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小姨你真好
林凡在小姨的房间腻了一会子。
他还是惦记外公送给自己的那辆单车，于是，就走下二楼。
单车在。
只是。
妈妈不让玩。
阳慧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就算是林凡抓着她的胳膊摇来摇去，试图让她允许自己玩一会，阳慧也绝不松口：“不行，回去再玩。
回咱们小区，妈妈允许你每天玩一会。”
林凡撅起了嘴。
那也不行。
林凡见妈妈不同意他玩那辆小轮攀爬车，就悻悻地走到了外公的书房里。
书房里。
两排大书柜上摆满了书，其中，还不乏一些线装古籍，也不知道阳北泉是从哪淘来的。
林凡随手抽出一本。
《小雅》。
这本书，居然是从右往左翻的竖版繁体书籍。
林凡照看不误。
反正。
老妈又不让他玩单车，那，他就在书房中看书呗。
他随手翻开一页。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
这书。
林凡也看得懂？
看得懂。
林凡不但能看繁体古书，就算是隶书、大篆小篆，金文，梵文、乃至甲骨文，林凡都能看。
这些。
德岸老和尚早就教过他了。
凡是德岸认识的，林凡都认识。
现在。
他不认识的，无非就是那些德岸老和尚不认识的外国文字罢了，不过，林凡已经有他自己的想法了，他决定，在这个暑假，自己不再去图书馆扫书，也不练拳，只专心地攻读外语，他想学日语、韩语、俄语、澳语、德语、印度语、阿拉伯语……
这些。
他统统都要学。
如果。
林凡的想法被林又聪知道了的话，林又聪绝对会瞬间大惊失色，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的儿子这种幼稚的想法简直就是老虎吃天。
另外。
林又聪会立刻为自己的口袋发起愁来，学这些，是要钱的呀，是要花不少钱的呀。
那钱。
多得足以让林又聪整个暑假都只能吃土。
……
……
呵呵。
时间又过好一阵子。
那么。
且看看这栋烈日骄阳下的普通民宅吧。
阳慧的手搭在老公的肚皮上，两夫妻躺在客房中午睡。
阳北泉老两口子，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头“钓鱼”。
阳华原本抱着那只粉红色的hellokitty在她的床上打滚，滚了几下后，她就抓着那只娃娃将它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
阳华半躺在床上，捧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而林凡。
林凡则在他外公的书房中开启了扫书模式。
《小雅》看完。
他又抽出一本《大学》出来，将小脑袋瓜一低，一目十行，恰如蝈蝈啖青叶，“啯啯啯啯”……
不到一时半刻。
《大学》看完。
下一本……
《易经》。
下一本。
《列子，汤问》。
下一本。
《吕氏春秋》。
下一本……
而此时。
他的那些在同一片蓝天下的同学们。
——卢文杰正蹲在他老爸旁边，津津有味地看卢家顺将一颗轮胎螺丝拧紧。
田苗苗正愁眉苦脸地坐在一间补课的教室里，托着腮帮看着黑板上补课老师布置下的练习题。
明绣在朗读英语。
李卓正和张萍一起，走在前去国贸商厦眼镜店的路上——李卓的眼镜度数又加深了，眼镜又该换了。
马大伟站在一根树杈上，正在把一只刚掏出来的小鸟，小心翼翼的放回窝里——
而二小那些老师们……
有的在改试卷。
有的在打呼噜。
有的在跟自家孩子置气。
还有的……
这。
正是这颗多姿多彩的星球啊！
也正是此时。
明日佳园的门口，一个白衣青生正在跟门口的保安打听着林凡的消息……
“嗯……就是一个脸圆圆的，单眼皮的小孩。”
保安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把住户的信息随便透露给你，不好意思。”
行吧。
这个保安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林又聪过年的红包，真没白给他。
白衣青年见保安的口风把得跟他负责的大门一样紧，也自问从保安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转身走了。
那保安看着白衣青年的背影，眉头紧皱：“蠢，想找人，你可以打电话啊，跑到老子面前来乱打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可是。
已经走出去挺远的白衣青年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一般，瞬间转回了头看了他一眼。
保安心中一凛。
那个白衣青年的眼睛可真亮，亮得就好像里面有一股令人不可逼视的寒气。
保安赶紧假装没看见，将头扭到了旁边……
咳！
好。
不说这些了。
再说林凡。
林凡坐在他外公的书房里，在他老爸林又聪和老妈阳慧睡醒了一觉，阳慧已经洗过脸清醒了头脑并喊他的时候，林凡从书房走了出来。
“儿子？
林凡？”
“哎！妈，我在这里。”
林凡走到阳慧面前。
阳慧伸手将散在额头前的几根长发拢于耳后，看了看林凡。
哎！她叫林凡是想做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纯粹就是无意识的瞎喊。
阳慧停了一下，一指桌上的水壶：“儿子，妈妈想喝水，你去帮妈妈倒杯水吧。”
行。
自己的亲妈。
哪怕再使唤自己，也是应该的。
于是。
林凡就去倒水。
林又聪接道：“儿子，帮老爸也倒一杯。”
这俩夫妻。
可真行。
行。
倒。
林凡倒了两杯开水，他一手一只杯子，刚想端起走。
可是。
林凡发现水挺烫。
于是。
林凡的眼珠转了转。
他的手掌就用了点德岸老和尚教他的“功夫”。
只见林凡双手各握一只杯子，掌心向内微微一吐。
刹那间。
奇迹发生了。
那两杯水，忽然一下子冷了下来。
其中，林又聪那杯的杯沿上，甚至还挂上了一点洁白的霜花。
霜花。
转瞬即逝。
可惜。
由于林凡背对着客厅，厅中，并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林凡将两杯水端到老爸老妈面前，一人一杯。
林又聪接过他的那杯，一饮而尽，他确实渴了。
喝了半瓶多白酒，他能不渴吗？
林凡看了一下老妈，走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边摇边道：“妈，下午咱们出去玩一会吧，好不好？老是呆在屋里好闷。”
阳慧看看她的老妈邓小娴，又看看妹妹阳华，沉吟着没开口。
阳华倒说话了：“闷了？那……
等下小姨带你去逛会街，好不好？”
太好了。
非常好。
林凡拼命点头：“好，小姨你真好。”
第107章 “小姨，我有钱”
于是。
阳华就带着林凡出了门。
站在楼下。
阳华咬着嘴唇想了想：“走吧，林凡，我带你去逛一下乌石路步行街。”
林凡拉着小姨的手，扶了扶头上的棒球帽，眨眨眼。
娘俩顺着马路边走到外面大马路，接着，拐过一个小小公园，就到了乌石路了。
这儿。
离阳华家不远。
可是。
别看不远。
这儿跟她家那一块相比，无论环境，还是店铺门面，可大不一样。
这儿。
路口用大理石的墩子拦住了，只能步行，不能开车进去。
路两旁。
处处锦旗飘扬，彩带飞舞，都是店家搞得一些吸引顾客与行人的玩意儿。
若是仔细看看，这儿，倒也和其它大城市中的步行街没太大不同，因为，路两边的这些店铺，无非也就是卖衣服鞋帽、皮带箱包等货物的，间或有一些卖小吃的店，掺杂其间。
阳华拉着林凡，从路口第一家，一直逛下去。
当然。
对于她这个尚未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来说，逛，也是穷逛。
林凡东看西看。
林凡就是想出来玩，至于玩什么，随便就好。
反正。
他又不买什么东西。
他只需要做好小姨的小跟班就可以了。
阳华拉着林凡逛了一阵，她看到前面有一家挺宽敞的店铺，里面有新上市的夏装不错，于是，就拽着林凡走了进去。
店铺里。
两名眼里不揉沙子的售货员小妹笑脸迎上来：“欢迎光临，美女，请问你们……”
阳华摆摆手。
示意自己只是随便看看，不必跟着。
那两个售货员老早就打量了阳华了，见她一头清汤挂面似的黑发随便用根橡皮筋拢在脑后，T恤衫，牛仔裤，下面配了一双浅口的白色休闲鞋，一看就是打工妹那样的人物，绝不是十分有钱的主，那两个服务员也就不在坚持跟着阳华拼命推销介绍了。
您自便好了。
阳华打量着挂在衣架上的那些衣服。
别说，有一些，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真的挺棒。
她就随手拿起一件米黄色胸前带红色印花的T恤，站在镜子前反复比了比。
阳华挺喜欢。
这件衣服看上去又青春又活泼，如果穿在身上一定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
她翻过牌子看了一下价格。
乖乖。
阳华悄悄吐了吐舌头。
688块。
瞬间，阳华就觉得这些黑心的店家商铺真的是敢胡乱标价呀。
就这样区区一块T恤，居然就卖小七百。
阳华就想把那块T恤放回原处，转身出门。
这时。
旁边的一个女服务员，似笑非笑看着她道：“美女，那件衣服是今年最新上市的夏装，限量版的，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去试一下。”
试一下？
服务员一说。
阳华又动心了，试试就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
她就走进试衣间，换上了这件米黄色的衣服。
确实挺棒。
衣服，衬得她那一张白嫩的脸蛋愈发娇嫩，分外迷人。
阳华站在镜子前，不停地摆着各种pose，试着衣服。
挺好的。
衣服挺好。
——人更好。
试了一阵子后，阳华又钻进试衣间，把衣服换了下来。
这件衣服有点小贵。
她舍不得买。
主要。
她也没带那么多钱。
这时。
一直看着她的那个售货员小妹就笑道：“美女，你的眼光真好，这件衣服和你太相衬了，你看，要不要帮你把它包起来？”
阳华很想要。
却又缺些银两。
她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再看一看。”
这件衣服确实挺好，就连她想找一点瑕疵当借口都做不到，所以，只能说再看一看。
她这样的人。
店员见多了。
哪天不得见个三十二十的？
所以。
那个店员就撇了撇嘴，低声对她的同伴道：“买又买不起，还试那么半天，真有意思。”
这话真难听。
谁说试过了就一定要买的？
再说了，刚才明明是你让阳华试的。
阳华假装没听见。
像这两个店员这样的人，全世界多的很，到处都是，她才不跟他们两个人置气。
可是。
这时。
林凡说话了。
“小姨，我有钱……”
说完，林凡摸出了德岸老和尚给他的那张卡。
阳华笑着摸了摸林凡的头，可是，突然，她又把脸沉了下来：“林凡，你哪来的银行卡呀？
你这孩子……
说！
是不是偷偷拿了你爸爸和妈妈的卡？”
林凡见小姨冤枉自己，一张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抬着头，梗着脖子，大声分辨道：“才不是呢，我这张卡，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
阳华见过德岸老和尚一回，有点印象。
奇怪。
她记得，那个老和尚不是在双馨国学馆教林凡学国学吗？
怎么？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给林凡一张银行卡呢？真是奇了怪了。
阳华见林凡小脸通红，一份十分认真的样子，知道他所说的绝对不会是假话。
自己这个外甥，别的优点没有，从小到大就是不撒谎，这一点，阳华是肯定的。
阳华点点头，哄着林凡道：“好好好，小姨知道了，你这张卡是你师父给你的，不是偷拿你爸爸妈妈的，行了行了，装起来吧……”
她觉得。
说不定是那个德岸老和尚给了林凡一张废卡，让林凡拿着玩耍的。
又或者。
老和尚在里面多多少少的放了一点小钱，逗一下林凡，逗他开心而已。
一个小孩手中的银行卡，能有多少钱？
真是的。
可是。
阳华突然又转了转眼珠。
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拿林凡的这张银行卡刷一下，如果说这张卡里面的余额不足以买那一件T恤的话，那就无所谓了，那就证明她的判断没有错误，这张卡就是老和尚给林凡用来玩耍的。
如果这张卡里面的钱可以刷下这件T恤。
