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是不是想搞点事情？
语文课上。
侯文娟侯老师做了热情洋溢的动员。
临下课前。
她利用最后几分钟。
给自己班的孩子们说了一段话。
她是这样说的。
“同学们，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们就要期终考试了……
在这短短的几十天时间里，我希望同学们一定要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争取考出一个好的成绩，给老师，给学校，给你们的家长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同学们。
考试过后，你们就将告别小学生涯，而步入初中，从此，小学的6年生活将成为你们今后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这里有你们的欢声，有你们的笑语，有你们的童年……
同学们。
人在青春美少年，努力学习莫贪玩；长江没有回头浪，人老不能复少年，老师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老师希望你们能够尊重长辈，孝敬父母，爱护同学。
老师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棒的，都是不可代替的，无论如何，老师都祝愿你们能够在小升初的升学考试当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好了，老师的话就说到这儿，下课。”
下课。
放学。
回到家中，一进门，林凡就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喊道：“妈，妈？”
阳台上。
正拿着一把小花锄给花松土的阳慧，扭过头来应道：“干嘛？干嘛？”
林凡瓮声瓮气道：“不干嘛，看看你在不在家？”
阳慧“嘿”了一声：“嘿，你这孩子，干嘛？查妈妈的岗？”
林凡摸了摸肚皮：“不是的，我饿了，妈，快做饭去吧。”
阳慧将手中花锄一撂：“行，行行行，妈妈现在就去做。”
这时。
林又聪说话了：“老婆，老婆老婆，别做了别做了，我看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吧，好不好？”
阳慧犹豫了一下：“去哪里吃？外面的饭菜又贵又不卫生的，就在家里面做点吃得了。”
林又聪走到阳慧面前，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下：“哎呀，我去，咸咸的，你这是出了多少汗啊？老婆？
好啦，好啦，咱们出去吃吧。
我知道有一家湘菜馆，他们那的菜炒的味道很正宗，就在我们小区旁边不远，咱们去吃湘菜，好不好？”
阳慧没开口。
旁边。
林凡帮腔了，他高兴地对阳慧道：“妈，咱们就去外面吃湘菜嘛，好不好？
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出去吃过饭了。”
行。
他们爷俩2:1取胜。
杨慧洗了手洗了脸，磨磨蹭蹭换好衣服，又打了一通电话。
这时。
等得不耐烦的林凡看了看表，已经晚上6点多了，他一个劲催道：“走吧，妈，快走吧。”
走。
一家三口相跟着出门。
也不用开车。
湘菜馆确实正如林又聪口中所言，就在小区旁边不远，走路10来分钟路程。
到了这儿。
此时。
人还不算很多。
还有三四张空位。
林又聪指着靠墙角处，离空调不远的一张桌子对阳慧道：“老婆，咱们就坐在大厅里面吃好了，你看那，那张桌子正好，那又凉快，咱们就坐那儿吧，好不好？”
当然可以。
林凡早就走了过去，占住位置了。
顺手。
林凡将〈此座有人〉的纸牌子，扔到了旁边的啤酒箱里。
因为。
他若不去，那位置就被一对看上去关系似乎有点暧昧的男女给占了。
林凡摸起筷子，“啪啪”一戳，将碗碟的一次性包装戳开。
同时。
还朝阳慧招了招手：“妈，妈，来坐这里。”
那个下巴上有一颗黑痣，上面生着一摄黑毛的男子，将夹在腋下的皮包紧了紧，皱了皱眉，瞪了林凡一眼。
好位置，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抢去了，这，让他很生气。
另外。
主要是因为那个位置是他订餐的时候就跟湘菜馆老板说好了的，老早就预定了的。
位置被占，黑毛当然不能找林又聪一家子。
他转身去找老板。
湘菜馆老板赶忙走到林又聪一家三口面前，满脸堆笑道：“先生，真对不起，这个位置是这位李先生预定的，请你们移到隔壁这张桌子，好吗？”
林又聪当然不干了。
阳慧自然也一样。
林又聪皱着眉头道：“我们先来的，自然我们坐，凭什么让给别人？
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外吃饭，还没听说哪个饭店大厅的位置也外订的。
想订，可以订包厢啊！”
阳慧也没好气道：“就是，又不是没包厢，订包厢啊。”
