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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探全文阅读

作者:马蹄下     战神探txt下载     战神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跟他拼命

    李识寒深夜召颜非谨入宫,战冰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颜非谨执意不让,战冰顿时不乐意了,我就进个宫,为何还推三阻四的。

    颜非谨也不说原因,战冰软磨硬泡,硬是没说服颜非谨,让她陪他一起入宫。

    宫中危机四伏,战冰哪敢让他一人在那里,奈何颜非谨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死活不松口。

    按理说颜非谨也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此次宫中之行有多危险,他自己也知道,却为何如此坚持,她说过任何困难危险都希望与颜非谨一起闯。

    颜非谨嘴上答应了,就是不让战冰跟他一起进攻。

    被逼得很了,颜非谨才说出实情,原来是怕她进宫李识寒对她旧情复燃。

    战冰顿时哭笑不得,道:“那就不让皇上认出我不就好了。”

    颜非谨直接拒绝:“都说了让你好好待在颜府。”

    战冰终于感觉事情不对,问:“你肯定还有事瞒着我。”

    颜非谨立刻道:“没有。”

    他回答得如此快,战冰更加怀疑了。

    战冰索性耍赖,大大咧咧道:“好吧,你既然不告诉我,又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进宫,反正我有腰牌,不用禀告就能直接进宫。”

    她的腰牌,早在出宫决定不再回去的那天就给了李识寒,这么说,也只是吓唬颜非谨,反正颜非谨不知道她的腰牌已经不在了。

    颜非谨立刻道:“不行。”

    战冰双手抱在胸前,道:“那你就跟我说,你还瞒了我什么事。”

    颜非谨皱着眉。

    战冰道:“那好吧,我自己进宫去问清楚,反正皇上应该也知道,我问他也一样。”

    说着,就要转身。

    颜非谨想也没想就拉着她的手,闭着眼抿着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最后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战冰立刻坐下来,得意洋洋道:”早这样不就完了。”

    颜非谨无奈瞪她。

    “我怀疑爹娘与皇上暗中联系,而且奇怪的是,兄长在我离京那日回来了,可他却安全躲过了危险,后来我查了一下,那段时间,根本没人知道兄长回来过。”

    战冰都被他给说糊涂了,叫停他:“不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颜非谨点头:“自然是有关系的,如此说来,兄长肯定知道那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而且那段时间,他府里之人都说他生病了,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出现。”

    “我猜,兄长回京,是因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可他回京,按理说敌人杀了爹娘,肯定不会放过他,而我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爹娘,他们还是被杀了,那说明了什么?”

    战冰摸着下巴,突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颜非谨,束起食指道:“说明京都有人在帮兄长。”

    颜非谨点头:“不仅如此,这人势力还极大,可爹在朝堂上从来没有与谁走得太近,而且我怀疑杀害爹娘之人,就是前朝之人。”

    战冰不由得也跟着颜非谨皱眉,舔了舔嘴角,不解道:“为何这事又跟前朝扯上关系了。”

    战冰感觉自己脑子一团乱,这前朝怎么什么事都要掺合?

    颜非谨缓缓摇头:“我暂时也不知道,你想,能够保护兄长在前朝追杀之下逃脱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战冰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朝堂上之事,怎么如此繁杂。

    随即战冰又困惑了,“那你说前朝为什么要杀爹娘?难道爹娘不小心抓到前朝的小辫子了?”

    颜非谨没说话,他没说出来的是,前朝杀颜太师和颜夫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战冰很快反应过来,“那如此说,你进宫岂不更危险,那些人既然杀了爹娘,兄长都需要躲在皇宫去,你回来这些日子,不是更危险,你现在还主动跑到皇宫去。”

    战冰斩钉截铁道:“不行,此次入宫之行,我不放心,这不仅有个黎王在旁虎视眈眈,还又冒出来一个前朝。”

    颜非谨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无奈地叹气,“所以我说不让你知道,你若知道了,定是要闹着进宫。”

    战冰:“废话,老子的男人,当然得让老子自己来保护,谁刚动你一根汗毛,我跟他拼命。”

    颜非谨嘴角扯了扯,彻底无语。

    “对了,那你可知道现在兄长在哪里?”战冰问。

    颜非谨苦笑,“我若知道,我便不用自己瞎猜了,直接去找他问清楚岂不更省事。”

    战冰认同地点头,“那倒也是。”

    “那黎王那边你准备怎么应对,我可听说黎王现在已经懒得伪装了,开始在朝堂上大肆招揽人,同时也打压那些得罪他的人。”

    “无妨,我从袁通嘴里知道了不少好东西,黎王已经不足为惧,且让他多蹦哒几日。”

    战冰挑眉,突然站起来,双手勾着颜非谨的脖子,道:“我怎么感觉我家谨谨变帅了许多呢。”

    颜非谨咳嗽一声,“别闹。”

    磨到了最后,战冰还是跟颜非谨进了宫,不过在颜非谨的强烈要求下,战冰将自己装饰一番,成了颜非谨身边的一个小侍卫,于是颜颂的位置又再次被战冰占了去。

    皇宫中,李识寒见到颜非谨,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颜非谨身边的小侍卫,随便扫了一眼,随口问:“颜颂没跟你来?”

    颜非谨躬身,恭敬道:“颜颂还有别的事交给他,此次进宫便未曾让他一起。”

    李识寒随意点头,表情冷淡,可见就是随口一问。

    朝颜非谨招手,道:“你过来。”

    颜非谨走过去。

    李识寒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你来说说,若是你,丢掉这里,转而去攻击江南,是为什么呢?”

    李识寒指着的那个地方是北疆,颜非谨想了想,道:“若是微臣,不攻击北疆这块兵力强壮的地方,反而去了江南,证明北疆已经没有微臣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没有了微臣需要的最重要的东西,而江南有。”

    李识寒点头,“那你觉得江南有何重要东西,令前朝趋之若鹜?”

    颜非谨皱眉,道:“恕微臣愚钝,暂未想到。”

    “既然不知道,那你亲自去探一探吧。”

    颜非谨诧异地抬起头,下意识出声道:“可是,陛下……”

    李识寒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好歹是一国天子,你在皇宫,除了替朕挡刀子,还能做什么,倒不如去江南,替朕探探敌人的虚实,此事,便如此定了。”

第167章 茶馆被围

    难怪前人会有“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的执念。

    即便雾雨朦胧的雨天,无论是划一条小船荡漾在无边的湖里游玩,还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赏雨,都是极其美好的风景。

    就连战冰这种没什么审美的大老粗,来到江南,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江南美,美江南。”

    颜非谨对此给予的评价是:“以后好好读书。”

    江南的美,是无数诗人都写不完的,可在这朦胧的美丽下面,藏着波涛汹涌,波澜诡谲。

    战冰跟颜非谨下江南,除了契刀,明面上谁也没带,且他们一路隐藏行踪,终于到达了江南。

    杭州西湖烟雨蒙蒙,无数美好的传说在这里流传,进了城,战冰拉着颜非谨直接去了一家茶楼。

    杭州不愧为江南的重要存在,就连茶馆里,也与别处不同。

    “你觉没觉得,感觉很别扭啊?”

    战冰眼睛在茶馆四处流转,茶馆里,全是书生模样的人,或是捧着一本书在细细品读,或是与三两好友吟诗作对,又或是埋首苦读。

    战冰凑在颜非谨耳边,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来错地方了?”

    颜非谨憋笑:“我觉得没来错。”

    战冰眼睛看了看,发现来这里的全是书生装扮之人,基本上都是人手一把折扇,在这大热天,还全身裹得紧紧的,悠闲地扇着扇子,看着书,就她一个人,一身武打装扮,好像黑漆漆的鸭子掉进了白天鹅里。

    战冰“啧”了一句,指着那些人,又指着颜非谨:“你们穿这样,不热吗?”

    颜非谨:“不热。”

    战冰竖起大拇指,由衷道:“佩服。”

    “江南尽出人才,尤其是杭州,更是人才辈出,学术氛围浓重,很正常。”颜非谨端着一杯茶,闭着眼,轻轻吸一口,道:“就连此等小茶馆,茶也是没得说的。”

    战冰:“……我看呐,都是一群读书读傻了的。”

    战冰这话刚说完,旁边桌子的一个青衣男子猛地站起来,重重拍着桌子,双目直视战冰:“这位兄台此话差矣,若真如你所说,这天下见读书人皆是读书读傻了,那为何人人都还想来做这读书人?”

    那男子看了周围一圈,嗤笑道:“难不成大伙都想变傻?”

    那人说完这番话,拍案声接连响起,有人站起来目瞪战冰,有人坐在位置杀上,眼神也充满了不善,当然,这些都还是好的,厉害的,已经撸起袖子,已经围在了战冰的周围。

    “这位兄台说读书人傻?”

    有人大笑:“难不成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才是聪明人?哈哈哈哈哈。”

    “你骂谁傻呢?”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读书人,别人可以不要风度,可千万不能在被人说傻之后,还被说没风度。”说话的是那青衣男子。

    那男子似乎在这群人中很有威望,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人怀疑。

    战冰被这阵仗弄得傻眼了,拉着颜非谨的衣袖,捂着脸问:“我说那么小声他怎么听到的?”

    颜非谨用宽大的衣袖遮住战冰的脸,道:“谁让你说话口无遮拦。”

    战冰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战冰眼睛被瞪得大大的。

    颜非谨一把掌拍在战冰后脑勺,道:“骗你的,且看你家夫君的。”

    颜非谨站起身来,挡在战冰前面,笑着跟人作揖,“各位兄台见谅,我这弟弟向来直来直去惯了,说话也口无遮拦,他适才之意,并非有意,只是,我觉得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战冰抬起头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戳了戳颜非谨的腰:“你这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这是解围吗?”火烧浇油还差不多。

    颜非谨低下头,给了战冰一个放心的眼神,一派谦谦君子的做派,含笑看着众人。

    为首的青衫男子立刻收了扇子走过来,人群中自愿给他当初了一条路,众人皆喊他“田七公子”。

    颜非谨顿时多看了对方一眼,这位田七公子命田良,田家乃是杭州望族,甚至在整个江南也是能派得上号的。

    而田良,据说三岁就能作诗,五岁写的《丽词赋》便惊为天人,当时甚至还传到了先帝的面前,先帝因此还派人赐了不少赏赐。

    可以说,田良是天才中的天才,重要的是,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天赋而轻视了努力,反而学习刻苦,在文学坛上早就是宗师级的人物。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天赋,那么就会在其它上面有所短缺,他的身份就不是那么光彩,他的生母原是田家家主的洗脚婢,在他一岁的时候就死了。

    而田府主母娘家也不好惹,最重要的是,田府主母出了名的悍妒,有次可知,这田良在天府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即便出身不好,但田良在江南一带的影响力,那是不容忽视的。

    知道了对方身份,颜非谨突然眯了眼睛,战冰正好看见,顺着颜非谨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青衫男子。

