举放。往往有被风雨飘湿而不能一发者,有未及照星而误发者,须将龙头改造消息,令火石触机自击而发药得石火自燃,风雨不及飘湿,缓急可应手。”

    细细观察,张觉得,这种自生火铳,就像是一种燧发枪,因为它和燧发枪发射弹药的原理差不多。

    因为自生铳是将鸟枪用火绳点火的装置改进为用燧石作发火装置,从而克服了火绳点火怕风雨的弱点。

    燧发枪在发火装置上安置燧石发射时,由射手扣动扳机,安置于扳机上的龙头下击同燧石摩擦生火,火星落入装药室中,使火药燃烧,产生气体推力,将弹丸射出。

    这种枪只要连续扣动枪机,摩击燧石,便可发射,因而简化了发射手续,提高了射速。

    故而,自生铳完全就是用了后世燧发枪以扳机通过弹簧带动击锤击向燧石片,通过与燧石片的急速摩擦产生火星引燃火药,因此不必像火绳枪那样,作战时拖着根长长的点燃着的火绳,雨天无法使用,在夜晚火绳的光亮还易暴露射手。

    明白了这些,张有些震惊,毕竟按照草图上对自生火铳的说明,那岂不是说这自生火铳很早之前就出现在大明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自生火铳虽然很多地方是属于跨时代的射技发明,但张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毕懋康设计到现在,并且自己都做出成品了,而大明朝廷却依旧没有欣赏他吗?

    甚至于,这种跨时代的东西,也只有毕懋康自己做了一件。

    莫非,这自生火铳有诈不成?

    张心里这般想着,而后问毕懋康道:“既然自生铳是先生所制,并且早已经制造出了成品,那为什么依旧没有被朝廷取才量产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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