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9、造钱机器
“好。”
“好。”
“不错。”
隔着真皮手套都能感受到制奶设备的冰冷,秦著泽心里却是一片热腾腾,他一直笑着赞不绝口,那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呀。
梁明麟他们干得漂亮。
这些大家伙,一块块被打包好装进集装箱从鹿特丹港口装船,经过水路陆路,历经万里,从遥远国度运到华囯草原来。
如今已被攒到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一旦开动起来,就会源源不断地把营养品造出来,进入千家万户。
那些需要营养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坐在温馨如饴的家里,把营养丰富的液体喝下去,并回味留在口腔或者唇边的奶香,感受着幸福。
这便是一家企业存在的真正意义。
是梁明麟他们赋予了这些冰冷冷的金属制品以生命力。
郭荣棋,吴丹,唐兴举骆小宁,还有三位从尼德兰盖公司离岗被聘到玉然集团的荷兰籍技术员,每个人均功不可没。
“没想到这套巨无霸来到咱们这里,还挺服水土哈。”秦著泽轻轻拍打着近三米高的储奶罐,幽默地跟手下人说笑。
储奶罐发出空空的声音,秦著泽的男中音在偌大的厂房里产生着回音,两种声音产生和鸣,让人的耳膜感受到冲击力。
接着,秦著泽说了一句令手下们更加受鼓舞的话。
“郑部长,曾总监,每个人发一千块钱奖金,就当是迟到的新年礼物,今天落实。”
秦著泽面带微笑刚一宣布完发大奖,PIAPIAPIA,围着他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发钱。
发一千块钱。
一次性发一千块钱。
这样的老板,秦董是华囯首例吧。
就问打着一千瓦的电灯笼到处去找这么好的老板,从别的企业公司能找到第二位吗?
三位外籍技术人员不懂中文,懂也是只会说个你好啊谢谢啊不超过仨字的,秦董说了句什么,让大家如此兴奋,他们没听懂。
其中一位叫赫鲁夫的技术员用英文小声问身旁的郭荣棋,“郭涩,刚才秦董说的啥,劳驾您能翻一下吗?”
郭荣棋喜欢开玩笑,眼珠一转,假装一本正经,歪头靠近赫鲁夫近乎耳语道,“秦董说,凡是在场老爷们儿,每人发一个媳妇作为犒赏。”
赫鲁夫翻腾着大蓝眼珠子,瞅着郭荣棋审视着问,“真的吗?”
郭荣棋使劲地点点头,脸上一直保持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千真万确。”
“沃,太好啦,因为我失业了,我的老婆在我来华囯前刚刚和我离婚,我正好需要一个,我喜欢女主角那种类型。”赫鲁夫把目光投向秦著泽,并举起手来。
他有话要跟秦董讲,想提出自己择偶的标准来。
老外就是这种民主性格,有想法就要表达。
梁明麟捅咕一下郭荣棋,朝他吹胡子瞪眼,“郭子,净瞎闹。”
郭荣棋一看赫鲁夫当真了,赶紧把赫鲁夫举起来的手臂摁下去,“老赫,哥们儿开个小玩笑,你还当真了,华囯男女比例失调,自给自足还不够呢,能轮到你们歪果仁吗?”
看郭荣棋那里挺热闹,还有人举手,说完发奖,准备继续在厂房里转转的秦著泽瞅过去,郭荣棋马上切换到中文频道,“秦董,老赫想说,万分感谢秦董发大奖的隆恩,他还说草原羊肉简直太美味了,在他们荷兰一辈子都甭想吃的到。”
“哈哈,喜欢吃羊肉好啊。”秦著泽笑起来,看向叶修,“二修,现在就去买两头羊回来,让翠花炖上。”又看着大伙儿道,“今天晚上,烀羊肉喝烧酒。”再次瞅向郭荣棋,“荣棋呀,回头你准备一些劈柴,晚上咱们搞一个篝火晚会。”
哗。
又是一阵掌声。
吃。玩。哪个不喜欢?
赫鲁夫根据郭荣棋的表现,感觉到郭荣棋在逗他,朝梁明麟摊开双手,耸耸肩骨突兀的肩膀,用英文对梁明麟道,“梁涩,郭涩他喜欢开国际玩笑。”
老外天性就比较幽默。
梁明麟拍拍赫鲁夫的后背,“赫鲁夫,秦董说给大家发奖金,晚上吃羊肉喝烧酒,还有篝火晚会呢,你可以给大家露一手,展示一下你的音乐才华。”
赫鲁夫是个萨克斯爱好者,会唱两句歌剧。
爵士乐属于殿堂,搁到没多少人烟的雪原上来,是有些牵强,可是热闹就好啊,冰天雪地的异国孤寂中,因为老板的到来而有了生气,赫鲁夫露出了憨笑。
秦著泽为何如此高兴?
要知道这一整套制奶生产线设备,不是新出厂的,没有厂家做售后保障,没有厂家过来安装,在拆卸和运输过程中,难免导致零部件的结合受到影响,现在,这些站在自己跟前的技术人员,尤其是梁明麟他们几位年轻人,能够在这偏远地区耐得住寂寞,并成功克服难题,完美地把这套旧设备组装成功,不容易,不简单,重要的是,组装过程和克难攻坚中,积累的技术和经验,将会为玉然集团的发展奠定扎实的技术基础,这是宝贵的财富,千金难换。
秦著泽不喜欢做那种站在高处冲员工喊“我们要振兴谁谁谁,我们要超谁赶谁”,
扯口号,那是糊弄傻子呢,
谁要是把华囯十一亿人当傻子,那TA不是傻子,而是最大的傻逼,
政治家的把戏用到企业管理中,就是搬起一块八十斤的大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秦著泽也不喜欢给某个员工发一个大红荣誉证书,在胸前别一朵大红花,如果发,也行,那一定要在荣誉证书上压上一摞子崭新的钞票。
他更愿意给手下人来点实际的,有功劳的人,一定要他们有获得感。
获得感是啥?
就是把最实惠的东西实实在在的放进员工的口袋里,让还没有娶媳妇的年轻人,有了修房盖屋娶媳妇的钱,让姑娘把自己打扮的更漂亮些笑魇如花,让有孝心却因为缺钱而不能尽孝总是深深自责的人,变得有能力给父母买很多家里缺少的东西和美味有营养的食品,让他们在丰衣足食后看到有期望值的未来,进而建立格局,倍加努力。
这些才是秦著泽要给他们的。
要想给他们,让他们有获得感,首先要靠这套生产线。
继续往前走,一群人跟着秦著泽,秦著泽不说话,没人敢乱说话,注意力都集中在秦董身上。
“这是UHT灭菌系统吧?”秦著泽摸着一排高低不等的管子问道,设备被技术部保养的非常洁净,摸过好几次设备,秦著泽的手套上毫尘不染。
作为技术部部长的梁明麟上前一步,“秦董,这是UHT。”并对其他人笑着说道,“大家看见没?咱们的秦董是内行。”
一圈人纷纷点头称是,唐兴举竖起大拇指,“秦董知识渊博。”
唐真不是拍马屁,秦著泽确实有对制奶设备和制奶流程有过潜心研究,起码外文版技术方面的书籍,让费维浦帮他从魔都淘换过。
“如果我没有记错,UHT灭菌源于德国斯托克技术,主要流程包括预热,脱气并匀质,预保温,灭菌,冷却,无菌输送。”秦著泽摆着戴着手套的手指头,如数家珍,并用标准的英文把灭菌的全流程说给三位外籍技术员。
熟悉相关流程的技术部人员不停点头,赫鲁夫和他的荷兰伙伴连着说着耶斯耶斯。
秦著泽背起手,抬头望着生产线设备,“哈,这是造钱机器呀,我们要好好对待它,让它给我们乖乖地吐钱。”
呼出的哈气在嘴前液化成细小水滴变成白气,显得秦著泽说得很认真。
“目前,我们的产品包装盒和包装袋,只能依靠从其他公司订制,争取一年内,要把罐装奶粉和液体奶的包装生产全部实现自有化,什么叫一条龙生产线,就是任何环节都不需要依赖别人。”秦著泽没有动不动就把人叫到一起围着桌子开会的习惯,在厂房里现场办公把该说的布置下去,既省时省力,又有效果和力度。
“秦董,我们技术部会全力以赴的。”梁明麟没有拍着胸脯子下保证,但是,他的眼神告诉秦著泽,技术部有决心。
郭荣棋,吴丹,唐兴举骆小宁两口子跟着一起点头,朝气十足。
秦著泽就喜欢有干劲有冲劲的年轻人,听了梁明麟的话,秦著泽没有再进一步提要求,就两句,“哈哈,好,语柔,到时候提醒我给技术部发奖啊。”,“我看啊,你们个个都需要一辆小汽车。”
天呐,一年之内能买车。
秦董,我们耐你!
0150、狗皮膏药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秦董的拳法进步得如此之快。”
费维浦和秦著泽对掌后,身体在雪地上倒退出数米远,待身体重心稳下来站定后,于一片暗劲卷起的雪屑中,朝秦著泽抱拳朗声说道。
秦著泽被费维浦的内劲震得手腕微麻。
俩人的这番活步推手,在你送我迎中,鞣入了极大的搏击成分,为了不伤到彼此,对力的一瞬,他们俩顺应丹田气息引导的意念,同时把劲道卸下来柔性以待。
有诗为证,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心随意动,拳随心行,灵犀点出一片和平。
蓄力如开弓,但不发劲似放箭,及时收手,对对方进行了适时的保护。
“费先生,请指教一二。”秦著泽在雪地上稳住跟底后,朝费维浦一抱拳。
雪屑溅落于周身,微闻簌簌之音。
请费维浦指教,并不是秦著泽在听到夸赞后故意谦虚,而是想让费维浦明示出他的进步在哪里,秦著泽要扬其长,当然,秦著泽更注重实战型太极拳法的短处,他希望费维浦能给指出来,以后,他加以注意和改进。
爱上国术,必会精益求精,方能从中领会术内的博大精深。
万事万物均有相通相联之处。
秦著泽习练太极功法和他做事情的原则相近,就是要追求极致,不断趋向完美。
老人家说过:你可以不是完人,但不能没有追求完美的心。
费维浦从场外雪地上拾起绿色军大衣抖落沾雪穿在身上,又拾起秦著泽的军大衣,走近几步,忽然高喝道,“接招。”用出二十四式的手挥琵琶,将秦著泽的军大衣隔空送出。
呼。
军大衣被抖开,挂着风声,宛如一只展开翅膀的草原雄雕,携裹着雪粒子迎面扑来,秦著泽矮下身形,使出二十四式的搂膝拗步,接着左揽雀尾,右云手,白鹤亮翅,一气呵成的动作后,军大衣穿在身上。
“意动身形,人拳合一,太漂亮了,哈哈。”
费维浦丝毫没有吹捧秦著泽的意思,他用了一个平时用的很普通的词汇,来形容秦著泽的表现,最平时的赞扬恰好是最发自肺腑的钦羡。
本来费维浦想用抛出军大衣模拟突发袭击,来考验秦著泽的快反灵敏度,如果秦著泽处理不当,那缺点不用费维浦说出口,秦著泽自会领悟。
这也足见费维浦是个聪明人。
用军大衣突然这一试,秦著泽却能在电光火石间升起意念,快速驱动身形,并保证四个招式连续相承,怎能不让费维浦再次赞出口?
要知道习练几十年的老太极手,能不能达到秦著泽这等层次,那也是很难说的,习拳练功,终归要看练习者的一个悟性。
“可我还是觉得,当气运行到手腕上时略显迟滞。”秦著泽君王带笑地微微摇头,系着军大衣扣子说道,他对自己不是太满意。
“这是秦董追求完美之心所致,您已经做的非常好了,当然,如果要达到您所追求的极致境域,恐需时日,查阅内功心法训籍上的古人记载可知,除了勤练,还要辅助打坐练气,待气可以自由周身,方能更趋上乘。”
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羊肚手巾,擦着额头上腾腾的热汗,费维浦说得非常诚意细致。
秦著泽系好扣子,刚掏出毛巾要擦汗,瞥见远处跑来一人奔坡顶这里,离得太远看不清楚,猜着是过来找他或者费维浦。
几万人的沽泉县城,也只有秦著泽和费维浦会选择跑到三里地之外的这个山包上锻炼。
秦著泽喜欢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是这一片最高点,而且坡顶是一片平地,还不受任何人间烟火的干扰。
不过,可就苦了有急事要找他的人。
俩人边聊边下坡,脚下踩出惬意的响声,有的地方雪深及膝,走起来想快也快不了,但并不觉吃力,这便是习练国术神功的妙处,就此,俩人讨论起传说中的武功绝学水上漂和飞檐走壁是否真是存在。
“秦董,秦董。”离得近了,唐兴举挥着手喊秦著泽,嘴前一团白气,看得出他呼吸急促,深一脚浅一脚,唐兴举的身体不断打着趔趄,对于普通人来讲,深雪行路,确实挺困难的。
有急事。
秦著泽马上意识到一定公司里有急事找他,不然,唐兴举不会这么着急,再者,手下都知道,在秦董锻炼时尽量不要去打扰他。
和费维浦对视一眼,二人加快脚步,要不是身上军大衣死沉死沉,估计二位真可以雪上飞,国术神功练到一定层次,脚下确实轻盈。
和唐兴举迎头相遇,秦著泽问道,“兴举,出了什么事?”