那也没关系。
亲外甥的钱嘛。
小姨小用一点也是可以的。
阳华毕竟还年轻，她，骨子里也还有几分淘气。
她只是一开始怀疑林凡这张卡的来处。
却没有往更深处想。
阳华点点头。
她接过林凡手中的银行卡，对站在旁边的那个女店员道：“行，那就刷一下看一看，如果卡里没钱的话，这件衣服我们就不要，如果卡里有钱的话，就买。”
第108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刷刷刷。
果断刷。
收银台前，林凡按照提示输入了密码。
“嚓嚓嚓嚓……”
打印机嘁哩喀喳就将小票打了出来。
嘿！
这张卡里还真有点小钱。
阳华眨巴眨巴眼，看着同样眨巴着眼看着她的亲外甥，纤细的眉先挑了挑，又皱了皱。
一挑……
二皱……
她。
通过表情对林凡卡中的余额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阳华接过那件已经包好的衣服，她甚至忘了找点什么话来嘲讽一下那个嫌弃过她的店员，而是牵着林凡的手，提溜着衣服袋子，就出了服装店。
“大外甥，你这卡里有多少钱？”
林凡挠挠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用过。”
他确实没用过。
阳华左右看看。
好。
前面五十米处，有台银联的柜员机。
去查一下。
必须查一下林凡这张卡的余额。
“林凡，走走走，咱们到柜员机那查一下。”
“嗯，好哒。”
可是。
林凡却指着旁边一个小卖店道：“小姨，我想吃雪糕。”
行。
买。
这小孩，事真多。
事事的。
买。
一人一根。
买完雪糕。
娘俩走到柜员机前。
当林凡一手抓着红豆雪糕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手输入密码后，柜员机“嚓嚓嚓”叫着，弹出了查询后的余额显示界面。
一排长长的数字出现了。
阳华揉了揉眼。
望着显示屏上，小数点前七位数的余额，阳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阳华不是没见过钱。
她也有卡。
可是。
她那几张常年余额为两位数的卡，跟林凡这张七位数存款的卡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阳华觉得。
一定是柜员机出错了。
为了谨慎起见，她怔了一下后，提示吃得满嘴都是雪糕的林凡：“唔……林凡，把那张卡拔出来，再重新查一下。”
林凡立刻照做。
林凡比她还不相信眼睛。
再查。
屏幕上依然是1062428.00元。
阳华觉得。
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阳华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千万种可能。
会不会，是银行系统出问题了？
会不会，是有人划错款了？
会不会，是某些什么人故意朝林凡的卡上划了一些来历不明的资金？
有没有危险？
要不要报警？
哇……
阳华瞬间考虑了各种可能。
她觉得自己必须立刻、马上带着林凡回家去找林又聪和阳慧当面汇报。
街。
不逛了。
阳华立刻对林凡道：“……好了，卡取出来吧，走吧林凡，咱们回家了。”
那就回家吧。
娘俩顺着乌石路步行街，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
林凡停下了脚步：“小姨，等一下，我的鞋子里进了一颗沙子。”
倒。
倒倒倒。
林凡脱下了鞋，一只脚踩在另一只上，将有沙子的那只鞋子抓在手上，往外倒了倒。
而后“吧嗒”往地上一扔。
先趿。
再提。
就在此时。
当林凡躬身去提鞋的时候，眼尖的他，突然发现就在前方数米处，一条小牛犊一样的哈士奇，正将两只又尖又利的狗爪子搭在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身上，同时，那狗，还大张开了嘴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危险！
旁边。
小女孩的母亲此时犹不知自己的孩子已身处险境，依然在不停打着电话。
小女孩旁边不远处。
也有一些人看到了即将咬到小女孩的那条大狗。
其中。
有一对小情侣中的男孩，立刻伸出手指，拼命朝小女孩的妈妈示意：“狗……狗。”
女孩的妈妈仍不知所以，头，左右摇了摇。
危险……
那个小女孩已经被吓得小脸通红，厉声尖叫了：“妈妈……”
狗的大嘴已张开。
獠牙……甚至已经挨到了小女孩的耳朵。
眼看。
悲惨的一幕即将发生……
“哎呀！”
一个坐在石凳上的老人“哎呀”一声，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他意识到了危险，于是猛地站了起来，欲过去救那小女孩。
林凡也看到了。
他想也没想。
直接就将手中还带着一小块雪糕的小木棒，“So”的一下，朝那只哈士奇掷了过去。
情形危急。
不容多想。
这一掷。
林凡用上了全力。
雪糕棒，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快过闪电与流矢，“噗”的一下，不偏不倚，一下就楔进了那只哈士奇两眼之间的一摄黑毛里。
“嗷……”
一声凄厉的嚎叫。
此时。
已经反应过来的小女孩妈妈，吓得脸色煞白，手机也扔了，“啪……”
她一把将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拼命往后一跳。
地上。
哈士奇已经倒下，浑身抽搐，四腿齐蹬，发出一阵阵气若游丝般的哀鸣。
“谁家的狗？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啦，把狗放出来乱跑？差点咬着我们家孩子……”
护女心切的那个家长，破口大骂。
这时。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哎呀，好危险……”
“就是，出来逛街也不看好自己的小孩，就知道打电话，刚才多危险啊，要不是这条狗自己发羊角疯倒了的话，这小女孩不就被它咬到了吗？”
“就是，就是，不过这条狗是谁的？这这狗主人也是够缺德的，出来逛街，带狗也不找个绳子拴着，或者说给它上一个笼头，这种人太缺德了。”
“就是，幸亏没有咬到人，这要是咬到人了，该怎么说？”
“哎，有些人就是没有公德心，出来遛狗的时候，让他家的祖宗随地大小便，屙完了也不收拾，拍拍屁股就走……”
“嗯，是的，不过那样的人还是少数，绝大部分人还是素质挺好的。”
“素质好也要看好自己的狗呀，这种畜生，它跟你讲什么素质不素质的？谁知道它哪根筋不对了，突然之间就发神经乱咬人呀？”
“那是，那是，这个事情关键怪狗主人，不能怪狗，畜生无知，人不能无知啊，对不对？”
“……”
“……”
议论纷纷。
有些在指责那个小女孩的家长，有些在指责狗主人，有些则借题发挥，一个劲儿地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阳华扯着林凡，也凑过去看了看。
莫名其妙。
那只狗莫名其妙的就倒在地上死了，很是奇怪。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阳华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条狗，死就死了呗，没咬到人就可以了。
以她那愚钝的眼光，根本不知道，这条狗其实是林凡打死的。
没有人知道。
只有林凡自己知道。
林凡觉得。
自己做的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话他的师父德岸老和尚已经反复跟他说过很多遍了。
德岸老和尚常常对他说：“徒儿呀，做人要有古道热肠，要有一颗侠义之心，碰到不平的事情，要敢于挺身而出……
当然，徒儿，有些时候也要量力而行，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逆天行事。”
德岸老和尚眨眨眼：“……徒儿，逆天行事是不明智的。”
林凡看了看那条狗。
他觉得。
自己掷的这一手透骨钉，愈发精进了。
第109章 “姐，你可别激动……”
狗死就死。
如果它觉得不服气，觉得林凡那一枝雪糕棒居然能将它坚硬的头骨瞬间击穿，将它击毙，让它极为不爽的话。
那么。
它大可以再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猛地冲到林凡面前，跳起来咬他，撕他……
林凡。
绝对可以有一百种方法给它选择，让它再死一次。
对待敢乱咬人的狗。
不必客气。
请谨记。
——直接打死。
阳华牵着林凡的手，直接回到家里。
林又聪正陪老岳父喝茶闲聊，见小姨子和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笑道：“怎么？逛这么一会就回来了？”
阳华不理他。
她直接走到了阳慧面前，神色既凝重又严肃地对阳慧道：“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紧张，不要激动……”
正在剥豆子的阳慧停了下来，她看着满脸都是神秘兮兮的妹妹，笑道：“说吧，什么事？我不紧张，不激动。”
阳华“哗”的一下，扯过一张板凳坐下：“姐，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
“啰哩巴嗦，快说。”
阳华“嗯”了一下：“嗯……
姐，你听好了，你们家林凡，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阳慧听了她的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阳华，你傻了吧你？
林凡有一张卡？
有一百万？”
阳华拼命点点头，表示是的。
阳慧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门，转头冲老妈邓小娴笑道：“妈！
妈……
你快过来看一下，阳华是不是刚才出去了一下，吓着了……
现在满嘴都是胡话。”
“姐……”
阳华见阳慧根本不相信自己，气得一扭身子，将她姐的手从额头上“啪”一下打落了。
她伸手示意林凡：“林凡，快点，把那张卡拿来给小姨，快点……快点快点……”
林凡遵命。
卡。
拿来。
阳慧见果然有卡，一下子倒不笑了，看来，妹妹的话绝非空xuè来风。
她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阳慧朝林又聪招了招手：“老公，老公你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林又聪赶紧过来。
“怎么回事？”
于是。
阳华就将刚才她是怎么和林凡一起逛街的，然后，又是怎么试的那件米黄色的T恤的，接着，又是怎么刷的卡买的衣服，她又和林凡怎么在柜员机上查的余额，一五一十都说了。
“真的……姐，姐夫，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张卡里面的余额还有100多万呢。
不信你看，你看我这件衣服，688元，就是刷林凡的这张卡买的，你看这小票……”
阳慧听着妹妹的话，看了看林又聪。
林又聪看看她。
两口子，不明所以啊！
这话怎么说？
从天而降？
掉下来100万？
100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这可不是一辆小汽车，一栋套房子。
这是可以立兑立现，马上可以提取的现金呀。
好些人。
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阳慧脸一沉：“林凡，这张卡怎么回事？”
嗬！
阳慧果然擅于找重点，她既不问阳华，也不听林又聪的，而是直接将话递给了儿子。
里外大权一把抓的阳慧，就是不一样。
明目如电。
林凡见妈妈一脸严肃，他自然不敢撒谎，于是，就老老实实承认了这张卡是德岸老和尚给他的。
听了林凡的话。
旁边的林又聪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老婆。”
大家一齐看他。
看他知道什么了。
林又聪眨巴眨巴眼：“……老婆，我觉得，这些钱一定是那个大师给林凡补课用的，可能……可能当年林凡跟他学东西的时候，他对咱们家林凡特别有好感，然后……又觉得咱们儿子特别笨，特别蠢，需要多补课才能跟上来，所以，就给了林凡这一张卡。”