湘菜馆老板连连赔笑：“真对不起，我们店的几间包厢都订出去了，实在没位置了。
真不好意思。
就是因为包厢没位了，才将这个位置预留给李先生的。
要不这样……这位先生，麻烦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李先生，今天晚上的饭菜，我给你们打五折，你看好不好？”
五折？
自然好。
林又聪已经站起来了，已经准备答应了，可是……
他又慢慢坐了下去。
因为。
他明显看到了黑毛脸上每一块肥肉和每一根湿津津的汗毛里，都在往外冒着两个字——鄙夷。
如果有四个字的话。
就是——
盛气凌人。
“妈的。”
林又聪在心中骂了一句，有钱了不起？
他沉着脸，闷声闷气道：“不好意思，老板。
我们先来的，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如果你觉得我照顾你生意，愿意给我打个折，也没问题，但是，让座的话，对不起……”
黑毛旁边的女人。
一声不吭。
她只看见。
黑毛脸上的肥肉“突突突”乱跳了好几下。
黑毛指着被林凡扔到啤酒箱中的纸牌子，冲林又聪吼道：“看到没？看到没？
那个给我留位置的牌子，被这小孩扔到那里去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来横的？
想玩不讲理？
你是不是想搞点事情？”
林又聪也把眼瞪了起来：“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你哪只眼看见那个牌子上写着你的名字了？
有吗？
你要是能在上面找到你的名字，老子就让给你。
不然……
门都没有。
艹！”
他俩一吼，大厅里的其他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旁边。
湘菜馆老板赶紧劝道：“李先生，李先生，这事都怪我，怪我没安排好……
要不这样，你今晚在我们这儿的消费，我给你全免，麻烦你坐那儿去吧，好吗？”
湘菜馆老板指了指隔壁的那张桌子。
黑毛狠狠地剜了林又聪一眼：“行……
行……
你等着。”
黑毛和那个女人坐在了隔壁桌。
再不坐，
这个位置也没了。
第92章 “那个小孩，有点奇怪”
林又聪等着。
别以为黑毛说几句找场子的狠话，就能把林又聪吓着。
老话说得好。
“会咬人的狗不叫。”
林又聪学着林凡，把碗碟的塑料包装戳开，愤愤地跟阳慧道：“老婆。
我发现有些人就是贱，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走路的时候都恨不得鼻孔朝天。
妈的，什么玩意儿！”
阳慧敲了敲林又聪的小白瓷碗：“好了，好了，别说了，吃饭吧。”
她不想败坏心情。
吃饭。
林又聪夹了一块水煮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着，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林凡。
林凡。
斜对着那个黑毛，抄着手中的筷子，一对极其灵活的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先是看了看店里形形色色的人，看完，转过头来吃饭。
说是吃饭。
实为吃菜。
到饭店里吃饭，难道，不就是为了喝酒吃菜而来的么？
菜有了。
林又聪自然得喝两杯。
啤的。
他不喜欢喝白酒。
林又聪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坏笑着看了看阳慧，然后才举着白沫子直冒的酒瓶对林凡道：“儿子，爸爸给你倒一点？”
阳慧一瞪眼：“胡扯什么？小孩子喝什么酒？”
林又聪一呲牙。
他就喜欢那样。
以前，在林凡很小的时候，林又聪常常在吃饭的时候，把林凡抱在膝上，然后，用筷子蘸上一滴白酒或啤酒，趁阳慧不注意，偷偷地往林凡的嘴巴上一抹。
哇。
林凡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
其变化。
堪比表情包。
若林又聪在他小嘴巴上涂的是白酒，那，林凡必定是眉头紧皱，小拳头紧紧握着，一副断奶的时候，吃到了阳慧实力坑娃，在他的天然奶瓶上很是抹了一些辣椒的表情。
若是啤酒。
林凡则吧嗒吧嗒小嘴，舌头啰啊啰的，啰上几下，似乎，他尝到的不是啤酒。
是……
是……
阳慧白了老公一眼，伸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递进林凡碗中：“儿子，吃肉。
别听你爸爸的，小孩子不能喝酒，喝多了把人都喝傻了。”
多虑了。
林凡不会喝的。
他还小。
他还远未到那种一杯冰啤一支串的年龄。
一家三口吃着菜。
林又聪喝着啤酒，身边是亲爱的老婆，对面是优秀的儿子，这样的生活，让他暂时忘掉了刚才的小小不愉快。
每一口啤酒。
都很爽。
每一口菜。
都很香。
可是。
他虽然差不多已经忘掉了刚才和邻桌黑毛争座位的不愉快，并不代表，黑毛也忘了。
有些人的小肚鸡肠。
是。
可以因为一件小事恨你一辈子的。
这时。