唐兴举一张嘴,话没说出来,弯下腰两手拄着膝盖,嘴里呼呼冒白气,那真是上气不接下气。
费维浦上前拍打唐兴举后背,“瞧把孩子累得,莫急莫急,喘口气再说。”
“好啦,好啦,谢谢费先生。”唐兴举喘息甫定,举起一只手示意费维浦不用打了并答谢道,直起身体,说出了为何这么着急,“秦董,RB人又来了。”
“那个龟原村井?”秦著泽猜得八玖不离十。
两个多月前,他在沽泉时,这个RB人带着人跑到厂区找过秦著泽,要入股玉然集团沽泉新厂,并意图买下超过半数股份,当时,被秦著泽一口回绝。
后来,秦著泽离开沽泉,前往欧洲期间,郑辉跟他通国际电话,告诉秦著泽,龟原村井再次来过玉然公司,被郑辉以老板不在家任何事情不能谈为由把老家伙支走。
秦著泽在魔都期间,龟原又来过一次找秦著泽,还是扑空。
今天来,看样子是有人给他报信儿了,不然,这冰天雪地车行困难,他怎会突然造访,而且还趁着大清早。
如果是一般人家,这个时间还懒在火炕上呼呼睡着回笼觉吧,龟原是专意堵被窝子来了。
看来是打算执意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当定了狗皮膏药,不到黄河不死心,应该说老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好吧,给你一堵墙,来撞吧,包你头破血流,酥到骨髓。
“是他,还有几个随从。”龟原村井后来那次来玉然公司找秦著泽,是梁明麟带着唐兴举他们正在厂房安装设备时,唐兴举见过龟原村井一帮人,所以,他知道是咋回事。
见唐兴举用袖子擦脑门上的汗珠子,秦著泽把毛巾掏出来递给他用。
擦着汗,唐兴举继续说,“郑部长和明麟建议您避一下,他们跟龟原谎说,你来到沽泉是真,不过天没亮就走了,还蒙小RB鬼.子说,您去锡盟了,估计走不出太远,建议他们赶紧朝着锡盟方向一直往北追,想耍一把小鬼.子。”说着,唐兴举呲牙乐起来,他认为耍弄小鬼.子挺好玩很解气。
胡闹。
秦著泽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出来。
“天寒路滑,客来不易,费先生可愿同往,去会一会大清早的不速之客?”秦著泽背起手,望着县城方向,朗声说道,嘴角弯起一丝不屑的笑。
“秦董请。”
“费先生请。”
唐兴举拿着毛巾在后面紧追,“哎,秦董,不躲躲鸭?都说了您已经奔锡盟啦!”
0151、狭路相逢
“君たち华国人はとてもずるい。”
松岐脸上一层铁色冰霜,对着汪翻译油乎乎的舔狗脸,叽哩哇啦地低吼。
松岐出身RB松岐贵族世家,崇尚武士精神,天性傲慢暴戾,因和株野会社有合作关系,被委派到华囯,参与株野会社在羊城的山原轻化工企业的协同管理,所以,跟着龟原村井一同来到张垣,筹备山原公司实施创投计划中的奶厂投资。
但是,张垣的超百亩奶厂建设征地指标被秦著泽捷足先登了,如果再建奶业厂子,只能按照政策等到五年后才可能获得资历。
如今,如果非要在张垣办厂,拿地是拿不到的,也只能搞乳业包装这类的超小规模的乳业辅助产业。
所以,龟原村井带着松岐几次三番来到沽泉玉然公司找秦著泽,目的只有一个,想通过利用手中雄厚资金来大量收购秦著泽新建起来的奶厂股份,从而控制玉然集团,从而把未来的巨额盈利收入囊中,甚至不断洗牌,独霸整个奶厂。
五百亩地如果能到手,沽泉地处塞外贫寒偏野之地,央中ZF的政治触觉不能经常碰到或几乎碰不到,而外资企业在改开十年后所受到的保护达到了皇亲国戚般的礼遇,RB人又很会利用华囯日盛的官.腐,株野会社于未来在里面到底生产什么研究什么,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这种披着外资的狼皮血坑华囯的情况,多了去了,只是封锁消息,时下的普通人无法知晓而已。
汪翻译被松岐狼吼后,不停地扶圆眼镜,点头哈腰连条狗都不如,“松岐君,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嘛。”
坐在长条凳子上的龟原村井,放下手中的佳能照相机,摸了一把黑白参半的小胡子,“松岐君,不要难为汪桑,这么冷得天气,汪桑能够带路陪同,已经不容易了,汪桑为了促成山原公司和玉然公司的美好合作,已经尽心竭力,我们要感谢汪桑才对。”
龟原村井有膝病,不能在冰冷的雪地里久站,他坐下等着路边油条摊儿的油条和豆腐脑,虽然长条凳有点凉,他也没有特别介意。
他是个华囯通,非常喜欢华囯各地的街边小吃,而且喜欢在华囯拍一些街头巷尾的风景,在塞外雪原,他拍了很多卷胶卷的照片,时常把照片做成相册,寄回大阪的家中,刚才,他就对着炸油条的老汉拍了几张,并对油条老汉能够早起摆出吃摊的这种辛勤劳作精神,用中文夸赞了几句并竖了大拇指。
“龟原君,你确定要吃这种食品吗?”松岐脸无表情地问道。
他的中文是最近几个月学习的,舌头根子跟支着烧火棍似的,大多时候要用中文和日文杂交着讲出来。
龟原笑着回答松岐,“是的,松岐君,华囯的街头小吃非常有味道,制作工艺也比较特别,我很喜欢。”
“いや!龟原君是否注意到,支.那人制作食品的过程非常不卫生?”松岐君望一眼油条老汉和帮老汉添柴烧火的婆娘,满脸厌恶表情。
油条老汉穿的羊皮坎肩油光锃亮,要是脱下来抖落抖搂,准能抖出二斤油,正在揉面团的手,除了沾了白面的地方,其他部分黑不溜秋。
“呵呵。”龟原村井一直坐的非常直,听了松岐的话,没有反驳,昂头轻笑一声,转而对汪翻译说道,“汪桑,华囯有句民间哩语,是否叫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对呀对鸭,龟原君果然是华囯资深友人,对华囯的民间如此熟悉,恐怕很多华囯人也不及呀。”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恭维捧场的话,没有太大毛病,但是,汪翻译的表情和眼神,以及点头哈腰甘愿做狗的动作,把这句话改变了味道。
汪翻译此时要是在屁股上插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跪在地上叫两声,那才更像奴才呢。
很奇怪,很费解,八八年距离四五年,已经四十三年过去了,但是一小撮亲倭分子总是存在,难怪过去的十八世纪初,华囯被倭国看作为劣等民族,自己给自己贴了狗的标签,能怨得了别人么?
正在用铁钩子翻弄油锅里的油条老汉,回头看了汪翻译一眼,露出鄙夷之色,坐在板凳上烧火的婆娘不知道有意无意,呸,往地上啐了一口。
“龟原君,太不卫生了。”松岐摇摇头,露出厌恶表情,他打算吃放在车上的鱼肉罐头和压缩饼干。
“老板,辛苦了,我那个油条,可以炸的火大一点。”龟原村井喜欢油条起一层脆皮,外脆里嫩很好吃,说着话,把一张大团结放在了板桌上,“老板,余下的钱,小费。”
“你是说炸的老一点是吗?”油条老汉对龟原村井比较和气,因为龟原村井一来就始终很礼貌,还给小费,老汉瞟了一眼大团结,“得嘞,明白。”
他的婆娘也快速往大团结上瞄了一眼,眉开眼笑。
小本生意,平时谁来吃饭,要是拿一张大团结来,够油条老汉在钱匣子里翻腾半天给人找零,很可能不够,还要跑回家里把藏在米柜里的零钱都拿来。
马路对面便是玉然集团公司临时租住的楼院。
玉然公司的员工或坐或立在屋内窗户玻璃前,郭荣棋咬着一根牙签棒,斜着对面的RB人,跟梁明麟慢条斯语地道,“明麟啊,你说小RB子是不是不信咱们的话?打算在这里吃饱喝足死等秦董呀?”
郭荣棋对梁明麟的称谓很随意,一张嘴梁部长,一闭嘴可能就是麟哥呀明麟呀,甚至还叫绰号。
“我看不像,他们应该信了秦董去往锡盟。”梁明麟摸出一根中华烟,点着了嘬一口,“他们早晨过来那么早,一定没喂食呢,指定打算在这里吃过饭再上路去追秦董。”
烟是昨晚吃肉喝酒篝火晚会后,秦著泽给每人发了一盒。
郭荣棋劈手抢过梁明麟手里的烟卷,“谢谢麟哥的好烟。”
“郭子,你真行,省着自己的,抽梁部长的。”郑辉不是一个部,但是整个玉然公司住在这里的,就他们几个人,整天在一个槽子吃饭,一块打牌,都混成哥们儿了。
“都是兄弟,不分彼此。”郭荣棋拔出牙签扔了,吸了一口神仙烟,吐着烟雾道。
所有人中,数骆小宁焦急,她男朋友唐兴举被派出去给秦董报信,
县城外三里地,要是没有白灾大雪,骑上一辆自行车一眨眼功夫速去速回,
可是,骆小宁一直听说暴雪以来这些天,天亮后,还有野狼在县城边上入户叼猪。
骆小宁后悔本来她和男朋友要一起去的,走了一段没出城,她被男朋友劝返了。
吴丹在骆小宁身边安慰她,要她别着急,不会有事的,并倒了一杯开水给总是跑到外边张望冻的脸蛋子发红的骆小宁。
郭荣棋会安慰人,叼着烟卷逗着骆小宁说道,“骆大美女,你多余着急,我敢说,从现在开始,我倒数五个数,数到一时,你家老唐保准出现在街口。”
“郭子,人家这个心里着急,你就别寻开心了好不好!”骆小宁翻了郭荣棋一眼。
大伙儿高兴时,郭荣棋是个乐子。
现在骆小宁正在闹心,不愿听郭荣棋饶舌。
“你看你不相信,大家瞅着街口啊,我现在就开始数。”郭荣棋伸出五根手指头。
“郭子,你敢打赌不?一盒烟咋样?要是数到五个数,兴举回来了,我输给你一盒哈德门,否则,你给我。”叶修在旁边凑份子。
“哈德门,没意思,不堵大中华,咋着也得一盒阿诗玛或者红梅花儿开吧。”郭荣棋怼叶修。
“别是你看到兴举出现,一口气数五个数吧?”叶修回怼道,梁明麟和郑辉他们跟着哈哈笑。
“哪能呢,那岂不坏了我郭诸葛的名声。”
郭荣棋说完,开始掰手指头数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快看快看,秦董他们回来了。”抱着两条胳膊,站在玻璃前的一直没说过话的曾肃萍,抬手指到。
谁?
不是说唐兴举跑去报信,让秦董暂不回公司躲一下吗?
应该是唐兴举自己才对。
怎么会是秦董?
