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下课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子一阵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上。
又现棉花糖。
林凡和卢文杰几个，躲在老榆树下，一边玩，一边郑重其事地讨论他们人生中的“大事。”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卢文杰先是对明绣道：“明绣，你长大了以后，想干什么？”
明绣歪了歪脑袋。
她那一排小白牙，咬着果冻般的嘴唇，咬着咬着，牙齿一松，“啵”的一下，两片粉嘟嘟的嘴唇瞬间弹了出来。
明绣想了想才道。
“……我长大了，想当一名侯老师那样的人。
嗯……其实，我更想当一个……当一个啥活都不用干，天天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的人。
嘻嘻嘻嘻……”
哈。
明绣的理想，绝对也是田苗苗的理想。
因为。
当田苗苗听明绣说到想天天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后，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我也想那样。”
“哪样？”
“吃零食。
看电视。”
田苗苗反问卢文杰道：“那……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卢文杰一捋没有半根胡子的下巴，哈哈大笑：“我长大了，想当科学家，军事家……
我还想当一名医生，以后工作的时候，就在咱们敦阳工作。
以后，如果有我们班的女同学来找我看病的话，我就给她们打屁股针……
哈哈哈哈……”
听着卢文杰清新脱俗的理想，明绣不由皱起了眉：“谁让你打针？
傻瓜。
打针的，都是护士，你懂不懂？
医生只看病，不打针。”
卢文杰咧咧嘴：“那……那我就当护士。”
“滚。”
“滚滚滚滚滚滚滚……”
果然。
卢文杰滚得很快。
一口气。
他就滚到了小卖部。
这时。
田苗苗对一直绷着小脸不说话的林凡道：“林凡，你长大了以后，想干什么？”
林凡长大了……
他抬起小脑袋瓜，望了望远方，两条眉毛拧得跟学校小卖部里的麻花糖一样。
“我长大了，想一个人去外面……去很多很多地方。”
“不回来了吗？”
田苗苗有点担心他，急忙问道：“你想去哪里？
你离开了我们敦阳，就不回来了吗？”
林凡点点头。
他又摇摇头：“当然要回来。
因为……因为如果我出去久了，一定会想你们的。”
田苗苗听着林凡的话，她也立刻将眉毛皱了起来，她既为林凡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出去久了”四个字而担心，又隐隐觉得林凡的话让她挺失落的。
哈。
是的，失落。
这时。
卢文杰举着从小卖部“采购”回来的零食，飞快地跑了回来。
两袋鸭舌。
两包Q糖。
外加一把五颜六色的奶油果冻。
不得不说。
如果这几个小伙伴要是合伙做生意的话，采购部经理一职，一定非卢文杰莫属。
学校小卖部里，上千种商品，什么东西什么价格，他早已分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那些货物摆放在哪里，他也早已心中有数。
特别是小零食。
小卖店中一有新货小零食上架，卢文杰必定第一个尝鲜，哪样零食最受欢迎，口感最好，他也全能把握得住。
其实。
卢文杰不必当什么护士。
学校小卖店老板这个职位，倒是像与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与他甚是匹配。
“鸭舌头，最后两包了。”
“我要。”
“我也要……”
明绣和田苗苗纷纷朝卢文杰伸出手去。
“给。”
“这个给你。”
林凡剥了一只奶油果冻，用小勺子挖着，一点点抿着吃。
看吧。
这些小孩子一边嘻嘻哈哈吃着小零食，一边说着一些童言无忌的所谓理想，看上去，倒很像在讨论什么“大事”。
他们尚不知道。
自己的童年，自己在这所学校里留下的这些充满稚气的欢声笑语，将永远留在自己的母校里。
他们的未来……
将来。
他们必定会迈着勇敢的、坚强的脚步，向着远方，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
时光不待人。
夜风催花去。
当学校花池中的一些花儿又开一茬时。
时间距离几个小孩子，畅谈长大了想干什么那一日，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
这一天，已经是林凡他们毕业考试前的最后一天了。
这一天。
对于个别感觉自己尚未复习好的学生来说。
弥足珍贵。
恰如侯文娟侯老师所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今天却是调整情绪，不要被临考前处处弥漫的一些沉重气氛所压到，所吓到的一天。
林凡安慰着看上去信心颇有些不足的田苗苗：“田苗苗，加油，你是最棒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一起考进一中的。”
田苗苗眨眨眼，半信半疑对林凡道：“真的？
我真的也能考进一中？”
林凡认真地道：“你一定能行，卢文杰都说他能行，你比卢文杰学习好多了，一定可以的。”
田苗苗用力点点头，同时，鼓着小腮帮用力挥了挥小拳头：“嗯！
我一定能行。
卢文杰能行，我就能行。”
林凡斜眼看看卢文杰。
卢文杰神经很大条，满脸不在乎。
无所谓。
其实。
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都说过八百遍了：考试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仔细检查试题，写完了也别先着急交卷，记得再检查一遍才交卷……
这些话。
卢文杰是把它们当成耳旁风的。
他只记住了他老爸卢家顺的话：儿子，如果你考上了一中，爸爸就奖励你一台最新款的任天堂游戏机。
这个。
才是卢文杰为之奋斗的目标。
至于当什么医生、护士，他说过吗？
他真的说过？
真的？
那。
为什么他自己说过的话，他却早已忘记？
至于。
林凡。
林凡现在不需要复习。
他现在所应该做的是帮助田苗苗这些小伙伴们平复紧张的情绪。
他也没有什么特有效的话。
无非。
就是利用一些比较法，为田苗苗与明绣打气。
“卢文杰能行，你们更能行。”
“卢文杰不担心，你们也不要担心，好不好？……”
不紧张。
不紧张。
大不了，读不了一中读二中，读不了二中读三中，实在不行，去读林凡小姨家那儿的城关镇镇中，对不对？
第122章 有一道题超纲了
且不说。
这些临考前的小学生们怎么紧张。
考试的日子。
总归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
第二小学门口就挤满了家长和小学生们。
历史的重演，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现在这一幕，与往年并无太大不同。
若说不同，无非也就是换了一茬学生与家长而已。
家长们，照样还是神情郑重地对自家的孩子叮嘱来叮嘱去。
孩子们，照样还是该紧张的紧张，该不在乎的，满脸都是不在乎。
“妈，你别说了，说得我都紧张起来了。”——这是明绣。
“嗯，嗯。知道，放心。”——这是李卓。
“好的好的，妈妈再见。”——这是田苗苗。
“儿子，好好考，考上一中，爸爸给你买游戏机，另外还奖励一千块钱。”——不用问，这是卢文杰。
而林凡。
林凡此时正站在林又聪与阳慧两口子面前。
林又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子……”
阳慧不等他的话出口，她倒先开口了：“儿子，妈妈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说一点，好好发挥，认真审题，拿出最好的成绩来就可以了，怎么样儿子？
加油！”
林又聪“扑”的一声，将刚刚吸进去的那口气又吐了出来：“加油！”
老婆把他给代表了，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那，林又聪只好给儿子加油了。
林凡点点头，看了看林又聪与阳慧。
当林又聪与阳慧看到儿子那张看似平常，又似发着光的小脸庞时，不由自主，两口子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了手。
“加油。”
“加油。”
林凡摆摆手，伸手捋了捋书包带，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向校门，向考场走去。
林又聪与阳慧对视一眼。
虽然。
夫妻二人心中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小忐忑，但是，此刻当这两口子站在儿子的身后，看着儿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学校，林又聪与阳慧的考前焦虑，倒也减轻了许多。
林又聪转头看看周围。
几百名家长与学生，将二小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有些家长在叮嘱自家小学生。
有些家长满不在乎，在和其他的家长们侃大山，闲吹牛。
有些家长则紧紧皱着眉头，深深地为自家那个不听话的小学生而蛋疼。
而小学生们。
有的刚下车。
有的已进门。
有的在生气。
有的很轻松。
校门里。
林凡一口气走进了六年级2班的考场。
他的书包中，只有一只文具盒，一本字典。
老师就是这样要求的，六年级的考试，只允许带这两样东西，连草稿纸，也不准带，到时候，数学考试的时候，草稿纸会同试卷一起发的。
而今天。
第一场就是数学考试。
监考老师不停分发着试卷，传来一股股油墨所特有的芬芳。
林凡将试卷展开，先是从头到尾飞速地浏览了一遍。
看上去。
这张试卷并不难。
他伏下身子，从第一大题开始做了起来。
这是相对简单的连线题，也是俗称的——送分题。
林凡捏着铅笔，“唰唰唰唰”在试卷上写个不停。
下面填空题……
判断题……
选择题……
林凡做得很快，这没什么，以他现在掌握的知识量，做这些小学六年级的试题，易如反掌。
不过。
他是他。
别人是别人。
就在林凡已经快写完了整张试卷之后，他偶尔抬了抬头，却发现坐在不远处的卢文杰，正咬着铅笔杆上的橡皮擦，看着试卷上的一道应用题发呆。
不用问。
卢文杰被那道试题难住了。
——早年，一名间谍在监听所追踪的人拨电话时，随拨盘转回的声音，用铅笔以同样的速度在纸上划线，他画出了六条线的长度为6860288410044，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人拨的电话号码，请写出这个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数字包括0.123456789)——
这道题。
很有难度。
做这道题，如果说语文学习不好，理解能力不强的话，根本就做不出来。
这道题明显的有点超纲了。
分数还不低。
8分。
即使因为卢文杰的胳膊伏在桌面上，挡住了林凡的视线，林凡看着卢文杰在试卷上的目光落点，也知道他一定是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所以。
林凡就决定，帮卢文杰一把。
试题超纲。
该帮就帮。
如果说是正常的试题的话，林凡帮助卢文杰作弊那么是不应该的，但是像这样一道明显的超纲太多的试题，他若不帮的话，卢文杰肯定就惨了。
依照卢文杰的水平，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怎么帮？
弹个纸蛋蛋过去？
不好。
三个老师监考的考场上，哪怕是有一只苍蝇飞过也能瞬间被发现，更不要说像卢文杰那种人，做事毛里毛糙搞出的一些个小动作了。
林凡决定。
师父教给自己的真正绝技，此时，该派上用场了。
于是。
林凡就伸手左手，一边不停地捏着上嘴唇，一边默念道：“卢文杰，你不要出声，你按照我说的做……这道8分题超纲了，你做不出来的，你这样写，你按我说的一步步写……”
卢文杰被林凡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地一挺身子。
同时抹了一把脸。
坐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瞬间将目光看向了他。
卢文杰赶紧低头看试卷。
他浑浑噩噩。
心中万分奇怪。
林凡和自己隔得那么远，为什么他能跟自己说话，却不被其他人听见？
奇而怪之。
但是。
林凡的声音，以及试题的解法却是声声入耳的。
