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6、花大钱，才能办大事
“秦董，关于汽车发动机这一块，我和翁工来负责。”
“从大学毕业算起，有二十年啦，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发动机。”
三杯酒下肚，龚海胜指缝里夹着大中华，发出感慨，老眼渐渐变得模糊。
把青春和年华全部安放到发动机上，为之倾注了半辈子心血。
中途，要不是秦董闪亮登场，厂子已经完蛋卖废铁了，一提起来，龚海胜不由得动容。
“可不是嘛，晚上时常睡在研发车间里，我和龚工开玩笑说，咱们娶了发动机这个小老婆，如果它不是一块铁疙瘩，真要搂着睡觉喽。”
翁霄鹏嘴上说的意兴阑珊，说完却给自己抽了一块纸巾。
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难处，秦着泽不知道，但一定是挺难。
二位愿意讲讲那激情燃烧的岁月，秦着泽静静倾听。
一代人的经历，年代感很强，非常具有故事性。
每个人在心中都珍藏了一本日记，所有苦涩和荣耀都在里面，翻开了便是各种滋味，在讲出来时，总觉得苦中带甜，甜里含涩。
“研发发动机的那段，我们拆开了很多种世界品牌的发动机，大众，福特，皇冠，还有奔驰宝马，包括一台宾利。”因为热爱所以热爱，龚海胜有些鸡冻，因为搞机械研究，才让他有幸接触了这些宝贝。
“不过，厂子里资金紧张，只能弄一些报废车的机子，满心欢喜地打开，等机子一开，心里凉半截，积炭太多，把零件糊死了，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头疼的就是抠积炭，那真是一点一点往下抠，一台机子，没有十天八天，积炭弄不干净。”
一旦开始，便注定了围绕发动机展开话题，酒精是个好东西，能消除拘谨，激发语言表达能力，烟灰抖落在自己的衣服上，龚海胜都没注意。
翁霄鹏被国酒茅台整的红光满面，接过龚海胜的话，举起右手，“瞅见没？”用左手夹着烟头的手指点着右手上的疤喇，“这些伤，都是当时杵积炭留下的。”，“不过，不服不行，人家上百年鼓捣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就拿奔驰变速箱来说，那真是精益求精，咱也想做，可是总觉得力不从心。”
秦着泽淡淡一笑，能得知二位高级工程师保持着对发动机研究的热爱，他很高兴，由他们组成科研团队，秦着泽没有看错人，有热爱就有希望，“申汽原先的发动机原型，主要是仿德系大众，可是大众有一个发动机渗油的通病。”，“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们改变一下研发方向，借鉴日系发动机技术，会解决这一弊病。”
“秦董，您是说等新的发动机研究出来后，再进行量产，是吗？”龚海胜怎么理解就怎么直接问，搞技术的老理工男，不会那些弯弯绕，“研发周期不确定有多长，对资金是个考验。”
翁霄鹏意识到老CP这话说得有些不妥，你这么跟秦董说话，容易产生质疑秦董钱少的误解，“老龚，听秦董说，秦董还没说完呢。”
秦着泽朝翁霄鹏划划手，示意没关系，不用圆场，坐到一起有啥说啥，开诚布公最好了。
秦着泽面带笑意侃侃而谈，“龚工讲得没错，我们可以像国家一样，定一个五年规划十年目标出来，但是，研发技术充满了不确定性，也许时间特别短，三年五年乃成，也许长得让人失去信心和兴趣，既然如此，要考虑边造车边研发。”
“我谈一谈我的想法，造车的目的在于方便于民，同时，为了能有长足的发展，让汽车更加先进科学安全可靠，就必须有市场能赚钱，否则，谈理想，也仅仅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龚翁点点头，表示认可，就是因为失去了市场，让申汽险些卖了废铁变成废墟。
不赚钱的厂子，就是兔子的尾巴，想长也长不了。
秦着泽继续，“申汽未来要走的路，比大多数新建汽车厂更加乐观，首先，造车的设备齐全可用，只要各工种到位，电闸一推，生产线运转起来，就能整车装配。”
“其次，即使不对原车做创新，只要用心策划一下营销，车照样卖的出去，眼下，华囯购车者还是能够认可原来造的申城小汽车。”
其中意思，秦着泽没有说明，他在给前任最大股东万承奇留了颜面，万承奇不在跟前，秦着泽没有在别人背后数说的习惯，再说，秦着泽从万承奇手里拿到一个大汽车厂，可是抓住机会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哪能得了便宜卖乖呢？
他不说明白，龚翁二位也懂得。
申城小汽车失去市场是因为万承奇管不住裤裆，还有厂子里出现了袁舒森这样的蛀虫造成的，祸起于人为。
车本身，耐操扛造，有一定口碑。
秦着泽抽出一根大中华，立即有多人打着火机递过来，最后，秦着泽谁的都没用，自己给自己点着。
缓缓从嘴里散出一片烟，秦着泽笑着继续说计划，“但是，我们不能原车不动，这里可以用一个比方来说，就说同样一块稻香村点心，如果把它放进普通食品袋里拿到市场去卖，和把它装进精美蛋糕盒里，卖出的价格不但完全不同，而且销量也会不同，车也是如此，发动机还是那个机子，汽车外观搞一搞，配置上加点东西，就可以多卖钱，还可以吸引购车者，保障销量好。”
秦着泽没有跟龚翁说汽车出口的事情。
他认为这么早跟他们说，意义不大。
龚翁听出来了，原来秦董早有想法，可是，您今天专门把我二位请来是啥意思？
如果卖原来的车型，直接开工就OK。
如果改进外观，我俩是玩发动机的，搞外观设计是外行。
哦，我二位似乎懂了，您的重点在研发机子上。
移动目光在二位的表情上扫过，秦着泽微微一笑，把他们想到的说出来，“华囯的汽车工业滞后西方发达国家上百年，如今，经济正在走向复苏，华囯必须要有自主研发的发动机，总有一天，华囯人会骄傲地说，我们有了自己的汽车品牌，华囯汽车，也可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秦着泽把前世中一位国级大员讲的话搬过来，竟然没有一点剽窃感。
听得龚海胜和翁霄鹏愈加振奋。
爱国的梗，有时候会被诟病，但是，对龚海胜和翁霄鹏这一代人好使。
见到振聋发聩的效果后，秦着泽端起酒杯，“发动机的研发和优化任务，有劳两位了，为了争口气，为了让国人开上质量上乘的好车，干了这杯。”
乒，乒！
龚海胜和翁霄鹏被鼓舞的像两张大船帆，斗志昂扬。
“秦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组成研发团队？”翁霄鹏干了杯中酒放下杯子问道。
看得出，他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三天之内吧。”秦着泽淡定说道，“先给你们五百万启动资金，如何组团，由你们自主决定，定期向我汇报研究成果就行。”
三天之内，还敢说不急！
秦着泽不断地拍板，“涉及到拆分发动机，直接找我，咱们不用旧机子，拆就拆新的。”，“专业人才引进上，只要是我们需要的人才类型，要舍得花钱聘。”，“如果原来的车间和场地不能满足研发需要，咱们买地重建。”
秦着泽财大气粗，花大钱办大事，奥利给。
二位高级工程师险些手舞足蹈起来，老板，我们要一起给您鞠个躬，鞠躬的意思是鞠躬尽瘁，不辜负老板的厚望。
龚海胜和翁霄鹏站了起来，把椅子挪到旁边。
他们真要给秦着泽鞠躬行礼。
这回是翁霄鹏抢在龚海胜前面说话，“秦董，您是我的贵人，遇见您，是我一辈子的幸运，我一定全力以赴。”
龚海胜的兴奋劲，要加一个更字，“秦董，知遇之恩，当以呕心沥血为报呀。”
0237、奔走相告
时隔半年，秦著泽重新回到了申城第一汽车公司。
不是故地重游，而是待从头收拾旧河山。
奔驰车来到公司大门口外，保安已经背下了车牌号，一见到车头，大门立即被打开。
车缓缓开进门里，叶修刚要踩油提速，秦著泽对叶修说道，“二修，停车吧，我走一走。”
车子停下来，艾米麻利地下车，为秦著泽拉开后车门。
一只锃亮的皮鞋从车里伸出来，登喜路lg并不显眼，但皮面的光泽和质地，显示着它是世界奢侈品牌。
秦著泽一身修身消闲西装，站在了被雨水洗涤干净的地面上，习惯性轻抖一下衣襟，让西服在身上更舒服些。
天空不再飘雨，薄云高高地铺满，秦著泽站在青砖地上，仰望天空后，看了一圈周围，厂子里静悄悄，除了门口安保，再不见人，百废待兴的样子。
环境，倒是整洁干净，王语柔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在秦著泽的指示下运作收购股权，余下的时间就是督促绿化和布置厂区文化。
王语柔和安妮，还有苏暖晴，在门外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疾步走进大门。
高跟鞋声打破了雨后宁静。
经过保安面前，苏暖晴小声对两位中年保安说道，秦董事长回来了。
看到秦著泽在大门口下车，不知董事长有何打算，王语柔走到秦著泽身旁，“董事长，有何吩咐？”
苏暖晴脸上写出的，也是同样一句话。
“空气好，在院子里转一转。”秦著泽和蔼地看了几位手下精致的脸庞，朝大门外瞥了停在路边尚未离去的出租，“语柔，回头再买两辆车，申汽是大公司，出出入入的要有车。”
秦著泽只说了买车，却没说买什么牌子的车。
王语柔不禁向秦著泽请示道，“董事长，我们买哪一款呢？”
她猜的是桑塔纳，已经有一辆大奔是董事长的座驾，其他人开一开桑塔纳已经有排面了，以秦著泽的风格，肯定不会买面包车。
“两辆奥迪0，尽快买回来，公司开始运转，用车的频率会很高。”秦著泽移动脚步往里走。
王语柔和苏暖晴对视一眼，微微露出笑容。
奥迪0远不及大奔，但是，跑上大街也会引来不少目光。
倒不全是为了满足虚荣，好车，驾乘起来会非常舒服，令人身心愉悦。
秦著泽移步朝里走，甬路已经干净平整纤尘不染，却还有一位保洁工人手持笤帚簸箕维护，可见王语柔注重厂区环境。
保洁见到秦著泽有王总和苏秘书陪伴左右，不知何方神圣，连忙躬身避让，秦著泽彬彬有礼道声，“阿姨辛苦。”
秦著泽继续往前走，苏暖晴落在后面随口跟保洁阿姨小声说，这是咱们公司董事长。
阿姨操着侬语低声惊讶道，“董事长好帅的伐，仄么年轻的哦。”她以前没见过秦著泽，更是没见过秦著泽这种类型的董事长。
继续往前，秦著泽指着路旁绿植，“龙爪槐修的有型有致。”，“冬青球剪的很用心，瞧瞧多圆呐，这几棵银杏叶子茂盛，到了秋天是一景。”
又一指拦在甬路上的大影壁，“这个拆掉，把路铺平。”
大影壁上写着几排红色大字，抓好阶级斗争，搞好生产建设，老爷爷万岁。
万岁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王语柔在电视台工作过，受过体制的洗礼。
说洗礼好听些，其实就是不经意间被洗脑。
“秦董，这个影壁拆掉，要不要跟宣传部门报备？”王语柔谨慎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小，她说的报备，是影壁上的字，不能随便拆掉，而且字还是某任书季的题字。
董事长说拆，不拆肯定不行，走个手续再拆吧，比较稳妥。
“不用报备，直接拆了便是。”秦著泽笑笑，带有时代印记的产物，逐渐会被时代所淘汰，自己花钱买来的厂子，想怎么鼓捣就怎么鼓捣，至于报备，玩去。
华囯很多部门就喜欢你去求它，然后，它会端起来，上纲上线地勒索一把。
如果不鸟它，反而没事儿。
作为过来人，秦著泽对华囯社会形态心里有数。
站在影壁一侧，秦著泽看了影壁前的甬路，再望影壁后面的甬路，“这道墙拆掉以后，这条路会更通畅，让人感觉特别开放，路两侧的景致会显得更美。”又一指楼前，“路的尽头可以开辟小广场，建起一座假山，设计喷泉和流水，有了水，会让厂子蕴含灵气。”古人讲究藏风聚气水为财。
走走停停，来到车间厂房。
因为停产期间，把技术工人高薪聘回来对设备做维护养护，所以，工人总数只有三十多人，由一个车间主任管理。
“许主任，董事长来啦。”一个年轻的行政部职员领路，离着八丈远，朝车间主任喊道。
主任姓许，叫许国庆，他正在给机器零件擦油防锈，两个工人给他打下手，听到有人喊，许国庆头也不回地来了句，“哪个董事长哟？喊什么喊呶！”
几个月没有董事长在公司里，许国庆已经没了董事长的概念，他每天比按时按点的人总是早一小时来到厂子，沏上一罐子大叶茶，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工人都在，他和工人一起干，工人们未到，他一个人从来不闲着，这些冰冷的机器就是他的孩子，他真心实意保护好它们。
也许，这就是匠心精神。
许国庆言语不多，但是，工人服他，因为他说的少做的多，能以身作则。
“老许，你说咋个董事长么？哪个董事长给你开工资，就是哪个董事长喽。”年轻职员半开玩笑。
许国庆身旁打下手的技术员齐声叫了秦著泽“董事长好”，许国庆连忙回头，发际线的高度，直观宣告他在申汽有点资格，“秦董，您可算回来啦。”眼睛里一亮，嘴唇抖动，许国庆竟然有些鸡冻。
“哈哈，许主任，你这个可算可是有含义哟。”秦著泽伸手拍了拍许国庆的肩膀，想跟他握手，无奈许国庆戴着线手套，满手油污。
“兄弟们都希望厂子早日开工生产，可是我们知道，您一时不回来，这工呀，一辈子也开不了，终于把您盼回来啦，哈哈。”许国庆咧着大嘴笑哈哈。
不过，马上他把笑收进法令纹里，认真地问秦著泽，很担心的那种语气，“秦董，怎么最近听说股东们把股权抛了，都在嚷嚷说厂子要倒闭，还有的说卖给本日人改成猪饲料场？这是真的？”
许国庆近距离瞅着秦著泽那张被全华囯男人嫉恨的帅脸，想尽快从秦著泽的一个眼神上捕捉到答案。
秦著泽听后，非常豪爽地笑起来，还好，没有笑出褶子来，年轻就是好啊。
“哈哈，谁说过申汽要倒闭，谁说本日猪饲料，哈哈。”
对左边的王语柔说，“王总说过吗？”
又对王语柔左边的苏暖晴说，“苏秘书说过吗？”
两手同时插进裤袋，微微晃了一下身体，特别有派头，“秦董有说过吗？”
最后这句把大家逗笑了。
听话听音儿，许国庆法令纹和鱼尾纹同时一深，“这么说，秦董回来，是要搞大动作喽。”
“秦董当然要搞大动作，这还要看你许主任想不想搞，各位兄弟们想不想？”秦著泽乐于站在车间里讲话，回音儿效果让他的男中音更加浑厚，现场交流接地气。
