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3、真爱的含义
到了上谷，天色已经黑透。
在城里吃了饭，二人去邮政宾馆泡了个澡做了全身按摩，从内到外酸爽，把身上的疲乏劲完全卸掉，回到北奇镇。
进了叶家大院后，叶修把车熄了火，没有马上出门回自己家，而是跟秦著泽进屋看看他三叔。
俩人刚迈步上台阶，叶盈然迎面跑出来，“姐夫回来啦，爸正闹脾气呢，不断叫你的名字。”
“叫我名字？那就是想我了呗，走，看看去。”秦著泽三步两步进了客厅。
叶见朝在客厅里坐在轮椅上正在叫嚷发飙，嘴里喊着“猪哲”，神经系统比以前有好转，但是发音尚不清晰，把秦著泽的名字说成猪哲。
不过，这个进步已经不小了。
这还是秦著泽不在家时，叶淑娴拿着秦著泽照片对他训练上万次才练出来的发音，不然，还是叫秦著泽牛牛呢。
叶见朝不是一丁点记忆没有，只是仅有，需要靠天长日久的唤醒才能一点一点慢慢找回来。
杜和珍，叶淑娴，还有保姆和护工，围着他正在劝说。
“哈哈，乖乖这是咋啦？”秦著泽笑起来。
就这一声，叶见朝忽然安静了，抬起头来看秦著泽。
杜和珍有些挡他的视线，他僵硬地抬手比划，示意杜和珍闪开。
“不知道咋回事，给玩具，摔玩具，给吃的，扔吃的。”叶淑娴说道，脸上露出焦急神色，额头上居然冒了细汗，父亲有一点不高兴，都会令叶淑娴心急。
“这挺好的嘛！”秦著泽来到叶见朝跟前，叶见朝咧嘴微微带出笑容，就像是哭闹的婴儿忽然见到妈妈的脸庞。
秦著泽一来，其他人靠边站，他成了主角，他就是定海神针。
秦著泽从茶几糖果盘里捏起一块水果糖，糖纸鲜艳抓眼，在叶见朝眼前晃了晃，“告诉著泽，这是什么？”
“……糖。”叶见朝一张嘴还是流口水。
护工赶紧用纸巾给擦一擦，叶家给他开钱多，平时照顾叶见朝照顾得可好了。
“乖乖真棒。”秦著泽像是表扬三岁孩子一样，另一只手给叶见朝竖了竖大拇指，继续用哄孩子的口吻一个字一个字蹦着说道，“我们一起做个游戏好不好？”
都在忙乎叶见朝，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叶盈玉回来了。
叶盈玉静悄悄进门后，站在门口没往前走，抱起双臂从后面瞅着秦著泽逗叶见朝。
“……好。”叶见朝点头。
“玩一个猜猜猜，看着这颗水果糖哦，猜一猜在我哪只手里，猜中了，有奖励哦。”晃了晃手里的糖，秦著泽背过去双手到身后，假装神秘地捣鼓几下，数了句“一二三”，攥着两只手伸到叶见朝眼前，“哪只手里有糖？”
糖在秦著泽左手里，他故意把手指留出一道缝隙，若有若现地露出一点糖纸。
叶见朝抬起手，僵硬地指着秦著泽左手，嘿嘿开心傻乐。
“哈，猜对了，猜对了，太棒喽。”秦著泽把糖放到叶见朝手心里，“诶，大奖归乖乖喽。”站起来piapia拍巴掌以示祝贺。
别人傻站着，觉得真是邪门儿，叶老头闹了一天脾气，姑爷一回来，用一块糖，三下两下，就给哄得笑哈哈。
“赶紧鼓掌祝贺牛牛猜猜猜超厉害噢。”秦著泽左右瞅瞅其他人。
一圈人这才如梦方醒地对对对好棒好棒地拍巴掌。
“我跟三叔玩一把。”叶修从糖果盘里摸起两颗糖果，一手攥一颗，用脚勾过来小凳子坐在叶见朝跟前，他扣了一口炒锅的肚子太大了无法像秦著泽那么蹲着，坐在凳子上也避免不了呼哧，“牛牛，猜猜猜……”
秦著泽往后一转身，冷不丁看到了叶盈玉站在门口盯着他瞅呢，秦著泽笑笑，“小玉回来啦。”
保姆过去给叶盈玉手里的大衣接了挂到落地衣架上。
叶盈玉瞅着秦著泽扑哧笑了，“姐夫，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厂子里的事。”
“有时间，在家里怎会没时间呢！”秦著泽听出叶盈玉语气里的味道有些特别，虽然叶盈玉笑着说得自然平静，别人并不以为异常。
“楼上书房吧。”叶盈玉说完就直接上了楼。
叶淑娴比秦著泽更清楚叶盈玉要干啥，跟在秦著泽身后一起往楼上走。
当姐夫的，跑楼上书房跟二小姨子独处，可不是秦著泽愿意的，有妻子叶淑娴跟着，秦著泽当然愿意。
俩人进了书房，叶盈玉见有叶淑娴跟着，马上走过来抱着叶淑娴肩膀，带着撒娇的语气半搂半推把叶淑娴弄到书房外，拉着长腔叫了声姐，“姐，我跟姐夫谈点事，又吃不了他，你去楼下等着，十分钟就让他下去。”
“嘿，小玉，你姐什么时候成外人了？你能有什么事非要避开姐姐跟你姐夫说呀？你别撵我，我坐旁边听着，你们谈你们的，我保证不插嘴不参与。”叶淑娴用脚剎着车，笑着给了叶盈玉两句。
要不是昨天早晨二妹临出门说了那几句，叶淑娴根本就不会上楼来，她担心叶盈玉难为丈夫秦著泽。
二妹的性格有多虎，叶淑娴比谁都清楚。
“姐，你可能想多了，我就是想跟姐夫咨询一些企业管理经验，还有开发新牛奶制品的技术，马上就好。姐，来，我扶着你下楼。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多用一秒，你用鞋底子打我好呗！”叶盈玉跟姐姐嘻嘻哈哈。
“让你说的好像我以前用鞋底打过你似的！”叶淑娴往书房里瞥了^_^的秦著泽，压着嗓音质问叶盈玉。“真不是难为你姐夫？”
“切，瞧姐说的，我疼姐夫还疼不过来呢，难为他不存在的。”叶盈玉小嘴巴巴滴。
“去你的，你姐夫用的着你来疼呀，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叶淑娴抬手在二妹额头上戳了一手指头。
亲姐妹永远是亲姐妹，并没有因为曾经的不愉快造成隔阂，吵吵闹闹之后，过不了多久还是姐妹亲。
“好好好，你疼你疼，全是你疼行了吧！”叶盈玉哄着姐姐。
秦著泽把古书合上放回书架原位，看向门外边，笑着问道，“淑娴，小玉，你们俩嘀咕啥呢，有事赶紧说哈。”
岳父收藏的书中，真有几本真品硬货，拿到二十一世纪的拍卖会上，会拍出不菲的价格。
“那你快点说，你姐夫在外边跑了一天挺累的，让他早点休息呢。”
“行，姐，放心吧。”
叶淑娴下楼去。
叶盈玉回身进了书房把门关上。
秦著泽已经正襟危坐等着叶盈玉。
把秦著泽叫到一个房间里单独跟秦著泽谈话的这种方式，在这具哥们儿留给秦著泽的记忆里，还真曾经有一回。
那是这具哥们儿刚刚嫁到叶家大院，洞房花烛夜当晚，前秦著泽被叶盈玉叫到了柴房里接受了叶盈玉的一番教育。
“姐夫，今天去哪里忙去了？”叶盈玉和秦著泽一个八仙桌之隔地坐下，讪笑地问道。
咂摸着叶盈玉阴阳怪气，秦著泽意识到二小姨子想表达啥。
他猜的是叶盈玉有兴师问罪的倾向，秦著泽不想跟二小姨子多费口舌，有那功夫不如回到小套间和妻子叶淑娴娱乐呢，“小玉，有什么想法直接表达便是，咱们是一家人，讲话不必兜圈子。”
不能拿文化水平去评断叶盈玉的品格，但叶盈玉是啥性格，秦著泽像是看一件翻过来的皮袄一样，里子是啥样，一清二楚。
“是不是在帝都买了地？”
“买了。”
“要盖楼吗？”
“对，等到时机成熟了要盖的。”
“盖楼不是小事吧，你跟谁商量了吗？”
“爸那样了，我跟谁商量？”
“呵呵，好一个跟谁商量，家里没别人了吗？不能和妈商量吗，还有我姐呢，还有我呢！”
“你把奶粉厂的事情跟家里谁商量过？妈？你姐？我？”
“……”
秦著泽诚挚地低沉说道，语气里尽是劝勉，“小玉，不^_^，如果能抽出时间，到南方和国外的大中型私营企业做做考察，把企业管理能力提高一截，创新思路方能让奶粉厂走的稳妥走的长远。”
秦著泽不想跟叶盈玉多费半句话，教育了叶盈玉给她指出方向，他打算离开书房。
要是叶盈玉请他过来和他探讨经营之道，他倒愿意多教叶盈玉几招，叫上楼来想给他吃瘪，玩蛋去。
你个小小叶盈玉，真是活得自不量力，想管着大爷呀，你可拉倒吧，你就是一个大猪蹄子而已。
可惜了那张俏脸，怎么会长错了地方？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大爷见过的世面，是你通过看电视+看书看报+耳闻目睹+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到的。
看到叶盈玉语塞，脸被憋得红起来，秦著泽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笑笑后，声音低沉，语气诚恳地对叶盈玉道，语重心长的味道像是叶盈玉的长辈，“小玉呀，记着你现在已经是奶粉厂主事的，如果没有格局，在未来激烈市场竞争中，会被游戏规则挤出市场的，好好想一想怎么走路吧。”
没必要跟叶盈玉这种长得挺像回事，实际有点二的糙丫头讲太多东西。
成年人，自悟比被教诲来的才深刻。
秦著泽说完抄着裤口袋往门口走去。
“秦著泽……你站住。”叶盈玉一拍八仙桌，气呼呼地站起来。
不小心把手给拍疼了，甩了甩忍着。
把手放在门拉手上，秦著泽侧头对后方笑笑，“小玉，以后不要直呼其名，记住了，我是你亲姐夫，起码的规矩和礼貌还用别人来教你？不要轻易降低自己的人格。”
“好好好，叫姐夫，没问题。”低下头，把手举在空中摆了摆，叶盈玉咬了咬嘴唇像是下着什么决心，马上讪笑一声后抬起头，“我想警告你，不要做对不起我姐的事情，否则，饶不了你。”
秦著泽听后慢慢转身过来，盯着叶盈玉眼睛，把叶盈玉盯得有些发毛往后退，可是身后是太师椅，她退不了，秦著泽忽然一笑，“你不懂感情是什么，哪里懂得真爱的含义！”
“秦著泽，我觉得你……你就是太会演戏了，你骗了很多人的眼睛。”叶盈玉撕破脸皮，开始人身攻击。
老人家说过：不跟女斗，若跟女斗，一开始你就输了。
于是，秦著泽宽厚地笑笑，“小玉，如果你特别关注并欣赏别人的演技时，说明自身从头到脚存在着问题，尽快修改吧。”，“噢，记着叫姐夫，不要直呼其名，晚安。”
拉开门，秦著泽没有关，他要二小姨子通过洞开的门看着他无比伟岸且正经无私的背影，对她自己的无故悱恻深深感到自责。
噔噔噔，叶盈然迎面从楼梯上蹦蹦跳跳跑上来，嘴里哼着小城故事多，这孩子这些天可高兴了，迈上最后一节台阶，一抬头看到秦著泽，“姐夫，大姐让我上来叫你，说有事要跟你说。”
…………
…………
手起刀落，一节手指头滚落在地，血流鲜红。
孙录天把菜刀咔地砍在木头梯子上，“龙哥，我赔不是了，从今以后退出江湖，混好混坏算我的命。”
“行，天子，有点血性，哥这次放过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在哥的地盘上，会拿你和别的普通人一样对待，如果开厂子做生意，该交什么，每个月交多少，你应该清楚，如果涨价了，你也不会有例外。”
糙龙，本名曹龙，帝都西北角一带的坐地虎，以一言不合拔刀就砍著名。
坐在长条凳子上抽动着脸上横肉阴恻恻说完，向后一伸手，小弟将一把锋利匕.首的刀柄放到他手中。
糙龙接刀在手，扯起衣襟，用刀尖在上面挑了一刀。
刺喇，咬着后槽牙撕下衣角一块，放在长条木凳上，噔，把匕.首狠狠插在布上。
打打手，好似手上沾过好多灰，放下棉军服袖子，盖住小臂上的一截青色龙尾，抬屁股站起，垂着眼皮，叹了一口气，“天子，好自为之吧。”
整个过程超有满是血腥味儿的仪式感。
退伙嘛！能让你跟住店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踱着步子，过来用力拍了一把孙录天肩膀，孙录天被糙龙拍得身子摇晃一下表情木讷，糙龙再也没说啥，背起手迈开能扯坏裆里鸟蛋的大步走了，二十多号小弟跟在他身后，有两个留在原地，催促孙录天，“天哥，请吧，把仪式走完，别让龙哥怪罪我们。”
孙录天瞅了一眼长条木凳，走过来抬高大腿迈过去。
行有行规，糙龙定下这条退伙规矩，是专门用来伺候退伙兄弟的。
撕下衣角，寓意为割袍断袖就此义绝，迈过长条凳是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给你留下一把匕.首，表面上说的是希望你退伙后能混一口饭吃，实际是警告你不能与我为敌。
一个小弟掏出一块白布，把匕首和衣角包了，塞给孙录天，“天哥，赶紧去医院吧。”俩人撒腿一溜烟跑了去追他们的龙哥。
孙录天怔怔地看着消失在大门口的一丛人影，呸，吐了一口吐沫，低头望着手里的白布包，掂了掂，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抬手把布包扔到角落里，一脚踹翻长条木凳，奔大门口走去，脚掌踩过他掉落在地上的一截指头，还用力用鞋底碾了一下。
一阵狞笑声，在废弃轧钢厂空荡荡的吊装车间里不断回荡，毛骨悚然。
废弃厂区外，一胖一瘦两个女人正在叉着腰打架。
跳着脚，吐沫星子飞溅，从嘴巴里骂出的话，都是羞于从字典上查的那些字眼儿，污秽不堪入耳。
孙录天再晚出来一步，两个女人会把骂架升级到撕烂对方的衣服和脸。
看到施园玲和毛惜惜骂得欢，孙录天不但没走过来劝，反而是摸出烟，点着一根，远远地站定了，面带笑容悠哉悠哉看热闹。
施园玲首先发现了孙录天，她立马住嘴，移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跑过来，“天啊，你可出来了，你没事吧？”
看到孙录天少了一截手指头，断面血流不止，浅色裤子被染得像是从屠宰场杀完猪，“妈呀，天儿啊，这谁踏马干的，哇。”施园玲放声嚎啕。
也不管会不会溅一身血，一手托着孙录天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手帕。
毛惜惜紧随施园玲跑过来，开始还送上笑容叫孙录天一声“录天”，等见孙录天没了一根指头身上血勒呼啦，妈呀一声捂脸就跑，鞋跟被石板缝卡掉了都顾不得捡。
孙录天望着跑没影的毛惜惜，冷冷一笑，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任凭施园玲给他包裹断指。
“糙龙，草泥马的，你不得好死，今天就得遭雷劈。”哇哇咧嘴哭着，施园玲眼泪滔天地咒骂糙龙，同时安慰着孙录天，“天儿，咱们回家，别怕。”
俩人互相搀着朝路边一辆二手大奔走去。
一个多小时后，从人民医院回到施园玲家里。
断指包扎好，血污洗净，身上的衣服换掉，孙录天坐在沙发上叼着烟卷托着一袋牛奶翻来覆去地瞅，连让一般消费者看着就是一堆任嘛不懂的营养列表数据，孙录天也看得非常入神。
拎了一塑料袋五香花生米，还有一瓶剑南春放到茶几上，又去厨房切了一盘子猪头肉，施园玲端着肉从厨房出来，见孙录天一句话不说，一直托着一袋子玉然纯牛奶没完没了地看，于是问孙录天，“天儿啊，想喝牛奶呀？我给热两袋子去。”
“不用。”
孙录天把奶袋一角用门牙咬开，嘬了一口进嘴里，吧唧吧唧，啧吧着味道，跟没喝过牛奶不知道牛奶是啥味道似的。
施园玲以为孙录天在搞怪，翻了孙录天一眼，一笑三层下巴地道，“德性。”
“知道这种奶怎么生产吗？”
把只喝了一点点，还剩下的一袋子奶立到水杯旁，孙录天问施园玲。
施园玲有些纳闷，结合这两天发生在孙录天身上的事，她越来越发觉孙录天不大正常，把两大透明玻璃杯倒满剑南春，“喝酒吃肉补充营养，还能止疼，你老是琢磨这个牛奶干啥呀！来，走一个。”
哪知孙录天没动杯子和筷子，“到底知道不？要是不知道，我去帝都科学院问问去。”
嘴里说着，抄起棉袄站起来。
“科学院不是咱家开得，这都啥时候了，你去了问谁去？问看门大爷吗？坐坐，喝着酒，姐跟你聊。”
施园玲过来夺了孙录天手里的棉衣服，扔进了卧室里。
这两天，她真的开始减肥了。
施园玲端起酒杯和孙录天碰了，滋啦一口喝下去，“这种灭菌牛奶是从欧洲那边进口生产线……”
孙录天放下酒杯，丢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慢慢嚼，细细听………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来…………姓秦的，老子要和你抢钱啦！
…………
…………
“老公，小玉难为你了？”
叶淑娴抱着琵琶在怀里，歪头调着琴弦上的音儿。
琴放在琴匣时间久了，拿出来弹之前，要重新调，绷紧的钢丝会发生形变。
秦著泽放下茶盏，一手盘着一对官帽核桃，无奈地笑笑，“倒没有难为我，小玉对我当这个家保留了一些意见，不过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肚子里有些想法终归比没头没脑要好。”
最后这句，听着像是在夸叶盈玉，实则在降低叶盈玉的逼格。
叶淑娴拨了一下琴弦，觉得声音有些松，稍紧一点会感觉更舒服，于是继续摆弄。
“小玉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今晚说过啥，明天一早起来你再问她，她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了，别跟她计较就是，你按照你的思路做事便好，老婆会大力支持你哒。”调好琴弦，叶淑娴坐端正，冲秦著泽妩媚一笑，“来呀，老公，点哪个小曲？”
把摊开的两条大腿叠起来翘在一起，秦著泽出声不大地爽朗哈哈一笑，没有急着点小曲，“小玉需要多走出去学习，如果这样故步自封，恐怕不能适应未来市场的波谲云诡。”
秦著泽把话说得委婉，没有用惨遭淘汰这类字眼，希望叶淑娴有机会能够劝劝叶盈玉。
“小玉不行，不是还有你嘛。”叶淑娴眼波流转，眨了秦著泽几眼，撅了一下小嘴，“你到底点啥咩？”
关于叶盈玉的教化问题，秦著泽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有些人，靠别人善意提醒，并不能领悟其中的大道理，然后自觉做出改变，只有社会大熔炉让她吃过几次大亏，她才会知耻而后勇，即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
秦著泽抚着下巴想了一下，啪，搓声响指，“当然凤求凰。”
0194、杀猪
……
腊月初九这天，天空晴成一面镜子。
上午八点多钟，叶家大院里陆续来了很多叶氏家族的老爷们儿和熊孩子。
