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迎接之宴
听完了提比略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也得以放心的点点头,眼前的这位是个聪明人,是个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聪明人。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用担心,让这个希腊人来负责保加尔的皈依是没有问题的。
罗斯季斯拉夫也得以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人之后,他可以把之前派遣给亚当的人手撤回来。
早点把这些人还给莫斯科教会,免得卢卡主教继续念叨自己。
不过在这个念头闪过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那希腊人,眼中闪着一些别样的光芒。
有这些光芒的原因很简单,他也需要一些支援呢。
“提比略大人,我想询问的是,那些随着你来的不少人,应该没有被强制命令要前往保加尔吧。”
莫斯科王公的主意就打在这些人身上,若是可以把他们吸收,那莫斯科知识分子缺乏的境况就将会迎来大幅的缓解。
“这里许多人都不是教会的成员,只是政治斗争失败的倒霉蛋罢了。”
提比略瞟了一眼身后的大队,而脸庞则出现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没听懂。
“他们只是被指定流放到北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没人说。实际上,在我们通过基辅的时候,不少有钱人就打通关节留在基辅,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随意,我没有任何意见,教会的战士不会有任何阻拦。”
提比略的潜台词很明显,只要不是不是教会的成员,他管不着也不会去管。
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喜欢听到的话语,于是接下来他也露出那心领神会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接着两人互相说了些客套话,比如请这远方而来的帝都队伍进入莫斯科之类,最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往莫斯科城内走去。
随着其行动,各种欢乐的乐曲此刻被奏响,代表着莫斯科对这些远方来客的欢迎。
城市内的道路上都遍布着莫斯科的士兵,他们维持着城市内的秩序。
而在士兵之后就是走动或驻足的民众,有些人对于这些远方来客很是好奇,而有着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他们的工作。
至于这些希腊人,他们对莫斯科的态度就很是鄙夷,毕竟从帝都那样的大城而来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这远方的野蛮人小城呢。
唯一让他们欣慰点的是这城市没有边遍地都是污水,到处都是臭味,而街上的道路还算是整洁。
不过这些人的脸上还多是绝望,因为他们一辈子就得待在这片土地,而且还没有什么机会离开——有那个能力的现在已经留在基辅了。
而教会的那些人则更绝望,他们还得继续东行,前往那遍布安拉信徒的保加尔。
但也有不少人满怀着乐观与狂热,为确保保加尔皈依,牧首派遣了不少狂信徒来到这里,他们是未来传信的中坚。
不过这些人在看到红城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在片农村粪坑(希腊人语)之中,也就是砖瓦城墙之后的城市还有些文明气息——这里基本都是砖瓦建筑,而且充满帝都风格。
帝都队伍之中的贵客被安置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宾客房间里面,至于普通人,那就只能在红城内的空地上搭帐篷。
不过眼下都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因为罗斯季斯拉夫为这些远方来客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场邀请整个红城参加的盛大宴会。
当然,普通民众也可以参加这宴会,只要他们愿意来到红城,他们就有一个位置。
红城内的空地上很快就被摆放满座椅,上面坐满了罗斯人与希腊人,接着各种各样量大管饱的菜肴就像是不要钱(也的确如此)一般被送了上来。
随着酒肉的下肚,罗斯人和希腊人之间那些隐隐互相敌视的氛围也即刻消失,现在这些人都操着对面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在那里把酒言欢。
至于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宴会就要矜持得多,人们坐在宽广雄伟的宴厅之中,此刻这里已经放满了桌子,桌上铺满了东北罗斯最为顶级的菜肴。
王公的廷臣与部下整齐的坐于下席,远道而来的希腊客人则在他们的对面。
这场宴会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莫斯科规模最大的宴会,因此莫斯科各特权阶层的人都汇集在了这里,比如城寨主、城市权贵还有富商,他们还带着其家人。
同理,对面那些希腊人也是如此。
和外面的景象一样,在最初的矜持之后,随着食物下肚和酒精的作用,大家都纷纷放开,甚至还有人拿着酒杯在席间活动,口中说着胡话。
左尹则不时被不少希腊人拜访,作为莫斯科的主母,她的身份使得许多希腊人都下意识的先行拜见她,和这位离开帝都已久的贵女套着近乎。
而左尹的脸上带着笑容,她以领主夫人应该有的态度迎接这些远方同胞,至于她的内心则满是讽刺,若是这里是帝都,这些人怕还是对她不屑一顾吧。
甚至还有人询问她有没有办法回到帝都,对此左尹只感觉好笑,未来有那个能力回到帝都的,都应该留在基辅才对,而不是被押到这遥远的北方。
在拜访左尹之后,许多希腊人借此拜见了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他们想要留在莫斯科的态度。
对于这些希腊人来说,这名为红城的内城看着还行,不像是外面那么野蛮,有些帝都的风格,能够让他们想起远方的故乡,所以他们愿意留在这里。
而且这座城市的统治者,那个年轻的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野蛮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文学之士的气息,这气息让这些希腊知识分子多感到亲切,对于在这样一位王公麾下做事也很乐意。
他们很厌恶那种纯粹野蛮人的,那种人根本不懂得文化的力量,在他们麾下做事怕不是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炮灰。
对于这些要求罗斯季斯拉夫自然皆是一口答应,他巴不得这些人留在莫斯科,莫斯科所有地方都需要人,甚至缺到他马上就可以给这些人安排好位置。
这些人基本都是东帝国各地的官员,要不是帝都那边的政治斗争还不可能来这里,任用这些人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到帝都的政治斗争,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想到最近这些年帝都越来越不稳了,那么自己得做好准备,在帝都专门安排一群人去吸收人才。
尤其是在那场改变了整个东帝国局势的大战之后,那个时候是吸收人才最佳的时候,现在想想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不到十年,他必须早日布局与拉拢了。
罗斯季斯拉夫都在盘算着是不是专门组建舰队,好在东帝国陷入内战和外敌入侵的旋涡中时去迁移大量人口到罗斯来。
而教会的人自然是没法留下的,罗斯季斯拉夫这个面子还是要留给提比略的,若是挖提比略的墙角太多,那么保加尔皈依完成不了可就好玩了。
由于王公这痛快的答应,因此宴会的气氛也越来越欢乐,这些希腊人是真的不想在北上了,现在终于有个落脚点,那么情绪自然得高阳了起来。
而不少教会成员则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们不想去东方啊,但又没法逃离。
只不过随着提比略的视线扫过来,他们马上就把表情收敛起来了,让这位未来的保加尔主教看到他们那种表情可不少好事,这位未来主教路上可是果断处决了不少这样的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惆怅之人
眼下用餐已经结束,但是宴会没有结束,随着仆人们麻利的把桌椅搬走,把因为用餐而狼藉的环境打理干净,可以用来舞会的场地就展开了。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而对此自然没人干预有什么意见,这样的形式已经在莫斯科推行许多年。
随着亲兵们的呼喊,已经等待许的舞者从大厅两边的侧门鱼贯而出。
年轻的男女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物,在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乐师伴奏下翩翩起舞。
莫斯科最有名的演员兼歌手维奥娜也在乐队之旁,唱起欢快的歌谣。
许多从乡间请来的百戏艺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现,他们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或是喷火或是杂耍,表演着自己的技艺。
这些舞者跳得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舞蹈,说通俗点就是村庄小民都会跳的那种交际舞蹈,但异常适合现在的气氛。
这里都不是什么看高雅艺术的人,那些被流放的希腊破落户里面可能有些,但现在那些体面都是过去式,他们也知道那套不适合现在——一路而来的风雪已经把这些人的傲气都磨去了。
很快,那些永远都精力无比充沛的年轻人就跳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莫斯科特权阶级的成员,不是贵族之子就是富商之子,他们大胆的邀请那些同龄的女孩。面对这些,那些羞涩的少女先是一愣,接着就马上迎上了那些邀请,欢快的在其中起舞。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倡导下起来的风潮,宴会就应该多让年轻人们好好玩玩,至于他们这些“老人”则要么看看表演,要么找个角落谈谈事情。
甚至连不少来自希腊的少男少女都被那气氛感染而参与其中,他们先是敬畏的用试探眼神看向父母,接着获得了首肯之后就兴冲冲的参与其中。
这些希腊人还是很识大体的,其锐气早就被那艰难的北上而磨去,清晰的明白了自己流放者的身份,至于那种依然在帝都有着势力,很快可以回到帝都的,那些人基本留在基辅。
他们知道既然今后要在这里长久的生活,要在他们的体制内工作,那就只能靠近当地人,接受他们的习惯,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长辈们就没有年轻人那么有活力,他们大多在坐在那些预先准备的椅子上,和身边或熟悉或陌生之人交流着他们所知的信息,以及对各种事情的探讨。
还有些人或是在听音乐,或是在看百戏艺人的表演,轻松的气氛散布在空气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主位上,他看着眼下的一幕满面都是快乐,他喜欢这样的景象,而左尹也是如此。
这样的宴会盛景很少见的,哪怕是以罗斯季斯拉夫莫斯科王公的身份也难以看到。
不过在这欢乐的宴会之中,有人正怀着别样的心思,和那欢乐所不同的心思。
利奥·帕帕斯正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现在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脸上很是惆怅。
之前有不少人找这位莫斯科的政务官拉近乎,但都被利奥挡了过去,他是真的没有心思谈这些。
利奥惆怅的原因很简单,他一直都想要在日后接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势,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帝都,去报复那些曾经迫害过他的人。
尤其是那些同僚,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但是现在,当年那些迫害他的同僚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到了北方,日子过得比他还凄惨,不少人日后还得在他的手下工作,看来一直被压制的军事贵族们这次是抓紧了机会好好的收拾了一波文官。
虽然说现在对这些人生杀予夺了,但是看着这情况,利奥是真的一点报复的欲望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落在自己手上了,这实在让他没啥感觉。
利奥真的是无限惆怅,这不显得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吗?
希腊人很迷茫,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目标来让自己找到努力的目标,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只好在惆怅。
而就在利奥惆怅之时,他不经意摸了摸鼻子,突然回想起来一些往事,那都快要被遗忘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刚刚走出君士坦丁堡大学,那时那么充满自信,那么充满向上的欲望,整个人也散发着无比强烈的自信,彷佛整个人就像是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辉。
当时的利奥的确是前途似锦,前往安条克充当官吏,但这只是镀金而已,作为君士坦丁堡大学的毕业生,待个几年就可以回到帝都。
他的高大和英俊也为他加了许多分,那个时候他的追求者很多。
但他都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联姻将会绝对他未来的政治生命,必然谨之又谨。
不过嘛,虽然不能结婚,但是还是可以玩玩的。
当时利奥是在安条克任职,他的任务是在边境巡视,说是巡视,实际上就是去拜访那些边境豪杰,那些悠久的边防军家族。
而接着这个机会,利奥勾搭上了不少这些家族的女子,而边境上开放的风气给了他这样做的极大空间,毕竟许多边境贵族和对面的安拉信徒的关系就是互相抢女儿给自己或是儿子当老婆。
那段时间的利奥日子过得非常好,到处都有招待和美人,而且时间到就可以回帝都。
但是,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说去勾搭那种真正的军事大贵族家的女儿,而且事后那位小姐在怀孕之后说什么都要利奥做她的丈夫。
对此利奥是坚决拒绝的,因为若是答应了这场婚事,那么他的未来只能待在地方,永远都无法进入中枢,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不过后来那女人因为他的谋划而流产了,好像自此之后没法生育了,最初利奥以为这影响不大,不就是搞个女人嘛,还能把我怎么样?