老人家说过：到人民当中去做事，和单打独斗相比，你会变得快乐有加。
秦著泽喜欢大家伙儿热烈的眼神和暗暗攥起拳头充满干劲。
“想，秦董。”
“秦董，我们想。”
秦著泽抬头看着锃明瓦亮的机器，迈步向前，工人分开一条道交给董事长。
拍打着机身，秦著泽沉默片刻，缓缓转身过来，“争取在下个季度，我们申汽第一辆新型汽车下线，好不好？”
好。
掌声响彻车间。
整个上午，申城第一汽车公司的院子里，到处有人奔走相告，董事长回来啦，秦董事长真的回来啦，厂子又能造车啦……
0238、瞄准高精尖
雨下得透，太阳尚未从厚云后面冒出来，空气润爽。
秦着泽一圈转下来，并不觉得热。
转一转看一看，秦着泽重点关注在设备上。
工人们能做到守岗有责，令秦着泽满意。
在别人眼里，机械设备用来造车，秦着泽心里最清楚，这些设备就是印钞机，只是需要汽车作为媒介而已。
能被工人养护好，算是守住了家底。
曲径通幽，秦着泽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花卉抱竹，灰瓦白墙，人没进入月亮门，已经忘了这里是一座汽车厂，只念琴声香茗。
进了院子，秦着泽第一眼看见一处浴池，池中锦鲤戏青鳞，好生活泼。
王语柔按照秦着泽的吩咐，已经将前任董事长万承奇的门楣牌匾去掉，私人订制一块手工漆面牌子，安在灰色门墙上。
“晴耕雨读。”秦着泽抱着手臂在胸前，两手指捻着下巴，读出声音，微微颔首，对字和牌子质地均表示满意。
苏暖晴款步向前，把门推开，请秦着泽入内。
董事长办公室不富丽堂皇，但是具有低调奢华之气，海黄办公桌几椅凳，金丝楠博古架，紫檀橱柜，古玩玉器陈列，墙壁一幅朱耷的意境山水，非常提雅。
“都坐吧。”秦着泽在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里遛达一圈后，坐进老板椅，椅垫海绵弹力刚刚好，不陷不硌。
手下纷纷坐下，等待董事长讲话。
叶修则是在书橱那边转悠，看橱子里尽是些四库全书之类，他哪里会感兴趣，便转移到博古架旁摸瓷器。
除了苏暖晴对叶修这个棕熊般的男人不太理解，你一个小司机，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晃来晃去合适吗？王语柔和艾米姐妹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首先宣布一个任职任命。”秦着泽坐在真皮大转椅里，上身挺直。
提拔手下，秦着泽当然面带笑意。
停顿一下后，秦着泽瞅向苏暖晴，“苏秘书从来到公司后，做事情非常踏实，几个月以来，在魔都为公司内外付出很大，基于她的表现，现提拔苏暖晴为申城第一汽车公司公关部部长。”
秦着泽语调上扬，办公室里起了一阵掌声。
“公司组成公关部后，暖晴负责公司对外和对内公关业务，部门岗位初步设定在三人左右，随着公司发展再进行人员数量的调整。”秦着泽提要求。
关于公关部这个部门，在八十年代的华囯企业几乎没有，国企采取体制干预式管理，一把手拍着脑门说咋干就咋干，干砸了没关系，有国库补贴。
而私企则由股东大会和大股东说了算，没人会想到搞公关。
直到后来，华囯经济坐上了火箭，要和国际接轨，原有的管理模式，无法适应市场经济，一些新的部门在企业内部出现。
其中，公关部不可或缺。
它的作用是能够平衡各种关系。
企业与政斧机关的关系。
企业与社会职能部门。
企业与其他企业。
企业在社会上的声誉度。
各种向好的关系，需要运作。
遭遇负面的新闻时，要去淡化，去消除。
公关部不被大众普遍熟知，但它的作用非同小可。
经济搞活后，社会变得风云多变，在复杂环境中，如何让企业免受一些矛盾影响，公关尤显重要。
任命苏暖晴到这个重要岗位，秦着泽有考虑。
首先说苏暖晴经受住了考验。
几个月里，秦着泽带人回北方，只留下苏暖晴一人在魔都打理各种事务，包括进口奶粉从欧洲舶来，全是苏暖晴接受并分配给犷州的龚燕雪和喃京及苏杭等地的章立峰。
一个女孩子，在码头上和仓库间跑来奔去，不容易。
同时，她还要关注申汽内部情况，并把信息通过电话线传送给几千里之外的秦着泽。
费了不少心神。
申汽内部情况较为复杂，苏暖晴也冒了一定危险。
再有，苏暖晴调整心态的能力较强，每次遇挫后，能乐观对待，也许自己关在屋里委屈过，但是，站出来便是坚强，一地阳光。
具备当好一个公关人的基本素质。
可问题来了。
苏暖晴对公关只是概念上的理解，公关的内核与实操，她哪里懂鸭！
她充其量是一个土生土长在魔都的孩子，需要一双翅膀，才能飞翔。
关于对苏暖晴的任命，秦着泽把话说了三分之二，看到苏暖晴眼神闪烁，他停下来，等着苏暖晴问问题。
苏有疑问，在秦着泽意料之中。
“谢谢秦董对我的信任和提拔，关于公关业务，我两眼摸黑，还是要请教秦董指导一下，公关具体做什么？比如说工作对象是什么？比如做哪些方面的工作？要什么样的效果？”苏暖晴脸色带了被提拔后的高兴神态，但是并没有喜形于色，她理性对待被老板提拔为部长一事。
不以物喜，是人才有潜质的表现。
秦着泽希望自己的公司里多一些这类人才。
既然问起，秦着泽就把剩下的三分之一讲一讲，“公关的主要任务，是通过一些办法，使企业总是处于好声誉之中，如果遇到了个人或者其他集体妨碍企业发展，要想方设法消除阻碍，保证企业良性发展，或者，公司有合作需求时，公关部负责和对方联络，让它了解我公司并看到既得利益。”
公关实操，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擦边球要常打善打。
甚至，很多公关会直接冲击道法。
在这里，秦着泽当然不会说出来不择手段这样的字眼儿来。
因为，没这个必要。
把一个女孩子放到社会上遭受毒打，秦着泽能那么做吗？
他可是过来人，自带金挂，稳操胜券，干嘛让手下的忠臣去赴险呢？
舵由他掌握，苏暖晴就是带几个人跑跑腿，绝不会被置于黑**手之中。
据说，
做公关的漂亮女孩子，一旦和领蹈上了酒桌，大多竖着进去光着醒来。
秦着泽给苏暖晴的初步任务是及时捕捉社会对申汽评价，如果有媒体报道公司负面，她要代表公司发言，对舆情进行合理妥善的处置。
同时，负责协调公司各部之间的关系，在申汽公司，以业绩说话，蝇营狗苟者一律滚蛋。公司做大做强，和员工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彼此成就，所有人要以公司为荣，公司更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肯于付出的人。
待苏暖晴有了一定公关能力后，再给她加难度。
谈毕苏暖晴提拔及相关，秦着泽开始讨论公司各部组成，
“目前，公司有一个管账的财务部，暖晴的公关部，而其他部，人力资源部，法务部，销售部，市场部，后勤部，都是空白。”
秦着泽掀掉茶杯盖碗，端起来吹了吹，太烫没喝，“组成公司内部各机构，是第一件要做的，语柔，你来负责设计人才招聘计划书，争取在两周内，让办公楼里各部人马到位，招聘条件不能低，学历要求，专业要求，都要明确提出来，申汽重新起步阶段会遇到一些困难，抗压能力也算一方面。”
一边讲话，秦着泽眼睛扫视每个手下的脸，发现叶修张张嘴貌似有话说，“二修，想说什么？”
叶修翻着香肠嘴，嘿嘿一笑，露出久读小黄书积累下来的屌丝气质，“姐夫，可以少招一个部长。”
各位脸上露出诧异神色，叶修要搞哪样？少招一个什么部长？
“二修，接着说。”秦着泽猜了个不离十，笑容可掬地问堂小舅子。
叶修挺起胸膛，“后勤部长一职，我可以胜任。”他真的在胸脯子上拍拍，自从跟了堂姐夫，叶修时常充满自信。
笑了。
四个女孩子捂嘴一起笑了。
秦着泽心里噗地一声，脸上平静如刚才。
身边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真的让生活时不时增加一点生趣。
“二修，你干部长没有问题，可是车呢？车谁管诶？”秦着泽端着茶碗问道，问过后，呷一口茶，“未来科技会高度发达，科技高人能造出无人驾驶汽车，能解放大批劳动力，同时，也会拉高社会失业率。”
“这样说，并不是意味着社会上会出现有人没饭吃，社会进步到一定程度，社会保障会很好，不会有人挨饿，而是出现没事做的人，人，生而劳动，如果无所事事，将会变得精神空虚。”
再瞅叶修，叶修并没有流露羞愧之意，猥琐一笑道，“要是搞个兼任，也是蛮不错的，我这边当着部长，同时给姐夫开着车，可就充实多了。”
在玉然集团公司，叶修就是挂着后勤部长的名儿，干着开车的活，他想复制过来，这样可以挣双份。
几个女子把脸都给笑红了。
“好啊，二修，打明天起，不开车时就修剪花木，食堂买回来菜，你就去择菜洗菜。”秦着泽呵呵笑着。
“那还是算了吧，我好好开车便是。”叶修咽了一口水。
没人打岔，秦着泽接着说招聘注意事项，“瞄准高精尖，可以考虑高薪和优厚待遇。”
0239、惨烈的表白
接了部署，分头而去。
秦着泽品过一盏明前龙井，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对点头瞌睡的叶修道，“二修，发车，咱们去趟钟表行。”
离开内猛呼市，叶强古道长亭十里送别，秦着泽为了勉励叶强，撸下劳力士赠与叶强。
他的手腕上空了一段时间，该有一块名表了。
能入秦着泽法眼的名表，在上谷买不到，城是古城，可和大魔都比，终归还是小而闭塞，想买名表，却找不到卖的店。
起身瞬间，秦着泽眼睛看到了台历上的日期，忽然又说，“路过小然学校，接上她出来逛逛，闷在学校里成了书呆子。”
从上谷家中出门前，妻子叶淑娴嘱咐秦着泽抽个空去看一眼妹妹叶盈然，一个人在外求学，有时候打长途电话到家里，话里话外表示想家，甚至还要哭鼻子。
今天是礼拜天，叶盈然没课的可能性略大。
艾米一听要去接叶盈然，兴奋地拍了几下巴掌，她可喜欢叶家这个三丫头了，艾米姐妹说，叶盈然唱歌好听，嗓音清丽中带了一点成长的忧愁，很迷人。
车缓缓穿过偌大的厂区院子，能看得见一些人影，董事长说要开工复产，厂子里的人全都动起来。
经历了濒临倒闭的阵痛之后，工人弥加珍惜到来的希望。
大奔出大门，安保人员肃然敬礼，秦着泽的气场，似乎能穿透车皮，向周围辐射。
到了魔都音乐学院，车径直开进去，来到上次找到叶盈然的那个女生宿舍楼下，秦着泽下车后，看到一大群男女大学生聚集在空地上，这边女生宿舍窗户和对面男生宿舍楼的所有窗户都打开着，各个窗户口挤了一堆脑袋，男生那边还有举着望远镜的，估计平时晚上熄灯前给对面女生宿舍没少使用。
这是干嘛呢？
原来是男生对楼上女生表白求爱。
围观的大学生来吃瓜起哄，如果求爱成功，还可以蹭一波狗粮。
被瓜男瓜女围起来的场地中间，男主角手里捧着鲜花，身旁停着一辆哈雷机车，车身被精心擦过，纤尘不染。
能玩得起进口大哈雷，非富二即官二。
当然，不排除哈雷从哪儿借来的。
男主角烫头，戴着墨镜，身穿铆钉装，行头前卫。
在八十年代大学生眼里，这哥们儿绝对是牛逼的存在，不知有多少女生采取主动。
秦着泽只扫了一眼，没做停留，擦着人群向楼口走去，他要请宿管阿姨帮忙叫一下叶盈然。
秦着泽不稀饭这种热闹。
秘书艾米紧跟秦着泽。
只有叶修磨蹭着，他倒是想看看热闹，魔都音乐学院的姑娘们裙裾飘扬，大白腿吹弹可破。
不过，秦着泽听了那个男生喊了一声，他立刻停了脚步。
神马？
叶盈然，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如果你同意我喜欢你，请你下楼，我要带你去兜风。
今天是我的生日，之所以选择这一天向你表白，就是想告诉你，我愿意把生命交给你。
一番话，引来掌声连绵。
围在旁边的某些小女生多愁善感，已经开始捂住嘴巴抹眼睛。
太用情了，莫名感动。
和男生相熟的伙伴们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有托儿造氛，楼下楼上围观瓜众随着喊。
动静被闹得挺大。
秦着泽心里一乐，有点意思，今天真巧，赶上有人向叶盈然表白。
秦着泽推了推墨镜抬头看楼上的反应。
目前，他不确定这个男生喊的叶盈然是不是妹妹叶盈然。
毕竟，华囯人太多，重姓重名者甚重。
如果是，那真是有意思了，小姑娘长大啦，有人追了。
关于恋爱观，秦着泽不主张中学时代论情，早恋好玩但是很坑。上了大学，一定要谈一场恋爱，会是一生美好的回忆。
秦着泽把每个窗口的小脑袋扫视一圈，并没有从楼上窗口看到叶盈然的脸。
哦，那就不是自家妹妹。
秦着泽开始移步向楼门口去打扰宿管阿姨。
忽然，戏剧的一幕发生了。
哗，一盆水从楼上泼下。
水泼得不是很准。
没有浇到男生正头顶，只是擦着墨镜糊了半张脸，铆钉上衣湿了不说，手里的一大捧精心包装的火焰玫瑰，被重力加速度验证了它的脆弱，花瓣被击落一地。
水，顺着裤裆滴答滴。
怎么形容多惨呢？用惨的一批吧。
顿时，傻了全场的男男女女，靠，楼上够狠啊，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让人下不来台呢，不同意直说不就完了。
麻的，男生嘴里小声悻悻地嘟囔一句，摇摇头苦笑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摔花离开，而是，抹了一把脸上残水，
“叶盈然，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今生今世我黏上你了，活做你的人，死做你的鬼，我就在这里等你下来，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不管下雨狂风，就算变成一座枯骨，也会等下去。”
肉麻不！
强扭瓜，甜吗？
一大盆子脏水都给你泼了，小兄弟，收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找不舒服。
如果女孩儿特别不愿意，一定有缘由，或者人家名花有主，或者人家不想花前月下只想趁着大好时光把学业搞好，或者心有所属。
楼上泼完脏水后，秦着泽没有发现叶盈然出现在窗口，也没见到任何女生回应楼下落汤鸡。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瓜男女抱了各种心态议论纷纭。
秦着泽继续去麻烦宿管阿姨。