众人面面相觑后,有谁唉哟一声,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齐刷刷冲出公司。
马路对面,油条摊儿上。
“味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龟原村井夹起油条咬下一口,品味一下,给油条老汉竖起大拇指赞道。
旁边的松岐从车上取了压缩饼干吃得索然无味,见龟原村井喝着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愈加索然无味。
“龟原君,松岐君,你们看,那个人好像是秦呀?”汪翻译咬住一根油条,往上掫了掫圆眼镜,忽然把油条拿开,惊讶喊道。
龟原村井和松岐同时站了起来,走上马路中央张望。
“请龟原君看清了,是秦吗?”松岐问道,他很少信任汪翻译。
在松岐贵族世家的武士dao精神价值观中,是看不起汪翻译这种人的。松岐认为,汪翻译甘愿做个马屁精就是为了多从龟原手中骗一些钱花。
“彼だ!”龟原村井用日语回答松岐,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个姓秦的年轻华囯人,让他们非常被动,花了很大功夫去公关华囯ZF。
嘎巴,嘎巴。
龟原村井听到松岐活动脖子的关节声响,规劝松岐,“松岐君不能冲动,如今的岁月已经不是三四十年代,华囯地盘上,是不能动武的。”
“龟原君,我不是要和他打架,你的调查非常准确,秦,会功夫,我想和他比试,
用华囯话来讲,就是切磋,生意上的事情,由龟原君来谈,我只负责让秦了解一下大RB柔道,
对比一下,看看是华囯功夫厉害,还是柔道厉害,哈哈。”
因为要动武的缘故,松岐一改刚才的情绪低落,忽然亢奋起来。
陪着龟原往这里跑了N趟,早已让习武性情的松岐满腹郁闷,今天本来获得可靠消息说秦著泽就在沽泉,一大早来堵门,却被玉然公司的人告知秦著泽去了千里之外的锡盟,
终于见到了秦著泽,这一场狭路相逢,让松岐期待已久。
汪翻译悄悄溜到汽车后面躲起来,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做好两手准备。
0152、爷吃油条(求订阅,求月票!)
有那么一瞬。
噼啪。
油条摊儿灶台里的松木劈柴,被烈火烧出的干裂声,把沽泉县城唯一的主干道给搞得静悄悄。
秦著泽在走过油条摊儿前,和龟原村井侧目而过的瞬间,对了一下眼神,秦著泽并没有做停留,而是拉风而过。
街道两侧,有数双眼睛注目,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又期待着什么。
“站住。”
松岐眼珠子都红了,他对秦著泽的傲慢极其不满,朝秦著泽背影吼道,他真的被惹毛了,险些骂出连华囯几岁孩子也非常熟悉的“八嘎牙路”。
上次,他和龟原村井一起来找秦著泽,被秦著泽给吃过一顿大瘪。
这次刚一打照面,又被吃了一瘪。
松岐的武夫脾气,哪里忍受得了。
秦著泽没做任何反应,自顾自地朝自家公司大门走去。
跟在身旁的费维浦和唐兴举倒是回头瞅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松岐,他俩呵呵对着松岐丢下嘲笑的表情。
松岐攥着双拳,“啊”地一声嘶吼,脖子上的青筋如蚯蚓在爬。
他开始脱外套,要追上去做一件不计后果的事情。
龟原村井死死抱住松岐,“松岐君,不能冲动,这是华囯的地盘,我们如果故意滋事,将会授人以柄,会直接导致在华的利益受损。”
抱着松岐,龟原村井对着秦著泽身后高声说道,“秦先生,难道你不想听听你们省ZF给贵公司的建议么?”
狗日的,果然如老子所料,拿ZF来压人。
玉然公司的员工等在门口,迎接着他们的老板回来,当然,更等着看老板怎么处置这个事情,RB人搬出省ZF,如果再置之不理,恐怕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华囯,你可以不听老天爷的,但是你不敢不听ZF的。
秦董啊秦董,我们已经给RB人做好套了,唐兴举把信儿给您送到,你就找个地方躲一会儿,等小RB开车奔锡盟追你上了圈套后,你再回来多好。
现在,他们搬出政治大棒压咱们,这不是找着被动了?
果然,如大家想的那样,秦著泽停下脚步,慢慢转身,停顿一下后,真的返回去奔龟原走去。
玉然公司的各位员工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秦董啊,能理解您的难处,面对省里大棒,你又能怎样呢?总不能拿着鸡蛋去跟石头磕吧?
唉,说好的纯民族品牌呢?难道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唉,如果小鬼.子控制了厂子,那我们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呗!
我去年买了个表,那些狗.官只顾一门心思地敛财,为何泱泱十多亿人口大国,连一个圆珠笔珠为何都做不出来?为何这个产品上不了台面,那个技术要依赖进口,全是因为狗.官占比太多呀。
有人想喊住秦著泽,但是,喊住又能怎样,只能让秦董两头为难。
所有员工抿住嘴巴,没人眨眼,盯着秦著泽穿着军大衣的背影,等着秦著泽走过去对RB人以礼相待的情景出现,但愿秦董不要太卑躬屈膝。
忽然,秦著泽回头朝王语柔笑着,平静地说道,“语柔,用你手里的相机拍几张照片好吗?好的瞬间不容错过哈。不用动地儿,站在原地拍就好。”
啥?秦董,您有没有搞错!难道和小RB亲近的场景值得纪念?真是没谁了!简直醉了!
“是,秦董。”
作为秘书,王语柔遵命行事就行,她端起来挂在胸前的徕卡相机。
早晨起来拍雾凇回来后,就赶上大家在公司里扎堆议论RB人,她没来得及把相机放回橱柜。
稳稳端着相机的王语柔心里并不平静,即使她相信秦著泽自有主张,因为她最了解秦著泽,他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就范的人,但,面对大棒,他又能怎样呢?
在数束聚焦的目光中,秦著泽迈着稳健的步伐朝龟原村井走去。
一瞅搬出大棒非常凑效,龟原村井挺起胸脯,摸了一把小胡子,脸上浮起笑意,心中默默嘀咕一声呦西,对身旁的松岐开始装逼,“松岐君,华囯还有一句俗语,叫做攻心为上,只要摸透华囯人的心理,搞懂华囯的人际关系,我们会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收获超级大的价值。”
松岐整理一下被龟原弄歪的呢子外套,站得傲气十足,就等秦著泽过来服软,他会当面羞辱秦著泽一番。
但是,下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秦著泽从龟原身边擦过,连看都没看龟原,直接走向油条摊儿。
爷要吃油条。
他去吃油条??!龟原和松岐傻逼了。
秦董是去吃油条了诶!!!
这让玉然公司的员工非常惊诧,面面相觑后露出那种挺过瘾的微笑,这个笑,是为秦董的气节点赞,至于后果,谁也没顾得去想呢。
王语柔嘴角弯出微笑,指肚下的快门没停,喀嚓,咔嚓,拍下秦著泽的每一个拉风瞬间。
“老张,大雪天起得也这么早呀。”秦著泽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哟,秦老板,今儿吃点什么?”油条老张笑呵呵地问道,正在烧火的老张婆娘也朝秦著泽打了招呼。
在对面居住,秦著泽偶尔过来吃早点,彼此认识。
“老规矩,两个油篦子,一碗豆腐脑。”秦著泽坐在了长条板凳上,军大衣很长,后襟垫在屁股底下,一点也不凉,坝上草原,当地老百姓把油条叫油篦子。
第二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秦著泽又耍了一把,松岐怒不可遏,拳头攥得咯嘣响。
龟原劝住松岐后,朝秦著泽走过来,站在秦著泽跟前,彻底撕破脸皮,“秦先生,我希望阁下仔细看一看省.委李秘书.长的亲笔信。”
夹起油条咬下一大口,大条地嚼了几下,舀起豆腐脑儿,稀溜喝到嘴里,秦著泽吃的好不快活,话没闲着,不过不是对龟原说的,“老张,你这炸油篦子水平又有所提高哈。”
“多谢秦老板。”油条老张憨厚地笑起来,被表扬到,当然开心。
“秦先生,你有些过分了。”龟原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摇头叹气,却无可奈何。
“没见我吃饭呢吗?”秦著泽喝着豆腐脑儿,头也没抬地道。
言外之意是,你特么瞎呀,不明白老子不愿意搭理你吗?
龟原只好站旁边等着,把他等得饥肠辘辘,本来买好了豆腐脑儿和油条,没吃一口呢,秦著泽忽然就出现了。
“瞅瞅这个。”实在不愿意被秦著泽这么没完没了地当孙子一样玩,龟原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到秦著泽的碗旁边,脸上浮漾起得意神色。
龟原以为秦著泽在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会马上起立,并对他肃然起敬。
0153、狗官条子
龟原村井放在长条桌子上的纸条,秦著泽还真看了。
既然都给放到眼皮子底下了,看就看一眼。
想必龟原从省里把这张条子开出来,先不说托了多少人跑了多少腿,起码钞票不会少掏。
秦著泽看倒是真看了,不过是往嘴里喝着豆腐脑儿,歪着头,非常不正经地扫了一眼。
随着秦著泽喝豆腐脑儿的稀溜声,龟原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情景,他眼睛里无比期待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眼前这位秦董似乎不认识大员条子的汉字一样,条子对他没起到任何作用,这让龟原犯了尴尬癌,龟原为此刻意地歪头瞅了瞅条子上的字,别是从皮包里掏错了纸吧?可是,看了以后,没错呀,桌子上放的,就是从李秘书.长那里开的那封亲笔信,一手行楷潇洒飘逸,千真万确。
为了给自己解心宽,龟原想,一定秦著泽饿坏了,眼睛虽然对着条子,实际心思全在饭上面,好好,不急,等你吃饱了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大领.导的亲笔信上。
吧唧吧唧,秦著泽继续吃,吃出了声音,吃得倍儿香,两个油篦子和一碗豆腐脑儿吃完后,直起腰来,打了一个幸福的饱嗝,拿起桌子上的省级条子,两手抻开平,垂着眼皮看得像读圣旨。
一瞅秦著泽认真对待条子,龟原把胸脯子挺起来,摸着小胡子,等着秦著泽就范,年轻人,仔细读读吧,就不信你不怕省里大员,你们华囯优越的制度决定你不怕也得怕。
表情淡然地看了几秒钟,秦著泽开始摸大衣口袋。
摸了摸大衣右口袋,又摸了摸大衣左口袋,伸进手去,从左口袋里掏出大中华,“老张,闹一袋不?”随手就把一根烟扔给了油条老张。
老张赶忙接住烟,“秦老板,净抽您的好烟了,谢谢噢。”说着,从灶台里抽出一根柴火棍子,给自己点着。
“老张,我这。”秦著泽笑着比了比手里的烟,“把火递我。”
油条老张举着柴火头儿递过来,给秦著泽点烟。
哪知秦著泽没有拿着烟卷去火棍上点烟,从而是桌子上拿起省级大员的条子,伸到柴火头儿上。
呼,纸条着了。
大员条子用来点烟?
这是要造.反吗?
龟原村井大惊失色,在他愣逼的瞬间,秦著泽已经把烟点着,并且在嘴前轻轻摇晃一下大员纸条,借着带起来的风,纸条燃烧更快。
秦著泽叼着烟卷眯着眼,手一松,纸条燃烧着飘摇落地。
哇。
龟原像个逮蚂蚱的小巴狗,匍匐在雪地上,不顾是否烫手,伸出手掌把条子上的残火拍灭,跪在地上,举起烧得只剩一个纸边的大员条子,他的嘴唇和手,像在比赛一样,看哪个部位颤抖得更厉害,“你,你,你。”
人在特别着急时,越想说什么,越是说不出。
龟原整个人哆嗦圆了。
王语柔手里的快门没停过,光秦著泽用大员条子点烟的镜头,她就连拍了五张,当然,也不会错过龟原村井跪在秦著泽跟前的精彩瞬间。
八嘎。
松岐爆吼一声,如同一只疯狗扑了上来,他要把秦著泽撕成两半才能消解他胸中积郁日久的怒火。
呼。
隔着长条桌子,松岐的拳头挂着风声,直袭秦著泽面门。
不过,松岐自以为打断过很多人鼻梁骨的拳头快到无人躲得开,可是,当他面对袭击的对象是秦著泽时,他实在是太慢了。
秦著泽在松岐扑向他时,已经不动声色地先行启动,抬脚将摆在桌子另一边的长条凳子蹬出去。
习练太极之人讲究蓄力如张工,发劲似放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刺棱。
榆木做的长条凳子,沿着踩实的雪地滑出去,如果磕中,松岐的后半辈子,两个波棱盖可就要换新了。
呀,啊。
一声暴叫后,松岐抬脚把长条凳踢飞,脚丫子够结实的,并再次朝秦著泽挥拳。
秦著泽坐在哪儿岿然不动,只待松岐拳头过来,顺手牵羊,四两拨千斤,拿松岐实践检验一下国术的实战效果。
不过,松岐的拳头没机会到达。
一座肉山横空出世,撞到松岐侧面,直接就那松岐撞飞。
好险呀,差一点,松岐就掉进了老张的油锅里。
八嘎。
松岐爬起来,眼睛里因为急火攻心变得通红。
可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煞星令他倒霉透顶。
松岐爬起来时没注意灶火,把里面的柴火碰了出来,火苗子见到高档毛呢料的衣服,火苗子跟过年一般高兴,呼,松岐的裤子着了。
可是红了眼的松岐浑然不知,看到是一个胖子破坏了他进攻秦著泽的锐势,冲着叶修吼着八嘎,但是,目标仍对准了秦著泽。
他最恨的是秦著泽,最想较量一番并狠狠教训一顿的仍是秦著泽。
刚从跪式变成站式的龟原村井,喊着松岐君着火了,把松岐推向旁边的雪堆里。
太惨了。
半条裤腿烧没了,露出里面烧焦的棉花,融化的雪水把身上弄得一片精湿,脚被坚硬的榆木凳子磕伤,走路一瘸一拐,贵族武士气质呢?曾经的傲气十足呢?暴戾呢?