大人说说笑笑，小孩子蹦蹦跳跳打打闹闹，显得比平时要热闹许多。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叶家大院要杀年猪啦。
几个老爷们儿放好了地桌，用三截大木头支好了一口超级大铁锅。
把准备工作做完后，叼着纸烟站在猪圈外望着猪闲聊。
“淑娴勤快能干，瞧瞧把这猪养得真肥，得有七百斤。”
“我看七百斤不止，陈汉升家的那头比它小一圈，还杀了七百多斤呢，依我看，少说也在八百斤开外。”
“没那么沉。”
“不信打赌！”
“打赌就打赌。”
北方农村人喜欢抬杠，无聊时图个乐呵，也有一言不合逗恼了翻脸的时候。
秦著泽嘴上叼着纸烟，提了一尺多长的杀猪刀从厨房出来，身后跟着儿子秦始皇。
儿子双手端着一个搪瓷盆，里面装着凉水。
几岁的孩子手上脚上都不稳，水晃荡出来弄湿了棉裤棉鞋。
“始皇，放这吧。”
秦著泽从窗台上摸过磨刀石，坐在房檐下的马扎子上蘸着凉水，嚓嚓地开始磨杀猪刀。
嘴上斜叼的烟卷冒出的青烟熏眼睛，秦著泽歪着头眯缝着眼。
红色铁锈顺着刀身流下来，磨刀石逐渐赋予杀猪刀全新的样子。
这把祖传杀猪刀由镇上马划腾铁匠铺打造，好钢好手艺，割皮剔骨不卷刃。
对磨刀感兴趣的几个小孩子围过来，看秦著泽磨刀，还不停挤闹。
秦著泽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屁股使劲嘬了两口，丢在地上鞋底踩上去捻灭，和所有的农民一个模样地憨厚呲牙笑笑，“秦始皇，带三娃他们去一边玩去，在这瞎折腾，小心鸡鸡碰到刀子上。”
几个孩子嚷着“割三娃鸡鸡喽”四散跑开又聚拢。
秦著泽笑着把刀横起来，用拇指在刀刃上刮，通过手感可以准确判断刀的锋利程度。
嚓嚓。
嚓嚓。
三五分钟后，秦著泽磨好刀，用布把刀身上的石末末擦拭掉，站起来隔着窗户玻璃朝屋里喊，“淑娴，大盆和荞面注备好了么？”
在马扎子上一个姿势坐了这么一会，脚居然有些发麻。
听到屋里说声好了，秦著泽扶着窗台站了几秒钟，血液贯通后脚上的麻劲儿过去，他拎着刀子走到猪窝这边，“二大爷，都准备好了，动手抓猪吧。”
他看了眼大门，大门已经紧闭，把刀递给老迈的三爷，“三爷，帮我拿一下刀，我抓猪。”
抓猪要眼疾手快，秦著泽和叶强一边一个，守在猪圈门口。
叶修跳进猪圈负责往外轰猪，二大爷管开猪圈木头门。
把门打开，叶修在里面“去去去”吓唬猪。
猪不傻，从一群人围在圈外对它品头论足估量斤秤时，它已经意识到要大块变小块，加上各种佐料变成红烧小炒肉馅等等，成为人们解馋的美味。
哼哼哼，嗖。
肥猪惊恐不安地从猪圈门口窜出去。
叶强猫腰薅住猪后腿，手上一滑，被猪挣脱。
这下叶家大院可是热闹了，肥猪在封闭的叶家大院到处乱窜，吓得小孩子鸡飞狗跳。
怕撞到孩子们，秦著泽喊儿子，“秦始皇，三娃子，你们小孩子都进屋看着去，把屋门插上。”
一群崽子撒丫子跑屋里去，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瞅，等着看肥猪和大人玩游戏。
“把它往大门洞里轰。”秦著泽把带子松了的伙巾紧了紧，指挥着抓猪现场。
肥猪受到惊吓，窜到这窜到那，试图跳上窗台从玻璃窗窜屋里去，把孩子们吓一跳，有惊无险后，嘻哈地不停又叫又笑，兴奋不已。
几个老爷们儿拿着棍棒把猪轰到大门洞，撵到角落里。
秦著泽悄悄跟在肥猪屁股后头，忽然出手攥住了猪的一条后腿猛地拉起来，另一只手同时抓猪的另一条后腿，防止乱踢乱蹬弄破手臂。
叶强跟上，分了一条猪腿。
叶修扑过来，揪出猪耳朵用力一推，把猪放倒在地，又上来俩个老爷们儿摁住猪，用麻绳很快捆了猪蹄扣。
打好的猪蹄扣，会被猪越挣越紧。
叶家大院传出猪叫声，让半个镇子的人都能听得到，谁家老娘们儿在灶火坑烧火做饭，会自言自语问一句，这是谁家杀猪呢，村东头这边没消停，村西头有有杀猪叫，老娘们儿会再来一句，今天杀猪的人家真多。
二大爷负责把猪嘴用麻绳绑好，袅上一根小木棍，把绳子收紧，防止猪急眼咬人。
插一根木头把猪抬到地桌上摁着。
秦著泽从盆子里撩着清水，清洗猪脖子，刀尖要从这个部位扎进去，洗干净讲卫生。
伸手从三爷手里接过尖刀，秦著泽嘱咐道，“都摁好了哈，开宰。”
老爷们儿摁猪腿摁猪身子猪头的，各负其责。
叶淑娴端着一个大面盆，站在旁边等着接猪血。
秦始皇举着水杯喂了秦著泽一口水。
秦著泽含水在嘴里，啪啪，拍了拍猪脖子，噗，把嘴里的水喷在刀身上，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用指肚用力在猪脖子上摁来摁去，找准下刀的位置，刀尖抵住后，手上绷住劲，气沉丹田，心里嗨一声，一尺多长的尖刀，顺着猪脖子捅进去，越扎越深，半个刀把和秦著泽的手指跟着刀身进了刀口里面。
猪叫声把耳膜刺激得飒飒作响。
猛地抽刀出来，血注从猪脖子开口处流出来，像是打开的自来水龙头，冒着热气哗哗地流进叶淑娴端着的大盆里，三爷拿着从柴火垛上撅来的桃木棍子不断搅拌。
腊月杀年猪，讲究灌血肠，用新鲜猪血和了荞面灌出来的血肠劲道弹牙，经炖经炒。
血流慢了，秦著泽从原位再补一刀。
把血放干净，猪肉紧实不带血水，非常好吃。
杀猪是个技术活，在镇子上，秦著泽是杀猪好手，从进入冬子月开始，陆续就会有叶氏家族的人家找秦著泽帮忙宰猪，等到了腊月，秦著泽不再属于自己，杀猪邀请已经排满，每天每给别人家帮忙，自家的淘米压面做豆腐，大多都是叶淑娴自己忙乎，秦著泽每天喝得东倒西歪回到家里，都要被叶淑娴叨叨埋怨几句，秦著泽总是呲开白牙笑着说那千年不变的一句话，总有咱张嘴求人的时候，攒下人缘没坏处呢。
如果把农村杀猪过程排出步骤。
杀了猪算是第二步，第一步是抓猪捆猪。
第三步该退猪毛了。
退毛前要吹气。
孩子们最好奇这个环节。
秦著泽手上麻利地用杀猪刀把猪腿后腿拉开一道小口子，用挺子插进去捅咕一番，抱着猪腿深吸一口气开始吹，一阵憋得脸红脖子粗之后，肥猪成了大气囊。
退毛也有讲究。
把猪放进支在地上大铁锅里，用水桶从大灶的锅里淘水出来，拿马勺浇在猪身上，既不能把皮烫吐噜了，还要保证退掉猪毛。
“二修，翻个过，烫那边。”秦著泽指挥着大伙儿，他手上也没停。
团团白气在冷空气中升起，里面一股子烫猪毛味道真是不好闻，不过，当想着杀猪菜就大腕烧酒划拳行令，还有老婆孩子把嘴巴吃得油漉漉打起饱嗝，就不会有人在意这顿辛苦。
半天忙乎后，叶氏家族的长老坐上主位，其他人按着辈分坐好，按农村规矩，妇女和孩子暂时不能上桌。
一群粗人，不会讲多少冠冕堂皇的酸话，打开酒坛子就是干。
三碗过后，五魁首，六六六，你输了，喝。
喝多的，跑出去扶着墙根吐，吐空了，回来接着划继续喝。
猪如果知道你们这样吃它的肉再吐出去，猪心里得多么难受。
一切筋疲力尽后，叶家大院恢复了平静。
给歪在炕头上睡成一根面条的秦始皇扒了棉袄棉裤，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秦著泽摇晃着身体像只大鹅，来到厨房门口，见叶淑娴在大灶旁边猫腰刷锅，撅起的小屁股溜圆，胸脯子把碎花小棉袄撑起来，随着手臂动起来，鼓鼓囊囊地不安分。
他歪愣着走过去，伸手揽住叶淑娴的小细腰，叶淑娴嗯了一声，不让他弄，说孩子还没睡呢。
秦著泽呼呼地喘着酒气，呵呵**地笑了，大手上移。
叶淑娴还是不让弄，使劲掰秦著泽的臭手。
越是不让秦著泽弄，秦著泽越是想neng。
小娘们儿，反了你了！
从身后抱起叶淑娴放到锅台上，秦著泽兽性爆发。
对于男人来讲，酒精真是好东西，哈。
“著泽，你放手。”
“放手哈？没门儿。”
秦著泽整座活火山里面饱含熔岩，要发而后快。
叶淑娴忽然回过头来，秦著泽眨巴眨巴醉眼，看清叶淑娴的脸时，他傻了。
只见叶淑娴满脸是血，一张嘴，牙齿从口中颗颗脱落，头发像是雪片一样片片飘零。
不……
秦著泽长嚎一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被纷纷震碎。
……
“醒醒，著泽，醒醒。”
秦著泽听到耳边轻轻的呼喊，肩膀上有东西用力在推他，他醒了。
麻蛋，原来是个噩梦。
秦著泽歪头朝向正在喊他摇他的叶淑娴，借着天上月亮透入窗帘的微光，缓声问道，“淑娴，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做梦了吧？”叶淑娴摸了摸秦著泽额头，又反过手来，用手背感受一下秦著泽体温。
体贴和温柔的妻子，让秦著泽心里勇气幸福的暖流。
秦著泽抬手捏了捏叶淑娴的脸，抚着叶淑娴柔软的长发，“老婆，我梦见你了。”
“是嘛！梦见我干什么了？”
叶淑娴笑起来柔柔地问到，像一只小猫依偎过来，贴在秦著泽结实的胸大肌上，细滑的掌心摸着秦著泽另一块胸大肌。
“梦见你杀猪啦。”
“杀啥？”
“猪。”
“讨厌不讨厌诶。”
“嘿嘿。”
“老公，后天你回草原，我想跟你一起去，行吗？”
“我的老婆去哪都行。”
叶淑娴忽然像头小鹿一样抬起头往窗外望去，月亮挂在窗帘后面，愈加致命的朦胧，“我要说去月亮上呢？”
“那就给老婆造飞船呗！”
秦著泽温柔以待，慢声说到，手在叶淑娴光滑的后背上缓缓划拉。
叶淑娴恢复了依偎的姿势，静静地不说话，似乎在听着秦著泽的心跳声想着心事。
静了良久过后，叶淑娴轻声问秦著泽，“著泽，你爱我吗？”
“爱啊。”秦著泽亲吻了叶淑娴的头发，淡淡香气扑得秦著泽心里发痒。
“老公，我想去趟大海。”
“去。”
“我想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去。”
“春暖花开，面朝大海，好啊。我们要在海边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叶淑娴喃喃道，她笑了。
秦著泽通过皮肤传递过来的信息，感受到了叶淑娴嘴角微扬。
0195、画图圈地
上谷市东风路最西端，市政.府会议室里，会议桌擦得还算干净，就是边角掉了漆皮，显得有些破败，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这届政.府干得不景气的想法。
因是政企会商，政.府代表和玉然集团团队分坐长条会议桌两边。
如果从蒋委.员长的位置给一个镜头到两方代表身上，会发现双方存在巨大反差，对比那叫一个极其鲜明。
那边是老弱油腻的身体状态，老谋深算的眼神，扣子非系到顶，也不嫌勒脖子，搞得跟举手表决选举似的，刻板而又严肃。
这边是一水的青春面孔，朝气蓬勃，随便一个便是颜值担当。
男主，气场满满，多金，帅气。
女手下们，个个肤白貌美，服装靓丽奢华，国际范十足，气质出众。
就连边上那个胖子，眼睛里也带着家里因为不缺钱而淡然洒脱的神。
秦著泽给ZF代表的会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结束后，他要去帝都。
给得时间短，不是因为秦著泽没功夫，而是他觉得没必要长。
需要谈的内容用不着复杂化，你给地给政策，老子有钱，办厂子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复杂搞得这么啰嗦。
“秦董啊，商贾奇才，业内精英，企业家中的翘楚，实乃咱们上谷人民之骄傲。”
主抓企业建设的副市.长董泊宏坐在会议桌对面一排人正中间，一上来就开始给秦著泽戴高帽子。
本来说政府一把市.长于峻参会，省内忽然召见有紧急会议，所以，全权委托副手和玉然集团谈。
岁月给了董副市.长一张油腻大脸，却拿走了他十分之九的头发。
董受名剪点拨，想法设法对自己的头发因地制宜进行改造，他把剩下的十分之一留得很长，盘在头上十分之九的空地面积上，可惜仍然捉襟见肘。
不知道是何原因，华囯处级以上的干部均老龄化。
不完全统计，从全国各地随便拎出一百个这种领.导，会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患有高血压，甚至心脏病等其他严重疾病。
华囯搞好经济改革的用时，有必要把政改做一做，干部年轻化更会让国家管理充满生机活力。
董泊宏的开场白，有些多余，说几句接地气的人话难道不好么？
这一点，董泊宏做得不张垣市的廖鸿志和江怀辉。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董泊宏，是上谷官场环境影响到了董泊宏。
想想啊，在大清朝出过九十九任总督的地方是个什么所在？
连耗子毛都能成精。
上谷城在大清之后，没有再像以前那么繁荣过。当年有总督在这，方方面面均能得到皇上恩典，城内车水马龙，商号云集，政治军事经济均有大动作。
大清亡后，上谷城日渐衰落，但是，在上谷城做官只为升迁的流毒，却留给了古城，估摸这毒没有千百年排不净。
对董泊宏迎面送来的恭维，秦著泽不以为然，听到这类的话太多，已经对赞誉产生了免疫力，他不需要前奏，直接说正题最好不过。
“董市.长，我非奇才，亦非精英，只是想做好实业振兴民族经济而已，玉然集团和政.府合作，期待贵方处理好两个问题，一是给地，二是修路和市政供水供电，如果解决了这些，玉然集团公司会把资金多倾斜一些过来到上谷，毕竟这里是家乡，无论谁走出去，都会念桑梓之情，建设家乡和振兴家乡经济义不容辞。”
秦著泽坐在会议桌这边一排人的正中间，语速不快，但是磁性男中音直抵心扉，说得非常实在，直奔主题。
就投资建厂的事情，今天不是第一次谈。
不知是何原因，上次跟秦著泽谈过以后就搁浅在嘴皮上了。
今天这次会商，相当于把同一件事情重提。
上谷市ZF又想当婊子，还想立一块贞节牌坊，渴望招商引资，做事却缺少拿主意拍板的人，用老百姓田间地头的话来讲就是，东一耙子西一扫帚，任嘛也干不成。
“呵呵，秦董直率，关于地皮的事情，于峻市.长委托我转告您，地皮没有问题，等他从省里开完会回来，将会会同土地局，水利局，林业局，环保局，地震局，勘探所等部门，召开专题会议，研究之后就能落实厂区土地。”，“哈哈，关于修路这一块，政.府财政吃紧，去年已经超支，就是于市长回来，估计也是爱莫能助，哈哈。”，“供水供电好办，只要够得着市区管网，不会有问题，施工时，贵公司出资，咱们会安排自来水厂和电力公司施工，哈哈。”
瞧瞧，瞧瞧。
上谷的耗子毛如果不成精，真对不起这些父母官。
秦著泽拿出来百分百诚意，对方倒好，兜圈子玩。
这是懒政典型，占着位置不干活。
难怪上谷八大国企在九十年代后期全部倒闭，下岗工人把上谷大街摆满了地摊儿，满城尽是黑三轮。
秦著泽忽然发现给这些穿着官服不干实事的官员半小时太浪费了。
不过，秦著泽是个极其有涵养的人，他把身体略往前倾倾，微笑着对董泊宏道，“董副市.长，是这样的，我公司专业团队已经对上谷市郊做了考察，目前发现最适宜奶牛养殖和建设牛奶加工厂的位置在这里。”
说到这，秦著泽歪头对艾米道，“艾秘书，拿纸来，我为董副市zhang画一张地图。”
艾米迅速从小包里掏出纸笔，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双手放到秦著泽面前桌面上。
来回这么一走，傲娇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孔，金色长发，让这间粗陋的会议室差点羞愧地塌掉。
唰。
唰唰唰。
会议室里只听得到秦著泽笔走游龙画地图的声音。
“好了。”
秦著泽交给艾米，“艾秘书，劳驾送过去交给董副市.长。”
在坐的官员，第一次见以这种方式要地的。
真是有个性的企业家。
艾米走着猫步，从这边绕过破会议桌走到那边，把图交给董泊宏，会议室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房倒屋塌。
艾米和安妮这两天在上谷已经成了名人。
在裕华路和西大街古街道逛街时，因回头率达到百分之百，造成了多起自行车相撞事故。
上谷日报增刊版，专门对这对双胞胎做了古城轶事报道。
据坊间传言，上谷最大的地下城头子放出话来，扬言要把艾米安妮花高价搞到手。
足见姊妹花的魅力有多大。
董泊宏扫了两眼之后，抬起头来，还是老一套的笑里藏滑，“秦董要的这个地方可是冀省林学院西边，先锋机械厂北侧，乌马庄村旁这块地？”
秦著泽点点头，“正是这块地，搞养殖和制奶，对环境要求非常苛刻，其他位置均不适宜。”
“那好吧，等于峻市.长从省城回来，我们会第一时间汇报，也会及时把结果反馈给秦董，哈哈。”董泊宏永远不忘了笑。
他的这个习惯，如果下去视察，会给人特别亲民的好印象。
会商以秦著泽画的一张地图结束。
出来后，秦著泽坐在车上，叶修把车开出有武.警站岗的ZF大门拐上东风路问道，“姐夫，是必须那里适合养殖和建奶厂吗？”
“你怎么看？”秦著泽让叶修说说看法。
既然问，肯定有他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北奇镇养奶牛没毛病呀，我三叔在那里建了奶牛场，可以啊。至于牛奶加工，我就不懂了，毕竟要生产液体纯牛奶，也许工艺要求严格吧？”叶修把养牛和制奶逐一分析。
静静听了叶修的看法后，秦著泽嘴角弯出弧度，“二修，这么说，你认为上谷ZF方不会相信我的话？”
正巧赶上红灯，叶修拉了手刹，把档把子扒拉到空档，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点小胡子，叶修去理发店花了二倍的价钱，让造型师给他设计了形象，蓄起来的头发烫了仿自来卷，下巴留了宝剑尖胡子，看上去潮而不痞，不知道底细的，会以为叶修可能在大城市某个什么工作室工作。
“指定不信，可是，他们装信就行啊。”叶修煞有介事地说道，“可是，姐夫，我还是不懂干嘛选那里呀？”
秦著泽继续问叶修，“先锋机械厂是国营大厂，冀省林学院是国家公办大学，你说它们周边和内部会有什么？”