卢文杰顾不上其它的，他赶紧握着铅笔，按照林凡给他说的答案，飞速地将那道试题写完了。
山一样的难题。
被林凡，悄无声息地替他扳倒了。
又过了一会。
林凡看着有些同学已经交了试卷，走出考场，于是也就把自己的试卷交了：“老师，交卷。”
监考老师迅速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试卷收了。
卢文杰见林凡交了，他也紧跟着林凡把试卷交了：“老师，交卷。”
监考老师就把卢文杰的试卷也收了。
不过。
他并没有注意，林凡和卢文杰这两张试卷上，解法一模一样的那道8分题。
相信。
今年，一定会因为这道题，替一中涮下不少小学生去。
第123章 考完一场数学了
林凡走到树荫下，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
一只黑头长须的疯蚂蚁，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气势汹汹伸着两根又细又长的前足，将另一只个头明显比它要小许多的黄色蚂蚁按在了地下。
黑头蚂蚁前面的长须不停抖动着。
很凶。
似乎。
是在对已经被它捺住的那只黄蚁破口大骂。
而。
那只黄色蚂蚁则拼命挣扎反抗着。
看来。
它并不甘心受辱。
可笑的是。
这两只斗得你死我活的蚂蚁，却看不到坐在它们面前的林凡，随时都可以落下大山一样的手指，将那两只蚂蚁碾得粉身碎骨。
当然。
林凡并不会捻它们。
可是。
林凡不捻。
并不代表其他人同样不会对它们不利。
譬如。
卢文杰。
卢文杰从考场出来后，径直走到了林凡面前。
他脚上穿的那一双37码的运动鞋，对于这两只蚂蚁来说，简直就是两座不可承受之巨峰。
卢文杰的右脚，一下就将那两只蚂蚁踩进了泥土里。
他又向右迈了一步，对林凡道：“哎？
林凡，刚才考试，为什么你能在我的耳朵边说话？
好奇怪哦。”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惋惜地道：“卢文杰，你刚才踩死了两只蚂蚁。”
是吗？
卢文杰赶紧一抬脚：“有吗？在哪里？”
在。
他的脚印里。
不过。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两只蚂蚁，居然没被踩扁。
此时它们已经放弃了打架，而是分别抖动着身子，在卢文杰浅浅的脚窝中拼命挣扎。
卢文杰看到了那两只蚂蚁，他嘿嘿一笑，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将那两只蚂蚁从浅坑中拨拉了出来。
这时。
明绣与田苗苗也走出了考场。
明绣满脸轻松。
田苗苗却满脸沮丧。
不用问，田苗苗一定没有做出那道8分的大题。
不是林凡不帮她。
而是因为。
她跟林凡不在一个考场，想帮也帮不了。
没办法。
田苗苗撅着嘴巴，一点也不开心。
眼里没一点东西的卢文杰还故意问她：“怎么了？
田苗苗？
你感觉自己考得怎么样？”
田苗苗耷拉着脸：“8分那道应用题，我没做出来，最多只能考92分。”
明绣安慰她道：“92分已经很厉害了，这次的试卷，已经超纲了，我觉得可能有许多人连80分都考不了。”
她的话。
对田苗苗真是莫大的安慰。
田苗苗对林凡和卢文杰问道：“喂……你们两个，考得怎么样？”
卢文杰得意洋洋道：“当然是全答出来了。”
田苗苗一撇嘴：“吹牛，那你告诉我，那道8分题，答案是什么？”
她这么一问。
卢文杰愈发得意了：“这道题的答案就是651803。”
哇。
明绣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答案。”
于是。
田苗苗跟着明绣“哇”了一声：“哇！
卢文杰，这道题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答案的？”
卢文杰抿了抿嘴，他没说是抄的，而是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自己做的，这道题我本来就会的，好不好？
我妈给我买的模拟考试的试卷，上面就有这道题，也有答案，这道题我早就见过了……
你以为我补课都是白补的呀？”
对于他的话。
田苗苗半信半疑。
林凡不吭声。
卢文杰不想再跟田苗苗说这个问题了，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于是就对林凡道：“我去买饮料喝，你们喝什么饮料呀？我请客。”
林凡要雪碧。
田苗苗要牛奶。
明绣要豆奶。
三个人三种口味，各有不同，看来，人与人之间如果想达成完全统一，还真的是困难呢。
饮料买来。
喝完。
等一下还要接着考试，下一场考试是语文。
语文的话。
比数学要简单多了。
语文除了作文需要临场发挥之外，其它的和英语一样，都是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你记性好，背的熟就可以了。
语文和英语不像数学，数学千变万化，一个数字不同就会导致另外一个结果，一个小数点点错，很有可能就会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林凡捏了捏手中的雪碧瓶，他远远地看了看坐在花池处的李卓，李卓被马大伟和吴红霞等粉丝簇拥着坐在花池上，看上去也挺神气派的。
不过。
目光极其敏锐的林凡，隔着这么远，居然看清了李卓的两个耳朵旁边竟然有几根白头发，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李卓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居然就有了白头发呢。
是啊，李卓为什么会有白头发的呢？
或许。
李卓眼睛越来越近视和已经有了白头发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或许是因为。
小学6年他的标准被定得太高了，那就是第1名。
可以说，无时无刻他都在为这个标准付出、努力着。
就算他是天才，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呀。
李卓是骄傲的。
他的骄傲源于他的学习成绩，源于他常年第1名的位置。
这些是他过去曾拼命捍卫的东西。
不过。
到了今天，他似乎可以放松一下了，因为这次考试就是见证谁是英雄，谁是狗熊的时候了。
也是决战之时。
很有可能很多同学就此分道扬镳，终生不会再见。
话说。
别看李卓明绣林凡现在成绩好。
可。
等到他们下一次开学，到了新的学校之后，谁知道自己的那些同学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可怕的学习怪物呢？
到时候。
第1名的位置必会被重新洗牌，秩序会被重新打乱、重塑，一切，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林凡并不知道，李卓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别看他学习那么好。
李卓优秀的成绩完全是他牺牲掉了太多的东西换来的，起码他是牺牲掉了自己的很多业余兴趣的。
当然了，也许这只是一种十分肤浅，颇为片面的看法，说不定，李卓十分喜欢学习，并且乐在其中呢？
也很难说。
这个时候。
所有考完试的小学生们都已经来到了学校的院子里，买零食的买零食，吃东西的吃东西的，有些正在和自己的小伙伴议论着考试的情况，还有一些则顽皮地做起了游戏。
这就是他们的童年呀，这也是许多人曾经的童年啊。
而宝贵的金色童年。
渐渐地。
终将一去不回。
第124章 林又聪的梦想
接下来的语文和英语考试就简单多了。
反正。
林凡觉得对自己而言是十分简单的。
考试时。
他的笔不停落在试卷上，发出一阵阵蚕吃桑叶般的“沙沙”声。
他的双眼看着试卷。
同时。
思维不停地抽取着记忆深处储存着的的知识，然后，再把那些知识转化为一粒粒的文字，落在试卷上。
林凡在做语文和英语试卷的时候，连个磕巴都没有打。
可以说。
直接就是一挥而就。
他写的又快又好。
当林凡考完最后一场后，他背起书包走出考场，脚步并不停留，一直走出学校大门。
早已在学校门外守候多时，等着接他回家的林又聪问道：“儿子，你这一次考试，感觉考的怎么样？”
林凡认真而又坚定的回答：“爸爸，我觉得我考得非常好。”
那就好。
他的回答让林又聪很满意。
很高兴。
林又聪觉得儿子就像是自己累得汗流浃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一棵小瓜，在经过了最开始无数个日夜的担心和精心照料之后，如今，这棵小瓜终于开花了。
不但开花了。
就在这棵小瓜的瓜蒂位置，甚至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点绿色的瓜胚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这个小瓜所开的花，绝对不是谎花，而是绝对可以结出沉甸甸果实的真花。
现在。
林凡已经考完了试。
接下来就是等考试的结果了。
以及。
等他小学生涯中的最后一场家长会。
等着。
林又聪或者阳慧去替林凡领试卷、领通知，领小学生手册，领小学毕业证书。
并以这些有迹可循的东西，为林凡的小学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并庆祝他，接下来就将迈入初中生的行列了。
但是。
林又聪知道，此时还不到应该庆祝的时候，因为刚刚考完试，这些小学生们的考试成绩没有那么快出来，起码还要等几天。
等下一次家长会。
那就回家吧，先回家再说，回家之后先低调的小小庆祝一下，不管儿子的考试成绩如何，毕竟他已经考完了。
所以。
林又聪在路过小区门口的一家烧腊店的时候，买了一只喷香的挂炉烤鸭。
他吩咐烧腊店的老板娘，将那只烤鸭片好，然后用调料拌了，等下回家的时候，吃现成的就可以了。
另外。
林又聪还在旁边的水产店里，买了几斤海虾。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将这些海虾放在清水里面煮一下，煮熟了之后什么调料也不用放，直接捞出来剥掉壳，蘸着酱油吃就十分的美味。
买完这些，林又聪另外还帮自己买了一扎啤酒，外加一瓶橙汁，一瓶可乐。
爷俩回到家里以后。
阳慧听到他们父子两人回来了，从厨里面伸出头后问的第1句话，居然也和林又聪一样：“儿子，考试考得怎么样？”
真不愧是两口子。
林又聪走进厨房，将手中的菜放下。
林凡也跟进厨房，伸手捏了一块已经切成几瓣的西红柿放在嘴巴里面咬着：“唔，我觉得考的挺好的。”
那就好。
阳慧莞尔一笑。
今天林凡回来后没有看书了，刚刚考完试，这一次他主动的放下了书本，这让林又聪感到十分地欣慰。
别的家长。
别的家长都是担心自家的孩子书看的不够多，掌握的知识不够多。
而林又聪最近一两年却一直担心林凡看的书太多了，这样对儿子的眼睛不好。
他很担心林凡的眼会变成近视眼。
但是奇怪的是。
林凡虽然看书看得很多，但是眼睛却好的不得了。
偶尔林又聪还觉得儿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小眼睛倍儿亮亮的，亮得让他看不透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
很奇怪。
林又聪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选着台。
林凡陪看。
林又聪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将频道锁定在了体育频道上，因为这时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场意甲的足球比赛。
电视画面上。
此时正在切换一个头球入门的精彩画面。
林又聪笑着问林凡：“儿子，看得懂吗？
喜不喜欢踢足球？”
林凡不吭声。
林又聪以为儿子不吭声，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
其实林又聪并不知道。
林凡不吭声。
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上场的话，可以从己方的门将这里一脚将足球开出去，直接开到对面球队的球门里。
有一次。
林凡在上学的时候走着走着，突然顽心大起，他抬腿一脚就将地上的一枚带尖的鹅卵石踢得飞出了十几米远，“啪”的一声，那枚鹅卵石就牢牢地楔进了一棵行道树的树干里。
鹅卵石。
可比足球难踢多了。
林又聪以为自己很了解儿子。
不。
其实现在他一点也不了解林凡。
林凡。
绝不是林又聪表面上看到的那个一天到晚就喜欢读书，看着越来越聪明的小孩了。
也难说。
不奇怪。
林又聪现在已经是经理了，他现在关心的重点通常都是业务和钱。
对于他来说。
钱才是重点。