一个穿着红红的辣妹子服装的年轻女服务员，两手捏着一只冒着蓝色小火苗酒精火炉的辣子鸡丁煲，从通道走了过来，准备给林又聪这一桌上菜。
热气腾腾的鸡煲。
香气四溢。
这菜好吃。
服务员往前走，她已经走到了黑毛坐的那张桌子，眼看，就到林又聪这桌了。
可是。
突然。
黑毛抖了抖尚未进化完全，颇有几分返祖之感的胳膊，身子往后一挺，右腿有意无意地往外一伸。
看上去。
他应该是吃得开心，吃得愉快了，吃得想放松一下，伸个大大的懒腰了。
不过。
他这有意无意的一伸腿，可就绊住了两眼盯着林又聪的饭桌，已经替手中酒精小火炉找好位置的年轻女服务员了。
女服务员顿时被他绊得身子往前一扑，手中滚烫的小酒精炉猛一抖。
眼看。
将倾于林凡身上。
……这个黑毛。
行为太恶劣。
太坏了。
太损了。
林凡还是个孩子啊！
他这明显就是在阴人，而且，阴完之后，黑毛又伸展了一下身子，伸出去的那条腿，又极快地收了回来。
谁都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
除了……
隔着三张桌子，靠另一边的墙坐着的一个白衣青年。
那个白衣青年一皱眉，想阻止，却也晚了。
他的鼻孔中冷哼一声：“哼！可恶，拿小孩子撒气。”
这……
滚烫的酒精与菜，眼看就要倒在林凡身上。
千均一发之际。
林凡要倒霉了……
林又聪已经被惊得瞬间站起来了：“啊……”
阳慧已傻了。
智商与行动同时停滞三秒钟。
那个阴了人的黑毛，唇角挂着一种奸笑与期待。
似乎，满怀期待林凡将被烫得哇哇大叫，满头燎泡。
只。
可。
惜。
他并没有如愿以偿。
因为。
林凡轻轻一伸手，手掌一旋一展，五指箕张，瞬间握住了那个眼看就要扑进他怀里的年轻女服务员白嫩的手臂，替那个服务员稳住了身体。
同时。
他的手指还顶在已经歪了一半的，滚烫的锅体上一弹一撑。
“姐姐，小心……”
呵。
林凡的手指抵在滚烫的锅体上，直至吓得惊魂未定的那个年轻女服务员站稳了才松开。
菜。
放在桌上。
林又聪。
一颗心“扑通”落回了原处。
阳慧。
赶紧扯了一点纸巾，一边替林凡擦拭着衣领上被溅的油花，检查着林凡的身上有没有被烫到，一边埋怨那个吓呆了的服务员：“你看看你，走路的时候，都不看脚底下，不长眼的，这一大锅菜，差点扣在我儿子头上……
你怎么回事啊你？”
远处。
那个白衣青年“咦”了一声，他对同桌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四师兄，空调那里，那一桌上那个小孩，有点奇怪。”
那个脸色腊黄的中年汉子闻听，扭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凡几眼：“怎么了？
八师弟，那个小孩怎么了？”
白衣青年皱了皱眉：“我感觉，刚才那个小孩似乎使了一点功夫，那个服务员才没倒，不然的话，那盆菜肯定倒到他身上去了。”
腊黄脸汉子“哦”了一声：“哦？
是么？
嗨！
八师弟，那么丁点大一个小孩，能会什么功夫？
哦……当然了，我的意思是说，他就算是会，也无非就是练了一点什么现在比较流行的少儿跆拳道啊，什么基本的武术之类的那些东西……”
白衣青年摇摇头。
旁边。
陪坐的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笑道：“来来来，四哥，八哥，喝酒喝酒，人家小孩有爸爸有妈妈，轮不到咱们管，来，喝酒喝酒，干了！”
也是。
白衣青年点点头，他又瞟了林凡与黑毛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黑毛很奇怪。
刚才那一腿，是他故意使的阴招，志在必得。
可是。
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那个女服务员居然没跌倒。
黑毛暗暗骂了一声：“妈的！算你们运气好。”
第93章 少说话，多吃菜
林又聪和阳慧自然没看到是黑毛捣鬼。
他们两口子，只以为是女服务员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子，才差点摔倒的。
行了。
算了。
反正菜已经完好无损的放在桌子上了。
林凡也没事。
该吃吃。
该喝喝吧。
又过几分钟。
还是刚才那个女服务员，端着林又聪点的最后一道菜，一份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铁板烧肥肠走了过来。
这一次。
她加倍小心。
即使手中的菜很烫，她也绝不松手，绝不皱眉。
有句话说的好。
“一个人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可是。
这个端着铁板烧的女服务员，在路过黑毛的时候，又被绊倒了。
哦！
准确说，是又被绊到了！
这个黑毛。
着实可恶。
他就是捏准了别人的心理，故意接二连三使阴招。
那个女服务员又像刚才那样，被黑毛绊得身子向前一个踉跄，朝林凡的怀中扑了进去。
是可忍。
孰不可忍。
刚才她两手捏的是酒精炉子的小耳朵，那个，安全系数可比她现在托着的铁板烧要高多了。
那个不松手，起码炉子不会扔出去。
这个？