红灯变黄，叶修踩离合挂档松手刹，黄灯转绿，桑塔纳过线穿过街口。
“有什么…………有很多东西，有机床，有工人，学生……”叶修忽然停下不说了，过了两秒后，哦了一声，“哦，姐夫，我好像明白了，有路，有水，还有电。”
“对头，聪明。”秦著泽夸了叶修一句。
0196、人前显圣
车往北开。
叶淑娴未能成行。
母亲杜和珍坚决不同意女儿跟女婿去草原。
路途遥远，草原天寒地冻，会让一位善良的母亲担心到寝食难安。
秦著泽答应叶淑娴，会把表彰会场的照片和录像，一并带回来让她看。
叶淑娴说，她非常想看着秦著泽给员工发小汽车和金条，那个场面多么别开生面，一定会特别刺激。
叶淑娴还跟秦著泽讲，她提出去草原，是想去现场亲眼看一看老公在五百亩土地上建起来的大厂子，感受一下老公的大手笔。
叶家开厂子近十年之久，全国各地开办厂子的大小企业主数不胜数，可叶淑娴头一回听说老板给员工发小汽车和金条作为奖励。这种奖励方式令人匪夷所思，会极大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力。
而能做出这个决定并付诸实施，需要实力和魄力。
丈夫秦著泽可以做得到，他已经安排财务部把小汽车和金条准备好，回到沽泉后便举行隆重的发奖仪式。
为何重赏？
秦著泽跟叶淑娴钻在被窝里给叶淑娴详细科普了乐哈哈AD钙奶的营养价值，并透彻分析这种新产品在未来市场上即将产生的预期效果，销售市场全国性发酵以后，还可以开发衍生产品，这些产品做好了，将会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美好记忆。
秦著泽对AD钙奶的设计，让叶淑娴心中充满无限憧憬，以至于她在梦中笑醒。
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已经由秘书写进小本本，今天赶去帝都，明天从帝都出发去沽泉，奖励大会之后安排AD钙奶的投产试运行，可谓非常紧凑。
之所以在帝都逗留一晚，是因为在今晚玉然集团要搞一个纪念酒会。
开办这个酒会，是为了纪念玉然牌灵丽包纯牛奶在央视广告的首发布。
既然是纪念，必然有它必要的意义。
第一，通过开办酒会，邀约央视掌舵之人侯侨生，并由台.长大人带来各部各处的主管参加，玉然集团以感谢之名可以加深和央视的感情。
为日后更多更深的合作，打下可持续基础。
能把灵丽包纯牛奶广告植入黄金时段，秦著泽的团队付出努力尽量争取是一方面，央视能给这个机会，说明央视对产品和玉然集团的认可。
得到别人认可时，要懂得回馈，加深好印象。
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回馈途径时，举办酒会把大家邀请过来玩乐，便是最好的回馈。
第二，邀约名人参加酒会，提高玉然集团在帝都知名度，扩大玉然集团在名人圈子的影响力，有名人说你这个产品好，使口碑更易良性传送。
名人作为公众人物，在某种场合的一句话或者某部影艺文学作品中的一个提及，都会对产品产生不错的隐形广告效应。
对于一个大企业来讲，多接触有文化有才智有艺术造诣的人，来打造企业文化，会提高企业品味，让不知道的人喜欢上，让喜欢的人更喜欢，蝴蝶效应了解一下。
第三，邀请朋友到场，让朋友们在高格调的场合中拓展高层社会交际面，从中受益。
好朋友就是在互帮相长中增进友谊加深情感。因缘际会，天赐袍泽，珍惜友情不是靠一顿酒和几句酒后的吹牛逼，要多有互惠双赢的行动才能保鲜。
…………
晚上六点钟，华灯齐放，帝都玫瑰西餐厅门前，王语柔带着安妮，用得体的微笑欢迎着各位与会嘉宾。
每位来宾和王语柔握手时，都会夸上她和安妮一句真美丽好漂亮。
发出去的邀请函写得时间是晚上七点钟。
侯侨生作为最重要的嘉宾，是在酒会开始前五分钟到达的，正所谓大将压后阵，侄子侯得魁也在受邀之列。
侯得魁专程去接侯侨生一起来，下车后紧紧跟在台长叔叔身边，进入西餐厅后，当束束目光和掌声送与侯台长时，侯得魁侄以叔贵，脸上有光。
今天这个日子很讨巧，受邀嘉宾无一因事未到或者托词不来，可见，平时所谓的忙着呢没功夫，那要看对什么人和对什么事。
著名导演张意谋，北影厂老厂长章景华，国家一级演员覃冲，通过张意谋邀请到了红高粱男女主角的扮演者姜闻和巩俐，央视各部各处的部长主任。
还有秦著泽在帝都有过交往的老朋友，以及直接或间接帮助过玉然集团的有头有脸的官方人物。
嘉宾名单上有具体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个。
秦著泽站在西餐厅中心轴线上，每有嘉宾到场，秦著泽都要握手寒暄两句，七点一到，秦著泽在秘书艾米引领下，和侯侨生台长一起走上台。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各位来到玉然集团举办的纪念酒会……”
酒会由玉然集团总经理王语柔主持。
秦著泽安排王语柔主持酒会，是为了让王语柔多一次在重要场合充分露脸的机会，有助于王语柔成长和拓展社交面。
主要嘉宾的名字和身份要在现场做介绍，秦著泽把这项任务交给了秘书艾米。
艾米在外貌条件上非常出众，贵族气质特别镇场，中文发音虽然比较生硬，却显得她可爱而又真诚，中间加了一点流利的母语英文，使这场西餐酒会有了别致之处。
嘉宾们在进餐厅门口时看到安妮，进门后又见到和安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艾米时，被惊艳到了。
这对双胞胎洋姐妹，给酒会加分不少。
下一环节是有请侯台长代表嘉宾们致辞。
侯台长经常在场面上讲话，措辞能力超强，发言不打稿。
既然是纪念庆祝酒会，当然要说玉然集团好，秦著泽董事长好，秦董带领的团队好，重点强调袋装纯牛奶好，最后一句接地气，挺幽默，“秦董搞出来的这个牛奶就是好，营养又方便，我天天在喝哈，我看餐厅那边放了一些，还没有喝过的同志可以带回去尝尝嘛，哈哈哈。”
嘉宾中，北影厂刚刚退休的老厂长章景华，跟侯侨生开起玩笑来，“哈哈，难怪侯台长这气色越来越好，原来是喝了玉然牌牛奶。”
章景华跟侯侨生是中学同学，既有同窗之谊，又在平时交往甚密，所以二位在这个非工作性场合开一个得体的玩笑，并不无恰当。
侯侨生听完后，抬手点着章景华乐呵呵地说道，“老章，你这句话像是在为玉然牛奶造的广告词哈，我第一次买秦董的这种袋装牛奶，还是去你家里下棋在你家客厅看到的呢。”
哈哈哈。
传媒界和电影界的两位大佬一打哈哈，让酒会开局气氛一下从安静状态变得活跃活泼起来。
真被侯侨生随便一说给说着了，玉然集团公司今天确实为与会嘉宾准备了整箱纯牛奶，待酒会结束后，会由高价雇来的空乘礼仪给各位嘉宾送到车上，同时，为每人备了一份厚礼——玉然集团银质徽章一枚，用于兑换玉然股份五百股并可以享受VIP入股待遇，说白了就是玉然集团白送各位一笔现金和一次分红的机会。
把这些上层人士打发高兴，玉然集团虽然破费不小，但是物超所值，每位嘉宾都会成为玉然产品的宣传者，成为隐形代言人。
侯台长讲完后后退一步，在艾米说过“有请玉然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秦著泽先生为我们致辞”后，站在台上的秦著泽向前两步。
张嘴开场白，秦著泽并没有按照一般套路说热情洋溢的欢迎词，而是借助侯侨生和章景华的玩笑延展了一下，“刚才侯台长和章厂长说的广告词，都非常贴切科学，我已经记下了，今后玉然集团的产品将会编辑采用，在此，我代表玉然集团，向侯台长和章厂长保证，一定会尊重二位前辈的著作权，并支付相应的稿酬。”
秦著泽对着立麦话筒讲话的语速较慢，甚至中间还留下一处短暂停顿，眨巴着眼睛的样子是在思索的状态，宛如在讲一个故事，嘉宾们静静地听着，等秦著泽一本正经地说完，原来是一个冷幽默，逗的嘉宾们笑起来，给与掌声。
望着大家的笑脸，秦著泽又是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说的是真的哈，要颁发证书的。”
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声。
在嘉宾的笑声中，秦著泽简短表达了欢迎词和祝福。
最后以幽默收尾，“大家都饿了吧，我宣布晚餐马上开始。”回头一看主持人王语柔和艾米，马上笑起来，“哦，主持人还有话说。”
哈哈哈。
嘉宾们被秦著泽的冷幽默逗得再次笑出声音来。
作为本次酒会的主角，秦著泽说得简短幽默，各位能来，已经代表了很多，无需煽情赘言。造就出轻松愉快的晚宴环境，能让大家吃的高兴玩得开心，便达到开办酒会的目的之一。
人前显圣，勿须拿腔拿调，越是随和越受欢迎。
酒会的规格是不是帝都最高的不敢说。
毕竟这里是帝都，朝堂里的规格是民间没有办法可比的，但，酒会一定是民间最高规格。
采取西餐自助形式，这样有利于嘉宾们活动自由，交流面积大。
菜品有各种海鲜，肉类，果蔬，红白啤各种高档酒水齐全，一尺长的加拿大龙虾鲜艳耀眼。
澳洲牛排现吃现烤，调酒师表演鸡尾酒的调制过程，披萨饼当场制作。
这样的餐点，在捌玖年的华囯，虽然改开十年，身体和思想得到了巨大的解放，但，被吃不到的人知道了，一定会瞪着眼珠子大批特批这是搞资产阶.级腐化。
酒会的气氛好极了。
空乘礼仪当服务员，穿着精致的服务生托着餐盘穿梭在红毯上，乒乒乒，高脚杯碰出友好悦耳的玻璃亲吻声。
每位嘉宾都要过来向秦董敬酒，说着恭维的话。
身后跟着总经理王语柔，秦著泽走走停停地一一回敬，并把王语柔介绍给对方认识。
今天来到酒会现场的嘉宾，还有两位年轻的大学生。
三小姨子叶盈然。
还有秦著泽在荷兰创立的大秦公司总经理弗兰特的小儿子茨威格。
自助晚餐开始后，嘉宾们可以自愿登台献唱。
有才艺的嘉宾很多，基本上这个唱完下来，马上会有人上去一展歌喉。
为了做好伴奏，餐厅花重金请来了管弦乐乐队和钢琴家。
叶盈然和茨威格因为身份和年龄原因，他们在一边慢吃慢喝，并没有参与社交，二人偶尔会交谈几句大学里的生活轶事。
秦著泽过来，建议他们登台唱首歌助兴。
叶盈然还好，表示同意，等台上的人唱完，她便准备登台。
茨威格略显腼腆，在秦著泽鼓励下，才做了登台唱一首歌的决定，秦著泽建议他唱他的海豚音，秦著泽认为茨威格的海豚音非常有特色。
俩人先后唱完，吸引了嘉宾的注意。
覃冲走过来，跟秦著泽提出，希望做叶盈然和茨威格的专业音乐指导。
秦著泽本打算在酒会上要把叶盈然介绍给覃冲认识，并告诉覃冲叶盈然就是他昨天在电话里说的自家妹妹，这下好了，未等介绍，覃冲相中了叶盈然并主动过来问。
八点钟央视黄金档电视剧开播之前，西餐厅已经按照玉然集团的要求，将彩电搬到台上放好，并打开央视一套频道，玉然集团灵丽包纯牛奶十九秒的广告片首播开始。
碧草蓝天，奶牛健硕，代言人清纯干净，广告词主旨鲜明，画面唯美纯粹，引来酒会现场一片啧啧赞誉。
广告片播放结束后，彩电被工作人员撤下，晚宴继续。
酒会全程都有摄影师和录像师跟拍跟录，广告片首播这一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将会作为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放进玉然集团的企业成长博物馆。
晚餐结束后，餐厅工作人员撤掉餐具桌椅，空出红毯场地，音乐起，灯光摇曳，舞会开始。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间，秦著泽和他的玉然集团在帝都的知名度大了一圈又一圈。
0197、优质奶牛配种教父
下午三点钟回到沽泉公司，秦著泽一踏进办公室，顾不得洗洗风尘，脱着大衣吩咐秘书艾米马上通知哥恩斯带着他的叔父来董事长办公室。
他要立即会见奶牛配种教父勒图。
王语柔给荷兰那边打过电话，通过弗兰特了解过勒图。
连稳的一批的尼德兰盖公司原总经理老弗兰特，说起勒图都大赞勒图是尼德兰盖公司乃至荷兰各大奶牛养殖场的配种教父，由他带领的团队繁育出的奶牛，保障了尼德兰盖公司婴幼儿配方奶粉的优质奶源质量，在荷兰没闹经济危机奶粉很好卖的那些年，多家乳业公司花高价过来挖勒图，勒图念旧，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尼德兰盖，直到退休。如果不是荷兰奶粉市场极度萧条，勒图会被公司重金返聘继续发光发热，该死的危机导致公司倒闭，让教父早早解甲归田。
艾米接了秦著泽的大衣挂到落地衣架上，秦著泽看了眼劳力士，这个时间正是员工上班时间，“问一问梁部长能不能抽身过来，如果可以，请他带着AD钙奶来这里。”
秦著泽迫切想尝尝梁明麟研制出来的AD钙奶是不是他要的那种味道。
那种熟悉的儿时味道。
但愿是。
电话里，梁明麟一一回答给秦著泽的描述，是秦著泽想要的那种味道。
到底达到何等程度，必须自己亲口尝了才能确定。
会见勒图和品尝新产品味道，这两件事情，让秦著泽从帝都返回沽泉时，一路上心中充满期待。
艾米领命而去。
秦著泽刚坐到老板椅上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门敲响了，艾米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堆人。
她刚到楼梯口，就遇见梁明麟唐兴举带着三位外籍技术人员还有勒图上来。
秦著泽立即把烟掐灭站起来，绕过半座城市那么大的老板桌，面带春风般的微笑，迎着勒图过来拥抱。
勒图是个精瘦的老头，眼睛明亮，脚步挪动略显蹒跚，可能是由于膝关节不大好，但腰背挺直，他的发型和胡子非常像老年的爱因斯坦，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但辨识度非常高。
秦著泽用道地英文问候勒图，勒图给秦著泽竖了大拇指，夸赞秦著泽的英文非常棒，并对秦著泽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颤着硬撅撅的小胡子喜笑颜开，“万万没想到，秦董真的是一位年轻人，哥恩斯打电话跟我说起秦董非常年轻，我还不信呢，骄傲，您是你们华囯的骄傲。”
之所以发出这番感慨，勒图并不是逢场作戏，他搞技术研究出身，从未在行政上干过，没有溜须拍马的习惯，他是昨天来到玉然集团公司后，在梁明麟唐兴举还有侄子哥恩斯的陪同下，把整个公司和厂区参观了一遍。
当得知这么大规模的厂区建设+奶牛养殖+牛奶加工+成品包装的体系，是在短短不到半年中完成的，勒图惊为壮举，一个劲地赞叹华囯速度着实牛叉。
这是令勒图吃惊的方面之一。
玉然乳业集团园区占地五百亩，也让勒图发了感慨，在荷兰，要向大海要土地，寸土寸金，想拿地开办工厂，政府审批手续繁杂到能让人患上高血压，而玉然集团有了如此大的土地，在未来就有了不断扩大规模的空间，谋划者非常有远见。
在管理细节上，规范有序，足以保证食品卫生安全，厂区的管理制度齐备并且非常人性化，最大程度保证员工的健康。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叫秦著泽的年轻人操持起来的。
有些不可思议，才会更令勒图感到震撼。
勒图亲眼所见后，改变了对华囯的印象，上学时，他从课本上学到的是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叫华囯，老师拿着历史书给他和同学们讲，华囯人特别懒惰，男人喜欢逛窑.子，酷爱抽大.烟，华囯人非常邋遢，与猪狗同笼，教科书上面印着怡春院和烟枪以及骨瘦如柴的辫子男。
所以，他就一直停留在对华囯的坏印象里。
第一次华囯之行，让勒图忽然发现他被书本骗了他大半辈子，教他的老师早已因肺部病.毒感染死掉，不然的话，他回国后一定会把华囯现状讲给老师听，并拿出照片进行佐证。
在食堂就餐，勒图喜欢厨师为他做的四菜一汤，刚刚吃了两顿，便爱上了华囯菜，丝毫没有任何不习惯，晚上住宿，勒图住了两室两厅的房子，还可以在里面做西餐，心里更是美滋滋，他跟侄子哥恩斯开玩笑说，要知道华囯条件这么好，早带上家眷来华囯发展了。
此外，当勒图在厂房看到尼德兰盖公司的大型加工牛奶设备时，差点老泪纵横，望着那些大家伙，让勒图回忆起尼德兰盖的兴衰和荷兰经济的一波三折，心中难免感慨千万。
分宾主落座后，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勒图教授，请教您一个问题，在贵国，包括新西兰等欧洲国家，均可以培育优质奶牛，用以达到生产婴幼儿分段配方奶粉的标准，那么，繁育这种奶牛，跟地域是否有关呢？”这是秦著泽最担心的问题，什么地长什么庄稼，你这块地不适合种哪种庄稼，如果做出改变，会付出极高的代价和研究时间，最终还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据老弗兰特讲，勒图不但是尼德兰盖公司繁育优化奶牛科研带头人，同时，也被阿姆斯特丹国立农牧大学聘为客座教授，所以，秦著泽称呼勒图为教授以示尊重，欧洲人不喜欢被称为张老啊李老啊，他们普遍有不服老的思想意识，他们认为人一旦被别人视作老人，意味着行将就木，不再对社会有用，反而成为社会的累赘。
既然能被弗兰特奉为教父，秦著泽相信勒图一定会对这个课题有过研究。
奶牛配种教父，绝对不会是徒虚其名。
果然如秦著泽所料，勒图确有过研究，而且对这个课题持续跟踪了十年之久。
勒图从艾米手中接过咖啡，对艾米说了三克油后，抚摸着自己的膝盖，笑着对老板桌后面的秦著泽说道，“我在尼德兰盖公司供职期间，带着我的团队，从欧共体东南西北中不同国家和不同地域收购不同品种的奶牛，在阿姆斯特丹郊区进行培育，经过三代荷斯坦牛杂交繁殖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奶牛新品种和地域因素无关，主要由奶牛品种和培育手段决定，把什么品种奶牛的精.子配到什么品种的母体里，组合出什么样的DNA，是一门学问。”