因为自从林又聪当上了经理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梦想。
他的梦想就是想拼命的赚钱，买一栋大别墅。
买一栋那种前面有单独的小院，后面有一块小小的菜园的别墅。
别墅里。
后面的小院中种着头上还顶着小黄花的新鲜黄瓜和粉红粉红的西红柿。
前面的小院里，门口的花池里种着月季花和石榴树。
左边一个车库，右边一只狗窝。
别墅不必太高，两层半或三层就好。
然后……
每逢下雨天的时候，他就搬一把竹躺椅，躺在别墅厦檐下面，左手喝着茶水，右手叼着烟卷，听着头顶上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看着小院中不断飘洒的雨花。
想一想。
美得冒泡。
林又聪的想法很好，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阳慧之后，阳慧奖励他好几个吻。
这证明。
自己的老公有上进心。
虽然，前途是曲折的，但道路，始终是光明的。
这时。
阳慧从厨房里面探出了头。
“老公，快来，快来。”
林又聪应声而至：“怎么了，老婆？”
阳慧伸手用筷子夹了一块凉拌西红柿塞进林又聪的嘴巴里，笑嘻嘻问道：“尝一尝这个西红柿，甜不甜？
不甜的话，我再加一点糖。”
林又聪点点头：“甜，不过要是再加点糖也可以。”
阳慧嗔道：“到底甜不甜？真是的，让你尝个味道，你也尝不出来，去去去……”
第125章 “你放心，老婆……”
甜。
比糖更甜的，是笑脸。
吃晚饭的时候。
阳慧看着桌上的烤鸭、海虾不由慨叹道：“老公，想想咱们以前……
那个时候谈恋爱，三块钱的一份素炒粉，两个人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想想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林又聪喝了一口啤酒道：“这叫什么？
这就叫——人哪，没有受不了的罪，也没有享不了的福。
你放心，老婆，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阳慧笑着看了老公一眼：“对了，过几天给儿子开家长会，领汇报书什么的，到时候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我现在工作很忙，没有时间。”
阳慧抿嘴笑道：“好好好，林经理，我去。
林经理现在是个大忙人，那就只好我去了。”
林凡不吭声。
大人说话，他不插嘴。
他只认真地吃东西。
每一只虾、每一块鸭肉，都是他身体消耗所必不可缺的能量。
同一片星空下。
像这样气氛融洽，温馨吃饭的一家三口，料想，一定很多很多吧？
料想一定很多。
吃完饭。
林又聪洗碗。
阳慧去敷面膜。
林凡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多么和谐，多么温馨，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
日子。
不就是这样一天天过的吗？
……………………
又过了几天。
距离林凡考试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阳慧终于接到了要她去开家长会，去领孩子的汇报书、以及考试试卷的通知。
时间：星期四。
地点：六年级2班教室。
这天一大早，阳慧就起来了，她一起，把睡在旁边的林又聪也吵醒了。
林又聪睡眼惺忪看了看表：“老婆，再睡一下嘛，时间还早得很哎，林凡他们家长会不是8:30才开吗？”
阳慧拍了老公一巴掌：“你睡吧，我睡不着了，想着儿子的考试成绩今天就出来了，我觉得心里面很激动，真的老公，我有点紧张哎。”
林又聪翻了个身，想去搂阳慧，一搂搂了个空。
阳慧已经站到地下了。
“哎呀，老婆，以咱们儿子的学习成绩，绝对没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啊……”
话虽如此。
没有见到成绩之前，林又聪所有的安慰都是空谈。
阳慧起床。
她先是走到林凡的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看了下林凡。
林凡仍在睡觉。
行了。
今天，老公和儿子都不需要她管，她只安心去学校开家长会就可以了。
昨天。
阳慧就请好假了。
她现在对自己的那份破工作并不那么上心了，老公和儿子才是她的重点。
于是。
阳慧就把自己很是捯饬了一阵子，又化妆又描眉，反复好一阵子捯饬利索了，这才背起她的小包包出门了。
过了一会。
林又聪也起来了。
他直接一把推开林凡卧室的门：“儿子。
妈妈去替你开家长会去了，今天爸爸还要上班，那个冰箱里面有面包，等一下爸爸再煮两个鸡蛋，你等一下起床后，吃面包和鸡蛋就可以了，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吃的话，你也可以去楼下、去外面买一点早餐吃。
就咱们小区门口那里包子，油条豆浆都有的。
爸爸给你放50块钱在桌子上，就在电视前面茶几上，用那个遥控器压着呢……
中午的时候你也可以去外面买一点吃。”
林凡“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嗯，我知道了爸爸，你去上班去吧。”
林又聪嘱咐道：“等下你妈妈开完了家长会还要去上班，我们下班回来之前，你不要乱跑呀。
如果说下楼买吃的，可以，然后买完了赶紧回来，不要到处跑，知不知道？”
林凡将小脑袋瓜点得和鸡啄米一样：“知道……知……道，我知道了。
爸爸你快上班去吧，你放心好了，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行。
林又聪放下心了。
林凡已自立。
他不担心。
他只是多嘴而已。
林又聪煮了几只鸡蛋，自己吃了两个，剩下的盛在一个小碗里，然后摸起车子的钥匙，穿上皮鞋，就出门上班去了。
家里。
就剩下了林凡一个人。
林凡不急不忙，慢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漱口，动作有板有眼，极富节奏。
收拾完个人卫生。
林凡又坐在沙发前发了一小会呆，他身上的起床气，这才慢慢的消散。
他没有急着吃早餐。
而是摸起电话，给卢文杰打了过去：“喂……卢文……阿姨，我找卢文杰，我是他的同学林凡。”
电话那头，卢文杰的老妈石红英大声喊道：“卢文杰，你同学找你。”
不用问。
卢文杰的家长会又是他爸爸替他开的。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开家长会都是卢家顺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去，而不是叫自己的老婆去呢？
其实。
就是因为卢文杰的老妈石红英的右眼有问题。
石红英的右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的时候生偏了，还是被挤了一下，反正，打从娘胎里就落下了毛病。
她的那只右眼。
看上去不是普通人黑白分明的正常眼睛，而是像小孩子弹的玻珠一样，十分暗淡，且没有神采的一只眼睛。
就因为这个问题。
当年。
石红英才嫁给了比她大八九岁的卢家顺。
她的眼睛，也成了她此生最大的心疾。
石红英的眼睛，让她一生之中遭受了来自于别人的无数的异样眼光。
这也导致她的心，又敏感又自卑。
所以。
卢文杰长到现在，她一次都没有帮卢文杰开过家长会，全是卢家顺去的。
对于这一点。
卢家顺并无怨言。
他理解自己的老婆。
他也从来不埋怨自己的老婆，无论他再忙再累，卢文杰在学校里面的任何事情，他绝不会将皮球踢给老婆石红英。
想当初他穷极之时，石红英都没有嫌弃他，而是依然嫁给了他这个眼看要打光棍的人。
他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
不用问，自然是卢家顺去开家长会，石红英守店。
自从卢家顺的4s店规模扩大了之后，他现在倒也比以前清闲了一些了，毕竟他的店里面现在雇了一个大师傅，又带了两个小徒弟，人手上面宽松了很多。
好。
再说林凡。
林凡对电话那头的卢文杰道：“卢文杰，你在家里干什么呢？
今天暑假，你还去不去练游泳？”
卢文杰闷声闷气道：“去吧？
也有可能不去。
过两天我可能要跟妈妈去乡下，去我外婆家里住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还去不去练游泳。”
林凡“哦”了一声：“哦……那好吧，如果你去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呀。
那就这样吧。
挂了啊，拜拜……”
林凡摇了摇小脑袋，游泳……
说起来。
他还真想去玩玩水呢。
夏天。
岂非正是玩水的季节？
第126章 小学的最后一次家长会
再说阳慧。
阳慧到了二小的时候，发现有一些比她还紧张，心里还着急的家长，老早的就已经到了。
也是。
恰如侯文娟老师在上一次动员会上所言：“这是孩子们小学的时候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前面6年的辛苦都是为了这一次考试。
所以。
我希望家长们一定要重视。
考得好，敦阳一中欢迎你。
考不好，很有可能就是青青的草原，洁白的羊群了……”
阳慧坐在她第二名的位置上。
上一次。
林凡第二名。
明绣第一，李卓第三。
上次李卓被明秀和林凡超越，大概也是因为他当时考试的时候有点小感冒，影响了他的临场发挥。
不过没问题。
反正前三名一直就牢牢的掌控在他们三个人的手里，不是你就是他，不是她，就是你。
今天。
家长们都来得比较早。
卢家顺也来得早。
他的位置现在已经从最后面的把守两个角门的哼哈二将位置，远远的挪到了前三排来。
卢家顺朝阳慧点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行了。
礼节尽到了就可以了。
对于卢加顺这种每天和钳子、扳手打交道的糙汉子来说，能够主动的跟阳慧打招呼，也算不错了。
阳慧朝他嫣然一笑。
她知道。
这个汉子就是儿子同桌的父亲。
阳慧的笑落在卢家顺的眼中。
瞬间。
居然让卢家顺有了一种正佩戴着腰刀，站在风雪夜、紫禁城的皇宫之内值夜，突然眼前一亮，见到了一位刚刚从答应晋升为妃位的小主，坐着紫气流苏的暖轿从自己面前经过时，顾盼之间对他回眸一笑的感觉。
卢家顺不由自主摸了摸衣领。
仿佛。
摸着的是自己的蛇蟒风纪。
这时。
六年级2班的教室外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一大群家长涌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
自然是侯文娟。
侯文娟走上讲台，她放下了手中捧着的一大撂东西，并没有说话，而是让视线先缓缓在教室中扫视了一圈。
还有三四个空位。
再等三分钟。
三分钟后，如果说这三四个家长还不到的话，那么，无论如何她也不等了。
不用三分钟。
两分半后，那三四个姗姗来迟的家长，就已经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教室。
“抱歉抱歉，来晚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晚来了一会儿。”
为什么？
堵车能成为迟到的NO1？
奇而怪之。
十个人约会迟到，有9个，都赖堵车。
侯文娟面色平静，并没有说这几个迟到的家长们什么。
今天。
毕竟是这些从一年级开始就跟着她，一直跟到了六年级的家长们，与她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了。
这些家长……
正如她们班的这些学生一样，每一个人她都可以叫出名字，每一个人她都可以知道一些他们的脾气和秉性。
这些家长。
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成长的。
也是和她一起彼此互相成长的。
侯文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胸腔之中似乎奔腾着千言万语。
最终。
千言万语却又汇成了一句话。
“各位家长……”
讲台下。
今天破天荒的再也没有人为了位置而吵架而争闹，而是一来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家长们，同时都抬起了头，看着讲台上的侯文娟。
侯文娟的嘴巴“叭”的一声，张口将刚刚吸入肚皮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嘘……
各位家长，六年光阴，六年寒暑，屈指间，已是昨日。
而昨日之事昨日尽，明日之事明日起……