    这青衣男要倒霉喽。

    还未等田良说话,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指着颜非谨骂道:“我看这位兄台也是你们口中的读书人啊,既然你觉得你这弟弟说的是事实,难道你是在承认自己蠢?既然如此,何不在这湖边,大喊三声,我是傻子。”

    说完,那人又道:“对了,还未请教两位如何称呼呢,这若是喊错名字了,可让我们解心头之恨呢。”

    颜非谨视线只是虚虚地在那人身上停留一下,便看着田良,躬身道:“在下颜非谨,此番游历江南,途径杭州,在此停留几日,多有打扰,非谨这厢有礼了。”

    远远的,田良知道颜非谨这一揖,是在跟他行礼,于是他也跟着还礼,道:“在下田良,家中排行老七,故而大家称我为田七公子。”

    颜非谨拍拍战冰的背,抬脚朝田良走去,正正经经弯腰作揖,笑道:“原来是田七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假,田七公子的风采,令人神往。”

第168章 忽悠大王

    “颜公子过誉,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不值一提。”田良斯斯文文地也含着笑,跟颜非谨问礼。

    看着这些文人你来我往这副酸腐做派,战冰看得牙痒痒,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怎么这两人不仅没觉得奇怪,反而还客套上了。

    战冰抖抖身子,这些文人真可怕。

    她从来就不怕真刀真枪跟人干,可唯独怕读书人这三寸不烂之舌,平生最怕惹的就是读书人了,人家打又不和你打,但你若真惹上了读书人,那比被人打了还难受。

    战冰双手环臂,因为没了颜非谨在身前挡着,看见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看,抱着的手不知不觉也被放下了。

    颜非谨也不知突然抽了什么疯,还在哪儿跟那个田七公子唠唠叨叨。

    “颜公子适才所言何意?难不成,颜公子你也说这天下读书人都是傻的?”田良一手握扇柄,不轻不重拍在另一只手掌上。

    颜非谨笑道:“我适才已经说过了,此乃误会,古人有云,读书使人明智,这天下的读书人,自然也有明智之人,可如今这天下,有多少读书人,除了出口即来的'之乎者也',又还剩什么呢?”

    颜非谨的视线一一在众人中间游走,“只会些'之乎者也'的读书人,难道不傻吗?若读的书不能在危急时刻,为保卫家国出一份力,反而整日在这里附庸风雅,只会作几句无病呻吟的歪诗,不是傻又是什么?”

    田良皱眉,“颜公子似乎,话里有话。”

    接着,有人立刻紧接着道:“是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非谨微微一笑,“我与弟弟途经此处,听说一件事,似乎最近杭州城内,有妖怪作祟。”

    “说事就说事,你扯妖怪作不作祟做甚?”

    “是啊,我们适才讨论的是你为什么骂天下读书人是傻子的事情,这又跟妖怪作祟有何关系?”

    田良抬手,示意让颜非谨把话说完。

    颜非谨道:“你我读圣贤书,皆知这世间本就无所谓的妖怪,有的,不过是些喜爱造谣生事之人,现在这城内已经有人被所谓的妖怪抓走,闹得人心惶惶,可诸位自诩读书人,还窝在此,空谈理想抱负,却连几只作怪的妖怪都无可奈何。”

    “试问,所谓的妖邪之风,都已经来到了杭州城,那么,这妖邪想要做什么?诸位只看得见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可曾注意过,周边是否也如杭州一般,有了异样,而这些异样,又是因为什么。”

    “诸位成日里念叨着保家卫国,可连危险在哪里都不知道,岂不愚蠢,岂不、傻?”

    颜非谨淡淡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过了一遍,随机落在田良身上。

    田良转着眼睛,也终于重新打量颜非谨。

    随即,他躬身道:“诸位,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颜非谨,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其他人见连田良都走了,联想到刚刚颜非谨说的一番话,聪明些的,已经猜出来田良这是要去干什么了,便也匆匆告辞。

    一时之间,人走了一大半,留下的,都是些脑子不好使的,硬说战冰侮辱了天下读书人,要她道歉。

    战冰倒是爽爽快快道歉了,可又有人心有不甘,还想找麻烦,围着他们,非得让战冰正式道歉,最后被办法,战冰抱着颜非谨跳窗了。

    落地之后,颜非谨还没反应过来,腿软得若是没有战冰搀扶着,估计就要跪在地上了。

    “你要跳窗怎的不早通知我?”颜非谨傻煞白着一张俊脸,眼神飘忽地看着战冰。

    战冰赶紧跟他顺背,解释道:“这不,刚刚人太多了,他们围着,离那么近,我也不好说啊。”

    “你可以提示我。”颜非谨端着架子,终于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一个男人,怎能脆弱得靠在自己女人身上,连路都走不了?

    “那我来不及了呀。”战冰还以为颜非谨在生她气,巴巴凑上来,“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下次绝对不会了。”战冰举起手发誓。

    颜非谨朝天翻了个白眼,“跳窗这事儿你就别想再有下次了。”

    战冰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颜大人说的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战冰凑上来,笑嘻嘻道:“不过,看不出来啊,谨谨,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还这么能忽悠人呢?”

    颜非谨:“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那你怎么知道城内闹妖怪啊,明明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大概是……”颜非谨摸着下巴,“你太蠢了。”

    战冰:“……”

    “走吧,我们且去看看这是什么妖怪。”颜非谨走在前面,脚步还打了个圈儿,看来是腿还在软着呢。

    战冰心里暗笑,“唉”了一声应着,随后反应过来,追上去道:“唉,谨谨,不是,你看什么妖怪啊。”她小声道:“皇上不是让你来看看前朝有什么阴谋吗,这妖怪的是,你就别管了。”

    颜非谨转头:“这不正在查吗?”

    战冰没反应过来,战在原地,随后突然跑上来跟着颜非谨,小声道:“不会吧,谨谨,你怀疑这妖怪抓人也跟前朝有关?”

    颜非谨伸手放在战冰头上,道:“看来还不算太傻。”

    战冰:“……嘿,你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这几日皮痒了是不是,还敢摸我头了。”

    战冰立刻不甘示弱地伸手就要去摸颜非谨的头,颜非谨赶紧躲开,双手抓住战冰两只粗糙的手。

    就在他以为战冰被制住之后,战冰突然挣开他的双手,在他头上就是一通蹂躏。

    若非亲身验证过战冰真是女人,颜非谨只怕要疯。

    为什么一个女人,力气比他一个男人的大那么多?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颜非谨拼命挣扎,硬是没能从战冰魔爪下逃脱,最后好好的头发,玉冠都被战冰揉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清响,碎了。

    两人打闹的动作才停下,只见旁边还站着几个围观之人,对着他俩指指点点。

第169章 娘子威武

    “这夫妻俩怎么打起来了,赶紧停下来吧。”

    “别打了,这成何体统啊。”

    战冰眨眨眼,怎么江南的人都很闲吗?

    她立刻放手,走上前关怀地问:“谨谨,你没事吧?”

    颜非谨脸都黑了,大概颜二公子这辈子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出现自己在街上撕扯被人围观的场景。

    颜非谨咬牙,轻声道:“你死定课。”

    战冰立刻认错,“我错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战冰肩膀上,道:“作为男人,媳妇不是用来打的,而是用来疼的,兄弟,回去好好哄哄,以后别再打媳妇了。”

    战冰连忙点头,咧着嘴“唉”了一声,忙道:“大哥说得是,今日是我不对,媳妇儿,我错了。”

    战冰委屈巴巴地轻轻扯着颜非谨的衣袖,嘟着嘴,“我错了,媳妇儿。”

    颜非谨的脸更黑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有人议论“这小娘子生得如此之好,要是我娶到这样的娘子,别说打了,就算让我供起来我也愿意。”

    “这小娘子太可怜了,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牛粪上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颜非谨脸顿时更黑了,他堂堂一男子,何处像女子?他也不管战冰了,冷飕飕地看了一眼战冰,拉着战冰的手走在前面。

    还有热心的围观群众贴心道:“小郎君,可莫要再打你家娘子了。”

    战冰这作死的还大声道:“唉,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被颜非谨拉得一个踉跄,忙道:“唉,谨谨,你走慢点啊。”

    颜非谨扭过头,恶狠狠道:“再不闭嘴把你给办了。”

    战冰:“……娘子威武。”

    颜非谨咬牙,“好,好。”说罢扭过头去,拉着战冰大跨步就走,带着股子毁天灭地的气势。

    飘散下来的头发随着微风拂过,散落在战冰脸上,痒痒的。

    战冰伸手,摩擦着手中柔顺无比的发丝,真诚地夸道:“说真的,谨谨,你披头散发的模样,就跟九天仙女似的。”

    可惜的是,颜非谨最不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夸奖。

    对付战冰这种不要脸之人,那就是彻底无视她,不然哪怕你接上了一句,她后面就有可能街上成百上千句,扒拉个不停。

    是日晚,杭州城内在此有人亲眼目睹狐妖杀人。

    尸体在瞬息之间干瘪枯老,最后只剩下一具干尸。

    案发之时,颜非谨跟战冰还在床上厮混,听闻有人大半夜的叫得撕心裂肺,两人只好怒气冲冲地起来,看见的就是一具干尸。

    旁边被吸引来之人越来越多,人群早七嘴八舌地指着尸体讨论:“这已经是第六个了,这该死的狐狸精。”

    “你们认识这是谁吗?”

    “好像是城西烙饼张家的小儿子。”

    “这天杀的狐狸精,哎呦,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尸体被民众手中举着地火把照得隐隐约约,战冰来的时候尸体旁边已经围满了人,她只好带着颜非谨轻轻跃上旁边屋顶。

    可惜夜晚太黑,隔得又有些远,不能仔细观察尸体,不过战冰还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战冰见过的尸体数不胜数,新鲜的,死了几百几千年的,而眼前这具实尸体,不像是刚死的,反而像是那些密封的陵墓里出来的。

    冷不丁听颜非谨道:“这具尸体很古怪。”

    战冰很给面子地问:“何以见得?”

    “虽说尸体已经干瘪得谁也不认识了,但还能看得出来,这人在死之时是很高兴的。”

    战冰视线连忙去看尸体干瘪的面部,看了半饷,也没看出什么来。

    “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在笑啊?”

    “你仔细看,他的额头部位,再看看双颊。”

    战冰看了,摇摇头,道:“还是没看出来。”

    颜非谨扳正战冰的肩膀,“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战冰:“……我只管杀人,哪管人死前是笑的还是哭的,更管不着他尸体了。”

    这人认怂倒是挺快的。

    “人在笑的时候,两颊边的肉往上提,而且你不觉得他的嘴角太大了吗?”

    战冰:“好像是有点。”

    说到此,颜非谨不再说了,继续盯着下面看,战冰摸着下巴,下面之人张嘴闭嘴都是狐狸精,似乎他们已经认定了,这事就是狐狸精干的。

    且不说这天下有没有妖精,便说这妖精也有千万种,为何偏偏就认定是狐狸精?