奇耻大辱,松岐麻一郎,代表他的松岐家族,在间隔了四十三年后,于华囯的领土上,再次签收。
“汪翻译,过来帮忙。”松岐已经强弩之末,为了大RB尊严,还是挣扎着要去找秦著泽搏命,只是底气着实不足,都已惨成了逼样,松岐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可是,龟原担心松岐再去逞能,怕拉不住崇尚武士精神的松岐,于是,抻着脖子喊汪翻译过来帮助他把松岐弄上汽车赶紧逃之夭夭。
汪翻译一直像一只小王八,藏在车后头窥视着局面,看到龟原拉着松岐往车这边走来,听见龟原叫他,他轻轻拉开车门,溜上汽车后催促司机,“三儿,赶紧开车。”
司机三儿纳闷儿地问,“不等他俩?”
啪,汪翻译给了司机一巴掌,“你混球呀,这里民风彪悍,再不走,咱们这车就得被他们给掀翻喽,快走,到城外去等。”
三儿赶紧把刚点着的烟扔出窗外,一脚油门,汽车轱辘在雪地上划出连续的曲线。
八嘎,气得龟原又开始哆嗦,他不确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小县城,因为他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赶紧掏出小药瓶倒出几粒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心绞痛才得到缓解。
两位RB富商,在白色大道上互相搀着行走,此刻,他们的内心只有一把长长的武士刀和一块擦刀的白布,唯有谢罪,才一了百了。
“站住。”龟原的心绞痛刚刚好一点,身后一声暴喝传来。
龟原和松岐慢慢回头看,妈呀,真是不依不饶往死里整呀。
不过,没看到拳头大脚片子,只有油条老张的婆娘手里举着十块钱朝他们冷笑。
龟原和松岐没明白啥意思。
“小RB,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在华囯横行霸道,你们在华囯干过的坏事儿还少吗,滚。”
老张的婆娘把十块钱揉巴揉巴,砸到龟原的脸上,呸,呸,赏了龟原和松岐一人一脸零星雨,转身回去。
气得松岐想找一睹铁墙猛撞上去。
难道华囯真的没得混了吗?
0154、过瘾过瘾
雪团铺天盖地密集飞过来,龟原捂着秃头,生怕雪团里裹了石子把他的脑壳砸穿。
松岐一直没有停止过咆哮,他不停地摇头,不,不,不,他对此行表示出极大的遗憾。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如此颜面扫地,他的肺在轰轰地爆炸。
龟原把大衣帽子给松岐套上,马上被松岐愤怒地扯掉,“我要杀了他们。”噗,噗……,松岐任凭雪团砸在脑袋上,增加着内心的羞耻感,进而激发复仇的愿望。
雪屑散落进脖梗子里,马上化掉,冰凉冰凉,也不能让松岐清醒,他紧紧握着两只拳头,被龟原像牵一头犟驴一样生拉硬拽往城外走。
“松岐君,华囯有句俗语,君子复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的事情不会完。”龟原咬牙切齿地道,平日里谦谦君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大道两侧,有县城居民陆续走出家门,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着手里的尿桶或者嘴上叼着烟袋锅子指指点点,当有腿快的跑到油条老张那里一问,腿快的把话传给嘴快的,嘴快的人传给嘴更快的,听说RB人跑来撒野,于是,一些年轻人加入雪团大军。
龟原像拉着牲口一样拉着松岐,在华囯人民的汪洋大海中,离开了沽泉县城。
当RB人走远了时,玉然公司的员工停下抛雪团,停止嗷嗷的起哄,这才发现他们的老板秦著泽已经离开了。
秦著泽内心毫无波澜地在冲着热水澡。
热水滑过每一寸肌肤,真像是熨斗熨过一样熨帖,中医有讲,体育锻炼出过大汗后充分地洗一个热水澡,相当于全套按摩一回。
用干毛巾把头发揉半干,再用纯棉吸水浴巾拂掉身上水渍,拿起电吹风吹干头发后,就着热风扫了扫身上的潮气。
当秦著泽出现在大办公室门口时,员工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议论刚才发生在眼前的几幕。
“感觉很不真实,我从影视剧上都没有见过如此拉风的场面。”郭荣棋浓重的东北大碴子话,不用看脸,也知道是他,他在说秦著泽耍龟原村井的关键情景。
“我和郭子的感觉有所不同,我觉得秦董就是一个大侠,你们谁如果看过笑傲江湖,就能立即会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即视感的画面,仗剑天涯,除暴安良。”
唐兴举去给秦著泽报信,劝秦著泽暂时回避一下,却没料到秦著泽毅然决然选择了回来见RB人,当龟原拿出省ZF大员压人时,在大家以为秦著泽不得已而委曲求全那一刻,秦著泽却出人意外地把龟原和松岐当傻B耍了一把,涨了华囯人的志气,对鬼.子成功打脸。
和平年代,什么是英雄?秦董就是呀!
在强权面前不低头,坚持自我,敢于硬碰硬,秦董做到了,出乎所料地做到了。
唐兴举认为从报信到最后收场,他全程见证了老板的气概,他近距离对秦董的感受最深刻,认为自己最有发言权,拿笑傲江湖里的大侠来比拟秦董,毫不夸大。
唐兴举的小女友骆小宁一直挽着男朋友的臂弯没放手,整个早晨,让她担心死了,她一个人上演了一部提拉米苏,“我感觉我的小心脏快从身体里面要蹦出来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场面太刺激,无以言表,秦董真的就像是电影里一个大义担当的侠客。”
她和她男朋友保持一致的大侠观。
“过瘾倒是过瘾,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秦董的麻烦?”平时说话不多的人,考虑善后要多一点,吴丹脸上挂起隐忧说道。
“找麻烦也不怕,我姐夫他无所不能……”叶修终于能够有资本在诸位高学历人才跟前大模大样地说话了,因为他已经被大伙儿表扬了一番。
叶修的横空一撞,把松岐差点撞飞到油锅里,刷了一波存在感。
吴丹看他的眼神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叶修,你真男人。
其实,叶修当时就是脑袋瓜一热,啥也没想就近扑出去,如果让他拉开架势跟松岐正面较量,估计松岐凶巴巴的眼神,也会令叶修望而生畏。
话到半截,叶修停住了,他瞥见他堂姐夫站在门口。
其他人顺着叶修的眼神瞅向门口。
“秦董。”
“秦董。”
大伙儿纷纷叫着。
办公室里烧得非常暖和,秦著泽一身笔挺西装,身后跟着秘书王语柔拿着秦著泽刚刚脱下的大衣。
秦著泽笑笑,没有走进大办公室,“小吴,你来一下,其他人办公吧。”
整个人,连毛孔都算上,平静得像是早晨任何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吴丹出来,别的员工回各自岗位上做分内的事情去。
秦著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语柔和吴丹跟在后面互相对着眼神笑笑,没有闲聊啥。
秦著泽从来没有对某个员工发过威,但是,在办公时间段,员工们好像都比较怕他,不敢随便大声说笑,跟在身边,更不敢随便说话。
进了办公室,秦著泽做到帅位上,看吴丹有些局促,抬手指了指沙发,笑着道,“小吴,坐。”
王语柔把秦著泽的大衣挂到落地衣架上,走向门口,打算关上门,不让外界的动静影响到老板和员工的谈话。
“语柔,你也坐下,说点事儿。”秦著泽叫住了王语柔。
等王语柔坐下后,秦著泽掀开了王语柔已经为他冲好的上午茶,办公室里茶香四溢。
“听说小吴的文字功底不错。”秦著泽吹了吹茶面,抬头看着吴丹,保持了笑意,他发现吴丹坐下后还是有些拘谨,所以,秦著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比较有亲和力。
吴丹之所以比平时拘谨,是因为秦董今天的表现刷新了她对秦董以前的认知。
看上去秦董很知性的翩翩才俊,居然能有桀骜不驯的一面,吴丹对老板佩服的背后,在尊重层面上又厚了一层。
如果对一个人特别尊重,很容易导致你在他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才对,于是会造成吴丹式的拘谨。
“我啊,秦董,我写东西一般般。”吴丹谦虚道,马上又问,“秦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愿意尽力效劳。”
0155、非一般的
“小吴啊,是这样,你和王秘书一起,写一篇稿子出来,内容是关于今天玉然集团拒绝跟本日企业合作的事情。”
秦著泽保持着微笑,这样让吴丹容易松弛下来。
手下的员工干起活来,个顶个卖力气,又都是自己亲手选拔的,秦著泽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们施加压力,只是尽可能多地创造机会历练他们,引导他们快速成长。
公司的框架非常大,未来的管理需要一批白骨精,最可靠的就是这第一批嫡系人才。
知道秦董没有把话说完,吴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规规矩矩,望着秦著泽等着听下文。
王语柔也在发动心思,秦董让写这种稿子,他要干嘛?
是要把这件事情的事实经过上报给公.安部门吗?虽然没有流血伤人,但也算得上一次事件,而且还涉外,先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以防本日人先动手打人却反口咬人。
王语柔如此猜想,不无道理。
到底秦董要做啥,还得继续听。
“这篇稿子首先要发表到主流媒体的报纸上,文字类,出版快。等有了新闻效应引起关注度之后,语柔要注意电视媒体,尤其省台和央视,如果有知名记者联系我们,我们做好接受采访的准备。”
秦著泽说得不快,话颇有节奏,中间还留了一个小停顿,让手下把他的话听明白。
王语柔和吴丹对了一下眼神。
神马?这种事也要往外报道,难道不应该是捂严实了,不让别人知道吗?
全国各地火热招商引资,尤其是在引进外资企业入住华囯后,能够促进华囯经济发展和解决就业岗位,哪家华囯私企不是举着双手欢迎?
您把本日富商拒之门外,这跟大趋势格格不入呀!就算您一门心思发展民族企业创立民族品牌,胸怀报国大志,可是这种事情报道出去,目的何为呢?
秦董您这是别处心裁呢别出心裁呢还是别出心裁呢?
我们见过的世面还少,真的看不出这里面的好处是什么,秦董能明示一下您这一步棋的精妙所在吗?
王语柔还好,跟在秦著泽身边久了,她说不上秦著泽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是,秦董一定有他自己的道道。
吴丹就不行了,她微微蹙眉,实在费解却不得解呀。
秦著泽当然要讲给两位手下让她们明白,不然,她们的稿子怎么写!!
他以问答的形式讲给王语柔和吴丹。
“这个新闻登出去,你们预估有没有轰动效应?”秦著泽笑问。
“肯定有。”
“会有的。”
王吴点头,做出肯定回答。
“我们将来生产的乳制品,是不是商品?要想更多人掏钱买我们的产品,需不需要广告?”秦著泽的头,随着问是不是,需不需要,微微动着,保持着亲和的笑容。
“是。需要。”
王语柔和吴丹跟两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一样,老师问这么做这道题对吗,学生齐答,对,在博学的老师跟前,小孩子只能做选择题。
问完这个问题后,秦著泽端起茶托,低头哚了一口热茶,放下后,看向王吴。
王语柔比吴丹先一步领悟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秦董的意思是,我们公司要通过拒绝日企投资入股这件事情,来制造一次具有全国效应的广告?”