阳慧白了他一眼：“滚……
你才特别笨，特别蠢。
谁会这么好心，无缘无故的给你百八万？
再说了，那个大师，凭什么给咱林凡这么多钱？”
就是。
阳慧几句话，就将林又聪给噎住了。
阳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将林凡拽到自己的身边：“儿子，这张卡，真是那个大师给你的？”
林凡见妈妈脸色严肃，他自知事态严重，怎敢胡说，于是，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妈。”
阳慧知道林凡从不跟自己说谎。
他说是的。
那就一定是的。
阳慧又将深深吸进肚子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呼……
老公，这事你怎么看？
很奇怪，那个大师为什么要给咱林凡这么多钱？”
不奇怪。
老和尚有钱，任性。
一言不合就给钱，不行吗？
呵呵。
别看阳慧什么都管。
可真要碰到大事的时候，她还是像全天下那些可爱的女人们一样，都要听一下老公的意见，让老公帮着拿个主意。
林又聪觉得。
现在。
有必要再去一趟柜员机，亲自核实一下情况。
他认为自己的小姨子，小丫头一个，说出来的话，未必可靠，搞不好，还会让全家空欢喜一场。
有道理。
林又聪就建议道：“老婆，我觉得咱们现在出去一趟吧，拿上这张卡再去查一下，看一看里面的余额是不是100万？
等下查完了余额再说，你觉得呢？”
阳慧点点头。
关键时候。
还是得看老公的。
阳华不高兴了，她撅起了嘴：“姐，姐夫，你们怎么不相信人呢？我和林凡刚刚已经查过了，里面确实有那么多钱，真是的，早知道不告诉你们了……”
阳慧“嘿”了一声：“嘿，你这丫头，你姐夫说的有道理，我们要自己去看过了才放心，你俩说了不算。
行了行了，你快点把你的衣服放下，然后跟我们一起出去，走吧，咱们一起出去看一下，顺便逛逛街。”
得。
阳华偷偷地朝林凡扮了个鬼脸：看你这亲爸亲妈……
林凡不说话。
他和小姨一样，满肚子不高兴。
旁边。
听了半天才听个大概的阳北泉与邓小娴也点着头：“查查，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该拿的不要拿。”
咳。
两个老人还是老思想、老传统，不义之财不拿，不明之财不取。
对于相当多的人来说。
他们的思想。
Out了。
阳华就把刚买的那件T恤往沙发上一扔，跟在阳慧与林又聪的背后，下了楼。
三大一小四个人，来到街上后，第一目标首先就是柜员机。
只见。
林又聪。
林又聪紧紧捏着手中的银行卡，把那张银行卡捏得都想骂人了：“我去，能不能轻点？
老子浑身的骨头都快被你捏断了。”
第110章今晚去外面吃大餐
林又聪将卡插进柜员机中。
“儿子，密码？”
林凡走到老爸身边，捺下了密码。
林又聪见是儿子的生日，默默地记了下来。
这时。
柜员机的屏幕上。
霍然显示出了百万余额。
“我去！”
林又聪按捺住“呯呯”直跳的一颗心，越紧招呼阳慧：“老婆，老婆，你快点过来看。”
阳慧看过。
傻了。
她傻了。
林又聪也傻了。
两夫妻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旁边。
阳华嘟着嘴，没好气地道：“对不对？对不对？我骗你俩没有？没有吧？”
是的。
没骗。
绝对没骗。
不过。
面对这张凭空而来的卡，面对卡里的百万巨款，阳慧托着腮，看着自己的老公，却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
林又聪攥住阳慧的手摇了摇：“老婆……老婆，我发现了一个细节问题，证明这张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细节问题？”
阳慧与阳华姊妹俩的耳朵双双竖了起来。
林又聪沉吟一下：“……那个，老婆，我认为……刚才儿子输入密码的时候，我看了，密码是林凡的生日，这证明什么？
证明，这张卡既然连密码都是用林凡的生日设的，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老婆你想，有谁？会蠢到将自己一张存了这么多钱的卡，故意设置成别人的生日做密码呢？然后，还要再把卡交给那人……
光是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林凡的话是真的，绝对没有撒谎骗我们。”
林凡撇了撇嘴。
用证明吗？
他本来就没撒谎。
阳慧见老公分析得头头是道，严丝合缝，不由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老公。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林凡不乐意了。
他一把将林又聪手中的卡夺了过去，撅着小嘴，气呼呼大声道：“爸，妈，这张卡是我师父送给我的，你们俩……哼！”
林凡一跺脚。
阳慧扬手就在林凡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嘿……
臭儿子，什么是你的？
连你都是妈妈生的，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别说这张卡了，连你都是妈妈的。”
“妈……”林凡的嘴巴撅得愈发高了。
阳慧朝林凡伸过手去：“儿子，把卡交给妈妈，妈妈替你保管，这张卡……妈妈没收了。”
唉！
碰上这样不讲理的老妈，也确实让林凡脑壳疼。
林凡十分不情愿地将卡递给阳慧。
阳慧捏着那张银行卡，将它扬在空中，对着闪耀的阳光看了看，一边看，一边痴笑着对林又聪道：“老公，你知道，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吗？”
林又聪眨眨眼：“什么感觉？”
阳慧哈哈大笑：“老娘觉得，今天，老娘请客，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哈哈，就是这种感觉。”
阳华笑道：“好，好好好，姐，你必须请客，对了，姐……能不能转点钱给我？”
阳慧白了妹妹一眼。
这小妞。
惯会趁火打劫。
从小如此。
不过。
阳慧还是将卡插进了柜员机里，捺下了密码。
“哗，哗哗哗啦啦……”
5000块吐了出来。
再来一个五千。
再来一个。
取到今天不能取为止。
阳慧眉开眼笑。
小手一抖，两万到手。
她也没数多少，直接从手中那一叠厚厚的钞票中抽了一叠，“啪”的一下，拍在了阳华的手中：“来，妮子，这是给你的。”
阳华眼都亮了，她笑得合不拢嘴道：“谢谢姐。”
林凡嘟起了嘴。
这……
真的好吗？
这些钱，本来全是他的哎！
林又聪开心地直摸下巴：“老婆，这么多钱，我看，我们家可以换一台车了。”
阳慧笑着踢了他一脚：“滚蛋，想换车，自己凭本事挣。
这钱，是儿子的，只能给儿子用。”
哎。
这就对了。
林凡那个从不被金钱所冲昏头脑的老妈，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话说回来。
一百万，虽然挺多，可是，真要有心花，其实也没多少，不说别的，买一台好车，买一套房子，眨眼就不见了。
不过。
如果不买那些“大件”，只是日常之用，那——可够花老长老长一阵子了。
阳慧笑眯眯对林又聪道：“走，老公，逛街去，今天，想买什么买什么，对了，打电话告诉爸妈，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全家都去饭店吃。”
阳华高兴地道：“太好了，今晚吃大餐。”
她挽起林凡的胳膊，亲昵地捏了捏林凡的脸蛋：“小伙子，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大餐也好，二餐也罢，林凡的卡被缴了，一点也不开心。
阳慧知道儿子的小心思。
她挽起林凡的另一只胳膊笑道：“儿子，这张卡里的钱，妈妈帮你存着留着给你读书用，等以后你读完大学了，参加工作了，妈妈再还给你，好不好？
你现在太小了，身上不能拿这么多钱。”
“就是。”
林又聪帮腔道：“你的钱让妈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妈妈自然会还给你的。
就这样决定了。”
不得不说。
林又聪十分擅长为老婆敲边鼓。
在他这里，一惯都有两个凡是：凡是老婆决定的事情，他都支持；凡是老婆反对的，他都反对。
行吧。
林凡撅着小嘴，点点头。
看在旁边一个小孩因为对他妈妈纠缠不休，非要吃糖葫芦，而被他老妈一巴掌揍得嚎啕大哭的份上，林凡就不吭声了。
林又聪摸出手机，给阳北泉打了个电话。
电话中。
他是这样说的：爸，让我妈晚上别做饭了，今天晚上，咱们在外面吃，就这样，挂了。
阳华笑得要命：“姐夫，要不要这样子啊？
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好像，那钱是你从哪弄来的不义之财似的。”
林又聪冲小姨子努努嘴：“去去去，你甭管，你只负责带上一张嘴吃就可以了。”
他的话。
成功引起了旁边一位丐帮人士的注意。
那位手里端着一只破碗，背着一只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娃的“丐帮女弟子”，此时，拄着手中的打狗棒走到了林又聪面前。
她也不说话。
就是将手中的不锈钢碗一个劲地在林又聪眼皮子下面掂来掂去。
碗中。
几枚硬币“哗啦啦”直响。
林又聪假装没看见，直接绕了过去。
第111章 “不要点六个菜……”
四个人在乌石路步行街逛了好一阵子，几个人的兴奋劲，也慢慢消退了下去。
林凡摇着老妈的胳膊：“妈，回去吧。
妈……
回去吧。”
阳慧看看儿子，再看看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的林又聪，答应道：“行，回去吧。”
几个人回去。
回去后，阳慧将事情的大概经过以及林又聪的推测说给老爸老妈听了。
她爸跟她妈自然挺高兴。
有钱。
它不好嘛？
那……
现在就等着吃饭店了喔。
晚上六点。
一大家子出门，直接来到了城关镇最大的十字路口右侧的索非亚大酒楼。
二楼包厢。
林又聪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不无感慨地道：“这家酒楼挺大的，老婆，你说呢？”
阳慧不说话，她拿起菜单看了看，这儿的菜，可真不便宜。
简简单单一个蒜茸菜心，都要38块。
但是。
吃。
今天，就好好奢侈它一回，怀里揣着100万，想点什么点什么。
阳慧将菜单递到阳北泉手中：“爸，你看看，看看你和我妈喜欢吃什么菜，你们点。”
阳北泉摇摇手：“你点吧，吃什么都可以。”
那就一人点一个。
6个人，点6个菜，最后阳慧又点了一个汤。
价钱贵点没关系。
都吃在自家人肚子里。
林又聪捅了捅阳慧：“老婆，你要点你就点八菜一汤嘛，不要点6个菜呀，这样不好的。
再点两个菜，啊……”
得。
他一说。
阳慧又点了两个菜。
“再加一个金牌乳鸽皇，嗯……再来一个果木烤鸭，行了。”
等菜的空当。
喝茶。
闲聊。
林又聪朝林凡道：“儿子，你不是学过魔术嘛？来，给外公外婆变一个，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变一个就变一个。
林凡左右看了看。
那……
他想了想，那就变个有点技术含量的吧——三仙归洞。
林凡拆了两组一次性碗筷，将里面的两只白瓷碗“叮叮”倒扣在桌子的玻璃枱上。
然后。
又扯了三张纸巾，揉成三个小球。
他先是亮了亮两只小碗：“看好了，看好了啊……这是两只碗，桌子上，是三只球，现在，我用一只碗扣住左手两只球，另一只扣住右手那只球……
看好了……”
碗与球扣好。
林凡松开双手，各掂起一根筷子。
他指着盖着一只球的那只白瓷碗，突然往另一只有两只球的白瓷碗一指：“过去……”
话音刚落，他就揭开了右手那只原本盖着一只纸球的小碗。
果然。
这只小碗空了。
林凡揭开另一只小碗，里面，规规矩矩躺着三只纸球。
真棒！
阳华高兴地大声喝采，并带头鼓起掌来：“真棒，林凡，好样的。”
旁边的一个女服务员看得有趣，也走了过来。
“过去……”
“看好了……过来……”
随着林凡手中的筷子在两只小碗之间指来指去，那三只小球如同魔法流星一般，在两只碗中跑来跑去。
众人纷纷鼓掌。
这个魔术。
电视上放过，在座的这些人大都看过。
可是，像今天这样近距离地观看，每个人却都还是第一回。
当然了。
对于这样的小魔术，大家谈不上什么震撼，不过，欣赏起来，倒也有趣。
是么？
真的么？
那。