如果用慢镜头回放的话，可以看见，女服务员的身体已经挨到了林凡的大腿，手中的铁板，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凌空飞起，眼看，就要落在林凡头上……
林凡。
恼了。
其实。
刚才黑毛第一次搞鬼，林凡就发觉了，早已经被德岸老和尚打磨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到黑毛的小把戏？
只是。
林凡现在性子已经稳了许多，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出来吃饭，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事情，他并不想怎么样。
他一个小孩。
并没有黑毛那样的坏心眼。
所以。
也就算了。
可是黑毛，这是赤裸裸的在作死啊。
做人。
莫欺少年。
林凡火了。
所以。
林凡一伸手，就握住了眼看已堪堪投怀送抱的女服务员的左手，用她尖尖手指在已经凌空飞起的铁板烧的盘底一戳。
再一拨……
那盘滚烫的铁板烧，立刻止了下来，并奇迹般地向黑毛那边飞了过去，一下子就扣在了满脸奸笑，正转身朝向林又聪这边等着看热闹的黑毛脸上。
“啊……”
一声惨叫。
烧得“嗞嗞”冒油的铁板，顺着黑毛的胸口，落在他的大腿上，那些已煎得喷香的肥肠，那些红红的辣椒，青青的蒜苗，有的，顺着黑毛的衣领灌进了里面。
有的。
与铁板一起，扣在了他的大腿上。
黑毛被烫得直接从板凳上跳了起来，连声惨叫。
他一跳起来。
黯黑的铁板立刻落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面子上。
“啊……”
“疼死我了……”
再看黑毛。
脸上瞬间就被烫出了几块红斑。
至于。
黑毛胸脯与大腿上的烫伤，还有待下一步检验。
那个倒霉的女服务员都吓傻了。
吓得她一溜烟就跑了，飞速地去喊老板：“老板，老板，4号桌有个客人被烫到了……”
什么？
客人被烫了？
湘菜馆老板立刻三步并两步，急走过来。
现场。
一片凌乱。
大厅中吃饭的客人全都停下了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个被烫的哇哇乱叫的黑毛。
除了——白衣青年。
靠近门口，一对小情侣正将包包背起来，准备趁着混乱逃单。
这时。
黑毛被烫出的红斑，已经飞快地变成了一只只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的燎泡，显得本来已经够惨了的他，愈发惨了。
嗨。
这真是。
天作孽，犹可恕。
人作孽，不可活。
黑毛这叫自作自受。
林又聪与阳慧对视了一眼。
不用问。
看他两口子的表情就知道了，此时，林又聪的心里一定爽得不要不要的了。
林凡早就站了起来。
站到了阳慧的身边：“妈……”
阳慧握着儿子的手：“儿子，没事吧，那些菜没有洒到你身上吧？没烫到你吧？”
林凡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那就看热闹。
湘菜馆老板看着被烫伤的黑毛，搓了搓手，他的脑子飞速地转着，想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方案。
目前看来。
首先是伤者要紧，要把黑毛弄到医院里去再说。
湘菜馆老板气极败坏地先是劈头盖脸将那个闯了祸的年轻女服务员骂了一顿：“你是怎么搞的？
眼睛长到屁股上面去了吗？走路的时候不看地的？
你看看你，把人给烫成这个样子，这怎么搞啊这？”
女服务员被他骂得满眼含泪，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接着。
湘菜馆老板面色沉重，如丧考妣般对黑毛道：“李先生，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把你烫成这样……
李先生，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你看好不好？”
与黑毛同来的女子，也已经被惊得早已忘了跟黑毛暧昧了，她拎着自己的包，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一个人偷偷地溜了。
黑毛顾不上她了。
黑毛在极度痛楚中，还没有忘记奇怪：奇怪了？
为什么那盘菜没扣到那个小孩的头上，反倒扣到自己脸上了？
艹。
老子真倒霉。
他已经被烫得哼哼唧唧，神智都快不清不楚了。
黑毛连连点头。
“快，上车。”
湘菜馆老板立刻发动门口的车子，拉着被严重烫伤的黑毛，一溜烟去了医院。
湘菜馆内。
那对坐在门口的小情侣，趁门口的收银员不注意，已成功逃单。
大厅中。
吃饭的客人们，有的议论纷纷，议论着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哎，老二，刚才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刚喝了一口酒，就看到那个人被烫成那猪样了。”