只不过,利奥小瞧了军事贵族们的能量,他们虽然被帝都的官僚集团打压,但是收拾一个不听话的小年轻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先是被抓了起来殴打一顿,当时鼻子差点被割下来,本来那些贵族打算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当时他们没有这样做——后来利奥才知道,他们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痛苦。
接下来,利奥就被扔到了最前线最危险的山沟里面,那里面对的敌人非常多:圣战加齐、小亚原住民,甚至还有边境乱军强盗,那分明就是要利奥去死。
利奥在那里苦熬了几年,期间也取得过不少战果,同样也在死亡的边缘走了几次,但是由于那些军事贵族的影响,他没有获得任何的提升,依然在基层苦熬着。
至于提升什么的,那根本不可能,回到帝都更是别想,都是梦中的事情。
终于,利奥熬不下去了,他直接辞职,跑去了老家帕弗拉戈尼亚。
本来因心灰意冷本来打算就在那里当一辈子农民的他,却遇上了孤儿院长约翰回到家乡招募乡党。
利奥抓住了这个机会,这让他获得成功,帝都自此多了一位高级官僚,甚至还参与过皇帝的废立。
配合着孤儿院长在帝都的政坛上呼风唤雨,那时候他进皇宫都没有什么阻碍。
只是他是因孤儿院长的权势兴起而兴,那自然也会因孤儿院长的权势毁灭而灭。
接着他就来了罗斯,做了一个小小的莫斯科的管理者,为罗斯季斯拉夫管理者他的小小宫廷。
“达拉森诺斯……”
利奥念起那个家族的名字,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更多是他不厚道,是他自找了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利奥需要一个复仇的动力,需要一个目标,所以对他造成了那么重大影响的达拉森诺斯家,那自然就是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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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联姻市场
就在利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时,在另外一边,莫斯科的老臣与新贵正在就战争的未来而讨论着。
这两人一个是安瓦尔·法里斯·努尔,他管理着莫斯科城墙外的大多数事务,而另一个则是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安瓦尔对战争的未来态度比较中立,他认为未来存在问题的可能是一半一半。
而叶戈尔则对未来充满了乐观,他认为战争不可能存在问题,王公的大军一定可以顺利的扫平东方的敌人。
不过两边虽然存在着分歧,但他们都没有选择一定要说服对方,而是选择了搁置争议,这个问题他们都选择最后还是用时间说话。
至于这两人为啥凑一块,那是因为一个是典型的外来者,来到莫斯科这几年一直都在军队里面,和外界没什么接触,有人来搭话自然就答应下来。
而另一个做事时刻都得小心翼翼,和叶戈尔这样的独行者交谈风险最低,不至于被判定是什么派系之类的。
叶戈尔的脸上的表情比起拜见罗斯季斯拉夫时要好了许多,毕竟王公已经派出了部队去援助其家族的,最近家族那边还传信来说局势已经大致稳定。
局势的缓和使得他整个人都缓和了,一天也不再那么紧张。
而且工作也很悠闲,莫斯科营作为一支老兵营,其管理本就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
不过每次看到莫斯科营的那些老板,叶戈尔都不由得为他的老长官迪尔默哀,他的那位老长官真的是辛苦至极了,那群新丁天天都在考验他的脾气容忍度。
一开始,叶戈尔专心与安瓦尔的交谈着,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其他东西吸引过去。
吸引目光的是那些或是舞池里活跃,或是羞涩站在长辈身边的少女,这些少女与他平日见到的那些不同,他当年见到的那是些啥啊,就是有美丽的也早早被劳动给折磨得不见了。
但是这些都是莫斯科好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里面长大那种,比如那些农村少女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
叶戈尔也是一个年轻人,他看着这些莫斯科好人家的女儿不免被吸引了过去,他哪怕是来莫斯科当兵这几年也都没怎么见过漂亮女孩,毕竟这几年人一直都在军营里面。
“恩?你在干什么?哦,原来如此啊……说起来,叶戈尔,你多少岁了?我记得你还没有结婚吧。”
随着叶戈尔越来越心不在焉,安瓦尔自然注意到他的注意力,眼中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但更多还是理解,毕竟叶戈尔看起来那么年轻,年轻人对少女充满欲望那是很正常的。
“我26岁,还没有结婚。”
叶戈尔摸了摸脑袋。
“我之前一直都在追朔父兄冒险,来到莫斯科依然孤身一人,自然没有人给我牵线搭桥,而且我还长期待在莫斯科的军营,也接触不到什么小姐,所以一直是单身。
“26……这可真是让我意外啊。”
安瓦尔摸着胡子,他没想到这人这个年纪,明明看起来就像刚成年,
而接下来的惊讶点则变成了没结婚,一般来说他这个年的应该好几个孩子都有了才对。
至于叶戈尔为什么没结婚,那是因为他真的无意于这方面,他们家族虽然是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但是每日都还是非常忙碌的,忙得他都无心关注这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找到入自己法眼的。
“我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啊。叶戈尔,你看看这里。看看多少人带来他们的儿女来,你以为他们带着儿女来是为了什么?”
“交际?不对,感觉说不上这个,这里除了那些希腊人外大部分人不都是天天见。”
叶戈尔一番思索无果,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参见这样规模的宴会,一切都让他感觉很新奇,自然无法理解安瓦尔的暗示。
“安瓦尔大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发问,无论如何,问总是没错的。
“哈哈,看来你接触这些真的太少了,看看四周,你看到了什么?”
安瓦尔笑了几声,接着开始揭开答桉。
“一场宴会?”
话题变化得有些快,叶戈尔眉头一皱,他真没听出其中深意。
“还请大人赐教。”
“常人看到的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而我看到的则是罗斯与希腊贵人的联姻会!那些富商和市民也想要参与进去,不知道多少人在这大厅里上蹿下跳,拼了老命想把自己或儿女推销出去呢!当年我在波斯时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都没有这里那么盛大。”
“联姻....是的,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叶戈尔立即恍然大悟,原来安瓦尔一直在暗示这个意思。
而叶戈尔的思维也很敏捷,在揭开了疑问后他的思维很自然的就延伸了下去。
“那么多贵人聚集在这里,方面他们互相沟通,以及选择对象,而且那些希腊人里不少未来肯定会在王公政府里占有一席之地,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到处都是合适的联姻对象,大家都很可能找到喜欢的。不过大人你为什么说这对我是一个好机会呢?”
“你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既然你能刚刚说出那些话,那么为什么想不到自己的情况呢?”
安瓦尔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他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装傻。
“你可是这场上最抢手的人呢!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在和我谈话,再加上平日不与人接触,你早就被贵人们找上门,他们还得在你面前排队。你看看自己的条件:雅罗斯拉夫尔权贵的继承人、莫斯科王公眼前的红人,并且家族事业正节节升高,未来必然被莫斯科王公扶持。任何一个想要加强家族势力,或是维持家族等级的贵人都不会放过你的。说起来要不是我没有待嫁的女儿,我早就让你当我的女婿。”
对此叶戈尔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莫斯科相亲市场的优质资源。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于你这个冒险家和军人来说,这些贵族游戏对于你太遥远,但是你现在的地位就决定了你必须去了解这些。”
这话说完,安瓦尔四下扫视了一番,接着对安瓦尔说道
“啧,我先去看看表演,免得给那些想要和你联姻的家伙挡路,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上来推销女儿吧。对了,给你个忠告,无论你对未来是如何规划的,但你都要记住你是谢里霍夫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你身上背着家族的重担,选择要谨慎,有些选择可能让你后悔一辈子,甚至可能让你的家族完全。无论是什么样的宫廷,都是充满阴谋与诡计的地方,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安瓦尔说完这些意味深长的话后,便拿着酒杯走开,去看百戏艺人的表演,若有所思的叶戈尔一个人站在那里。
而也正如安瓦尔所说的那样,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就有贵人带着他们的女儿走了过来,先是拉拉家常,然后把女儿介绍给面前这位莫斯科高级军官。
而叶戈尔也算是应对自如,毕竟安瓦尔之前就给了警告,而对于这些暗示与要求,叶戈尔则揉起了面团,反正一句话瓷实话都不给。
虽然说他现在是谢里霍夫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受到一个家族继承人应该受的教育。
他明白这些事情不是可以按照自己意志行动的,他还是安静等老爹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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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便捷关系
“多姆纳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罗斯季斯拉夫宫的阳台上和他的盖尔兄弟偷偷聊天摸鱼的多姆纳尔,突然就听到了这样得声音从身后传来。
而这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僵,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没少收拾过他。
自从和妻子结婚以来,这个声音就变成了他的梦魔。
他的盖尔同伴反应更是剧烈,直接从这两米的阳台上跳了下去,然后拔腿就跑。
他们还把下面的士兵都给吓到了,不少这些人看了眼就继续自己的工作,没错宴会都有那么些醉鬼从阳台上掉下来,想来这些家伙也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这些盖尔同伴跑得那么迅速,并且把多姆纳尔丢下,那是因为他们清楚,人多姆纳尔是别人女婿,他们是啥,就是一普通亲兵,不跑等着被惩罚吗?
而就在多姆纳尔也打算跑路的时候,那个强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更是格瓦兰,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队长。
“格……格瓦兰大人。”
多姆纳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这样讨好的说道,希望这样多少让接下来的惩罚少些。
而格瓦兰双眼看了看地上那被喝完了的酒瓶子,接下来他的脸上也出现笑容,只是那笑容让盖尔人不寒而栗。
于是接下来格瓦兰一拳打来也是顺理成章。
在挨了这一拳之后,多姆纳尔差点被直接打下阳台,好在他还是拉住了围栏。
接着格瓦兰招招手,他立即跟了上去,显得无比顺从,被打了一拳没有任何脾气。
多姆纳尔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明白解释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这些年来他也摸清楚这位岳父是个什么人,若是在此喋喋不休的解释,反而会换来岳父更加严厉的惩罚。
而且说实话,他守卫期间摸鱼被抓住,只是挨了一拳已经是很轻很轻的惩罚。
不过让多姆纳尔很意外的是,岳父居然没有让他直接回到岗位,这是要说什么吗?
很快,他们两人走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宫的警卫室。
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原来的卫兵不是去巡逻,就是在宴会上大吃大喝。
不过倒是有不少亲随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宫门口,瓦西里正带着他们站在那里。
之前多姆纳尔瞟到了瓦西里,看着这人他就觉得烦,这家伙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
在警卫室里面,亲兵队长给女婿拉过了一张椅子,多姆纳尔直接做了上去,而队长也坐在他的对面。
“多姆纳尔,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已经下了命令,关于剧团巡演的事情,会在11月开始。”
一开始,格瓦兰就说起来工作的事情,关于剧团巡演这事多姆纳尔都快忘了呢,而且这事的护卫人选还变更了好几次。
接下来由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提到这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还以为此事已经实际取消。
当时多姆纳尔还发愁,没准他真的得专门跑农村里去,毕竟没了这个事情他也没法搪塞扬。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11月……那不是……”
“是的,你不会去参加王公的出征,远征保加尔没有你的位置,而我会去。”
多姆纳尔有些惊讶,而他的惊讶是因为,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正好在出兵的时候去乡村巡演,他是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岳父的安排。
若是岳父的安排那可就有些吓人,那么多年来这位亲兵队长对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一直无比忠诚,从来都没有什么徇私的记录。
格瓦兰无论什么时候都以王公的利益为第一要务,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也是公平公正。
而这位公平公正之人现在在以权谋私?