得看林凡怎么继续下去。
这时。
决定结束这个小魔术的林凡，同时伸出筷子一指面前的小碗：“走……去！”
小瓷碗揭开。
林又聪挠挠头，奇怪，三只纸球都不见了。
它们。
去了哪里？
林又聪问道：“儿子，那三个纸球呢？”
林凡笑嘻嘻朝他的裤子口袋指了指：“爸爸，在你裤兜里。”
林又聪一皱眉：“胡……shu——ō，咦？”
林又聪一摸裤兜，里面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果然，那团东西果然是一只纸球。
呀。
这……
幸好它只是纸球，如果，那团纸球换成一只已经拉响了弦的甜瓜手雷的话……
那。
林又聪可就惨了。
这时。
那个女服务员也摸了摸衣兜，她一伸手，也从里面掏出了一只软绵绵的纸球。
幸亏林凡还小，心眼不坏，并不会整蛊人。
否则。
如果把那只纸球换成一只软绵绵的小耗子的话。
那……
那个此时正捏着纸球傻笑的女服务员，不被吓得如同胳膊触了电般，拼命将那只一捏“吱吱”叫的小耗子扔到天花板上去才怪。
嘻嘻。
这些人想不到那一层的。
无论林凡怎么变。
这些人。
都认为是应该的。
魔术嘛！
怎么变都是应该的。
看他们一个个咧着嘴，嘿嘿直笑的模样。
就知道。
这些人。
——……
行了。
魔术变完了，酒菜也上来了。
吃饭。
喝酒。
干杯。
林又聪当仁不让，第一个举杯祝酒：“爸，妈，祝你们二老生活幸福，身体健康。”
行行行。
阳北泉示意林又聪坐下说话：“好好好，又聪，别动不动就站起来，多累呀。
这里没别人，都是自家人，随意就好。”
嗯。
说的是。
随意就好。
别说。
这家酒楼的菜品，质量挺不错，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花什么样的钱就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看看就知道了。
每一道菜上来时，总有那个女服务员贴心地给大家介绍一下菜名，吃法，然后再帮每个人分上一份，然后，才随这些人自便。
这服务。
杠杠的。
这样，就避免了一些从未到过这种高档消费场所的人，闹出些什么笑话。
挺好。
一家人说说笑笑。
吃得挺开心。
阳华笑着对阳慧道：“姐，有钱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阳慧亲昵地看了妹妹一眼：“那是。
吃，吃吧……”
话说。
这么多好酒好菜，林又聪自然要多喝三杯。
“爸……干了！”
“……！”
“干杯，爸。”
一杯又一杯。
阳慧掐了他的大腿一把：“老公，少喝点，明天太阳还会出来的。”
林又聪嘿嘿一乐：“行，少喝点，喝完这杯吃饭。”
吃完饭。
一贯勤俭持家的阳慧，吩咐服务员将剩菜打了包，结帐，走人。
结帐的时候。
望着一千多大洋的菜单，阳慧直眨巴眼。
得亏有那100万。
不然的话。
阳慧绝对会跟酒楼的人好好理论一番。
诸如——这道青菜太贵了，不合理。
那碗汤根本就不值那个钱。
等等等等。
至于现在嘛……
就算了。
第112章 玩小攀爬车
第二天。
在岳父岳母家吃过早餐后，林又聪开车载着老婆儿子回家。
一路上。
他的谜之笑就没停过。
他当然可以笑。
因为。
他一直还在打那张卡的主意。
“老婆，你看咱们这台车，都开了好几年了，各项性能都不好了……”
阳慧不吭声。
她自然明白林又聪的意思。
见老婆没反应。
林又聪还想继续说。
阳慧沉下了脸，愠怒道：“好好开车，别啰嗦。”
林又聪赶紧闭嘴。
他径直将车开到了明日佳园，倒进车位。
林凡从车上跳了下来：“妈，我觉得，小姨她们那儿挺好玩的，人特别多，特热闹。”
阳慧一笑：“那是，我跟你说，妈妈小的时候，那儿还有集市呢，每逢大集的时候，人山人海。
你都没见过。
现在不同了，现在……”
林又聪插了一句：“现在，天天都是集，关键要有钱，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
林凡对老爸的话半信半疑：“……那，爸爸，时光也可以买吗？”
林又聪有点头疼。
这个儿子。
是个典型的杠精。
他伸手从后备箱里取出岳父送给林凡的那辆小轮攀爬车：“喏，车子给你，玩去吧。”
终于。
林凡终于可以玩这辆小车了。
他特别高兴，直接跨了上去，踩着脚踏子就蹬。
车子。
立刻从原地飙了出去。
阳慧大声喊道：“小心点，注意安全，玩一会就回来，听到没？
林凡……
玩半个小时就上楼。”
“知道了！”
林凡大声应道。
林凡踩着小攀爬车，顺着枝叶婆娑的林荫小道，径直驶到了小区角门旁边的一个空坪处。
这里又宽敞。
又有各种地形地貌。
如：台阶、花池、小斜坡，等等等等。
另外。
关键这里没保安。
来到这里。
林凡左右看了看。
嗨。
只见。
趴在草丛旁，也不知道是在潜伏还是在下蛋的大理石雕的白天鹅，脖子上、脚掌上全都生满了青苔，唯独它那高高仰起的脖子，仍在试图向天而歌。
花岗岩小径，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远处。
只有一个手持大钢剪的花工，正在“咔嚓咔嚓”修剪花木，落下一地绿枝。
素日里。
小区中经常到这儿来玩小滑板车和小攀爬车的那几个男孩子，倒是一个都没见到。
虽然。
林凡此刻很想跟他们一起玩，可是，因为那几个男孩子都不在，那，林凡一个人玩好了。
他骑着小攀爬车，先是接连几个冲刺加急刹，试了试刹车。
刹车性能一级棒。
行。
玩这个，刹车必须要好，必须指哪到哪才行，特别是做一些花哩胡梢动作的时候，刹车必须准确，有时候，哪怕仅仅误差一丝丝花纹，都有可能让车子失去平衡，而导致表演失败。
林凡踩着小攀爬车，先来了个原地小滑步跳接挺身直立。
只见。
他攥着车把，车子的两只车轮在原地跳了十数下，然后，林凡一提车把，小攀爬车的车身就直立起来，只剩后轮花纹处的一点点接合面着地了。
林凡提着车把，低着头，连着跳了几跳。
他掌握着平衡，让车子轮胎即使只依靠最下方那一点点面积与地面接触，也保持稳定。
是的。
——绝对稳定。
不远处。
正在修剪花木的阿姨，撩起颈上的白毛巾擦了一把汗，笑嘻嘻看了看林凡。
她觉得。
这个小孩的小攀爬车，玩得跟她经常见的另外几个小孩一样溜。
呵呵。
她并不知道。
林凡只是试试车子而已，他，并未拿出真正的技术。
这时。
林凡增加了一些动作难度。
他踩着脚踏，替小攀爬车提了提速。
然后。
林凡双腿夹得紧紧地，双手一提车把……
轻轻巧巧。
车子后轮，就落在了前方半米高的花池，那窄窄的石头边框上。
此动作。
〈有一定的危险性，请勿模仿〉。
林凡这一手。
成功地引起了对面楼里正在阳台上放风的一个大男孩的注意。
他看着林凡，脸上露出了赞美的笑容。
“妈，我下楼玩一会。”
“嗯，去吧，别玩太久。”
“知道了。”
可是。
当那个小孩踩着他的小攀爬车到达林凡刚才玩耍的位置时，他却发现，林凡不见了。
“咦？
人呢？”
林凡去了哪里？
原来。
林凡去了角门那里。
因为。
刚刚那里有一个人在朝他频频招手，示意他过去。
那个人，居然是那天林凡拨洒铁板烧烫了黑毛，同坐在大厅里的那个白衣青年。
也是向明日佳园的保安打听过林凡消息的那个白衣青年。
林凡支住小攀爬车，抬头看着那个招呼自己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一笑：“喂……
小家伙。
麻烦你替我开下门，好吗？”
林凡皱了皱眉，想了想。
大概。
他是看到那个白衣青年的长相，并不像个坏人，所以，林凡又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白衣青年，然后，才慢吞吞帮他刷开了门禁。
可是。
林凡却不知道。
坏人这两个字，通常并不是写在脸上的，常常有一些看上去貌似谦谦君子，衣冠楚楚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之事。
林凡还小。
他的阅历还浅。
虽然，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教过他们要注意防范陌生人，可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又哪来的坏人？
门禁一开。
那个青年闪身进来了。
进来后。
他并没有往住宅楼那边走，反倒是走到了林凡的面前，笑嘻嘻伸出右手，去抚林凡的肩头。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林凡往后一撤身，大声道：“我叫林凡……”
他撤得快。
那个白衣青年的手，跟得更快，“唰……”
闪电般的一只手，瞬间就落上了林凡的肩头。
他是谁？
他要干什么？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就在白衣青年的一只手，已经搭上林凡的肩头之时。
可是。
令白衣青年感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这志在必得的一搭，随着林凡脚下一个滑步，身子往左侧方一闪，竟然落空了。
“你干嘛？”
林凡闪身让过，喊了出来。
那个白衣青年一搭落空，身形鬼魅般瞬间向前，继续跟上，二搭又来。
林凡。
一闪。
二搭。
又落空了。
第113章 八师兄杨勇
“咦？”
白衣青年“咦”了一声。
停了下来。
世上的小孩他见过千千万，像林凡这样反应敏锐，身负如此了得功夫的小孩，他还是第一次见。
特别是。
林凡的功夫……
跟白衣青年师出同门，完全相像。
就连林凡躲避他一搭再搭“折梅手”的小滑步，也和他一进再进时用的小滑步一模一样。
白衣青年忙问道：“小家伙，你身上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跟江封学的？还是跟叶东青学的？”
林凡摇摇头。
他不知道白衣青年是谁，也不知道白衣青年口中的江封与叶东青是谁。
那个白衣青年见从林凡嘴里问不出东西来，脸上略略失望，他接着问道：“那……你告诉叔叔，你师父是谁？
叔叔要找一个认识的人，有很急很急的事情。
好吗？”
林凡咬了咬嘴唇。
摇摇头。
白衣青年很失望，他默默地又看了林凡几眼，转身准备走出小区的铁门。
可是。
“铮……”
这时。
迎着阳光而立的林凡，颈上金光一闪。
白衣青年眼晴突然一亮。
他一伸手，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取下，递给林凡：“小家伙，你见过这个东西没？”
那样东西。
竟霍然是一枚金光闪闪的万字符。
这个……
林凡也有一个。
于是。
林凡就将他脖子中的那枚万字符也取了下来。
嘿！
别说。
两枚金光闪闪的万字符放在一起时，竟然十分酷肖，无论花纹，还是那枚万字，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
就是林凡的这枚金符，背面錾刻的是一个凡字，而那个白衣青年的，则錾刻了一个勇字。
原来。
原来。
这个白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林凡的八师兄杨勇。
德岸老和尚，这一生福泽众生，荫怀佛界，不过，他并没有广收弟子。
于林凡之前，德岸老和尚，一共才收了九位徒弟。
而杨勇。
正是林凡的八师哥。
杨勇瞬间明白了，原来，一直让他心有疑惑的这个小孩，竟然是师父收的一个小徒弟。
金符为证。
这样的金符，他们师兄弟每人都有一个。
都是德岸老和尚亲手佛前开光，并錾刻有德岸老和尚亲笔印信的金符。
杨勇脸上一烧。
得亏……
刚才他只是让林凡叫他叔叔，并没有说出其它更过分的话……
接着。
杨勇心中又轻笑了一声：“师父，你老人家又调皮了啊，多大年纪了？还给我们师兄弟又收这么一个小师弟。
真是的。”
不过。
话虽如此，杨勇高兴。
特别高兴。
特别是刚才，他一试再试，试过林凡的功夫后，他发现，林凡的功夫不低。
扪心自问。
杨勇认为，自己像林凡这么大的时候，恐怕连林凡的一半都不如。
所谓。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正是如此。
小师弟。
棒棒哒。
杨勇哈哈大笑：“小家伙，你看，你的护身符和我的一模一样，那么，请问你的师父，是不是一个叫做德岸的老和尚？”
一语中的。
林凡只好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杨勇的话。
杨勇见他犹带三分警惕，不由笑道：“我叫杨勇，我也是德岸大师的徒弟……”
知道。
一听杨勇二字，林凡立刻知道了。
知道了。
杨勇这个名字，德岸老和尚早就跟林凡说过了。
不。
夸过了。
德岸老和尚，曾对林凡夸道：“你一共有九个师兄。