听了王语柔的分析,吴丹随之开悟,她眼睛里闪出光芒,“秦董这是要借助媒体,通过热点新闻,对我们玉然公司搞一次免费的广泛宣传呀。”
王语柔和吴丹都属于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情绪的类型,但是,她们的眼神,表情,声音的音调,在告诉秦著泽,她们对秦著泽的这个创意,既感意外,又觉得妙不可言,绝对是非一般的脑洞。
虽然这是以炒作的手段来谋利益,但,秦著泽不想用炒作一词,因为这个词讲出来,挺难听的。
“本日知名企业株野会社和本日望族松岐世家贵族,合力为我们玉然集团策划广告,并免费送货上门,我们如果不把这次一分钱不花的广告资源用上,岂不让日企高层白白地车马劳顿这么多次。”
秦著泽以聊天的形式,给两位手下渗透着新闻稿件的重点。
随后,秦著泽强调,不能写日企实名。
他是这么教王吴的,“措辞上要严谨,不惹官司,还能让大众猜得出是哪家日企,大企业才有大的轰动效应嘛。”
吴丹马上想到了最近看过的一篇文章,上面为了顾及个人隐私,把人名写成孙某空朱某戒,而不是一直惯用的孙某某朱某某,“秦董,我们这样写可不可以?株野会社用株野某社替代,山原轻化工用羊城日企某原轻化工,松岐世家贵族用本日世家某岐贵族。”
秦著泽听后,满意地点头,继续点拨两位手下,“假如语柔和小吴你俩是关注这则新闻的大众,你们会把新闻看点放在哪几点上?”
说完,秦著泽又端起茶碗喝茶。
早晨出去到望夫坡平顶上和费先生切磋国术,出汗太多,冲的热水澡也容易叫水,他低头慢悠悠吹着茶面,喝了一口,再来一口,喝了一口再一口,连着喝了几口后,放下茶碗。
王语柔见秦著泽喝了又喝,起身要给秦著泽续上热水,被秦著泽压压手,“语柔,我自己来,你和小吴说说看法。”
走到靠墙茶水桌那里拿暖壶,秦著泽听着二人的见解。
王语柔让吴丹先说,她又做了补充。
俩人合在一起的意思,令秦著泽比较满意。
第一,玉然公司敢于拒绝外资企业入股注资,胆子非常大,如果没有拒绝的充分理由,就是在和改开政策做对。
第二,该家日企是知名企业,实力雄厚,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玉然集团敢拒绝实力外企,一定事出有因。
第三,玉然集团公司拒绝与知名日企合作,是因为玉然集团公司是有创立完全自主的民族品牌的宏大目标,研制新产品的新技术将会获得独立完全知识产权,玉然集团一心一意为了把民族企业发扬光大,振兴民族经济。
第四,玉然集团资本雄厚,有实力搞好技术创新和高品质产品的研发,除了现有营养型奶粉之外,将会很快推出高级婴幼儿配方奶粉和袋装液体奶,满足国内对优质奶的巨大需求。
0156、讨论广告
吹着第二泡大红袍慢慢喝着,秦著泽静静地细听王语柔和吴丹的分析。
武夷山母茶树生长出来的岩茶,兼具红茶的圆润和绿茶的清醇,入鼻提神,入胃暖身。
待二位言简意赅地分别说完,秦著泽抬起头,“再说一说最终我们能要到什么样的效果?”
王语柔先说。
她一开口,秦著泽又开始低头喝着茶聆听。办公喝茶两不误,挺好。
“首先,会令看完这篇报道的人感到振奋,只要涉及到本日人,华囯人特别容易产生爱国情绪,这是历史所致,
然后,就会对玉然集团的民族精神特别佩服,从而产生极大的好感,进而关注玉然集团,并非常想了解玉然集团是个什么样的公司,这个公司在哪里,老板是谁,生产的产品是什么,质量如何,
我们趁机做好产品的宣传和引导,就会把产品植入到他们的概念中,从而引起他想了解产品的欲望,产生购买欲,当品尝了我们的产品后,觉得非常棒,就会主动推荐给亲朋好友,这样就形成了广而告之的效果。”
主播出身的王语柔声音非常好听,讲起话来,口齿清晰,节奏感强,分析的也很有逻辑性,让人听着很舒服。
王语柔说完,瞅向吴丹,王语柔分析的已经挺全面,吴丹先赞扬一下王语柔,然后说道,在秦著泽办公室里聊得多了,她卸掉拘谨,整个人放松下来,“完全赞同柔姐的分析,我补充两点,广告效应有了,要附加上产品优点的细致介绍,
比如我们出品的液态奶,是保质期更长的鲜牛奶,可以放在家里每天热一热喝,喜欢喝凉的,可以直接饮用,解决掉消费者打鲜奶的不方便,省掉煮奶的麻烦,还可以当做礼品馈赠亲朋,
玉然集团出品的婴幼儿奶粉和其他国产奶粉不同,是分段的配方奶粉,对宝宝营养更具有针对性,并且和进口奶粉相比,在价格上更适合大多家庭的购买力。产品质量上乘,价格不贵可以接受,并能节省时间,这些亮点要摆出来。”
吴丹的表现,正如秦著泽预料的,这姑娘样子没那么漂亮,平时话不多,但是理性的思考比别人更胜一筹,对市场和消费者心理的定位比较准确。
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考虑把吴丹向销售骨干方向培养。
“小吴,你认为我们采取什么样的广告方式更让大众认可我们的好产品呢?”秦著泽追加一个问题。
“如果是登报广告,我建议用专版,这才能体现玉然集团是一个有实力的企业。
要是广播电台,要在黄金阶段热度高的节目中植入,目前来看,主要是单田芳先生的评书和名家相声节目,还有流行歌曲节目,热度比较高。
当然,电视台的广告效果,是报纸和电台没法比的。”
从报纸到电台,再到电视台,吴丹讲得很有层次感,并且有一定的大格局。
假以时日,吴丹可堪大任。
秦著泽本来没有打算谈这么多,既然吴丹和王语柔心里都装着有价值的东西,索性就让她们把新想法多往外倒一倒,企业未来怎么走,秦著泽心里有数,不过,他愿意听听手下的见解。
关于兼听则明,秦著泽基本不需要,企业的经营一定会全速向好发展,他懂当下的时代,更了解未来,可是,培养手下的办事能力,似乎成了秦著泽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他要让跟着他创业的这些年轻人拥有更广阔的将来。
所以,秦著泽放下茶碗,“小吴,抓紧把稿子写出来,给语柔看看,语柔有搞新闻的经验,语柔斧正后,我再把关,小吴,还有一项重要任务,策划报纸,电台,还有电视台的广告,语柔通知艾米协助小吴,顺便说一下,咱们玉然集团的广告部很快要立起来,小吴做好负责这一块的准备。”
一起被秦著泽招进公司的五个人,其他四位都有了安排,梁明麟负责技术部,郭荣棋辅助,将来企业真正上马以后,技术部扩容,梁明麟和郭荣棋一正一副,管理技术部,唐兴举和骆小宁两口子在德国考察学习的是奶牛养殖这一块,厂子里的养殖设备和奶牛挑选都是他俩负责弄得,不用说,将来的奶牛养殖板块,秦董一定会交给他们俩,吴丹的岗位一直悬着,大多时间在办公室忙,偶尔去技术部帮个忙。
现在好了,只要把秦董这次交代的任务做漂亮,将来就有可能被秦董委任为销售部负责人。
吴丹心里的高兴劲,她自己最有体验,谢了秦著泽,离开董事长临时办公室。
留下王语柔,跟她谈了谈搬家的事儿。
公司厂区那边的所有设施都弄好了,尽快搬过去,厂子马上开始生产,在县城这边办公显得太不方便了。
按说搬家的事情应该是由叶修操办才对,叶修是被秦著泽分封的后勤部部长呀,他张罗这事属于份内之事。
不过,秦著泽从来没想过要叶修去做这些,叶修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随时待命,开车送董事长秦著泽跑这里跑那里,必须有专人才行。
手头上没有合适人选,暂时由秘书安排吧,尽快要招一批人才进来,秦著泽喜欢用年轻人,所以,他计划再招收一批院校毕业生进公司。
王语柔出去前,到茶水桌那边拿起暖壶给秦著泽续了一碗茶,她还没走出秦著泽办公室,座机电话响了,秦著泽让王语柔叫梁明麟和唐兴举来一下,顺手拿起电话。
“秦董,我是暖晴,不好了,就在刚刚,我们的奶粉在出库时被工.商局的人给扣了。”电话那头,二秘苏暖晴语气很着急,秦著泽从听筒里听得见苏暖晴呼哧的气喘声,猜着她一定是奔跑了一番才终于找到一部电话打过来的。
苏暖晴虽然非常着急,但是,把事情交代的非常清楚。
事件,以及发生事件的时间和地点,一句话都说给了老板秦著泽。
0157、奶粉被封
秦著泽马上安慰苏暖晴,“暖晴,不要着急,慢慢讲就好。”改开十年后,工商.局就是靠扣东西生存的,进口奶粉手续齐全,抓不到违法乱纪的毛病,就是那帮人想烟想酒了,这个很好解决呀,秦著泽随后问道,“他们给了什么理由?”
“说咱们的奶粉没有做检疫。”苏暖晴回道,她可能意识到了她的嘴靠话筒太近,所以离开了一些,这次秦著泽听不到她的呼哧,但是,她一定还在呼哧,一个女孩子,刚走上工作岗位,突然遇到穿制服的人查扣奶粉,肯定非常慌,能不着急上火嘛。
一听是挑检疫的毛病,秦著泽可就纳闷儿了。
检验检疫这一块,秦著泽特别重视,不可能出错。
再说,检疫该由防疫站带头出面才对,你们工.商管理部门算哪根葱!
“你拿凭证给他们看了吗?”秦著泽平心静气地问。
“我说回去拿,他们不等,要货主本人带好所有手续,明天去他们办公室说明情况。”苏暖晴带了哭腔,秀才遇见兵,干吃哑巴亏,委屈呀。
这时,梁明麟敲门,后面跟着唐兴举,秦著泽弯弯手指,指指沙发,示意他们进来坐,都是自己人,不妨碍我打电话。
“那奶粉呢?”秦著泽继续平静地问。
“在大库里,被贴了封条。”苏暖晴这回哭了,“秦董啊,您第一次交代给我一件事情,却被我办成这样。”
八百吨奶粉,在全部售出后,盈利高达五千万元,这是能震惊半拉华囯的数额,苏暖晴虽然不知道利润有这么高,可是他了解高档进口奶粉被秦董卖得非常值钱。
“暖晴,这不怪你,你把看库房的人员安排好,手里拿好各种手续,其他的不要你管,我来处理,尽快回家吧。”小姑娘已经被吓到了,如果还让她顶着压力去解决这件事情,一是难为她,另外假如是有人故意使坏,还会让苏暖晴上当受骗甚至处于危险境地,所以,秦著泽让苏暖晴回家呆着去,相比别的场合,家里比较安全。
“秦董,事情出在我身上,我不能放下不管,明天,我带齐手续去找他们,跟他们说明白了,货主不在魔都,但是货没有问题,要是他们还扣着不放,我去报警好了。”忽然,苏暖晴的声音稳了下来,也许是秦著泽这个当老板的如此仗义,让苏暖晴感动之余忽生勇气,反正,她坚强起来了。
秦著泽听了后,对着电话无声地笑笑。
小姑娘学历高,读书多,象牙塔里没见过尔虞我诈,还是太纯真太幼稚了。
这是明摆着吃拿.卡要,甚至背后还有谁指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给你找几条贴上,让你吐一桶血,你吐出一脸盆子都不会饶过你。
你想的挺美好,去跟耍流氓的讲道理,流氓会跟你讲嘛?
查他,封了他,罚死他,是华囯职能官场内部常用语。
秦著泽没有给苏暖晴科普社会上的那些暗流涌动,而是平和地嘱咐苏暖晴不要自作主张不得擅自行动,有需要她出面时,注意听电话好了。
撂了电话,秦著泽拿起一盒大中华,“兴举,接着。”唐兴举离他近便,烟盒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降落到唐兴举手里,“有火儿吗?”秦著泽又拿起打火机比了比。
“秦董,有,有。”唐兴举掏出打火机,要过来给秦著泽点,秦著泽没让,仨人自己点自己的。
吐出一口烟,秦著泽开始笑着问梁明麟和唐兴举,“明麟呀,兴举呀,如果咱们厂子五天后开始生产,你们看可行吗?”
唐兴举负责着奶牛养殖区,梁明麟负责生产线,这两大块如果没有问题,那其他环节都好办。
“机器这一块没问题,郭子和赫鲁夫我们调试了十五遍。”梁明麟稳稳当当地说得很肯定。
他话到收尾,目光转向了唐兴举。
从梁明麟瞬间变化的眼神上,可以看得出唐兴举的奶源这一块要打个问号了。
果然如此,梁明麟虽然负责技术部,但是,他也了解奶牛养殖的一些情况。
“秦董,目前来说,如果只生产液态奶,一点问题没有,但是,要是做配方奶粉,恐怕做出的奶粉,在各种营养指标上要做出更改才能上市。”唐兴举挠了挠脸颊道。
秦著泽皱皱眉,“我去养殖区看了,那些牛被你养得好啊,哪个环节存在问题吗?”