喘了口气，勒图继续说他的研究成果，从贴近海平面的荷兰来到华囯内猛高原，勒图对变低的气压需要有个适应过程，“所需要的奶牛品种一旦培育成功，就可以建立种库，以后的繁育工作就容易做了，这项工作的困难在于初期的探索期。”
“勒图教授，有没有捷径？”
当初在和哥恩斯谈聘请勒图到华囯来这件事的时候，秦著泽已经放出承诺，只要勒图同意到华囯来，便给出他原来在尼德兰盖时的三倍薪酬，如果能繁育出玉然集团要的奶牛品种，将会把薪酬再翻一番，即达到在荷兰的六倍，并奖励一百万RMB。
在这个高待遇基础上，秦著泽相信勒图不会藏着掖着，对掌握的配种技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勒图需要钱，为老伴治病，为自己养老。
“如果缩短培育周期，用本地奶牛育种恐怕很难做到，这里会有一个配种概率的不确定因素，以及繁育代别较多的问题。捷径是有的，那就是从荷兰运种牛过来，取精跟本地奶牛杂交，或许因为地域相隔甚远，更能优化基因序列的组合，培育出比荷兰奶牛还要好的奶牛品类。”
勒图说话，和赫鲁夫他们不大一样，他手上动作几乎没有，也不摇头晃脑耸肩，甚至在表达的时候，眼睛都很少眨动，这一点，很像东方人的讲话习惯，比较低调内敛。
看着秦著泽说完，勒图端起咖啡喝着，等秦著泽拿出一个态度来。
“勒图教授，公司的意愿是希望早一些繁育出达标的奶牛，华囯有上亿婴幼儿等着喝上便宜而又符合营养标准的奶粉，既然有捷径可循，那就从贵国运种牛过来。”
秦著泽用纯英文跟喝咖啡的勒图说着。
放下咖啡碗，勒图掏出手帕沾了沾胡子，每次喝东西，稍不小心，饮料总会沾到他的小胡子。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做事如此果断，不过，勒图笑笑，提醒秦著泽，“运输奶牛，要远渡重洋，少说要半个月的海上颠簸，下船后，运到这里，还有几千里行程，对奶牛和养殖员都是考验，消耗在每头奶牛身上的费用也会很高，而且，经过长时间运输过来的牛，免疫力低下，是否水土不服，会不会生病？都要加以考虑。”
听了勒图的善意提醒，秦著泽微微一笑，低调温和地说道，“运输奶牛不难，我们可以考虑用飞机。”
用飞机运奶牛！？
这是啥脑洞？
就说全华囯十多亿人口，坐过飞机的能有几人！？
秦著泽却要用大飞机运牛了，要真是说到做到，正可谓牛气冲天啦。
董事长办公室里的一堆人都愣住了，勒图再次伸向咖啡杯的手刚触碰到杯托又缩了回来。
“空运再好不过，董事长先生要考虑运输成本啊。”勒图说话带出来语重心长的味道。
其他人也开始小声讨论成本问题和是否有航空公司承揽这项业务的问题。
“产出和投入永远成正比例，玉然集团办企业的宗旨，便是致力于创新，做别人不可能做的事情。”
秦著泽始终保持谦谦君子的微笑，语气语调毫不张扬，让人笃信不疑。
草原的夕照来的非常早，从窗户摸进来，让秦著泽后背披了一层锦辉，如神如佛。
“说到飞机运输，我忽然想到，可不可以空运种牛精.子库过来，如果可行，就不必运牛造成浪费。有一个环节，我相信秦董一定晓得，就是从国外引进生物种子或者生物活体，是要经过严格审批的。”勒图用手轻轻抚摸着膝盖，该死的关节炎被草原冬季的高寒害惨了。
“审批手续由公司去和相关部门谈，不会有问题，勒图教授，用精.子库和直接运种牛过来取.精相比，哪个配种效果会更好呢？”秦著泽继续和勒图探讨专业的配种知识。
“理论上讲，用牛更好，精.子在牛体内的环境，是用液氮环境保存不能够比的。”勒图终于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动作很小。
“那就运牛过来吧，一定是飞机空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这个小小的举动会写进玉然集团发展的史册。”秦著泽立即拍板。
说到做到，秦著泽吩咐艾米马上叫过来总经理王语柔，要求王语柔立即联系国家进口动物质量检验检疫总局咨询相关手续，如果没有异议，及时联络弗兰特收购最优品种的种牛，航空公司那边，只要把钱拍足，很容易搞定。
看着秦著泽的布置，勒图微微点头，对秦著泽追求高质量高品质的精神不由得心中一片赞赏，
也对秦著泽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感到惊讶。
老人家说过：天地苍苍，乾坤茫茫，中华少年顶天立地当自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
勒图不懂中文，没有学过饮冰室主人这篇振聋发聩的文章。
不过，今天这第一次见面，足以让勒图教授对秦著泽刮目相看，侄子哥恩斯所言不虚啊。
他决定留下来，帮助玉然集团搞一搞奶牛育种，让自己花了几十年的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在东方这片广袤的高原上发挥该有的作用，赋予育种技术以新的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育种技术可以变现。
秦董给的待遇非常优厚。
想想自己国家那糟糕的经济，还有倒闭掉的尼德兰盖，如果没有秦董给的这次机会，怕是自己只能把育种技术带进坟墓了。
唉，谢谢你，华囯。谢谢你，秦著泽董事长。我一定不辱使命，尽快培育出达标的优质奶牛。
0198、经典口味
说完培育奶牛的事情，勒图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秦著泽吩咐秘书艾米，“通知后勤部，为勒图教授买一对羊绒护膝，热水袋，还有氧气瓶，要求在今明两天送给教授，并仔细询问教授有何需要，一并满足。”
一位老人，从万里之外来到异国的高寒之地，待遇必须优厚，照顾必须要细心。
让他在孤寂中感受到这里的温暖，安居才能乐业。
艾米领命去了，出门时带好了房门，办公室里只留下梁明麟。
梁明麟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子，拧开盖儿，双手捧着递给秦著泽，像是捧着珠宝，生怕一失手掉在地上化为乌有，“秦董，这是中午新制出来的，鲜度很好。”
从梁明麟拿出瓶子开始，秦著泽眼睛比刚才亮了一倍。
梁明麟像是献宝的臣子，那秦著泽就是等着鉴宝的国君。
接过瓶子，瓶身微凉，秦著泽把瓶口靠近鼻子嗅了嗅，淡淡的牛奶味儿，微微的馨香。
嗯，气味是对的，很熟悉。
口感怎样呢？
“明麟，从茶水桌那边帮我拿一个玻璃杯过来。”，“对，要那个透明的。”
梁明麟取了杯子，又是双手捧给秦著泽。
咚咚咚，秦著泽把AD钙奶从瓶子里倒出来，乳色的液体溅到杯壁上，滑出一道道痕迹。
倒了半杯，秦著泽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颜色，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
梁明麟站旁边有些紧张。
看见老板只闻不喝，别是认为这饮料有毛病吧？
千万别出错，梁明麟已经看到了财务部和后勤部的人把四辆小轿车运到了公司里，昨晚做梦，梦见自己怀里揣着金条和整捆的钞票，驾驶着公司奖励的小汽车衣锦还乡，街口站着很多邻居对父母大赞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好儿子，梦中都能笑出猪叫声。
但是，只要秦董脸沉下来哼一声，梦顿时会碎为齑粉，小轿车的车钥匙没有交到自己手里，说不定是谁的呢！
不过，梦成也简单，只需秦董的一个微笑或者一个点头。
现在，秦董不喝，到底是啥意思呢？
梁明麟擦了擦脑门子上冒出的细汗，想劝秦著泽尝一口试试，却又不敢说出口，他紧张极了。
终于，秦著泽把杯子沿儿放到了嘴边。
先喝进嘴里一小口含住，不带表情地咂摸一下味道，然后，徐徐下咽。
看到秦著泽点点头，梁明麟总算把憋了一分多钟的那口气舒出来，我的那个爷呀，你吓死我了。
“不错。”秦著泽手里转着杯子，露出微笑，“是我要的那种味道。”
再次把杯子递到嘴边，这一刻，秦著泽想起来前世中关于AD钙奶流传在记忆中的两句话：1.等老子长大后要挣好多好多钱，买来一娃哈哈AD钙奶，全部倒进大缸里，用瓢舀着想怎么喝就怎么喝。2.“高中的时候，班里不知道是谁说喝AD钙奶可以从A变到D，然后就掀起了一阵风，班里女生都开始喝AD钙奶。”
要不是自己的一名部长站在眼前，秦著泽想到这两句话时，会笑出声音来。
AD钙奶曾经是八零后九零后的美好回忆，也必将成为这个世界里二三十年的记忆。
这份记忆和纯牛奶以及婴幼儿配方奶粉，将会鼎力玉然集团跻身世界企业名录，同时也会让自己名列福布斯胡润等知名富豪排行榜榜单，前途无限光明。
用下唇托着杯沿，秦著泽张开大嘴，把半杯AD钙奶一下喝下去，畅快地呼出一口气，对已经乐成一朵牡丹花的梁明麟说道，“明麟，谢谢你，辛苦了，你和赫鲁夫，哥恩斯，达奥，是玉然集团的功臣，回去通知他们，后天在全公司职工大会上，我要亲手为你们发奖。”
梁明麟不停点头，是是是。
奖小轿车奖金条奖现金，是梁明麟他们应该得到的，凡是为公司创造产值的员工都必须得到激励，在激励的同时，必须要考虑持续发展。
市场如战场，尤其在华囯，政斧对知识产权保护这一块立法为零，产权保护部门里面办公的人据说都是官员升迁后，他们没有文化的乡下太太没处安置，于是都搁到产权部门占一个编制进入体制内吃财政饭，这些文盲太太上班只做一件事，就是凑在一起打毛衣唠闲嗑。
以至于你这里新品一出，别人看到你的产品卖得很火，立即就会仿造仿制。
那该如何应对？
老人家说过：当你不能改变周围的环境时，那请你学会适应。
如何适应？
不断创新是最好的办法。
秦著泽放下空杯子，拿起瓶子，指着它继续说，“明麟，这一步成功了，但是，作为一家着眼全国乃至全球的大企业，你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不断把这个产品进行革新，这里，我可以给一点建议，比如，可以在里面加入巧克力，或者椰芋味道。”
记忆中，娃哈哈AD钙奶有三种经典口味最受欢迎，即原味儿，巧克力味儿，还有椰芋味儿。
被秦著泽肯定后，梁明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窟嗵落了地，他表达的欲望强烈起来了，“那么秦董，我们是否考虑把橙子桔子或者草莓啊苹果啊这些水果味道加进去，这样可以让品种更加丰富，在饮料市场上具备更强的竞争力。”
摸起大中华点着，秦著泽吐出一缕烟摇摇头，“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饮料这东西，不宜做太多口味，我来打一个比方，你特别爱吃红烧肉，是吧？”
梁明麟点点头，是爱吃。
“首先肯定红烧肉是一道好菜，但是如果把这道你一直酷爱的红烧肉放到满汉全席上，你对这道红烧肉的感觉，和原先还一样不一样？”
“秦董，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做出一种他们最喜欢的味道，让他经常喝下去，逐渐形成专情的记忆，只要想喝饮料了，第一意识便是这种饮料，如果品种多了，反而干扰到他们的专情。我这么理解对不对？秦董。”
“大概是这个意思，简单说，要他们产生根深蒂固的感情。考虑增加不同口味，是因为市场竞争的因素，还有消费者的审美疲劳。增加口味后，给消费者多出一些选择的余地来，会让他们无意中多了选择权，任何人都喜欢多一些权力，这属于心里范畴吧。但，不宜过早推出其他口味，更不宜短时间内推出多种口味儿。”
“懂，我懂，那我们先着手研究哪种口味儿呢？秦董。”
“依我看，先从巧克力开始吧！”
“是，秦董。”
留下剩下的AD钙奶，秦著泽让梁明麟去把AD钙奶的配方取来。
他要把这种发酵乳制品的配方和袋装纯牛奶的配方放在一起，暂时必须由他亲自保管，将来，玉然集团将会建设军事级保密库，这些属于企业的核心机密会放入其中妥善保管，因整个研发资金是由玉然集团投入，所以，知识产权完全属于玉然集团，除了保存，还要和该配方知情者签订法律责任文书。
靠在转椅上，慢腾腾抽着烟，秦著泽望着桌子上的这瓶AD钙奶，开始在心中默默为这个一旦上市推广便席卷儿童青少年饮料市场的小小液体勾画进化蓝图。
对AD钙奶的创新，不止改变口味儿。
还包括包装瓶，包装图案，饮料的毫升量，还有衍生产品，比如矿泉水，比如营养快线。
到了不同阶段，他会跟他的手下谈如何创新。
现在，他想把王语柔叫来，让王语柔立即联系魔都的安绍闻。
他打算把乐哈哈AD钙奶塑料瓶包装这一块交给安绍闻的塑料制品厂做。
安绍闻手里的塑料制品厂是魔都老牌厂子，能够胜任AD钙奶大量的包装需求。
当然，秦著泽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安绍闻替他代管申汽，费了心神，秦著泽要让安绍闻得到实惠。
正在想着着手要办的各种事情，敲门声起。
请进后，许招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大光和二亮。
0199、感受最真切
被三个孩子叫着“秦叔叔好”，秦著泽呵呵笑着，连着答应着好好好，从红木老板桌后面绕出来。
平时，秦著泽就很喜欢小孩子，许招地三姐弟是他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的，加上孩子们特别懂事，秦著泽自然是更加喜爱，离开沽泉回帝都和上谷这些时日，他挺想他们呢，打算把手头上的事情布置一下，去宿舍楼看看三个孩子，没想到，他们先跑来办公室啦。
满面笑容地蹲在孩子面前，摸摸大光脑袋，捏了捏二亮脸蛋，亲昵温和地问道，“宝贝们，你们知道叔叔回来？”
三个孩子点点头，许招地平静淡定地说道，“我们从楼上看到了叶修叔叔。”她是根据叶修回来了判断出秦著泽回来的，孩子懂得司机和老板的关系，叶修的体型移动到哪里目标都很大。
许招地说话时，脸上始终保持了雪原般的冷静。
即便生活因为秦叔叔这个好心人的出现而得到逆转，也没有使这丫头增添笑容，家庭不幸，屏蔽掉了小女孩儿的所有欢乐。
“哎哟，几天不见，二亮胖了啊。”秦著泽抱起二亮掂一掂。
“秦叔叔，二亮可能吃了，每顿饭比我吃的还多呢。”大光刚来到玉然公司时，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在跟秦著泽熟了，逐渐有了表达。
在他的意识里，他是哥哥，他应该比弟弟能吃才合乎道理。
但是，他说完后，还是要看一眼姐姐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回去挨姐姐批评。
二亮被说到能吃，眨巴着大眼睛，反驳哥哥，“我就有那么一两回比你多吃一个馒头。”说完后，二亮也去瞅姐姐脸色，他虽然没有大光怕姐姐怕得那么厉害，但他终归是怕。
“哈哈哈，多吃好啊，多吃饭长大个。”秦著泽张嘴笑起来，“你们以后吃饭要比赛，看谁吃得多，长了大个，身体结实，多好啊，大光和招地还是太瘦哈，要学二亮，多多吃，哈哈哈。”
“秦叔叔，你说要是吃东西特别多，会不会长的像叶修叔叔那样？”大光抬着头，望着一米八几的秦著泽，问得天真又认真。
大光说完，习惯性地看姐姐许招地。
许招地马上说了大光一句，“大光，不要乱说。”
虽然许招地说大弟的声音很轻，但是大光立即把头低下，抿紧嘴唇，露出怕怕的样子。
说过大光，许招地又说二亮，“二亮，下来，秦叔叔累了。”
二亮立即在秦著泽胳膊里挣扎，怯怯地道，“秦叔叔，我要下去。”
秦著泽觉得许招地管两个弟弟太严格了，但是，秦著泽没有说许招地什么，在华囯教育中，无法评断严厉的家教到底好不好。
严爱总比溺爱要好。
就拿讲卫生来说，如果没有许招地对两个弟弟的照顾和管理，几岁的小子怎会这么干净利落。
只是一个女孩子豆蔻懵懂，却承担起做人父母的职责，细想起来总让人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
把二亮放下后，秦著泽瞅着大光二亮的头发笑着说道，“快过年了，该理发喽，明天叔叔带你们去县里的理发店去理，好不好？”
大光和二亮没有立即回答，几乎同时瞅向姐姐，他们的事情由姐姐做主，姐姐要是点头说去，他们才敢跟秦著泽去。
搞得秦著泽被传染了，他也看许招地，等着许招地同意。
“秦叔叔，大光二亮的头发，平时都是我来剪，就不用去县里了。”许招地真不让去诶，秦著泽笑笑，想用去县里理发顺便买一些好吃的或者理发师的工具好理出来的发型好看这类理由说服许招地，不等他开口，许招地接着慢声慢气地道，“秦叔叔，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招呼两个弟弟，“大光，二亮，我们回去学习，不要耽搁秦著泽的时间，秦叔叔刚回来工作很忙。”
大光二亮听到姐姐不让去县里理发，眼睛里流露出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抿着嘴不敢说啥。
“招地呀，叔叔现在不忙，来，坐，坐沙发上，叔叔和你们聊会天，叔叔还要请你们帮个忙。”秦著泽转身去茶水桌取杯子。
也许是听了秦著泽说要他们帮忙，许招地带头走过去坐到沙发上，两个弟弟跟着坐下，坐姿非常规矩。
把三个杯子放在茶几上摆在姐弟三个面前，秦著泽又转身去拿了钙奶瓶子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茶几旁，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你们先尝一尝这个饮料，然后，叔叔要问你们问题。”