各位家长，本人作为本班班主任，很荣幸，也高兴地和各位家长一起见证了我们班级的孩子们的努力，见证了他们在成长的道路上不断的超越自己，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突破自己的良好成绩。
在此。
我还想说的是，家长们把孩子们交给了我们学校和老师，他们就好像是一棵棵茁壮成长的小树一样，在我们的共同帮助下，正在朝着长成参天大树努力。
值得开心的是。
今天。
我——身为他们的班主任，终于卸下了这家孩子们的小学生涯第1站的接力棒，现在我将这一根接力棒重新还回给了家长你们，接下来，会有新的老师重新将这一根接力棒接过去，为了孩子们的学习，为了他们在德智体美劳上全面发展，而像我们今天付出的努力一样，加倍付出努力……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一切都是为了明天。
孩子是我们的希望。
是未来。
正像以前的时候，有一个著名的人物说过的那几句话一样：孩子们，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终归结底，这个世界还是你们的……
各位家长。
暑假来临。
希望各位家长在忙碌的工作学习之余，一定要带好自己的孩子们，安全第一，带着他们平安的度过这一个欢乐的假期……”
侯文娟老师的话很有感情。
是的。
她对这些孩子们，每一个人都很有感情，别看平常的时候她很严厉，严厉的让有很多调皮捣蛋的孩子们都怕她。
可是。
那都是因为她对自己所带的这些孩子们抱以殷切的期望。
“哗……”
“哗哗哗哗哗……”
底下。
家长们听着侯文娟感情充沛的讲话，不由自主全都鼓起了掌。
行了。
话讲完了。
接下来。
就是分发东西了。
分发前一阵子照的学生们的毕业合影照，分发试卷、小学生手册、奖品奖状、暑假须知……
一阵忙碌过后。
侯文娟对底下开始看着孩子们的升学考试成绩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嗡嗡嗡嗡”说个不停的家长们大声道。
“各位家长，很高兴的再告诉大家一件事……
李卓的家长——也就是李卓的爸爸李三霸老板，这个星期的星期天，请本班所有的家长和学生们在天外天大酒楼吃饭。
到时候。
诚邀有时间的家长们尽量出席，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辜负了李老板的一片好意。
这些年，李老板对咱们班帮助不少，另外，吃饭的时候大家也可以互相合一下影，特别是家长们之间可以合一个影，也算是留下一个纪念。
好不好？
那，今天的家长会就开到这儿啦……
各位家长，祝你们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祝他们的即将到来的开学季一切顺利，好吧。
再见！”
第127章 林凡乖乖哒
阳慧的耳朵听着侯文娟感情充沛，热情洋溢的话。
眼晴。
却盯着林凡的考试卷，笑得合不拢嘴。
林凡考了300分。
全部满分。
统统满分。
林凡为什么考300分？
是因为。
三科试卷只有300分。
没办法。
他也想考少一点。
实力不允许啊。
这。
意味着什么？
这。
意味着老林家的祖坟上，真的冒青烟了。
说句迷信点的话。
这几年，林又聪和阳慧每逢清明节的时候，带着林凡在他们老林家的祖坟上加倍烧的那些金元宝、银元宝，数以亿万计的纸钱真的没有白烧。
也曾受过高等教育的阳慧，此时嘴巴里居然冒出了一句话：“谢天谢地，这实在是祖宗保佑。”
不过。
她高兴。
并不代表着，其他的家长也和她同样高兴。
正像以前那样。
每当考试结果出来分发了试卷以后，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些在这次升学考试之中，自家孩子考得不好的家长，开始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他们或许正在心里不停盘算着以自己孩子的分数，能不能就读敦阳一中。
一中不行，二中也可以啊，二中实在不行，那就三中。
但是。
无论如何这些家长是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城乡结合部那些二三流的中学里去的。
另外还有一些校风不是那么好，口碑不是那么佳的学校也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他们宁愿自家孩子再复读一年。
阳慧很开心。
开心让她选择性地忽视了刘梅嘴角撇着的那一丝丝酸溜溜的笑容。
刘刘梅变成溜溜梅。
是因为。
林凡居然考了三科满分。
而她家明绣却才考了297分。
李卓当然也是300满分。
旁边。
张萍却没有阳慧的高兴劲，以及刘梅的那副高兴带酸劲。
对她而言。
李卓考得好也罢，不好也罢，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
虽然她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众人对她的恭维，可是她的心里却根本不拿这些恭维当一回事，甚至认为这些恭维一文不值。
李卓又不是她生的。
李卓对她这个后妈，一直保有一丝敬而远之的冷漠。
当然。
李卓并不像有些电视剧桥段中那些被宠坏的孩子一样，对着自己的后妈撒泼、打闹，吵得家里鸡飞狗跳。
李卓不。
张萍把握不住李卓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张萍最大的一个挫败感，她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李三霸，但是却无法掌控小小的李卓。
李卓和她的关系一直保持着某种小心翼翼而又极其微妙的平衡。
平时。
在家的时候，张萍和李卓之间根本都不说什么话，完全没有什么交流。
李卓吃完了饭就回他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客厅就留给了张萍和李三霸。
李三霸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倒，他感觉到这样也挺好的，自己的儿子和张萍不在他的面前互相说对方的坏话，对于李三霸来说，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因为。
生活中。
实在是有太多养子养女和自己的养父母之间关系不好，弄得家里鸡飞狗跳，日常生活也一团糟的例子了。
阳慧将林凡的试卷、奖状、小学生手册等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昂首阔步走出第二小学的大门，径直来到了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去了公司。
有什么想要表扬儿子的话，等她下了班再说。
阳慧觉得。
自己这个儿子越来越省心了。
比如现在。
她和林又聪两口子，将儿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就十分放心。
儿子。
乖乖哒。
——林凡确实挺乖。
他给卢文杰打完电话后，穿好鞋子下了楼，走到小区外面的小吃店里，买了一块手抓饼——加了培根和番茄酱的手抓饼，提溜着又走回小区，走到小区的中心花园里，坐在花荫下吃东西。
吃完饼。
林凡就溜溜哒哒往小区的角门处走。
他想过来看一下，那天他在这儿见过的白衣青年八师兄，杨勇，还会不会再来。
林凡觉得。
八师兄身上很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他不知道那种东西叫什么，该怎么形容。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
大概。
那就是亲和力吧。
是的。
亲和力。
杨勇的身上自有一种十分吸引人的亲和力。
林凡低着头，将装手抓饼的纸袋子塞进了垃圾桶。
他沿着开满鲜花的小青石板路，一口气，走到了角门这里。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安静。
当然安静。
主要是那帮常年在这玩小攀爬车的孩子们没有过来，还不到时候呢，他们通常都是傍晚的时候才会过来玩的，大上午的，他们不会来这里的。
门外。
十来米处。
倒是有一个和林凡岁数差不多的小姑娘，正站在路边上，转着一对骨碌碌的大眼睛东看西看，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么东西。
林凡就刷开门禁。
准备走出去。
可。
就在这时。
从远处突然飞快地开来了一辆面包车，“嘎吱”一声，就刹在了那个小姑娘的面前。
同时。
车里一下子跳下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下来后，直接冲到小姑娘的面前，“pi——a”的一下，用力扇了那个小姑娘一个耳光，口中还一迭声骂道：“你这孩子，死到哪里去了你？
害得我和你妈妈担心的要死，快点跟我回去。
快点！
快点……快点上车，你妈妈在家里等你呢，都担心死了。”
看情况。
似乎是一个脾气有三分暴燥的家长，因为自己的孩子出来没打招呼，着急的到处找，找来找去，就找到了林凡他们小区的门口。
此时找到了。
此时，当爸爸的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就极其生气地打了自己的孩子一巴掌，然后，就拉着自己的小孩上车，跟他一起回家里去。
真的么？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么？
如果真是这样。
为什么？
那个小姑娘挨了一巴掌之后，根本顾不上哭泣，反而拼命挣扎，拼命反抗，同时还大喊救命呢？
“救命……
救命……
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爸爸，你干什么？
放开我……”
小姑娘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对试图将她拽上面包车的中年男子连打带踢。
她的两条腿。
拼命蹬着地面。
因为用力过大，小姑娘左脚上的一只绣花鞋，甚至都蹬掉在了地上。
第128章 见义勇为
坏人！
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绝对是坏人，他伸手又扇了那个小姑娘三四个耳光。
随后。
那男人一伸手，十分粗暴地拦腰抱起了脚上只剩下了一只绣花鞋的小姑娘，准备将她强行塞进面包车里去。
这时。
林凡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天底下。
哪有自己的老爸，接二连三地打自己的女儿，并强行将自己的女儿拖上车的道理？
他知道了。
那个中年男人，一定是坏人。
于是。
林凡就从角门里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喝道：“放手，放开她。”
“咦？”
听到了有人在喊，那个中年男人虽然感觉奇怪，吓了一跳，可他并没有马上松开手，将那个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放脱。
见是一个小屁孩。
那男人没当回事。
他。
抬头看了看林凡。
车上。
坐在驾驶位上的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刀疤脸，冲车外的中年男子喊了一句：“老黑，快点。”
刀疤脸话音未落。
说时迟，那时快，林凡已经冲到了那个叫做老黑的中年男子身边，并且，伸手抓住了小姑娘肩膀处的花衣服。
林凡喝道：“松手，放开她。”
老黑一瞪眼：“嘿……
你这个小兔崽子，妈的，我看你是想找死。”
说完。
老黑抬起腿来，一脚朝林凡的小肚上踹了过来。
乖乖！
他这只44码的硬底牛皮战靴，如果踹中了林凡的小肚子的话，这一脚，非把林凡踹成不孕不育不可。
太残暴了。
林凡还是个孩子啊！
怎么能这样呢？
眼看。
那只大皮靴，就要踹中林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奇哉林凡。
他左手搂住了那个小女孩子的半边肩头，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夺一带，一下就将小女孩子夺到了自己的怀里。
“嘿……”
“妈的……”
这时。
林凡右手握成拳头，照准老黑踹向自己的大脚的脚掌，“扑通”就是一拳。
“通……”
“哗啦……”
“喀嚓……”
一拳。
林凡就将那个叫老黑的中年男人，从地下捅进了面包车的车厢里。
老黑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刀疤脸的方向盘上，差点没将方向盘砸断。