在上谷和欧洲跟了秦著泽一段时间,唐兴举和梁明麟总是看到一位和颜悦色,一脸笑春风的老板,现在,老板一皱眉,令他俩有些紧张,赶紧吸了一口烟压压惊。
在茶几烟灰缸里敲了烟灰,唐兴举抬头看着秦著泽如实汇报,“昨晚,我和明麟对奶业成分做了多次化验,结果表明,奶液成分无法达到欧洲婴幼儿分段配方奶粉的标准,奶液原液不达标,按照欧洲的高标准,是无法做出实际意义的高品质配方奶粉。”
提到昨晚化验分析牛奶成分,秦著泽想起来,昨晚烀羊骨头,篝火晚会上,梁明麟本身就不饮酒,他没喝,唐兴举也没喝多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唐兴举心里装着事儿呢。
“找到原因了吗?”秦著泽看唐兴举太紧张,尽量把声音放慢放低,专注地看着唐兴举,等他的解释。
“我和明麟分析过了,认为是饲料的问题,我们从当地购买的青储饲料,根本达不到所需要的营养标准,并且和赫鲁夫他们一起研究过这个问题,他们也认为我们的饲料确实不行,目前没有配置标准饲料的专家,最好从他们欧洲进口饲料才可靠。”唐兴举一五一十地介绍,脑门上已经开始出汗,老板办公桌后面的秦董一直没有笑容。
“以前测过成分?”秦著泽继续问。
“一直在检测。”唐兴举顾不得抽烟,烟头已经长了一截子烟灰,手一抖,烟灰断落。
“为什么不早一点汇报?”秦著泽尽量压着声音调门,他不想对唐兴举发脾气,唐兴举已经很紧张了。
0158、牛好,奶才好
“收来的奶牛偏瘦,原先以为营养不够,
所以,加大饲料精心喂养,可是,牛强壮之后,奶液的数据指标还是上不去,才怀疑可能是饲料问题,
继续跟踪检测的观察期需要一定时间,我计划等最终结果出来,形成报告再向您汇报。”
烟头燎到唐兴举的手指,手上一烫,他赶紧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我和明麟念叨过这件事。”
梁明麟点点头证明道,“秦董,实情确实如此。”
既然不怪唐兴举,秦著泽没必要揪住谁不放,但是脸上还是没有笑容,“要从多个方面去考虑,想的周到,才能一次性彻底解决问题。”
是,是,是。
唐兴举听到秦著泽把追问变成建议,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是是是地不断点头,“秦董,我马上召集人一起研究,同时,打电话给养殖专家咨询,争取尽快找到根本原因,抓紧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年轻人能正视困难,马上去想办法攻克,这是值得鼓励的。
不是原则性的错误,秦著泽给任何人改变的机会。
秦著泽把身体往前探了探,把烟掐了,掀开茶碗,端起来喝了两口茶,办公室里的空气本来就有点紧,他忽然不说话了,自顾自喝茶,让稍稍放松下来的唐兴举又紧张起来,两手绞在一起,嘴唇紧闭,梁明麟受唐兴举传染,也跟着紧张。
被聘到玉然集团,每月拿着全国白领要是知道了他们的收入都会羡慕得要死的薪酬,唐兴举可不希望被炒掉,他可是一家两口都在玉然集团挣钱,要是老板炒他鱿鱼,肯定连骆小宁一块炒。
因为收入高,从来到玉然集团后,已经给家里寄了上千块钱,家里用这些钱把房子重新瓦了一遍,还加盖了两间厢房出租,父母在邻里亲朋跟前非常有面儿,见谁都要把有出息的儿子显摆一番,非常光宗耀祖。
“明麟,去把赫鲁夫他们三个叫来。”秦著泽想听听荷兰三位技术员的意见。
等梁明麟出去后,秦著泽露出一点微笑给唐兴举,“兴举呀,要把平时的研究建一个数据库,摸索出来的经验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贵财富。”
是是是。
唐兴举不敢多说话,听着秦著泽说一句,他赶紧认同服从。
三个大高个子外籍技术人员进来后,秦著泽办公室空间显得有些狭小。
秦著泽笑起来,让唐兴举给赫鲁夫他们每人发了一根烟,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由秦著泽提出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奶液指标为何达不到标准指标的原因。
饲料因素,水质,养殖环境,养殖手段,诸多因素都考虑进去后,秦著泽认为赫鲁夫说的因素是最关键的。
不懂中文,赫鲁夫用纯英文讲,大手掌像是一把大扇子,不断比划,脑袋也不停地动,骨子里带出的西方习惯到了哪里也不会改,“秦董,要不要把牛的品种考虑进去,在荷兰的养殖场,大多数奶牛场都是精心培育的荷斯坦牛品种,而且特别注重牛的杂交代别,一般来讲,二代比一代好,三代比二代好,拿尼德兰盖公司来说,有专门研究配种的团队,每年还要参加荷兰乳业协会组织的经验交流促进会,所以,尼德兰盖公司才能生产出优质的奶粉。”
老东家尼德兰盖公司虽然破产了导致他和他的工友们纷纷失业,但是,提到尼德兰盖公司生产的奶粉,赫鲁夫还是露出自豪的表情。
“所以,我个人认为,不能只让青储饲料背锅,还要考虑奶牛品种这个关键因素,奶牛好,牛奶才好,毕竟牛奶是从牛身上挤出来的嘛。”老外到了何时,也不会忘了幽默一把,赫鲁夫说完,憨憨一笑。
秦著泽以为他把话说完了,哪知赫鲁夫用毛茸茸的大手指了指坐在他左右的两个同伴,翻瞪着蓝眼珠子,“我说的话,哥恩斯和达奥,这两个家伙可以作证。”
哥恩斯和达奥,连着点头,说耶斯,耶斯。
牛好,奶才好。
秦著泽把赫鲁夫这句话在肚子里连着咂摸了两遍,点了点头。
在唐兴举购买奶牛时,秦著泽嘱咐过唐兴举一定要买好奶牛,一定要注意品种和品质,唐兴举也确实照做了,转遍多半个内猛大草原,最后从乌兰布统和锡盟等多个奶牛养殖场精挑细选了五百头奶牛,牛的品种都是进口荷斯坦牛本土杂交改良的,为了买这些牛,唐兴举带着工人吃过几天苦。
如此看来,如果把饲料调换成进口精品饲料后,奶质还不能达标,那一定是如赫鲁夫所说,问题出在牛身上。
关于环境因素和水质,经过讨论基本可以忽略掉,荷斯坦牛风土驯化能力非常强,发源于荷兰,输送到美洲,本日,澳洲,和当地黄牛杂.交之后,均可以产出适合加工高标准婴幼儿配方奶粉的奶液,如此看来,华囯一直未能创造出符合欧洲共同体标准的婴幼儿配方奶粉,问题很可能出在了牛身上。
改良牛,是摆在玉然集团面前值得研究的巨大课题。
如果有了突破,也将成为玉然集团在这一课题公关上的技术专利。
“有一个捷径可以用,秦董是否考虑进口奶牛。”达奥没有赫鲁夫那么能煽乎,是那种想好了要说什么,觉得稳妥才把话说出口的类型,他金色自来卷的头发很有特点,五官端正,眼窝深邃,估计年轻时没少被周围的少女撩过,达奥有四个未成年子女要抚养,生活压力不轻,所以,聊起天来,总是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不像赫鲁夫光棍尥蹶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达奥说的这个办法,财务部做出预算,如果从国外进口奶牛的成本合算,通过进口解决是要考虑的。”秦著泽把两条胳膊附在老板椅扶手上,坐得非常端正,跟歪果仁交流,要注意礼仪,哪怕坐在对面的是花钱雇来的手下员工,也要尊重他们国家的习惯。
0159、AD钙奶会很受欢迎
三位荷兰籍技术员是鼓捣配方和加工设备这一块的,要说在奶牛养殖场待过一段时间的,也就是哥恩斯了,不过那是他刚上班那几年的事情。
当秦着泽问起哥恩斯在奶牛培育方面有没有经验和技术,哥恩斯表示抱歉,他说他当初主要负责饲料调配这一块,没有参与到奶牛配种领域,繁育优化奶牛,他来不了。
不过,哥恩斯眨巴着棕色小眼睛,摸了摸耳垂用英文说道,他有个习惯,在想事情时,喜欢摸耳垂,“我有一个叔父,在荷兰的另一家大规模乳业公司,当过奶牛培育部门的技术指导,能算得上这个领域的权威之一,现在已经退休,赋闲在家,如果能请他出山,可能会对玉然集团培育多代奶牛的攻关课题有所帮助,但是,不知道叔父是否愿意到华囯来,婶子身体不好,需要他的照顾。”
人才,是一个企业最大的财富。
既然,有现成的人才,必须雇过来,可以不惜财力。
秦着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哥恩斯,关于奶牛这一块就算暂时讨论完了,三位外籍技术员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们临出门,秦着泽从办公桌橱子里拿出大中华,让梁明麟追过去给仨老外一人发一盒。
留下了梁明麟和唐兴举,接着说产品。
梁明麟知道秦着泽是喜欢走高端路线的人,本来想说现在这些奶牛产的牛奶,达不到生产欧洲标准的婴幼儿配方奶粉,但是,生产普通奶粉可以啊,暂时生产出来先卖着,等将来培育出达到标准的奶牛,再进行婴幼儿配方奶粉的生产,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梁明麟也庆幸自己得亏没说。
不然,他就有点尴尬了。
只听秦着泽再次表达了玉然集团沽泉这边的厂子,必须走新品路线和高端路线,尤其是奶粉这一块,将来打出的名声就是金冠聪铭婴幼儿分段配方奶粉,通过欧共体认证,国家品牌,免检产品。
至于液体奶,秦着泽已经有了新想法,除了适合所有年龄段的大众袋装奶,儿童永远是饮品市场的主力军,所以,必须在产袋装鲜牛奶的同时,还要打出儿童奶饮品。
生产什么儿童奶饮品好呢?
秦着泽说完他的精品高端奶粉路线后,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抄着裤子裤袋在窗前来回踱了几步,梁明麟和唐兴举不知道秦董在琢磨啥,俩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等着秦着泽下文,反正大中华,挺好抽的。
两分钟后,秦着泽终于停下来,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站在转椅后面,两条胳膊压在椅子背儿上,瞅着两个手下一笑,“一个新任务,你们两个合作,以明麟为主,兴举为辅,因为兴举在养殖这一块的事情多一些,组织人手研究如何把维生素A和维生素D加入到牛奶里,做成儿童奶饮品。”
既然提出这种产品,秦着泽当然要给手下简单解读AD钙奶的卖点。
“牛奶本身就是营养品,广受青睐,在这个基础上打出弥补儿童维生素这张牌,并把饮品做得适合儿童口感,一定很受欢迎。”
秦着泽没有渲染太多感情色彩,甚至可以说有些平铺直叙,但是,唐兴举和梁明麟听了后,却兴奋起来。
“维生素A,能够提高儿童免疫力,减少儿童感染疾病的几率,维生素D,能够促进儿童的骨骼发育和身高生长,这是每个家庭每位家长最想要的,这两个宣传点,一定会非常吸引家长。”
唐兴举热烈地分析道,好像是他和骆小宁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他们成了要给孩子买AD钙奶的家长似的。
“除了有了吸引家长的亮点之外,把奶做得甜一点,让儿童一入口就喜欢喝,这样就会让孩子爱上这种乳制品,每当经过商店门口时,都会产生想喝一袋的念头,就像我们喝汽水长大,手里有几毛钱,先想到喝汽水。”
梁明麟说的有些兴奋,还握了握拳头。
两个手下表现出来的热情,让秦着泽颇感欣慰。
喜欢创新,热情做事,就是年轻人该有的姿态。
秦着泽一个创意,被梁唐二人一分析,整得像是他俩一拍即合一样。
“秦董,给这种产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唐兴举眼睛锃亮地望着秦着泽。
“对,秦董,要给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新品起一个好名字。”梁明麟的眼睛比唐兴举的还亮,打个比方,唐兴举的要是一百瓦,梁明麟的得有两个一百瓦。
连梁明麟那么稳当持重的人,都变得踊跃异常,从这一点上恰好证明了秦着泽前世中有一个类似饮品公司,做大到老板跻身富豪榜榜首位置,足见这个创意对市场的抓力有多强大。
“既然是主打儿童为受众,依我看,就叫乐哈哈吧。”秦着泽心里已有好名字,但还是深沉地想了一下,“因为喝了AD钙奶,孩子健康成长,每天无忧无虑,家长就会非常高兴,一家人欢乐无比乐哈哈。你们看,咋样?”