“小伙子，您找谁？”看上去，宿管阿姨年纪不是很老，却耳背。
听了秦着泽说要找叶盈然，宿姨停下打毛衣摘下花镜，又重新问一遍。
“阿姨，我找叶盈然。”秦着泽说话向来音量合适，口齿清晰，既然一遍听不清，那就加大声音，保持微笑与礼貌。
“你也找盈然？”宿姨表情疑惑地问秦着泽，同时，歪头让目光擦着秦着泽身体看向传达室外边。
秦着泽奇怪，回头顺着宿姨目光方向看到了落汤鸡，笑笑问道，“阿姨，这楼里有几个叫叶盈然的，不会是有重名的吧？”
“您是叶盈然什么人？”宿姨没有回答秦着泽，其实，她已回答，肯定只有一个呗。
秦着泽如实说了，我是叶盈然姐夫，代表家里过来看看叶盈然。
“哦，是仄么回事儿？那你等会儿，我去叫她下来见你。”宿姨拄着桌子站起来，“你受累帮我把一下门口，只许出，不许进人。”
宿姨刚出传达室扶着楼梯栏杆迈上了两步台阶，只听噔噔噔。
而后，一阵喊声从上面楼梯传来，“盈然，千万不要，那样做太伤人，再说，也不雅观，会被别人吐槽的，影响你的形象。”
“放开我，我就不信撵不走一块狗皮膏药，我已经明确告诉他绝无可能，他还这么不懂薄厚，搞这个令人作呕的花架子，让我以后在校园里不好做人。非给他颜色，让他懂道理不可。”另一个女孩子声音。
秦着泽根据音色刚刚分辨出后者是叶盈然，只见叶盈然出现在楼梯上，挣开后面拉拽的两个姐妹，手里攥着一个墨水瓶。
可能因为情绪太激动，叶盈然不顾一切，只盯着楼外边一个目标，飞一般地冲出去，带起的风，险些把宿管阿姨兜一趔趄。
她居然没看到秦着泽这个大活人站在传达室窗口旁。
没见过叶盈然这种暴脾气，秦着泽没有制止叶盈然，他随在后面看叶盈然如何发泄狂飙。
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种脾气。
噔噔噔，叶盈然疾步如飞来到落汤鸡跟前。
落汤鸡一见叶盈然下楼来了，笑逐得意，“哈哈，太阳从东边升起，我终于等到了你，叶盈然，我爱……”
唰。
噗。
一股黑色墨汁堵在了落汤鸡嘴巴上，“你走开，我不认识你。”叶盈然攥住墨汁瓶说道。
没吼，没嘶喊，叶盈然怒火中烧，但是，她选择了冷静，看她泼墨的动作，没有恶狠狠，甚至还有点优雅，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却不容置否，表情平静淡定，威而不怒。
她选择比较极端的方式，在向世界宣告，这个人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却在这里无中生有，想通过搞得满城风雨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姑娘不高兴了，我要通过行动证明，这个人在污我，必须撇清关系。
一股墨汁臭味儿向周围溢开。
落汤鸡瞅着叶盈然手中墨物，用手摸了一把嘴巴，放在眼前定睛一瞅，再看胸前和手中玫瑰，都被抹黑的一塌糊涂，眼里立即露出暴戾。
啪，把花扔在地上。
终于被叶盈然激怒，指着叶盈然，“给脸不要脸是吧，整个黄浦区问问去，我袁昊要是看上谁，算是她的荣幸。”噗，噗，吐着嘴里的臭墨。
人，一旦露出本性，形象立刻崩塌。
吁。
引起一片嘘声。
看上谁，谁就要跟他，太狂妄了吧，街霸恶少呀，立即引起一片指责，刚才感人的那些桥段变成糟点，连装逼装蛋装蒜这样的词儿都被说出来，用在袁昊头上。
袁昊带来的几个二五仔张牙舞爪，“谁特么再敢起哄，小心弄死你。”
胆小的学生，一看这群人凶相毕露，纷纷退后。
“围起来，今天，必须把她带走，惹着老子了。”袁昊接过马弁递来的纸巾擦着嘴巴，哪知越抹越黑，成了熊瞎子。
叶盈然转身想返回女生宿舍楼避开这群臭流氓，但是，晚了。
“你们别胡来，否则报警。”叶盈然紧紧攥着墨汁瓶，眼睛掠过一丝惊慌后复归镇定，警告袁昊，随时准备把墨汁瓶拍在袁昊脸上。
“哈哈哈，报警。”，“报啊，把电话拿过来。”袁昊狂妄大笑，楼宇间产生回音，他目空一切，一副他爸是袁刚的牛逼德性。
马弁把大哥大递到袁昊手中，袁昊斜着叶盈然，“是我给你拨号，还是你自己来呢？”，“想自己打，是吧？”，“来，拿着。”
袁昊递着电话上前一步，叶盈然退后一步，退了两步，叶盈然没地儿退了，她的两个姐妹，被隔在外围束手无策直跺脚，“盈然，出来，快出来呀。”愣给急哭了。
“不打了，对吧，是不是忽然喜欢上我了？”袁昊把头往前凑凑，淫棍十足地道。
随后双臂一摊，“瞅见没，她被我的气概所折服，美人难过英雄关，哈哈，忽然喜欢上了我。哈哈。”
二五仔们起哄架秧子。
“那就乖乖跟我走吧。”袁昊用电话天线一指哈雷机车，“我保你荣华富贵。”
叶盈然终于生气了，杏目圆睁，火气爆发，“臭流氓。”
“哈哈，还是个烈性子，我更加滴喜欢喽。”袁昊伸出双臂，扑向叶盈然。
只听一声爆吼，“去你妈地。”
一头棕熊闯入，袁昊飞了出去。
摩托车被袁昊身体砸到撞倒，人和车一起轰然倒地。
瞬间，全场肃静。
肿么回事，拍剧呢？剧情反转？
0240、表王百达翡丽
袁昊懵逼了。
他满脸黑墨，依然无法遮住怪诞的表情。
捂着腰，被两个二五仔扶起来。
怎么就那么巧，他被叶修撞飞后，腰眼恰恰顶在哈雷车把上。
拿骨头和肉去跟铁家伙亲近，最终谁吃亏，一目了然。
叶修晃了晃脖子，两只手相互摁着指关节，只听关节嘎巴嘎巴作响，似乎特别渴望有一张脸凑过来，捶一顿过过瘾。
二百多斤，不是小块头，叶修给秦着泽做手下，天天好酒好肉高工资，使自己有了一副好皮囊。
几次遇险，均被秦着泽化险为夷后，叶修懂了一点，只要有姐夫秦着泽在，胜算百分百，不用怀疑，啦啦啦地尽管唱赞歌。
有了这个心理基础，叶修起码能把狐假虎威演绎的惟妙惟肖。
对付一般的小青年，用装出的强大来唬一下，足够了。万一不成，还有堂姐夫呢对吧！
“你，你……”纨绔子弟，欺弱霸女有一套，真要是遇着棕熊一样的壮汉，感觉呼吸都是错的，袁昊想问问叶修来历。
“记住，小子，我叫叶修，我是她哥，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叶修把关节攥出瘆人的动静来。
从小到大，叶修时常在叔叔叶见朝家玩耍吃喝，堂妹叶盈然怼他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从来没有拿他当哥哥看。今天，叶修找到了当哥哥的勇敢气魄，这种英雄般的感觉真好。
袁昊一时说不上话来，有一个有钱爹又怎样，社会的毒打比钱可怖，他更懂得遇着狠人会是什么后果，剁只手，卸条腿，或者被做成阉.人，经常听说。
一听叶修姓叶，揣摩到这个膏腴壮汉是叶盈然自家哥哥无疑，人家这一膀子横撞，不是管闲事，哥哥护着妹妹是天经地义。
有俩马弁吃过袁昊喝过袁昊，渣渣呼呼要给袁昊挣回一点颜面，居然被袁昊拦下。
因为袁昊发现，叶盈然跟着一个男人走向一辆黑色大奔，男人走路稳健，不慌不急，就好像这块土地被他买下一样。光是背影，已经展现出不俗，罕见的伟岸。
作为富家子弟，最认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车呀衣着服饰呀和气质，能拥有大奔，就算是魔都这座国际港城，那也绝比是大佬一枚，袁昊识车，那辆大奔二百多万是有的。
不止车和衣，只见男人走到车旁，一个长腿金发天使容颜的外国美女为男人打开车门，并毕恭毕敬地请男人上车，男人上车时的侧脸，便给了袁昊一个侧颜杀。
帅的男人有的是，但是高富帅+逆天气质，可就是凤毛麟角了。
神一般的存在。
男人淡定笑着指了另一侧车门，叶盈然跑到另一侧上车，男人跟金发美女交代一句什么，便钻进汽车，车窗降下来，男人笑着和叶盈然交谈，那种从容，让无所不能的老爷爷也要对他凝视。
现场楼上楼下的无数目光，随着事件主角叶盈然的移动而发现这个神一般的男人，场面顿时极度安静。
这个男人是谁？
他的车和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真的像是在拍电影呀。
可惜没有摄像机和导演。
剧情变化太大，让年轻人感觉用五谷杂粮喂起来的脑子有些不够使。
“叶部长，秦董要你走。”外国天使美女用汉语喊道，中文普通话蛮不错，比很多魔都人讲得要标准许多。
听到召唤，叶修丢下一个轻蔑且恶狠狠的眼神，走向大奔驾驶位。
沃槽，这个膏腴壮汉居然仅仅是个司机！？
叶修做司机是本职工作，可是，袁昊不这么想。
那个男人是谁？
上车有外国超级美女伺候，如果没有听错，棕熊一样的壮汉被称谓为部长，部长仅仅是个开车的司机，那个男人何等来头？
在场的男男女女不瞎，也不聋，看得见，听得到，一致以为，那个从容淡定、帅过天际、谜一样的男人，是绝无仅有的。
难怪叶盈然看不上富家子弟袁昊，原来她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生而优越。
大奔的尾灯绚丽地亮了一下，缓缓开走，抛下一堆立体的叹惋和自卑。
“日天哥，我们追不追？”二五仔舔袁昊。
袁昊盯着大奔的车屁股正在走神，被二五仔一催，他抬头望了一眼天，好像真有天意一说，叹了一口气，“跟上他，弄清他的底细。”
嗡嗡，呜呜，一阵摩托的马达声回荡在音乐学院男生宿舍楼和女生宿舍楼之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子尾气味道。
十分钟后，大奔停靠在离着静安寺不远处的亨达利表行。
秦着泽下车后，从墨镜后面扫了街对面的一堆尚未熄火的摩托车，同时，也看到了街面上巨幅的广告牌，上面“玉然牛奶，爱的奉献”的广告语极其醒目，秦着泽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径直款步走进表行。
叶盈然和艾米跟在秦着泽身边，艾米挽着叶盈然胳膊，小声跟叶盈然说笑。
她们也看到了那群小青年，但是，没觉得有何担心。
好像有秦着泽在，现在即使有一群饿虎蹿出来，也会被秦着泽像是拍苍蝇一样灭掉，她俩无须害怕。
叶修紧紧跟在后面，他问秦着泽，“姐夫，那群狗日的一直跟着咱们呢！”
叶修到底还是心虚，这一句话便暴露本性。
秦着泽没说啥，叶盈然先开口数说叶修，“能说话文明一点吗，你有没有照顾到别人的感受？”
嘿，你这个小丫头，我刚救了你诶，怎么转身就不是你了呢？做人，要不要讲一点良心才好？
艾米看了一眼叶修尴尬的表情，露出调皮的笑，“叶部长，小然说的对呢，有女孩子在场，不要说那些词。”
慢慢长大，慢慢懂得华囯各种粗语，艾米善于学习。
叶修咽下一口空气，回怼，“说的好像是姐夫我们这些老爷们儿在一起时多么爱爆粗似的？”，“我可告儿你们，姐夫可是文明人儿。”
叶修啥时候学会转移视线了？
“二修，我们仔细挑表。”秦着泽说了叶修，看向迎着他走过来的一名苗条漂亮女店员。
亨达利是世界名表表行，店里顾客虽然达不到熙熙攘攘，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奢侈品属于超暴利行业。
如果你想从这里买一块上.海精钢手表，对不起，这里没有您要的低端国产手表，即使这座城市是上.海精钢的产地。
“先生，您好，欢迎到来，您需要什么，很高兴为您服务。”苗条女店员经过礼仪培训，说话时，手放在身前，松握成心形，完全空乘标准。
顾客进来后，会感觉很舒坦。
这家表店赚钱是有原因的。
这个年代，商店卖服务的理念并不多见，亨达利提前做到了。
叶修大眼泡子射出来的光不再老实，在女店员的屁股蛋子上和胸脯子上连线。
“能介绍一下你们表行里的手表牌子吗？”秦着泽绅士问着，脸上挂了谦和的微笑。
“好的，先生，很荣幸为您介绍，我们这里有江诗丹顿，劳力士，卡地亚，芝柏，百达翡丽……主要经营世界十大名表。”女店员口齿清晰，“不知先生喜欢哪个品牌，愿意为您做更加深入详细的介绍。”
“看看百达翡丽吧。”秦着泽缓声说道。
“那先生您这边有请。”女店员踩着猫步引领。
几人随着来到柜台旁，台里摆了很多锃亮的手表，叶修弯腰看了看价钱，咽了一口空气，小声对叶盈然说，“一块表，最便宜的要三万，贵得有些邪乎呀。”
叶盈然也在看价，展展细眉毛，勾了勾手指，示意叶修把耳朵凑近一点，“是不便宜，可是没人强制你消费呀，图便宜，出门左转好啦。”
把叶修说得一脸灰，刚才叶修那番拔刀相助，似乎被叶盈然忘得一干二净。
“您帮我包一下那个，壹号。”秦着泽指着柜台里。
“好，先生您稍等。”女店员戴了白手套取表。
边取边说，“先生选择了本店表王，将会有幸参加亨达利集团举办的开业三周年庆典活动。”，“庆典活动将会持续一周，六月六号，也就是下周六，是庆典正日子。”
表王？
叶修和叶盈然同时把眼睛凑近看标价，差点把头碰一起。
天呀，三十万。
真要买下它吗！
“先生，请您和您的朋友这边就坐，我去前台为您开具发票，稍后，表的证书和发票，随表一起交付给您。”店员做了请的手势，另一个女店员过来引领秦着泽他们到饮品区等候。
坐在饮品区正在哚茶，秦着泽看到一位衣着不俗的中年人朝他走来。身后跟了一个女秘书和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男子虽然中年，鬓角略染霜华，但身板挺直，走路带风，发型和衣着尽显精干之气。
秦着泽瞅了一眼来人，出于礼貌，并未保持直视，马上移开目光到别处，可是，来人却朝秦着泽起了笑意，并朝秦着泽点头。
他认识我？
可我不曾见过他呀！
“啊哈，秦董大驾光临，我居然不得消息，搞得我这个小店蓬荜生辉，我却失敬的啦！”中年男子满口粤语版普通话，走近了，早早伸出手要和秦着泽握。
0241、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既然能叫出秦着泽名字，而且还知道秦着泽是董事长，看来这位中年男子对秦着泽有一定了解。
从行头和身边随从，可以初步判断男子是位成功人士。
“不好意思啦，秦董，我这样走过来，多少有点冒昧哒喇。”，“我来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子笑得很真诚，看秦着泽时，眼睛熠熠发光。
如果可以友好相处，秦着泽从来不介意多结交些朋友，比如费维浦。
人生不能没有好酒好肉好朋友。
秦着泽一直保持笑意没有做声，他再次感受到粤省佬特别能说。
就一句“您贵姓”，愣是没机会插进去。他打算等男子把话往外倒净后，他再启齿。