喝饮料问问题？
许光摸了摸后脑勺，“秦叔叔，啥问题呀？”
“叔叔说了，要喝完再问呢。”许亮强调。
看着俩孩子可爱的样子，秦著泽开始倒饮料，“对喽，先尝后问。”
没有多倒，每个杯子倒了大概两口的量。
“喝吧。”秦著泽放下瓶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光许亮没动，他们在等姐姐许招地的意思。
“大光，二亮，喝吧。”许招地带头端起杯子，移到嘴边。
“这是牛奶吗？”许亮闻了闻。
大光啥也没说，在姐姐和弟弟张嘴要喝时，他已经把钙奶喝光了，还回口把挂在杯子里的残奶仰着脖子使劲嘬了两下，发出啧吧啧吧的响声。
这孩子是个急脾气，性格偏直爽。
许招地喝东西像和她平时表现一个模样，静，慢，无声无息。
许亮分几口喝下去，喝完了之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沾在嘴角的奶。
仨孩子喝完后，轻轻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看着秦著泽等他的问题。
“哈哈，问题非常简单，你们说一说自己喝了这种饮料后的感受。分别说哈，谁先说？”秦著泽欠着身体，胳膊肘支在大腿上，保持着一直保持的微笑问道。
乐哈哈AD钙奶，主要是针对儿童和少年研制，许招地许光许亮代表了这种饮料的受众群体，他们的感受会最真切，更具有代表性。
“我。”，“我。”大光和二亮，抢着举手。
不过，哥俩马上看姐姐。
“二亮先说。”许招地做出安排。
从最小的开始，似乎也有道理。
二亮放下手，就说了一个字，“香。”
秦著泽眨眨眼想了想，许亮说的对，牛奶的馨香。
给许亮伸出拇指点了赞，秦著泽嘴角挂着弧度看向许光。
“甜。”许光喝得快，说的完全是口感。
“大光，想说啥尽管说嘛。”秦著泽通过许亮表情发觉许亮貌似还有话说。
许光不假思索道，“秦叔叔，能让我再喝一点吗，我好像喝得快了。”
你不是好像喝得快，是喝得真的太快了，说好的尝一尝。
不过，通过你那么爱喝，直接就说明了你的体验。
秦著泽伸手去拿瓶子，要给大光再倒上一些，却被许招地先拿到了，“秦叔叔，大光不喝了。”
许光赶紧顺着姐姐的意思，“秦叔叔，我不喝了。”眼睛却在瞟瓶子。
秦著泽没有劝许招地给大弟杯子里倒一些，笑笑问许招地，“招地，你说说感受？”
难得一见许招地眨了两下眼睛，她在心里组织语言。
救命恩人没有让她帮忙做过什么，既然如此认真地问他们姐弟三个这种饮料的味道，一定有什么需要。
“秦叔叔，如果和其他饮料对比，我个人喜欢这种风味。”
要说遇到秦著泽之前，由于家里极度贫困，许招地真没喝过多少种饮料，但，从住进玉然集团公司后，在秦著泽的嘱咐下，会有人给他们送各种饮料和好吃的到宿舍，所以，许招地拿钙奶和其他饮料进行对比。
秦著泽点点头，看来梁明麟搞出来的这种口味真心不错。
许招地看了眼干干净净的瓶身，她已经注意到，装饮料的瓶子上没有其他饮料瓶子上面那种花花绿绿的商标贴纸，于是，语速总是一千年不改变的节奏问秦著泽，“秦叔叔，以前没有喝过这种饮料，这种饮料叫什么呢？”
“哦。”秦著泽直起身体，在椅子上坐好，给许招地解释，“这是咱们公司研发出来的新产品，叫乐哈哈AD钙奶，它以牛奶为基础，将营养元素维生素……”
给三个孩子讲了营养原理，秦著泽借机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如果学有所成，就可以进入玉然集团或者其他企业和行业工作，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在有关孩子教育方面，秦著泽并不喜欢搞直接说教那一套，他更愿意借一些合适的机会引导一下，让孩子在接触事与物时，明白了道理，从而潜移默化地成长。
许亮听后，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我长大了，要做秦叔叔这样的大人物。”
说着话，眼睛瞅着秦著泽手腕上的劳力士。
也许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劳力士，更不知道买这一块手表的钱可以买几套房子，但是，他一定早就注意了到这块手表以及手表代表的诸多东西。
永远不要低估小孩子。
老人家说过：还能有谁的想象力能够超过孩子？
“秦叔叔，我们回去学习了。”许招地站起来，俩弟弟像两个士兵追随将军一样，立即从沙发上下来，紧跟着姐姐。
秦著泽送三个孩子到门口，正巧销售部部长和总经理王语柔进来。
0200、秦董的主意
销售部部长曾肃萍来董事长办公室，她是过来向董事长秦著泽报喜来了。
玉然集团灵丽包纯牛奶在央视黄金档打出广告，只昨晚首播后，市场反应效果明显显现。
不得不说，好产品必须配上好广告进行加持，销售会出现飞跃式甚至火箭式增长。
各大城经销商纷纷来电催货。
望着坐在那里一旦停下说话便静成一株绿植的曾肃萍，秦著泽先高兴地说了很好啊，又笑着缓声问曾肃萍，“库存还有多少？和荣棋对过单子吗？预计是否有可能出现巨大的供应缺口？”
郭荣棋和梁明麟最初一起抓技术革新和生产，后来，成立了生产部，生产这一块专由郭荣棋负责，梁明麟带着三名外籍技术人员潜心搞研究，同时，梁负责设备核心部件的维护和改良。
公司的生产量和市场需求量必须配比合理，不能出现太大偏差。
可以让市场饿一丁点，但是决不能出现持久的饥饿现象。
央视广告一登，销售又猛上一个台阶，达到了预期，甚至比预期还预期，固然是好事。
但是，供货必须要充足。
春节已经来到眼前，消费者们揣了钱喜冲冲来到商店，跟商店老板说，给我来一箱玉然纯牛奶，结果却是卖没了，然后，TA会去下一家商店，还是没有，消费者会问啥时候有货，卖货老板给人家一句不知道，想想特别想买一箱牛奶自喝或送人的这位消费者是什么样的心理景象。
听到秦著泽发问，曾肃萍立即做出回答，“秦董，我已经对各地报过来的需求情况做了详细统计，和郭部长核对了库存和预计销售数量，从目前开辟的市场来看，春节期间供货不成问题，但是春节后，按照销售拓展计划，在北方中小城市开辟市场，加上在长江以南所有大城市以及沿海开放经济发达城市设立经销商，预计销售将会达到现在的三番至五番，此外，春暖后，东北市场也即将打开，销售量会有新增长，如果按现有产量，必然会出现经常性断货现象。”
曾肃萍搞财会出身，思维细腻缜密，数据分析准确，做起事来不急不躁，秦著泽任她为销售主管，用人非常恰当。
好的销售主管，是那个为企业打开金矿大门的人，无需她拿起镐头去开凿，金矿大门打开，只管张开口袋装金子便是。
秦著泽点点头，对曾肃萍做的工作给予肯定。
不止是对曾肃萍肯定，对所有对玉然集团有功的人一律进行物质奖励。
春节前，秦著泽计划组织全体员工搞两次鼓舞人心的活动。
一是要明天的节前表彰大会。
表彰所有该表彰的员工，重点表彰梁明麟研发新产品的四位科研人员。
二是开个迎春节大联欢，让员工们唱唱歌跳跳舞蹈，把才艺展示一下，每个人都有一颗钟情欢乐的心，都喜欢把自己扔进欢乐之中放松。
后勤部安排食堂多做几个好菜，让大家肥吃肥喝一顿。
抓住华囯传统节日节点，尤其是春节，中秋这样的好节日，搞一下氛围，可以提高员工战斗力。
员工心情好，干活效率高，贡献精神高昂，因为市场的大体量摆在那里，玉然集团未来必然要走大规模高负荷生产之路。
表彰大会和春节活动，这些已经由王语柔通知公司各部做好相应准备。
像曾肃萍这种把工作做得如此出色的部门负责人，虽然不会把小汽车和金条还有现金一起发，但是，至少要奖励不少于三万元的现金。
秦著泽表扬了曾肃萍所做出的业绩，曾肃萍并没有因为董事长的表扬而受宠若惊和喜上眉梢，曾肃萍淡淡一笑，不以物喜倒没有，但不是那种听到老板赏钱就要跪地磕头的拜金模样，对秦著泽说声谢谢秦董，表现的非常大气自然。
秦著泽转向王语柔，“语柔，德国那边的设备发货几天了？”
印象中是三天，秦著泽不大确定。
“回秦董，从德国发货三天，预计在两周后到达魔都港口，运抵沽泉最快需要七天左右，合计起来，需要三周时间。”
增产是必然的，所以，秦著泽早已吩咐王语柔联络德国讴得堡乳业设备加工公司，再购入两条生产线，联系人还是讴得堡公司的经理克洛特，那个在客户和上司两头都不讨好的德意志傻大个。
一条用于袋装灭菌纯牛奶的生产。
另一条则为将来生产AD钙奶准备的。
每条生产线的价格依然是当初秦著泽大幅杀下的价格，三十万。
一分钱都不多给德国老鬼.子。
为了这个价格，克洛特没少挨他的上司臭骂。
当初被秦著泽压榨到最低价，让德国.鬼.子差点被气得口喷鲜血。
过了春节后，还要继续买生产线。
呼市分厂建成，要开动三条纯牛奶生产线。
秦著泽已派叶强去呼市做前站联络。
呼市作为内猛古自治区省会城市，交通条件和奶源供应条件更优于沽泉这边，将来的产能会非常大。
秦著泽问过王语柔设备运输情况，坐在一旁的曾肃萍把分内的事儿说完便起身告退，她听到了三周后要上马新生产线，足以保障她对新市场的货源供应，她就可以放掉顾虑进行开辟新市场的前期筹备与策划。
董事长办公室里剩下王语柔和秦著泽，王语柔汇报和弗兰特联系优质种牛的情况，“弗兰特那边会立即着手购买种牛，他答应在三天至五天内买到十头。”，“弗兰特还特意要我捎话过来给您，他说非常感谢您对他的儿子茨威格的关怀与照顾，同时也感谢您为他再次加薪，他会竭诚为公司服务。”
看到秦著泽点点头，王语柔继续汇报，“联系了国家进口生物检验检疫局，他们说进口奶牛和进口野生物种不同，只要走好规定的常规检验检疫即可，国家鼓励发展农牧及周边衍生产业，不过……”
说到这里，王语柔笑了。
在上位到玉然集团总经理之前，王语柔担任秦著泽秘书，在秦著泽面前，很少敢这样松弛地笑过。
做正经老板的秘书嘛，只谈工作，不论其他，所以，彼此就是一种严格的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
今天，王语柔比较放松。
秦著泽也一直鼓励她，要尽快转换角色，从秘书的思路中走出来，重新定位身份。
见到王语柔笑，秦著泽也笑起来，“语柔，咋了？我们的设计是不是震撼到了他们？”
王语柔把笑往回收一收，“是呢，我跟弗兰特说起将来会有飞机从华囯飞过去接这些奶牛来华，弗兰特听完愣了一会儿才大声惊讶道，Oh，myGod！还说，这一定是秦董的主意吧，我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是秦董的主意，怎么不是别人的想法呢，秦董您猜弗兰特说什么……”
说到这里，王语柔又笑起来。
秦著泽身体往后一靠，微微悠着转椅，笑逐颜开地猜到，“老弗不会说，这样的馊主意，也只有秦董想的出来。”
抬起手摆了NONO，王语柔含笑先否定后肯定地说道，“他没有说馊主意。”，“他确实说了只有您才想得出来，他说这种比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还要疯狂的主意，不会有别人，只会是秦董才想的出做得到。”
没完。
王语柔收了收表情，继续微笑讲故事，“检疫总局那边听到说是要走航空路线，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进行确认。”
跟董事长讲这个，王语柔当然不会把临挂电话时从检疫总局那边传过来的一句嘟囔说给董事长听。
那边说的是，简直疯了，太狂了。
“航空公司没有问题吧？”秦著泽哈哈笑了一声问道。
“是航空公司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接的电话，听说用他们的大飞机运牛，他不能做主，把电话给了经理，经理没有立即答应，说第一次承揽这样的业务，要跟上司请示，初步的意思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王语柔把情况介绍的比较详细。
她很享受能和秦著泽独处一室的时光，她悦于以这种畅聊的方式和秦著泽谈工作。
但，王语柔不会有她对秦著泽的感情的丝毫流露。
从王语柔第一次去了叶家大院看到叶淑娴那一刻起，她在心中便给自己打了一个结，压住心中那团火。她祈愿让时间在消逝中，她能守在秦著泽附近感知到他的思想和行动便是满足。
航空公司出飞机运牛不会有任何问题，赚钱嘛，钱上说。
秦著泽忽然把身体坐直，盯着王语柔瞅。
王语柔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以为脸上或者身上哪里沾了东西忽然被秦著泽发现了。
“秦董。”王语柔试探地叫了秦著泽。
秦著泽笑笑，“语柔，你不用紧张，我在琢磨一件事，我说出来你听一听，既然用大飞机从国外运牛如此让人感到惊讶，那可不可以考虑从中做做文章，扩大玉然集团的影响力？”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呀，瞅得我都快坐不住了。
“秦董，您是说，借这件事情，把我们的实力告诉全世界？”王语柔认真地看着秦著泽问道。
“不是简单告诉，那会被有的人给扣上故意炒作的帽子，要在为了获得高品质奶源角度做功课，让世界都知道我们玉然乳业集团为了让华囯孩子在将来能喝上国产好奶粉，肯于不惜余力，体现了我们追求卓越品质的企业精神和民族精神。”说完后，秦著泽身体往后一靠，继续微微悠转椅。
望着秦著泽悠哉悠哉的样子，王语柔抿嘴想了一下，“秦董，那我们用什么层次的主流媒体？”
“当然央视！最好上新闻连播+一次央视专访。”
央视，玉然集团一直吃它就好，它就是用来被大企业拿来吃的。
今天只好请假
早晨六点就被召唤了，一直到晚上八点半才回家，本打算吃过晚饭码一章，可实在太累了，做了一天表格，临下班了还被安排拿着大扫帚搞防疫卫生，感觉脑子已经被格式化，总是无端出现空白一片，眼皮打架打得厉害。
男人被当成牲口使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呀？！
老书友可能都知道，我是用手机码字的，眼皮一打架，手里拿不住手机，说掉就掉。
困死了，让有雪先眯一觉。你们困吗？有困的就一起睡咯（手动比心）。
0201、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咣，施园玲连包带人一块扔到沙发上。
沙发质量是否靠谱，有她这一屁股，便给出了准确答案。
“累死老娘了。”施园玲说这话时，眼睛眯起来，斜着眼角瞅了茶几对面，见孙录天一进屋坐在马扎子上叼着烟卷数钱，看着钱比看见亲娘还亲，断指上裹着白色绷带洇出血迹，施园玲咳一声使出动静，“要是有个人给揉揉腰该有多舒服。”
呸。
孙录天在手指肚上喷着吐沫防滑。
“录天呀，着急数那个钱干嘛？来，过来帮姐捶捶背。”敢张嘴支使孙录天，施园玲这是头一次，把存款取出来交给孙录天，施园玲认为她对孙录天一百一，索要个捶背不过分。
“还差八千。”孙录天瞅向施园玲，并没有过来给施园玲捶背揉腰的打算。
施园玲被瞅得有些发毛，“天，姐可告诉你，连家底都拿出来给你了，你可不能再打姐身上别的主意。”说罢，呲开一拃那么厚的红嘴唇，眯起眼笑成一尊女款弥勒，“钱全都给了你，姐这个身子你也该动一动了呗。”说完，脸上居然能泛起潮红。
这两天，施园玲已经启动了减肥计划，可是受不了饿肚子的难受劲，早中不吃，晚上暴吃，结果白闹。
孙录天摸着下巴瞅着施园玲犯琢磨，忽然，他看着施园玲的脖子和手指笑起来，“项链和戒指摘了。”，“还有镯子。”
“孙录天，你想干什么？可不能太过分。”施园玲立即把一张佛脸换成虎脸，又捂脖子，又捂手指手腕，弄得手忙脚乱，脸上露出怨气。
“玲姐，摘下来，回头赚了钱给你买更好的。”孙录天捻掉烟在灰缸里，“不然，就把车钥匙给我，卖车比这些首饰还值钱，省的我再去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去借。”，又摸了一根烟叼在嘴上，“实在没辙，我只好去抢了，你忍心我去蹲大狱？”
施园玲顿时变成了一个怨妇，“录天，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把咱们现成的食品厂搞好了多多挣钱，多么省心。非要开什么牛奶加工，我看搞那个袋装牛奶不一定有前途，也许就是人们图个一时热闹，过了这阵风，喝得人就会大幅度减少。还有，办那种厂子，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很大的产业链条……”
“给首饰，还是给车？”孙录天垂着眼皮，把茶几上的钱，一沓子一沓子抄起来，往提包里塞。
装钱完毕后，嚓，直起腰要拿钱出门的样子。
施园玲呼呼地，已经被气成气球。
不过，她还是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暴脾气。
孙录天跟覃冲办理了离婚手续，和洗头女毛惜惜彻底断绝关系，施园玲看到了孙录天对她专一而终的希望，所以，答应孙录天搞一个乳业加工厂。
孙录天好歹是高干机关大院里长大的孩子，父母虽亡，但是为下的亲朋还会念及故交旧情，利用这种关系，孙在冀省省会石家桩联系到一家乳业加工民营小企业，打算入股后搞袋装纯牛奶。
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和玉然公司进行竞争。
施园玲不太同意孙录天去石家桩办厂，孙拿走的钱是她的钱，可是孙录天人却跑出去那么远，搞不好便是人财两空，无奈帝都及帝都周边没有合适机会，施园玲也不得不同意，否则，孙录天要把她的食品厂拆掉改扩牛奶加工，那简直就是要把施园玲连根拔起，最终，施园玲还是同意了孙录天。