老黑的腰，瞬间如同一根扁担一样，落在了副驾驶坐包后面与车门之间的接合部位置——这一下，味道一定十分酸爽……
他的后背，甚至还戳在了面包车的变速杆上。
……
……
林凡只一拳。
就将那个老黑打得飞进了面包车里，疼得脸色煞白，差点没晕过去。
其实。
老黑实在应该好好谢谢林凡。
因为。
林凡。
其实并未用大力。
如果林凡用上大力的话，一拳打出去，老黑将不是落在面包车里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就会像一根刚刚出土、缠满绷带的非州木乃伊一般，被林凡从挡风玻璃里瞬间击飞，“籁”的一下，就飞到了面包车的外面去。
到时候，他就不是像非洲木乃伊的问题了，而是，会变成真正的木乃伊了。
“妈的，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想死翘翘了。”
驾驶位上，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了的刀疤脸，猛地拉开车门，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同时。
“铮”的一声。
他居然一摸腰，从腰间甩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过份了！
太过份了！
一个大人，光天化日之下干坏事不说，还对林凡亮出了刀子。
林凡搂着那个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中拼命打着转转的小姑娘，把她往自己的身后一推。
林凡一伸手，从旁边扯起一根灌木枝子起来。
他不等那个刀疤脸跳到自己的面前来，拿锃亮的刀子扎自己，而是抢在刀疤脸之前，像只灵活无比的兔子一般，向前一蹦，同时轮起手中的灌木条，贯上阴柔之力，照着那个刀疤脸持刀的右手，“啪”的一下，就抽了下去。
“嗷……”
“啊……我的手……”
“当啷”一声，刀子落地。
林凡。
先下手为强。
林凡的速度，快的就好像是一颗流星，眨眼之间，一切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
刀疤脸根本来不及反应。
林凡一树枝子，就将那个刀疤脸抽得在地上乱蹦乱跳，鬼哭狼嚎。
瞬间。
刀疤脸的右手就高高地鼓起了一条红红的鞭痕。
他的脸上。
跟刚才那个眼泪汪汪的小姑娘一样，瞬间也眼泪汪汪了。
奇怪。
并没有人让他受委屈啊，刀疤脸为什么也眼泪汪汪了呢？
“呼……”
一阵大风吹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刀疤脸，自恃将自己和老黑殴打了的林凡虽然让人感觉十分奇怪，可是，他也不敢继续再对林凡和那个小姑娘做些什么了，而是选择抱头鼠窜，立刻转身跳上了面包车。
“通！”
车门砸上。
“呼……”
面包车如同屁股上着了火一般，仓皇失措向远处窜去。
林凡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嗖”的一声，就朝那个面包车掷了出去。
“轰！”
鹅卵石一下竟将那辆面包车的后门上的双层铁皮砸出了一个大洞，并且，余势未衰，又“咚”的一下砸在了后面一排的靠椅上。
“当！”
靠椅上原本笔直的角钢，居然也被林凡掷出的石头瞬间砸出了一道弧形。
哇！
幸好没砸中蜷缩在车厢里痛苦呻吟的老黑身上，不然的话，必定砸得老黑两眼发花，直将行州做biàn州不可。
林凡眼见那个面包车狂奔而去，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被自己救下来的小姑娘。
林凡走到路中间，将小姑娘刚才拼命挣掉的那只绣花鞋捡了回来，递给了她：“呐……鞋子给你，穿上吧，别哭了。”
他一说别哭了。
小姑娘立刻止住了泪水。
她怯生生看了林凡一眼，将鞋子穿在了脚上。
“谢谢……”
小姑娘一边给林凡道谢，一边，居然还极其有礼貌地给林凡鞠了一躬。
“谢谢你。”
林凡问她道：“你是谁？你也是住在我们这个小区的吗？”
那个小姑娘摇摇头：“不是的……”
她伸手指了指角门旁边的围墙。
林凡明白了。
那儿。
有一枚玫瑰开得正艳，其中有两枝红红的花朵，已经从铁栅栏里，支到了外面来。
第129章 “天不负我林又聪”
又过了一小会儿。
一个满脸焦急，手上提着一袋东西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小雅……
小雅？”
站在林凡身边，脚踩一双绣花鞋的小姑娘“哎”了一声，朝那个女人跑了过去。
“妈……
我在这里。”
林凡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跑向那个女人的小姑娘，也就转身推开铁锈斑驳的铁门，回了自家的小区。
外面。
那个小姑娘指着林凡背影的方向，很是说了一阵，那个女人脸上原本焦灼的表情似乎立刻换成了骇然。
母女二人在角门外站了一阵子，后来，也就手拉手走了。
料想。
不是那个女人不想谢谢林凡，而是林凡此时已经走得连背影也看不见了。
……………………
晚上。
等林又聪与阳慧下班后，林凡听着门响，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高兴地朝推门而入的林又聪喊道：“爸爸！”
他本想告诉一下林又聪两口子，小区门口有人抢小孩的事，可是，这时与林又聪同样高兴的阳慧，走到了他的面前。
阳慧从包里掏出今天家长会上，替林凡领的那些奖状奖品、试卷什么的东西，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将手中的东西在林凡面前抖了抖。
特别。
那几张今天让她在公司里出尽了风头的试卷。
“儿子，看……”
要知道。
今天。
当她在公司，故意大声对吴姐炫耀着林凡三科满分的成绩时，旁边，丁青青的脸，真的“丁”的一下变成了真正的青青了。
阳慧“呵呵”直笑：“吴姐，我今天去替儿子开家长会，领汇报书，呵呵，你猜，我儿子考了多少分？”
吴姐看着眉飞色舞的阳慧，也笑了，不用猜她也知道，阳慧儿子的考试成绩一定很好。
吴姐笑道：“考了多少分？
三科迖优？”
阳慧将试卷“唰”的一下抽出来，在吴姐面前展开，“咯咯咯”笑道：“当然三科达优了，不但达优，而且，全都是满分，我们家林凡，考了300分。”
哇！
这么厉害？
吴姐马上接过试卷看了看，边看，边由衷地赞道：“确实很厉害，你看，这道题我都不会。
就算是你家孩子解出来了答案，我仍然看不懂。”
她指的，正是那道8分的数学题。
旁边。
丁青青酸溜溜的自言自语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哈呀。
她居然连讽带刺的甩开了文言文。
阳慧又不是听不懂。
阳慧朝丁青青一撇嘴：“有些人，小的时候一定就是那种了了，不光小的时候，这辈子都是了了，所以，长大了也是了了。
说来说去，什么也不是。
呵呵，可是，我儿子可就不一样了，三张试卷，每一张都是实打实的100分。
我们家林凡，可不像有些人的小孩那样，典型的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阳慧故意拖着长腔，说着不可雕也4个字。
丁青青脸一黑。
她的儿子，虽然说不上十分聪明，但也绝非朽木。
“哼！”
“有什么了不起，神气什么？”
丁青青嘟囔道。
她愈是这样，阳慧就愈开心。
两个人不合已久，彼此早已默认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当然。
今天阳慧高兴，她有资本得意与高兴。
丁青青告诉自己忍着算了。
“臭三八。”
丁青青在肚皮里骂道。
阳慧当然高兴。
所以。
下班的时候，她先是将这一绝对好消息告诉了前来接自己下班的林又聪。
林又聪听了。
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的时候，也嗑巴上了：“你说……什……什么？
老婆？
你说……林凡考……考了300分？”
阳慧高兴地拼命点头：“嗯！
是的，老公。”
她补充道：“试卷为证。”
当林又聪握着林凡那三张抬头写着鲜红的三个100的试卷，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仰天长叹：“老天爷……
天不负我林又聪……
好！
好好好！
……”
林又聪，一口气说了三七二十一个好好好。
阳慧“扑哧”笑了。
林又聪很高兴，很激动，他坐在驾驶位上，用力一拍方向盘：“老婆，今晚咱家去外面吃大餐，庆祝一下，就这样决定了。”
呵呵。
这一次。
林又聪破天荒的没有征求阳慧的意见与建议，而是直接拿出了真正的一家之主的气概，决定全家去外面吃大餐去。
阳慧一笑。
她不反对。
老公开心，她也开心，全家都开心的事情，别说吃一顿大餐了，就是吃10顿也没问题。
再说了。
吃饭的时候结帐，不是还可以用林凡那张卡嘛？
那卡里。
有钱。
林凡接过试卷看了看，他当然也挺开心，接着，林凡又看了看奖状与奖品。
林凡将奖状递给林又聪：“爸……”
阳慧立刻秒懂：“老公，去找一下，找一下透明胶布，帮林凡把奖状贴在他的房间里。”
得令。
林又聪“锵锵锵锵”，去贴奖状去了。
林凡看了看奖品——那是一只封面上印有敦阳市第二小学字样的红皮笔记本。
丑的很。
林凡不感兴趣。
其实。
这种东西，倒也不在物质，纯粹就是精神上的一些鼓励。
接着。
林凡又翻开了自己的小学生手册，看着侯文娟侯老师给自己写的评语。
侯文娟是这样写的。
——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孩子，在过去的6年里，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
由于你的努力，在学习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希望在今后的学习中继续保持，继续发扬。
你热爱集体，关心同学，是老师的好助手，是同学们的好榜样……
啊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
当年那个和卢文杰同样调皮捣蛋的林凡，已变成了此时卢文娟的好学生了？
如此多溢美之词。
真的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
大概。
林凡就像学校老榆树的树梢上那一只全身都紧紧的裹在蛹里的灰蝴蝶一样。
已经经历过蜕变了吧？
当然。
此时谈蜕变，或许还早，此时，不过是林凡人生道路上，万里长征完成的第1步。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仍需上下而求索……
这时。
林又聪贴完了奖状，从林凡的卧室里出来了：“老婆……
对了……
哎？
刚才在车里，你说的那个林凡的同学家长，那个李三霸李老板，在哪里请吃饭的？”
第130章 人脉投资，愈早愈好
阳慧答曰：“这个星期天呀！
不是说了嘛？
天外天大酒楼。”
林又聪“哦”了一声：“哦！
那个酒楼，好像是四星级的，老婆，那儿有点档次哎，有一次我和客户去那里吃过饭，那里的饭菜质量挺不错的。
如果在那吃饭的话，一桌消费不低呀……
看来，李老板是真舍得花钱啊！”
阳慧“哧”一声笑了：“你懂什么？
现在社会，如果想混得好，混得如鱼得水，主要是靠什么？”
林又聪眨眨眼：“靠什么？”
他脸上表情真诚。
完全一副愿闻夫人高见的架势。
阳慧抿了抿嘴：“现在这个社会，要想混得好，除了你自己的努力之外，其实人脉更重要。
李三霸为什么请吃饭？”
林又聪接道：“为什么？”
阳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因为……
那一定是人家当老板的人眼光长远，从现在开始，从小学开始，就开始替自己家的孩子培养人脉了，人家从现在开始就拉关系了。
不对不对。
应该说，自打他们李卓进了二小的那一天起，李三霸一直就在拉着关系的……”
林又聪点点头。
夫人的话。
有道理。
夫人的话。
总是那么的有道理。
阳慧又道：“你想啊，老公。
李三霸请客吃饭，到时候，来的都是谁？”
“都是谁？”
“当然都是那些和他们家李卓一样，考进了一中的学生啊……
这些学生，学习成绩应该不用说吧？肯定都是十分优秀的吧？
那么。
将来这些孩子们如果从一中读完的时候，再考上敦阳高中，再考上敦阳大学，或者全国各地的名牌大学的话，你想一想，这一个孩子可就是一条人脉呀……
你要知道，小孩子们前途可都是无量的，谁知道他们里面能不能出一些大富大贵之人呢？
对不对？
100个同学里面出一个有出息的，如果说能够把这条人脉给抓住了，对自己都是特别有帮助的呀，对不对？”
林又聪恍然大悟，他用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要不说，人家生意能做那么大，当大老板呢。
这叫什么？
投资。
对，投资，感情投资，人脉投资。”