“我的名字很简单，我叫王为，国王的王，为人民服务的为。”王为用套了两个金镶玉戒指的手掌指着自己胸口自我介绍道。
不用秦着泽张嘴问您贵姓了。
“这家店是我的，刚才一走过来，就一眼看到了秦董坐在这里，秦董大驾能光临小店，简直无法形容的荣幸哈。”王为真是能说，他的皮肤微微有些海边那种古铜色，张嘴牙白。
在魔都静安寺街区开一家二层名表店铺，跟家中有矿几无区别，嗯，有点家底儿。
看见秦着泽有意问话，王为才停了嘴巴，等着秦着泽开口。
王先生，之前，咱们彼此没有见过面，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认识我的…这句话在秦着泽肚子里打个转，没有被说出口。
“王先生，你好，幸会。”秦着泽淡淡地温和一笑。
咱又没打算要你给俺打个折，不说太多。表包好了么？包好了，付款走人。
秦着泽对特别能说会道的人，不是很感冒，总觉得有些华而不实。
较之低调内敛，秦着泽更愿意交往后者。
秦着泽干出来的丰功伟绩，王为也许听说过，他特别愿意和秦大佬认识一下并交往下去，卖奢侈品嘛，卖给谁呀？当然是像秦着泽这样的有钱人，但讲这么多话，略有些过度热情了。
似乎洞察出秦着泽对他出于身份上的礼貌，敬而敷衍之，王为敛掉刚才的叽哩哇啦，“幸会幸会。”转向女店员吩咐道，“秦董是贵宾，给秦董打个八折哒啦。”
女店员露出笑，眉毛之间却皱了皱，白脸上浮起为难神色，低眉顺眼小声提醒王为道，“王总，表王打八折，会折本的。”
王为把手抄进裤兜，抖了一下裤腿，给女店员解释，“啊呀，折一点点本，就折一点点嘛，这位不是别人，这是知名企业家，大名鼎鼎的乳业大王秦着泽董事长喇，光临咱们表行，那是咱们的至高荣幸哒喇。”
“做事情，干嘛那么小气呢！对不对！”
“秦董戴上这块表王，走到哪里，都是对亨达利最有力的宣传哒喇。”
“跟秦董有没有说表行的庆典活动喇？”
女店员被王为说的抿了嘴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她一句话，引出来老板一大堆话，吓死她啦。
为何华囯人都喜欢做老板，因为做老板可以管着别人，指挥别人做事的感觉妙不可言。
在得到宁可赔钱也要必须打折的命令后，女店员重新去开具收费票据。
百达翡丽从三十万降到了二十四万。
降幅六万，有些不可思议。
六万块，是华囯上亿人为之惊叹的一个数字。
叶修站在秦着泽身后，往前挪了挪圆乎乎的身子，凑近秦着泽耳边，“姐夫，别是局吧？”
半年前，叶修来到魔都，这座大城给他留下了眼花缭乱的印象。
大腿白花花，皮肤细腻的女人随处可见，这为叶修所欢喜。
可是，魔都人精于算计，让泥腿子叶修不大适应且嗤之以鼻。
秦着泽给叶修讲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个道理，也给叶修讲过适者生存，但是，第一印象根植以后，遇见事情，叶修不由得要多想一些。
没有说叶修“你想多了”，平日里，秦着泽总是鼓励叶修多思考，把榆木脑袋开开窍。
无论叶修想的对与错，喜欢观察和动脑，就是好的。
“谢谢王总了。”前世研究经济，本世搞经济，秦着泽当然懂得买的没有卖的精这个理儿，王为会赔钱卖表吗？
秦着泽还懂另一个理儿，亨达利表行明码标价并不讲价，没有老板拍板，不会有折。
奢侈品以贵为贵，针对的消费者是华囯极少数，越贵越好卖出去，允许砍价会无形中降低奢侈品的逼格。
不得不说，王为的营销理念沾一点秦着泽卖进口奶粉的理念。
粤省经济发达，不是天生就强，粤省人确实有经济头脑，能放下身段跟各种人交往。
说谢谢时，秦着泽只是挂了一丝淡然微笑，打折给他，是王为主动给的，秦着泽上亿身家，不差钱。
冀省一把程镐批给秦着泽二十个亿，秦着泽也没请程镐吃顿饭。
在秦着泽看来，在社会上，别人给你什么，一定是因为你具备他所取的价值，你的价值越大，别人给你的越多。
秦着泽猜不到王为图什么，但，跟他秦着泽走近一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得不说，王为人精。
很快，女店员过来，把手里的高档小袋子拨开，从里面掏出镶金边儿檀木盒子，打开后给秦着泽展示一下手表，重新放好收好交给叶盈然。
她不认为艾米是秦着泽秘书，更觉得叶盈然的东方面孔才更合乎她的揣测。
“我来拿。”艾米主动伸手接住。
买表的环节结束，秦着泽正要说句回见走人，王为笑容绽放，先开口盛邀秦着泽，“秦董如果不忙，可否到后院饮茶小叙。”马上补充邀请理由，“如果有幸，秦董可否考虑在某些领域有合作，比如汽车产业的原材料。”
果然如秦着泽猜测的那样，王为认出他并过来热情交谈，是出于秦着泽身上的价值。
不做铺垫，直接谈合作，可见王为认定了秦着泽要把申城第一汽车公司搞起来。
一听汽车原材料，秦着泽眼神在王为脸上快速定格一下，马上说道，“好吧。”
“秦董，这边有请。”王为侧过身体，做了请的手势。
后院不是简单的院子，被精心设计过，花草有形有致，房子窗户是欧式拱形，屋内装修和陈设带有浓烈的西式风格，椅子靠背很高，带有弯弯曲曲的造型，墙上挂着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男人。
分了宾主落座，女仆看茶。
闲聊几句这处房子的租界历史，话题切到正事上来。
“不知王总能够提供什么原材料？”秦着泽把茶盖掀开，一股香气飘出，茶不错。
“主要是钢材，进口的。”王为把进口放在后面说，在有意提醒秦着泽，钢是好钢。
“多大量？”秦着泽一直看着王为的眼睛，谈大事，时刻保持洞察。
“秦董要多少？”王为露出自信的笑容。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只要质量达标，秦着泽微微一笑，“申汽是个大厂，开工以后，需要量不会小，不过，现在已经有一家公司已经联系到申汽的采购部。”
编造，是谈生意的必备技。
说需要量很大，是给王为一点希望。
王为眼睛转了转，哈哈一笑，“秦董，我的货好。”
“他的也是进口的，我们验过货，质量上乘。”秦着泽接着编，说的有鼻子有眼。
编的目的在于压价。
王为没有问是哪家公司，关于商业秘密禁忌别人瞎打听这个道理，王为懂。
“秦董，货比三家嘛，您可以先看货，我保证货优价廉，如果秦董需要有色金属，也可以搞得到。”王为捻着手指头上的金镶玉。
“先不考虑其他，看了钢材再谈吧。”秦着泽觉得不能在这里待久了，要拿出有身份的架势来，而且，还要带着叶盈然去转转商场买些东西，然后去吃饭。
0242、辣眼睛
世界城购物中心，这里的商品，整个华囯最高端，没有之一。
价格，令很多人望而却步。
八十年代，魔都市民流行一句话，常逛世界城，证明你能行。
在这里买东西，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优越感。
商品质量，想都不用想，在全华囯最上乘，在别处买不到的品牌，这里会为顾客准备好，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把它带走。
关于女性服装，最前卫，代表了当今华囯流行趋势，许多大牌影星和歌星是魔都世界城的常客。
叶盈然买衣服，有艾米陪着。
“小然，转过来，我瞅瞅。”叶盈然从试衣间里换了一套月白色短裙，给艾米展示正面，艾米忽闪着一尺多长的睫毛，点点头说道。
叶盈然轻盈转身，艾米抱臂品咂一番，让叶盈然抬抬胳膊，她上前拽拽裙子腰线，“你走一下，感受一下腿部舒服呗？”
叶盈然走了一段直线距离又折返回来，“艾米，我觉得还好。”站在落地试衣镜前端详自己，马尾辫随着叶盈然左看右看，摇摆出少女风。
“嗯，漂亮，这款裙子让你显得特有活力，而且你的腿线特别好看，展露出来，释放你非常棒的先天条件，完美。”艾米贵族家庭长大，在审美上很有眼光，因美帝高度开放，艾米侧重女孩子把能露的好身材一定要解放出来的理念。
华囯马上跑步进入九十年代，华囯女孩子在衣着方面，已经大大解放思想，闭塞乡村暂不去说，但魔都作为大都会，穿短裙的少女，在大街上随时飘过。
叶盈然穿这件少女感爆棚的短裙并不会令人感到她有多大胆，而是名至实归无法言喻的美。
很多逛世界城的姑娘没注意到这条裙子，发现叶盈然裙子上身后，围过来五六个。
“非常漂亮，美女穿上这条裙子，回头率百分之百，瞧您这身材，万里也挑不出一个，这条裙子简直为您量身定制。”一直跟着叶盈然和艾米的女导购员赞叹，眼睛里熠熠发光。
一般来讲，导购员的任务是忽悠顾客把东西买走，比如接待一个二百多斤的中年妇女，她望着被衣服勒出的层层叠叠的赘肉，也会说哦这件衣服的颜色特别适合你，但，她对叶盈然的赞誉发自真心。
叶盈然确实漂亮。
从头发梢往下美，一直美到脚指甲。
有句话用给叶盈然再合适不过：全程无死角。
欣赏叶盈然试衣的几位女顾客，也纷纷跟导购说我要试我也要试。
叶盈然选择了这条短裙，选衣服继续。
秦著泽说了，今天要艾米陪着叶盈然至少买二十件衣服。
到音乐学院去接妹妹叶盈然，秦著泽发现她穿的还是去年秋季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衣，这孩子还挺节俭。
叶淑娴跟秦著泽念叨过，妹妹从不乱花钱，妹妹说，她知道家里有钱，但是，挣来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
叶盈然是从黄鹤卷钱，奶牛被毒，父亲倒下，姐姐身体不好等角度看的，她心存感恩的同时也有一点点危机意识，人在长大，愈加懂事。
但是，在秦著泽看来，叶盈然不能太省。
老人家不止一次说过：穷养儿，富养女。
女孩子生活水准一定要高，能多高就多高。
富养出来的女孩子，在选择未来时，才更有眼光。
叶盈然和艾米去选衣服，秦著泽和叶修则坐在饮品区的专属吸烟区等候。
“姐夫，这个古巴雪茄的味道很迷人。”叶修翘着粗腿，坐在圈椅里，把自己坐成一副家里有矿的姿势。
要说叶修装起来，也是着实能唬住一些人，脸盘子白胖，方寸发型，短袖衬衣印有东南亚花纹，深棕休闲皮鞋在进如世界城前，在擦鞋屋擦得油亮。
但是，不能看他眼睛。
跟秦著泽说着雪茄迷人，眼睛却被一对打身边路过的披肩发美女勾走，他死死盯着一对扭上天空的蜜桃屁股，喉头上下滑动。
本来听到叶修用迷人形容烟的味道，秦著泽觉得叶修难得把一个词用的如此拟人贴切，可是看到叶修变直的俩眼睛，秦著泽笑了，“二修，说说哪里迷人了？”
“太圆了！啧！”叶修摇摇头，对臀表示出极大的惊叹和喜欢，当感觉秦著泽注视他的目光带着戏谑，马上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呃，那啥，姐夫，我说这烟呢。”
说烟？
古巴雪茄明明是方的。
你个死胖子。
秦著泽笑笑，端起茶杯吹吹水面热量，“二修，你如果需要啥，自己去买吧，回头给你报销。”
今天，叶修横空出世给纨绔子弟袁昊的这一熊撞，值得表扬，不过，秦著泽直接口头上没说出来，而是换了物质奖励的办法。
来到此世以来，这个堂小舅子，像是猪一样的队友陪着秦著泽走南闯北，虽然目不识丁有些愚蠢，但秦著泽几乎没有讨厌过他，叶修活宝一样的行为和思想，有时候会带给秦著泽一点快乐。
“姐夫，不了，就在这儿陪着你吧，这里东西挺贵的。”叶修咬着雪茄吸了一口回道。
秦著泽很纳闷儿，这个爱沾光占便宜的货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著泽的闷儿刚纳了半截，又听叶修道，“姐夫，与其在这里买，不如我一会儿出去在服装店多买两套。”
这个家伙，学会大喘气了。
今天叶修自认为表现得很英雄，所以有些自满。
秦著泽容许他自满，嘴角微微一扬，“买。”
“谢谢姐夫，那啥，姐夫，我有一事不明。”叶修把声音往下压了几度，身体前倾，肉眼泡子被里边滚动的眼珠子鼓起，“之前，并没有听您说过有哪家卖钢材的公司和咱们联系，可是您却告诉那个王总说钢材已经有了着落，是不想用他的货吗？可是，您又说看他的货，那到底要不要他的货呢？”
以叶修每天只管往脑子里灌油的脑袋，能有思考并问出来，已经值得鼓励，且不论他是否开窍。
“还没看货，怎知用不用？造汽车，用的材料必须可靠。”秦著泽没有回答那个虚拟的公司有否，不管以后买谁的钢材，都会总是有这么一个虚拟公司或者实际公司存在，用以当做砍价的幌子。
叶修总是跟在身边，许多事，早晚有一刻，他会一拍大粗腿，握草一声之后顿悟。
“姐夫，我心里一直拎着一个担心。”叶修第一次说的如此郑重，他把夹着雪茄的手摁在桌沿上，“可是，又怕说出来后您不高兴。”
哟嗬！你也有担心，不该是心广体胖吗？
秦著泽扬了下颌，示意叶修但讲无妨。
“我觉得造车这事不如造奶靠谱，华囯人有几个人买得起车？而且，还有那么多汽车公司竞争，简直狼多肉少，造出来卖给谁鸭？”叶修说完后紧闭两片子红彤彤的香肠唇。
他有些怕，担心自己的话是否恰当，千万别惹秦著泽不高兴，他去外边服装店的事还没落实。
秦著泽笑笑，让忽然紧张的叶修不要太紧张。
“秦老师，我们回来啦！”艾米离着五六米远叫到。
她拎着数不过来的袋子，变身一个小货车。
只见艾米一人回来，秦著泽心思，这丫头把叶盈然扔在哪里她自己跑回来，还“我们回来啦”，我们在哪儿？
“当当当当。”艾米唱了一个节奏，闪开身体，把挡在身后的叶盈然亮出来。
叶盈然一身月白短裙，美得不像话。
秦著泽看了，没有特别丰富的表情，只是微微点点头。
当姐夫的，哪能拿着小姨子可劲夸的。
而叶修来劲了，故意逗堂妹，“辣眼睛，辣眼睛，我什么也没看见。”用夹着雪茄的熊掌挡在眼前。
他拿叶盈然以前一直长裤长裙忽然换了一件超短露出大长腿来当做逗堂妹的材料。
叶盈然假装生气，过来站在叶修旁边，“二修，就辣你，就辣你。”
叶修用双手捂着大脸，“饶命饶命。”
几个人呵呵笑起来。
秦著泽起身，望了眼商场外边那一堆跨在摩托车上抽烟笑闹的二五仔，“艾米，找一下雷文胜老总的电话。”
这个电话，秦著泽打给魔都经开区电气有限公司董事长雷文胜。
老雷要帮忙当一回清障机，他有办法轻而易举地让这群狗皮膏药从这里揭掉。
这件事，要做得彻底一些，不能让他们以后再滋扰叶盈然。
要彻底，就得让他们疼。
都是一些孩子嘛，疼了，才长记性。
0243、逼格满满（深夜求订阅求月票）
“雷兄，这杯酒敬您。”
“上次奶粉的事情有劳您，今天这件事又麻烦你，感谢的话，兄弟不多说，全在酒里了。”
秦着泽双手捧杯举起来，对雷文胜表示敬意和感谢。