入股的钱要四十万，把施园玲口袋里和存在银行里的钱刮干净了，还是不够。
“录天，到底能行吗？可别血本无归啊。”施园玲见孙录天拎起钱抬屁股要走，撸下金镏子摘着金项链说道。
也不知道孙录天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把施园玲给降服了。除了一身邪性，就是一身痞气，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好。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吉利。”孙录天见施园玲摘金脱银，站着没动。
“天，你能坐下吗，你这么站着让我心里发慌。”施园玲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孙录天把她里里外外给收拾得干干净净，如果孙录天哪天又找一个张惜惜李惜惜，施园玲打算去颐和园，从十七孔桥上抱上一块砖直接蹦进昆明湖。
看着施园玲非常冤大头的表情，孙录天绕过茶几坐下来搂住施园玲无比圆乎的肩头，“玲姐，放心吧，现在花你的，加上以前花你的，都会还给你，连本带利。”
说得施园玲眼泪掉了下来，“天呀，姐不是舍不得把钱和东西给你，姐是怕你的心没在姐身上。”
“放心，等把牛奶生意做起来，我娶你，有了钱，我要在王府饭庄为你办帝都最豪华的婚礼。”孙录天说着话，还真把施园玲搂在怀里，就是施园玲太圆了，他的怀抱勉强能放下半拉施园玲，“玲姐，你还是要坚持减肥哈，我还是喜欢那个曾经苗条成一棵树的你。”
这样的话如果从正经人嘴里出来，撒得一手好狗粮，但是，由孙录天来说，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不过，进到施园玲耳朵里，却是春风蜜语。
“唉，还不是在国营机床厂当工人那几年，二货大师傅发面放的发酵粉太多了，馒头没起来，把我们这些工人都给发成了大馒头。”施园玲用又粗又白的手腕子揩着脸庞泪珠，露出甜蜜浮肿的幸福微笑。
在孙录天的肩膀靠一靠，她就满足的不要不要的。
女人有多痴情便有多可怜！
孙录天望着茶几上躺着的玉然袋装纯牛奶，心里暗暗咬牙较劲，腮帮的肌肉起了棱角。
……
……
“妈，开电视，赶紧开电视。”叶盈玉从外边进来，带进一股风，把高腰皮鞋踢掉，趿拉着拖鞋疾步奔沙发这边来，这倒是非常像叶盈玉本色性格。
今天叶见朝睡得早，把丈夫哄睡后，杜和珍跟大女儿俩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唠嗑。
二女儿像是被狼撵着一样进来，杜和珍慈祥地笑笑，“玉玉，怎么了？着那么大急。”
“广告，看广告。”叶盈玉从母亲手里抢过刚拿到手的遥控器，摁下开机键，“时间已经到了。”
“小玉，什么广告？”叶淑娴皱了皱好看的细眉毛，在家里咋样都行，她可不希望二妹在外边也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样子，没有个稳当劲，毕竟是叶家奶粉厂的总经理，管着上百号工人呢。
“就是小然的那个。”叶盈玉昨晚在外边忙，到了家里已经错过了叶盈然做广告的时间，今天她把一个应酬推掉，特意早回来看妹妹的广告。
杜和珍和大女儿叶淑娴对视笑了起来，“还不到时间呢，这才天气预报嘛！”
她们一直看着落地闹钟的时间，也在等着那黄金十九秒。
“还真是不到呢，妈，姐，我跟你们说，叶盈然这下厉害了，成了大名人，你们白天没出门不知道，厂子里村子里，凡是认识叶盈然的，都在说叶盈然呢。”叶盈玉觉着只靠嘴说不够到位，还用两条胳膊画了一个括号，非常夸张地比划着。
杜和珍跟叶淑娴又对视笑一下。
“哎，妈，姐，你俩总是笑啥呀？”叶盈玉问起来，踏，踏，甩掉两只拖鞋，把腿一收盘在沙发上，随手捏了一块曲奇饼干丢进嘴里嚼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淑女形象。
叶盈玉念书不是太多，如果真让她学着大姐叶淑娴那样知书达礼，她会显得东施效颦非常别扭，还不如这样来的洒脱本色。
她起早就去了奶粉厂，当然不知道家里大门的门槛被人踏破了。
来叶家串门的人，一律跟叶盈然有关。
还有几家媒体也奔着叶盈然而来，不过，叶盈然在帝都，家里其他人不接受采访。
叶盈玉是在厂子上班听工人议论，才知道叶盈然拍出来的广告特别吸引人。
出名了。
真是出名了。
出了大名。
所以，叶盈玉今天跑回家，就是要亲眼看看从小就跟她顶嘴也不叫她一声二姐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美。
娘仨唠嗑，时间过得很快。
“快看，马上要演了。”杜和珍聊天不忘了看屏幕。
十九秒，很快就演过去，叶盈玉看得很专注，以至于看完后变得有些愣神，“是我在替小然做梦吗？”眼睛流露出各种角度的羡慕。
替小然做梦？小然才不需要呢。
“那啥，妈，姐，我看咱家这奶粉也有必要上打打广告。”
杜和珍跟叶淑娴齐刷刷盯向叶盈玉。
宝贝，你说的好轻松？
……
……
沽泉。
玉然集团总部大楼宿舍区。
电视机正在播本日翻制片，“人间大炮一级准备，人间大炮二级准备，人间大炮——放，克塞号前来拜访……”
秦著泽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夹在指缝里的烟卷几乎是自然燃完。
由本日舶来的这部关于外空间灾难科幻片，带给秦著泽满满的儿时记忆。
曾经的他，曾经不断想过，地球是否需要流浪，的确是人类面对的巨大课题，值得研究和探索。
也许一百个男孩子看到科幻制品后，会有九十九个心中只会升腾起打怪兽保卫人类小女孩的正义感。
但，秦著泽认为自己和别的小伙伴不一样。
他不断思索过，家园星球在浩瀚宇宙中，仅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宇宙空间里某个家伙用不着猛打喷嚏，就是随便一个哈欠，可能就会造成临近行星变换轨道，家园星球不流浪，便会被巨婴行星超级的万有引力撕碎。
捻灭烟，秦著泽站起来，缓缓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会儿，伫立于窗前，微微扬起头，望着扣在沉沉莽原上的皎皎星汉，脑海里尽是机甲移动，和发动机的轰鸣，秦著泽忽然觉得灵魂从身体抽离掉，化作没有固定形状的一团幽蓝气体悬浮在空气中在房间里悠荡，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摆脱房间桎梏的缝隙，幽蓝灵魂场自变为薄如纸片的翼形，缓缓从缝隙滑出去，曲动的风姿像是在和它的宿主告别。
幽蓝灵魂场来到茫茫夜色里，它停在冰冷空气中，似乎做了短暂思考，而后，开始疯狂变形，拆分——组合——再拆分——再组合，直到进化成鹰隼形状的空间战车，倏地远航，尾部的蓝色火焰，在皎皎星汉中放大阔寥，画出一道哈雷慧尾，煞为奇观……
0202、激创大会
日光为浴，莽原做伴，玉然集团公司总厂首度先进业绩激创暨迎春大会隆重举行。
成捆的崭新钞票码在长条桌上摆成金字塔形，塔尖搭着一朵绸质大红花，绦绶垂飘，超级喜庆诱人。
钞票山旁边放着四个银质盒子，盒子里面的金条已经被拿出来立在盒子上面。
盒子表面的古法錾雕云图衬托着金子耀眼的光芒。
钱山和金条让坐在台下的六百多名员工个个眼睛睁得溜圆，似乎眼睛里马上要冲出两把飞爪，将那钱和金条抓过来揣进怀里带走。
太馋人了。
在他们的意识里，好像全球的钱都被秦董事长派人搬到了玉然集团激创大会现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就连做梦也很难梦到。
百万现金，即使到了八十年代尾巴上，摆在普通人面前，绝对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让他们瞠目结舌。
此时此刻，坐在台下的员工发觉长了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使，除了百万钱山和金条，主.席台前搭了一溜带有上下坡的木台子，在木台子上面一条龙停放了四辆小汽车。
崭新的桑塔纳身披大红花，像是即将揭掉盖头的新娘，草原上的阳光亲在黑色车漆上，沉静又贵气。
这些新车是奖给谁的？
我吗？
好像不是。应该有比我更能耐的人。
还有那些金条，和小汽车一样的数量，那就可能是把金条奖给获得汽车的人。
钱山里的钱会不会有我一份？我这人不贪，多了我不要，就金字塔最顶上那几沓就好。
员工们心存各种想法与猜测。
他们过滤着自己在平时工作岗位上的表现，掂量出自己几斤几两，猜测着可能分到自己头上会有什么样的奖励。
整个露天会场充满了期待。
赶紧发，赶紧发啊，看看小汽车和金条到底花落谁家。
因为是内部活动，所以，并没有正式邀请官方参加。
不邀请不等于没有。
完全可以以个人名义来参加嘛。
对玉然集团出过力气的官方人士老朋友，怎么能或缺呢？
张垣市副市掌江怀辉，市公鞍局局掌栗建军，沽泉县掌袁振平……各位官员是以个人名义只参加现场发奖仪式，他们不讲话。
于百忙里能来，就是看了秦著泽的面子。
过来站脚助威捧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几位官员出于好奇。
奖励小汽车和金条，全国前无古人的首创。他们虽然为官多年，但是，对这样的壕之大奖，还是头一回听说。心中的那份期待却不比玉然集团的员工差多少，到底什么样的人？在玉然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才能获此殊荣？
媒体是必须要有的。
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恰是宣传玉然集团实力的高能时刻，必须借机做好宣传，相当于为玉然集团对社会做了一次逼格极高的商业广告。
把这次新闻素材可以入围年终新闻采编奖的大会报道交给谁来做？
哪家媒体王中王？央视老大强中强。
当然央视。
玉然集团和央视结缘已久，从玉然集团托了扶贫项目建厂伊始，集团每有大事，央视必会到场。
到了灵丽包纯牛奶登录央视黄金档并举办纪念酒会，玉然集团和央视的合作，达到一个小高峰。
今天的激发创造发奖大会，一个电话打过去，央视采编人员呲溜就来了。
秦著泽和江怀辉在台下坐在一起，俩人小声做着交谈，一直面带微笑，表情轻松自然，江怀辉望着台上的钱山，和秦著泽半开着玩笑，“如果能让我们ZF的工作人员得到这样的奖励，他们工作的积极性就会提高一大截。”
机关单位里，并非老百姓挂在嘴边上的“凡是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办事员，挣钱养家并不容易，确实需要高薪鼓励工作积极性。江怀辉说得的是实情，单位里很多人都是在混几十元的月工资，哪来的工作积极性？
也有人因为受不了清贫耐不住寂寞，写一封辞职信，转身下海去了。
听了江怀辉的感慨，秦著泽就江怀辉的话，没有做任何表态，当玩笑听就可以了，体制内的事情，谁能说清呢？秦著泽说自己公司的事情就好，“玉然集团创办起来，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创造出良好的业绩，尽是玉然员工的功劳，伟大的创造者应得这些奖励，这个奖励机制会永远有效，只要能尽己所能为公司创造奇迹，那么公司就会回报他一个惊喜。”
因为有市级领导在，县掌袁振平只好靠边坐，鲜有插话过来，他和栗建军还有费维浦聊起来，大赞秦著泽有本事有仁爱之心这好那好样样都好。
吉时吉刻，大会开始。
大会整体分为四部分，总经理讲话，颁奖，歌舞表演，会餐。
热场的音乐戛然而止，艾米安妮踩着猫步同时闪亮登台。
艾米塑身长款浅紫羊绒大衣，高跟鞋，阔腿裤，御姐范。
安妮过膝黑色高跟长筒靴，棕色打底裤，不规则超短皮裙，宽长领塑身皮草，时尚风。
本次大会由艾米安妮主持，是秦著泽的主意。
在帝都举办的纪念酒会开办后，安妮请求秦老师，希望以后能给她一个机会，像姐姐艾米一样能登台主持。
所以，秦著泽就让她上了。
因为姐妹俩的中文都是半生不熟的状态，王语柔从专业的播音主持角度对秦著泽的这个安排非常不放心，建议董事长做出更改，毕竟是要上央视，别搞砸了，审核不过，被央视撤销报道。
秦著泽能够理解王语柔给出的建议，华囯主持人要素有四大件，政治思想过关，广泛的文化知识，思维敏捷反应快速，普通话极其标准。
如果用标准尺子去量，艾米和安妮肯定不合乎华囯主持人的标准，差的太远了。
但，秦著泽没有做出改变，他认为艾米安妮贵族气质浓郁，压场效果很棒，说话虽然硬，而硬恰好成为一个引人注意的亮点，硬而不乱，不但无碍大局，反而显得可爱，能活跃现场。
洋气十足，双胞胎，这些都是引人注意的重点。
如果从审美角度来讲，东方人从来没有排斥过高鼻梁蓝眼睛白皙皮肤金色长发的洋妞，而是非常喜欢。
这件事情，秦著泽并非心血来.潮，他了解自己的这两个洋女弟子，并信任他们会认真对待大会的主持任务，主持集团内部的激创大会和电视台演播大厅里的综艺节目相比，要简单许多。
所以，安妮和姐姐艾米得到了秦老师给的这次机会。
既然秦著泽做出决定，王语柔只好为艾米安妮进行主持人的突击培训。
“玉然集团的兄弟姐妹们。”
“大家上午好。”
掌声一片。
有男工人因为兴奋在下面叫着“好”。
“我是安妮。”
“我是艾米。”
“今天的激创暨迎春大会由我们来主持。”
“人和风柔，阳光正好…………”
“首先有请玉然集团总经理王语柔女士宣布大会开幕，并就本次大会举办的意义做简单阐述。”
掌声又是一大片。
起初按照王语柔对大会流程的设计安排，秦著泽来宣布大会开幕，并做重要讲话，但被秦著泽推翻了。秦著泽让王语柔主讲，他只管发奖，不多说话。在自己公司全体员工面前，秦著泽不想煽情。
说的多漂亮，不如一根金条。
讲得再多，比不上一辆小汽车。
对待员工，只要拿出真金白银论功行赏，让拿的少的人不用扬鞭自奋蹄就好。
王语柔登台，知性大方，手里拿着稿子却做脱稿讲话，宣布开幕后，她举起一个玻璃瓶，“各位朋友，请看我手里拿着的这个瓶子，我们举办这次激创大会是由董事长秦著泽先生提议，而这个提议和这个瓶子里面的饮料有关…………”
“玉然集团秉持创新驱动理念，以振兴民族经济创立民族品牌为目标…………，经过一番刻苦科研后，我们研究出这种新产品，秦董事长为这种适合儿童饮用的新产品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乐哈哈AD钙奶商品名字一出，下面起了一波小议论，员工们把乐哈哈AD钙奶拆开了进行品评。
总经理王语柔的讲话，并没有唱高调，而是拿出乐哈哈AD钙奶出来，再引出梁明麟和他的研发小团队为受奖人，梁明麟他们是今天大会的重要受奖人。
花落谁家一出，马上进入颁奖环节。
“掌声有请董事长秦著泽先生上台，并首先为集团技术部梁明麟部长颁奖。”
台下掌声雷动。
主持人安妮艾米和总经理王语柔，三位美丽大方，均是众人心中的女神，非常受欢迎。
但，秦著泽董事长是台下六百名玉然集团员工的衣食父母啊，秦著泽一登台，掌声当然多一点。
秦著泽一身宝蓝色休闲西装，和湛蓝的天空遥相呼应，明星气质出众。
梁明麟在主持人有请后登台受奖。
“梁明麟部长是乐哈哈AD钙奶研发团队总负责人…………付出过大量心血。”
“玉然集团厚待每一位为集团做出贡献的人。”
艾米并没有宣布颁给梁明麟团队什么奖品，让台下充满了猜测和期待。
梁明麟怀揣一头鹿，但还是压住亢奋的心，稳健地走上台来，和已经登台站好的秦董握手。
现金呀，嘶。
金条啊，嘶。
小汽车呀，嘶嘶。
因为知道即将得到什么，心中没有狐疑，反而令梁明麟更加鸡冻兴奋。
有王语柔站在身后陪同，秦著泽潇洒地从金字塔上拿起两沓钱递给梁明麟，又拿起金条放进银质盒子里，放到梁明麟伸过来的手中，“梁部长，请随我来。”
一位礼仪空乘身着红装已经站到了第一辆小汽车旁边，嘴角保持上扬，手里托着托牌。
秦著泽把车钥匙从托盘中的红绸布上拎起来，举高高朝台下晃一晃示意给大家，安妮立即在旁边解说，“哇噻，秦董事长奖给梁部长一辆小汽车，太棒了。”下面哗哗的鼓掌，艾米接过来说，她要把物质奖励升华，“付出就有回报，希望玉然集团的每一位员工，都能学习梁部长…………”
梁明麟因为过于鸡冻，接车钥匙时，手上一滑，现金掉落。
只见秦著泽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钱来，面带温和的微笑只说了一句话，“梁部长，上车吧。”并亲自为梁明麟拉开车门。
别小看秦著泽的这两个在常人眼中的普通动作。
帮忙捡东西，体现了秦著泽待人谦和。
亲自为梁明麟拉开车门，说明秦著泽礼贤下士，爱惜人才。
现场所有的人聚焦着潇洒帅气的秦著泽董事长的一颦一笑，当然对秦著泽的表现要在心中打个分。
满分。
梁明麟没有马上登车，而是抱着钱和金条还有车钥匙退后一步。
腾出空间后，梁明麟朝秦著泽深深一躬。
梁明麟深鞠的这一躬，超过了九十度。
他深深表达了对秦董的至诚谢意，直起身，眼睛里已经浮起泪花。
平时多么稳重的梁明麟部长，无法抑制住自己对秦董的感激，感谢秦董给我一个平台让我施展才华的机会，感谢秦董的信任，诸多感谢在梁明麟心中奔涌。
“再接再厉。”秦著泽温和微笑着，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艾米随机说道，“梁明麟部长即将驾驶着他的小汽车驶向未来，远方会有更多成功等待着他，祝福梁明麟部长，希望他有更多的创新。”