“嘿，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坐边边上比较好一点。”
“那是……那是。”
议论纷纷。
有的，脸上则挂着一副天塌下来也蛮不在乎的表情，继续喝自己的酒。
“吱……”
“干了，王老板。”
“干。”
还有的。
心里暗爽的不行。
譬如林又聪。
林又聪“嘿嘿”直乐：“活该，烫死那个王八蛋。”
阳慧捅了捅老公，示意他少说话，多吃菜。
第94章 林又聪的瑕想
林又聪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啤酒。
阳慧白了他一眼：“少喝点。”
“没事，我又不开车，等下吃完饭，直接回家睡觉。”
林凡将板凳扯了扯，坐在妈妈身边：“妈，我要吃饭。”
阳慧立刻喊道：“服务员，服务员，给我们装三个饭。”
过了一会。
饭。
端了上来。
还是那个倒霉的女服务员，她轻言细语对阳慧道：“对不起，你们的菜，马上给你们补上。”
阳慧皱皱眉：“你去跟收银说一下，看看能不能退了？
我们已经吃饭了，那个菜不要了。”
林又聪拦住了阳慧：“别，上，照上，今天我开心。
去吧，小妹，我就喜欢吃铁板肥肠。”
林凡也道：“妈，我也想吃。”
那行。
阳慧刚才的话作废。
那个女服务员看了林凡几眼，大概，她从此以后就记住了林凡——这个圆脸的小孩。
记住林凡的。
还有那个白衣青年，他也很是看了林凡几眼，看着看着，眼中，突然电光一闪。
亮！
令人心魄一寒。
其实。
女服务员还是应该庆幸的。
庆幸被烫的是黑毛，而不是林凡。
不管怎么说，烫黑毛总是更好一些的。
起码。
这个被黑毛绊了两次的女服务员就是这样想的。
她刚才已经反复检查过黑毛附近的地面了，那儿，一没有凸起的地板，二没有其它杂物，于是，她判断是黑毛故意使坏了。
对。
判断正确。
铁板烧肥肠很快又来了。
香。
真香。
林凡吃得眉开眼笑。
喝完酒。
吃完饭。
林又聪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老婆身边，溜溜达达往回走。
此时。
城市中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看上去，异常繁华。
可是。
林又聪走着走着，眼中却因为遐想而模拟了另一个画面。
……灰色的城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天际。
天空十分诡异地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看上去，就像一只妖异无比的眼晴……
“呯！”
林又聪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差点被绊倒。
旁边。
林凡赶紧扶住了他。
“哇！”
林又聪觉得胳膊一紧，嗬！这小家伙，手上的力气还挺大的哩。
阳慧“咯”一笑：“老林，喝多了？”
林又聪摇摇头。
回到家。
一个一个轮流洗澡冲凉。
林凡站在花洒下，将沐浴露抹得全身都是，这时，门一响，阳慧将洗手间的门推开了。
“儿子，刚才你没拿浴巾。”
林凡的嘴巴立刻撅了起来：“妈，你以后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门啊？能不能经过我同意啊？”
嘿！
这小家伙。
阳慧笑道：“好啦，好啦，知道知道，妈妈知道啦，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妈……你快出去。”
得。
阳慧被林凡赶出了浴室。
洗完澡。
换上睡衣。
林凡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
他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子书，看着看着，上眼皮跟下眼皮就打起架来，渐渐地，也就睡了过去。
又过一会。
林又聪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他见林凡睡着了，扯起毛毯帮林凡搭在身上，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林又聪走到阳慧身边，一个劲地嘻皮笑脸拱着她：“老婆……老婆……”
阳慧十分好笑。
懂了。
她明白林又聪的意思。
“唔……”
“唔……”
阳慧指了指林凡的卧室。
林又聪点点头：“睡了，睡着了。”
说来好笑。
自从有了林凡，林又聪和阳慧两口子，就算是想亲热一下，也绝不再像没有林凡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林凡五岁之前，两口子如果想亲热的话，总是阳慧先把林凡哄得睡着了，然后，再把林凡从床中间挪到另外一边去，这时，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林又聪才敢挨过来……
后来。
林凡大了一些了。
分房睡了。
两口子也同样要等林凡睡了后，才敢亲热。
并且。
还要锁上房门。
亲热完了再打开。