雷文胜帮秦着泽的忙，说大还真大，八百吨进口婴幼儿配方奶粉，近一个月从欧洲运过来，先不说盈利有多么巨额，单看花掉的本钱已经不小，如果被一群就为了勒索一条烟几瓶酒的执法小喽啰扣下，损失太大。
这个巨大的人情，秦着泽从去年秋天一直欠到如今。
当初，雷文胜帮忙拿回八百吨奶粉后，秦着泽吩咐苏暖晴买了一件古玩给雷文胜作为谢礼，雷文胜没有接受。
秦着泽回到魔都，还没来得及跟雷文胜见面，因为叶盈然受到滋扰的事情，又欠下雷文胜一个人情。
秦着泽打算把两次人情放一起还。
于是，约了雷文胜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秦着泽选的，这家酒馆位于黄浦区，叫做听竹轩，装修风格以幽静雅致为主打，一个雅间为一处独立的徽派房子，屋外小桥流水，翠竹啼鸟。
谈私密事情，重要人物会见重要朋友，听竹轩的设计意图，便在于此。
能于大城内闹中取静，创意独特是一方面，钱肯定花老鼻子了。
不过，投入大，产出也大，酒馆内的一切都是高消费，吃一顿饭，没有千八百下不来，而且只对VIP开放，随便一个市民想进来消费，对不起，您先那边吧台办卡，预存五千块。
屋内陈设雅致，人处于内，顿觉两耳清净。
“秦董言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个袁昊，恐怕我还是要跟您讲一讲他的来历。”
雷文胜今年刚好四十岁，人过不惑，举手投足尽是成熟稳重。
秦着泽认识雷文胜，也是通过费维浦从中牵线。
在魔都工作了几十年，费维浦交了几个不忘当初的朋友，费维浦没有退二线回草原老家前，交的朋友没有帮过他什么，等秦着泽在魔都铺展事业，却为秦着泽派上了用场。
能在大魔都开起一家电气电子工厂，有点本事。
华囯经济指数暴增，电器产品售卖良好，雷文胜的买卖相当不错。
和秦着泽认识，算是成功人士遇见了成功人士，都是有钱人，交往起来等身融洽。
一听雷文胜把袁昊单拿出来说一说，秦着泽笑笑，“雷兄请讲。”
“袁舒森袁总这个人您是知道的，这个袁昊是他儿子。”
雷文胜说话非常得体。
他知道秦着泽不待见袁舒森，也大概知道袁舒森在申城第一汽车公司做过对不住厂子的事儿，所以，他不提太多过去，如果说多了，考虑到影响秦着泽的情绪，只说现在。
雷文胜可以通过中间人，跟袁昊谈妥，让袁昊保证以后不再骚扰叶盈然，但是，袁舒森会不会罢休，是不是从中插一杠子？雷文胜必须跟秦着泽说清楚，希望秦着泽不要忽略了袁舒森这个环节。
“袁总在教子方面做的可好，不知雷兄可知否？”秦着泽笑笑，揣测雷文胜既然对袁舒森袁昊是父子关系已经掌握，也必然多了解一些。
估计袁舒森教子无方，不然，袁昊正在上大学期间，怎会拢着一群盲流招摇过市。
“袁总的这个儿子，是和后老婆所生，他的后老婆是一名孟姓歌星，袁对他的后老婆和儿子甚为娇惯，以至于袁昊正在上学便频出桃色事件，魔都大学几次要开除他，皆因袁出面，花钱息事宁人。”帮雷文胜办事的人，果然为他打听到了很多。
雷文胜跟秦着泽讲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捡了重点而已。
雷文胜用手指头轻轻叩了几面，又加了一句，“秦董，这个袁昊在闵行区年轻人中间小有恶名，据传，被那些渣子们冠了一个什么闵行银枪小霸王的绰号，可见此人虽年纪不大，却过于淫逸。”
在华囯官场和商场，这种子效仿父的现象非常常见。
弄权者和有钱人玩女歌星女影星女主持人很盛行。
关于袁舒森的黑历史，秦着泽从入主申汽前后，都做过了功课，却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成功从袁手里拿到股权后，袁的恶淫儿子，又把他和袁舒森扯到一起。
雷文胜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出来了，他希望秦着泽防着点袁舒森。
闵行区和黄浦区一带的商界，袁舒森开办拖拉机厂，比较有名气，对袁昊一直从小惯到大，也为一些人知晓。
万一发难，也好有个有备无患。
只要袁昊不再去音乐学院滋扰叶盈然，至于大人之间出现较量，秦着泽无所畏惧。
袁舒森能怎样？
又不是一次过招了。
但是，雷文胜好心提醒，秦着泽咋也要有个感谢态度，隔着榻桌，秦着泽拱手轻轻一揖，“雷兄，兄弟在此谢过。”放下手，秦着泽嘴角微微上扬，“雷兄，您的电气厂与本日汽车电路三菱电机集团有合作，我的汽车厂不久后即将开工，如果有可能，期待能和雷兄在汽车电路方面成为合作伙伴关系。”
秦着泽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是送了雷文胜一件大礼，以秦着泽作为过来人对申汽未来的预估，随着申汽在市场上满血复活重新崛起，雷文胜的汽车电路合作，将会为雷文胜带来巨额利润。
还人情，秦着泽怎能只请一顿饭！
不是秦之风格。
可是，雷文胜不知道秦着泽要大搞汽车工业，他以为秦着泽在奶业上成就了着名企业家，且赢得了外人猜不透的身家，玉然集团够秦着泽吃一辈子，此次来魔都是要把申汽卖掉，能亲自来，只是想搞一下运作，把汽车厂买一个满意的破产价。
雷文胜真是这么想的，“秦董，您说的是申汽吗？听说申汽的股东们把股权全部低价抛光，你是在帮着下家拉一个合作企业？”
他认为秦着泽在玩一个把戏，为了申汽卖出好价。
“没关系，合作可以谈，有钱赚，当然要考虑。”雷文胜心里在算计着，秦着泽说的到底靠谱吗？反正雷文胜打定一个主意，你的接盘侠只要按照订单，先付款后收货，要多少汽车电路产品，我放开了大量供应。
听得出，雷文胜想偏了，同时，也证明秦着泽派王语柔回到魔都把白菜价收购股权的事情放出风儿去，迷惑了很多人。
和雷文胜互敬一本酒，秦着泽淡淡一笑，“您可能不知道，我打算重振申汽，并且制定了汽车销售目标，争取让申牌汽车尽快占领市场份额，成为华囯热销汽车。”
一直在搞制造兼经营的雷文胜，可谓经济头脑不一般，不能只见秦着泽画一个大饼在桌子上，便笃信秦着泽，但他信秦着泽的商业奇才，盯着秦着泽，认真问道，“靠的是什么？”
“资本。”秦着泽抬抬手，手势里尽是运营资本，自信满满，逼格满满。
0244、大开茅塞
和雷文胜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
颇有煮酒论英雄的味道。
从正午到傍晚，又从傍晚到了夜晚，直到深夜。
在外边车上等候的叶修多次放下手里的书，试图进来看看何时结束，都被守在雅室外的艾米拦下了，以至于叶修多次跑进老城区的小街巷里，从街边书屋租了一本又一本小黄书，读得叶修口干舌燥。
之所以秦著泽和雷文胜谈的如此持久，是因为雷文胜善于交流，他总是要提出很多跟经济有关的话题来，向秦著泽深度请教。
难得有朋友跟自己论道，秦著泽乐于给雷文胜多说一些。
雅室里，灯掌得很明亮。
二位的精神头被保持的十足，谈性比酒茶还浓上几分。
灯光之下，雷文胜印堂发亮，“无线通讯，在华囯刚刚起步，建起来的基站也只有中等城市以上的才有，其二，华囯经济水平还不够发达，现在着手移动电话的研究，是不是为时尚早，投入很大，产品销路却窄的很，美帝的摩托罗拉先入为主，背靠巨额资本，恐难与其竞争市场份额。”
要说秦著泽真够意思，用汽车电路项目合作还雷文胜人情，能让雷文胜大赚特赚还不算，除此之外，他给雷文胜指了另一条生财之道研究移动电话及相关设备。
要知道大华国的手机销售在十年之后爆炸式增长，网络普及后，成为华囯经济的一个不小的增长点。
雷文胜赞同秦著泽对移动电话市场的前瞻，但是，他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现在砸钱为时尚早，造出来的大砖头，恐怕不好卖出去，毕竟华囯人对大砖头有需求的人数基本稳定在大款人群。
大款是设计师口中允许先富起来的那一小部分。
到底这一小部分何时扩成一大部分，雷文胜怎知？
雷不知，可秦著泽知呀。
不多年之后，华囯的大款像是下了一场雨一样，遍地都是。
大款多是一方面，华囯攀比之风日盛于一日，口袋里有了钱，都喜欢把面子先撑起来，移动电话会非常好卖，据传，黑市上地下交易已经高达五六万一台。
秦著泽提出大哥大，只是抛砖引玉。
未来的世界互联互通，因特网的出现，让无线电子产品炙手可热。
当然，赚钱的东西，会有很多人一窝蜂扑上来搞。
只有预见未来的人，才能占尽先机，把控最前沿的科技创新，领跑在市场潮流的前端。
否则，会被淘汰掉。前世中的诺基亚便是例证。
而正面的例子，则是华囯的华.为。
“随着资本的积累，和华囯国库逐渐丰盈，基站建设速度会非常快，手持电话走向普及，国内国外市场都会非常宽广，所以，生产经营无线通讯设备，将会非常赚钱。”秦著泽坐在藤椅里，帮助雷文胜预见未来。
“您是说，可以搞跟无线通讯有关的多种经营？”雷文胜嗅到了一点商机。
真是一点点。
秦著泽继续授教。
“何止经营，要搞生产兼经营。”秦著泽微笑道，把一直放在扶手上的手握了握。
雷文胜捕捉到了秦著泽的这个动作，“垄断市场，太不容易做到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秦著泽目光如炬，“无线通讯是一块大蛋糕，光纤，基站设备，信号传输设备，软件和硬件，一整套下来，可以做到完全垄断的模式。”
“现在动手，时机最佳，如果等到更多人发现了这个大蛋糕，把手都伸进来，再去做，恐怕机不再来。”
“一旦成形，既可以做国内，还可以做国外，在苏联市场，欧洲市场，非常受欢迎，包括东南亚地区和一部分非洲国家。”
“做大做强后，可以渗透到美帝市场，和老鬼子们分一杯羹，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格局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需求在那里摆着呢。”
“若干年后，雷总成了占领世界的人，被华囯上上下下所瞩目。”
“预见未来，做最好的自己，和全世界对话。”
听毕秦著泽一番分析，雷文胜如醍醐灌顶，嚓，点着一根烟，拄着下巴陷入思索状。
他品咂秦著泽的精辟剖析，尤其是秦著泽的几个用词，对雷文胜来讲，简直就是圣人之言。
格局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做大做强。
大蛋糕。
到国外，占领世界。
成为被整个华囯所瞩目的人。
震撼到雷文胜的不止秦著泽吐出来的这些金句，重要的是，秦著泽对无线综合市场的预见。
预见未来，做最好的自己，和全世界对话。
“构建万物互联的智能世界。”秦著泽端起茶盏，“将会成为这个领域的终极追求。”
万物互联！
智能世界！
让雷文胜忽然天门大开。
但，又恐驾驭不了。
“秦董，华囯的通讯，可是有政斧操控，恐怕我搞一个民营企业，介入进去难度颇大。”雷文胜在一番佩服后，回到了现实的困难中。
说这句话，雷文胜扼住手腕叹了一口气。
“哈哈，多虑了。”秦著泽放下茶盏，笑中尽是轻描淡写。
雷文胜为秦著泽斟茶，“秦董，请赐教韬略。”
待雷文胜把两盏茶筛好，秦著泽开口道，“华囯政斧管着这一块，可是它不研究软件，也不搞设备生产，它只是拍拍脑门出个政策，剩下的事情，还不是由生产经营者来运作。”秦著泽不会说的太明白，他相信雷文胜已经参悟到其中的意思。
“如果不去挂靠国企和央企，完全走民营道路，科技创新是主要出路，你的东西尖端，就会不断淘汰别人壮大自己，所以，定位到科创方向是趋势。”秦著泽侃侃而谈，“技术和设备，最终靠人才来搞定，所以，引入人才留住人才，按照既定的方向努力，想不成功都不行，谁有准备，成功便会眷顾谁。”
“关于移动电话研发，以早动手为宜，未来世界就像是我们在本日科幻片中看到的那样，可以实现自动控制和智能控制。”
雷文胜听得入神，手里的烟卷没有顾着吸，却已燃烧掉半截，白色烟灰不断落，大中华果然好烟。
为了当一个好老师，秦著泽开始举例子，“楼道电灯，我们现在大多用拉线开关，将来的开关可以声控光控，实现自动控制，既能方便生活，又节能环保。”
“智能化，将会成为人类世界横跨若干世纪的追求，比如汽车，可以实现底盘自动升降，可以实现车胎气压自动监控，车门自动开合，接入车载电话，卫星导航，车灯亮度依照外部光线智能调节，甚至实现自动驾驶。”
“自动和智能会被所有人欢迎，开发和研制，形成规模与竞争，将成为普遍现象。”
已过不惑的雷文胜，变成了小学生。
他是魔都成功企业家中的一员，曾经在魔都企业家协会的团拜会上做过关于经济前瞻的讲座，赢得满堂彩。
但是，今天的论道，雷文胜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名小学生，秦著泽对某一领域的预见，他有生以来闻所未闻。
雷文胜忽然手上一热，发觉烟卷燃尽，他把烟头捻灭，对秦著泽双手一揖，“秦董的金言中，尽是锦绣，令文胜大开茅塞。”
0245、为车布局
魔都的淫雨季，能遇见阳光，便是好日子。
申城第一汽车公司的大会议室里，会议桌和椅子均被换新。
上午阳光射在亚光漆面上，明亮却不刺眼。
墙面和天花板重新装修过，铺贴了壁纸，做了石膏吊顶，灯具换成镶嵌式的。
就连一个开会的地方，也因为公司易主而变得高大上。
大家聚在敞亮的环境里商议事情，心情倍儿好。
当然，所有人心情好的重要原因在于，申汽由秦著泽一个人说了算。
一群素质素养都不怎么高的股东围在一起，各怀从公司多多割肉的小心思所以就不停地吵吵嚷嚷的场景，在申汽已不再。
今天，包括日后，能进入这个会议室里议事的人，都是在为秦著泽打工，百分百听服从命令。
“皮卡，是pickup的音译，也可以叫做轿卡，这种车型来自于美帝。”
秦著泽望了一圈面孔，开始为大家介绍今天会议的主角。
他要力推皮卡，把它先出口卖给中.东，那里人狠钱多。
然后是东南亚。
再后是非酋。
时机成熟，推送到欧美。
今天与会的核心人员，是设备动力部，技术部和生产部的几位主管。
研发一种新车型，主要是由这几个部来完成各种攻关。
“皮卡，亦轿亦卡，可以载人，还可以拉货，这是一种带有美帝西部牛仔情怀的车型，主要特点是实用。”
刚开始谋划，秦著泽用不着说皮卡在二十一世纪成为时尚的事情，大批发烧友把大皮卡改装的极具个性化，豪华型高端改装大皮卡为年轻人所崇尚和喜欢，销量很好。
即使说了，在座的也难以理解十多年后华囯经济的日新月异与翻天覆地。