这句话点明大会主旨——激发创造活力，目的在于通过大会激励所有员工为企业创造价值，从而以公司为平台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
车窗摇下来，梁明麟再次说谢谢秦董，车子缓缓开动。
开走一辆，台上还有三辆，接下来会发给谁呢？
安妮拿着贴士小卡片念道，“有请…………”
0203、又一次震撼到了你的小心脏
上谷市北奇镇，叶家大院。
客厅里的彩电早早调台到央视综合频道。
一直走时很准的落地闹钟显示，再过三分钟，新闻连播开始播报。
叶淑娴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她在等新闻连播，等得很有耐心很安静。
护工今天下午请假回家，说好了晚上九点钟回来，杜和珍坐在沙发边上，守在丈夫叶见朝的轮椅旁，昨天，叶见朝忽然能站起来，当时，杜和珍被叶见朝这个没有任何先兆的变化吓了一大跳，而后，喜极而泣，今天，让叶见朝尝试着站了三五次，不敢让他起来次数太多，要试着锻炼腿部肌肉，循序渐进。
叶见朝的向好变化让一家人非常高兴。
“淑娴啊，你看一下你爸爸，我去给他沏一杯蜂蜜水。”杜和珍扶着一双膝盖从沙发上站起来，伺候丈夫的这几个月，对她的腰和膝盖是巨大的考验。
“妈，我去吧。”叶淑娴也站起来。
“你别动，新闻连播马上要开了，等着看著泽吧。”杜和珍笑起来，朝女儿沉沉手。
杜和珍去厨房冰箱里取蜂蜜沏水，叶淑娴挪到父亲身边来。
她捉了父亲一只手过来，包在自己一双掌心里面轻轻搓着，笑起来温和地跟叶见朝说说话，“爸，知道该看什么节目了不？”叶淑娴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成月牙形，蚕卧衬托。
叶见朝点点头，“滋——道，森——闻——蓝——播。”
别看说的有点大舌头，和刚出院回家那时候相比，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语言系统受损严重，恢复谈何容易。
“爸爸真棒，新闻连播马上开始喽。”自从父亲出事后，叶淑娴在父亲身上从来不缺少表扬，她不知道鼓励是否对恢复有用，但她愿意多试试，“爸爸猜猜今天的新闻连播里会演谁？”
叶见朝把头歪过来，瞅着女儿愣了一会儿，大脑受损的人，各种行动像是一台机械，“你？”
“不是我，再猜？马上快猜对啦。”叶淑娴笑出一点声音来，即使在内心非常悲怆的时候，叶淑娴也会用笑容面对父亲，她可以转身过去抹去泪珠，但她不会把低落消极的情绪带给父亲，自从秦著泽回来后让她有了主心骨，加上父亲身体好转得非常明显，使叶淑娴大多时候还是发自内心真高兴的。
“牛……”说到半截，叶见朝忽然摇了一下头，“猪——泽。”
咯咯。
“爸爸猜对了，真棒。”
叶淑娴又笑起来鼓励父亲并抬手竖了大拇指，笑后，她给父亲纠正发音，“不是猪泽，是著——泽，看我口型，ZH——U，ZHU，是著，不是猪。”
叶见朝动了动嘴唇，没学上来，口水顺着嘴角溢出，叶淑娴从容地拿起手绢给父亲擦了眼看要灌进脖颈的口水，伺候病人时间长了，做什么都不用慌张凌乱，信手拈来不纠结。
客厅的门响动，叶淑娴抬头看过去，是二妹叶盈玉回来了。
叶盈玉甩掉两只鞋，脱掉外套随手一挂，趿拉拖鞋过来，叶淑娴问叶盈玉吃过了吗？冷不冷？
叶盈玉回答着大姐叶淑娴，蹲在父亲轮椅前，捉起父亲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脸蛋上，微笑着问道，“爸爸，我是谁？”
每天回来，只要叶见朝还没睡下，叶盈玉会来到父亲身边问这句千年不变的我是谁。
叶淑娴每次听到叶盈玉这么问，她都要笑，但是，她从来没有把要说的“小玉，能换个词不”说出口，因为叶见朝从来没有说对，今天也不例外。
“然。”叶见朝把叶盈玉认成了叶盈然。
“爸，那她是谁？”叶盈玉逗父亲，笑起来指着叶淑娴问。
“然。”叶见朝歪头瞅着叶淑娴来了一句。
“姐，瞧见没？爸爸偏心，就知道有个女儿叫小然。”叶盈玉开着玩笑。
吸吸。
叶淑娴轻轻嗅了两下，她收了笑容瞅向叶盈玉，非常认真地问道，“小玉，你喝酒了？”
叶盈玉昂着头看向叶淑娴，脸上露出不大在乎的表情，“就喝了一点点，还是红酒，物价局的领导和税.务局领导在场，不喝不合适，姐，没事儿，我不会喝醉的，放心吧。”
根据叶盈玉并不迷离的眼神和脸上的颜色，可以判断出她确实没喝多。
不过，叶淑娴对这件事情还是非常认真，她皱皱眉，“小玉，爸爸可是给小然咱仨定了规矩，要咱们在外边不碰酒啊。”
晚上七点钟“飞亚达表为您准确报时”的广告来了，新闻连播五秒钟后开始，叶淑娴瞥了一眼电视屏幕，马上把目光拽回来射在叶盈玉脸上。
“姐，你看你那么严肃干嘛吗！我真的就喝了一点点，你瞧我说话都不打磕巴，又没喝醉。”叶盈玉把父亲的手捏了捏放回轮椅扶手上，站起身体后，有些不高兴地跟叶淑娴说道，不过，她马上又笑了，迈两步过来把身体一顺，坐在沙发上搂住叶淑娴肩膀，“姐，我发现我酒量不错呢，一杯红酒下去，就跟喝凉水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在酒场上，如果不喝酒，有时候会觉得跟别人没话说，别人推杯换盏特别聊得开，咱哪好意思端水敬人家，那种尴尬你没有体验过你感受不到。”
“小玉。”叶淑娴声音高起来，也严厉起来。
叶见朝听到新闻连播前奏，被乐曲带入进去，傻乐着正在看电视，忽然被叶淑娴扰到，歪头过来看叶淑娴，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惊惧。
“哈，爸爸，没事儿，咱们看新闻连播哈。”叶淑娴赶紧安慰。
这时，杜和珍端了蜂蜜水从厨房过来，见二女儿回来了，问了吃饭没有。
同时，杜和珍以母亲对骨肉的敏感发觉叶淑娴和叶盈玉都不高兴。
她并没有去问这是怎回事，在杜和珍的意识里，三个女儿都比她有文化有本事有主见，她根本管不了孩子们的事儿。
叶淑娴没有作罢，也没有忌讳母亲的感受，她继续说叶盈玉，“小玉，爸爸就在咱们身边，你现在就做出承诺，以后在外边决不能碰酒，如果爸爸哪天恢复过来，忽然懂了人情世故，他会因为你在外边喝酒非常担心你的。”
父亲呆了，长女持家做主。
叶淑娴必须要把叶盈玉违背父亲定下的规矩扳回来。父亲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们呀。
小时候，不理解父亲为何立那么多礼数规矩，长大后，了解社会过后，才懂得了许多道理。
就拿喝酒来说，官员往来的酒场和商交的酒场多陷阱，一不注意就会被那群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官商算计到。
叶淑娴宁可惹二妹叶盈玉不高兴，甚至引得叶盈玉跟她吵一架，她也要管。
“老大，咋了嘛？你俩不要闹别扭嘛。”杜和珍的话一出口，就自我感觉很软。
叶淑娴没有理会母亲，她继续说叶盈玉，“小玉，爸爸的良苦用心，完全为了保护我们，原则问题啊。”
“行行行，姐，别说了，以后不喝还不成吗？”叶盈玉松开抱在叶淑娴肩膀上的手，欠着屁股够到茶几上的干果盘，抓了一把葵花香瓜子磕起来，以掩饰理亏带来的尴尬。
听着叶盈玉的说话语气，也不是发自内心地悔改，听听，以后不喝了还不成吗，这是啥态度，但是，叶淑娴没有再说叶盈玉，点到为止，老大不小的，还管着一个大厂子，叶淑娴不想太逼妹妹，懂了道理，以后好了就成。
把目光转移到电视机上，不再有人说话，专注看新闻连播。
前十分钟，国家领.导人特别忙演过，进入“华囯人民特别好”的中十分钟。
先是一条长江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大功告成后的完善情况，在华囯人民特别好部分，往往是把大国工程建设放在首位报道。
接着第二条便是报道玉然集团总厂的颁奖现场，镜头有四个。
一个是从空中扫了宏阔的场面，马上转到舞台巨幅的彩绘背景上，背景上满是玉然职工的各种笔体的签名，这个集体签名的巨幅背景将会存入博物馆。第二是给了小汽车，小汽车身披大红花在彩色电视屏幕上画面非常有喜感，第三个是小汽车被工人缓缓开下木台坡面，第四个是采访董事长秦著泽，把秦著泽说的话中挑出一句鼓舞人心的放在新闻里。
画面上，印着CCTV的长柄话筒伸到秦著泽嘴边，背景是颁奖舞台上的彩绘巨幅背景。
“……举办今天的激创大会，目的在于让玉然集团的员工们得到实惠，增加他们的福祉，从而进一步激发他们的创造力……”
经过严格审核，能在新闻连播播出的话，当然积极向上满满正能量。
当秦著泽帅炸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杜和珍，叶淑娴，叶盈玉，注意力都在电视上，谁也没注意叶见朝抬起胳膊一直指着屏幕上的秦著泽，直到他说“著泽”，叶淑娴她们才发现叶见朝的胳膊抬得非常有劲。
……
……
“宝贝儿，睡不着？”
“嗯嗯。”
“为啥？”
“你说呢？”
“想老公了呗。”
“知道还问！”
“看新闻了？”
“嗯嗯。”
“老公高大帅气的样子是不是又一次震撼到了你的小心脏？哈。”
“切，才不会呢。你说的，都老夫老妻了。”
“真不会？”
“……”
“宝贝儿，说话，说悄悄话。”
“……给员工发的奖是不是有点过于贵重了？我觉得现金加金条就可以啦。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大手大脚大张旗鼓地奖，那以后再给有贡献的员工发奖，规格低下来，给人的感觉可就不理想了，外界会不会认为玉然集团怎么怎么样了呢？”
“宝贝儿，听我说哈，根据市场预估，乐哈哈AD钙奶将会创造每年上亿的利润，奖汽车并不为过。巨赏的好处多多。被央视重视，免费广告有了不！吸引人才不！激发员工能动性使他们发挥最大潜能不！还有良性连锁反应等等一大堆好处。好了，宝贝儿，夜深人静的，不谈工作好吧，说说悄悄话。”
“……”
“怎么不说话啦？”
“你不是让悄悄话吗？所以我静悄悄啊。”
“皮，是吧！等我回去收拾你。”
“有本事现在来呀。”
“等着啊，等我回去把你扒光了从头到尾地狠狠收拾。”
“讨厌，没羞没臊。”
“嘿嘿。”
0205、大妞不赖
“秦老师，过年好。”，“秦老师，过年好。”
秦著泽迈着大步从演播大厅嘉宾通道刚一出来，艾米安妮迎前学着晚会上主持人拜年的动作作揖，拱手给她们的秦老师拜年问好。
两位洋姑娘皓齿红唇笑得非常开，看来春晚节目带给她们的欢乐可是不小。
在异国他乡，能在欢歌笑语中度过别人家的盛大传统节日，感觉很新鲜很开心。
“过年好！”秦著泽拱手还礼，眼睛看向了安妮的手，“安妮，手别动。”
旁边的艾米和叶修以为咋啦，安妮手上是不是趴了虫子？可是大冬天哪来的虫子呀。
“注意拜年作揖的手型。”秦著泽给安妮纠正，“男子行作揖礼，是左手在外，而女子应该右手在外，古话有云，讲究男左女右。”
哦，哦。
安妮马上把两只手换了位置，用右手包住左手，又幽默地来了一遍，“秦老师，过年好。”
艾米也抬手学着安妮比划着作揖动作，刚才她做对了，不过是歪打正着，听了秦老师的讲解，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两个洋弟子身上有一种品质特别好，学起东西来特别虚心。
甚至说，华囯的传统文化，她们学起来比很多华囯青年人要用心很多倍。
俩女弟子知道秦老师还要跑夜车赶路回家过年，不敢耽搁秦著泽的时间，学会作揖动作后，跟秦著泽再见，“bye-bye。”，“秦老师，bye-bye。”
“记得明早吃饺子哟，向约翰塞纳先生问好。”秦著泽笑着一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一手抬起来含蓄地朝俩弟子摆了摆，约翰塞纳是她们的父亲。
安妮艾米往西走去，秦著泽和叶修往东去停车场开车。
下了台阶后，秦著泽和叶修拐弯奔卫生间。
四个多小时，老老实实地坐在台下，有内急需要解决。
秦著泽和叶修出了卫生间，一人点着一根大中华，于寒冷中大步流星奔桑塔纳，叶修过于发福，大腿太粗，腹部太圆，追着秦著泽脚后跟还要小跑小颠才能勉强跟得上，身上的肉颤悠起来感觉有些痒痒。
“秦董，请留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秦著泽身后传进耳朵。
是覃冲。
刚拉开车门，秦著泽回过身子把手揣在大衣里朝覃冲微笑，啥也没说，他和叶修着急回家呢。
“把这个新年小礼物送给弟妹，不成敬意。”覃冲拉开手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秦著泽。
秦著泽没接，笑着婉拒，“覃老师，不要你破费了嘛。您的心意我替我爱人领了。你为盈然已经非常费心，若收您礼物，我真心过意不去哈。”
从草原回来，秦著泽给覃冲带了很多内猛土特产，牛肉干，新鲜羊肉，奶酪奶豆腐，品质上乘的貂皮，还有顶级的羊脂冻巴林鸡血石。
为何送鸡血石这类的贵重礼物给覃冲？
原因很简单。
覃冲指导叶盈然声乐，并且把叶盈然推荐给著名作曲家乙冬非学习作曲，一分钱学费不收，对了，还有弗兰特的儿子茨威格，因为秦著泽的关系，覃冲也是免费指导，并把茨威格推荐到帝都乐团。
从草原带礼物给覃冲，就是为了表达由衷的谢意。
覃冲反过来，又送礼物给秦著泽妻子，秦著泽哪好意思收这份礼物。
就算收，象征性的推辞也是有必要的。
“也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我一个闺密从东南亚回帝都过年，带回来的纯天然植物精油，有助于安神促进睡眠，主要是可以润肤美容，替弟妹收下吧。”覃冲慢节奏说着，把盒子往前送送，路灯光照着覃冲左半拉笑脸，看上去静而美。
秦著泽接过来说声谢谢，把礼物盒子交给叶修拿着，“覃老师今天在晚会上唱的歌非常好听，祝贺你演出成功。”
秦著泽是指。
人在台下听歌，不止是听声音，还可以通过歌手的眼神，表情，肢体动作表演，感受歌者对情歌的诠释，舞台灯光和干冰雾，起到渲染作用。
秦著泽并没有虚情假意地恭维覃冲，而是发自内心的赞扬，他坐在台下确实有被感染到，覃冲把歌曲演绎的非常到位，唱完亮灯，观众掌声哗哗滴热烈。
歌本身和歌者，都太棒了。
秦著泽前世里就喜欢听这首粤语歌。
“让你说的好像我唱别的歌不好听似的。”覃冲笑着露出假装嗔怪的调皮表情，她跟秦著泽开个小小的玩笑。
“哈哈。”秦著泽抬手腕看了眼时间，“覃老师，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家。”绅士一样地伸手拉开后车门。
秦著泽给覃冲送礼物去过她家，正好顺路。
覃冲没有上车，侧过头往远处望了一眼，“我的车在那边，你们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过年快乐。”抬手朝已经绕到驾驶室旁的叶修道，“叶修，过年快乐。”
在王府饭庄门前，叶修北美棕熊般横冲直撞教训孙录天的那一膀子，给覃冲留下极深印象。
向覃冲回了个好儿，秦著泽登车离去。
车刚上了长安街，大哥大响了。
叶淑娴打来电话，她嘱咐秦著泽和叶修开夜车一定要慢一点，千万注意安全。
有叶修在，秦著泽只好装成老夫老妻话不多的正经口吻，让叶淑娴放心，不用惦记，早点睡。
早已过了除岁的零点，还是有守岁的人在放着鞭炮和烟花。
车驶过长安街，总是能透过冰冷的车窗看到空中升起璀璨的亮光，让人更加归心似箭。
“姐夫，来现场看晚会，跟坐在家里看电视，感觉不大一样，现场的气氛真够热烈。听别人说导演会安排托儿坐在台下鼓掌叫好制造氛围，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没看出来，每个节目都很棒，非常过瘾。”
叶修眼睛盯着大灯打出的路面，人畜无害的乐呵呵笑起来说道。
华囯十一亿人口，能有几人有资格到央视春晚现场看晚会，这回叶修又多了一个在北奇镇吹牛逼的素材，跟了秦著泽以来，叶修在北奇镇待的时间并不多，他跟着秦著泽国内国外吃喝玩乐的这些经历，早已被他父母在镇子里吹过了上百遍，这回叶修在帝都央视演播大厅现场看春晚的光荣经历够他父母吹一整个正月了。
没有跟叶修研讨春晚节目组是否安插托儿到观众席的不同点位上，秦著泽把目光从侧面收回来，望着前方路面，笑着问叶修，“二修，你最喜欢哪个节目？”
“唱的那个大妞真心不赖，开始我以为她是外国人呢，散场出来听人议论说是华囯少数民族。”
叶修啧吧着嘴巴说着，主持人祥叔报幕时介绍了歌手名字，叶修没有记住。
没心没肺只甘心做个安安静静的吃货，从来不存在刻意记别人名字的习惯。
大妞！！
韦惟无论长相还是台风，确实大气。
秦著泽没有跟叶修介绍大妞的名字，而是问，“歌曲唱得咋样呢？”
“哦，歌呀？”叶修被问到，居然表示他没有太关注歌曲本身，“不错不错。”说的好像爱屋及乌似的。
叶修似乎被那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中了蛊，别的歌在他心里，均不能超越这一首野花之歌。
也是奇怪，他居然记住了歌名。
可能是韦惟不断在歌词中反复歌唱“爱的奉献”这句话的缘故。
“那你觉得我们的产品用这个大妞做代言，好不好呢？”
秦著泽从后座上拽过一条毛毯搭在膝盖上，晚会现场热，他穿的单薄，上身有叶修给准备的毛呢大衣，一出演播大厅就穿上了，可是腿上很凉，桑塔纳被帝都冬天的低温打透，暖风一时不能让车里变得温暖。
“好，好，非常好。”
叶修连着说了三个好。
“二修，光说好不行，说一说好在哪里。”
秦著泽把手放在毛毯下，揉搓着膝盖，让关节尽快暖起来，秦著泽可不想膝关节早早落下炎症。
“我感觉这个歌手能通过这一首歌火起来，听上去有点荡气回肠的味道。”既然被问到理由，叶修就给个说法。