因为。
曾经有一次，就在林又聪和阳慧亲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林凡在梦游，还是他已经睡了一觉已经醒来了的缘故，林凡居然推门进了林又聪两口子的卧室。
慌得林又聪赶紧扯起大毛毯，盖在他们两口子身上。
那一刻。
真是尴尬无比。
话说此时。
林又聪搂着老婆亲热过了。
良久之后。
阳慧在林又聪的胸脯上拍了一巴掌：“喂！林又聪，这个星期六我们去我妈家，怎么样？
我妈跟我爸捣鼓好几次了，说我们好久没去了，她有点想林凡了。”
林又聪将胳膊垫在阳慧颈下，亲了一下阳慧的脸：“行。
我也很久没跟老岳父喝两杯了，那就去玩一下。
不过，到时候咱们不要开车了，打的去吧。”
阳慧想了想：“也行，你要是去了，我爸肯定会拉着你喝酒，那就不要开车了……
哎，林又聪，我感觉我应该去学个驾驶照吧？
你看看你，咱们这个车都快被你开破了，我到现在还没去考个驾照。”
林又聪笑道：“考呗，没问题啊。
正好，如果你考了驾照，我要想去哪里喝酒的话，到时候，你开车就好了。”
“行，这事到时候再说，睡觉吧。”
“嗯。”
睡觉。
他们两口子一觉睡到天亮，林凡中间却醒了一次。
如今。
林凡睡觉轻得很，外面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窗台上，有只趁夜出来觅食的小老鼠“悉悉索索”的爬过他听见了。
窗外路口，有一个醉汉倒在地上“嗬嗬”直叫他也听见了。
他的头顶上，704房的那个大姐姐半夜起床，偷偷溜出家门他也听见了。
林凡躺在床上，躺了一个“吉祥卧”，睡得轻轻的，美美的。
一呼一吸之间。
全是进益。
第二天一大早，林凡就醒了，他不用林又聪催促，该做的事情就已经做得清清楚楚了。
起床。
穿衣。
洗脸。
刷牙。
然后，再接过林又聪递过来的钱，跑到楼下去买早餐。
林又聪一边用毛巾抹着脸，一边喊道：“儿子，多买点豆浆回来，另外，帮你妈买一个甜饼。”
得嘞。
林凡去得很快。
第95章 此子稳重，可堪大任
不过。
林凡回来的更快。
豆浆。
米粉。
甜饼。
哈哈。
林凡这小家伙一点都不会替他老爸省钱，他居然还用剩下的一块钱给自己加了一只已经被卤得变成了茶褐色，连蛋黄都已完全入了味的茶叶蛋。
林又聪给他的十来块钱，花得一分不剩。
这时。
阳慧已经收拾利索了，见林凡将早餐买回来了，高兴地摸过一只不锈钢盆，倒了半盆豆浆。
林凡也一样。
他也让阳慧给他倒了半盆豆浆，埋头喝起来。
“妈，给我倒一点。”
“行，手拿开。”
阳慧看看儿子。
看他。
喝得十分香甜的模样。
倒像极了动物园中，刚刚搂着饲养员姐姐的小腿撒过娇，转过头来，就使劲“嗫”着，喝盆盆奶的熊猫团子。
林又聪看看儿子：“林凡，等下要不要爸爸送你？”
林凡摇摇头。
现在。
一般情况下，他都不需要林又聪和阳慧送他上学了。
林又聪见林凡不用他送，也就不再问，埋头吃起早餐来。
其实。
林凡自己走路去上学，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可笑的是。
一开始。
林又聪还不放心，待林凡背着书包出门后，他连车也不开了，偷偷跟在林凡身后，一直跟到学校门口。
看着……
看着……
然后。
才掉头再回来开车上班。
林又聪偷偷“护送”了几回林凡后，发现林凡走路的时候反应十分敏捷，又遵守交通秩序，渐渐地，也就放下了心。
林凡走路。
都是溜边。
一边走，小脑瓜还左摇右看，观察着路况，看上去，倒比老茄子还像老茄子。
此子稳重。
可堪大任。
林凡“唏溜唏溜”将他的那份米粉吃完，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阳慧将啃剩下的一小半甜圈往林又聪嘴里一塞：“老公，快点，上班去了。”
林又聪捏着甜圈，赶紧将盆中的豆浆喝完，摸起钥匙，背上包，下楼开车。
“老婆，看下厨房，水关好了没有？”
阳慧“嗯”了一声：“嗯，快去吧，你去倒车，我马上下楼。”
林又聪下楼开车。
阳慧锁门。
隔壁。
603的明子华和刘梅两口子也正好出门，此时看见了正在锁门的阳慧，一齐笑道：“阳慧，早，上班去啊？”
阳慧点点头，脸上也是同样的笑。
现在。
两家的关系，因为刘梅某一天突然醍醐灌顶般开了窍，并下决心跟阳慧搞好团结后，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
那一天。
当明子华听老婆说要跟对面604的搞好关系后。
他一拍大腿：“哎！这就对了嘛！
阳慧是个直肠子，心直口快，你跟她搞好点关系，总强过争来斗去的嘛。
再说了，林凡那孩子现在学习越来越好，对不对？跟对门搞好点关系，总没错的。
……”
刘梅也连连点头：“谁能想得到呢？
谁能想得到当初的林凡，看上去又蠢又笨的一个小孩，变化这么大呢？
现在，林凡跟咱们家明绣，还有那个李卓，已经成了前三名的专业承包户了。
不过。
李卓那孩子不行，别看学习挺好，可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把眼睛搞得高度近视了……
还是林凡好，小眼睛贼亮，礼貌也不错，我听明绣说，林凡懂得的东西，很多……对了，他还练过跆拳道，拿过黑带呢……”