“这种车型的设计非常讨巧，舒适性方面，比货车要好很多，在复杂地形的通过性上，优越于轿车，因为在目前市场上，不会走豪华车型路线，所以，造价成本非常低廉。”
“眼下，国内市场，个人购车族对皮卡不是特别感冒，一些生产用工单位和市政工程部门会是采购主体，但是，国外市场巨大，中东地区需求量非常高。”
中东地区石油储存量占到世界总量的百分之六十强。
沙漠干旱，淡水匮乏，气候环境和人口素质，决定了工业制造水平低下。
中.东战争从四十年代末开始，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签署的停火协议，相对于强势的以国伊国等国家来讲，仅仅是一张纸上面划拉了几个不同国家文字的人名而已，想打了直接开炮，连一言不合的环节都给省略掉。
皮卡车可以民用，又可以临时抽调为军用。
这些因素，使皮卡在中.东地区非常受欢迎。
多沙地带，对汽车通过性有一定要求，轿车白玩。
皮卡的车速十分给力。
另外，使用皮卡车，战争成本大大降低。
在进出口贸易通关方面，皮卡车非军火产品，作为普通民用商品，出口手续简单。
能够为国家挣到外汇，平衡进出口顺差逆差，国家也为此高兴。
各种赚钱的条件摆在那儿，就差造车。
“要抓住这个国际市场，必须要尽快造出车来。”
“诸君说一说意见吧。”秦著泽笑着说完，身体往后一靠。
秦著泽是申汽掌舵人，大方向由他定，公司相关各部负责研发便是。
允许说意见，是要他们说出困难。
要钱，秦著泽给。
要技术人才，秦著泽给钱，你们自己去找人就好，在经济搞活的时代，只要钱足，挖人不难。
可是，在坐的几位负责人，谁也没开口要钱要人。
他们心里清楚，秦董不差钱，秦董要的是研发进度和整车下线的日程。
大个子龚海胜坐在座位上，依旧是鹤立鸡群，“秦董，生产皮卡车，对于申汽来说，在技术层面，不会有太大困难，针对中东地区出口，只需把发动机功率提高即可。”
设备动力部搞汽车心脏研发，龚海胜围绕自己担纲的这一块说。
卖给波斯人，不考虑油耗，主要照顾汽车动力，
沙漠路况，车要有劲才行。
同时，为了行驶的安全性和平稳性，车重方面要达到一定吨位，才能达到强度和刚度。
车身变沉，对发动机功率又是一个考验。
搭档翁霄鹏摸着圆脸下光溜溜的下巴，“搭载我们自主研发的发动机，技术指标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对发动机进行优化，比较容易做到，像主减速器传动比，还有发动机最大转矩，发动机特性曲线，这些关键技术的改变，预计不会用太久，便可以攻克。”
摸着下巴讲话，给人一种深思熟虑的感觉，稳的一批。
秦著泽望向设备动力部的两位负责人，龚翁二人，在秦著泽眼里，是申汽的国宝啊。
汽车和人一样，心脏是关键之关键。
车卖出去，能否占稳市场赢得口碑，先看发动机。
“翁工，龚工，多久？”秦著泽表情认真地问道。
钱不叫事儿，我要你们把东西搞出来。
龚海胜和翁霄鹏互相交接一下目光，翁作为代表，回答秦著泽，“董事长，预计不超过两个季度左右。”
翁霄鹏说话也是幽默，你说半年不就完了，非说两个季度。
这个时间跟秦著泽心里的底数时间差不离。
不能要求太苛刻，毕竟龚翁还要同时搞进口发动机的解剖工作。
不能说不让人家二位每天连睡觉都省了吧。
即使这二位就是以研究所为家，每天睡在工作间里，以那些金属零件和传动齿轮为伴，蛮拼的。
“好，我先准备好庆功酒和大奖，就等你们大功告成，把酒言欢，给你们发大奖。”秦著泽笑起来，不似为出征的大将壮行，但难掩鸡冻。
皮卡的动力有了托付，继续讨论外观设计和造车环节。
秦著泽目光对准许国庆和蒋繁。
申汽管理层，在王语柔的努力工作下，很快成形。
秦著泽任命许国庆为生产部部长，不再叫车间主任。
尽量去体制化，体制之下产生的东西，是官.僚主义和好吃懒做的代名词。
申城第一汽车公司，在秦著泽手里，将会成为私营公司集团化发展。
因一辆车还没有造出来，秦著泽等时机成熟后，给公司改名。
大企业大公司，产品在市场上站住脚后，公司名字便是向消费者展示的名片。
“老蒋先说吧。”许国庆抱着带毛线套的特号水杯，瞅向蒋繁。
蒋繁是原申汽技术科副科长，也是当年申汽最年轻的科级干部，因和老脑筋的老科长不和，抓住一个机会，漂洋过海跑到英菲尼迪汽车公司应聘，在那里潜心研究汽车制造工艺五年，回国后在犷州汽车总厂担任技术部骨干，被秦著泽派王语柔去犷州把蒋重金挖回。
两倍薪水，对谁都是巨大的诱惑，蒋繁有点小个性，他既认钱，也认人，充分了解过秦著泽的光辉发达史，他回到了申汽。
哪个人才，都会喜欢跟实干的老板干。
“那我就把轿车和皮卡车的整体设计在这里一起说一说。”蒋繁把烟卷在烟灰缸沿上磕了一下，“皮卡的设计，要把驾驶室乘坐舒适度和外壳车厢的变化考虑进去，比如美式皮卡车，历经六十年演变，驾驶室部分，完全达到了轿车的配置，货箱可以实现敞开式和封闭式。”
蒋繁说话不紧不慢，走过三个大汽车厂，因为掌控汽车技术更加全面更加成熟，所以聊起相关来，显得驾轻就熟，“我个人给出的建议是，可以把皮卡分出不同配置，以满足不同经济条件购买者的需求。”
秦著泽点点头。
蒋繁提出的这个建议，秦著泽表示赞同。
汽车是商品，占据市场很重要。
华囯进入九十年代后，出现了多家专门皮卡的企业，一部分大汽车公司兼产皮卡。
申汽的皮卡之路，不会一家独大，抓住更广泛的购车群体尤为重要。
市场保有量多了，会越卖越好。
“关于轿车，我的建议有可能过于追求多样化，如果有不同意见，咱们再做讨论交流。我认为搞国产自主发动机这件事一定要做，但是，引进德美日的品牌汽车生产线，实现合资化生产经营，有利于提升申汽公司的知名度。”
“在英菲尼迪汽车公司的五年里，我能看到的差距，至少要拉下华囯三十年。”蒋繁伸出三个指头，举起来摇了摇。
关于汽车技术，不止和德美日有巨大差距，法国雪铁龙，瑞典的沃尔沃…太多了。
华囯汽车技术需要有自己的成长历程，不开始成长，就会永远没有机会成长。
从赚钱角度出发，当然是合资快钱来得更快。
而打铁尚需自身硬，不摆脱受制于人的现状和未来，华囯汽车工业等于没有未来。
这番话，秦著泽只是在肚子里兜一圈没有说出来。
在这个会议上可以有辩论乃至争论，秦著泽喜欢讲民主。
关键是没有必要。
秦著泽认准了走民族品牌路线，前世的几个民族汽车企业确实打败了进口车和合资车。
把洋鬼子挤兑得只好不断减配，用降低生产成本降低售价，来换取市场占有率。
秦著泽想的是，尽早把民族汽车品牌竖起大旗来。
秦著泽听完蒋繁的话，脸上再次挂起笑意，“蒋部长说的没错，走出去，引进来，是一个企业谋求发展的办法之一，关于轿车细分市场，目前国内购车者占着两端，要么是购买价格昂贵的纯进口车，要么是购买价格低廉的面包替代轿车，申汽对第一代轿车的市场定位是，从购车者手里抢夺大发市场，如果走合资路线，车价将会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所以说，对于合资车，要看华囯发展，申汽再相时而动。”
“汽车电路，我们暂用三菱的，轮胎，考虑米其林。算下来，我们的整车下线，也是一个合作体呢。”
后边补充这两句，是秦著泽给蒋繁一个台阶下。
即将为申汽出力，贡献出才华，不能让他没有面子。
男人嘛，好面子。
“秦董心中早有计划，同意秦董的设想。”蒋繁笑起来说道，“我会组织技术部团队，把底盘和大架以及外观流线设计做好，请秦董放心，技术部不会拖后腿。”
许国庆接过来蒋繁的话，两只大手抱着大玻璃瓶子水杯，哈哈说道，“我们生产部把生产线设备调试好，就等你们研究出来的零部件了。”
0246、上赶着送上门的好生意
秘书艾米走在前面拉开房门，秦着泽迈步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叶盈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笑俩酒窝，叶盈然心情不错。
“小然，你怎么来了？”秦着泽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面无表情。
上午十点一刻。
今天周二，该是上课时间，就算是现在课间，叶盈然也不该跑来，一来一回也会耽误课。
见秦着泽的家长态度，叶盈然马上解释，“姐夫，大姐让我来找你的。”
叶淑娴让叶盈然跑公司来找我？
啥事儿，这么急？
一听是叶淑娴让她来的，秦着泽指了指沙发，“坐下说吧。”
“不了，我站着说就行，抽体育课过来的，要赶紧回去，第四节还有声乐理论课。”叶盈然站有站相，腰背挺直。
十九岁，女孩子最好的年华。
“我们学校推荐两名学生参加一个音乐选秀比赛，是魔都电视台举办的，声乐系把名额给了我，要我征求家长意见，打电话到家里，大姐说让姐夫帮着拿主意，老师让中午之前报给她，所以，我就过来了。”叶盈然尽量压着，但秦着泽还是能感受到叶盈然汹涌在内心的兴奋。
全校俩名额，给了叶盈然一个。
叶盈然不是学院子弟，也没有给院系领导帮过什么大忙。
送东西，更不可能的。
一共俩名额，怎么会把其中一个给到叶盈然头上呢？
搁在21世纪，这很奇怪。
但是，在八十年代，学院领导和老师，大多数还没有变坏。
不靠关系，叶盈然当然靠的是音乐才华。
叶盈然的声音条件非常棒，外观形象和气质也特别出众。
她的清理脱俗，在玉然集团灵丽包纯牛奶央视黄金档广告片中，得到完美展现和全民认可。
音乐素养方面，有了近一年的学院学习，加上覃冲在寒假期间的手把手指导，叶盈然在学校举办的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各种活动中表现突出。
如今，叶盈然走在音乐学院校园里，会被看到她的学长学幼们哇塞一声惊叹，“快看，新晋校花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在声乐班里，同窗都喜欢她，叶盈然的书桌总是有童鞋悄然放一些零食在上面，叶盈然家境殷实，自然不会缺少吃的，但，这恰恰反映出叶盈然倍受同窗们喜爱。
男大当爱，女大当追，在音乐学院，追叶盈然的男孩子用两只手数不过来。
可以说，叶盈然已经成了音乐学院里的一个小明星。
听叶盈然说选秀，秦着泽快速琢磨了一下，如果是魔都市电视台举办的音乐选秀还好。
假如是民间某团体组织的活动，那就算了。
很多披着华丽外衣的组织，以搞选秀的名义，利用女孩子梦想成为明星的心理，引诱她们失足成恨，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成批的花季女孩儿被毁身毁誉，当然，政斧监管不力脱不得干系，甚至因利益分割存在官奸勾连。
“什么时候比赛？”秦着泽站在办公桌后面，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脸上的笑依旧不大明显。
说实话，即使比赛正规，秦着泽并不大赞成叶盈然过早参加这类选秀节目。
选不上，证明没实力，受打击。
干嘛老早就去挑战社会性死亡呢？明明可以强大了再去的。
才上大一，路长着呢。
选上了，年纪轻轻容易膨胀，影响以后的学业和深造。
有多少有前途的人因为迫切成名而伤了仲永。
秦着泽打算给叶盈然泼一泼冷水。
“秋季。”，“老师没说具体时间，要等通知。”，“现在先报名。”叶盈然清脆答道，保持着压不住的兴奋。
“比赛章程，或者程序之类的，老师给了么？”秦着泽吹着茶水面，声音稳的像叶见朝。
叶盈然这才意识到，哦，姐夫似乎不大支持。
于是，叶盈然进行说服，“姐夫，我想抓住这样一个机会锻炼自己，不会为了比赛而比赛。”，“我可以做到胜不骄败不馁。”
“平时，我参加的活动也不少，但是仅仅限于校内和联谊学校之间，这个选秀节目是全国性质的，要经历层层淘汰，很有挑战性。”
“舞台那么大，我想去试试。”
望着秦着泽没有多少温度的脸，叶盈然稳下来，音调不再像刚才那么压也压不住。
秦着泽放下茶杯，“假如中间被淘汰出局，走不到决赛，你打算怎么面对？”
一个当姐夫的，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有些过分了。
此处，难道不应该是先同意参加，同时给与鼓励加油吗？
边上的叶修跟着起哄，“对呀，叶盈然，如果拿不到名次，你哭鼻子呗？”
本来秦着泽挺正式地跟叶盈然交流正事，叶修插这一杠子，让话题秒变成闹着玩了。
“叶修，你才哭鼻子呢，别把人家当成三岁小孩好呗！”叶盈然扭头给了叶修一句。
“二修。”秦着泽低沉地叫了叶修名字。
叶修摊摊手，咽了一口空气，崴到沙发上点烟，不再言语。
“姐夫，我知道您在考虑学业和积淀，放心吧，无论这次比赛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守住初衷，为了梦想而积极进取。”叶盈然眼睛里闪出一束光，坚毅而执着。
秦着泽捕捉到了这束光，他笑了笑，“那好吧。”并对屁股刚挨实沙发的叶修吩咐道，“二修，开车送小然回学校上课。”
得到秦着泽的同意，叶盈然高兴地走了，秦着泽坐下望向艾米，“给王为王总回电。”
在秦着泽开会期间，王为亲自打电话过来，要和秦着泽进一步磋谈进口钢材事宜。
“秦老师，我对王总说什么？”艾米忽闪着美丽的水晶兰大眼睛。
“这样。”秦着泽用手指肚摁着桌面微微弹了弹钢琴，眨眼代表他在边思考边说，“你跟他讲，申汽的钢材料已经有了着落，非常期待下一次跟王总合作。”
艾米歪头想了一下，表情认真地道，“秦老师，公司的钢材真的有着落了吗？”
她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秦老师，没听说申汽公司跟哪家公司签过用钢合同，连洽谈经过都没有听说啊。
瞅着艾米快闪的长睫毛，秦着泽嘴角微微上扬，傻孩子，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一词，跟你讲过的哟。
秦着泽啥也没说，只是点点头，非常笃定的表情包。
他不能说实话，怕艾米露馅儿给做精密仪器生意的王为。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回秘书室去打就好。”秦着泽抬手舒展一下手掌，示意艾米只管照说就成。