大师兄邓海泉擅长内家功夫，能单掌开碑为齑粉。
二师兄唐心澜内外兼修，有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
三师兄于焕惠惯用器械，精通棍棒，三十六路罗汉棍，天下无双。
四师兄孙浩阵擅长指法，一对铁手能裂金碎石。
五师兄欧阳少杰，精通暗器，例不虚发。
六师兄马啸天，一双铁拳能降龙伏虎。
七师兄江封，掌中一柄阴阳扇，在这末武时代，自成大家。
八师兄杨勇功力尚浅，但也不是当今世上那些所谓的世界冠军们所能力敌。
你九师兄叶东青，功力最弱，但，呵呵呵呵……”
林凡眨着眼问道：“师父，但……九师兄怎么样？”
老和尚面有得色，哈哈一笑。
他一捋白须：“徒儿呀……
如今时代不同了，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则必须要遵守，所以，凡事不可逞强斗气，一切，都要稳重行事。
你九师兄，足以衬得起一个稳字。”
林凡歪着小脑袋：“……那，师父，我呢？
你还没有说说我。”
德岸老和尚疼爱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如今聪明伶俐，全身三万六千个窍门都已贯通的小徒弟，狡黠地眨了眨眼，由衷地赞道：“至于你嘛……前途不可限量，神鬼亦不可知也。
哈哈哈哈……”
再说现在。
林凡既见过了杨勇的功夫，也见过了他的护身符，知道，杨勇就是自己的八师兄无疑。
他高兴地喊了一声：“八师哥。”
杨勇点点头，笑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我叫林凡，双木林，平凡的凡。”
“林凡。”
杨勇点点头，呵呵，师兄弟真是有缘。
这时。
林凡咭咭呱呱，将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跟德岸老和尚学功夫的，大概都学了一些什么，从头到尾对杨勇说了一遍。
当然。
当年他尚幼时，在王小虎的拳馆里学跆拳道时，对面窗子中德岸老和尚与向一看着他抱着陈磊的脚丫子“哇呜”一口，咬得陈磊“呜呜”痛哭，不由哈哈大笑的那一幕，他并没有说。
林凡并不知道。
当时。
在对面窗子中，德岸老和尚就已经与他有了一面之缘了。
这些。
德岸老和尚自然没告诉过林凡。
杨勇一边听。
一边点头。
“嗯，极好……嗯，那么，师弟，你知不知道，师父最后跟你临别时，说过他要去哪里？”
林凡摇摇头：“师父没有说，他只让我好好学习，好好练功……
嗯……师父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钱。”
“嗯。”
杨勇点点头。
对100万这个数字，似乎，他浑不在意。
第114章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杨勇看了看林凡。
师弟还小。
还说不出那些世故之人嘴中的客套话。
诸如“八师兄，请到寒舍一叙。”
“师兄，你来敦阳，所为何事？”
“师兄，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小弟不胜欣喜。”
等等等等……
这样的话，林凡说不出口。
林凡不会说。
也。
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说的。
所以。
杨勇对林凡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继续说一些什么了，并不在意。
师弟。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呀。
杨勇想了想，沉吟一阵后，对林凡道：“师弟，我还有事，就不去拜会你的父母了。
师父说得没错，师弟你年龄还小，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好好练功才是。
那……
这样。
师弟，我给你留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到那儿找我——给我打电话也行。”
“唰唰唰。”
杨勇撕了一张纸条给林凡。
林凡“哦”了一声，接过纸条。
不知为何。
自他知道了杨勇的身份之后，心里不由自主就对这个同门的师兄生出了亲切与信赖之感。
大约。
是因为杨勇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暖意？
又或，是因为师兄弟同气连枝，天生亲近。
再不然，就是因为林凡见了师兄，突然想起师父了。
见兄如见师。
此时。
林凡听见杨勇要走，心里也很有一些难过呢。
他低着头。
不说话。
杨勇目光敏锐，似乎看透了林凡的心事，于是，他对林凡笑道：“好了，就这样吧，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还会再来找你的。
不过，眼下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对了……如果师弟先于我见到了师父，记得替我问好，说我很久没见他了，挺想他的。”
林凡“嗯”了一声。
杨勇一笑。
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林又聪就找到这儿来了：“林凡，林凡……妈妈叫你回去。”
那就回去呗。
林凡耷拉着小脑袋，一声不吭，连那辆小攀爬车，他都没有心思骑了。
至于旁边那个已经走下楼来，骑着小车在他旁边蹦跶了一阵子的大男孩，他更没有在意。
虽然。
那个大男孩技术不错，花样迭出，可是，林凡却没有一点兴趣去看了。
因为。
他确实是突然想师父了。
要知道。
他和德岸老和尚之间的感情，是那些从未见过面的师兄们所远不能比的。
师父。
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手把手教会他那么多东西，在林凡心中，师父是与爸爸妈妈同样值得信赖的人。
可是。
师父去了哪里呢？
他还会不会再来敦阳？
师父……
林又聪见儿子一副悻悻然的模样，以为他是因为不会玩这辆小轮攀爬车，于是，就从林凡手中接过车子：“儿子，看着，看爸爸给你表演一下。”
林又聪骑在车子上，双手提着车把，跳了几跳。
惭愧。
这辆车子根本不是他这种已经生出厚厚的一层小肚腩的中年人所能轻易驾驭的了。
不过。
林又聪勇于挑战自我的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林凡撇了撇嘴着：“爸……
车子给我……”
林又聪连忙将小轮攀爬车递还林凡。
林凡踩了上去，用力一蹬。
立刻。
那辆车子箭一样就朝远处Bill了出去。
林凡踩着车子，三跳两跳就跳上了他们楼下的台阶，进了楼道。
林又聪赶忙跟上。
林凡将车停在了楼梯下的拐角里。
林又聪从广本的后备箱里，摸了一条链子锁出来，“嗒”的一下，锁住了小攀爬车。
行了。
以后这里就是它的家了。
回到家里。
阳慧见儿子回来了，忙将手中刚刚削好的一个大苹果冲林凡摇了摇：“儿子，吃不吃？”
林凡点点头。
“行，那你先去洗手，妈妈给我放在盘子里。”
一个苹果消灭掉，林凡又有了一些精神了。
也就是。
所谓的不再“惆怅”了。
哈。
按理说，现在，林凡还不知道“惆怅”这个大词。
果然。
食疗真是有效。
怪不得。
许多人一有什么心事，一碰上点什么不愉快，就喜欢将自己泡在电视机前，抱着一堆诸如爆米花、辣条、薯片之类的零食猛氪。
原来。
吃着吃着，随着肚皮和嘴巴的渐渐满足，一个人的那些坏情绪也就慢慢地烟消云散了。
吃完了苹果。
林凡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自己那枚护身符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反复看着。
金光闪闪的佛门万字符。
正面的万字两旁，布满了奇花异卉与各种梵文。
林凡认识。
无非就是一些什么六道金刚咒：啊阿下萨嘛哈；本觉大密咒：嘛嘛郭林萨敏达。
还有些什么莲华生大士根本咒：嗡阿吽，班扎古鲁，贝嘛，悉地，吽。
以及一行释迦牟尼佛心咒：嗡牟尼牟尼，嘛哈牟尼耶……
这些咒语。
林凡都不知道听德岸老和尚诵过几千遍了。
他翻过护身符，看看背面。
背面。
他的那个林凡的凡字，也是用梵文写的，料想，整个敦阳城，认识这个字的人，也寥寥无几。
倒是八师兄杨勇，一眼就认了出来。
奇怪么？
不奇怪。
杨勇也是德岸老和尚的徒弟，自然也是跟着老和尚学了一身本事的。
林凡看了一阵子护身符，又将它重新戴回了脖子上。
林凡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八师兄给自己说过的一些话：我这一次来敦阳，一，是因为听说师父他老人家在这里，特来见见他老人家。二，是因为我有特殊任务在身。
当时。
林凡就问杨勇是什么任务。
杨勇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告诉给林凡也无妨：……师弟，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别人，连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能告诉。
林凡见杨勇说得郑重，点点头：“我不告诉别人。”
杨勇就道：“我这次来敦阳，主要是奉命调查一些事，一些与一家名为瑞克公司的国际医药公司有关的事。
师弟，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这些事，你不要记在心上，知道就可以了。
你要听师父与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好好练功，好吗？”
杨勇临走时，林凡扯了扯他的衣襟。
杨勇回头一笑：“师弟，我走了。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第115章 师父自有深意
再说杨勇。
杨勇离开了明日佳园后，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叫林凡的小孩，应该可以确定是自己的师弟无疑。
只是。
这个小家伙小小的年纪，虽然看上去仍然稚气未脱，可是，真要是动起手来，举止却虎踞龙蟠，如临深渊，颇有大家风范。
为什么？
刚才自己连用几记折梅手，想试探一下他的功夫，都被他化解了，以自己三十载的功力，居然不能制住这个小家伙，这足以证明什么？
杨勇撇了撇嘴。
这。
足以证明老师父最爱小徒弟，师父，偏心了。
不过。
杨勇随后又想，师父已经是垂垂老矣，老了老了，师父还要再收一个小徒弟，这也可以证明，师父还是担心本门的功夫会失传，会断根啊。
是啊。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当今社会，人们大多急功近利，又有谁能吃下那些非常人所能吃的苦呢？
现在的主流是一年学拳，二年出师，三年就可以去参加各种比赛，扬名立万了。
出名要趁早。
大把赚钱，粉丝亿万。
它不好吗？
杨勇叹了一口气。
唉！
师父说的没错，在这末武时代，注重的是器械，是枪，是炮，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导弹，甚至原子弹、中子弹、核武器，激光武器……
至于以前曾广为流传的那些上古功法，早已被遗忘得几至没有了。
放眼世界。
估计。
除了他们师兄弟这几粒经德岸千挑万选，从茫茫人海中选出来的种子外，应该再没有人会那些异于常人的功夫了。
杨勇有时练功，练着练着，不由就感觉一丝悲哀。
师父，意在传承，他仍不愿意放弃他所坚持的最后一点传统。
可是。
他却不知道。
他收的这些徒弟，纵然是千万里挑一，可是，却也如同秋天里田野上的二代、三代玉米一样，一代不如一代。
杨勇甚至悲哀地觉得。
将来，等师父不在了，自己的那几个师兄不在了，那么，所谓的功夫——真正的功夫，也就彻底失传了。
他们师兄弟几人，已经和濒临灭绝的那些物种一样，十分珍稀了。
等他和九师弟再一死。
到时。
这个叫做林凡的小师弟，大概就成为这个世界，唯一一颗懂得真正的功法的种子了。
或许。
这就是师父为什么老了老了，还要收一个小徒弟的真正用意之一吧。
——是的。
传承。
老和尚的用意就是传承。
师父自有深意。
饱经世事的德岸大师，大概早已看透了在历史滚滚前进的车轮中，一样又一样的传统事物在消失，在洇灭。