“那个,格瓦兰大人,您是不是……”
暗示
多姆纳尔直接暗示道,同时他的内心有些后怕,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脑补的,怕这暗示使得格瓦兰直接一拳打来。
虽然说他们之间是岳父与女婿之间的关系,不过多姆纳尔还是称呼亲兵队长为大人。
毕竟他这个女婿本来就是因为猪去拱了白菜而来的,父亲怎么可能喜欢拱白菜的猪,而且这位岳父也的确是用对待属下的态度对待他。
并且平日对他还分外的严厉,他那些随意的性格使得他挨了不少收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算他挨了那么多收拾,他的那些朋友同伴都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权。
不过对于此事本身,多姆纳尔还是挺喜闻乐见的,他的儿子现在才两岁,正是缺不了父母的时候,他可不想上阵把命给丢掉了。
之前当佣兵到处跑,无论面对何等苦战都丝毫不畏那是因为反正都没有家室,死了也就死了嘛。
但现在他有了家室,有了妻儿,还过上了很富裕的生活,因此多姆纳尔就不愿意死也不敢死。
这也是多姆纳尔不想去农村的一个原因,他怕自己把命丢在那里。
对此,格瓦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给出来了一句话。
“是,也不是。”
这可真是和格瓦兰平日里的简洁完全重合,而多姆纳尔也没有开腔,只是这样等着。
等格瓦兰怎么说,他知道这位老兵肯定是在组织语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巡演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计划,只是一直在拖,王公不想因为巡回的表演吸引太多乡村的丁壮,他希望出征之时的兵力尽可能多一些,所以决定在大军出征之后才决定巡演。”
“一开始,的确是决定是你,但中间人选变了好几次,后来因为王公决定一次性把时间拖到11月,因此这事也暂时没人谈。而现在距离11月不远,我去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谈及了此事,向大人推举了你这个最初的人选,而大人也的确答应。”
多姆纳尔听完这些,连连的点头,他还以为是这位爷子以权谋私了呢,现在看来最多也就一个劝戒。
不过这还是让多姆纳尔很感动,他是知道亲兵队长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推荐自己那可真是难啊。
接着多姆纳尔不由得为躲过战争而高兴,看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那个出兵的阵仗与宣言,多姆纳尔真的内心有着害怕。
若不是战事宏大,大人怎么可能想要征召那么多的部队,而且帝都方面还派了那么多人过来。
要不是格瓦兰这劝戒他多半就得参战去,倒不是因为他对战争有什么悲观态度,而是因为他感觉这战争多半要变成什么烂仗。
毕竟这是去远征一个国家啊,而且还得促使这个国家改信,这种事情起码都得花上几年,多姆纳尔可不想去当什么占领军,然后被农民弄死。
“你也别太放松,林后之地的乡间也不安全,别在这里翻了车,那些农民什么都敢做的。”
似乎是注意到多姆纳尔的放松,格瓦兰马上严厉的说道。
他把这小子从远征里面捞出来是为了女儿,作为亲兵队,他是很可能留在保加尔坐镇一段时间的,但这并不意味在东北罗斯的乡间多轻松。
在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什么是轻松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提高警惕,死在村子里面的,从来都不乏强力的武士。
他可不想女婿因为在乡间太得意忘形,放松警惕被农民的草叉捅死,这死法虽然可笑,但也是实际存在的,而且每年都有。
“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多姆纳尔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说道,这些年来在岳父手下工作,一些事情都变成他下意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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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众军集结
为了欢迎这些远方的来客,7月的宴会足足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哪怕是在过去了很久之后都依然被许多人津津乐道,因为罗斯季斯拉夫这次的手笔实在是自莫斯科建城以来最为宏大的。
而且这场宴会不止是罗斯季斯拉夫给那些南方来客的接风洗尘,更还是罗斯季斯拉夫对保加尔战事的宣言。
在宴会的最后一天,罗斯季斯拉夫在未来的保加尔主教提比略和现在的莫斯科主教卢卡的陪同下,宣布征伐保加尔是上帝卷顾之事。
在上帝的卷顾之下,这个伏尔加河上的国家必然会成为基督教之国,所有参与这场征伐之人的灵魂都会获得救赎,所有的罪孽都会被洗刷。
罗斯季斯拉夫还宣布这是一支十字军,为远方的不信之地带去救赎的伟大十字军。
当然,这对于东北罗斯广大的异教徒是没啥影响的,最多激励激励基督徒们的意志,更多还是表示罗斯季斯拉夫意志的坚定。
而且这个时代十字军的概念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次是罗斯季斯拉夫故意提到了这个词,他提到这词的时候,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懂的——上面那人在说啥,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如何,那当然是罗斯季斯拉夫又在进行最擅长的抢注行为。
这些小事依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后世在研究时说必然提及,而且还有人肯定拿着这个写一大篇论文呢。
没准日后还有人拿着他的这句话说他是什么最早的十字军主义者,但实际上他的目的全是世俗的,扶立基督教这事更是外表是宗教,但内里依然是世俗,想来这也是有趣啊。
宴会结束之后,莫斯科的生活又像是回归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市民们收到了一份记录着他们家庭信息的特制桦树皮之外,也没啥变化的。
但变化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到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秋日收获的结束,各地的农民们卷起粮食,扛着武器和盔甲来到了莫斯科,那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集结地。
最初只是几个人,几十个的队伍,他们就在莫斯科城墙外那广阔的原野上的搭建其棚子与帐篷。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到来的队伍也越来越大,其中人员的组成也越来越多,从农民到远方的佣兵一应俱全。
还有各种各样的商人与各行各业的从者也云集于此,大家都知道大军云集的时候也是挣大钱的时候,而且这些人不少还打算继续随军,一直把生意做到战争结束。
对于这些人的到来,罗斯季斯拉夫是欢迎的,因为城墙之外挤了那么多壮汉还不能满足他们各种需求那是得出大事的。
不过他不允许这些人进入莫斯科,若是让他们进来城市肯定乱套。
各地城寨主与城市权贵们也带着麾下部队到来,这些队伍的到来使得众人骤然意识到,战争距离他们已经是那么的近。
还有大批的游牧民到来,他们就是莫斯科王公收留的那些南方来客。
虽然其中不少人都已经耕种了起来,但是这几年还不足以让他们丢掉草原的技艺,依然是强力的游牧骑兵。
莫斯科随即也在王公的命令下组织了起来,维彻把各城区的市民组织起来,让他们集结成一个又一个临时的营队。
行会方面也拿出来了一支三百人的部队,不过其中大部分是行会花钱找来的代役者与佣兵,行会才不会让他们的工匠去参加什么远征呢,就是参加也是参加王公的工匠队。
至于莫斯科城管辖区的那些村庄,村里的壮年男丁们都集结了起来,前往莫斯科为他们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服役。
很快,莫斯科城墙之外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城市”,并且这城市每日还在不断地增长,因为每日都有兴冲冲的应召者前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亲随们每天别的什么都别干,专心去整顿这些部队,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列队,怎么保持秩序。
激增的人群给莫斯科带来了极大的治安问题,毕竟涌在这里的都是些壮年男丁,这些人火气旺盛,且都是些见过血的战士,手里还有着武器盔甲,出些矛盾乃至是犯罪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就比如前段时间,城内有个妓女脑袋被割下来扔在了水池里,至今还没有查出来凶手是谁。
还有酒馆内的斗殴,直接就动起来了刀子,当场就死了五个,而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把剩下的人都给吊死了。
现在莫斯科城门之下正悬挂着各种罪犯的尸体,还有些活人被关在笼子,就活生生渴死饿死,只有这样的行为才能对那些潜在的罪犯产生些威慑。
这段时间莫斯科的好人家都不让他们的女儿外出,天知道那些躁动得牲口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对此这些民众都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这一切虽然乱糟糟的,但罗斯季斯拉夫也只是忙乱而不是慌乱,因为这都是预料中的混乱,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即可,这方面早就有了预桉。
市民、农夫、林民、部落民、游牧民……现在的莫斯科挤着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莫斯科的官员都已经轻车熟路。
最近加入起来的希腊官员面对这陌生的一切倒也是得心应手,因为外表虽然发生变化,但是内核的那一切依然是一样的:
各路语言不通的人群,各种因为文化不同而产生的矛盾,还有拥挤的大街,他们在帝都的时候不也是天天在经历这一切。
当然,阻碍他们工作的问题也是存在的,最主要就是语言的问题,这点上只能靠他们那些“前辈”来翻译。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他则忙着和各路人马见面,权贵、城寨主、部落酋长、村庄长老……
这些人都是响应了他征召的忠臣,都是罗斯季斯拉夫需要宴请,需要和他们拉拉关系的。
而和这些人开宴会也不轻松,尤其是那些部落酋长和村庄长老,反正就是疯狂的喝酒,一直喝到把这些家伙喝倒为止,这在这些客人看来才是热情的体现。
好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很能喝的,和这些老酒虫拼酒一点都不落下风,这倒是让罗斯季斯拉夫收获了一片好评。
虽然莫斯科王公一直名声在外,但那些老顽固都挺轻视这个年轻人的,年龄在那里,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把他们喝倒之后,这些人是一点不服都没有。
卢卡主教也很忙,因为来到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拜访的人群真的是络绎不绝,现在莫斯科挤满了来自东北罗斯各方的人群,这其中自然有不少基督徒。
哔嘀阁
平日里这些人也不会进行什么朝拜,他们对于基督的态度也就那样,也就是拜个神的态度。
但既然都来到莫斯科,那么自然也得去莫斯科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拜见拜见,在他们皈依的这位神灵圣象之下朝拜朝拜。
多神教徒实际上也来了不少,而他们来的东西就纯功利性,到了基督徒的地界拜见拜见基督徒的神灵没准还可以在未来的战场上保佑保佑自己呢。
不过在来到主的殿堂之下后,因为那宏伟而皈依者的数量不少,虽然这动机往往都非常功利,甚至还有信着玩玩的,但有道是论迹不论心。
而一皈依,卢卡主教就得忙碌起来,虽然说皈依的事情让下面代办即可,但主教总是亲力亲为,因为他总是喜欢如此,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让不信者皈依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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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新贵应征
在那被人们称为是瓦林堡的城寨之下,瓦林集结起来了他的部下。
这些被集结起来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农夫,拿着由生产工具改造而来的武器,虽然看着很简陋,但也足以杀人。
至于少量人身上有着甲胃,他们基本来自领地内那几个富裕家庭,只不过还是看着像农夫。
唯一像回事的是那几个猎人和伐木工,他们的生活技能同时也可以运用到战场之上,因此也是看着最像士兵的。
至于瓦林养的那几个亲兵则站在这些人之中,他们穿着链甲杉,呼喊着要求众人排列出大致整齐的队列。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怎么理他们,一直都这几个人拔出刀剑,口中骂着各种污秽话语,这些征召之人才会老老实实配合。
比起初建的时候,瓦林的城寨已经大变,这里曾经被保加尔人占领,为了容纳他们的士兵,保加尔人对于此地进行了扩建。
在保加尔人被赶走后,瓦林接管了这个城寨,而这被扩张之后的城寨也的确配得上他的地位。
瓦林在战后受封大量土地,变成了一位强盛的地产主,甚至都被邀请过去城里参加会议,他的权势在这一片是最顶尖的。
至于他得城寨也变成了一个容纳着百户人口的小城,这些百户人口基本上从事的都是为卡申斯基大人一家服务的工作,比如养鹰打铁之类的事情。
也是因此,瓦林的小城里面修建有一所教堂,并且被划为所在堂区的中心,还有着一位牧师常驻,就是很可惜教堂是木头做得。
瓦林最近本来想要花些钱把这教堂升级了,但很可惜的是战争到来了,瓦林自然只能把钱节省下来。
瓦林现在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有许多人手跟随,前呼后拥的看起来也像是个贵族。
这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敢想得,而现在他看待这些已经理所当然,尤其是昨年在基辅炫耀自己成就之后,他更是把这一切视为应该。
对了,现在瓦林有姓氏了。
在因为卡申的银矿而兴起的那场战争结束之后,瓦林感恩这场战争给了他立功的机会,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姓,卡申斯基。
说到卡申,卡申那边的银矿梦崩溃之后,不少人跑到了他的领地上充当领民,而瓦林也收留了他们,这让他的势力增强了不少。
他现在的全名是瓦林·卡申斯基,至于为什么没有父名,因为他早就遗忘了父辈的名字,也懒得想了,反正他认识事情之前父亲就离开他很久了。
卡申斯基大人的治理是获得了治下民众的一致好评的,这位大人从来都不是那是只会窝在塔楼里面发号施令的废物,而是真正的会和大家在一起干活,并且帮助村民解决问题。
有次他还把民众缺乏工具的问题送到了莫斯科,而莫斯科很快就送来了一批工具,这让民众对于瓦林和他上面的莫斯科王公更加信服了。
平日里,瓦林对人的姿态非常低,无论面对谁他都很平和,民众遇到麻烦他都会很乐意的解决,出了问题他会顶上。
有次远方的部落民前来他的领地劫掠,瓦林果断组织村民攻了出去,把那些家伙一次性打垮,还把他们首领的脑袋砍下来了。
那次战斗里面瓦林一马当先,就那么无畏的冲入了部落民之中厮杀,为众人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大家取得了胜利。
这使得瓦林的权威真实被众人所让认可,自那一刻起,他也真正变成了领地的主人。
而且瓦林还在实践莫斯科所提出的那些改进生产的方式的,一开始他的这些举措没有人支持,但随着成果的出现,大家开始纷纷模彷,接着人们对他的拥护也越发强烈。
这使得他数次获得来自莫斯科方面的褒奖,不过瓦林从来都没有因此有什么骄傲,而是继续勤劳的工作,他想要把自己的领地建设得更加富裕,想让他的小城变成真正的城镇。
由于这一系列施恩与权威,当瓦林·卡申斯基大人召集起领地上的男丁时,许多男人都很热情的扛起武器,他们很愿意给这位老爷打仗。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所许诺的那些战利品也很重要,在乡村里王公的宣战已经完全传得变了样子,变成了罗斯季斯拉夫带领大家去东方抢钱。
在这些传言里面,名为保加尔的那片土地上到处都是财富,还被一群懦弱者守着,只要去了那里每个人都可以发财。
让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肯定会扶额的,只不过莫斯科王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会发展成这样,但为他那想要的大军也无所谓了。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可以集结起来那么多人。”
瓦林看着集结在庭院里面的上百号男丁,不由得喃喃道,而他在其身边,妻子正为他整理着衣物。
这是卡申斯基大人头一次集结领地上的人手,然后也发现自己拉起来了比他想得要有质量和数量的部队,自然内心充满了惊讶与惊喜混杂的情绪。
“集结起来那么多人也别骄傲,你这点人在战场上什么都不算,该躲的时候还是要躲,别去什么逞英雄,我可不想自己变成寡妇,儿子没了父亲。”
他的妻子是当地的富农家庭出生,想当年刚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这场婚姻帮助他得以在这里站稳。
对于战争,瓦林的妻子是不愿意的。
但是既然男人们都已经决定,那她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所能做得也就只是为丈夫收拾好行李与干粮,让他带着这些东西上路。
“我知道分寸的,我怎么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而且这可以跟随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征伐,这位大人可从来都没有战败,我会带着远方的礼物和财富回来的,没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会给我更多的土地,日后说不定我可以在莫斯科都有宅邸呢。”
瓦林自信满满的对妻子保证道,他对战事是充满了信心,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位王公的胜率,对战争的未来更是觉得一片光明。
对此妻子也只是笑笑,她当然听说过那位王公的名声,想起罗斯季斯拉夫的武名她也下意识微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嘴上没有停,毕竟那可是战场啊。
“不管怎么样,你平安就好。”
在她给丈夫那件从莫斯科买来的上品外套系好之后,丈夫就走出了塔楼,他的侍从则扛着盔甲马上跟了上去。
瓦林麻利的骑在战马的背上,他看向身后,只见那些衣甲不一的领民都在看着他,而他们的家人则在给即将离开的亲人或是给予祝福,或是送上礼物。
看着这一幕,瓦林想到妻子的送别,接着他看了一眼站在塔楼前的妻子。
而他的儿子不知道什么走了出来,那小手拉着自己母亲的裙角,怯生生的看着即将离去的父亲。
由于瓦林把时间都砸在了工作里,因此这孩子对他是颇为生疏的,瓦林没想到自己走得时候他还会来看自己。
瓦林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冲动,他突然有些不想去参加远方的征伐,毕竟他现在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都有了,有什么必要还有去追求那些东西呢?