阳慧瞟了老公一眼：“那当然了，人脉这东西，越早投资越好，投资的越早，感情方面的因素所占的比例就越大。
不然的话，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那样办起什么事情来的话，肯定会大打折扣的呀，你说是不是啊？
让你你都一样啦。
同样是帮人的话，我问你，你是喜欢帮高辉啊，还是喜欢帮其他的同事啊？”
林又聪点头：“当然是高辉啊，他和我关系那么好。”
阳慧一笑：“那不就得了，那高辉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在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吧？
至于其他的同事，你们是不是参加了工作以后才认识的呀？对不对？你想想这其中的道理，你不就明白了吗？”
有道理。
林又聪挠了挠头。
其实。
道理他都懂，大道理几乎每一个人都懂，可关键是，要是一下子拿出大把的钞票来请大家伙儿在四星级的酒楼里吃饭，那可就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气魄的了。
除了气魄。
还要有票票。
主要是票票。
到时候，在天外天酒楼吃饭的话，每一桌，那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林又聪又问道：“老婆，那你说，到时候咱们去不去啊？”
阳慧“哧”笑了一下：“……当然去。
第一个，有免费的大餐吃，我们为什么不去？
第二个，到时候去的人应该也不会是特别多，那些没有考上一中的孩子和家长们应该是不会去的，因为毕竟孩子们没在一起读书了嘛，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基本上，去的也就是一些老师和同时考上一中的那些孩子家长，这些人对于咱们家林凡来说也是人脉啊。
像这种借花献佛，不用自己掏一分钱，又能拉关系搞人脉的事情，为什么不去？”
我去！
阳慧这个女人。
真不愧是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扒拉算盘珠子的。
太会算计了。
怪不得。
丁青青三番五次的想扳倒她，可是，却怎么也扳不倒。
“行了，我去洗个脸，换一身衣服，你和儿子看一下暑假须知，看看上面都写了一些什么注意事项，啊……”
阳慧换衣服去了。
林又聪摸起那张暑假须知。
没什么，上面无非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
暑假来了。
让家长、孩子们防电、防火、防止胡乱下水，胡乱游泳，产生不可挽回的溺亡事件。
林又聪频频点头。
他认为。
关于小孩子暑假期间私自下水游泳这件事情，确实要引起广大的家长们注意，每年的暑假，几乎都有小孩子会因为没有在大人的监护下和小伙伴们偷偷下水而被淹死的事件发生。
林又聪看着须知，若有所思：“儿子，这张纸上写的是小孩子不要玩火，玩电。
嗯……
还有，不要私自去水里面游泳，知不知道？”
林凡晃了晃脑袋：“知道，你放心，爸爸……”
林又聪点点头。
他刚想说我放心。
林凡又道：“就算我去游泳的话，也淹不死我的。”
嘿！
这熊孩子。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概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吧：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另外还有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林又聪感觉儿子的态度不行。
于是。
林又聪就想发表一下关于安全问题的长篇大论。
可。
林凡却先说道：“爸爸，我告诉你。
人的身体，是由碳氢氧氮磷硫钠钾钙等等这些元素组成的，也可以说身体是由水、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和矿物质等组成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有机物和无机物，而其中，有利于漂浮的脂肪和蛋白质又占了大多数，所以说，只要一个人掉在水里面，不要胡乱挣扎的话，通常情况下，他并不会沉底的。
用句简单的话说，人是有浮力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通过训练，学习一下游泳的一些技巧，基本上，即便是掉在水里面的话也不会被水淹死的……”
林又聪眨巴眨巴眼。
“呃……”
他想说什么来着？
第131章 去天外天酒楼吃饭
忘了。
林又聪忘词了。
又过一会。
阳慧换好了衣服，从房间走出来了。
于是。
林又聪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老婆身上了。
只见阳慧，已经描好了眉，抹好了嘴唇，就连头发，也仔仔细细蘸着凉水梳了一遍。
生活需要仪式感。
不要小瞧出去吃饭。
万一……那个啥……
又或许那个啥……
再万一……
滚！
……………………
滚就滚。
时间滚得很快，又过几天。
这一日。
星期天。
天外天大酒楼门前，已经摆好了一道扎着许多花花绿绿的气球的红色拱门，条幅上一行大字：恭候敦阳市第二小学领导、家长、同学们暨临毕业聚餐午宴。
落款。
三霸房地产有限公司。
厉害了。
这阵仗，啧啧……
上午10时半，林又聪准时驾车赶到了这里。
他瞅着站在拱门两旁的两个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穿着红色大开衩旗袍，雪白的大腿在衣襟掩映下若隐若现的迎宾小姑娘，偷偷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老婆，挺热闹的，人不少呀！”
阳慧一皱眉：“……左前边，那里有一个空位，快点开过去。”
急什么？
自有酒店的保安过来指挥。
眼里有活的保安，“唰唰唰”连打三个标准手势，将林又聪的车子引入车位。
林又聪倒好车，一家三口下车，跟站在迎宾的小姑娘两旁的李三霸和张萍两口子打过招呼后，进了大厅。
林又聪冲满面红光的李三霸打了个颇“江湖”的拱手笑道：“李老板，感谢感谢，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李三霸哈哈大笑：“哦……林凡家长，三楼，上三楼。”
阳慧白了老公一眼。
这都哪跟哪儿呀？
什么生意兴隆！
张萍看了看林凡，又看了阳慧，嘴角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也客气道：“又聪，三楼，请上三楼。”
阳慧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又聪？
她看了看林又聪的表情。
林又聪怎敢有表情？
即便这样。
阳慧仍然掐了林又聪一把，不过，一把掐下去，她才发现，自己的老公，这些年已经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因为。
随便一把掐下去，都是厚厚的一层板油。
阳慧莞尔一笑。
奇而怪之……
当初那个恰同学少年，羽扇纶巾，举手间，强橹灰飞烟灭的林又聪，到哪去了？
？？
哪去了？
林又聪在一楼前台签了到，然后，一家三口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上了三楼。
三楼。
已经被李三霸包场了。
门口的服务台里，站着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上去十分聪点伶俐的服务员——1男1女。
男女搭配。
干活不累。
宽敞的大厅中，十几张桌子上，每一张上都摆着两瓶酒，两瓶饮料，居中一个大大的盘子，盘子里装得无非都是一些什么瓜子、糖块、饼干什么的东西。
大厅最里面的舞台上，这时音箱话筒等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随时。
都可以提供给主持宴会的李三霸或者学校的老师代表们讲话。
林又聪指着一张靠墙的桌子，对阳慧道：“老婆，咱们坐那里，靠墙边坐。”
懂。
阳慧懂。
她点点头：“嗯，走，儿子，去那里坐。”
吃饭当然要坐墙边，不坐墙边，难道还坐在上菜口处吗？
这时。
林凡高兴地看见了卢文杰，他就冲卢文杰喊道：“卢文杰，来坐这里，跟我们一起坐。”
卢文杰听到了林凡的声音，立刻扭过头来。
他也挺高兴。
“爸爸，妈妈，咱们去跟我同学坐一桌吧，好不好？”
卢文杰有眼疾的老妈石红英，原本一直微笑着看着厅里，此时把脸一沉，刚想制止儿子不要上赶着去贴别人，这时，卢家顺却说话了：“行，那也可以，走吧老婆，咱们去那桌。
那个小孩读书很厉害的，每一次考试都是前三名，他在学校里和咱们家卢文杰是同桌，在学习上帮了卢文杰很多的……”
听了卢家顺的话。
石红英脸上的笑意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她有眼疾，脑子却没有问题。
其实。
石红英今天不想来的，可是，最后她终于还是拗不过老公儿子的劝，以及自己那点自卑又骄傲的虚荣心。
她想，儿子考试考得那么好，这一次，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那就去呗，抛一下头露一下面似乎也没关系的。
自己的眼睛有毛病怎么了？
自己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
怎么了？
就问。
怎么了？
卢家顺三口子，走到林又聪这桌。
林又聪两口子与卢家顺两口子打过招呼。
除了石红英是初次见面之外，其他的人，都不陌生。
所以。
随便揪着一个话题倒也能聊下去。
别看林又聪是个跑业务卖医药器械的。
而卢家顺是个修车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
就将一些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之类的打哈哈的客套话抛在了一旁，而说起了彼此都懂，也都感兴趣的车子问题了。
林又聪道：“卢老板，现在开修车行的话，生意应该挺好呀，因为现在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了嘛……
而且现在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以前那时候学开车，还要先跟师傅先学修车。
学会了修车再学开车，那个时候的人，技术特别全面。
现在不一样了呀，现在只要报名，驾校里面拿了驾驶证，实习期甚至都可以开车。”
卢家顺点点头：“确实。
我们生意的话——倒也还马马虎虎，凑合着混口饭吃……
现在的人，特别是那些刚考了驾照的小年轻的，懂什么呀？
别说让他们修车了，就算是最简单的换个轮胎，许多人都干不了。”
卢家顺摇了摇头。
他说的情况。
他自己见多了。
林又聪点点头，尬笑了一下：“说实话，卢老板，你别看我开车开了好几年了，可是，真要我修车的话，我也不会。
当然了，最简单的量个什么机油，换个轮胎什么的，这些我还是能干的。”
卢家顺抹了一把粗糙的胡子茬，嘿嘿一笑：“你是当老板的，能赚大把大把的票子就可以了。
修车又脏又累，这样的活，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其实，交给别人就好了。”
这个卢家顺。
看上去长得五大三粗，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模样。
可。
真要说起话来，那也是八面玲珑呀。
怪不得。
短短几年，他就能将自己的4s修车店扩大个两三倍。
第132章 宴席上
当然。
卢家顺的修车生意，除了他看似憨笨的外形里潜藏着的精明的头脑外。
还有一样。
就是。
没错。
——努力。
其实，不只是他，就说林凡，林凡又何尝不努力？
这几年里。
林凡除了必要的休息以外，其它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了识文断字，苦练本领。
他的300分。
是他应得的。
就算把他换成奇蠢无比的马大伟，料想也该读成天才了吧？
林凡。
就像那些辛辛苦苦奋斗的文字搬运工一样，不断的积累，不断的突破，不断的坚持。
唯有坚持。
才能让他取得今天的成绩。
想一想就知道了。
别人家小孩看电视时——林凡在刷书。
别人家小孩玩耍时——林凡在刷书。
别人家小孩在发呆时——林凡在刷书……
林凡刷了一本书……
林凡刷了十本书……
林凡刷了一百本书……
林凡刷了半个图书馆。
林凡他。
刷疯了……
他和天天刷书的李卓一样，两个人都付出了相同的努力。
想想都吓人。