“秦老师，那王总如果刨根问底，我该咋办？”小时候，听书上讲，认真是人生必备的一种做事态度，长大了才知道，认真在别人眼里就是傻上加傻。歪果仁在华囯做事，因为不懂国情，有时候傻的有些让人无奈。
“你就说是公司秘密，不便透露。”秦着泽秦老师日复一日手把手地教。
哦哦，艾米露出好像心领神会的表情，去自己办公室给王为回复电话。
望着踩着猫步消失在门外的艾米，秦着泽笑着摇摇头，自己带的学生，给自己当秘书，把傻气都留给了自己，只能慢慢教啦。
不过，有时候也会平添一点乐趣在生活里。
如果日子总是四线三格地过，似乎更加无趣味。
拿起桌上座机，秦着泽把电话打给叶淑娴，叶盈然参加选秀比赛的事情，他点的头，要跟妻子说一声。
电话铃音响了好一阵子，那边才接通，估计叶淑娴照顾父亲叶见朝，没在小套间。
“爱妃，想我了吗？”秦着泽确定是叶淑娴接听电话后，嬉皮笑脸道。
“昨晚上才挂过电话，今天还没顾上想呢。”叶淑娴切了一声慢语回道。
秦着泽靠在大转椅上，翘着二郎担山的两条大腿，姿势惬意到占尽人间幸福。
正跟叶淑娴荤的素的唠着，秦着泽眼睛余光瞥见曲径通幽的竹林拐弯处有人影晃动。
谁呀？来的那么急！
沃，是王为王总！
“王总，请您留步，我去通报一下。”艾米被王为的快步带的要飞起来。
秦着泽望着窗外，对电话那头的叶淑娴说道，“生意伙伴来了，回头打给你，啵。”
放下电话，秦着泽端起茶，小口哚着，隔着明亮的窗子，欣赏王为急冲冲的步履。
嗯，上赶着送上门的生意，一定是一笔不错的好生意。
0247、验货
“秦董，可以先看看货样，然后我们谈价格好不好啦，我们经常货比三家哒喇，秦董可以用一用，觉得好再付款嘛，您看我这里够不够诚意。”
“生意往来，看利润，也要看诚意喇。”
“能拿出一半的量给我，秦董就非常够意思啦，做生意，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嘛，从我手里拿货，不可能有比我这个的价格更低的喇，进口钢材市场，咱非常清楚喇。”
广东佬不愁失业，去当个书的绰绰有余，嘴一开，便能吐噜一大堆。
秦着泽还没有让艾米看茶，王为坐在沙发里叽哩哇啦一顿鸟语。
看样子，急眼了。
这也明王为真是把价放到不能再低了。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把货卖给秦着泽的申城第一汽车公司。
王为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一旦生意做起来，才有机会和秦着泽做下去。
卖钢材给秦着泽，常做下去，不少赚钱，王为相信秦着泽作为知名企业家不可能做到吃鸡不吐骨头的地步，大佬做事，一定给别人活路。
和秦着泽这样的大佬有了商业往来，结下交情，以后就算不卖钢材，也会有其他挣钱的项目，造汽车，不是整车全钢，塑料，玻璃，橡胶，漆料等等，都是必须材料。
等王为叽咕完，秦着泽微微笑道，对王为进行最后的探底，“王总亲自登门，总不能让王总空手回去，谁做生意也不容易。”
“王总，这样好不好，我抽出五分之一的份额给你。”
“五分之一，已经让我非常为难了，毕竟跟人家谈好的事情，那边还要我跟人家好好解释的喽。”
秘书艾米在旁边听着，心里始终存迷，秦老师嘴里的人家，到底是哪家公司捏？这家公司这么神秘？华囯大佬的事情，也许我不懂，有些商业往来摆上桌面，是不是有的是老板间直接交易呀？
艾米想了很多。
她确实想多了。
事儿本来挺简单的。
听到抽五分之一给他，王为立刻抬手给秦着泽作揖，这趟没有白跑，虚晃一枪要二分之一，能从秦着泽手里拿到五分之一，已经达到了王为跟秦着泽搭上关系的目的。
对于秦着泽来，无论二分之一，还是五分之一，都是浮云一朵。
钢好，我多要你的，五分之一变成百分之百。
货要是一般，五分之一只是个数字罢了，象征性的买来，转手卖出去赚个差价，够叶修抽烟桑拿就成。
“谢谢啦，秦董果然大.胸大怀，如此宽厚做事，成为华囯首富指日可待，我王为能于魔都认识秦董，真是我之荣幸呀。”抱大腿的话，王为的眼睛里金光四射，鬓角的白头发熠熠生辉，“三生有幸喇，三生有幸。”
秦着泽淡然一笑，“谈不上，谈不上，王总言过了。”
像大.胸和大怀这类的誉美之词，还请王总少用为宜，秦着泽不敢当。
“好事不过晌，秦董如果现在有空，不妨带人过去看看喇，放钢材货样的仓库离这里不是很远哒喇。”王为想尽快促成卖钢给秦着泽这笔生意，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我亲自为秦董开车好啦，中午请秦董去秦淮酒家喝一杯喇。”
王为的诚意足斤足两，生怕一个走神秦着泽忽然反悔。
毕竟是有一定身家的老总，居然出要亲自为秦着泽牵马驾辕的话来，为了一单钢材生意，也是够拼的。
从侧面也反映出南方人做事的执着。
秦着泽有自己的车有自己的司机，当然不会让王为开车，“莫要心急，好事多磨。”，“谢谢王总美意，中午约了朋友，改我们再把酒言欢。”
正巧，叶修推门进来。
“送到了？”秦着泽问道。
“送到了。”叶修好像有一大串话要，一定是叶盈然跟他了什么刺激到了他，发现有王为在这里，于是，假装文质彬彬地躬身回答秦着泽，低眉顺眼，细声细气，跟他的肥阔身材毫不匹配。
秦着泽让叶修见过王总后，让叶修去开车，并吩咐艾米叫上技术部的人开上一辆车跟着，几人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都走人了，王为还要把秦着泽的办公条件大赞一番，进门时，已经赞过了。
秦着泽注意到王为喜欢找一切可能夸赞别人让人心情愉悦，真会讲话啊。
王为开车前边带路，正如他所言，三转五拐，不一会儿便到了存放钢筋的地方。
看货的汉子使出累死牛的劲头，哗楞楞推开仓库大铁门，先进去拉着电灯。
“秦董，请。”王为做了一个手势。
站在仓库里，感觉空荡荡，秦着泽快速扫视一圈，发现在几根粗木头垫起来的架子上放了一些钢板。
“秦董，您来过目。”王为上前一步，用一块纸巾在钢板上擦拭几下，露出几排字样标识。
madeingermany！
秦着泽轻声读出来，王为立即抱大腿，“矮油，秦董的外文这么棒，真是才华横溢。”
“德国货，真正的德国货，秦董，您看这个钢厂，库丁钢铁公司，是德国老牌钢厂。”王为用带满金镶玉的手指头杵着钢板上的字码完，然后，直起身体，在秦着泽耳边神秘道，“一般人是拿不到这样的一等品。”
看了字标，没错，钢材是德国造。
听王为嘴上，也是德国造。
可是，可靠吗？
前世，秦着泽作为从社会主义膨胀期趟过来的经济学家，见识过华囯各种花式造假。
仅凭在钢材上打几行英文字母和嘴上溜滑，哪来的可信度呢？
只有通过专业人才用专业工具进行专业技术的专门验证，才可靠呢。
王为的钢到底是好钢，还是孬货，由检测数据了算。
“装车吧。”秦着泽抄着裤子口袋，态度平和地道，仓库里明明很干燥，却总是有发霉的土星子味儿，让人不想多话。
叶修递过烟来，给秦着泽点着，烟是好东西，能压住异味儿。
货车被开进仓库，搬阅工人利用起重装备把钢板吊起来装车，轮胎因为负重越来越多开始吃地面。
“艾米，给王总付款。”秦着泽一手抄着口袋，用夹着烟卷的手做了动作。
秘书开始拉开拉链掏钱。
秦着泽的意思很清晰，如果货不好，不会白拉走你几块钢板。
“不不，秦董，不要这么早就付钱哒喇，秦董做事过于讲究啦。”冲艾米摆了摆手，制止艾米往外掏钱，“是我主动找的秦董，这些货样就当是送给秦董喇。”
王为执意不收，秦着泽当然不会过于勉强，先做了技术验证再。
铃铃铃，艾米包里的大哥大响起来。
“秦老师，是曾部长。”艾米接听后，把大砖头递到秦着泽耳边。
秦着泽摆谱，还没有到让别人为他举着电话的习惯，接过来面带笑容，“喂。”
电话里，曾肃萍声音里透着安静，风格一成不变，“秦董，我现在在犷州，明飞魔都，关于纯牛奶市场情况，我想当面汇报。”
即使曾肃萍话像湖水，像一棵草原上的大树，静的出奇，但秦着泽还是捕捉到了曾肃萍一定带来重要的市场讯息。
既然她来，秦着泽不会在电话里刨根问底，见了面再。
0248、由看门狗引出的奇思妙想
“姐夫，我看这个教.堂比帝都饭店还要高一些。”
车停在喃京路街口等红灯，叶修塌着脖子瞅着车外说道。
秦着泽往外瞧了一眼，“二修，那不是教.堂，那是魔都国际饭店，去年在里面吃过西餐，不记得了么？”
近哥特式的魔都国际饭店建造于1934年，高八十三点八米，成为亚洲第一高楼，虽然被后来的各种摩天大厦秒杀，但是它独霸魔都第一高楼的桂冠长达半个世纪而无楼超越，因此，可以称得上二十一世纪魔都中心大厦等高楼的鼻祖。
“哦，那就是角度问题，从这个方向看，特别像个教.堂。”
叶修为自己打圆场，从那里吃过饭，居然给忘了，经秦着泽这么一说，叶修想起来每次吃西餐总是把刀叉用反。
红灯变绿，车子开动，叶修叉开尴尬随口说道，“姐夫，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也在魔都起一座比它高的大楼。”在外边看世界多了，叶修的心渐渐变大，或者说渐渐喜欢吹牛皮，就问你用什么起一座比国际饭店还大的高楼？魔都是随便起楼的地界儿吗？
“楼，咱们肯定要盖的，不过要先有地，才能盖楼。”秦着泽笑笑。
叶修说的没错，秦着泽有在魔都盖楼的计划。
摩天写字楼，住宅商品房，高端物业，都是要有的。
只是时机还不到，眼下，要先忙造汽车。
关于置地，宜早不宜迟，越早越便宜。
等造车的事情稳妥下来，秦着泽要在魔都挑几块好地。
前世里，他清楚魔都哪块地盘最值钱，坐在车里经过一些地方，秦着泽心中就会掠过那些知名建筑，哦，这里是中苏友好大厦的位置，哦，这个角度欣赏对岸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最美，哦，魔都环球金融中心，嘶，六百多米的魔都中心大厦，世界第二高。
将来盖哪一座楼，秦着泽也不能预测，他的目标是在华囯起几座高楼，九十年代起一座，高度要超过国际饭店，进入二十一世纪，再起一座，超过金融中心，一零年代起一座，超过中心大厦，建造世界第一高楼。
华囯经济迅速膨胀，只要选准城市，选好了黄金地段，盖大楼挣大钱，板上钉钉的事情。
地产开发，在华囯比较长的时间段内，成为财富收割机，秦着泽作为过来人，不会错过把自己赚成首富的机会。
奔驰车在魔都大街上招摇过市，遇到有人横闯马路，叶修不停地摁喇叭，嘴里带着话把儿，骂路人真特么素质低下，被秦着泽止住，“二修，不许乱摁喇叭，注意礼让行人。”
傻小子，将来这些小路口都要设置交通标志线，像你这种行为要被拍照扣分。
大奔左转右绕，楼房渐稀，眼看要出主城区。
“二修，慢一点，应该在附近。”秦着泽目光逡巡到车外。
“雷总在那边。”艾米坐在副驾视野开阔，摇下玻璃朝雷文胜挥手。
跟着雷文胜的车，进入一条笔直的街巷，来到雷文胜的电气公司。
一进入公司大门，一个巨大的开关造型，给秦着泽视觉冲击力非常强烈。
之前，雷文胜的厂子主要做各种电气开关，去年，增加了电子产品的生产，拓宽产品经营渠道，并和本日三菱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三菱汽车电路合作。
秦着泽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要考察一下汽车电路版块，他已经跟雷文胜磋谈过，将来雷文胜的公司要为申汽量身定做汽车电路系统。
叶修把车停稳，艾米刚一下车要给秦着泽拉开车门，忽然，从树荫底下蹿出两条大狼狗，吓得艾米一声惊呼，花容失色伴随着花枝乱颤。
铁链子被挣得哗啦啦直劲响，被雷文胜的随从训斥后，两条大狗才收了利齿和低吼狂吠，摇着尾巴返回树下趴好。
“畜牲，连美女都不认喽。”雷文胜幽默地斥责狗，转而问候艾米，“艾秘书，没吓到你吧！Sorry！”
艾米拍打着高耸入云的胸脯子，做了一个深呼吸，露出整齐白牙笑起来，摇了摇手道，“哇，主要是没有防备，没关系，雷总。”
秦着泽推门下来，向秘书问候一声。
叶修熄火下车，冲大狗跺脚，死胖子还想逗狗玩，只因狗脖子上拴了结实的铁链并且狗主人在旁边。
“秦董这边请，先到会客室用茶。”雷文胜客客气气。
行事风格总是带了一点儒雅，实际上，雷文胜交往的社会关系面非常广，黑.道白道，三教九流，皆有往来。
在魔都土生土长，并且做了多年企业，来往的人群自然就多。
秦着泽没有动，望着两条黄毛大犬，笑着对雷文胜道，“这两条大犬放在这里何意？”
一句话把雷文胜给问得不好意思了。
两条大狗一直拴在这里，没想到秦总的车恰好停到狗旁，雷文胜马上露出歉意，“秦总，对不起……”他以为秦着泽因为狗吓到秘书，秦着泽有些不高兴了。
秦着泽抬手止住雷文胜的歉意，“雷总，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您这里养狗是不是看厂子护院用？”
“对。”
“对。”
两个对字之间，雷总做了停顿，养大狗就是为了护院防贼，这不用问。
既然秦董问起，其中定有深意。
至于深意是啥，雷文胜猜不透，所以，他一边答对，眼神里满是思考。
听竹轩的煮酒论天下经济，再次刷新了雷文胜对秦着泽的认识。
“雷总，我们可不可以做这种设想，研究一种可以替代大狗的电子设备，用来进行安保？”秦着泽嘴角一扬，温和地说出他想要和雷文胜表达的东西。
他没有说出监控系统，怕雷文胜不懂。
“电子设备？”雷文胜眨动浓眉大眼，稍有不解，“您说的是在围墙上架设电网？”马上自我否定，“不对，不对。”秦董说的肯定没那么简单，电网在民国时期就有。
八十年代的雷文胜，哪里会想得到摄像头监控将来在华囯的普及率。
为了让雷文胜明白研究监控设备的意图，秦着泽做了一番解释。
“研究带录像功能的一套设备，安装在这里，对准大门口，然后，通过线路连接到值班室，通过屏幕就可以把出进院子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并且能够录下来，便于回查。”
“在不同朝向安装镜头，就能实现无死角监视。”
“如果研发成功，市场前景可观，公鞍系统需要，马路红绿灯用得上，各个单位需要，个人用户也不会少。”
秦着泽说完，笑了笑，迈开大步移动脚步。
雷文胜听得出，这是秦着泽在给他指出又一条生财之道。
“秦董，您说的这套宝贝可有雏形？”雷文胜紧跟在秦着泽身旁。
两条看门狗，就能让秦董产生奇思妙想，令雷文胜愈加服气秦着泽的脑洞。
0249、都是什么黑科技