无论精神上的。
还是物质上的。
老而弥坚的德岸，仍意在坚持。
想一想。
也是。
有太多的传统的东西，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如。
那些曾经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辘轳与井。
如。
那“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如……那高武时代的剑斩乾坤刀斩月，天兵地鬼亦无双。
如……那低武时代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如……这乏善可陈的末武时代，日渐凋敝的门派功法……
不过。
当林勇想起了小师弟看着自己时，那一双无比明亮的眼睛，却又瞬间觉得充满希望。
是的。
希望。
而希望。
岂非正是人们战胜种种困难时，最有力的武器？
……
……………………
却说。
时光如同悠悠的流水一般，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这一天。
无风无雨。
傍晚。
如果屈指算一算的话，大概也就是林凡见过八师兄杨勇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天。
林又聪家里。
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一片。
原来。
这里正在举行家宴。
——庆祝林又聪荣升经理，事业迈上新台阶的家宴。
也是。
替林凡打气加油，祝他在即将到来的小升初的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考入敦阳一中的家宴。
人很齐。
林又聪早就给两边的老人们打过电话了，让他们今天过来。
阳北泉两口子与林凡的小姨阳华，来得更早一些，上午9点就到了。
林大海两口子临近中午才来，不过，也没耽误他们吃中午饭。
林凡的姑姑林欢欢下午5点半才到，她在培训学校上班，越是休息日，她越忙。
可以理解。
而此时。
此时，阳慧在自己的老妈、婆婆帮着打下手的情况下，已经做好子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
像什么叫花鸡、红烧鱼、卤肘子、木须蛋等等等等，足足做了十几道菜。
并且。
几乎都是大菜。
口口恰肉的那种大菜。
林又聪今天将他珍藏了十数年的几瓶好酒都拿了出来，每一瓶，都价值不菲。
开心。
高兴。
好酒就要这个时候喝。
菜已摆好……
酒已斟满……
身为男主人的林又聪当仁不让，他高举着手中的酒杯，对团团围着餐桌而座的这些亲人们笑道：“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是大家都开心快乐的一天。
今晚这一顿团圆饭，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庆祝本人升职，同时，也是祝愿在座的所有人……啊……这个四位爸爸妈妈们，身体健康，幸福长寿的一天。
也是祝愿咱们所有人，日子越来越好的一天。”
阳华看了看姐夫。
这家伙，一讲起话来哇哇的，才升经理，就开始打官腔了。
可惜。
满嘴都是病句。
阳华挟了一块鸡肉塞进嘴巴。
这是家宴。
不必客气。
林大海与阳北泉“叮”的一碰杯：“来，亲家，干了。”
阳北泉满脸都是笑：“干了。”
旁边。
林奶奶一个劲地让着林凡的外婆邓小娴：“亲家母，吃菜，挟菜吃，别客气。”
呵呵。
小小饭桌上，还是颇能看出一些人情世故来的。
对于林奶奶来说，这儿是她儿子家，那么，在亲家母邓小娴面前，她就算得上半个主人。
所以。
她就一直用主人招待客人的口吻招呼邓小娴。
这个正常。
倒是旁边的林欢欢开口了。
她嘟着嘴巴对林奶奶道：“妈，邓阿姨又不是外人，你别总是让来让去的，好吗？
累不累呀？
吃饭的时候，随便一些不好吗？
邓阿姨，吃菜吃菜，随便吃，随便挟……”
嗨。
听着林欢欢打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串话。
林奶奶和邓小娴同时笑了。
两个人纷纷看了她一眼。
那意思。
明白无误都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不拘小节的有点过头了。
第116章 今年暑假，林凡补什么？
饭吃到一半。
林欢欢问阳慧：“嫂子，今年，你们还替林凡报补习班不？”
阳慧看看林又聪。
林又聪看看林凡。
林凡点点头。
林欢欢高兴地道：“那……林凡，到时候要不要姑姑带你报名？可以打七折。”
林凡摇摇头：“我不补那些了，我想学外国话。
我想学日语、韩语、法语、俄语、印度语……”
什么？
林凡疯了？
他居然想学这些外国语言？
这些外国语，随便提溜出一门来，就够他喝一壶的，他居然还敢贪多，想学这么多？
林欢欢当然不信。
瞬间。
她就将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条小鞭子：“林凡！
这些外国语言，如果没有基础的话，是很难学的。
再说了，你学这些东西，对你考试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你们放完暑假，一开学你就上初一了，到时候初一的课程里，外语就只有英语一门的，主要还是要补语数英这三样。
对不对？
你听姑姑的吧，姑姑不会哄你的。
等你暑假的时候，如果说补了初一的语数英的话，到时候一开学，你肯定会超过你们的同学一大截，学习成绩在你们班上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那样不是更好吗？
到时候学习好，老师也会更喜欢你啊。”
阳慧听着小姑子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不由得点点头道：“就是，儿子，你姑姑说的很有道理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妈妈也觉得暑假的时候，你应该补一下初一的课程，这样，到时候开学的时候才能做到心中有数，起码，不会被班里面其他一些补过课的同学给甩在后面，你觉得妈妈说的对不对？”
林凡摇摇头。
“初一的课，我会，我就是想学那些外国话。”
“嘿！你这孩子。”
林又聪见老婆瞪眼，忙替林凡解围道：“老婆老婆，儿子想学什么，就让他学什么，好不好？
他想学外国话，其实也挺不错呀，如果说他真的能够学精通一门外国语言的话，到时候当个翻译也挺好呀，对不对？
说不好，如果能够考个公务员进入大使馆工作的话，咱们全家人脸上都有光呢。
再说。
现在当翻译其实也挺好的呀，那些专业的翻译一个月工资收入也不低的。”
阳慧不吭声了。
林又聪又道：“再说了，只要咱们儿子愿意学，他学什么我都赞成，我都觉得可以。
有些人的小孩，你让他学，他都不去，拿棍子敲着打着他都不愿意去。
我觉得咱儿子现在已经够好了，够优秀了。
真的。
老婆。
有的时候，我们大人也不能替小孩子安排一切，还是应该适当的听一听他自己的意见。”
听了他的话。
阳北泉帮腔道。
“就是，小孩子也不能给他学太多东西了，本来放暑假就是给他玩一玩，放松一下的嘛，老是给他补那么多课干什么呀？
你看看你们小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补过什么课吗？还不是照样都考了大学。”
林大海也道：“就是就是，亲家说的有道理。
欢欢，你说整天你拉业务都拉到自己家里来了，真是的……
你这孩子也真是够呛。”
林欢欢不高兴了：“爸……
我们在这好好的说正经事，你又添什么乱啊你。
真烦人。”
林凡挟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
反正。
他已经想好了，这个暑假，他就学他想学的东西。
他已经12岁多。
快13了。
他现在已经渐渐有自己的主见和主意了。
这一点。
其实从今天林凡拒绝被安排，被说服起，就应该引起林又聪和阳慧的高度注意了。
只是。
不知道他两口子注意了没有？
阳华支持林凡。
她笑着对林凡道：“林凡，小姨支持你。
但是有一样，你学外语的时候你不能贪多嚼不烂呀，你必须学会了一门，然后再去学另一门。
如果说，你同时报几门的话，到时候你很有可能就会搞混了，学来学去，最后可能连一门都学不会，你说对不对？”
林凡点点头。
点头并不是说阳华说的对。
而是他喜欢小姨。
小姨又帮自己说话，林凡就觉得小姨是跟自己站在一伙的。
仅此而已。
这个问题。
今天不必再议。
到时候再说。
不要说小孩子了。
就连大人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到时候。
万一放暑假了，林凡突然又改了主意也未必可知，对不对？
到时候再说嘛。
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吃饭，三大家人，好好的吃这一顿饭。
吃着饭。
林欢欢问阳华道：“哎，阳华，你毕业有一段时间了吧？找到工作了吗？”
阳华点点头：“嗯，找到了呀，我已经上班啦。
就在咱们市的瑞克公司上班。”
林欢欢“哦”了一声，满脸羡慕道：“听说那家公司福利待遇不错呀。
听说他们里面的一些什么老总啊，管理人员啊，哪怕是底下的那些个小头头，都不是发月薪的，听说都是发年薪的。”
阳华一笑：“我也刚去，暂时还没有听到说发年薪这回事。”
林欢欢又问道：“那……
你在那里上班都是干什么工作呀？”
阳华一笑：“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实验室里面的检测呀，培养啊，化验啊之类的那些东西。
哎呀。
你不是学那个专业的，你不懂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行吧。
虽然明知道阳华的这句话，有一些自我小骄傲，小膨胀。
可是。
林欢欢也不便反驳。
所谓隔行如隔山，她确实不是学医药学专业的。
林欢欢对阳华一笑，伸出筷子去挟菜，也就不开口了。
“吃菜，吃菜。”
阳慧一个劲地让着双方的老人。
今天高兴。
老公升职了，意味着他们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宽松了，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再看儿子。
虽然刚才儿子还不听话。
但是。
儿子现在学习成绩好呀，在他们班上，通常情况下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偶尔第三。
可以说，如果升学考试的时候，不出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林凡考入敦阳一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阳慧就觉得老公说的话，也自有一定的道理。
只要林凡愿意学好的。
学什么都可以。
本来也是。
暑假本来就是留给小孩子休息的，现在这个社会搞得可倒好，家家户户的家长都恨不得把时间充分利用起来，让自己的小孩多学一些东西，以免落在了别人家的小孩后面。
孰不知。
这样一来。
搞得大人小孩都很累。
第117章 升学考试倒计时
这一日。
林又聪的升职庆祝家宴之后，又过两个多星期。
星期三。
晨。
明日佳园小区门口。
林凡背着书包，四平八稳地慢慢走在上学的路上。
落在别人眼中。
那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生，正在低头走路。
可是。
别人却不知道，其实，林凡周身上下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
这股力量。
看不见。
摸不着。
可是，一旦林凡动起来的时候，却又会让人大吃一惊。
譬如此时。
感觉有些无聊的林凡，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他伸手拗了一根细细的树枝，有一下无一下的抽打着人行道一旁的灌木。
看似无意的动作。
却异常精准。
有效。
林凡手中的树枝，看上去，简直比修剪花木的阿姨手中的大剪刀还要锋利。
每抽一下。
就是一截断枝。
若是拾起来细看，那些断枝，每一根都有一个刀削般十分光滑的横截面。