正所谓。
不怕天才比你聪明。
就怕天才比你更努力。
这时。
卢家顺看着门口，对林又聪道：“李老板上来了，他旁边的那几个人，应该都是一些学校的领导吧？”
明知故问。
林又聪不用转头，都知道跟着李三霸一起上来一定是学校的领导了。
不过。
他不知道的却是，那些学校的领导里面，还有几位是敦阳一中的，他们，都是神通广大的李老板通过自己的“人脉”专门请来的。
也算是，给今天所有参加宴会的家长孩子们一个预热。
大家，提前认识一下，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脚步凌乱。
人声嘈杂。
在李三霸的引领下，那些学校的领导们，终于互相客套着坐在了靠近小舞台的那几张桌子上。
若一个个点名的话。
林凡认识的有——马明义、侯文娟、梁倩、宋涛、云大仲、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冯子长……
还包括其中几个面熟的老师。
另外，那几个林凡不认识的老师，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一中的领导或老师了。
主角上场。
停止喧哗。
乱哄哄的宴会厅中，此时随着李三霸举到嘴边的话筒，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三霸先是吹了吹话筒：“各位领导，各位家长，各位来宾，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鄙人承办的这一个小小聚餐。
谢谢大家。
本人是李卓的家长，叫李三霸，相信，有许多家长都认识我的，这个……
就不多说了。
那么，下面，我们先有请第二小学的校长，马明义马校长给大家讲两句话，请马校长上台……”
“哗……”
底下倒也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虽然。
算不上掌声如雷，但，也还是颇有些动静的。
老奸巨猾的马明义上台，并没啰嗦，而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勉励孩子们继续努力，不断进步的话，也就下台了。
说实话。
他下台时的掌声，听上去比他上台时他响声，要热烈的多。
接下来。
是敦阳一中的一个秃顶的领导代表讲话。
这个生活中的老油条，将话说得既慷慨激昂，又滴水不漏，听上去全是鼓励孩子们的话，但是，若仔细听，他说的话并没有任何一句是对在座的这些家长与孩子们的承诺。
在这个场合。
秃顶的领导并不会承诺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任何一个孩子，可以进入他们学校板上钉钉的指标里，他有数。
不急。
他是这样说的：“各位家长，各位同学，很高兴认识大家，本人是一中的副校长，我叫杜加瑞……”
一听他报出了名字。
很多耳明眼亮的家长立刻摸出纸笔，记下了杜加瑞的名字与职位。
阳慧也立刻在手机短信息里，捺出了这个名字：杜加瑞——敦阳一中副校长。
她将脑袋靠近林又聪，伏在林又聪的耳边轻轻道：“老公，那个秃顶的男的，是一中的副校长，等下别忘了过去招呼一下，混个脸熟，敬杯酒。
对了，他叫杜加瑞……
老公，你记着，等下叫他杜校长就可以了。”
林又聪频频点头。
他早记住了。
精准记下重要人士的人名，这是林又聪作为一名曾经的业务员，如今的业务经理的看家本领。
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怎么出来混啊？
杜加瑞也没啰嗦。
吃饭之前，不要啰嗦，实在是一个受人欢迎的好习惯。
所以。
他下台时响起的掌声也十分热烈，起码，比马明义领受的那些掌声要热烈的多。
杜加瑞下台。
李三霸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他举起手臂，对着正面朝他的方向翘首以待的大堂经理一挥手，示意上菜。
“上菜。”
上菜！
林又聪将目光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大圈，他发现，明子华两口子带着明绣，居然和马大伟的父母混在了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就在杜加瑞的隔壁。
哼！
林又聪瞬间明白了，人家两口子，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抄近路去了。
俗。
忒俗。
林又聪用胳膊肘子轻轻捣了捣阳慧，朝明子华那桌努了努嘴：“老婆，你看那儿。”
阳慧会意。
其实，她也有点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坐至明子华那张桌子的，那样的话，也方便听一听，敦阳一中的领导副校长杜加瑞，说些什么。
现在肯定不能调整坐位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坑差不多都被萝卜们填满了。
那……
就等一会再说。
只要留心，不怕没机会跟杜加瑞搭上话。
阳慧就将自己的胳膊肘子朝林又聪回捅了过去：“老公，你注意着点，等下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就去那桌敬个酒。”
林又聪点头“嗯”道：“嗯，放心老婆，我都看着呢。
不急，再等一会儿。”
这时，七八个服务员在大堂经理的指挥下，如同一串蚂蚱般前赴后继端着菜盘子，流水一般将菜端上席来。
都是好菜。
像什么红烧狮子头、佛跳墙、粉蒸肉、猪肚包鸡、鱼翅鲍鱼等等等等……
这一桌下来，怎么得也得十余两雪花纹银吧……
不便宜。
大手笔。
李老板威武。
第133章 敬 酒
菜一个接一个上来了。
不用客气。
自己吃自己的就好。
现代人，早已不像有古时之风的老一辈人了，一桌之上，吃饭之前，必先分个长幼尊卑，然后才互相客套一番逐一落坐。
落坐后，必是德高望重之人宣酒宣菜，一一落筷，只挟面前，不可在盘中翻来覆去。
一杯酒罢。
方可吃一口菜。
小叙三句。
然后二轮再来。
如此反复，各遵礼数……
迂腐！
现在的人，谁还愿意受那种拘束？
现在是崇尚自由的时代。
凡事。
舒服。
自在。
随心随性就好。
林凡挟了一块看上去焦酥脆黄的肉放进嘴巴里嚼着。
一边吃。
一边看着大厅。
大厅中此时已经像开了锅一般，人声鼎沸，喧哗阵阵。
劝酒的……
宣菜的……
大声说笑的……
窃窃私语的……
掐老公的……
骂孩子的……
筷子敲打盘子声、汤勺搅动小碗声、唏溜呼噜喝汤声、吧嗒吧唧吃菜声、桌子声、椅子声……
林凡眨巴眨巴眼。
哎！
这种场合，对于他这个年龄的小孩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即便是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好酒好菜，也不算什么。
对于林凡来说。
吃大餐跟吃肉包子的感觉，似乎相差不甚太多。
也是。
他饭量小呀，他吃不了多少东西的，随便吃一点就饱了。
像今天李老板请客的这些好菜，如果说是吃货来参加这个宴席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可以大饱口福了。
又过一会。
阳慧对林又聪道：“老公，差不多了，咱们也去杜校长那桌，去敬个酒，表示一下吧。”
林又聪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口子去了那桌。
卢家顺看看老婆。
石红英微微皱了皱眉：“咱们就不要去了吧？
咱们去了怎么介绍自己啊？”
她的话。
正合卢家顺的意。
卢家顺呵呵一笑：“对对，咱们就不过去了，吃菜，老婆吃菜……”
那边。
林又聪与阳慧两口子已经走到了杜加瑞他们桌前。
有熟人。
好搭话。
像李三霸、马明义几个，林又聪两口子都认识。
不过。
林又聪直接笑着将酒杯先递到了杜加瑞的面前：“杜校长，刚才，我们二小的家长有很多人都已经敬过您了，我也敬您一杯，祝您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呵！
林又聪还对杜加瑞用上了“您”这个尊称。
阳慧也陪笑：“杜校长，祝你工作顺利，事事如意。”
懂。
杜加瑞端着酒杯站了起了，他看了看马明义。
马明义忙笑道：“这两位是我们学校，这次升学考试第一名的家长，林凡的爸爸妈妈。
并列第1名，林凡和李老板的儿子李卓一样，都是考了满分的。”
“哦？”
杜加瑞眼前一亮，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林又聪一眼。
只因这一眼。
林又聪的小尾巴都愉快地差一点就要飞起来了。
舒服。
第一名的家长！
这样的称呼，他喜欢。
杜加瑞左手端着酒杯，右手看似随意的在台面上轻扣了三下，对林又聪两口子笑道：“谢谢，谢谢，那……
大家随意。”
林又聪忙道：“杜校长，我干了，您随意。”
哎。
这就对了。
这才是一个敬酒之人应有的态度。
敬完杜加瑞，林又聪两口子又敬过马明义等人，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无非就是说感谢这些年对林凡的帮助和教育，感谢校长和老师们的辛勤努力与付出！
他们两口子却没有注意。
就在刚才林又聪敬杜加瑞酒的时候，杜加瑞的右手在桌子上轻扣的那三下看似随意，其实却大有深意。
他一叩。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的，就在自己的手机里捺出了林凡两个字。
林又聪两口子还不知道，凡是今天能够进入这个女人手机的名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进入一中读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看来。
这里面有道道呀。
可是。
为什么像马大伟那种干啥啥不行，考试老是倒数第1名的学生名字，也能够进入这个女子的手机呢？
回自己桌的路上。
阳慧朝林又聪撇了撇嘴道：“老公，你有没有注意到，还是当人家大老板好呀！
咱们今天来吃饭的这些家长的孩子，不说别的，如果说他们一中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么，肯定这个名额也是人家李卓的呀，你说对不对？”
林又聪点点头：“那倒是。
这没办法。
这关键其实也不是钱的问题啊，人家李卓也是考了满分的300分，和咱们家林凡考的成绩是一样的。”
阳慧摇摇头：“……
老公。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相同的条件下——我是说当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都是一模一样的条件下，如果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么，接下来拼的是什么？”
林又聪眨巴眨巴眼：“拼什么？”
阳慧“噗”的一下，吐了一口气：“拼爹。
知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拼爹，现在不是流行拼爹嘛，对不对？”
阳慧此言一出。
林又聪脸色一沉。
啥意思？
老婆啥意思？
人跟人有可比性吗？人比人气死人啊，对不对？
回到自己那一桌，林又聪抓起酒瓶就想给自己倒一杯酒，被阳慧伸手给拦住了。
“行了，别喝了，刚才敬酒的时候喝了几杯就可以了，等一下你喝多了酒怎么开车回去啊？
多危险啊，路上开车多危险啊，是不是？
不要喝了。”
林又聪沉着脸，将酒瓶子往桌子上一墩。
他是有点生气，刚才阳慧的话就等于是揭他的逆鳞一样，让他心里不舒服。
阳慧多聪明啊。
她自知刚才自己无意之中失言了，不应该拿自己的老公跟别人家的老公去比，于是赶紧陪笑，哄着林又聪道：“老公，我给你倒点饮料，你喝点饮料好不好？
你想喝酒的话，等晚上回咱们自己家喝，啊，听话！”
她这样温柔一哄，林又聪本来如同受了女主人气的中华田园犬般那耷拉着的脸，瞬间又展颜欢笑了，他愉快地接过了阳慧递给自己的饮料杯，一饮而尽。
汪汪汪……
呜……
汪……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这样的技巧，阳慧已经运用得十分娴熟了。
这些年。
她早已经把林又聪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真的么？
真的。
真的？
谁知道呢。
第134章 林凡学会4门外语
“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失的岁月，白云悠悠尽情的游，什么都没改变。