    难不成真有人见过这狐狸精?

    战冰胳膊肘碰了颜非谨一下,见颜非谨转过头来,战冰道:“我去下面打听些事,你要下去吗?”

    颜非谨摇头,“你去吧。”

    战冰立刻跳下了屋顶,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一番,走到一个眼里冒着精光的老太太,“婶婶,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人怎么死得这么……这么恐怖?”

    那老太太上下打量战冰,随即弯下腰道:“小伙子嘴真甜啊。”

    战冰:“谢谢婶婶夸奖。”

    说罢,露出一排小白牙。

    颜非谨在上面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要做什么?

    怎么看起来跟个老太太拉拉扯扯的。

    随即让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只看见那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流氓地捏了一把战冰的脸,又戳战冰的胸,腹部,战冰一脸害羞地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等最后转头战冰走了,那老太太还念念不舍地看着战冰的背影,依依不舍。

    颜非谨的脸顿时黑沉沉的。

    这厮为什么连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都不放过?

    战冰轻巧跃上屋顶,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之后,就看见颜非谨一双眼里冒着幽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战冰摸脸,声音发颤,“怎么了,是,是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背后有妖怪啊?”

    颜非谨却不跟她废话,拳头被捏得嘎吱响,扯着嘴角,还在尽力维持脸上最后的笑容。

    战冰难得发怵,被颜非谨这要吃人的模样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怎,怎么了,你,你这样怪,怪吓人的。”

    颜非谨又凑近了些,吓得战冰下意识想躲,刚躲到一半,看到颜非谨更加难看的脸色,又硬生生往前凑着自己的脑袋,跟颜非谨鼻尖捧着鼻尖,果然见颜非谨脸色稍好,听他道:“以后不许去勾搭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律都不许。”

第170章 再见尚慎

    在空无一物的屋顶上,想找个扶手都难。

    战冰听了颜非谨的话之后,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肚子,笑得全身发抖。

    偏还不敢笑大声,毕竟这刚刚才死了人,她就在这里哈哈大笑不合适,笑得身体都支撑不住了,又找不到扶手的地方,只好边抱着颜非谨边笑。

    “你原来是在生气啊。”战冰眼泪都笑出来了,全身都在抖,抱着颜非谨死死不撒手。

    她抖,颜非谨也不得不随着她抖,就在颜非谨想着干脆直接推开这人不管了之时,看见远远的地方,火光齐聚,正在朝着这边走来。

    颜非谨推战冰,道:“官府来人了。”

    战冰还在笑。

    颜非谨不得不再次推她,“我们先走吧,此处知府认得我,我们此时还不能暴露。”

    说起正事,战冰才收起了满肚子的笑意。

    李识寒只让颜非谨来江南,却没有指明要他到江南哪里,江南这么大,谁也不知道他要去江南哪里,就连李识寒也不知道他是来了杭州。

    杭州知府曾是颜非谨这一届的探花郎,而颜非谨是为榜眼,两人虽不想熟,但若真见了面,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有碍之后的行动。

    战冰带着颜非谨回到客栈,门一关上,她立刻“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令人想缝上她的嘴,比魔音入耳更考验人三分。

    “有那么好笑吗?”颜非谨黑着的脸好似将要狂风暴雨的天气。

    战冰立刻站直,手乖乖地垂在两侧,用力摇着头:“不好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说完,又嬉皮笑脸凑上来,小心翼翼道:“生气了?”说罢,咸猪手就伸到颜非谨脸上来:“脸皮太薄了。”

    颜非谨:“……”这绝对是上天看他日子过得太好了,派来折磨他的。

    颜非谨毫不留情拍在那只手背上,在寂静的夜里只听见响亮一声“啪”。

    这时,有人在外面猛敲门。

    颜非谨瞪战冰:“叫你大半夜嚎叫打扰人睡觉,这不,讨债的来了。”

    说罢起身去开门。

    半天没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战冰扭头喊了一声:“谨谨。”

    颜非谨“嗯”一声,战冰边说边走出去,“怎么每个动静啊你,要不我给人家赔礼道歉吧,这毕竟是……”

    她抬起头,看到门外站着之人,彻底站在原地。

    那瞬间,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抖,那是高兴的。

    “你怎么在这儿?”战冰率先开口,声音没有一丝异样,正常得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突然见面的寒暄。

    颜非谨挡在门边,战冰看见尚慎笑了笑,问她:“那你又怎么在这儿?”

    战冰给颜非谨一个眼神,这人不会一直跟着他们吧?

    只见颜非谨摇头,战冰心想也是,可能只是凑巧,毕竟契刀可是暗杀他祖宗,藏匿的功夫一流,尚慎有多少实力,战冰是知道的,他还没有能力能够从京都一路追随他们到杭州的能力。

    战冰抱起双臂,吊儿郎当道:“不是我先问你的吗?怎么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战冰歪歪头,问:“要进来坐坐吗?”顺便算一算旧账。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立场,还有人命。

    战冰不知道直接或间接死在尚慎手下的有多少自己的亲人,因为她一直在麻痹自己,让疼痛尘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可郭新飞却是直接在她面前被尚慎杀死的,这仇,不能不报。

    尚慎看着颜非谨那要杀死人的眼神,笑道:“不了,明日再谈吧,我住在隔壁,听见有人大晚上不睡觉在哈哈大笑,这才来问是怎么回事的,既然是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算不错了,颜非谨当时就是为了晚上闹出什么动静,不至于吵到别人,才开了这么贵的房间,没想到好巧不巧,尚慎就住在隔壁。

    这缘分,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关上门,之前的愉悦氛围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觉得,他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颜非谨问战冰。

    “应该是无意的。”随后战冰将她的分析说出来。

    颜非谨也不知在想什么,道:“我想也是,既然是无意的,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战冰摇头,“你觉得他是来干嘛的?”

    颜非谨分析道:“隔壁房间,我们住进来之时,我看见小二拿着一筐衣服,全是白色的,像是要拿去丢了,如此看来,尚慎是在我们之后才来到这家客栈的,而我们是临时改主意要换客栈的,因为那里隔音不好,适才我看他眼角青黑,满脸倦容,向来是一路奔波,来不及休息所致。”

    “我想,他肯定是有什么紧急任务,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又听见你那魔音入耳的笑声,终于忍不住来揍人,结果发现睡在隔壁屋的是你。”

    说到此,颜非谨眼角都是弯的,语气是极难得的轻快,怎么听怎么感觉他在幸灾乐祸。

    能让尚慎亲自出马,还是紧急的任务,会是什么呢?

    战冰现在心思全都放在正事上,在没有心力去调戏颜非谨。

    “今晚我守着,你去睡,我倒看看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顺便给飞飞报仇。”战冰提着闻却,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摩擦。

    颜非谨上前,一把握住战冰的手,轻声道:“不急,不用守着,他今晚不会走。”

    他这笃定的语气,顿时令战冰诧异了,不由发问:“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不会走?”

    颜非谨道:“一个人长途跋涉许久,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会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你适才笑了那么九,他都没来敲门,证明他确实很困。”

    “还有,他现在是一个人,所以敲门都是自己来敲,来来去去换客栈折腾又麻烦。他一定会以为经历销魂蚀骨之后,你就算好了,你的身体也已经废了,而我则完全不会武功。”

    颜非谨下结论道:“你觉得你会怕两个没有丁点儿武功的废物吗?”

第171章 仇人见面

    翌日一大早,战冰早早起来在大堂周围晃悠,终于见到了日上三竿才揉着双眼走出来的尚慎。

    两人视线相触,尚慎笑着朝战冰点头,战冰回以嘴角一扯,勉强算是个笑容。

    尚慎径直走到战冰面前,拱手道:“战兄早,可是在等我一起用餐。”

    他还如以前相处一般随意自然,一派自然地坐在战冰对面。

    战冰这会儿笑得尤其诚恳,道:“他乡遇故知,自然得等一会儿,只是未曾想到,尚兄珊珊来迟,饿得我肚子都咕噜叫了。”

    “是我的错,”尚慎笑着给战冰鞠躬,“还请战兄原谅。”

    战冰摆手,“切”一声,“少跟老子装模作样。”

    尚慎收回手,脸上笑意反而更深了,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是我认识的战兄,你刚刚那样,可真是吓死我了。”

    战冰嘲讽:“这不是怕尚兄一不小心,就将我们杀了,想着来讨好尚兄,希望尚兄手下留情。”

    此时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又太早,除了他俩,大堂里只有三个人,战冰说话也没想过遮遮掩掩,明明说着讨好的话,却只见杀意十足。

    尚慎顿时直接笑出声了,眉眼弯弯道:“战兄还是这般快人快语,我喜欢。”

    战冰撇撇嘴,看了眼楼上的房间,待会儿只怕又要遭一顿臭骂。

    光是想到颜非谨那目露妒火却依然正儿八经的样子,战冰就觉得自己要被笑死。

    忙捂着嘴咳嗽一声,借此掩饰脸上的笑容。

    战冰:笑个屁啊!

    战冰没理他,招了招手,“小二,给我来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七八壶酒,全记他账上。”战冰手指着尚慎。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尚慎闻言有片刻的茫然,随即食指晃动指着战冰:“不愧是战冰,刚见面就宰我一顿。”

    战冰嘲笑:“我才宰你一顿,你还要宰我性命呢。”

    尚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战冰嗤笑一声,一口灌下一杯茶,大咧咧坐在板凳上,身体往后仰,“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

    尚慎:“所以你这是特意等在这里,跟我要解释?”

    战冰挑眉,“不然呢,你他娘的当老子闲得蛋-疼,没事干啊。”

    尚慎摇头笑笑:“你还是那样。”

    战冰终于沉下脸,“爱说不说。”

    尚慎:“我说再多,说我是被逼的,说杀你并非我本意,说这是误会,你会信吗?”

    战冰没说话,在咬着嘴巴动来动去。

    “你他娘的龟孙子。”

    尚慎:“……”他的脸终于没有了笑意,同样目光沉沉地看着战冰:“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我不会为自己辩解。”

    “老子就问你,我们初遇那会儿,也是你故意骗老子的?”战冰的骨头被她捏得咯吱响,似乎只要尚慎说的答案不合她的心意,拳头就会砸下来。

    尚慎翻白眼:“老子骗你干嘛?你以为你谁呀?老子又不是江湖神棍,知道你以后会成为战场修罗。”

    战冰捏着的手才松开,懒懒散散地“哦”。

    “那日是我手下留情,可以后,不会了。”尚慎突然道。

    战冰冷冷一瞥,“少他娘的废话,老子缺了你的手下留情就活不了了。”

    尚慎损失又笑了:“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地臭。”他看着战冰,“你说以前你这么骂老子,老子打不过你,现在你还敢如此骂老子,老子该不该打死你?”