只不过他的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浇灭,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又涌了上来,瓦林心一横,没有再看老婆孩子的视线。
“出发!”
随着领主喊声,这队伍动了起来,向着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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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众军汇合
很快,瓦林的队伍前进在罗斯季斯拉夫修建的道路上。
罗斯季斯拉夫所修建的土路虽然简陋,但已经足够把东北诸城给简单链接起来。
而正是依靠着这些道路,那些分散在东北罗斯这广袤土地上的民众才能找到前往莫斯科的道路。
众人的情绪都很高昂,这是他们第一次远离故乡,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充满了新新鲜感。
一路上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农夫加入他们的队伍,这些人大多来自那些林中独立的村庄,而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莫斯科。
行进之中的人们甚至还唱起家乡的歌谣,这些歌谣大多是些壮士歌,由那些征战四方的壮士所写,而这代表的也是罗斯人的价值观。
若是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些人断然不可能那么大胆,因为这就是在向可能存在的袭击者标记自己的位置。
可这些道路不一样,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所规定的“官道”,路上时不时可以见到那些被赋予了维护治安责任的村庄。
附近的城寨主有些时候也会在部下的前呼后拥之下对道路进行巡视。
而且附近村庄的集会都选在了这些道路上,每到赶集之日,路上都到处都是人群。
这些道路上遍布着那么多的人群与武装力量,自然没有强盗敢在这道路上活动以及“做生意”,在这里犯事那就是找死。
瓦林听着这些壮士歌,虽然说众人的歌唱水平都很拉胯,许多人甚至丢五音不全,但是壮士歌这样的歌谣对于这些要求并不高,反正把调子唱出来就足够,而且声音越大越好。
而壮士歌里传达的价值观,在后世人看来是充满了问题的。
这里面充满了弱肉强食,鼓励人们用武力去取得财富,但这就是这样的时代,这个时代就是武力的时代。
就比如瓦林现在所听到的一段话:
“少年打家劫舍。
如今拯救灵魂。”
这壮士歌的意思很简单,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财富而去打劫杀戮,而老了之后那自然应该为上帝献上灵魂,以获得救赎。
据说这歌来自于莫斯科宫廷,这很对瓦林的胃口,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对于自己的老年生活已经有了想法。
他就打算待到自己打不动,那就去给教堂或修道院捐上一大笔钱,接着进去一直修行到去世,为赎洗他的罪恶而接受清规戒律的约束一直到死去。
正在瓦林为未来很畅想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个三岔路之前,在此地人们停下了歌声,因为在另外一条路上出现了一支队伍,另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众人知道,在大道上是安全的,但面对数量不亚于己方的武器队伍出现之时,大家还是不由得把手放在武器上,毕竟,这里是东北罗斯,在野外行走不能太天真。
为首的是一群把身体包裹在铁甲中的骑马战士,他们在甲胃之外都套上了罩衣,一副瓦林印象里西方人的样子。
而看到这一幕,瓦林也明白来者何人,在东北罗斯这片土地上,也只有那位和他的部下才会如此打扮。
梅什科。
梅什科的名声他很早就听说过,在以保加尔入侵为主题的战争歌谣里,这个勇敢的波兰人可是个重要配角,。
“梅什科大人,能够见到您可真是太好了,我是瓦林,正带着领地上的部队前往莫斯科。”
十分自然的,瓦林呼喊起梅什科的名字。
若是刚来林后之地不久时的瓦林,他面对梅什科只能毕恭毕敬,但现在瓦林也是一方领主,那么自然就可以以平等姿态相称。
“原来是瓦林大人啊,如您所见,我也是前往莫斯科的。”
梅什科先是一懵,接着领会了对面的意思,然后就友善的说道。
这年轻的波兰人比起以前已经变了许多,若是以前,那么现在他只会臭拉着张脸,摆出一副非常惹人嫌的样子。
接下来两人客套了几句,毕竟他们算是同僚,接着互相谈了谈出身。
而在了解瓦林基辅城外的农民出身时,梅什科没有露出任何的鄙视之意,由于西切赫的影响,这波兰人对平民早就没了瞧不起与蔑视。
最后双方自然是达成了相同意见,那便是一同前往莫斯科。
这让两边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在东北罗斯,城寨主们因为口角原因打一仗从来都不说稀奇的事情,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尽全力压制这些事情,但它们还是不时发生。
不过说罗斯季斯拉夫的努力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也不对。
因为在莫斯科王公禁令的影响下,虽然这种私斗依然不少,但是大家都很注意分寸,注意不要弄出来太多人命,这样就不会被王公清查。
随着双方的队列一合流,两边的将士很快就聊成一片,大家或是交换着故乡的景象,或是在畅享发财的未来,总之是和谐得不得了。
而随着他们的前进,道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队伍直接并列着道路行军。
各种各样的人也接二连三的出现,商人、部落民、农夫……他们扛着大包小包,都向着一个目标而去。
莫斯科,东北罗斯的中心。
而当莫斯科的身影终于清晰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那些占了人群大多数第一次来莫斯科的农夫林民发出了惊叹。
他们看到的是一座在他们的幻想里面都没有存在过的城市,红色的塔楼尖顶彷佛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而链接塔楼的则是一座座原木城墙。
而在这城墙之后,是处于保护之下的农田与房屋,街上还有着他们看不清的庞大人群,一些屋子里还升出黑烟,那是铁匠行会的所在,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最里面的是用红色砖瓦构建而成的城墙,毕竟这里也有红色的高塔,在那红色砖墙之后,就是王公的宫殿。
而更加让人惊奇的是,在这城市的旁边还有一座“城市”。
虽然很多人都说莫斯科是一座生长的城市,以表示莫斯科的发展,但是它现在身边的“城市”那是真正在“生长”。
那就是自各地集结而来的部队安营扎寨之处,现在那里已经有了许多帐篷。
“小伙子,我们到莫斯科了。”
瓦林带着些许的骄傲宣布着。
瓦林与梅什科的部队进入莫斯科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这里当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武装的人群。
他们的队伍也许可以在平日里获得许多关注,但现在不过平平无奇的一幕,不过是这庞大军队的微小组成。
队伍里面第一次来到莫斯科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面,平日里去参加的集市就已经是最繁华的地方,而此地的一切远远超乎想象。
不远处的赛马场里发出一阵阵的欢呼,虽然说这赛马场无比的简陋,但依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各种欢呼声是一浪接着一浪。
赛马场最近的流水很是可观,毕竟那么多人来到了莫斯科,而赌博这样的事情没人不爱。
瓦林和梅什科把队伍留在了城外,自己则从那拥挤的城门走入了莫斯科。
莫斯科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武装起来的士兵,就好像这是一座士兵的城市。
他们此刻或是在吃饭,或是在和商人讨价还价,或是拉着那些放荡女人到小巷里面。
两人策马踏上拥挤的街道,一度被挤得无法动弹,好在那些尽职尽责的维彻民兵帮助这两位一看就是贵人的人通过了这里,来到了红城。
红城的卫兵长几乎认识莫斯科所有的贵族,于是直接放他们进去。
比起外面的混乱与热闹,红城之内的情形就要平静许多,仆役和士兵安静有序的忙碌着,把各种物资堆到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在这忙碌的庭院里面,他们找到居中指挥的长官,那个希腊人利奥,利奥的手上正拿着一份报表,而口上则在对身边人不断下着命令。
当瓦林与梅什科表示他们的来意时,只见那希腊人就像是变戏法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拿出来了一份报表。
在把兵力与姓名记录后,交给了他们两块铭牌,这铭牌是用白银所制,上面有着莫斯科的徽章——圣乔治屠龙——以作为凭证。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队重甲骑兵进入了红城,接着大呼小叫的命令仆从快开牵走他们的战马,而利奥则皱起了脸。
看着这些人,瓦林不由得问道这些人是王公的亲兵吗?