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
人世间。
最是韶华留不住，飞云乱卷，撞碎了千堆雪。
不知。
不觉。
又是两天。
在赴完李三霸李老板的聚餐之后，第三天上，林又聪两口子商量着，在四喜饭店摆了一桌谢师宴，请了一下侯文娟、马明义几位二小的老师和领导。
两口子热情洋溢的感谢了一下这些年学校的诸位领导和老师对他们家林凡的爱护和帮助。
这个感谢。
是由衷的，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谢师宴。
很多人都摆了，林家当然也要勇争人先，大家都做，那，自己也要做。
没什么。
无非就是人情来往嘛。
别人家老师辛辛苦苦教了自己家孩子好几年，请别人吃顿饭又怎么了？
这要是搁在古代，不光要请吃饭，最后还要送一些仪金的。
当然。
侯文娟她们自然是对林凡夸了又夸的。
林凡并不吭声。
大人说话。
没他插嘴的份。
谢师宴摆完了。
接下来。
就是安全快乐地度过这个暑假，准备迎接开学了。
……
……
这个暑假，林凡没有再报名去上什么培训班了。
林又聪两口子也计划好了，既然儿子想学外语，那——就请家教到家里来上课好了。
这样。
虽然钱花得多一些，但是，一对一的教，效果也好呀。
一开始。
林又聪两口子先是替林凡约了一门日语，他们两口子认为，这个暑假，林凡能够将日语学会，掌握一些基本的对话与日常应用，也就很不错了。
错。
他们低估了林凡。
林凡没用一个暑假，也没用45天，甚至连一个月也没用，他只不过用了区区12天，就已经将林又聪两口子给他请的那个叫美惠子的岛国姑娘的一肚皮日语，全都复制粘贴到了自己的肚皮里。
林凡是这样说的：こんにちは（你好）。
那姑娘：おはよう（早上好）。
林凡道：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哈吉买马戏台，倒灶药老西裤奥奶噶依稀吗四）。
！！！
林凡可以跟读了。
林凡可以对话了。
林凡可以熟练运用一些典故了。
林凡已经可以说美惠子的家乡话了。
林凡已经开启复读机模式了……
林凡无人能挡了……
巴……
米……
哟……
哦？
哇！
——林凡，你太厉害了。
无敌了。
最后。
那个姑娘听着林凡从她那学来的一口标准的富士山下横滨县的樱花日语，居然激动地给林凡鞠了一躬，同时还用她那字正腔圆，标准的汉语激动地对林凡道：“林凡，你实在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聪明的一个人。”
当林又聪两口子将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那个叫美惠子的姑娘，并亲耳聆听了林凡与她吚哩哇啦的一大番对话之后。
两口子对视着眨了眨眼。
阳慧扯了扯林又聪，悄悄道：“老公，他们两个说什么？你听懂了没有？”
林又聪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懂，不懂。”
那个姑娘——美惠子朝林又聪两口子鞠了一躬：“林先生，林太太，你们家的孩子……我觉得，怎么夸都不过份。
我把我自己所知所会的母语，毫无保留的都已经教给了他，他，他是个语言天才。
真的……
我确定——他是我至今为止这辈子遇见的最聪明的一个人。
谢谢你们。”
她教林凡学日语，难道不是林幼聪两口子感谢她吗？
为什么她要谢林又聪夫妻？
美惠子走了。
走得很快。
能不快吗？
她已经口干舌燥，急需下楼去买一瓶来自家乡的饮料，补充一下水分了。
接下来。
林又聪两口子在林凡的强烈要求下，又分别给林凡请了法语、德语、韩语三种语言的家教。
贵。
贵得离谱。
没所谓。
反正，刷的是林凡那张百万之卡。
卡里有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
呵呵。
看吧。
看吧看吧。
这个暑假。
一天天。
一日日。
就在茫茫星空下的这栋位于敦阳市明日佳园小区2栋604的普通民房里。
坐标y点上。
林凡摇着脑袋，咿哩哇啦跟着家教老师不停学着、说着，他大脑中的记忆与复述、复制等功能被充分打开，家教老师无论教什么，绝对不需要说第二遍。
一遍过。
其中。
那个热情奔放，金发碧眼的德语女家教，在哇啦哇啦跟林凡一阵对话后，听着林凡与她丝毫不差的标准发音，高兴地走到林凡面前，突然伸过头来，在林凡的脸蛋上“啵”了一口。
同时，她还用她那蹩脚的汉语对林凡道：“林凡，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那儿留学？
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替你联系，为你效劳。”
林凡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摇摇头。
NO。
林又聪两口子觉得，这个暑假只给儿子报4门外语就可以了。
贪多嚼不烂。
一个人如果说想学习的话，还怕没有时间吗？
大把时间。
暑假不行，还有寒假嘛。
不着急。
所以。
就在林凡快开学前的十来天里，林又聪两口子就停止给林凡继续招什么什么鬼的希腊语家教了，临开学前的这十来天，也该让儿子玩一玩，放松一下自己了。
想学？
简单。
学校里的书山题库等着你。
林凡也同意了。
哇哇哇哇一家伙就一个多月干下去了，他也有点疲惫与懈怠了。
主要是。
他也想玩了。
不。
不！
他玩不成了。
因为。
敦阳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附录上已经注明了，明天。
也就是初中开学的倒数第十天，学校组织新生，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
这事。
还是林又聪提醒阳慧的。
阳慧一拍脑门：“哎呦，老公，幸亏你提醒，不然的话我还真的差点忘了日子，我还记得要过几天的呢。
走走走，去了解一下。”
林凡道：“我也想去。”
林又聪就道：“你就不要去啦，我和妈妈先一起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然后，我们还要去上班，对不对？
你今天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家里面好好的休息。
啊……听话，明天就要军训了，今天养精蓄锐。”
第135章 柳枝公园
林凡“哦”了一声。
他理解。
理解爸爸妈妈们每天都要辛勤的工作。
都是为了这个家。
他绝不是那种为了一点点要求得不到满足就生气撒泼的小孩。
林凡朝林又聪两口子摆了摆手：“爸爸再见，妈，再见。”
“再见。”
“儿子，你在家可以看看电视，别乱跑。”
“知道，知道。”
林又聪两口子走了。
林凡先是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感觉没啥意思。
他就拉开冰箱，去里面翻腾着，看有什么好吃的。
冰箱中。
保鲜那些格子里，有几只苹果，一把香蕉，还有半只覆了保鲜膜的西瓜。
林凡拗了一只香蕉吃了。
边吃。
边在家里转了几圈。
无聊呀。
实在无聊。
林凡就想出去走走。
走走就走走呗。
他已经是个一米五几的半大小伙子了，又不会走丢。
再说了。
他已经在家中关了这么多天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于是。
林凡就锁上房门，走下楼去。
出了小区。
林凡东看西看，他想起小区往左拐，下去两三站地有一个柳枝公园，那里有许多用脚踩着划的黄鸭子游船挺好玩的，于是，林凡就朝柳枝公园走了过来。
进了公园。
人倒不多。
林凡就走到有一棵大柳树的湖边，坐在垛口上朝柳枝湖里看着。
风景如画。
游船点点。
湖面上，不断吹来凉爽的风，湖岸上，几个短衣襟、小打扮的老太太正在那边舞剑。
舞得……
过来一点的垛口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妈妈，低着头玩手机。
一个胖男人在思考问题。
旁边。
是一个五六岁大，头上戴着牛仔帽的圆脸小男孩在水泥地上踩他的小小两轮车。
一切。
多么和谐。
多么安宁。
可惜，林凡的画笔没有带过来，不然的话，在这儿画上一幅风景画儿，一定很棒。
林凡看着湖面。
眼尖的他数来数去，发现湖上现在仅有一只鸭子船，上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此时，那俩人正在湖面上一边嬉笑，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脚上的船桨。
鸭子船左右摇晃。
滴溜溜乱转。
危险！
在水面上，怎可嬉笑打闹？
当林凡目不转晴看着在湖心中滴溜溜乱转的那只小黄鸭游船时，手心里真替船上人捏了一把冷汗。
难道。
他俩不知道那只黄鸭子，随时会打偏，会翻？
他们大概不知道。
或许，因为远看和在近处看，视角不同，感觉也不一样吧。
不过。
就在林凡替湖面上的大哥哥大姐姐担心危险时，他却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却在他的身边发生了……
这时。
那个骑着两轮车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林凡身后的一个小坡上，踩着两轮车飞速地朝坡下冲了下来。
一冲。
就冲到了湖边的垛口处。
巧的是。
那个小男孩不偏不倚，并没有被垛口的墙拦住，接着反弹回来，反而因为一股下坡时产生的惯性，直接将自己从不足半米高的垛口的其中一个缺口里，把自己瞬间就甩进了湖里。
“扑通！”
变故来得太快。
舞剑的大妈们一个个嘴巴张成了O形，一个“啊”字没来得及出口。
一个正拿着照相机走在旁边的摄影爱好者的快门刚刚对着湖面与垛口捺下去。
小男孩的妈妈听见声音才抬起头。
林凡刚转过身……
小男孩。
“扑通”一下，已经掉进了湖里。
水面上。
小男孩拼命挣扎。
那个玩手机的女人旁边，那个原本蹲在地上拿着一块石子边划边思考问题的胖男人，也瞬间抬起了头。
“军军……”
“妈的，你这臭娘们，玩，玩玩，就知道玩手机，不知道好好看着儿子，妈的……”
边说。
那个胖男人边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啪！”
石子落地。
“啊……儿子……”
女人顾不上捂脸，她看着掉到水中的儿子，一声惨叫，接着大喊大叫起来。
这时。
那个胖男人猛地从地下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救人要紧。
回头再跟女人算帐。
这时。
舞剑的几个大妈，手持照相机的男子，以及林凡、挨打的女人，全都站了起来，扶着垛口，往湖中观看。
湖中。
那个刚才救人心切的胖男人，明显是高估了自己的水性，低估了水深以及湖面至垛口的距离，更低估了水中的暗流。
他一抓，再抓，抓了两把没抓住那个拼命挣扎已被水流推着渐渐向湖心而去的小男孩。
连带他，都喝了好几口湖水。
挨打的女人急了。
眼见儿子被水越推越远。
老公也似乎体力不支，难以为继。
她“嗷”的一声，嚎了起来：“嗷……你们谁帮帮忙，救救我的儿子。”
她看了看，这里这老少少五六个人，似乎只有那个拿照相机的男人才能救人，于是，那挨打的女人急得扑通一下跪在了拿照相机的男人面前，边哭边嚎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大哥，救救我的孩子吧……啊！老公……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和老公吧。”
那个男人很慌乱。
很为难。
他赶紧躲开了女人对自己的下跪，万分为难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我不会游泳。”
那女人毛了：“啊……老公，对，报警，快，报警报警……”
旁边。
那几个舞剑的大妈一个个边叹气，边七嘴八舌道：“快喊人去啊，现在报警有什么用啊？
快点去找东西，找绳子……找长竹竿子什么的那些东西去啊。
看看有没有游泳圈？”
对。
游泳圈。
那个挨打的女人眼前突然一亮，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下就跑到了旁边一个柜子处，那里，霍然就有一只游泳圈。
“啊……天哪……这是哪个天杀的，把游泳圈用铁链子给锁起来了……啊……”
女人厉声嚎叫着。
众人手足无措。
一片慌乱。
唯有林凡。
就在那个小男孩落水后，林凡“噌”的一下，爬到了旁边的大柳树上，他看准了柳树垂于水面上的一截儿腿粗的大柳枝，立起手掌用力一斫。
柳枝居然被他斩断。
“喀嚓……”
林凡连同柳枝一同坠入水中。
“那里……又有一个小孩掉到水里了。”
“树枝子都踩断了……”
“快快快，快去叫工作人员，快喊人……”
“叫了……”
“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