    那一瞬间,战冰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因为空气中那如有实质的杀气不可能有假。

    战冰冷冷扯起嘴角:“放马过来。”

    尚慎看了看四周,笑道:“还是算了,吃完饭我还有事,待有时间,我一定把你满大街哭着跑。”

    “放狠话谁不会啊,谁怂谁他娘的孙子,老子等着。”

    于是两人再不说话,互相瞪着对方,好似多方杀了自己全家,大堂里剩下的一个客人已经快速收起东西走了,老板也钻进后台去了,两人之间火花十足。

    直到小二端着盘子出来,高喊了一声:“客官,你要的酒来了,因为客官你要的量有些多,所以多耽搁了一会儿,您二位先喝着,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

    说着,一溜烟跑没了。

    这家的酒杯太小,战冰看得直皱眉头,尚慎拿走那两只杯子,掀开酒盖子,递给战冰。

    战冰看了看,没接,自己拆封了一壶,道:“我怕有毒。”

    尚慎:“……”知道战冰说的是气话,尚慎还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咬着牙道:“你就非要吧气氛搞得如此紧张?”

    战冰反问:“这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你哪儿来的脸恶人先告状?”

    “从你那儿偷来的。”

    两人皆愣了一瞬,突然沉默了。

    尚慎率先笑出来,战冰也没忍住破功了,一声“操”脱口而出。

    这对话,真够孩子气的。

    战冰举起酒,尚慎也举起酒壶,战冰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在你们之后。”

    “你怎么知道在我们之后?”

    “我来的时候你们房间里有人,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基本没人再住进来了。”

    战冰“切”一声,“老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尚慎:“那是你自己本来就蠢。”

    战冰点头,自嘲道:“确实够蠢的,这么多年,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两人都心知肚明没发现什么,不过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一点和善就像已经走到尽头的蒲公英,只要风轻轻一吹,那点儿和善也就随风飘散了,可现在还不能放蒲公英乱飞,双方便只能都尽量控制那股风。

    “你,好些了吗?”

    战冰忍不住道:“托您老鸿福,死不了。”随即战冰“操”了一声,猛地灌了一口酒。

    尚慎道:“看见我,可是想要将我剥皮剔骨,挫骨扬灰?”

    战冰冷笑:“我想你就让吗?”

    尚慎微笑,又问战冰:“难受吗?”

    战冰瞥他一眼,“你管老子。”

    尚慎:“没杀郭新飞之前,其实我是犹豫的,可现在看到你这样难受,我突然又觉得畅快了,这要是能回到过去,我还想把牟略杀了,最后慢慢折磨董小青,最好能让你听听她是怎么被折磨死的,那样,你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比现在精彩多了。”

第172章 好好表现

    这世间一切虚假的东西,都注定不能长久。

    战冰跟尚慎虽然都默契地维持相安无事的场面,可这相安无事的背面,是一套套虚伪至极的谎言。

    一顿饭吃得战冰难受死了,还没吃几口,就感觉被气饱了。

    回到屋里,颜非谨正坐在窗边悠闲地品茗吃茶点,手中拿着一本书,活得跟一幅画似的。

    战冰一把抽走了颜非谨手中的书,毫不客气地拿起颜非谨面前的茶杯,仰头就是一口,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茶比酒好喝,虽然没来得及尝出什么味道。

    颜非谨站起来夺走了战冰手中的茶杯,还想去夺自己的书,奈何那本书在战冰手中被抛来抛去,无奈,怕书散了,只好放弃争夺。

    “谈得如何?”

    颜非谨又坐回软软的太师椅上去,支着头温战冰。

    “与你昨晚说的分毫不差,”战冰束起大拇指,“不过他嘴巴太紧,我也只知道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为前朝做事,我猜他大概是前朝人,还有就是他此次过来,虽然没说是为了什么事,但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来看,此事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重要,至于别的,还什么都没探出来。”

    颜非谨“哦”一声,温:”你们以前很熟?”

    战冰观察着颜非谨的脸色,看他是不是在生气,可她在那张脸上除了看到好看之外,就看不出其他的了。

    这张脸,无论看多久,都总觉得看不够。

    颜非谨咳嗽两声,战冰涣散的神思才被拉回来,颜非谨问:“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战冰:“想你为什么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颜非谨嘴角不由自主地挂起来:“我知道,不过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战冰:“很熟啊。”

    “哦,”颜非谨问:“有多熟?”

    “反正没有你跟我熟。”战冰眨眼,“你的里里外外我都熟,可我对他除了熟,里里外外都不熟。”

    她这绕口令似的话却听到颜非谨嘴角高高扬起,终于笑了起来,道:“你要点儿脸吧。”

    战冰蹲下来,抱住颜非谨的腰肢,脑袋蹭了蹭:“我要你就好了。”

    “那我便勉强接受吧,你记得好好表现。”

    战冰抬起头,笑道:“夫君的话,娘子莫敢不从。”

    俯在颜非谨身上,战冰甚至能感觉到颜非谨胸腔里面的振动,那是他在笑。

    战冰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会儿那鼓动多一会儿,颜非谨已经坐起来,同时也把她推开了。

    “说正事呢,找个地方坐着。”

    战冰:“好。”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坐在颜非谨腿上,一本正经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坐好了,夫君有事请说。”

    颜非谨:“……你确定要如此坐?”

    战冰确定已经肯定:“我确定。”

    颜非谨抿唇,想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你喜欢便好。”

    战冰:“好。”

    “你与尚慎相交多年,竟不知他在京都住哪里?”

    战冰惭愧道:“平生好友太多,光是京都就有十多个,光是推辞他们的邀约我就累个半死,所以轻易不敢应邀去人家府上叨扰。”

    颜非谨:“……你就继续贫吧你。”

    看着坦坦荡荡坐在自己身上的人,颜非谨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既然目前没有其他线索,我们就先来说狐狸杀人案。”

    “此案被害者皆是男性,死后瞬间变成了干尸,作案地点没有固定,两起于城内,四起于城外,目标看似很随意,因没有太多证据,不能推断出杀人动机,凶手的目的。”

    战冰道:“我晚上去知府府邸一趟,把此案有关文书拿过来?”

    颜非谨看一眼战冰:“拿回来很容易暴露行踪。”

    “那怎么办?你要跟我去?”战冰挑眉。

    颜非谨摇头,“契刀跟我去,你去城中打探消息,知道没从狐妖出现都在何时、何地出现,情况越详细越好。”

    战冰眨眼,问:“为什么我不能和契刀换。”

    颜非谨好笑道:“你觉得呢?”每次一看见书就头疼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战冰:“我觉得这最重要的事情,自然要得交给最厉害的人去做。”

    颜非谨点头:“你要如此想,也好。”

    战冰讪讪一笑,她也没办法,这是天生的,她也想好好看书啊。可目前为止,她唯一能勉强看进去的,除了兵书,就是她脑子抽掉了。

    颜非谨推战冰,问:“那最厉害的人,你怎么还不走啊?”

    战冰:“这么早?”

    “不早了,”颜非谨指着外面的天,“回来可以吃完饭。”

    战冰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会准备大白天潜入知府府邸吧?”

    在战冰的视线下,颜非谨颔首。

    战冰问:“你认真的?”

    颜非谨这才笑道:“今日石知府给他老母祝寿,过会儿应是人多热闹之事,他忙着迎亲寒暄,防备薄弱,最容易潜入,总比晚上来得安全。”

    战冰:“原来一切你都谋划好了。”战冰转身:“呵呵,男人。”

    颜非谨:“……你吃错什么药了?”他眨眨眼,茫然地看着突然转变画风的战冰,半天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战冰也觉得别扭,不自在地摸着鼻子,道:“我这不是学昨晚那个女人说的话吗,你觉得不像?”

    颜非谨:“……你做个人就行。”

    战冰故作伤心,又说了一句“男人”,作做得不行,颜非谨差点儿要自挖双眼。

    颜非谨实在没忍住,一脚踢在战冰小腿上,看见战冰顿时跳出去好远,转过头来贱兮兮地笑容,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不少。

    难以想象,战冰有一日真变成了那些说话都捏着个嗓子、走路一小步一小步地甩着帕子、动不动就泪眼婆娑的女人,光是想象,颜非谨就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

    果然,习惯了接触战冰这种生物,就再也看不得别的正常物种。

    颜非谨甚至难以想象,自己是如何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对战冰的各种恶习竟然能做到视若无睹,甚至觉得战冰这样还很好。

    莫不是跟战冰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脑子也跟着变傻了?

第173章 生死抉择

    在战冰的人生信条中,想要知道什么事,找到乞丐聚集的地方,拿些银子,便不在话下。

    可奇怪的是,战冰观察了许久,发现这杭州城实在是富裕,连乞丐都看不见一个。

    在城中逛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战冰一路跟踪,发现这孩子进了一户人家。

    走进去一看,这只是一家贫穷人家。

    战冰灰溜溜地回来,索性问人何处最热闹,乞丐讨饭,人多的地方总能看见其身影。

    结果战冰逛了一圈,除了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完全看不见半个乞丐。

    战冰顿觉此事蹊跷,这时间无论多富裕的地方,不会缺少的就是乞丐,可杭州城内竟无半个乞丐的踪影,若说没有猫腻,谁会信。

    想了想,战冰敲了一户人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战冰给了老太太几个铜板,道:“奶奶,我从北边过来玩的,看见咱杭州城富饶美丽,烟雨画桥,因此逛了很多地方,最后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乞丐上街乞讨,不由得惊奇,请问这是为何啊?”

    那老太太掏了掏耳朵,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战冰听出来这是本地方言,可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战冰:“奶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边说着,她还边做手势,示意自己听不懂。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战冰听不懂,朝着屋里喊了一声,走出来一个女人,两人说了几句,那女人用不熟练京话跟战冰交谈,战冰才大概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杭州城外似乎在修建什么,全城的乞丐都到那里去做工讨生活去了。

    要说为什么所有乞丐都心甘情愿去做活,没有个把偷懒,混吃等死的,那肯定不可能,可奇怪的是,城中确实见不到一个乞丐。

    那女人说的话战冰也听得半懂不懂,因此只好作罢。

    回到客栈,天边的夕阳还高高挂着,战冰想着颜非谨那边应该还未得手,总觉得心里慌且闷,想了想,随便给自己易了容,也跟着跑去知府府邸了。

    这知府府邸对于战冰来说,若真想进去,也不难。

    战冰混在人群之中,边喝酒边时刻注意着石知府的一举一动。

    盯了许久,却没有异样,战冰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甚,直觉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待宴席将要结束之时,见到一个仆从过来在石知府耳边耳语,石知府脸色突然变了,随即匆匆告辞众人,跟着那家仆走进后院。

    战冰不动声色地跟着,直觉肯定是颜非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战冰心里反而镇定了下来,步步紧跟着石知府。

    待那石知府与家仆进了屋子,战冰跳上屋顶,掀开屋顶上的瓦片。

    只听石知府朝着家仆吼道:“人呢?”