而利奥只是苦笑了一下。
“亲兵,的确是,只不过这是他叔叔们的,两位大人快回去看着你们的部队吧,我这里的工作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些什么麻烦。”
利奥都这样说话,瓦林与梅什科两人也十分识趣的离开。
不过瓦林不由得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些全副武装,要是他能够有这样的军队就好了。
离开红城之后,他们也很自然的分道扬镳,毕竟大家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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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大军出行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预料的一样,随着11月的接近,莫斯科城外的军队越来聚越多,他们把原本应该被白雪覆盖的田野占领。
终于,随着11月的到来,莫斯科的城外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这里汇集了整个东北罗斯大量男丁,他们来自苏兹达尔,来自弗拉基米尔,来自罗斯托夫,来自东北罗斯的各个角落,各类的旗帜在空气之中飘扬。
为了明确战场上的身份,罗斯季斯拉夫命令所有的士兵都想办法在身上划个十字符号,其中大部分人是划在了盾牌上,有人不放心还在身上也划了一个十字架。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来自于梅什科,这个波兰人说他们的王国面对异教徒敌人时就会划上十字符合分辨敌我,的确是很方便快捷的办法。
正好,罗斯季斯拉夫这也是去讨伐异教徒,那他就把这办法拿过来用吧。
这军队的总兵力超过了一万,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渴望的那个数据。
最初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激动的。
那么多年来,他终于得以拥军上万,每当看到城墙之外那帐篷的海洋,一股满足感就涌现了罗斯季斯拉夫。
而在民众的口中,这支大军被称为冬日大军,因为这支军队是在冬日集结,向着东方而去。
参加冬日大军已经变成了一种时尚,甚至到现在还有人前来参加这支军队。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方面,只不过在最初的喜悦之后,压力也随之如同海潮一般涌来。
面对这样庞大的军队,管理压力也无比巨大,比如这支军队应该如何出行,应该如何管理,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他真的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一直以来,罗斯季斯拉夫控制军队的手段都是依靠亲兵、亲随和维彻市民这些可以依赖的力量作为节点,以达成对征召士兵和封臣军队的管辖。
以前罗斯季斯拉夫的出兵都不大,而且没有任何一次的出兵数量超过五千,并且其大部分都是认可王公权威的士兵,靠着这种办法罗斯季斯拉夫可以牢牢把军队控制在手中。
但是现在不一样,军队的数量上万,而且几乎一半以上都是单纯为财富而来,若是还按照老办法控制军队,他得分配出来的士兵就有些多了。
面对这上万的士兵,若是还用原来的方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是不可能把麾下的主力分配一部分力量的,那会影响其战斗力。
那么选择唯有一个,那就是让各部自行其是,原本的控制节点则变成单纯的联络节点。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无奈的,可他面前的选择也就只有这个。
但这时代大家都是这样的,倒也无所谓。
在把麾下的军队安排好之后,差不多也到了出兵的时候,而接下来自然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带着这样一支大军展开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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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之前,罗斯季斯拉夫把莫斯科的政务都交给了他的妻子,就像是他前往匈牙利时那样。
另外他还留下来了不少亲兵与亲随,他们会确保莫斯科的安全,罗斯托夫营也会留在这里,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把这支充斥了太多新兵的部队送上战场。
同时这些职业士兵也会对迟到的士兵给予整合,然后再投入到前往东方的道路。
其实莫斯科以及其周边市民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全部动员,他得保证总是有着一些轮换部队的,因为在保加尔的战事结束之后他肯定要留下一些部队。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始终有着对异教徒的警惕,在匈牙利经历了那一切之后,他不可能放松这方面的警惕。
另外说道异教徒,罗斯季斯拉夫对于扬不参与远征十分遗憾,他决心要前往东北罗斯的乡间探索关于异教徒的一切,寻找可能得敌人。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没说什么,他可以理解,但扬不在身边终究就是很遗憾。
在离开的那天,整个莫斯科的民众都出来欢送他们。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那天的场景,那个时候他的耳朵被无视赞美之词所统治,欢快的音乐在人群中响起。
而他的脚下踏着的是民众洒下的鲜花,身后是庞大的军队,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他的满足感无比强烈。
圣乔治屠龙与喷火巨龙的旗帜一同飘扬,不过在许多人看来这有些讽刺,毕竟圣乔治屠龙啊,代表了罗斯对保加尔的永恒压制。
当然,当事人肯定是没有那样的意思,这只是很普通的旗帜飘扬而已,但不妨碍底下的人这样想。
当时的罗斯季斯拉夫率领着大军,身边彷佛有光环环绕,一切都是那么的荣耀且强大,那么让人沉迷。
只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只觉得头疼。
罗斯季斯拉夫所走的路是他的祖先曾经走过的,斯维亚托斯拉夫走过这里,弗拉基米尔走过这里,他们都走过这里去讨伐保加尔。
就是很可惜相关记载几乎没有,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找到几个经历过弗拉基米尔远征的老人作向导,带他们走过昔日的道路。
更头疼的是,这支万人大军内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涌到了他这里,他几乎是天天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理解到领军是那么多的不容易。
比如哪支队伍由于速度太慢迷失在路上,罗斯季斯拉夫必须去派遣部队去把他们找回来,免得这队伍直接散了。
比如哪两支队伍起了冲突,罗斯季斯拉夫还得亲自去调节,免得这些人打起来。
比如哪又因为物资分配而起了矛盾,他又得马上赶过去协调矛盾,每次都把头搞得大得不得了。
甚至还有队伍觉得这一路太累,干脆直接罢工的,对此罗斯季斯拉夫直接上了军法,妈的,都走到这里了还闹,那他也不温和了。
至于亲自去布置斥候什么的,那更是基本操作,真的是让人无比头大,有些时候你真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样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在这样被折磨了一段时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发现,他的目标,雅罗斯拉夫尔就在前方不远处。
在那里大军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而也是在那里,大军将跨过罗斯国境,前往到保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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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边疆重镇
作为东部重要的罗斯城市,雅罗斯拉夫尔一直都很重要。
前往东方的罗斯索贡队与殖民者大多都要经过这里,并且莫斯科王公也日常在这里驻扎着楚德营的一部分,以应对一切可能的边疆战事。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为何选择前往此地,而不是走最近的道路前往保加尔,那是因为雅罗斯拉夫尔在伏尔加河对岸经营着一片基督徒殖民地。
相较于走那些充满了危险且不熟的道路,罗斯季斯拉夫更想走这条有群众基础的道路,并且在当地还可以找到一些靠谱的向导。
而且绕过那些丘陵,沿着伏尔加河东进明显更靠谱,因为河流可以快速运载补给,保证军队的物资供应。
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绕过保加尔人的一系列防御,作为罗斯人多次入侵的方向,那里的各种防御工事可不少,保加尔人也必然早早有些准备,莫斯科王公不想啃这骨头。
虽然大军本身有向导,但那些经历过弗拉基米尔时代的老人们都太老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
而且那么多年下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道路的路况已经完全不同,所以他们需要新向导。
至于现在,随着冬日大军的到来,雅罗斯拉夫尔变成了一座士兵之城。
大街小巷都满是或装备精良或衣着简陋的士兵,至于他们在城市之外的军营那比城市本身都还要庞大,那就是帐篷的海洋。
未来的保加尔主角提比略每天都带着他的团队在军营之外举行各种宗教仪式,把声势搞得颇为浩大,还用上了各种宗教熏香。
这倒是罗斯季斯拉夫期望看到的,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们这是一支“十字军”,总得把样子做到,宗教味一定要足,这样方便那些修士给自己记(吹)载(逼)。
姑且不论这仪式到底有没有振奋这军队里面的“十字军战士”,倒是让不少当地部落与居民选择了皈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宗教仪式,不由得沉迷了进去。
在阿喀德入侵的那段时间,雅罗斯拉夫尔面对那强盛的,远远超过常态的保加尔大军被迫选择固守,甚至其在伏尔加河东岸建立的殖民地和关系网都差点放弃。
若是当时阿喀德的大军想要进攻雅罗斯拉夫尔,这座城市是绝对守不住的。
但埃米尔的内心只有卡申,满脑子都是卡申的银矿,因此在确定罗斯人不会出兵之后,他就忽视了雅罗斯拉夫尔。
阿喀德看来,只要他占领了卡申,那么整个东北罗斯也将归于他的统治之下,而他的想法也的确是没错的,只是战争没有成功。
而在阿喀德败亡,被迫逃回保加尔之后,雅罗斯拉夫尔立即痛打落水狗,抓住了不少溃败的保加尔人,甚至还一度发现阿喀德的踪迹,只可惜终究还得没有抓到那个滑熘的家伙。
在接下来保加尔内部一系列变乱之后,以及来自莫斯科驻军的进入,雅罗斯拉夫尔突然发现他们面对的局势比起往日好了不知道多少,保加尔人的势力几乎无法顾忌以前的那些交锋区,只能一退再退,对于罗斯人对其利益的侵犯只能卒坐视不管。
接下来的几年都是他们的好日子,收上来的毛皮越来越多,殖民地也在不断扩张,越来越多的土着部落都选择和他们结盟,然后直到谢里霍夫的长子遇袭被杀。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很好的,莫斯科王公很快就派来了一支强力的队伍稳住因为谢里霍夫长子以及众多骨干死去的东岸殖民地,并且莫斯科王公还宣布,他将会大举征伐保加尔。
这给雅罗斯拉夫尔打下了一针强心剂,这座城市最为渴望冬日大军的到来,因为大军一到,阻碍他们扩张的因素也会即刻被一扫而空。
为此他们做了许多准备,比如修整因战斗而有些荒废的道路,平整城外土地以预备大军扎营并且征集给大军的物资,还有召集自身的军力与盟友。
所以在雅罗斯拉夫尔,冬日大军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混乱与波澜,十分平稳的在此安营扎寨。
当地如此配合,那么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好好见见当地的领袖,不过当地就是不配合罗斯季斯拉夫也得见见这些主人。
而作为冬日大军名义上的另外一位领袖,亚当则去召集雅罗斯拉夫尔的保加尔人。
虽然说罗斯与保加尔冲突不断,但是双方的商贸交往一直都很紧密,尤其是在边境城镇上,双方都互相有着侨民存在,来往从来都不少。
并且由于保加尔内部的冲突,有不少人到这边来投靠亲戚,这些人里面也可以拉出来不少人呢,亚当必须亲自去一趟。
在雅罗斯拉夫尔的城堡里,罗斯季斯拉夫见到了谢里霍夫家族的领导者,那强壮得宛如树桩的老尹凡,以及另一位雅罗斯拉夫尔权贵费敦金·瓦西里诺维奇·洛特尼克夫。
洛特尼克夫家族是雅罗斯拉夫尔的老权贵了,他们家族是在弗拉基米尔征伐保加尔的那段时期受封土地,接着成为了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谢里霍夫家族还是他们扶植起来的呢。
这两位就是雅罗斯拉夫尔的两位巨头,瓜分着这座城市的权力,并且他们还互相联姻,以确保权力的传承。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两位很是亲切,一直以来,雅罗斯拉夫尔方面对莫斯科的权威都选择了承认。
哪怕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刚来到这片土地时也是如此,而这两个家族对此是出了大力的,若不是他们,雅罗斯拉夫尔不可能那么快臣服。
因为这两个家族更想向东方扩散殖民,以收取更多的毛皮,换得更多的金银,这些人认为一个统领东北罗斯王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因此很乐意对罗斯季斯拉夫献上忠诚。
他们也和保加尔人交锋最多,在那些河湾与密林之中,各种各样的小规模交锋与对土着部落的策反联盟从来都没有少过。
因此他们对于莫斯科的帮助需求也最强,态度也是最感恩的,同理,他们对于莫斯科的忠诚也非常强烈,愿意为莫斯科王公做任何事情。
莫斯科王公先是简单与他们寒暄几句,接着向他们了解东岸芬人部落的动向,这关系到接下来的战局走向与后续安排。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复杂教会
那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老尹凡直接表示不会有任何芬人部落与冬日大军为敌。
甚至还有许多部落会加入大军,就像是阿喀德出兵东北罗斯那时的景象,他们手中可以直接多出来一堆免费炮灰。
并且伏尔加河上的浮桥已经搭建完毕,随时可以让大军通过,后续路线也已经规划完成。
在获得了满意的回答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心一松。
既然路上这些地头蛇都不是问题,那他也不用担心从东北罗斯到保加尔的这段路上的安全问题,专注大军的行进与后勤即可。
心情一放松的罗斯季斯拉夫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与这两位雅罗斯拉夫尔权贵谈天说地起来。
莫斯科王公所询问的东西很多,保持城市的历史,经历的战事,还有当地的趣味。
而对面那两位足以当罗斯季斯拉夫爷爷的权贵也是对答如流,内心对于这接触十分兴奋,这样和莫斯科王公亲切交流的机会可不多。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在问到东岸教会时,这两位老人脸上却露出了难言之色,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好奇。