明子华笑了。
女人呀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他认真地对老婆道：“小孩子的可塑性是最高的，所以，很早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要注意团结，注意邻里关系，你还总是嫌我啰嗦，跟我吵架……”
刘梅一撇嘴：“行了行了行了，啰嗦……”
阳慧跟明子华两口子说说笑笑下了楼。
楼下。
林又聪已经将车停好，就等她来了，此时，他见老婆跟明子华两口子一起下了楼，林又聪忙招呼道：“老明，刘梅，上班呀？”
“上班，上班。”
刘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又聪的白色广本。
这车。
想当年，还是林又聪一个子没花，白得的。
现在。
都已被他开破了。
走吧！
几个大人上班不提。
只说林凡。
林凡穿过小区的大花园，走过绿荫荫的藤架和十几根罗马廊柱，在T形回廊尽头三拐两拐，就到了小区门口。
他有礼貌地对门岗值班的保安打招呼：“叔叔早。”
门口的保安老吴，早都认识他了，老吴原本正站在门口规规矩矩看大门，见是林凡，不由笑道：“早呀，路上小心哦。”
林凡点点头。
出了门。
顺着右边人行道的内侧行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二小门口。
这里。
依然是一如例往的喧哗，家长、孩子、老师，吵吵嚷嚷，声音嘈杂。
林凡并不止步，而是跟着他们班的几个学生一起，叽叽喳喳进了校门。
也不停留。
也不玩耍。
直接走进教室。
今天。
轮到林凡值日，他要赶在上课之前，再把地扫一遍。
可是。
当林凡进了教室后，却发现卢文杰已经轮着扫把替他扫上了。
于是。
林凡就将书包放下，走到卢文杰面前：“给我，我扫。”
卢文杰正将手中的扫帚伸到一个高高翘着双脚的女生凳下。
那儿。
有一些碎纸条。
他见林凡来了，就把扫帚递了过去。
那个高高翘着双脚的女生鄙视了卢文杰一眼：“马屁精。”
卢文杰没好气道：“要你管？”
林凡也不高兴了：“说谁呢？说谁是马屁精？
我还帮卢文杰扫过呢……”
那个女孩子并不服气，她嘟着嘴道：“卢文杰，马屁精，不排第1名，就排第2名……”
卢文杰气死了。
不过就是因为他来得早了一些，替林凡扫了扫地，居然也有人非议他。
卢文杰恼道：“马屁精怎么了？
你让我拍你的马屁，我还不拍呢。
真是的……”
那个女孩子也恼了：“说你两句怎么了？你本来就是马屁精，马屁精，马屁精……”
嗨。
林凡实在无语。
不就是扫个地嘛？不就是卢文杰确实有拍自己马屁的嫌疑嘛？即便是这样，也用不着争争吵吵的呀，真是烦死了。
气人。
林凡闷声闷气扯了扯卢文杰：“你以后不要帮我扫地了，我自己扫……”
卢文杰很郁闷，自己帮着扫地，即使算不上做好人好事，也不至于这样出力不讨好吧？
他悻悻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远远地，瞪了那个女孩子一眼。
他当然不敢瞪林凡。
林凡。
呵呵。
只有田苗苗敢瞪他。
第96章 林凡的纸飞机
上午两节语文一节数学，另加一节英语。
通过课程安排。
可知。
林凡他们小升初的决战时刻，即将到来了。
不过。
课堂上。
除了少数一些诸如李卓明绣那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应该做什么的学生之外，大部分的小学生们依然还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该发呆的发呆，该啃橡皮擦和指甲的照啃不误。
卢文杰。
甚至还偷偷地在课桌洞里折了一架纸飞机，准备下课的时候随它一起放飞自我。
卢文杰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凡，悄悄道：“林凡，你看我折的飞机，好不好？”
林凡点点头。
好。
卢文杰折的纸飞机确实挺棒，别看他在学习方面至今毫无建树，可是，若论起弄这些调皮捣蛋的小玩意儿，那，简直就是卢文杰的看家本领啊。
林凡也折了一架。
该玩的时候，就要玩，一个小孩子不能时时刻刻的都要去做什么老茄子，如果那样的话，岂非太过无趣？
下了课。
两个家伙直奔操场。
今日。
无风。
无雨。
天和日丽，恰是玩纸飞机的好天气。
卢文杰捏着自己那架纸飞机的机架，扭了扭腰，右臂高高举起，同时，右腕往前一送。
一下子。
就将那架纸飞机送了出去。
卢文杰眯着眼，抬头看着天空，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看那样子，他的纸飞机必定会如同最新款的隐形战斗机一般，穿云逐月，翱翔万里。
可是……
……
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
卢文杰的那架纸飞机，在接受了卢文杰使尽了吃奶力气的助力之后，丝毫没有感知到卢文杰好风助我力，扶我上青云的心思，紧接着像一架战斗机般平稳飞翔、盘旋，表演一番，抓足了此时已经走过来的明绣和田苗苗的眼球后，再缓缓落地。