    屋子里死了几个人,且因伤口细小,屋子里的血迹甚至都很少。

    家仆哆哆嗦嗦到处看,随即跪在地上磕头道:“秉……秉大人,适才属下看到里面有打斗,想着那人定跑不了,便去告知您,未曾想竟让他给跑了,可属下敢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高手围攻之下,就算他逃出去,肯定也跑不远。”

    那石知府一脚踹开家仆,用力平复了情绪,才道:“赶紧让人给我去追,那人必须给我除掉。”

    家仆连忙爬起来,磕头应“是”,这才忙不迭地滚出屋子。

    战冰看了一眼四周,知道颜非谨身边有契刀,她总觉得石知府的表情不对,肯定有隐情,有心想去找颜非谨,可还未等她下定决定离开,关上门后,石知府径直走到旁边书架旁,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突然出现一间密室。

    想了想,战冰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跟进去。

    战冰很快追上那家仆,一群装备齐全的武士正整装待发。

    战冰不敢靠太近,依然感觉到那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若她是契刀,她会怎么做呢?

    按照战冰的性格,肯定会直接逃出府,可按如今情况,逃出府似乎已经没可能了。

    从书房到宴厅寻常人不过一刻钟,可那家仆本身就有武功,走得自然比常人快许多,一来一回,最多也就一刻钟,可从书房走出知府府邸,却要至少两个钟头,若契刀跟颜非谨受伤,时间定不止于此。

    战冰悄无声息地离开,避开了府中大部分暗卫,回到宴客厅。

    主人家的离席并未影响到里面的热闹,众人该喝酒喝酒,该说吉祥话的说得一点儿也不含糊,席间其乐融融。

    战冰仔细观察,发现席间有两人形迹可疑,她走上前去,故作搭讪,问:“我看二位兄台有些眼熟啊。”

    那相貌端正好看的男子明显没想到会被搭讪,尚未来得及拉起笑脸客套几句,战冰便道:“是我,战冰。”

    颜非谨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他的视线看向对方胸前的耸起,别过眼去没有说话。

    战冰却看见了他的目光,戏谑地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又快速收起。

    三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战冰正色道:“且先别走,现在肯定有暗卫在暗中观察,而且宴席也快要散了,等到天黑,我们再混在人群中走,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颜非谨严肃点头,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可有受伤?”

    她虽问的是颜非谨和契刀,眼睛却只放在颜非谨身上。

    颜非谨道:“我还好,主要是契刀,恐怕撑不了多久。”

    战冰这才重新仔细打量契刀那张黑不溜秋的脸,恐怕随便用锅灰糊在脸上了,黑不溜秋的,作侍卫打扮,他脸上已经在细细冒汗了,只怕不多一会儿,脸上的锅灰就会被冲掉。

    战冰顿时犯了难,若再如此下去,暴露是迟早的事。

    也不能放着契刀不管,可若此时出去,只怕很快就会惹来暗卫追踪。

    契刀见两人皆犯了难,出声道:“你们不用管我,我藏起来,你们先出去。”

    颜非谨立刻道:“不行。”

    契刀似乎没料到会遭到颜非谨的反对,随即笑了笑,道:“有颜大人这句话,无论如何,我也知足了。”

第174章 孤身被困

    看契刀很有觉悟的准备替主人去送死,战冰颇有些头疼。

    “闭嘴。”

    契刀看她一眼,“那夫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战冰白了他一眼,没时间跟他计较称谓的事,拧着眉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坚定,道:“现在走。”

    契刀没想到说了这么半天,战冰竟会如此说,不由得一愣。

    战冰道:“没时间考虑了,不然你就会死在这里。”

    战冰握住颜非谨的手:“你跟他先出去,我在后面,若发现不对,我来挡住,客栈集合。”

    颜非谨趁机抓住战冰的手,动了动嘴巴,最后只道:“你注意。”

    战冰点头,若无其事地转身,走进人群里,拉着旁边一个人说话。

    那人刚开始莫名其妙,也不知战冰说了什么,那人顿时笑开了,跟他聊了起来。

    颜非谨看一眼契刀,低声果决道:“走。”

    契刀满脸是汗,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现在在宴客厅里,至少石知府不会公然抓人。

    颜非谨摆出少爷的架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很快走出宴客厅。

    宴客厅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两人看似走得不紧不慢,实则契刀神经都快绷紧了。

    颜非谨没有武功,注意不到暗处的波动,脸上表情正常。

    走到大门前,守在门前的石家家奴看了一眼二人,一人走上前来对着颜非谨躬身,道:“冒昧打扰,似乎之前没见过公子进来,不知公子您是?”

    颜非谨脸上笑容不变,瞥了一眼那人,道:“我乃秦淮景,本公子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你石府便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

    说话间,颜非谨冷哼一声,“啪”一声收住扇子,冷飕飕看着那人。

    秦家是杭州城的大家族,即便是知府,对待秦家人也是毕恭毕敬的,听到此人姓秦,家奴心里已经惧了几分,却仍心存顾虑,不敢放人离开,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讪笑道:“公子见谅,奴才多嘴,只是适才家中传来消息,说今晚混进了刺客,这才多问了两句。”

    颜非谨皱眉,一把推开家奴的手,“那是你们石府之事,与我何干,难不成你怀疑我是那刺客?”

    话说到此,若再走不掉,恐会惹人注意,颜非谨万分着急,可那守门之人似乎铁了心不让他出去,他刚想,要不继续扮演嚣张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强闯出去得了。

    余光中看见战冰正徐徐走来,走得雍容华贵,姿态万千。

    守门之人见到她,赶紧恭恭敬敬行礼:“见过秦夫人。”

    战冰冷冷瞥一眼那两个守门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颜非谨立刻反应过来,敢情战冰这是易容成秦夫人了,他立刻抢先道:“二奶奶,他怀疑我不是秦家公子,正在审问侄儿,还请二奶奶在石知府面前去给侄儿讨个公道。”

    战冰明显一愣,幸好两个守门之人皆低着头,没有看见。

    在两人合力演绎之下,终于走出了大门。

    直到坐在马车之中,颜非谨才长长松了口气,颜非谨问:“这马车你是从何处来的?”

    战冰:“抢来的。”

    颜非谨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会事,对于战冰做出强人马车这种事他到没有任何震惊,问:“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这易容之人的身份?这位秦夫人去哪儿了?”

    战冰:“我也不知道这人是秦夫人啊,我当时随便打晕了她以及身后侍女,便将其打晕了,人现在还在里面,怕穿帮,我基本不敢与人说话,哪知道这位是什么秦夫人张夫人。”

    颜非谨顿时无言以对。

    所以他们这是误打误撞。

    “那马车呢?”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便来接应你们。”

    “也是抢来的。”

    “夫君聪明。”

    颜非谨:“……你不要用这张脸跟我说如此奇怪的话。”

    还未等战冰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只听契刀道:“几位这是要干什么?”

    战冰暗道不好,很自然地挡在颜非谨面前,伸出手掀开马车帘子的一只角,外面黑沉沉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几个黑影挡在路中间。

    “秦夫人这么早便要回去了吗?可是石府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战冰掀开帘子,看了为首那人一眼,道:“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契刀二话不说立刻赶马。

    对方眼珠一沉,举起的手往下放,马车顿时被团团围住。

    “秦夫人出门向来排场极大,可为何不坐自家马车回去,反而自降身份坐如此寒碜的马车。”

    战冰知道恐怕已经暴露,再拖下去,来的人只会更多,立刻当机立断,跳下马车,顺便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车立刻不管不顾跑起来,撞飞了围着的黑衣人。

    战冰转身挡在马车后面,提起闻却面对着所有人。

    立刻有人搭弓射箭,战冰眼捷手快,一剑朝那人刺去。

    后面立刻涌来更多黑衣人,有人去追马车,战冰立刻提剑去拦,那为首之人却紧紧缠着,不让战冰有机会脱身。

    战冰发了狠,周身戾气逼人,手中的剑越发狠厉。

    为首之人一剑朝战冰面门刺来,战冰不避反进,突然跳起来,锋利的剑锋顿时染了血,同时剑光一闪,为首之人的脑袋已经咕噜噜地掉在地上。

    其余人的攻击满了些许,可围着战冰的足有三十多人,她斩杀了武功最强之人,却没有把握能够逃出去。

    这些人轮番上阵,累也能累死她。

    若在身中销魂蚀骨之前,杀掉这三十多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当年比这凶狠的战斗她打过无数次,可现在她却不敢托大。

    颜非谨的马车已经走远,有几人跑去追马车去了,剩下之人围着战冰。

    战冰听见剑尖嘀嗒的血液,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血,那是刚才不小心溅上来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这味道她不陌生,甚至还感觉有些亲切。

    突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终于出来了,恰好照出明晃晃的剑光,战冰身子一动,挡住这一剑,紧接着,第二剑、第三剑密密麻麻袭来。

    黑衣人手段狠毒,招招致命,根本没打算留人姓名,同时战冰也注意到,这些人步伐一致,动作整齐,虽比不得军队中的士兵,可胜在手段毒辣。

    要培养这些一群人,时间、金钱、势力缺一不可。

第175章 同生共死

    从千军万马的战场中闯出来的人,最宝贵的是命,最低贱的也是命。眼看再打下去终究难逃一死,战冰突然想开了,要么死,要么,半死不活。

    心中万般不舍化作修罗的殊死一搏,黑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不要命打法唬住了,一时没能调整好节奏,瞬息之间被战冰杀掉三个人。

    她的招式大开大合,狠辣无情,可早已看出眼前的“秦夫人”不过是强弩之末,于是他们也不着急,只要等着就好。

    以目前的局势,若这群人想不到以车轮战耗死她,战冰才会觉得奇怪,她见对方也不围着她的,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打算就这样耗着她。

    若她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为首之人,想必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动用车轮战。

    战冰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见有什么地方还能看见原来的颜色,若再这么耗下去,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

    战冰决定杀出包围。

    在杀掉一个黑衣人之后,战冰没有再等下一个人填上来,身影一闪,瞬间来到黑衣人面前,森寒的剑光被月亮照得如同不详的血玉眨眼间倒下一人。

    战冰正打算大开杀戒,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马蹄声。

    黑衣人也相互对视,立刻围住战冰。

    战冰的左右胳膊瞬间又多了两道伤口,闻却依然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马车赶得很急,踢踏声越来越近,在黑夜中,战冰看见一身白衣的颜非谨从月光下骑马而来,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不管不顾冲过来。

    欣喜才刚刚爬上心头,担忧已经飞到嘴边,还未等她开口问他怎么来了,颜非谨已经横冲直撞过来了。

    围着战冰的黑衣人不由得后退,战冰趁机不退反进,在黑衣人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已经跳上了马背。

    她搂着颜非谨,湿答答的衣物贴在颜非谨洁白如新的衣裳上,夹了一下马肚子,战烈顿时跑得飞快。

    身后黑衣人的箭矢随风而来,战烈跟随战冰在无数的厮杀中活下来,对于这种情况驾熟就轻,很快就载着两人跑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在客栈集合吗?”走远了些,战冰才来得及问。

    颜非谨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必须马上止血。”

    ”没事。”

    “你身上的血已经浸湿我衣裳了,你确定没事?”