“乐哈哈。”
“乐哈哈。”
好。
好啊。
梁唐听了后在嘴中反复地咀嚼几遍后,先后竖起大拇指,对这个品名表示赞赏。
“如果觉得不错,那全名就叫做乐哈哈AD钙奶。”秦着泽绕过老板椅,坐回帅位,“这个配方搞起来不会有太大难度,你们回去抓紧,争取春节时能够出品,各方面工作头绪比较多,有困难及时找我说,只要能提高效率,能促进公司快步走上正轨的举措,都会全力保障。”
吃老板给的定心丸,一人拿上一盒大中华,梁明麟和唐兴举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浑身是劲心甘情愿地地当拼命三郎去了。
阳光照进大玻璃,直射在秦着泽后背上,非常暖,秦着泽找出通信录小本本,拿起电话打给魔都那边。
前面已经把人为下了,不费事。
这个电话打给魔都经开区电气有限公司董事长雷文胜。
ps:今后,在标题上会做出改变,特告知各位小伙伴们
0160、好心人,救救我
“暖晴啊,你记一个电话号码。”
秦著泽和雷文胜撂了电话,没停,马上就拨给第二秘书苏暖晴。
苏暖晴真听话,秦著泽只是说了句注意听电话,她就一直守在家里的电话旁,秦著泽把号拨出去,这边听到了铃声刚一响,那头就传来喂你好。
一听是秦著泽非常有抚慰感的男中音,苏暖晴马上说,“秦董,您讲。”
没说“等一下,我去拿一下纸笔”,说明苏暖晴已经备下纸笔,姑娘想的挺心细。
说了雷文胜的大哥大号码和对雷文胜的称谓,等苏暖晴记好了后,秦著泽告诉苏暖晴怎么做,“现在是上午十点一刻,记得先给雷董打个电话过去,他会和你约见面时间,见面后,你把所有关于进口奶粉的手续交给他,不用多说什么,只回家等我消息就好。”
“是,好的,秦董,我明白。”苏暖晴说得坚定有力,因为从出了事情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秦著泽责备她半句,就连说话的语气上,秦董都没带出什么不高兴的成分,这更令苏暖晴忐忑,因此,她对秦著泽再次请罪,“秦董,这件事情怪我想的不周全,他们一来,搞得我不知道如何处置,还要让您在几千里之外劳神,回头您再罚我吧,或者我戴罪立功都行。”
本身这件事情怪不着苏暖晴,她何罪之有?
秦著泽没有笑出声,但是足以让苏暖晴感受到他是在笑着对她说的,“不要多想,先按我说的做吧,奶粉解封,要抓紧装车,立峰和燕雪在羊城等货呢。”
前往粤省省会羊城,利用饥饿游戏开辟第二富人圈市场的章立峰和龚燕雪,已经按照魔都模式划出富人地图,就等米下锅。
撂下电话,秦著泽脱掉西装上衣,屋里的暖气烧得倍儿足,高原的太阳热烈地照进来都不带商量,刚把西服搭在椅子背上,门敲响了。
敲门声先轻后重,音量适度,一听就是王语柔。
请进。
王语柔怀里抱了一摞信进来,秦著泽正在倒茶碗里的剩茶,三泡过后,茶味儿开始下滑,秦著泽打算喝碗新的。
咳咳。
刚才有六个男人在屋里抽烟,相当于六杆大烟囱,王语柔轻咳起来。
秦著泽听到王语柔被烟呛得干咳,放下手里的茶碗,去把窗子打开,“语柔,把门也开开,烟很快就出去。”
王语柔回手把刚关上的门拉开。
呼。
冷风穿堂而过,带走了乌烟,也捎带脚把温度吹出屋子。
内猛高原的气温,即使白天日照非常好,也可以照样冻死人。
“秦董,您穿上外衣吧,小心感冒。”王语柔关切地瞅着秦著泽,目光在椅子上的衬衣和秦著泽身上来回扫。
“哈,还真是挺凉呢。”秦著泽把刚脱下的西服又重新穿回身上。
烟被一扫而光,王语柔关了门,过去把窗子也关了,拿起秦著泽的茶碗,到茶水桌那边,重新为秦著泽沏上一碗大红袍,走到茶几上拿起那摞子信,连续的几个动作,不出一分钟完成,王语柔的麻利劲儿,有时候会让秦著泽感到不是惊讶,而是觉得这孩子真累,可是,你不让她做,让她歇会儿,她又说呆懒了会成瘾。
“秦董,搬家的事儿,已经安排好了,这是邮局今天送来的信。”王语柔把信放到秦著泽的老板桌上,脸上马上浮起想起什么的表情,“对了,秦董,以前的那几箱子信怎么处理?”
公司要整体搬走,有些东西要带走,有些东西要扔掉。
王语柔所说的信,和桌子上的这些新来的信,是一回事儿,都是秦著泽几个月前在电视上露面后,大量粉丝慕名寄来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写给秦著泽的求爱信,有一部分人隔几天就来一封,秦著泽回信告知自己已经是有妻之夫,可是,这些姑娘还是不停地写,你不是已婚了吗?没关系,我对你表达一下相思之情不犯法吧,各种体裁形式,有点语文基础的编写情诗写散文,自己写不出来的,就抄各种爱情歌曲。
“你处理吧。”秦著泽觉得这些信没啥意义,留着占地方,直接让秘书处理掉就行了,忽然想到了这些信不能一视同仁地对待,“有一个方便面箱子里,打成捆的,留下。”
秦著泽以前读信时,把信做了分类,撩他谈情说爱的那些信放一起,和他交流创业经验和咨询玉然公司产品想购买的那些信放一起。
“抽时间把信捋一遍,等销售部成立后,有价值的交给他们。”至于那些求爱信,秦著泽不用教王语柔,王语柔也知道怎么处理,肯定不能直接卖给收废品的,一不留神成了狗仔制造绯闻的材料。
“秦董,您注意一下,刚拿到的这些信里,有一封比较特别。”王语柔纤细的手指扒拉一下,很快就把她说的那封信,灵巧地从信堆里挑了出来,“是这封,您看。”王语柔把信放到秦著泽跟前用手指点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秦著泽定神一瞅。
我门以精没友板吃了,好心人,就就我。
秦著泽抬头冲王语柔乐了,王语柔也跟着笑。
连标点符号算上,拢共十八个字的一句话,错别字占了三分之一强。
这句话读起来挺烧脑,除了错字,字体歪到姥姥家,左右结构的字全是写分家的,秦著泽读了三遍,才把已经没饭吃了的意思捋出来——我们已经没有饭吃了,好心人,救救我。
信封上面除了这句神来之笔外,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其他字迹非常工整,和这句话形成巨大反差,引人注意。
收信人地址,收信人秦著泽名字,寄信人地址,包括六位的邮政编码,均写的清楚工整还带着一点行楷体的书法特征。
猜着这是有读书识字的人帮忙写的,估计是写信人知道自己的字太差劲,怕寄不到收信人手里。
先读读内容吧,看看到底是啥困难,竟然到了苦得揭不开锅的地步。
0161、血指纹
撕开牛皮纸信封用手指撑开,从里面抽出信。
写信的纸不是横格或者方格的信纸,而是小学生写字的那种虚线田字格,豁豁呀呀像是被小动物啃过,折叠的还算认真。
田格纸皱巴巴,粘连在一起不好打开,秦著泽小心地慢慢地择开,纸还是被粘撕坏了,出现几块窟窿,
等把信展开后,秦著泽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在田格纸上印着几处指纹,
这些指纹不是蘸了印油按上去的,
而是用血,
血和印油还是非常好区别的,血液胶性要比印油大很多,血里有水分,变干后会让纸明显变皱。
秦著泽稳了稳神,开始读信。
一遍信读下来,秦著泽的头大了一圈。
想想信封上连标点符号算上,拢共十八个字,能错七个,一封信里错出一堆也就不足为奇了。
读了两遍,弄懂了大概意思,秦著泽叹了口长气,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儿,抬头看到秘书王语柔站在办公桌前巴巴地望着他,秦著泽把信递给了王语柔,“唉,真没想到,改开十年了,还有这么凄惨的人家。”
“语柔,你也看看吧,坐下看。”秦著泽想让王语柔看了信发表一下看法。
王语柔接过信来,一瞅信上的血指纹,脸上飘起异样的表情,端着信慢慢坐到沙发上,
皱着眉头读完,弄明白信里的意思后,抬手沾了沾眼角,女孩子泪窝子浅。
尤其是心地善良的姑娘个个特别心软,就是看个电视剧或者电影,都会陪着剧中人哭得纸巾不够使,更不用说现实里悲惨的事情,会让心里更加酸楚难受。
写信的人叫许招地,这个人的名字到底是不是这三个字,无法考证,
大概齐不会差,稍稍认识几个字的人,一般不会把自己名字写错,
她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信里表达的内容大概是,她的父亲去山里砍烧火柴,掉进雪窝子被冻死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姐姐,还有两个弟弟,
姐姐是个傻子,弟弟都很小,现在家里啥吃的东西都没有,眼看要饿死了,
希望好心人能借给一袋粮食,让他们姐弟四人活过这个冬天,等到开春冰雪融化了,她就带上姐姐和弟弟离开村子,一边找活儿干一边乞讨。
说到粮食,许招地在信里还做了特意说明,她说算是借的,将来有了偿还能力会还的,如果将来她死了,会嘱咐给弟弟长大了把粮食还上,如果姐弟四人都死了,那就等到了来世,她也要还,
把眼睛旁边的泪渍揩干,王语柔抬起头来,眼睛里水亮亮,泪水还在。
秦著泽又把信封递给王语柔,“语柔,这个事情到底真假咱们先不去推敲,现在要当成百分百的真事对待,我看过了邮戳,寄信的时间是七天前,假设在寄这封信的时候,这家已经没有粮食吃了,说明他们至少已经挨饿了七天。”
信里面没有时间落款,只能从邮戳判断时间。
“这么久没有饭吃,太危险了。”王语柔接着秦著泽的话。
“所以,先把粮食按信封上的地址寄过去,从邮局办一个加急包裹,送达会快一点。”秦著泽马上又伸出手,“你把信封给我,我再瞅瞅那个地址。”
王语柔双手递给秦著泽。
秦著泽看了一眼,马上改了主意,“不要寄了,大雪封路,估计邮局送东西也会非常慢,换个办法吧,
查一下这个村子的电话,先联系村部,核实情况后,让村部想办法弄一些粮食给送过去救急,粮食的钱由我们出。”
信封上写的地址是章北县野狐岭乡磨盘村。
章北县隶属张垣市,和沽泉县毗邻,至于野狐岭乡在哪里,秦著泽就不知道了,既然有一个岭字在里头,估计该乡有一部分山区,两头挎着草原和丘陵地带。
王语柔拿着信封回她的办公室去查电话联系此事,秦著泽让王语柔顺便叫吴丹还有郑辉过来一下。
秦著泽点着一根烟,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皮瞅着桌子上的信,那些印在信上的血指纹,让他再次叹出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他开始琢磨一件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
本来计划在沽泉的新厂运转起来后,开始适度地做公益,看来救困不能再往后推了,现在没有太多多余的钱去建希望小学,但是,可以先掏钱买粮食和衣服,帮助这个国家级贫困地区解决一部分极困家庭的温饱。
今年的白灾,会让很多家庭的温饱问题雪上加霜,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帮助,贫困村村外真的会添很多坟头。
笃笃。
吴丹敲门经得秦董请进进来,坐下后打开笔记,秦著泽把报纸广告设计内容略做调整的事情跟吴丹简明扼要地说了,要她把婴幼儿配方奶粉部分暂时放下,先宣传袋装鲜牛奶和AD钙奶,
记好了董事长嘱咐的话,吴丹抱着笔记本忙去了,财务部部长郑辉进来,
秦著泽靠在椅子上,接二连三的谈话和打电话,让秦著泽略显脸上有了疲色,问过了郑辉账面上现在还有多少钱,并告诉郑辉财务部要做好厂子近期开工生产需要大量现金的准备,嘱咐郑辉注意防火防盗,然后,秦著泽坐直身体,“单立一个账户,用于救困,现在就去准备二十万块钱,安排人跟沽泉县粮油门市联系一下,看他们存货有多少,还要跑一趟百货大楼和能买到冬衣的门店,做好大量买棉衣的准备。”
在救困这件事上,秦著泽自有主意。
他不打算把钱或者物资捐给县ZF,作为过来人,他非常清楚捐赠物资到了下边层层扒皮的事情,
这里举个简单例子,
假设爱心人士捐了十袋面粉,这十袋面粉到了县民.政.局,局会扣下多少,这个不好说,
也许少扣一点,也许一点不扣,毕竟在县里吃财政饭的人,不缺这点粮食,
但是,这十袋面粉到了乡政.府一级,那就会出很大问题,有些油滑的乡领.导为了应付官差,会往村子里象征性地拨两袋,胆子大的乡ZF真敢全部扣下私分私吞,
不争的事实,只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0162、村部也没有余粮啦
那就再来说一说那部分能幸运到达村子里的面粉,
从贫困偏远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很多等着捐助下锅的人,直到饿得蹬了腿,压根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爱心人士和捐助面粉这回事。
面粉到了村部,如果下来的多一些,赶上一个有点仁爱心的村干部,需要救济的村民或许会得到一瓢。
关于面粉捐助这一个缩影,便可以说明华囯式捐助的巨大漏洞和流弊。
为什么会这样?