林凡抽着抽着。
莽劲上来了。
只见。
林凡的手腕一抖，虎口下沉，贯上了七分力气，将手中的小树枝对准右前方一丛灌木突然一劈。
“籁……”
“唰……”
“咔嚓……”
那截抽满绿色枝条，足足有半米高，一抱粗的树桩，瞬间，被林凡一劈为二，斩为两片。
树桩。
劈开处。
不停往外渗出乳白色的汁液。
不知为何。
林凡现在就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总是，想找一点什么东西破坏一下，心里才会舒畅。
就像现在一样。
他一下子劈开了树桩后，略有几分烦燥的心里，瞬间才觉得舒服了下来。
不过。
仍嫌不够。
旁边。
一辆正开着车子，从林凡旁边驶过的司机，远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莫名其妙，右前方的一截树桩就裂成了两半。
他把把方向盘，往右靠了靠，经过树桩的时候特意减了减速，想看看怎么回事。
没错。
他的眼睛绝对没有欺骗他。
那截树桩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唰”的一下，就从中间分成两片了。
司机还想细看看。
这时。
跟在他后面的车子见他降下了车速，慢吞吞地如同一只蜗牛，不耐烦地捺起了喇叭。
“嘀……”
“嘀嘀嘀……”
前车司机很恼火，口中骂了一句：“捺你妈哟……捺你个先人板板……”
他用力一踩油门。
车子箭一般飞速驶去。
林凡。
摇着树枝，走上了敦江大桥。
大桥上。
人来人往。
卖早餐的，摆地摊的，卖青菜小葱的……
占据了大半边人行道。
林凡摇晃着脑袋，走到一截没人的护栏处，伏在铁栏杆上，向下观看。
远远的。
江面上。
轻舟点点。
青山万重。
林凡伏在护栏上，完全没有注意行车道上的明绣在朝他挥手：“林凡……快点走呀……”
说起来。
明绣远没有林凡自立。
林凡现在上学根本不用人送。
明绣不行。
每次上学放学时，明子华仍是风雨无阻地准时接送。
不过。
可以理解。
女孩子本就更娇气一些的，不是吗？
林凡没有看见明绣叫他。
他只是伏在护栏上，将手中的树枝掐成一截一截的，然后，卡在大拇指与中指之间，“嗖”的一下，朝江中弹了下去。
江中。
一条在波浪中蜿蜒起伏儿臂粗的三角头水蛇，刚刚张开血盆大口，正欲去啖前方一尾拼命逃窜的灰白江鱼，却突然感觉尾巴一痛，身子立刻一阵痉挛，在水面上扭了几扭。
那条江鱼。
瞬间逃走。
三角头的水蛇，身体的尾段，竟然被林凡用一截树枝，硬生生击出一个贯穿伤。
林凡不停拗着树枝，接二连三将一截截小树枝掷入江中。
一截截树枝。
破浪而入。
有的，随着江流向远方漂去，有的，深陷于江中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林凡掷完树枝，十指握住铁护栏，微一用力，登时，护栏就被他握出了十个深深的指痕。
这几个指痕。
在很久以后，让前来保养大桥的设施，给护栏刷油漆的一个工人琢磨了很久。
那个大叔，是这样跟同伴说的：“老吴，你过来看看，这截护栏上的这几个窝窝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养护工闻声而至，过来看了好一阵子。
他莫名其妙挠着头道：“谁知道呢？
大概……是当初安装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勒的吧？”
行吧。
是勒的没错。
林凡干的。
这时。
江面上驶来了一艘运沙船，看上去颇有几分残破的船上，站着两个人，其中有一个黑衣服的正一手掌着舵，一手掐着根卷烟在抽。
另一个。
则用手扶了扶背上尚在襁褓小花毯中的一个女娃娃，同时，伸出粗糙的大手拭了拭他的眼角。
不知道。
他拭去的究竟是风沙，还是泪滴？
林凡直了直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看到那个伏在船中男人背上的女娃娃时，他那小小的心中竟然一阵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那么小，就要在这风浪之中，跟着大人餐风饮露？
为什么？
一片蓝天下，人与人，却如此的不同？
林凡皱了皱眉，又眨了眨眼，他的小小的心灵里，瞬间，有了无数个问号。
林凡想得有些多了。
对于他来说。
懂得太多，想得太多，会得太多，有时，真的未必会是好事，因为，那样注定就会让他失去太多的天真与快乐。
少年早熟。
未必为嘉。
或许。
这也是一个人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林凡脚下再没有停留，一口气，走到学校。
进了学校。
走进6年级2班的教室里，这里，早早地又挂起了李三霸李老板赞助的用来给小学生们鼓励加油的红色条幅，同时，墙上还多了一个李三霸掏钱，专门定制用来倒计时的红色挂历。
挂历上。
没有黄道吉日。
也没有大雪、吉、今日不易出行，等等字样。
上面就是倒计时三个大字。
外加居中一个鲜红的、大大的阿拉伯数字。
今日。
倒计时：11天。
鲜红的阿拉伯数字。
提醒着六年级2班的每一个小学生们，留给他们复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头顶上。
有一条横幅说得好：今天学习不努力，明天努力去留级。
第118章 李卓可有什么问题？
林凡将书包放在课桌上。
教室里。
乱哄哄的。
这些小学生们，大都还没有感受到考试前的压力，对于他们来说，考得好与不好，都不能阻止他们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读完了小学，自然就能升初中。
只有一些家长抓得紧的，诸如明绣、吴红霞那些人，一进教室，立刻掏出复习资料来埋头苦读。
那些家长。
应该都是一些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打得好，自家孩子的路以后才能越走越顺利的明智的家长。
明绣几个。
一心只读圣贤书。
两耳不闻天下事。
林凡现在不用特意去努力了，其他的小学生努力，他随意就好了。
语数英这三门小学的课程，每一门的重点要点，他早已经熟记于心，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如何复习，而是一场考试。
一场结束小学生涯的考试。
考完了试。
放个暑假，等9月一开学，他就是初中学生了，就是小学生口中的大哥哥了。
而他。
也将在暑假迎来他的13岁生日。
林凡的生日，是阳历8月10号。
这时。
卢文杰背着书包，与田苗苗一起，一前一后起进了教室。
卢文杰。
由于这几年一直跟林凡同桌，由于他抱到了一条超级大腿，所以，也导致他的学习成绩与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
他顽劣依旧。
捣蛋依旧。
但是。
他的学习成绩已经和田苗苗不相上下，基本上稳居本班前十名了。
这。
也意味着身为土生土长本地人，拥有敦阳户籍的卢文杰和田苗苗，完全能够与明秀和林凡、李卓他们一起，顺利进入敦阳一中就读了。
这几年。
卢文杰的老爸。
卢家顺。
因为儿子学习成绩的不断提高，前前后后已经“打赏”了卢文杰不下几千块钱了。
当然了。
这些钱，最后统统都变成了卢文杰与林凡的辣条，变成了将田苗苗与明绣辣得小嘴通红，但是却吃了还想吃的小鱼仔……
卢文杰的老爸卢家顺有钱。
开修车铺的老板，能没有钱吗？
没钱的话，这几年，他能将自己的修车铺，从一间不足二十平的小店，扩张为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师傅，两个徒弟，坐拥80余平铺面的4s店吗？
可以说。
只要卢家顺的扳手“叮嘡”一响，那就是钱，就是进项。
卢文杰的老妈石红英早已不用蹲在脏兮兮的地上，戴着满是油污的手套给老公打下手了。
那时。
夫妻店时。
每当卢家顺修车时。
石红英都要候着，随时准备给修理坑中的卢家顺递上扳手、螺丝刀等修理工具。
现在不用了。
现在她只需要坐在修车铺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嗑瓜子就可以了。
顺便，时不时的收一下客人结账时递过来的钱。
再看这里。
这时。
卢文杰走进了教室，一条腿跪在板凳上，一只手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
掏来掏去，最后，卢文杰从书包里掏出了两小袋牛肉干出来。
他递给林凡一包：“这个好吃，给你一包。”
林凡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撕开包装，捏着一块牛肉条，放进口中嚼了起来。
旁边田苗苗看到了，小嘴一撇。
大概。
是在嘲讽卢文杰与林凡这一对同桌的好基友关系吧。
卢文杰斜眼看了田苗苗一眼，一扬手，将另一包牛肉干朝她扔了过去。
小小年纪的他，也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因为什么事情吃醋了，那么，你最好一言不合就猛拿东西去哄她。
田苗苗笑嘻嘻拆开了牛肉条，掏出一条放进嘴巴里，前面，听到了动静的明绣转过身来，也顺手摸了一根嚼了起来。
唯有李卓。
一动不动。
李卓的眼睛。
愈发近视了。
想一想，他这个动不动就全班第一的学霸，有时也真够不容易的，为了捍他的地位与他那小小又不容侵犯的尊严，他，确实付出了无数的努力。
别人看电视他看书。
别人做游泳他看书。
别人放假玩他看书。
他。
仿佛就是为了看书所生的那般，每天，都在看书。
当李三霸搂着张萍白腻的肩头，站在二小门口哈哈大笑，接受一些惯会看人下菜，对他恭维不断的家长们的吹捧时，李三霸可曾想一想，自己这个儿子，可有什么问题？
是啊。
李卓可有什么问题？
李卓的问题很大。
自从他的亲生母亲离开他以后，他那原本和其他孩子一样天真快乐的心，就变得敏感多忌起来，后来……后来当张萍嫁过来后，李卓变得更……用个不是很恰当的词形容，他变得愈发少年老成了。
李卓平日里寡言少语。
极少对别人说他的心事。
他的心里。
有着与他这个年龄所极不相匹配的深沉。
但是。
李卓毕竟是李卓。
他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他早就将一切都深深地埋藏在了自己幼小的心灵里。
他用心学习。
他攻书。
是因为他不像同龄的一些孩子们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而是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
是不断证明自己。
他的证明不需要别人鼓掌，也不需要别人喝采，对于他来说，日复一日的不停读书能够让他在一种类似于自虐的感觉里，找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
一些。
失去母亲后的安慰。
唯有这样。
才能让李卓心里感觉到舒服，当然有时候，出于小孩子爱嬉笑打闹爱顽皮的天性所致，他也会跟本班的同学们一起，做一些游戏，玩上一阵子。
可是。
玩着玩着。
他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兴致，感觉到索然无味。
可惜的是。
没有哪个老师注意到李卓的心理上的变化，那些老师们都认为李卓天生内向，不爱说话，只是爱学习而已。
而李三霸与张萍，与那些老师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三霸觉得自己有的是钱，只要不差儿子吃，不差儿子喝，在物质上给他提供最好的就足够了。
再说了。
儿子又那么优秀，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张萍倒觉得，小小的李卓似乎一肚子主意，自己很多次想试探试探一下，看看李卓的心里有什么秘密，可是李卓的嘴巴闭得很紧，什么也不说。
张萍。
从来不敢小看李卓。
第119章 时间啊，为什么过得那么快？
纵然。
张萍早已将从前在课堂上学的知识，大部分还给了老师。
可是。
她的智商却都还在。
李卓这种小孩，不作声不作气，最是让人难以琢磨。
另外。
后妈。
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
长期以来张萍都和李桌保持着一种互不干涉，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的关系。