三菱集团汽车电路总公司派来的代表，看上去，样子并不精干。
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但是，他的白衬衣非常干净，熨烫的特别平整，即使拿着放大镜看，也很难找到一丝褶皱。
不谈事情，眼神黯淡，只要一说正事，精光闪闪，行事风格主次分明。
“我来介绍一下。”雷文胜站在中间笑容可掬，“申城第一汽车公司董事长，秦着泽先生。”
“三菱集团汽车电路总公司高级工程师兼副总经理，泽野圭佑先生。”
随着雷的介绍，泽野圭佑和秦着泽目光相接后，马上欠身一躬。
大多本日人，在礼节方面有些时候做的确实比华囯要好，也许像华囯人一样平时偶有把傻逼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但是社交礼节在世界着名。华囯自称是礼仪之邦，那说的是古代帝制期，经历十年混乱，不消说礼仪，连人性都变了。
“久仰，请多关照。”泽伸手跟秦着泽握了。
泽野圭佑牙齿整齐洁白，胡子茬儿和自来卷乱发，在白色衬衣和牙齿以及挺拔腰背的衬托下，显得他带了几分艺术家气质。
秦着泽回礼，握住泽野圭佑的手。
明显感受泽野圭佑虎口的肌肉极其厚实，手掌上有硬茧。
看来这位本日人不但会讲中文，而且喜欢撸铁。
如果不是长期坚持撸，不会有如此一把好茧子。
出于国际友好，秦着泽微笑着夸泽野圭佑道，“泽野先生讲中文很地道。”
雷文胜接过秦着泽话茬儿，笑得白云朵朵，和秦着泽促成一个大单，当然心中非常快活，“泽野先生文武双全，特别喜欢华囯的汉文化和少林功夫，对少林棍术情有独钟。”
夸了泽野圭佑，不能把秦着泽拉下，雷文胜转而向泽野圭佑大赞秦着泽，“秦董的英文和太极相当了得，能文能武，可以说在众多企业家中，出类拔萃，前无古人，而且秦董青年天成，创造了财富神话，是业界少帅，唐宗宋祖，略逊风.骚。”
听到雷文胜提到泽野圭佑痴迷少林棍术，秦着泽立即理解了泽掌中茧子的由来。
“阁下擅长国术，有机会请教一二，烦请不吝赐教。”泽野圭佑垂着目光，认真听雷文胜介绍完秦着泽的长处种种，拱手朝秦着泽一揖并欠身道。
想必在秦着泽来之前，雷文胜已经把秦着泽在赚金方面的传奇种种大概讲给给泽野圭佑，不过，没有说到秦着泽的太极特长。
“雷总过誉了。”秦着泽不是一个骄傲的人，但是，骄傲起来不是人，那要看对面立着的是谁。跟泽野这种低调的技术控歪果仁，秦着泽不必要扬我大华国威，于是，意外地谦虚道。
“谈不到赐教，和泽野先生切磋相长。”谦虚使人进步，秦着泽彬彬有礼。
落座看茶，话题进入今天的正题。
雷文胜虽作为乙方法人，实际上他主要起牵线作用，“秦董，泽野先生，今日我们欢聚一堂，主要议题是围绕着汽车电路的设计需求进行探讨磋商，二位有何设想，进可畅所欲言。”
“先由秦董就甲方对电路系统有哪些要求谈谈想法，泽野阁下，您看如何？”雷与泽相处颇久，愈加注重礼节。
今天，秦着泽应该带上蒋繁过来，蒋繁作为申汽公司技术部部长，谈起来会更加专业。
但是，秦着泽暂没让蒋来，他想初步和生产方谈谈他的设想，具体的技术层面，还是要看科班出身并历经十多年实践的蒋繁，可他比蒋繁想的要有超前意识，毕竟是从前世过来的人，懂得多又多。
设计理念上去了，而后，再让蒋繁跟进具体技术层面的细节。
总之，秦着泽今天来，是来灌理念来了。
秦着泽嘴角一弯，手指肚在桌面上微微弹动，缓声说道，“雷总，说不上有什么要求，我说一说我的看法，咱们互相交流。”目光转向泽野圭佑，“泽野阁下，申汽即将设计的新款汽车，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电路安全，二是把配置分一下层次。”
一向秉持做良心企业的秦着泽，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如果汽车电路出现问题，会引发很多安全隐患。
比如自燃，既要车命还要人命。
比如突然熄火，既要车命又要人命。
之所以选择雷文胜的合伙企业三菱汽车电路，秦着泽优先考虑的就是电路安全这一点，三菱历经百年发展，作为本日国老牌跨过集团，值得秦着泽信赖。
“秦董阁下，电路安全，会有十分保障，我想听听阁下关于配置层次方面有何意向。”要说泽野圭佑的中文着实地道，但是，话说多了，难免有拐弯不利落的字眼儿，配置发音成配直。
泽野说话不太用力，但是处处展现真诚交流，并不见大多在华的本日人的傲慢神态，也许是因为他面对的是业界少帅秦着泽，也许他素养良好。
你想听的，恰好就是我要重点说的，秦着泽淡淡笑起来，“华囯购车一族的经济条件参差不齐，因此在价位区间上要拉开层次，以满足购车者的意愿。”
秦着泽的意思说的委婉，简而言之，就是造出来的汽车，要让人买得起。
买车人在购车时，还会有一个比较心理，给TA多种选择的机会，他会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更容易成交。
而多种层次车型，也易于公司做售卖宣传。
“电路配置层次区分，泽野阁下可否谈一谈如何做？”秦着泽心中有数，他想反过来考考泽野圭佑。
这个从外观看上去有个性的本日工程师，在设计思路上是否开阔，一答便知。
泽野圭佑摸了摸下巴，从动作上表示他对秦着泽提出的问题比较审慎，“秦董阁下，就三菱汽车企业生产的轿车来说，配置区别主要是有无空调，配置低的，不装空调，当然，是否安装收音机也占一方面。”
泽说完后，眼睛盯着秦着泽，他近距离揣摩出秦着泽心中已有千秋，“秦董阁下有何见地，愿闻其详。”
他比较谦逊，秦着泽愿意和谦逊之人多做些交流，虽然秦着泽不大习惯埋没自己横溢的才华。
秦着泽笑笑，端起茶盏摇了摇，没喝，放下后开口，“其实我的想法也不太多，算下来也就十多条。”
顿了顿，秦着泽三根手指转着茶盏，有节奏地用他磁性的男中音缓缓说道，“在音响设备上可以做做功课，比如是否加装音响设备，音响设备里的功能有多少之分。”
“还有电动升降座椅。”
“说到座椅，就会涉及座椅加热。”
“包括后视镜加热和后风挡加热。”
“车窗自动升降，同时考虑防夹功能。”
“天窗设计不能说是汽车电路一个领域的事情，但是，天窗是靠电动机带动开合起落。”
“单单中控台这一区域，就能有很大的配置区分，机油报警，油量报警，水温监测，胎压监测，安全带提示，儿童锁……”
“以及汽车充电系统，蓝牙系统……”
秦着泽悠哉地转着茶盏，随随便便说出一些电路电子以及无线配置，让坐在对面的泽野圭佑眼睛越来越亮，他似乎在崇拜神明。
雷文胜忙不迭地从抽屉里找本和笔。
蓝牙，是一种什么牙，他们哪里听说过。
胎压监测，车窗防夹功能，座椅加热……都是什么黑科技！
0250、敲定配置分层，还要切磋国术
同是表现出惊讶，但是泽野圭佑和雷文胜的表情明显有区别。
“秦董，这有些不大现实吧。”在雷文胜看来，很多东西连科幻片里都不存在，现实里如何去实现呢？
他有选择地对某些配置持怀疑态度。
蓝牙究竟是什么牙？
而泽野圭佑则表现出极高的专注神情，轻轻抬手止住雷文胜，示意雷不要打断秦着泽的天马行空，他几乎不眨眼地看着秦着泽，甚至把一直坐得非常直溜的上身微微欠向秦着泽，这是一个极度渴望倾听的姿势，“秦董阁下，请您继续讲下去。”
秦着泽停止转动茶盏，手指离开，笑笑回道，“讲完了。”，“对于低端的A级和B级，大概就是这样子，假如配置再往高走，进入C和S级，目前华国还不具备研发和生产C级车以上的能力，所以，谈的再多，皆是空想。”
三人心里都很清楚，秦着泽即使提到了A级B级，其实，华国本土汽车企业也只不过仅仅具备生产准A级车的能力而已，秦着泽嘴里的A和B，是他的初级造车理想。
平心而论，华国闭关锁国，一心搞政治内斗日久，在汽车工业方面，跟西方发达国家以及隔海相望的本日相比，落后百年不止。
工业落后的国家，最终的选择是穷横——挨打——再穷横——再挨打的死循环当中。
华囯之所以没有到受气到随便被打的地步，是因为早年间鼓捣出了两.弹一星国之重器。
泽野圭佑笑了，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和他的半脸胡子茬儿形成鲜明对比，令他的艺术家气质更加浓一些，他拿起紫砂茶壶，向茶臼里筛了茶汤，又端起茶臼给秦着泽的茶盏里斟满。
秦着泽静静地看着泽野圭佑，这个本日人有点料，从举手投足可见一斑，瞧他的手指，虽包了茧子，却修长灵活，粗中带细。
整个筛茶和斟茶的过程，非常自若，始终保持着微笑在嘴角，放下茶臼后，泽野看向秦着泽，直言不讳，“尊重阁下对汽车电子新技术设想的保留。”泽野清楚，秦着泽不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今天来这里谈，主要围绕着申城汽车制造公司要出产的汽车配置方向，多了，他不说。
要想让这位业界少帅谈高端车型的设想，恐怕不是为其斟一杯茶水就能拉拢的了。
泽野圭佑不是那种喜欢套别人话儿的人。
套也白套，套不出来。
索性，不如选择直白一点，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更显得真诚。
雷文胜在做介绍时，只是对秦着泽提到了泽野圭佑的身份标志，却忽略了泽野圭佑的博士学位，现年三十九岁的泽野，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电子系并继续在本校硕博连读，拿到博士后，直接进入三菱工业，一直至今。
没过四十岁，已经跻身在三菱集团高级工程师序列，并升职到汽车电路分公司副总经理，足见泽野圭佑在专业方面的不俗。
本日，较之很多国家，更加重视人才和能力。
而华国，很长一段时间里，各行各业，皆是烂仔靠拼爹上位，忌才妒能成为社会主流，改开逐渐改变了这个现状。
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本本和钢笔的雷文胜，见自己的合资伙伴非常有兴致听秦着泽讲更多的奇思妙想，他放下本本，手里捏着钢笔，半举着钢笔跟泽野圭佑谈起那日煮酒论未来的事情，“泽野阁下，有一个词汇，不知您听说过没有？”
“什么词汇？雷总请讲一讲。”泽野圭佑在猜测着雷文胜朝哪个方向说，应该是围绕今天的话题。
“智能电话。”雷文胜说起来，洋溢出那天和秦着泽深谈的高昂情绪，“就是一部大哥大机身上面可以有一个大屏幕，从上面发消息聊天和看电影都可以轻松操作，兼具照相机功能。”
雷文胜描述了一个大概。
他只能描述一个大概，因为他不能通过秦着泽的描述勾勒出二十一世纪智能手机的模样，只能还是一个大砖头。
网络和智能手机的完美结合，不是仅凭口述能够让人在心里成型的。
“哦…”泽野圭佑若有所思地回应后，忽然转向秦着泽，“如果迁移转换思路，汽车中控台上可以放一块液晶屏幕在上面，来清晰显示各种数据，甚至可以考虑把音乐和电影存储进去。”
高电子工程的理科博士，脑洞一旦被激发，会产生无穷设想。
“请问秦董阁下，您是不是曾经这样设想过这个精彩绝伦的设计？”泽野圭佑问得非常认真。
他要秦着泽承认他的揣测。
关于液晶屏幕使用，早在七十年代初期，已经在美帝使用，后来推向全世界，在普通计算器，电子手表上大量使用。
而在一九八五年前后，本日国已经在手提电脑上使用了液晶屏，这大大激发了各国对液晶大屏研发的兴致，推进液晶显示技术快速发展。
秦着泽点点头，“一部汽车是一个综合体，各方面技术达到了还不够，要整合在一起才能够日趋完美。”
如果这句话算是前面天马行空的总结性发言，秦着泽必须把话题拽回到今天磋谈的目的上来，“从电路上来讲，配置大概分为三种层次，最低配置是没有空调也没有音响，第二种有音响没有空调，高配置是有空调和音响。”
这是按照泽野圭佑的提法分出配置层次，秦着泽说的那些黑科技，三菱汽车电路没有搞过。
“秦董阁下，关于您提到的后视镜加热和电动升降座椅，包括座椅加热，我们可以考虑研发。”脸上挂出自信真诚，泽野圭佑声音笃定。
也许在电动机领域和电热领域，三菱电路做得比较成熟。
“四个月至六个月之后，申汽公司必须做到整车下线，不知泽野阁下能否研发出来这几项技术，并能保证测试指标达标，确保安全。”电加热的安全系数一定要高，秦着泽问话声音不大，但是，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他瞅着泽野圭佑的眼睛。
这时，秦着泽只能心中一声长叹，马勒戈壁的，大华国啊，机械机械扯淡，电子电子不行，为何尴尬至此？都是一群扣子扣到领口，整天抱着文件啃政治窝头的倚老卖老的遗老遗少作孽，吃屎的东西们啊。
“秦董阁下尽管放心，我们要签合约的，如果因为这一块出了问题，汽车召回的损失均由三菱承担，作为综合实业集团，一定说到做到，诚信，乃是实业之本。”泽野圭佑收起笑容，斩钉截铁，非常正式。
“那汽车电路配置这一块，又可以细分一下了，顶级配置中加入后视镜加热和座椅两项功能，会吸引部分购车者的眼球。”秦着泽轻松地晃动一下翘起来的大长腿，“后续细节，还有公司技术部人员详谈。”
本次磋谈，到此处基本落幕。
秦着泽起身告辞，雷文胜要留秦着泽吃饭，秦着泽说还有事儿，改天听竹轩见。
泽野圭佑没有说吃饭，则是向秦着泽发出邀请，他很郑重，“不知可否有机会与阁下切磋一下技艺？”
雷文胜在旁边打哈哈道，“泽野阁下说的是下棋，秦董的围棋下得非常好诶，我看你们可以切磋切磋，到时候我也到场，领略两位围棋高手的风采。”
他是在故意岔开泽野圭佑的话题，明知道泽野圭佑要和秦着泽比划武艺，可是，雷文胜担心失手伤了和气，动起手来，谁敢打包票没有闪失？
“哦，秦董阁下还擅长棋艺，那就要更加深入切磋喽，我们可以先文后武，劳逸结合。”泽野圭佑性格稍显固执，大多本日人如此，认定的事情必须要做，话里带了些幽默，语气却是相当认真。
看泽野圭佑说的认真，秦着泽欣然应允，雷文胜则明确表示反对切磋武艺，“泽野阁下，你用器械，秦董则徒手，这不太好。”
这话明摆着要偏护秦着泽一些，泽野圭佑喜欢少林棍术，秦着泽太极徒手，从雷文胜年轻时街头群殴的角度看，自然是秦着泽吃亏。
“雷总，我以国术切磋国术。”泽野圭佑在秦着泽之间比着手势解释。
柔道是本日国术，太极神功是华囯国术，所以，泽野圭佑如是说。
“噢，那还差不多。”雷文胜点点头，肉对肉，让他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