所谓东岸教会,是罗斯季斯拉夫在一系列雅罗斯拉夫尔方面传递而来的文件中提到的一个教会,是基督教对伏尔加河下游扩张的前锋。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对于这个教会的现状不清楚,因此有了这样一问。
最终,还是老尹凡告知了罗斯季斯拉夫这个东岸教会,而听着老尹凡的讲述,罗斯季斯拉夫算是明白了老尹凡为何是那个态度了。
东岸教会是由一个来自希腊的牧师所建立,与谢里霍夫家族的东岸殖民地建设是同期进行。
这个成员只有二十几人的教会在征教于当地的传播上出了大力,没有他们就没有伏尔加河东岸的基督徒。
但是这二十多人的教会宗派构成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其中包括了正教会、旧东部派和东方教会,直接把东方基督教三派集齐,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也不知道这个希腊人是怎么找来那么多宗派之人。
这也是为何老尹凡有所担忧,因为这教会实在是太过于混乱,“异端”数量太多太乱。
对此他们这些人不是很在乎,传播基督教嘛,能用就行,但他们不敢确定来自诺夫哥罗得与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不在乎这些事情。
在听完老尹凡的阐述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的确被震惊的张开了嘴。
按照这组成他都可以开场公议会,这简直就是东方教会宗派博览会。
不过他很快也压制住了那种惊讶,对于老尹凡则表示了安抚,表示这都是小事,他不会喊打喊杀。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就是宗派复杂嘛,这算个啥,现在的要务是尽快促进基督化,而不是在意什么宗派之争。
毕竟莫斯科城里都一堆异教徒,若是他对这些事情上纲上线,那莫斯科城指不定得死多少人。
在获得罗斯季斯拉夫的保证之后,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听过那位东岸教会之首讲述过南方那些残酷的宗派斗争,那种斗争甚至可以颠覆整个国家,对于那他们更是充满了恐惧。
老尹凡更是有个儿子在南方帝都留学过,对于那种气氛有着非常强烈的认识。
而看着松口气的两人,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老尹凡的兴趣也越发强烈起来,这个老人居然可以吸引来那么多人到这北方鸟不拉屎的地方建设,看来他的能力的确不凡。
就是很可惜他已经老了,并且没有几年可以活,要是再年轻一些,此人必然可以获得他的重用。
不过他不是还有儿子嘛,本来鲍里斯若是还在的话,必然获得提拔,鲍里斯的能力已经在多年的开拓成果之中证明。
至于他现在这些儿子,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好好看看,叶戈尔说实话也只是军官的资质罢了,也不知道他未来能不能做好领主。
在内心闪过这些想法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挥手示意这两位退下,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自然听令行事,而他们离开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那张古老的地图前。
地图来自于弗拉基米尔征讨保加尔的时代,距今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哪怕是用这个时代的眼光看,这地图也非常的粗糙,上面只草草画上了保加尔的几座城市,还有那贯穿大地的大河,伏尔加河。
但这已经够用,已经足够罗斯季斯拉夫思索战局。
看着地图,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思索起来,他思索的是那个阿喀德会用怎么样的方式与手段来应对他的攻势。
虽然如今罗斯季斯拉夫有着大量优势,并且王公在平日里也对保加尔充满了蔑视,但是在具体思考上,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敢有任何放松。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把这两者分得很清楚,需要展示骄傲的时候就展示骄傲,需要冷静的时候就冷静。
阿喀德这家伙从来都不是易于之辈,虽然说其遭遇过不少失败,但自从他那次果断的叛乱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在内心发誓,绝不能小瞧这家伙,不然他必然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对于保加尔那边的信息,他手上掌握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虽然说如今保加尔国内局势混乱,一直有有着商人给罗斯季斯拉夫传递信息,但是在阿喀德那里依然和个信息黑洞一样,对于这位保加尔可汗的行动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摸不清楚。
当前以阿喀德的能力,他也足够拉出一支大军,只不过这支军队必然极其离心离德。
毕竟现在保加尔的现状大家都看在眼中,那些清洗极大的败坏了他的政治名声,潜在的反对派依然不少,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这方还有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这招牌。
但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深处,那从未表现出来的深处终究是有着不安,他总是觉得这阿喀德那家伙肯定是有着什么后手。
第二百七十三章 浪子归家
当大军正在雅罗斯拉夫尔短暂休整时,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重要部队指挥官,莫斯科营的长官,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穿越了伏尔加河。
他来到了谢里霍夫家族最重要的殖民据点兼要塞,安德烈堡。
在这安德烈堡,叶戈尔渡过了许多岁月,他在这里许多次出发与父亲和兄弟们参与到远方的冒险,又在这里渡过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第一次,还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叶戈尔的离队是被罗斯季斯拉夫允许了的,莫斯科王公理解他希望拜见亡兄的想法,同意让他先行出发去见他的兄弟们,到冬日大军来到之时直接归队即可。
安德烈堡是一座典型的东欧城寨,粗大木墙后面就是移民们的房舍和领主的塔楼。
木墙之外则是居民开拓的田地,只不过出现在田地已经被冰雪覆盖,看上去就像是冰雪的世界。
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被围攻过,因此这些原野上散布着一些零乱的武器与破碎的盾牌,至于尸体?已经被扒光了衣服埋在地里肥田。
叶戈尔策马来到门前,对着城楼之上叫门。
虽然说那些部落已经被驯服,但是骑手的出现还是使得城寨警惕了起来,一时之间城墙上就沾满了士兵。
叶戈尔没能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而那些熟悉的面孔可能遭遇了什么,叶戈尔的内心已经有数了。
“开门,我是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由于叶戈尔已经离开了数年,上面的卫士已认不出这位少爷。
不过随着管家听到声音到来,大门立即被打开。
莫斯科营的长官在那父辈所修建的大门后勒住了战马,四周是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
那些建筑依然是那些建筑,彷佛什么都没有变,但人却变了不少。
许多据点的骨干和青年死在了部落民的袭击之中,现在城墙上的守卫不是太老就是太年轻。
不过据点之内的武装依然不少,那些走过的士兵,那些来自楚德营战士与莫斯科佣兵又让叶戈尔的内心得以安下。
正是他们的到来彻底稳住了局势,并让他们家族可以主动出击,对叛乱者进行惩罚。
把战马交给赶来的小厮,叶戈尔看向迎面走来的老管家。
这位管家是父亲的同乡,父亲往东开拓的初期他就在这里,他的儿子也是据点的骨干。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儿子也和叶戈尔的兄长那样,死在了那场伏击之中。
“节哀。”
看着管家,叶戈尔说出了这句话,他也只有这句可以说。
而且他的内心其实也很是悲伤,管家的儿子也是他的好友,他也为好友的死亡很悲伤。
“不,叶戈尔大人,这都没什么了。”
老管家则表示得颇为澹定,并没有显露出悲伤,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死亡本就是时代的一部分,人们早就对此麻木。
“我的兄弟们在什么地方。”
见老管家这样说,叶戈尔也不再说什么了,别人都没有因此而纠结什么,他还说什么呢?于是他问起了自己的兄弟们。
“在这里,我们的哥哥。”
就在叶戈尔询问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带着惊喜的表情看向身后,而看到的也的确是那个人。
他的四弟,安东·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而安东的身边则是他的三弟,瓦西里·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安东的打扮在一众罗斯人之中很是显眼,他在毛皮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希腊风的长袍,这无疑使得他彷佛鹤立鸡群,多了些文明的感觉。
不过那腰间的斧头和粗糙的双手说明他不是什么满脑子都得文字的书呆子。
而瓦西里则穿得就像是这片土地上无数朴素的农夫一样,要不是他的那顶华贵毛皮帽子,别人肯定认不出来他是据点的少主。
瓦西里的日常都是沉默寡言的,很少——准确说是不会表达他的感情——不过在打理日常事务上他是一把好手,总是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完成。
“上帝保佑,瓦西里,安东,能够见到你们可太好了。”
叶戈尔热情的给了兄弟们一个拥抱,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兄弟们,而见到兄弟们之后他内心那浓烈的情感立即就涌了上来。
在和两个兄弟拥抱之后,他好好的看了他们,瓦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老实,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而从南方的帝都留学归来的安东,则带着一股远见与知识的气息,这是知识分子独有的气息。
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不同的经历与工作而有什么变化,他们聊起往昔的那些事情,满脸都带着笑容。
安东表现得最为活跃,这个君士坦丁堡大学的高材生给他们讲了许多远方的趣闻。
而瓦西里,这个安德烈堡一直以来的后勤大总管则就像是背诵文章一样讲起了开拓与收成。
至于叶戈尔,他所提及的当然就是他的征战故事了。
三兄弟没有对对方话题表达任何的厌烦,他们就是这样的兄弟,想当年他们为了清理森林里面的野兽,可是一起在荒野里面待了整整一周。
他还问起了约瑟夫·戈洛文的所在,这就是东岸教会的领袖,也是看着他们兄弟长大的长辈,而得到的回答是这位教士正在荒野里为远征的道路保护而准备着。
说起来这位戈洛文教士也是传奇,他在南方拉起来了那么多宗派的教士前往这北方开拓,前段时间还前往帝都寻求牧首的帮助呢。
只可惜当时牧首正因为罗斯王公们在匈牙利事件上的摸鱼态度很生气,因此他什么都没有获得,只能打着空手回来。
不,说什么都没有也不对,路上还把几个希腊农民骗到了这北方种地呢,并且从圣索菲亚大教堂里摸了一大把精工蜡烛。
不过那几个希腊农民的命运不好,半路上因为水土不服死去了。
他们聊得是那么起兴,连自己一直站在城门前都没注意到。
不过也没有人敢于打扰那三位少爷,据点里面现在最老资格的管家也只是看着他们的友爱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便去忙碌自己的工作。
只不过就是再欢乐,兄弟们之间再振奋,有些事情终究都是得面对的,那无比残酷的事实。
但到这个时候,三人颇有默契的沉默了下来,大家都不愿意作提起那件事,那件事实在是,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叶戈尔,你要去见见鲍里斯吗?”
最后还是安东打破了沉默,而叶戈尔对此只是默默地点头,表达了默认。
随着安东的命令,仆人很快就为据点的两位少爷牵来了战马,安东还给仆人吩咐了一些东西,好像是要把什么装在马鞍上。
接着他们三兄弟一同骑马离开了安德烈堡,来到了据点之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而山坡的顶上,就是鲍里斯·尹凡诺维奇的坟墓。
鲍里斯的坟墓很简单,就是一块墓碑,墓碑之后埋着鲍里斯尸体的土地。
看着兄长的坟墓,叶戈尔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他们兄弟之间的那些快乐时光,想起了兄弟之间的共同奋战,想起他们是如何为父亲的事业而共同努力。
那些岁月里面有悲伤有快乐,有振奋有失落,但都是那么值得回味。
随着这些回忆,叶戈尔的脸上流下了泪水,这种行为一般都被视为懦弱,但此刻没有人这样看,安东与瓦西里也是默默的神伤。
第二百七十四章 誓言复仇
而在叶戈尔悲伤哭泣的时候,安东则从马鞍上拿出来了一个小包裹。
他把这东西拿下来的时候,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细致小心,就好像这里面有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也的确如此。
“我在回到家乡之前,曾经去过一次耶路撒冷,那一路我经历了不少艰险,队伍曾经被突厥人袭击,但还是成功的到达了圣地。在朝拜圣地之后,我回来了许多份这样的泥土,本来兄弟们都应该有一份,但鲍里斯已经走了。”
随着话语的展开,安东的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此刻无数的情绪也涌上了他的心头,就像是叶戈尔一样。
安东也是忍了很久很久的,他最初回到领地的时候,正好遇到兄长的死亡,当时正是他稳住了场面,而要稳住场面,那就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所以他忍,他一直忍,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难。
但他就是做到了,也是这极大的帮助到了父亲,让局势没有进一步的混乱。
只不过忍着忍着事情就变成习惯了,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的情绪,哪怕是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哭,生怕被人发现。
所以现在他也迎来了爆发,在兄弟们面前表达自己的感情,也就是在这爆发之中,他展开了那个小包,期间他非常的小心。
“我想,趁着兄弟们都在这里,我就把这份礼物交给我们的兄长吧。”
就像是响应他的话语一般,一阵阴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吹散了这些来自圣地的泥土。
而谢霍里夫三兄弟则站在这阴风之中,静静地看着那泥土在空中散开。
瓦西里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悲伤。
瓦西里从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兄弟们都知道他的感情是最为强烈的,他此刻必然是无比的悲伤的。
“既然如此,那也好,那就让我们发誓吧,这仇恨绝不能就这样结束,这一切的主导之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我们谢里霍夫的三兄弟必须为兄长复仇!”