话说。
其实。
六年级2班的这些小孩子们，也有极个别的，是一直以李卓为榜样的，譬如马大伟。
马大伟挺喜欢李卓的。
他认为。
李卓身上自有一种范，一种让他匮乏的词汇无法表达的范儿。
马大伟先是看了看已是狐朋狗友的林凡与卢文杰，那俩人正在吃牛肉干。
马大伟又看了看埋头用功的李卓，他悄悄走到李卓面前：“李卓……”
李卓抬头看了一眼马大伟。
“没事，没事。”
马大伟慌忙摇手。
不知道为什么。
李卓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马大伟有了一种浑身连小裤裤也被李卓看穿的感觉。
此时。
他还想不到用下面那个词来形容李卓的眼神。
——睿智。
这时。
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课，数学课，课堂上，云大仲云老师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安排，只是划了一些重点让大家注意理解，并且，他郑重地告诉自己的学生们，这个星期五的上午，将举行一次模拟升学考试的测验，也是这些小学生们在这所小学中的最后一次测验。
依照惯例。
测验完了。
或星期六，或星期天的时候还有一场家长会，也就是期终考试前的最后一场动员会。
一场模拟考试。
一场家长会。
然后。
就迎来或直接或间接影响这些小学生的前途和命运的人生中第1场大考——小升初的考试。
这场考试。
说重要极其重要。
说不是特别重要，也有道理。
但总的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这一场考试其实是相当重要的。
考一个好初中，一流的初中，意味着离好高中的门槛又近了一步。
而。
如果考到一所差一些的中学，一些校风不是很好的中学，那么，对于这些小学生来说，前途绝对是堪忧的。
而今日。
一个上午。
前两节课，连着上了两节数学课，然后接着上了两节英语课。
课本上的知道已经按课程学完了，现在上课，就是复习。
复习。
巩固。
现在是考验耐心与记性的时候了。
认真的那些小学生们，诸如李卓明绣等人，自然不用老师督促，自我要求十分严格，上课复习起来分外认真。
而破罐子破摔的那些小学生，诸如马大伟与吴奇之流，则该抠指甲的抠指甲，该搞小动作的，继续搞他们的小动作。
云大仲不是侯文娟。
对于他来说。
只要上课的时候，底下的学生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那么，即使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们，有一些个人的小动作，他也就不点名批评了。
学习。
更多的还是要靠自觉的。
上午的课上完。
小学生们吃完饭。
一个个又走回教室，伏在课桌上休息。
现在。
林凡这些六年级的小学生们，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男娃和女娃们混在一起，同睡在一张大床铺上了。
对于相当一部分小学生而言。
他们人生中的巅峰时期，其实已经过去。
现在。
林凡他们中午只能趴在课桌上休息了。
床位紧张。
要让给那些低年级的小弟弟小妹妹们。
这是学校的传统。
历来如此。
林凡吃完饭就回了教室。
回来后，他并没有伏在课桌上睡觉，而是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画来，用画笔勾勒起来。
林凡画的是一个游戏机。
曾经。
有一段时间他对游戏机很着迷，特别是看到马大伟将自己的游戏机偷偷带到学校里玩过后，林凡，也很想有一个。
林凡飞速地在纸上勾着。
原本已经画了九成的游戏机，经过他细心的修饰和勾勒之后，愈发显得维妙维肖，颇有了以假乱真的形态。
林凡。
如果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选什么专业的话，其实他大可以往画家方面去发展的。
不停勾勒……
不停画着……
卢文杰在旁边看得都呆了。
以他只能画一个脑袋两条腿，歪歪扭扭尚不成人形的简笔画水平，此时见了林凡的画，瞬间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也不敢吵林凡。
默默看着。
林凡不停勾着。
修着……
看他的着色由浅到深，亮部和高光也预留的恰到好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现在纸上这个已经和真正的游戏机相差无几的画作，竟然出自林凡这个六年级小学生之手。
林凡画了一阵后。
田苗苗与明绣也凑到他面前来了，于是，他就不再画了，而是将那幅画塞进了桌洞里。
林凡举着画笔，笑嘻嘻对明绣道：“要不要我帮你画一只电子表？”
明绣高兴地一伸手：“行。”
林凡就举笔在明绣的手腕上，给她画了一只电子表。
别说。
除了上面的数字不会跑以外，那只画在明绣手腕上的表，其它地方，跟田苗苗手腕上戴的那只真表，并没太大不同。
田苗苗撅着嘴，将自己手腕上的那只表撸了下来，然后，将白嫩的小手往林凡面前一伸：“我也要画。”
得。
不差她这一个。
于是。
林凡又替她画了一只。
两个小姑娘，高兴地将两只手伸到一起，比较着谁的手表画得更好，更逼真。
一样好。
都挺逼真的。
田苗苗笑嘻嘻道：“林凡，你真厉害。”
明绣附议。
林凡咧了咧嘴，刚想说话。
“叮铃铃铃……”
这时。
下午上课时间已到。
预备铃已敲响……
为什么？
为什么？
坐在课桌后，认真的听老师讲课的时候，总感觉到那45分钟过得特别慢。
而闲着没事调皮捣蛋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时间啊，为什么过得那么快？
卢文杰拍了拍桌子：“唉！又要上课了。”
“切。”
明绣与田苗苗同时对他表示了鄙夷。
又过了一小会。
二遍铃响过后。
教室外，脚步声响起，六年级2班的班主任侯文娟抱着一沓讲义进来了。
第120章 人生第一个大考就要到来了
侯文娟放下讲义，笑眯眯看了看台下。
她当然笑眯眯。
因为。
李三霸李老板说了。
等六年级2班的小学生们考完试后，他请客，在敦阳市《天外天大酒楼》请本班的全体老师与学生、家长们，一起吃饭。
另外。
凡到场者。
都有礼品相赠。
侯文娟觉得很高兴。
当然了，她倒不是图李老板的这一顿饭和那一点什么所谓的礼物。
而是侯文娟觉得。
这些年来，本班一直得到李老板的不少支持，在毕业之前大家一起吃个饭也挺好的，到时候再合一下影，也是一个纪念。
特别是对于这些学生来说，留一些有关童年与成长的合影照，十分有纪念意义。
另外。
按照她们班学生的学习成绩来讲，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侯文娟的优秀教师绝对是跑不掉了。
所以。
她这几天都挺高兴的。
未上课前。
侯文娟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讲台下。
小学生们同时都看向了她，准备聆听她的讲话。
侯文娟又咳了一声，这才说话：“咳……同学们……
从今天开始，大家就要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在这为数不多的十几天里，希望同学们一定要拿出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来，认真备考，争取在接下来的升学考试中，考出一个优异的成绩，回报父母，回报老师，回报自己。
古人云：十年磨一剑。
放在同学们的身上，就是六年磨一剑。
同学们，老师可以骄傲地说，你们每个人都是一把剑。
至于你们这把剑磨得怎么样，锋不锋利，接下来，可就看升学考试这一下了，也可以说，关键的时刻到了……”
小学生们一个个瞪着大眼，认真听着。
侯文娟老师的话。
有些人能够全部听懂，有些人只能部分听懂。
卢文杰基本上可以全部听懂，但是，此时他却没有认真去听。
因为他的心思仍然还放在林凡塞在课桌洞里那张画身上。
卢文杰悄悄地从桌子下伸过手去，将林凡的那张画“偷”了过来。
他一动。
林凡立刻发觉了。
林凡并没有管他，而是认真地听侯文娟的讲话。
“好了，同学们，该说的话，老师也都说了，下面，开始上课。”
侯文娟开始讲课。
她也是跟云大仲一样，划重点，确认基本的那些考点，然后，一一指出来让学生们复习。
“啊……第一个……”
“第二个要注意的是……”
侯文娟站在讲台上，讲得唾沫直飞，口干舌燥。
讲着讲着。
她停了下来。
她。
一下子看见了勾着脑袋在课桌上鼓捣来鼓捣去，不知道鼓捣些什么鬼东西的卢文杰。
侯文娟皱皱眉，捏起一小截粉笔头，站在讲台上，“嗖”的一下，就朝卢文杰的脑门甩了过来。
“嘣！”
十环。
粉笔头正中卢文杰的脑门。
卢文杰吓得瞬间坐直了身子。
感觉十分恼火的侯文娟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她径直走到了卢文杰的身边，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那个游戏机。
侯文娟大为恼怒：“老师在上面讲的口干舌燥，卢文杰，你不但不认真听讲，你还在下面玩游戏机，啊，你玩游戏机，你玩游戏机。
游——戏——机？
嗯？
什么鬼东西？”
侯文娟一边劈头盖脸训着卢文杰，一边伸手去抓那只游戏机。
她先是看了看卢文杰吓得惊慌失措的脸，另一只手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去抓那游戏机。
抓了一下。
没抓起来。
侯文娟接着又抓了一下：“上课玩游——戏——机？
嗯？”
她抓了几下没抓到那只游戏机，不由觉得奇怪，于是，就低下头来。
一伸手。
“哧啦……”
一阵纸张的清脆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侯文娟霍然发现，自己抓了两三下没抓起来的游戏机，居然是假的。
那。
居然只是一个画在纸上的游戏机。
侯文娟狠狠瞪了卢文杰一眼，同时，她又为自己刚才连抓数下没抓中目标的行为，感觉好笑。
侯文娟又气又乐，“扑哧”一下，竟笑出了声：“呵！”
她一笑。
旁边几个早已看到了她那滑稽动作的小学生们，瞬间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卢文杰。
这张画哪来的？”
卢文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林凡，没有吭声。
关键时候，自己的锅就要自己背。
侯文娟见他不说，倒也没强行逼他说，而是沉声喝道：“坐下。”
接着。
她伸手将那张画抄在手中，走上了讲台。
侯文娟摇了摇头。
她在想。
自己刚才讲到哪儿了？
这个卢文杰。
侯文娟又想起了自己刚才一直伸手在卢文杰的桌子上抓来抓去的动作，感觉十分好笑。
她的脸上，嘴角，全都是笑意。
别说。
她的笑，倒让讲台下的这些孩子们见识到了素日里总是绷着脸的侯老师的另一面。
那就是。
原来，侯文娟侯老师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看滴！
讲台下。
林凡偷偷地埋怨卢文杰：“你看看你，下了课再看不行么？现在好了，被老师缴了。”
卢文杰咧嘴笑笑，没搭话。
讲台上。
侯文娟喝了一大口水，润了一下喉咙后，继续上课：“同学们，下面，老师讲一下……”
讲吧。
刚才这一个欢乐的小插曲，并不妨碍底下的这些孩子们认真听讲。
有些孩子也知道。
自己人生中，很有可能决定自己以后是天天啃窝窝头，还是天天吃大米白面的人生第一大考，就要来到了。
行了。
下面。
开始朗读。
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就在这时。
仿佛为了验证上面这一副对联一般，窗外“沙沙沙”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打在教室的窗子上，给这个夏日的午后，倒也增添了一丝丝的凉意。
不一会儿。
雨势渐下渐大，逐渐成了瓢泼大雨，“啪啪啪啪”，豆粒子般的大雨打得窗子直响。
侯文娟忙吆喝道：“坐在窗户边的那些同学，快点把窗户关上，不要让雨飘到教室里面来，要不然，等下把课本和作业都打湿了。”
她的话音刚落。
教室中顿时就响起了一阵板凳声，关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