一是贪心乃人之本性,多了,还想更多,吃着碗里盯住盆里,好了还惦记着更好,有了毛驴想要高头大马。
二是穷逼国家简直太特么穷啦,并且各种乱来,以至于大伤元气,险些国.将不国。
穷的背后,会藏着各种变数。
为何自古便有战争和造.反不断,皆因活人为了能吃上一口饭。
基于对下边农村的了解,秦著泽自有主张,救助就要救到最急需救助的家庭,把东西一定要送到他们手里才叫救助。
就拿这个许招地来说,现在王语柔正在打电话调查了解,尚未弄清楚这个人是真是假,但是,上万上亿个许招地式的人和家庭是存在的,他们急需一袋米一袋子面,一床棉被和一身棉衣,
靠在老板转椅上,闭上眼,本来要养神,秦著泽的脑子里却不断有那些血指印在飘来飘去。
铃铃铃。
电话音打断秦著泽的思绪。
“喂,秦董,奶粉已经开.封,工.商局的人说,他们不小心搞错了,要封的是另一家,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们的货手续齐全,可以销售到市场,并且还道了歉。”听筒中传过来苏暖晴兴奋的声音。
小姑娘的心脏在过山车上飞了一圈下来,有些鸡冻很正常。
苏暖晴不大深谙社会上的那些烂事,可能在办事上欠些火候,
但是,秦著泽愿意纯粹一点的人在身边,当初聘苏暖晴,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根儿正,不容易跑偏,
秦著泽会心一笑,没对二秘苏暖晴说太多的话,“联系章立峰,发货。”
刚要把电话离开耳边挂掉,苏暖晴抢着又补了一句,“雷董那人可好了,帮咱们把事情办好的这么快,还说约我晚上一起吃西餐他请客,秦董,您说是不是我请他才对呀?”
苏暖晴和雷文胜第一次见面,又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才认识,所以,雷文胜请客,她要征求秦著泽的意见。
雷文胜是挺能办事的,也讲究义气,但是,有一点一直让秦著泽看不上眼,就是身边女孩儿一大堆,换着样儿地玩,自诩为猎艳天王,而且,雷文胜胃口很刁,从不恰烂货,专玩高知漂亮姑娘,玩过的女孩子里,复.旦和同.济占三分之二,和苏暖晴见了一面,这家伙就盯上了小苏。
听了苏暖晴说到雷文胜请她吃饭,秦著泽对着电话笑笑,“找个理由推了吧,雷董每天昼夜都非常忙,至于咱请他吃饭?更用不着,以后,离雷董远点。”
平时,谁跟谁吃个饭,不叫个事,就是男女吃个饭就开始滚床单也多了去了,但是,秦著泽不能明知道雷文胜要设计苏暖晴,还放任不说不管,因为他知道雷文胜想要什么,更知道苏暖晴什么都不想要。
从秦著泽语气里,苏暖晴听出一些味道来,她毕竟是个聪明人,“秦董,我懂了,我会专心把奶粉卖好,等秦董回来,向您交一份令您满意的答卷。”
笃,笃。
先轻后重,王语柔私人订制的敲门声。
“赶紧去发货吧,做好这件事情,我给你们发大奖。”说完最后一句鼓励苏暖晴的话,秦著泽把电话撂下,同时说了声请进。
王语柔走进来,汇报联系过程言简意赅,
通过打了哪些电话,经过哪些途径,终于问到野狐岭乡磨盘村村委会电话,王语柔没讲,
她认为没必要跟老板秦著泽讲这些,
许招地其人确实存在,家里的情况和信里面写的基本一致,
最后告诉秦著泽的结果是,“磨盘村接电话的人,是村会计,姓窦,他说村部也没有余粮了,帮不上忙。”
能这么短的时间联系到许招地的村子,足见王语柔在交流上非常干练。
张垣地区到了这个季节,人们全猫冬了,乡里和村里的干.部,基本上扎窝子打麻将,推牌九,炸金花。
“可以让他帮忙从哪里买一些粮食送过去救救急,跟他说,钱由咱们出嘛。”秦著泽问,
他心里总是那些血指印,那是悬着的四条命呀,让秦著泽心里不是滋味儿,放心不下。
无法去责备村里的人不去救助,也许他们救过,可是,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了这家,救不了那家,
家家都穷呀,谁家人口也不少,越是穷,肚子里越没有油水,越是没有油水,饭量就越大得吓人,很多家庭的粮食吃不到开春就断顿。
“我把咱们公司和我的名字都说给他,作为保证,但是,他不信。秦董,要不然,我还是打电话给他们县或者乡,请县里或者乡里帮忙救一下急。”王语柔站在桌子前答道。
她从秦著泽的表情,能够判断得出秦著泽很关心这个许招地一家。
秦著泽没有立即同意或者否定王语柔,而是把手压在桌面上,手指头微微在动,凝神想了一下,“让叶修热车吧,我们亲自跑一趟。”
“秦董,我问过了,那个村子到章北县城有八十里,有一段山路,我们这到章北县城有一百里,路上都是雪,车辆不能走山路,恐怕天黑前也难到达。”
作为秘书兼助理,王语柔首先要想到老板的安全,
她提醒的没有错,也许两个县城之间还好走,来回的车辆轧出一条路,可是,章北县到磨盘村,可就不好说了。
从张垣市来沽泉时,路上焐车,并遭遇了狼群,虽是有惊无险挺刺激,但是够凶险的,生命没有彩排,不能总是这么玩呀,万一中了,可没地儿买后悔药丸。
0163、袁县登门
“语柔,你去趟财务部,支一万块钱带上,走救困账户。”
秦著泽折着那封求助信装进信封,说到救困账户,想到了王语柔不知道这事,马上补充一句,“我让郑辉立了一个二十万的专门账户,用于救困。”
把信交给王语柔,“这封信要带上。”
又摸起烟和打火机站起来,要去穿大衣,忽然发现王语柔没动,秦著泽笑笑,“语柔,怎么不去?还有事儿?”
王语柔低了一下头,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这才抬起头来,“秦董,公司马上要投产,并且搞销售运营,都需要大量资金,咱们这么早拿出这笔钱用于帮扶,万一公司的资金不够用,我们没有后援,公司的运转会受到影响。”
把打火机和烟塞进大衣口袋,听到王语柔的担心,秦著泽转过身,朝王语柔温和地笑笑,
秘书终于敢于对他这个当老板的进行质疑了,这说明王语柔渐渐成熟起来,
秦著泽希望看到有思考的王语柔,总不能让王语柔在他的身边当一辈子秘书吧,秦著泽期待王语柔能早日担起公司里更多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厂子开工后,升任王语柔为玉然集团总经理,“咱们先救人,人命关天。”
瞅着王语柔的眼睛,秦著泽声音很轻,但是听上去语重心长很有感染力。
办公室里静了那么几秒,窗户玻璃前,有两只麻雀无处觅食,扑棱棱落在窗台上。
“语柔,去安排吧,咱们马上出发。”秦著泽再次语气非常轻地朝王语柔扬了扬下巴,目光流泄出抚慰感。
王语柔点点头,说了声千年不变的“是,秦董”,转身走出去。
刚打开房门,王语柔又退了回来,闪在一旁,随着王语柔笑着说着“袁县.长好,请进”,“秦董,袁县来了”,袁振平背手踱着方歩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黑油兜的男秘书。
袁振平方头大脸,个子魁梧,很有当县太爷的派头,
脸上的麻子坑跟月球表面似的,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袁县长,您怎么来了?请坐请坐。”秦著泽绕过老板桌,跟袁振平握着手,热情地问候。
在人家地盘上办厂子,虽说有张垣市ZF和招商引资部门支持做后盾,但必须要和地方打好关系,
你用的水,用的电,走的公路,都是县政的,发生治安问题,要靠县里出面解决。
袁振平坐下后,扭头跟自己秘书说,“小孟,你去外边等我一会儿。”
这是要和秦著泽单独谈。
王语柔已经麻利地沏了两杯茶,见就剩下袁振平自己,把一杯端过去放在茶几上,“袁县,你们聊哈,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去照顾一下孟秘书。”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出去关好门。
待门一关上,袁振平抽着烟,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兜了一个圈子才切入主题,能把官当到县太爷的层次,说话是有技巧的,“秦董,市里齐部长打过电话来,让咱们县里问您一件事情。”马上又加上一句,“哦,齐部长也是受人之托。”
说到这里,袁振平咧开厚嘴唇笑一下,他对秦著泽很客气,秦著泽到底多大来头,背后的景有多大,袁振平总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秦著泽第一次来到沽泉物色厂区,市里好几个口的局级跟着,
搞厂区奠基仪式,市.长大人都来了,
先是省台报道,后是央视专访,
建那么大一厂子,盖起来楼房,人家跟闹着玩似的,
短短数月,不但建设弄好了,连非常复杂的设备都装配到位,要晓得那些设备可不是华囯本土造的,而是漂洋过海从欧洲运过来的进口货,应该老贵了
而做成这么多大事,这位年轻帅气的董事长,居然没在沽泉,据传人家在魔都做生意赚大钱,好像还盘下一家大型汽车厂,
至于人家做什么大生意,赚到了多少钱,没人说的上来,
在袁振平的世界观里面,已经认定了秦著泽背后的景大得不得了,
对于沽泉县来说,人家秦董给县里带来的好处,那是掰着手指头,也不能够数过来,
税收给谁?县财政,
解决了多少就业岗位?眼下已经有上百人在人家厂子里干活,等开工生产会用人更多,以后还要扩大规模呢,还要在乳业加工厂区旁边建一个水厂
解决了就业,县里的治安就会得到改善,偷骗抢盗就会少很多,
人家带来的投资,拉来了省市划拨给沽泉县一项扶贫资金,扶助二百户贫困农户养殖奶牛,给县里节省多少救济粮和救济款,
要把秦董说成沽泉县的财神爷,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这个厂子盖起来,以后带给县里的好处会越来越多,
基于此,袁振平为了一件事,只好于百忙中亲自登门造访秦著泽,不然,县太爷几乎就是一个县里的天,想鸟谁,让秘书一个电话呼出到ZF大院去谈好啦,
“什么事情?袁县尽管讲。”
秦著泽帅不离位,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
县太爷亲自登门,无论谈的事情是好是歹,咱都要客气待人。
秦著泽猜着,袁振平要说得事情不一定有多大,
因为袁振平没说出啥事,先搬出市里领.导来,市里既然受人之托,那托事的人可能在市里之上,
不能拿到桌面上公开谈的事情,在秦著泽看来,都是扯几把蛋的事儿,
等袁振平一说出来,秦著泽一听,还真就是非常扯淡,
“秦董哈,是不是有本日的公司老总找过您?”
“袁县说的是一个叫龟原村井的人吗?”
“对对,是他。”
“哦,他来过公司。”
“他是不是找秦董洽谈合作?”
“没有。”
“?”
“他带着一个打手来的,不过,被勇敢的沽泉人民齐心协力赶出了沽泉县城。”
“哦哦,是这么回事呀,懂了懂了,我可以回去向齐部长交差了,有些外商就是太不像话,拿着改开优待政策胡闹,秦董,您这是要出门吧?多有打扰,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