叶戈尔被这一幕所感染,而情绪也因为这行为而到达了顶峰。
接着他伸出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直接将其在兄弟的墓碑之前划开,鲜血就这样流淌在鲍里斯的墓碑上,流过墓碑上的那些文字。
他的话语是那么的坚定决绝,那么多毫无畏惧。
见此,瓦西里和安东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走到了墓碑之前,在那里划开了手掌,让鲜血流在了墓碑上。
三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决绝,为了兄弟复仇的绝交。
三兄弟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就像是小溪混合而成河流一般,就像是他们复仇的决心混在了一起。
在被谋杀兄长的坟墓之前,谢里霍夫三兄弟发誓为兄长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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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德烈堡的塔楼里面,结束了对兄长拜见的谢里霍夫三兄弟正聚在这里。
他们聚集于此的原因很简单,虽然说发誓复仇的时候情绪康慨激昂,但是复仇具体要怎么进行,还是需要讨论的。
那个伏击他们兄长的部落已经被灭族了,在莫斯科的援军到达之后,老尹凡马上带着他们去平了那个部落,把所有人都杀死了。
虽然说已经灭族,但这不代表复仇成功。
因为在对那部落废墟的搜查与对要人的拷问之中,谢里霍夫兄弟已经查出来,那个部落只是个执行工具罢了,这工具可没法扇动那么多部落。
在这身后,是来自保加尔的黑手。
而准确的说,来自于那个篡位的保加尔可汗。
阿喀德把谢里霍夫家的发展视为罗斯季斯拉夫在对他的领地伸出爪子,于是他就策划了场袭击,挫败谢里霍夫的发展势头,并且给罗斯季斯拉夫一个小小的警告。
而且通过这样的行动,他可以获得不少边境地区的支持。
阿喀德的行为的确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谢里霍夫的扩张差点完蛋,但太没想到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和这事压根没啥关系,更别提什么挫败罗斯季斯拉夫。
而对于谢里霍夫三兄弟来说,他们的复仇目标,是如今的保加尔统治者。
对此,叶戈尔没有显出任何的胆怯,冬日大军正是为了把这个混蛋赶下王位而来,他怎么可能有什么胆怯呢。
在讨论之中,三兄弟决定叶戈尔和安东都一起率领军队前往保加尔,作战的事情则全都是他们来,而瓦西里则负责军队的后勤工作。
至于他们的父亲老尹凡则不用管,尹凡已经把事务都交给儿子们,他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只想安静渡过这最后的时光,要不是鲍里斯的死,他甚至不会出来主持局势。
不过他们的老父亲那里也不是没有给他们带来麻烦,那就是关于兄长的儿子应该怎么办。
鲍里斯作为谢里霍夫家族唯一一个结婚的男人,他是与洛特尼克夫家的女儿联姻的,有了一个儿子名叫弗拉基米尔,如今已经八岁。
老尹凡知道,若是这孩子的叔叔们想,那么这孩子什么都拿不到。
因此他希望儿子们给予这个孩子一定照顾,最好是属于他父亲的东西都还是属于他。
父亲的潜台词很明白,那就是应该鲍里斯继承的东西,他还是希望这个孩子继承。
一般来说,老尹凡的这个希望绝对会破灭的,这个时代的规则就是如此。
小孩子必然被年长的长辈夺取产业,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为他好,小孩子拿着一些东西是会引来灾祸的。
但是谢里霍夫三兄弟不一样。
“我无所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安东的话语非常坚定,他的目标从来都不在这北方的土地上。
在南方的帝都开了眼界后,他对北方的一切完全都不在乎,他看来这都是小地方,都是没人在意的角落。
他要去真正富裕的地方,他要参与真正的斗争,而不是窝在这冰天雪地里面,把一辈子都荒废在这里。
“我未来是要南下前往帝都的,我将要在那里创建功业,北方的这些东西,父亲想留给他的孙子就都给他吧,我不在乎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的。”
“我的话,我已经加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军队,以我的资质只要愿意,是必然是可以受封大量领地的,所以我也可以不要。”
叶戈尔略加思索,接着十分干脆的说道,他也可以不要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叔叔怎么可以和侄子抢东西,他们这些长辈都应该出去自己创业,就像是他们的父亲那样。
接着两人看向了瓦西里,都等他的意见了。
而瓦西里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的这个兄弟就是这样的,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使得任何人都难以察觉他的所思所想。
“我打算去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去赢得自己的领地。”
瓦西里的话语很简洁,而意思也很明确。
这时三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谢里霍夫家族的两代人都是一起创下这片基业的,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浓烈,都不想看到家人之间的斗争。
但是他们不确定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所想,因此在十分的担忧。
而现在,那担忧已经全面解除。
突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哪怕是瓦西里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这时突然发觉之前的那些担忧都太可笑了,都太多余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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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冬日大军
冬日的阳光很是温和,但是对于经历了漫长行军的士兵来说,再温和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毒辣,都是那么的要命。
只能迎面而来的凉风,能让他们稍稍得到一些安慰与放松。
一个士兵举起皮革水囊一阵痛饮,他的嗓子干得要命,恨不得喝完水囊中的每一滴水。
他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嘴唇,把水囊递给他身后的同乡。
不过那个穿着链甲的同乡只是摇了摇头,专注于前进,他只好把水囊系回腰间。
这个士兵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漫长的队列,无数锋利长矛在阳光下闪烁,无数戴着钢盔的人头在十字旗下前进,这支“信仰”之军正在前往保加尔,以上帝的名义讨伐那些堕落之人。
士兵擦了擦嘴,然后扛起长矛继续前进,继续这艰难的行程。
如果说之前还有着雅罗斯拉夫尔移民休整的道路可以利用的话,现在他们行进的地方上就什么道路都没有,士兵们直接在野地上行走。
不少士兵的鞋子在这几天的行军中磨损严重,还好罗斯季斯拉夫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携带了几车的鞋子给土兵们备用,而且随军还有好几个鞋匠,可以对鞋子进行尽可能的修补,并且还带着一堆草鞋。
不过即便如此,鞋子还是供不应求,在每日扎营时的黑市里,一双好鞋子永远都是最抢手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保护你的腿,而你的腿直接关系到你的战斗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行为是无用功,因为他的操作,至少现在没人赤裸着双脚行军。
若是赤脚行军的话,那会严重造成非战斗减员,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一路以来很不好走,很多时候他们都得逢林伐木,遇水搭桥,以修复这些路线。
难走的道路不免会产生逃兵,毕竟这里的“志愿者”实在是太多了,随着他们那对战争的美好幻想带来的激情散去,畏难畏苦的心理就涌了上来。
而且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陌生的土地非常不友好,那是浓密的森林让他们感到恐惧,至于夜晚随着那些幽幽的大风吹过,随着野兽的嚎叫,许多人都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恐怖故事。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罗斯季斯拉夫怎么可能让他们逃亡,王公手下的游牧骑兵直接把这群家伙都给抓了起来。
接着这些逃兵就被吊死在了队伍的最前列,以便每个人都可以看见逃兵的下场。
这样的行为极大振奋了士气和纪律,所有人都得以明白这一切都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今天,这支庞大的军队已经前进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的休息,一些部队已经出现了涣散。
还好王公没有刻意催促行军速度,不然不少人都得掉队。
在雅罗斯拉夫尔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并且与雅罗斯拉夫尔驻扎的诸军汇合后,冬日大军再次开始了行程。
冬日大军先是渡过了伏尔加河,在河的对岸他们获得来自谢里霍夫家族的军队与向导,这些人将会带领大军走完剩下的路程。
罗斯季斯拉夫把他的军队分为了三部步,首先是以他的各种常备部队以及可信任的士兵——这些士兵一般来自莫斯科以及其周边——组成的前锋,这些人一共有3000人。
其次是由各地权贵和城寨主所征召的部队,这些部队也属于是可信任的部队。
至少他们不会有什么乱来,而这些部队中间夹着的,则是各路散兵游勇与天知道什么地方的佣兵。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在总结前段时间行军路上所经历的一切后总结出来的办法。
既然他们容易拖拉,那就用可靠部队把这些家伙包裹起来即可。
这部分人的数量高达7000,是罗斯季斯拉夫大军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最可能出现问题的部分。
最后则是押送那庞大后勤队伍的部队,一共有2000人。
虽然说,士兵们的身上都携带有粮食,但是这些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终究有要用完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到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得用自己的物资供养这些战士,怎么都不能让他们饿着。
亚当的部队也属于这2000人之中,当然,亚当本人和他的护卫都是在队伍的前列的。
至于为何如此安排,那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希望保加尔部队能够完好无损的到达,这些人到时候的用处可比他们作为大头兵的价值大。
而除了亚当的队伍之外,这里还有一支特殊部队,那就是莫斯科的工兵营。
这工兵营是在莫斯科这些年来的建设之中发展出来的,最初他们只是修建城寨的临时建筑队。
随着莫斯科的总工程师罗贝尔特从他们之中选出了不少能手,莫斯科工兵营就此建立。
工兵们在搭建工事与攻城器械方面有着不俗的能力,而且他们之中许多人还有木匠或是铁匠的技能,这些技能可以让他们应付不少路上的各种消耗,比如修修马蹄铁什么的。
这些战士押送着无数大车,大车上装满了一箱箱的咸鱼、肉干、干酪和硬得可以磨练牙齿的黑面包。
新鲜的蔬菜是最抢手的东西,不过那是只有队伍里面的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至于普通士兵,自己从路边摘野果野菜吧。
这些肉干大多来自这些年来东北罗斯不断进行的狩猎,这些狩猎都可以获得大量猎物。
而这些猎物并不会被直接吃掉,人们也吃不了那么多。
在被剥去毛皮之后,他们的肉大多会被腌制并储存集中,以待可以用到的那一天。
另外按照谢里霍夫家族的建议,罗斯季斯拉夫为大车都进行了雪橇化改装,或者是直接制造了不少雪橇,而这的确对行军起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那些食物,虽然这些东西味道不怎么,但是质量还是可以保证,至少吃了没问题。
还有一些大车上装的则是帐篷等一系列扎营用具,还有零件状态的弩炮。
不过冬日大军的后勤并不是完全依靠这后卫部队,更多还是伏尔加河上的那些航船。
这些船只都是来自雅罗斯拉夫尔与白湖城,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船,但也足够给大军每日补充物资。
虽然说,后勤获得了保障,但是这一路来罗斯季斯拉夫都在有心的留下作为后勤连接点的兵站。
这些兵站可以储存粮食,可以保证冬日大军与后方的联系,而只需要留下一支几十上百的小守备队。
另外在一些合适的地方,罗斯季斯拉夫还直接用大军的力量修建城寨,以作为未来实际把这片罗斯与保加尔间的“无主之地”控制的据点。
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把这些土地直接纳入控制,而亚当自然也“代表”保加尔表示了赞同,同意了罗斯对这片土地的占有。
关于这些城寨的建设,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听从了谢里霍夫家族的意见,这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经历了许多岁月,对于这些精通无比。
另外谢里霍夫三兄弟还对罗斯季斯拉夫反应了内部问题的解决,对此莫斯科王公是非常满意的——毕竟他也有着类似的经历——而且老尹凡的期望也是如此。
作为投桃报李,罗斯季斯拉夫为谢里霍夫三兄弟里面唯一一个还没有找到未来所在的瓦西里解决了问题。
他在伏尔加河上的一个节点建设了一座重要城寨,而这城寨的名字,王公为它取名为下诺夫哥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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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渡过大河
如今的这个下诺夫哥罗德所在的地区正好卡在伏尔加河上,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未来让这里发展成一座城镇,变成罗斯控制此地的重要节点。
因此这城寨建立的规模也很大,一开始就是冲着城镇规模去得,未来这里必然变成一座贸易重镇。
不过要想发展好,那必须要求当地的统治者具有应对这一区域各种事务的能力,不然就是拿到资源都和没用一样。
因此莫斯科王公选择了瓦西里·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顺便帮助这个家族解决家族内部最后一个可能的动荡因素。
对此受封此地,谢里霍夫家族是很满意的,他们可是在这片土地上深耕了许久,对于这片土地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
他们自然知道建立在这样节点的城市很快就会迎来快速发展,更何况莫斯科王公还展现了大力投入资源的欲望。
所以瓦西里接受了任命,并且被直接留了下来,同时他还负责这一系列兵站的指挥与后勤线的维护,保证莫斯科王公后路的安全,保证冬日大军的后勤。