荡气回肠^_^里学到的，放在这里还挺恰当。
秦著泽点点头，没说啥。
叶修说的没错。
韦惟确实因为这首爱的奉献一炮走红，该歌在春晚后被大江南北广为传唱。
要说火，跟后来的韦惟比起来，火的还不够透彻。
次年帝都亚运会上，一首席卷华囯唱响亚洲，那才是大火一把，还有辘轳女人井的主题曲唱的比爱的奉献更加荡气回肠，老百姓更易上口翻唱，传播得更快更广。
秦著泽决定过完年，让吴丹策划出广告方案，尽快尽早和韦惟取得联系，代言的事情越早敲定越好，防止被别人捷足先登签了独家广告约。
虽然秦著泽不是一个靠省钱积累财富的人，但是，如果早日签下韦惟，和亚运会过后相比，绝对会为玉然集团省掉一大笔代言费，而且拿下签约的几率还要高出许多。
既然如此划算，必须及早动手，越早越好，现在可以不签约，打个招呼总是必要的。
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秦著泽拿起大哥大，把电话拨给覃冲。
秦著泽知道，覃冲和韦惟有私交。
秦著泽这里刚把号码拨出去，放在耳边听着铃音，叶修忽然笑起来，“那个光葫芦瓢陈.佩斯太搞笑了，简直能把人逗得笑尿。”
几年前，陈.佩斯老师表演的吃面条被很多后来者模仿，均没有人能够超越，从那以后，陈和朱这对搞笑反讽CP成了春晚小品专业户。今年这个胡椒面也是令人捧腹大笑后发人深省。
叶修笑了两声发觉后面很安静不大对，从倒车镜瞅见秦著泽举着电话，他吐了一下大舌头，咽了口水。
0206、发红包
床头阅读灯被仿羊皮灯罩晕出微黄的光，让冬天的室内增加一份温暖，如果手捧一本书读久了，容易犯困。
已经过了凌晨五点钟，王语柔几乎一夜没睡。
和父母一起看过春晚后，回到自己房间倒了一杯红酒边摇边喝，想着心事。
那个男人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占据了王语柔的整个身心。
后来酒喝多了，眼前铺上一层朦胧，看床尾，床尾站着那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抄着裤袋的样子风度翩翩，看墙壁，那个男人披着风衣意气风发地大步朝她微笑着走来，看摆在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自己换成了那个男人。
该死的幻觉，好吧，我闭上眼睛就啥也看不到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钻进心里祸害自己。
完了，这算是彻底沦陷么？
有谁能告诉我？！
王语柔发现自己已中毒至深，却没有办法获得解药。
这可是仅仅和他分开一天呀。
试图多和父母聊聊天，多做一些家务来分散对他的注意力，可是没用。
一百只兔子在心里用小爪子刨，太难受了。
单相思，没有患上的人不知道啥滋味，患上的人无法自拔，这是一种病，而且无药可医。
自从认识那个男人以来，自己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就拿现在住的这套三居室民房，也是因为他给发的高工资和奖金买来的。
他和我说话时，总是面带笑意，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有难度的事情而面带愁苦，连皱眉几乎都没有过。
没有听说过世上存在无所不能的人，但，他是啊。
那么云淡风轻，那么潇洒不羁，想做的事情总能信手拈来。
可是呢，他离着自己那么近，却又远不可及，令她看不到触摸他的一丝希望。
只能装进心里供奉。
这不是王语柔想要的，她想要更进一步，让她仔细感受他的呼吸，体会他的温度，听他唱一首歌或者为她写一首专属她的情诗。
但，不可能啊。
真的不可能。
于是，王语柔写日记。
写日记又有何用呢？
只能越陷越深。
所以，只好喝酒。
可是，酒喝多了，身体里盛不下，变成水，从眼睛里溢出。
王语柔听着窗外响起来越来越密的鞭炮声，把高脚杯送到嘴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将空酒杯缓缓放到床头柜上，用细长的手指把它推到和空酒瓶并排放在一起。
她把头靠在床背上，用手指将遮挡眼睛的长发拨到一边，歪头望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玻璃容器，苦笑一下，心中空空如也。
摩挲着扣在床铺上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封面，慢慢闭上眼，没有一丝想读的欲望。
……
……
黑乎乎的夜，叶淑娴坐在卧房的席梦思上，房门没有关，她望着小套间的客厅。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合，她可以透过客厅和玻璃看到外边是否有汽车灯光照进院子，也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春晚演完，她给丈夫打过电话后，微微小憩了一会儿。
她本来不想睡的，要一直等着丈夫归来，无奈身体虚弱，不由自己做主。
拿起放在身边床铺上的瑞士坤表，表是丈夫从欧洲买回来的，镶着钻石。
这是第几次看时间，叶淑娴记不得，反正是她总想看，希望她计算的那个时间早点到来。
哗啦。
大院的门响了。
一道光柱打在院子里的砖墙上，随着门轴和门枢摩擦出来的吱扭吱扭声，光柱在墙上和地上铺开的宽度渐大。
一个被灯光拉得细长的身影在地上移动。
叶淑娴在黑暗中笑了，她打开卧房的灯，打开小客厅的灯，打开所有的灯。
她没有一股风似的跑出去，而是穿好了外套，把散开的头发用橡筋发套扎了，静静地来到院子里。
要不是她说了一声“回来啦”，秦著泽都没有发现她站在月台上。
……
……
这个年不同于往年。
叶氏家族的大家主叶见朝倒下了。
叶家大院的姑爷秦著泽代理大家主。
秦著泽早早吃过初一饺子后，便打电话叫过叶修和叶强，带着他们到叶氏长辈家串门拜年，他并没有以代大家主的身份自居。
按照上谷年俗，家家户户初一的饺子一家比一家早，说是谁起得早，吃饭早，这一年就会过的比别人家光景好。
风俗，往往是因为祖先为了解决温饱立下规矩而留下的，大多是勉励后人要勤奋持家执业的意思。
生活变好了，后代也不能舍弃风俗，否则，就是忘本。
一圈转下来，太阳升起，秦著泽回到了叶家大院。
一进大门，院子里和屋子里被叶氏家族的人塞满。
叶见朝坐在客厅里，叶氏侄子辈的，孙子辈的，都过来拜年。
等看到秦著泽一出现，呼啦，围了他一大圈。
姑父过年好，姐夫过年好，姨夫过年好，大家主过年好。
搞得秦著泽只能说一串好好好，中间在加上一句过年好都好都好。
等给秦著泽拜年拜差不多了，秦著泽手一招，“叶修，叶强，去屋里拿红包来。”
在叶淑娴指引下，叶修搬了一个大号纸箱子出来，看上去很沉，要是一般的妇女搬起来会感觉吃力。
叶氏家族的人，瞅着叶修抱在怀里的大纸箱子和叶强抓在手里的一大把红包，个个眼睛放红光。
“站着别动哈，人人有红包，我挨个给大伙发。”，“德子，给你。”，“六顺，拿着，记得交给你妈保管，别弄丢了。”
叶强把手里的一大把红包发下去，嘱咐着特别小的孩子不要把钱弄丢，手掌被包钱的红纸染红。
发完一把，再抓起一把。
叶盈然也过来帮忙发红包。
叶家大院更加热闹了。
“这，这，这是一百的？”
“哇，一百块，这也忒大了吧。”
“嘶。”
“天呐。”
“噢噢，我有压岁钱喽。”
大人惊叹，小孩子举着钱跳着脚。
不偏不向，每个红包里包着一张百元大钞。
不夸张地讲，有的人真的是没碰过这么大面额的钱，拿钱在手，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情，他们用两手把钱抻一抻，钞票纸发出特有的脆响，对着天空看水印，抚摸着钞票正面的四位老爷爷元勋，乐不可支。
叶淑娴和秦著泽站在高高的月台上，笑吟吟望着叶强他们发红包，叶淑娴轻声问道，“著泽，小目标真的实现了？”
秦著泽点点头，慢慢说道，“已经超额，正月里还会起一个销售小高峰，南方市场开辟后，很快会实现突破三亿大关。”
正说着，秦著泽看见五岁的六顺站在月台下面，高高举起包百元大钞的红纸要递给秦著泽。
六顺的妈妈过来把孩子抱起来，笑得喜笑颜开，“六顺，姑父忙着呢，别捣乱。”
秦著泽朝六顺挤了挤眼睛，做了一个鬼脸，继续跟叶淑娴道，“过了正月，要考虑增加新包装，让消费者总是保持新鲜感，价格上也要设置梯度，让他们在购买时进行比对，有经济条件的刷出存在感，财力不足的会产生期待，说白了，搞营销，要会抓消费心理。”
听了丈夫的一番分析，叶淑娴微微侧头看丈夫一眼，她不想赞美丈夫。
在叶淑娴看来，任何溢美之词，都不能描述丈夫的伟大与睿智。
截止到这个大年初一，丈夫不再仅仅是光耀叶氏门庭，而是，在打造一个财富帝国，叶淑娴看到了这个帝国已经成形，并在不断强大。
天气晴好，旭日把金黄的光照进叶家大院，洒在秦著泽的头发上。
“著泽，你真帅。”叶淑娴轻声说道，保证不被别人听得到。
“咳咳。”秦著泽装作没听见，微微把头歪向叶淑娴，“大点声音，说什么呢？听不见呀。”
叶淑娴杏核眼转了一下，沉声说道，“我在说，你——真——讨——厌。”
“呵呵，嗯，我喜欢你这么说我。”秦著泽笑笑，继续跟叶淑娴说，“尝了我带回来的AD钙奶，还没说感受呢？”
“甜。”
0207、包装有学问
“绍闻呀，王经理在年前跟你说的那个食品级包装小瓶子要抓紧做。”
靠在大转椅上，秦著泽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指缝间夹着烟卷，阳光进来，从烟头冒出的青色烟雾被照得非常清晰。
他和安绍闻慢吞吞通着电话，眼睛一直瞅着老板桌上的白色小瓶子，瓶子是安绍闻从魔都寄来的样品，批量生产后，用于包装乐哈哈AD钙奶，乳白色的瓶身，给人的感觉非常干净卫生。
催安绍闻快些做出来的，就是摆在眼前的这种瓶子，是秦著泽用钢笔手绘的图形，王语柔发给了安绍闻并讲解了秦著泽的设计理念，安绍闻召集工艺美术师进行精心设计并做出了样品。
秦著泽三天前回到沽泉。
过了初五，秦著泽从上谷出发，叶修开车，王语柔和叶强同车前往帝都。
在帝都联系覃冲，在覃冲引荐下，和韦惟见了一面，基本上达成合作意向，回头由吴丹具体按照策划进行后续步骤即可。
艾米安妮开上牧马人，两辆车，六个人，从帝都出发，返回到沽泉玉然集团总厂，春节小长假到此结束，正式上班开始。今天，是秦著泽回到沽泉的第三天。
“回秦董，已经做好材料准备，只等您的一个命令，就开始做，第一批货还是要八万个吗？有没有增加？”
安绍闻在电话那回道并问道。
他说话的语气，比之从前，更加毕恭毕敬，秦著泽上新闻连播，上春晚，给员工发金条发小汽车，创立的袋装纯牛奶短短一个多月销售额过亿，产品广告登录央视春晚和央视黄金档，名气大的太突然，简直令人窒息。
初一那天，安绍闻已经从魔都那边打电话给秦著泽拜过年，所以，今天通话，秦董问啥，他只管回答，谈的都是工作和业务往来。
听安绍闻嗓音有些嘶哑，秦著泽关心地问，“嗓子咋啦？过年喝酒喝得吧，哈哈。”
秦著泽不喜欢干巴巴谈正事，关心问候不能少。
“可不是嘛！一天两顿酒，从没拉趟过，喝得受不了呀。秦董身体一直不错吧。”安绍闻一听秦董问侯他嗓子，只好跟秦著泽唠起来。
“我的身体很棒哈。你的酒呀，可以考虑减减，喝连阴酒，容易伤身体。”秦著泽对着话筒说着话，身体前移，把烟掐灭在灰缸里，继续说正事，“你问得好啊，不然我还真忘了呢，那个食品级小瓶子，八万肯定不行，太少了，这样吧，先订三十万用着，有了市场反馈后再进行加以改进。”
听着电话，秦著泽拿起桌子上的小瓶子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地摆弄，好像要当下找出瑕疵来立即告诉安绍闻改进。
瓶身已经粘上印着玉然商标和卡通人物以及其他各种信息的彩色贴纸。
贴纸图案上的卡通人物非常可爱，是一个穿着红色连体裤的滑稽胖小子，由秦著泽创意。
胖小子的主要特征有三个。
一是形状成鸡蛋型，两头尖中间宽，看上去非常饱满富态，既显得滑稽可爱，又符合这个时代华囯人的想往，人们都想富起来，吃的好一点，长得胖一点。
八十年代，华囯百姓绝大多数面黄肌瘦，谁长得白胖，会被别人使劲羡慕的，当时有一个词叫大腹便便非常受欢迎，因为大肚子是大老板有钱人的标志，穷人家没肚子，除非女人怀了身孕。
饱满，是卡通人物给人的第一印象。
第二，胖小子笑得非常开心，夸张到脸蛋子上的肉肉快飞了起来，尖尖的脑袋上扣了一顶袖珍小红帽，滑稽中透着可爱，喜感十足的画面会被所有人喜欢。
手舞足蹈的动作，给喜感加分不少。
第三，身穿吊带红色连体裤，象征着红红火火，套在连体裤里面的绿色T恤衫，表示健康环保，T恤衫上带着海军衫横条纹，是八十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纹理。
别小看这个小小的人物图案，对产品的销售会起到非常大的影响。
好马配好鞍，产品上乘，离不开包装的烘托。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除了从食品中摄取营养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健康，对某种钟爱的食品还会产生情怀。
而包装的合理性和个性化，便是激发情怀的元素。
所以，包装很重要，要精心设计，适合时代特征，符合大众审美，恰当地加入流行元素，迎合受众人群的情怀。
跟安绍闻说过包装瓶子，秦著泽把话题转到纯牛奶包装上来。
“绍闻啊，有一种叫利乐的饮料包装材料，你听说过没？”
无菌纯牛奶塑料包太单一，增加包装品类，也是企业创新的一方面。
秦著泽打算先增加利乐包包装。
但是，他考虑到了成本问题。
瑞士利乐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包装公司之一，制造的包装设备和包装材料，科学性和先进性居于世界领先地位，而垄断体质总会应运而生，利乐包装材料售价较高，直接导致各家饮料公司的产品增加成本，最后由消费者买单。
所以，秦著泽打算建议安绍闻利用他的塑料厂工业基础搞一搞利乐公司包装材料的研发，一旦研发成功，市场前景广阔。
“秦董，您说的是瑞士利乐包装公司吧？那种材料很特别呀，由纸，聚乙烯，铝箔等材料构成，大概有六层组合成型，科技含量非常高，研发起来并非易事。”
安绍闻在电话那头嘬着牙花子。
看来他还真是注意到了这种材料。
搞塑料生产的企业，关注其他企业的产品，倒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把困难说说看嘛！”
意料到安绍闻有不小的难处，秦著泽笑着用治愈的口吻说道。
“秦董，既然您问到了，那我就直言不讳啦哈。”安绍闻似乎在那边做了一个深呼吸给自己壮胆子，“缺人又缺钱。”
“哈哈，绍闻，要说缺高科技人才我信，敢说缺钱，或多或少有点哭穷吧？！”
准备入主申汽那天，秦著泽派王语柔对申汽公司的几位大股东均做了身份了解，安绍闻的综合塑料加工厂在魔都开了有些年头，效益不错，上千万的年利润不好说，每年净剩几百万，实现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怎能说缺钱呢？
“秦董，说起来都是泪，入股申汽几乎拿出了全部家当，本以为能在申汽大赚，然后反哺塑料厂，没成想申汽是个大坑，唉，一步棋走错，大伤元气呀，现在手头的资金将将巴巴够塑料厂活着。”安绍闻一句三叹，不过，又把话绕回来一点，“现在有了秦董给申汽做主，让我们看到了复活的希望。”
如果从安绍闻入股到申汽的角度考虑，确实造成了他的伤筋动骨。
秦著泽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轻松对安绍闻谈到，“这样吧，我让财务先打一百万过去，作为研制利乐包装材料的启动资金，你带人去和华衷科技大学联系一下他们学校的材料学院，尽快启动这项科研项目，我给的建议有两条，
第一，可以和华衷科大合作，但是，必须要把专利权攥在自己手里，钱，咱们可以多出，最好把他们的人才挖到你的公司，第二，从瑞士购买包装设备，从魔都大型知名机械厂重金聘人才，拆装这些设备，搞设备研发必须与材料保持同步，包装材料的使用离不开对应的设备，做到完全自主，你就彻底赢了。”
安绍闻听后，在电话那头没有立即接秦著泽的话茬儿，而是稍稍安静了三五秒钟，像是在权衡和思考其中的风险与难处。
终于开口了，安绍闻谦恭的语气，从电话里溢出来，“秦董，我有两怕，一是怕搞得半途而废，二是怕等产品出来了，市场上并不需要。”
“哈哈。”秦著泽笑起来，“出了正月，我要去趟魔都筹备重振申汽的事宜，顺便给你的塑料厂入些股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入股百分之五十以上哈，当然，我不会那样做，怎能喧宾夺主呢，这样吧，用三千万买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咋样，你还是你的大股东。”
“哎呀，秦董，您拿这么多钱出来，我都不好意思了，三千万，几乎把我的全部股份都买了，我哪好意思让您拿那么多的钱呢。”安绍闻喜笑起来，听上去嗓子都不哑了。
“这样好不好，三千万除了买你的百分之四十九，富余的钱算我借你搞科研的，零利息。”秦著泽给安绍闻吃着定心丸。
只有他知道，利乐材料在未来短短几年内，会创造上亿的年利润。
白借给咱用，安绍闻立即答应，“行，那先谢谢秦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