    颜非谨这明显有些不满的语气,令战冰顿时不敢再说没事之类的话,她立刻改口,“疼。”

    “我带你去医馆。”

    颜非谨的声音温柔极了,战冰心也跟着软成了稀巴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跟我自己说过,从今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他压重语气道:“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离我而去了。”

    战冰那张总是妙语频出的嘴顿时张了张,没能说出话来。

    喉咙山下滚动,战冰笑道:“哪儿那么严重。”

    “很严重,”颜非谨打断她,认真极了,道:“若你在我面前出了什么事,即便不能死在黑衣人手下,我也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战冰:“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她知道颜非谨对她太过于紧张,总是恨不能让自己长出一百双眼睛,每双眼睛不仅能看着她,还能帮她识别危险,凡是他觉得危险的的事情,他总是想方设法让她避开。

    战冰理解他的心态,可有时也觉得他太过草木皆兵,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甚至将她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武将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终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下意识的,也就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了,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背负一个人的性命活着,太累,可战冰却觉得还挺不赖,好像两个人彻底融为一体了,就算再累,心里是开心的。

    “意思就是,以后遇到危险,不要再将我推开了。”颜非谨叹气,“虽然我武功不行,可我已经在试着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做到不拖累你,你看我现在骑马很稳,身体也不再动不动就累得不行,遇到危险,不要总想着将我排除在外。”

    他说:“因为那样,我会感觉你在将我推离你的世界,我会伤心的。”

    听了这话,战冰半天没反应过来,战烈跑得快了些,她一个愣神,差点儿向后仰去,幸好常年习武,很快坐好。

    “这,我……我知道了。”从来没听过颜非谨对她掏心窝子地说这钟话,战冰竟然还结巴了。

    “那你以后不要再让我走,可好?”颜非谨握住战冰的手。

    战冰乖乖道:“好。”

    竟然异常的听话。

    颜非谨嘴角的弧度终于往上扬起,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眼里装满了月光,他低下头,在腰间战冰那只沾满了血的手上亲亲触碰了一下。

    “所有的血腥,我们一起面对。”

    战冰还愣愣的,傻傻地应:“哦。”

    颜非谨拉住缰绳,战烈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颜非谨戳了戳战冰的手背,没有动静。

    他动了动身体,转过头,看见一脸呆滞的战冰,突然笑了起来。

    以前只知道战冰这厮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做事没谱,说话不把风,似乎天底下的混账事,只要她想,她就能做的出来,没脸没皮的程度足以称霸天下,就连心智不过几岁稚童之时,也整日上窜下跳,不知道安分守己几个字怎么写。

    未曾想,今日有幸能看见她如此呆的一面,蠢得让人想笑。

    战冰这才低下头,莫名地看着颜非谨的嘴巴,那上面沾着别人的血,在亮白的月光之下,犹如勾人魂魄的妖精,红得两人。

    她抬手在那嘴唇上抹了一下,嫌弃在她脸上简直就要呼之欲出,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食指在手臂上的伤口处抹了些血,用来涂在颜非谨的唇上,满意地笑道:“如此才好看,刚刚那样丑死了。”

    颜非谨:“……你在干什么?”

    未等战冰回答,战烈“突突”甩着头,扭头看这对没脸没皮公然在马背上秀恩爱的狗男女,眼里的鄙视灵性地传递到战冰眼里。

第176章 遇怪老头

    孤单的战烈拖着两个受伤了还不安分的人,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医馆,嫌弃地抖了抖身体,才停下脚步。

    战冰立刻很自觉地起身就要跳下马,颜非谨赶紧拉住她的手,“你身上有伤,先别乱动。”

    战冰今晚尤其听话,果真乖乖坐下,看着颜非谨下马,伸手递在战冰旁边,让她扶着他的手下马。

    这样的待遇战冰还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得受宠若惊,忙不迭地伸出手抓住颜非谨的手,站起身来正要借着颜非谨手上力道跳下马,颜非谨的身体已经靠过来,看了一眼战冰,另一只手放在战冰腰间,伸出来的那只手已经放在战冰大腿上。

    冷不丁的战冰被吓了一大跳,眼睛跟地震了似的,惊疑不定地看着颜非谨,“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战冰以前都没发现她紧张了还会结巴,或者说她还不知道她也会紧张到结巴。

    “抱你下来啊。”颜非谨的声音依旧温柔得溺死人,战冰成功没能说出话来,任由颜非谨动作,手不自觉地勾着颜非谨的脖子。

    彻底吓傻了。

    颜非谨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抱着战冰不方便敲门,他也顾不得贵公子礼仪,改用脚敲门。

    战冰其实想说,“我有手,可以敲门的。”可看到颜非谨脸上的笑容,顿时色迷心窍,手软得根本抬不起来,嘴巴也好似被人缝住,只顾着看颜非谨的脸。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战冰都看不腻,永远都那么好看,可唯独今日,最好看。

    这个时候医馆一般都还未关门了,奈何这家医馆太小,恐怕平日里来看病的也不多,竟早早地关了门,来开门的是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颜非谨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干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老头儿不耐烦地看着颜非谨,眼刀子不要钱地甩在战冰身上,“这又还没死,敲门敲这么凶,是赶着去买棺材呢?”

    颜非谨的脸顿时黑了,盯着老头儿的目光凶狠无比,连在他怀里的战冰都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这么凶?

    终于知道这位小破医馆为什么没人了,原来是这老头儿说话太臭,这脾气怎么比常树那臭脾气还要臭?

    那老头儿瞪着颜非谨,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人吗?”

    颜非谨:“……”

    战冰:“……”

    颜非谨转身就走,战冰赶紧“哎”一声叫住他,“先等等,就这里吧,我疼。”最后那句“我疼”做作又矫情,颜非谨却停下了脚步,赶紧低下头看她,温:“哪里疼?”

    老头儿“啧”一声,“有伤风化。”

    战冰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听颜非谨毫不客气的一句:“败坏医德。”说着,又看一眼怀中的战冰,“借贵地用一下。”

    老头儿:“……”

    战冰:“……”这波操作,战冰都看傻眼了,这刚说人家败坏医德,现在又客客气气地跟人家借贵地用一下,这是干什么呢?

    在老头儿发作之前,战冰赶紧道:“抱歉,老伯,我家夫君不会说话,这会儿又心急,还望您老别跟他计较。”说着,战冰还放开了勾着颜非谨脖子的手,双手抱拳示礼。

    老头儿一腔怒气突然没了发作的地方,冷哼一声,“干什么来的?”

    战冰抢先道:“治病。”

    颜非谨也客客气气躬身道:“我家娘子身受重伤,还望大夫帮忙看看。”

    战冰眼珠子差点儿再次掉下来。

    今晚颜非谨怎么了?

    忒不对劲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颜非谨客气的笑脸。

    老头儿似乎也没了发作的理由,恶狠狠瞪了一眼颜非谨,高昂起头,轻蔑道:“进来吧。”

    说着,终于让开了门。

    颜非谨要放战冰坐在床上,老头儿赶紧喊,“哎,干什么干什么,她浑身是血就要坐在我的病床上,知不知道点规矩。”老头儿指着边上的小木凳,“赶紧的,坐这里。”

    颜非谨的手指突然发出“嘎吱”一声响,战冰赶紧拉住颜非谨的袖子,就怕他又说出别的话。

    颜非谨却只是淡淡地瞥一眼老头儿,伸手又要抱战冰过去,战冰赶紧抓着他的手站起来,道:“我能走呢。”

    颜非谨轻声细语道:“那我扶着你。”

    老头儿成功翻了个白眼,吼道:“小红红,赶紧下来。”

    便听见一个少年应道:“来了。”

    不一会儿,少年站在老头儿面前,老头儿闭目诊脉。

    “师父,什么事儿啊?”

    “外面的血赶紧处理了,臭死了。”

    小红红笑着应是,朝颜非谨和战冰笑了笑,跑了出去。

    “你这血再流下去,离死也不远了。”老头儿摸着乱遭遭的胡子,“你这身体怎么看起来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老头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战冰。

    听这话,战冰心里不由得高看了老头儿一眼,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

    战冰笑了笑,没说话。

    老头儿:“我问你话呢,你傻了吗?笑什么笑?难看死了,你笑得更有我好看吗?”

    战冰抓住颜非谨欲抬起来的手,笑道:“……前辈说的是,前辈说得都对。”

    老头儿冷哼一声,抬起头高傲道:“别给我搞拍马屁这一套,虽然本人自诩英俊风流,医术高超,但也不是你一个马屁就能糊弄的,你不说是谁人的杰作,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他的话看起来不似作假,看得出来这老头儿的脾气很怪,战冰终于无言以对。

    颜非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深吸一口气,拉着战冰,跟老头儿解释道:“那人早已隐居山林,且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老头儿背过身去,道:“既然你们不说,那年罢了。”

    颜非谨牙齿咬得咯咯响,战冰怕他生气气坏了身子,劝道:“算了,我们换一家吧。”

    颜非谨黑着脸点头,欲重新抱起战冰,老头儿突然冷冷道:“你们以为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未免也太没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第177章 斗怪老头

    战冰的笑脸差点儿维持不住,她不过就是来治个病,竟然还遇上了大夫强留客人的。

    闻却被她提在手中,在地上划出声响。

    老头儿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年轻人,不说你现在受伤离死不远,就说你没有受伤,我这医馆岂是你提着一把剑,就能走出去的。”

    颜非谨反而拉住战冰,上千一步道:“既然你想知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无论这人是谁,请你不要去找他,这是我答应他的事情。”

    战冰拉着颜非谨的手,摇摇头,“算了,我们不用跟他废话,另找一家便是。”

    老头儿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现在的伤别人能治,你没看见你那张死人脸吗。”老头儿转向颜非谨,道:“你说,我答应你。”

    “以前的黎王世子。”

    老头儿摸着胡子,审视的目光看着战冰悄悄去拉颜非谨的衣袖,突然怒道:“你诓我玩儿呢?谁人不知当年那黎王世子可是京都一大纨绔,当街纵马,无恶不作,听说后来虽然去军营历练了一段时间,但你跟我说他医术高明,你当我傻呢?”