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观察谢里霍夫三兄弟,并且了解他们的能力与事迹。
而在了解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最合适的,对所有人最好的。
另外对于那个安东要离开东北罗斯王公很是可惜,他手下就是缺这样的世俗罗斯知识分子呢,但人各有志,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法强留。
在一边建设与一边行军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持续前进着。
接下来他们走得路是越来越难走,之前遇到阻碍稍微伐木搭桥,但是行进到现在,直接都需要他们硬是开路。
这些区域遍布着浓郁的森林,许多地方森林甚至密到连马车都无法通过。
这片林海连部落民的数量都不是很多,这里实在是荒凉到了极点。
这样的地方建筑就是伏击的天堂,不过好在当地部落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没有什么进攻的欲望,甚至还有许多部落民为了劫掠加入其中,因此冬日大军得以顺利通过这里。
面对这样的困境,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召集所有的向导和封臣讨论应该怎么做,毕竟他们总不能一直开路。
而在讨论之后,莫斯科王公获得了一个让他感觉颇为蛋疼的结论。
想要有路的话,那就只能再次跨过伏尔加河,到对岸的保加尔领土去。
是的,冬日大军已经算是进入保加尔了,他们已经绕过了保加尔在其西部边境上的防线。
现在保加尔的领土就和他们隔河相望,并且对岸已经出现了保加尔的军队活动,不过明显只是一些地方领主的部队,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监视罗斯人的动向。
这些家伙看起来很惊讶,明显是没有想到冬日大军走得是这条路。
这到不是因为冬日大军的保密多严密,关于冬日大军前进的路线早就传到了保加尔,只是没有人相信冬日大军会走这相对那么偏远的道路,而不是就近直达保加尔。
关于渡河,罗斯季斯拉夫是很不想如此的,因为渡河是个十分危险的事情。
并且在这里若是渡河,那么为前往保加尔城还得渡河一次,这实在是太多余且麻烦。
但很可惜的是,罗斯季斯拉夫面对的也就只有这个选择,不渡过伏尔加河的话,接下来的路根本就走不了。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作出了那个决定,让他的部队渡过伏尔加河。
而对于罗斯人来说十分幸运的是,在冬日大军渡河的那天,河面上起了很浓的大雾,那雾甚至浓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这他们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渡河更好了。
为了给诸军作出表率,罗斯季斯拉夫让他的亲兵队作为渡河的第一批队。
第一批渡河永远都是最危险的,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已经确认对岸敌军数量不多,即便敌人发动袭击也可以应付,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给大家壮胆而已。
格瓦兰的渡河非常顺利,满载着罗斯亲兵的船只就这样冲破布满大雾的伏尔加河,无比顺利的来到了河的另外一边。
当罗斯人的船出现在河岸的时候,那些保加尔士兵还十分懵逼,毕竟这些人本就没有想过战斗,他们只是被当地领主临时招来守卫渡口而已。
保加尔人都以为罗斯人不会贸然渡河,但是结果却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罗斯人不止敢渡河,还敢攻击他们。
所以当格瓦兰穿得和铁罐头一般跳下船只,把丹麦长斧砍在保加尔人的头上时,那人还是无比懵逼的。
接着无数(保加尔人眼中)罗斯亲兵从船上冲下,把他们的斧头挥砍在保加尔人身上,经历了无数战火考验的老兵杀死这些保加尔人就像是杀鸡一样容易。
罗斯人很快就肃清了河岸上的保加尔部队,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值得一提的抵抗,这些保加尔人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击溃。
而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沐浴在鲜血里面的格瓦兰立即按照事先的准备,在河岸上点起了三堆篝火。
篝火燃起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命令工兵营搭建浮桥,在大量船只的支持下,浮桥很快就被建设完毕,而接下来冬日大军用他们最快的速度通过了这里。
为了保证通过的速度,罗斯季斯拉夫下令同时搭建了三座浮桥,王公的本意毫无疑问是好的,只不过在渡河的混乱之中,也出现了许多问题。
一些部队在得知对面就是保加尔领地之后,马上就开始自行其是,攻向了附近最近的保加尔村落。
此刻雾气已经散去,而随着雾气散去,罗斯人看到了那些保加尔村庄。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曾经下令,在进入保加尔后不能立即开始横征暴敛,他们在名义上是护送亚当王子归国的,做事不能太急切,抢劫什么的,不能马上就来。
但是这些来自东北罗斯各地的散兵游勇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不是奉主之命来打击异教徒的吗?那当年就开杀啊。
这下罗斯季斯拉夫算是坑了自己,他的占坑言论给了一些人劫掠的理由。
但是若是一般的劫掠,莫斯科王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个时代就是充斥着战争与杀戮,但王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一开始就放火屠杀。
屠杀,这样的事情在冬日大军一进入保加尔就发生,那可就太让麻烦了,对于他们这支军队的名声打击很大,因为这样一些人就可以把这场战争解读为罗斯人对保加尔人的屠杀。
虽然说,这并不是民族主义的时代,但是朴素的民族观都得客观存在的,而若是激起了抵抗的情绪,那么未来的战事可就麻烦了。
这下把罗斯季斯拉夫搞麻了,虽然说他在事发之后立即派遣亲兵去抓住那肆意妄为的部队,并且处决了几个领头的家伙,但是看着那些幸存保加尔人脸上藏不住的仇恨,罗斯季斯拉夫算是明白,他这第一步真的是真的是走臭了。
不过王公的心情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依然对战争充满了乐观看法,毕竟这只是开始而已,事情还长呢,这场远征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让亚当打起他的旗号,对着四周的保加尔村庄进行安抚,并且派出使者要求士兵与物资,要求这些村庄为他们的正统王子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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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控制西部
一个保加尔农民抬起他的头,那是张饱经沧桑的脸,一张典型的农民的脸。
这农夫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耕种了三十年,见识了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的事件与来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惊讶。
而现在,他正又一次杵着自己的锄头,站在田地里面冷漠的看着历史的发展。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老爷们从他身上拿走太多了。
小时候父亲就因此离开了他,而长大成家后不久,儿子也因为响应征召一去不复返。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只想让自己的亲人平安的生活下去。
至于那些吵来吵去,纷争不休的老爷们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而且农夫扛着这锄头并不是为了耕种,最主要是是用来自卫,即便是以保加尔土地的肥沃,冬天也是没什么地可种的。
虽然说那通过的大军若是要动手的话,这并不能改变其死亡的命令,但这至少可以让他死得看起来体面些,他不想像是被牲畜那样杀死。
正在那农田中的道路上经过的正是亚当的部队,保加尔喷火龙的旗帜正在他们的头顶飘扬着。
亚当的身边有着许多穿着波斯风与阿拉伯风甲胃的战士,除了他的亲卫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在亚当来到此地之后投奔而来的。
保加尔从来都不乏对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的支持者,只是在阿喀德和他的鹰犬们肆虐之时他们都选择躲了起来,为亚当未来的回归而准备,而亚当一出现他们立即就冒出来了。
走在父亲曾统治的土地上,亚当感慨万千,他离开这里已经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
王子穿着一套坚固的锁子甲,胸口上还套着草原风格的扎甲,下身是一套修身的马裤,马裤之上套着锁子甲片,靴子则是皮靴,尖顶头盔上镶嵌满了铭文,背后是昂贵的白熊披风。
尖顶头盔上的铭文和大部分保加尔贵人头盔的样式一样,只不过这些都是希腊文,并且还有代表基督信仰的十字架。
不过远远看去,这和那些镶嵌满了先知谚语的头盔没有任何区别,这也是亚当故意为之,虽然说他皈依了基督教,但很多东西还是最好按照原来的形式,这样人们更可以接受。
弯弓和骑弓自然也悬挂在马鞍的两边,这是每个北方武士必不可少的东西,亚当看起来就是一个完全的保加尔贵人。
虽然说亚当有些瘦弱,但是这些甲胃把他的身体撑了起来,让他有了属于统治者的威严,就连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庞都在这些金铁之器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威严。
道路两边的保加尔人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前来,不是谦卑的在这支大军之前跪下,就是远远的看着他们。
虽然对于统治者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支军队让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亲切感,尤其是在那些罗斯人通过之后。
那些来自西方的野蛮人就像是风一般席卷了各个村庄,从他们这里收缴各种物资,这些家伙甚至还作出屠杀的事情。
虽然说事后罗斯人惩罚了那些屠杀之人,把他们的首领脑袋吊在了大家面前,但是敌视与疏远的种子已经埋下。
而当地的保加尔领主与城镇不是服从在罗斯入侵者的麾下,就是被这西方大军所屠戮。
不过对于索取物资和什么的,当地人倒是抵触情绪不大,保加尔这些年的争端下来这不是基本操作,每之军队到达敌方领土都会进行这样的征收,反抗的人早就死了。
当然了,事情发展成这样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有着潜规则的,可一旦有人贪得无厌,打破规则,那么民众们也会打破那个规则……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很平和,而且这些罗斯人还是为了让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继位而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外敌入侵。
就是他们一进入保加尔就开始屠村搞得大家最初很倒胃口,这使得不少人最初拿起了武器和反抗的领主站在一起。
但是这些领主很快就被击败,而且接下来罗斯人也没有再进行什么屠杀之举,这也使得保加尔人的抵触情绪消散不少。
现在罗斯人——准确说是亚当王子——对于卡马河西岸地区的治理还算是平和,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了亚当的统治,当地最多存在一些小规模的游击队,但他们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保加尔城里的阿喀德可汗对于西方的放弃心态太明显了,现在抵抗根本就是绝望的,罗斯人还那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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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日大军渡过伏尔加河之后,西岸的这片土地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罗斯人席卷。
当地的领主们未能作出什么有效的抵抗,至于阿喀德的军队也根本没有看到。
所以就这样,自卡马河以西的保加尔领土皆归于亚当的统治,西部边境上的那些设防城寨见后路都直接被切断,干脆就直接投降。
一些人因此看来这是阿喀德弱小的标志,当然,亚当和罗斯季斯拉夫在公开场合都这样说,以营造气氛和鼓舞士气,但是在私下里,这两位都明白,阿喀德绝对是在计划着什么。
现在亚当正在巡游这片土地,让民众看到他们真正的可汗,宣扬他对这片土地的权力。
亚当的队伍很快就在民众的视线之中穿过了这片农田,亚当本人看着这归于他统治之下的土地还是很有感触,他没想到卡马河的西部地区就那容易的落入了手中。
卡马河就是伏尔加河的支流,一个很重要的支流,其宽阔程度是不亚于伏尔加河的,这条大河滋养了保加尔文明。
而在卡马河的对岸,就是保加尔城以及这个国度的精华区域的所在,那是整个国家最为美丽富饶的一部分,也是罗斯最为渴望的一部分。
而要获得这些财富,就需要正确的策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约束了那些打算大开杀戒之人。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把亚当当做傀儡,他没有让自己的人控制这片土地,是把它们全都交给了亚当打理,让他派遣官吏或是分封领土。
当然,征集物资的工作自然也交给了他。
也是因为这个行为,这些保加尔人没有怎么抵抗,因为他们看到是亚当王子的部下在统治,而不是那些罗斯人,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毁灭保加尔民族而来,那些谣言纯粹就是扯澹。
亚当的队伍也迎来了扩张,当地领主与城镇纷纷率领队伍加入他的军队,目前他的队伍即便是在分出不少士兵驻守各地之后,依然到达了三千的规模。
就在到达一个三岔路口,亚当打算前往下一个村庄的时候,突然另外一条道路上跑来了一位骑手,而那个人正好是他认识的。
那是阿来尔的侍从,侯赛因。
看到侯赛因的到来,亚当就意识到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侯赛因的工作就是通报各种消息。
“亚当大人,亚当大人。”
侯赛因在亚当的面前停下马来,期间不停地喘着粗气,可见他跑得是多么勐。
“侯赛因,慢慢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亚当看着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说道。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要您马上过去!他有事情需要询问您。”
侯赛因的话语让亚当一愣,接着他微微点头,然后下令部队前队转后队,既然情况都到罗斯季斯拉夫要见他了,那说明事情一定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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