    颜非谨:“爱信不信。”

    “那黎王世子当年已经死了,你若不相救她,可以不说实话。”老头儿背过身去。

    颜非谨道:“我确实说的都是实话。”

    还未等颜非谨说更多,战冰突然拉住他的手,道:“好了,别说了,去找别家医馆吧,是死是活,由别人决定吧。”

    颜非谨咬牙,终于点头,伸手去抱战冰。

    走到老头儿身边时,老头儿突然又伸手拉下他们。

    战冰举起闻却,道:“老头儿,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既然不治,那便走开,不然,我不介意杀了你。”

    战冰是真动了杀意,金黄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幽深,剑架在老头儿脖子上。

    老头儿哼哼几声,翻着白眼道:“我还怕你不成。”

    战冰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大有那你试试看的的架势。

    老头儿瞥一眼颜非谨:“放她回去。”

    颜非谨没有动。

    老头儿不耐烦了,骂道:“放她回去,最近一个医馆,还要往前再走至少一刻钟,你确定她不会路上失血过多而死?”

    战冰道:“那也与老头儿你无关。”

    颜非谨却转头看老头儿,战冰忙道:“哎,看什么呢,走啊。”战冰催促道。

    老头儿道:“外面全是我喂的毒虫,你们也走不出去,刚刚那是算我老头子宽宏大量,懒得与你们两个小辈计较。”

    颜非谨抱着战冰回到原来坐的地方,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的血液到处都是。

    老头儿走过去,跟颜非谨说:“让开。”

    颜非谨退后一步。

    “还怕我吃了她不成,老头子我没那个癖好,她这样的送我我都不要。”

    颜非谨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变过。

    战冰看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极力忍着自己的脾气,心中对怪老头的最后一丝欣赏也没了。”

    常树虽然脾气暴躁,可心却是善良的,说话是难听了些,但看着比这不修边幅的怪老头看多了。

    可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战冰眼神安抚颜非谨,示意自己没事。

    不一会儿,小红红回来了,轻快道:“师父,我已经清理完了。”

    老头儿招手,“给我去打盆水来。战冰总担心老头儿趁机报复,可出乎意料的,老头儿下手很轻,看起来也确实是在尽心尽力地给伤口止血。

    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小红红跟老头儿对手一眼,小红红高喊道:“来了来了,做什么呀,这么急,人家正准备睡觉呢。”说着就给打开了门。

    “你们干什么的?”

    黑衣人的剑已经架在了小红红的脖子上,小红红立刻赔笑道:“这这这,几位好汉,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是来看病的吗?你放心,我们医馆的医术那可是很高超的,无论是刀伤剑伤,甚至是中毒,我们都能治……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乱闯我家医馆?”

    小红红抖着腿肚子,战战兢兢地看着黑衣人,在黑衣人恐怖的眼神下闭了嘴,同时,由于灯光黑暗,没人看见一直虫子从他手中溜出,钻进了黑衣人身上,很快,更多的虫子接着夜色的掩饰,钻到在场所有黑衣人身上。

    待黑衣人翻遍整个屋子,走过来皆相互摇头,那押着小红红的黑衣人手中的剑离小红红的脖子更近了些,面无表情温:“你可有见过一男一女来求医,或者是路过。”

    小红红眼睛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回想:“我刚才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我这都快要睡了,除了你们进来,这大晚上的,谁来求医。”

    黑衣人的剑顿时抵着小红红,在他脖子上印下一道血痕,雪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小红红立刻抖索着大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要干什么,师父,快来救我,你醒醒啊,师父。”

    或许是眼前少年的叫声太过凄厉,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老头儿,老头儿整理着衣服,对着少见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臭小子,是不是要死啊,大晚上的不睡觉,鬼吵吵什么。”随后他看见了楼下一群黑衣人,缩了缩脑袋,走下楼来,这是旁边亮着的灯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吗?睡觉之前记得把灯全都关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红红忙辩解道:“师父,我……我就是想……”

    老头儿打断小红红的话,“想什么想,大晚上的还想,大晚上的不睡觉,就只知道去跟小姑娘私会,你好不要脸你。”

    小红红都快要哭了,“师父,咱们能先不讨论这个吗?我都这样了,他们问你刚才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来求医,或者路过的,我记得你的房间不是正好正对着路边吗。”

    老头儿的视线这才放在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黑衣人身上,冷哼一声:“老头子我凭什么告诉你们,挟持我弟子,还想要我说实话,”老头儿冷哼,“做梦。”

    老头儿翘着腿,坐在战冰刚刚坐过的地方。

第178章 残忍少年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老头儿会是这个反应,相互对视一眼,觉得这老头儿恐怕知道些什么,一人开口道:“你知道什么,赶紧说,不然我让你看看你徒弟血溅当场的模样。”

    老头儿“嗖”地一下站起来,红涨着脸指着黑衣人,“你,你若真敢把他怎么样,你们想知道的消息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只要你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我们不会对你徒弟怎么样。”

    “那你先放开他,放了我就说。”

    黑衣人有些犹豫,但看这一老一小似乎也没什么本事,料想也不敢骗他们,便犹豫着松开了手。

    小红红刚脱离桎梏,立刻朝着老头儿跑去,同时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

    他刚跑到老头儿那里,一个黑衣人突然抱着手,发出痛苦压抑的声音。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抱脖子的抱脖子,皆蹲在地上痛苦地叫喊着,就连声音都是压抑痛苦的。

    老头儿在小红红额头上弹了一个响指,呵斥道:“这么点小事都要我来帮忙,你丢不丢人啊?”

    小红红捂着额头,委屈地道:“师父,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况且那剑都加在我脖子上了,我这不是怕吗。”

    老头儿冷哼一声,道:“你在这里守着,等他们被啃完了,把尸骨捡起来明天拿去烧了,我先走了。”

    眼看老头儿转身就走,小红红吓得忙拽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师父,我能不能不守在这里啊?”

    “不能。”

    老头儿推开房间的门,道:“我来吧,你这手这么抖,你以为抖筛子呢?”

    说罢,一把抢过颜非谨手中的小罐子,不耐烦地摆手,“行了,滚一边儿去,碍手碍脚的。”

    颜非谨走到一边,躬身行礼道:“多谢陈大夫。”

    老头儿也就是陈大夫之给他楼下集合后脑勺,理都懒得理他。

    战冰已经晕过去了,颜非谨站在一边,只觉得身受重伤的是他自己,坐也坐不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

    陈大夫本来耐心就不好,被他这一转,直接骂起来了,最后颜非谨被赶去跟小红红处理尸体,随便拿着单子让小红红抓药去熬。

    颜非谨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陈大夫跟赶苍蝇似的将他赶走了。

    颜非谨到的时候,看见小红红坐在一边,他前面蹲着一个黑衣人,被他在嘴里塞了一块布,他也没看清小红红在干什么,只看见黑衣人身体抖得不行。

    “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颜非谨听到小红红如此道:“你还说要杀了我,现在怎么不来杀啊?”

    他说着,也不知做了什么,那黑衣人蔓延恐惧,“唔唔唔”的声音不断从喉咙里发出来,头却摇得极慢。

    颜非谨走进,这才看见她在干什么。

    一把小刀在明黄色的灯光下好似被镀了金,看起来名贵非常,小巧极了,刀身上全是血,他仔仔细细地放在帕子里擦干净,又继续慢悠悠地割黑衣人身上的肉,边割边道:“我记得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呀?”

    说完,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和天真,似乎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黑衣人会这样。

    颜非谨看得胆战心惊,没有不自觉地搅在一起,他道:“小红红,这是陈大夫开的药方,还请你帮忙去抓药。”

    小红红抬起头来,放下了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中的血,待擦干净了,才结果颜非谨手中的纸,笑意满满道:“我知道了,公子请稍等,麻烦公子帮我看一下,我师父让我守着,可是死人有什么好守的。”说着,他噎口水,“万一他晚上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颜非谨看着黑衣人死的死,还有一个被凌迟,场面可谓血腥十足,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问他这些人死后晚上来找他报仇该怎么办的少年做的,他实在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颜非谨还看到,那被凌迟的黑衣人看着他乞求的眼神,那是在求他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颜非谨自问他也不是个善良之人,是这些黑衣人让战冰陷入了昏迷,他应该恨他们,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恨不起来了,他忍住喉咙里的恶心,喉结上下滚动,才从嗓子里“嗯”一声。

    小红红轻快的脚步渐渐走远,直到听不到那脚步声,颜非谨才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眉头却越皱越紧。

    颜非谨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拿起被小红红丢在地上的小刀,冷冰冰扫视这黑衣人,黑衣人看着他的眼神甚至还有乞求和感激,颜非谨只觉得可笑极了。

    “石知府究竟在谋划什么,你说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颜非谨举着小刀,忍着道德的拷问,直视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抿着嘴,不看颜非谨了。

    颜非谨冷声道:“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到,不过等小红红过来,只怕你就没有机会了,我杀你,也是冒着危险的,你考虑好说不说,不过你时间不多了。”

    没过多久,黑衣人终于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声音,极尽虚弱无力,好像每个字都是从胸口里面发出来的,听得人耳膜难受。

    “你只管说便是。”

    从黑衣人的话里,颜非谨才知道,石知府抓了城中所有乞丐,不知道这些乞丐被他抓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石知府这些年都在跟一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联系,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联系得极为紧密。

    那黑衣人每次都蒙着面,全身上下看不见一丝模样,他甚至不知道每次来跟石知府联系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黑衣人讲完这些,颜非谨拿起小刀,终于给了他一个痛快。

    黑衣人提供的消息虽然与预料中的少了些,不过通过这两个消息,颜非谨大概也能分析出些什么。

    只是,石知府抓这满城的乞丐做什么?

    难怪今日战冰去找乞丐打探消息却回来得这么早,原来城中根本就没有乞丐。

    他正想着,小红红拿着药材,踏着轻快的步子回来了。

第179章 别脏了脚

    战冰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受伤之后,你让她乖乖地在床上躺着,那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颜非谨守了战冰一整天,之后还有大堆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战冰也乐得颜非谨赶紧走。

    颜非谨守着她,这也不准做,那也不让去,在屋子里调戏颜非谨,还有陈大夫和小红红经常路过,而且别的病人也要来,战冰自认为自己还是要脸的,于是一整日都无所事事,难受的劲儿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小红红每日看见战冰,那张脸上都充满了嫌弃,惊奇世界上竟然还有战冰这样不安分的人。

    战冰也惊奇,世间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小孩。

    于是没事的时候,两人凑在一起,都暗自观察对方,又深深嫌弃着对方。

    陈老大夫有了空闲,必然会逮着战冰问常树是如何让她一个必死无疑之人活下来的,每当这个时候,战冰就装睡,各种喊疼,有时候耍赖实在不行,就开始耍嘴皮子。

    她向来没脸没皮,每日陈老大夫都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然第二日又锲而不舍地来骚扰战冰。

    如此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了六七日,战冰赶紧收拾好自己,麻溜儿地走了,去找颜非谨。

    颜非谨已经有一日不见身影了,这种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战冰担心他手无缚鸡之力发生什么事,偷偷摸摸离开了医馆。

    直到走出去好远,战冰才放下心来,就怕陈老大夫撒虫来追她,那些毒虫又毒又恶心,每次吃饭的时候小红红还专门给虫喂吃的,每次看到,战冰都会再次感慨,世上居然有如此恶毒的小孩,比起之前所见的前朝那群怪小孩也不遑多让。

    去到刚来时住的客栈,带来之人皆住在此,可不知为何,竟然没一个人驻守在此,包袱倒是都在。

    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房中没有任何消息暗示,战冰正垂头丧气地走下楼时,看见尚慎正在吃饭。

    尚慎看见她,招了招手,惊喜道:“战兄,可终于等到你了,一起吃饭吧。”

    战冰坐过去坐下,看着这一桌子好酒好菜,看着面前的碗和酒杯,不由得挑眉,看向尚慎,“你别说你这些天都在等我?”

    尚慎边给他倒酒边道:“那可不,我这些日子等战兄一起喝酒,那可是等得花儿都谢了,我还以为战兄一直在生我气,赌气不见我呢。”

    “那倒不必,我犯不着跟这美味的佳酿过不去,你说是吧?”

    抬起手仰头就是一口,这几日可把她馋坏了,每日清汤淡水的,愁的慌,现在好不容易见到酒,觉得这小口小口地喝着忒没劲了,看一眼尚慎,问:“我能直接拿壶喝吗?”她解释,“主要是这几日馋坏了。”

    尚慎突然哈哈大笑,酒壶推到她面前,道:“喝吧。”说着,他自己从桌子底下又拿出一壶酒,举在手上,战冰干脆一碰,仰头就喝,只觉得酣畅淋漓。

    就可真是个好东西,心情不好了,喝一壶,那些不开心似乎就没了。

    尚慎笑道:“酒也不是你这样喝的,吃菜吃菜。”

    战冰笑了一下,仰头又是一口。

    尚慎抢过她手中的酒壶,道:“你这样喝容易醉。”

    战冰看他一眼,放下酒壶。

    “你来找我喝酒,却不让喝醉,这是何道理?”

    尚慎哭笑不得,“我所怕你喝醉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反倒让我占了便宜。”

    战冰愣了一下,道:“那倒也是。”说完,又提起酒壶,仰头去喝。

    尚慎问:“可是遇到何事了?若方便的话,不妨与我说说。”

    战冰摇摇头,道:“我能解决。”说完又抬头看尚慎,疑惑不已,“你没事情做吗?我看你提;悠闲的啊,前朝这是要完了?”

    尚慎:“你很希望前朝出事?”

    战冰:“我表现得不明显吗?”

    尚慎点头,“明显极了。”

    战冰拿壶去碰了一下尚慎手中的壶,挑眉道:“祝前朝早些完蛋。”

    “那这酒我可不敢喝。”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如此胆小啊?”

    “我一直都很胆小的。”

    最终,尚慎还是在战冰含笑的目光下喝下了那壶酒。

    “我就知道你会喝。”战冰一脚搭在长凳的另一边,仰头咂咂嘴,“我就知道你也希望前朝早些完蛋。”

    “知我者,战兄是也。”

    战冰举起壶,豪爽道:“干。”

    两人手中的壶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颜非谨很晚才回来,看见的就是战冰东倒西歪地在与尚慎划拳喝酒,两人身上酒气熏天,勾肩搭背,战冰喊:“六六六啊,你又输了吧,来来来,赶紧喝啊。”

    尚慎也爽快地拿起酒壶,咕噜一口,酒壶重重砸在桌上,搂起袖子,“来,我就不信了,我今天非把你和趴下不可。”

    说着,歪歪斜斜地靠在战冰身上,一手搂着战冰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道:“战兄,我看你怎么一直在晃啊,你怎么一直晃个不停。”他指着战冰,“我就知道,你也不过如此,我终于赢了你了,嘿嘿嘿。”

    颜非谨阴沉着一张俊脸,几大步走上前去扒开尚慎的手,一把拉过战冰。

    尚慎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的人突然摔在地上,一只脚踢翻了旁边的长凳,正好砸在他的小腿上,只听见一声闷哼,他还她你还在地上喊:“战兄,你去哪儿了,嘿嘿,我怎么看不见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喝不了就躲起来,我记得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做啊。”他指着天花板,“我知道了,呵,你学坏了。”

    “你还一直都是坏的呢,你个龟儿子,王八蛋,居然骗老子。”

    说完,一脚毫不留情踢在地上的尚慎身上。

    颜非谨看了一眼,皱着眉拉过战冰,狠狠瞪了一眼,突然蹲下身来。

    战冰傻傻地看着,眨眨眼。

    颜非谨一手在她鞋子上轻轻拍打着,神情极其认真,旁边的店小二和老板眼睛都看直了。

    这年头,一个男人竟然能对另一个人做到如此。

    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样好的儿郎,可惜了,居然喜欢男人。

    老板听见那矜贵自持的公子道:“别脏了脚。”

第180章 战冰醉酒

    好不容易才分开了吵着囔着要将尚慎喝趴下的战冰,颜非谨背着她回到房间,关上门总算才松了口气。

    老板和店小二在颜非谨和战冰走后,还呆呆地看着连好人离开的方向。

    “秦叔,这两位的感情真好,尤其是那位长得好看的公子,感觉不像人。”

    秦叔笑骂道:“什么不像人,可别让客人听见,还以为你是在骂人,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人。”

    店小二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公子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好看得紧,之前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他好看,可是看他每天都一脸疲惫地回来,也没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同,就比别人长得好看了些,今天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秦叔笑骂:“我看你每天都盯着人家看,那叫就比别人长的好看了些?”

    店小二嘿嘿一笑,“那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吗,我跟着秦叔你,也算是见了无数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那位公子是真好看,只是可惜了,他看人的眼光不好,喜欢的居然是一个……一个那样的男人。”

    秦叔一巴掌拍在店小二头上,“行了,那是别人的事,赶紧把这位喝醉酒的公子扶回房间去,之后关门回家吧。”

    店小二忙“哎”一声应道。

    回到房里,战冰囔囔着要吃苹果,颜非谨好说歹说,才让她知道现在这个时节没有苹果。

    战冰失望地点头,坐下之后,又道:“谨谨,没有苹果给我吃,我能不能吃你啊?”

    她那双眼睛此时尤其亮,一眨不眨地看着颜非谨。

    颜非谨冷笑一声,“想吃我啊?”

    战冰诚实地点头,坐得端端正正。

    颜非谨扯着嘴角,笑道:“好啊,给你吃。”

    战冰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颜非谨,笑得极其乖巧,伸头在颜非谨胸口蹭了蹭,道:“谨谨,你真好。”

    颜非谨拿着的水杯突然“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也没发觉,瞪大了眼睛看着战冰的头顶,努力咽口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战冰仰头,道:“我就是觉得,靠着谨谨,感觉很舒服,最重要的是,感觉很安心,我回来找不到你和其他人,突然感觉很害怕,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说完,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上还站着一块辣椒皮。

    颜非谨听得一愣一愣的,若非自小所受的礼仪让他实在做不出直接伸手掏耳朵这样不雅动作,他早就已经去掏耳朵了。

    他按着耳蜗,目光惊疑不定,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战冰喝醉了为何会如此乖?这是战冰吗?

    颜非谨第一次生出了自己不认识眼前之人的错觉。

    颜非谨试探着去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搂战冰,战冰依然乖乖地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目光在发光,在那里,颜非谨看到了满满的依赖和信任。

    战冰平时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或者说,战冰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她从不依赖谁,向来只有别人依赖她。

    颜非谨心里一直都很在意自己不会武功,遇事只能躲在战冰身后,让她一次次用她伤痕累累的身躯为自己挡去伤害。

    他以前只觉得用他的脑子,足以保护自己,想杀谁脑子里立刻就会出现让那人死掉的一千种死法,可遇到战冰之后,在危险面前,一次次的无能为力,让他怀疑自己,他努力锻炼身体,就是希望在危险来临时,不拖累战冰。

    他一直觉得自己还不足以让战冰依赖,战冰太强大了,想要成为让她依赖之人,必须要足够强大。

    他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原来他也成长到能够让战冰产生依赖了。

    原本准备好的呵斥突然再也骂不出口,他叹了口气,摸着战冰的头,道:“以后不要再跟尚慎喝酒,也不许说话。”颜非谨手痒,突然想试一试战冰那张脸捏起来是什么样的,他伸手,问战冰:“知不知道?”

    战冰抓着他的手,笑得傻兮兮的,拿起来放在她的头上,仰起脸,下巴在颜非谨腰腹蹭。

    颜非谨被她蹭得身体一僵,赶紧按下她的头,清咳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头,只见战冰又仰起脸来,闭着眼一脸享受。

    “我家谨谨真好。”她砸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块通红的辣椒皮在上面强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好像张牙舞爪地在示威。

    颜非谨叹气,拉开战冰,战冰不让,反而更紧用力地抱着颜非谨,一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颜非谨,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只手疑惑地去摸嘴唇,随即笑了,撅起嘴,异常委屈地盯着颜非谨。

    颜非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这人,怕是想嘟嘴,然而业务不熟练,撒娇的嘟嘴反而被她撅得高高的,像只鸭子。

    “好了,我去打水给你漱口洗脸,洗漱完我们就睡觉好不好,你之前不是说要睡我吗?我让你睡可好?”

    “好。”

    看着完全空了的怀抱,颜非谨心里快速闪过一丝落寞,最后兀自摇头,转身任劳任怨地去打水,伺候战冰洗漱。

    这世间能得此殊荣的,也就只有战冰这么一个了。

    颜非谨刮着战冰的骨头,“你可要牢牢记住,我今日任劳任怨的伺候,待你醒了想起来,再告诉我要以何为报。”

    战冰嘿嘿一笑,又抱着颜非谨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抬起脸,笑得一脸乖巧。

    若非这手是刚刚在给战冰洗脚的,颜非谨已经捏上那张脸了,毕竟平时机会不多,能多捏一把,颜非谨一点儿也不介意。

    两人最后折腾了一会儿才渐渐睡去。

    翌日一大早,战冰睁开眼,左右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坐起身来下床穿鞋,目光在屋里四处转,没看见人。

    这个屋子被一块大大的屏风一分为二,前面是桌子书桌,后面是用来休息的床。

    走到前面去看,人不在。

    外面的太阳直射进屋里,战冰按着有些疼的脑袋,猜想昨晚颜非谨给她喝了醒酒汤,边走便回想昨晚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想着想着,她突然瞪着眼睛,脚也停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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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探介绍:
女将军死皮赖脸赖着有颜有才的颜侍郎,人人都说将军厚颜无耻之时,竟然传出了这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瓜还没吃完,女将军居然死了?颜侍郎要娶一个死人为妻?颜非谨:“娘子,他们都说你死了。”战冰:“夫君,别听他们胡说,我活得好好的呢。”颜非谨:“是吗?”战神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神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神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