它有点任性。
有点傲娇。
有点……
不给卢文杰面子。
它，先是机头呈90度角急速上拉，如同一支被点燃了引信，屁股冒烟气急败坏的二踢脚般迅速往上窜，窜到力竭后，机身迅速掉转方向，又变成了一架俯冲式轰炸机，机头对准地面，急速向下俯冲……
“轰！”
纸飞机瞬间落地。
幸好。
是纸的。
不然的话，它就真的“轰”的一声坠机，而后爆炸，瞬间将方圆五百米内夷为平地了。
田苗苗“咯咯咯”笑了，她俯身拾起卢文杰的纸飞机，看了看，又捋了捋已经摔变形的机身，“嗖”的一下，掷了出去。
嘿。
不出意外。
纸飞机。
二次坠落。
林凡抿了抿嘴，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
蓝天白云。
煞是可爱。
林凡握着他那架纸飞机的机身，胸中气息流动得心应手瞬间就抵达了五根手指。
他也跟卢文杰一样，将手臂高高扬起，手腕向前一推一甩。
纸飞机。
飞了出去。
不但飞了出去，而且，飞得很稳，很平，很有感觉……
那架纸飞机划过了老榆树的一根高高的细枝，吓得一只红头蜻蜓拼命展翅升高后，又悠悠在操场上空转了一圈，划足了一个漂亮又完美的半径，不偏不倚，恰恰降落回林凡的手掌心里。
哇！
呦呼……
Beautiful。
林凡眯着眼，明绣和田苗苗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手中那架极有灵性的飞机，脸上十分羡慕。
卢文杰更羡慕。
他觉得。
林凡就是与众不同。
就连纸飞机，也折得跟装了小马达带遥控的电动小飞机似的，想放飞就放飞，想回收就回收。
他凑到林凡面前，仔细打量着林凡的飞机。
奇怪呀？
为什么？
林凡的飞机——也仅仅只是一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飞机嘛！
田苗苗一伸手：“林凡，你的飞机为什么能飞那么久？给我看看，给我玩一下。”
明绣也伸出了手：“我也要。”
哎。
一架飞机，两个女孩子，怎么分？
那……
唯有再折一架而已。
于是。
林凡就在明绣、田苗苗，以及卢文杰的强烈要求下，又折了三架纸飞机。
一人一架。
四个小伙伴，并肩站在卢文杰划的一条线上，异口同声喊道：“一、二、三……飞。”
四架飞机同时飞了出去。
呵呵。
奇怪的是。
四架看上去虽然几乎一模一样的纸飞机，到了不同人的手里，飞出去的效果却大不一样了。
先看明绣。
明绣那架纸飞机飞得倒也平稳，说实话，林凡折的飞机，确实挺不错的。
——林凡出品。
必属精品。——
只见明绣的那架飞机展动机翼，机身不抖不颤，在操场上空飞了一圈后，缓缓落地。
当然。
如果有降落架的话，它必定是以降落架的小橡皮轮子飞速在地面上滚动着后，擦出一溜欢乐的小火花，才平稳落地的。
……再看田苗苗。
田苗苗的那架纸飞机，由于她在掷出去的时候，犯了卢文杰一开始犯的毛病，掷出去的方向不太对，所以，那架飞机一冲上天发现天实在是太大了，太无边无际了，实在是飞不到尽头后，立刻沮丧得自暴自弃从半空之中一个倒栽葱猛扎了下来。
它的意思。
它已看破一切……
换句话说。
它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不需要照顾一下自己的主人田苗苗的情绪，不需要她拯救了。
于是。
它就一头扎进了老榆树的树叶里。
行吧。
你就呆在那里好了。
谁下来谁是孙子。
接下来。
再说卢文杰的那架。
卢文杰由于耍了一点小聪明，他是先看了一下林凡掷纸飞机的动作和手势后才掷出去的，所以他的那架纸飞机飞得比明秀和田苗苗的都要好。
他的飞机。
向前。
再向前……
我要向前飞，我是……
飞着飞着。
它。
居然堪堪擦过一个过路女老师左耳垂上左右摇摆，看上去煞是可爱的一枚珍珠耳环，斜斜地落在了那名女老师的前方。
那名女老师“咦”了一声，一抬头，看见是林凡几个，不由笑了：“顽皮。”
这个女老师不是别人，正是梁倩。
卢文杰“腾腾腾”跑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纸飞机，并向梁倩问好：“老师——好。”
梁倩一笑。
高跟鞋滴滴嗒嗒，转身走了。
嗨！
试问。
谁没有童年？
没有调皮捣蛋过的童年，能算完整的童年么？
第97章 小气包，卖面包
最后。
请看林凡的……
林凡的纸飞机，双翼展动，十分平滑地在天空中飞着。
操场上。
一个已经注意到林凡他们几个的一年级小学生，抬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天上，小嘴巴边上，不知道是因为看得太过关注还是因为太过羡慕之故，居然还流出了一丝口水……
料想此时。
假若林凡用他的纸飞机去换那个一年级小童鞋手中紧紧抓着那串麻辣烫的话，那个小家伙，也一定毫不犹豫。
换了。
换。
换完就跑，绝不能让林凡反悔。
地上。
明绣几个紧紧围着林凡，七嘴八舌问道：“林凡林凡，为什么你的飞机可以飞那么久，我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呢？”
“林凡，我们两个把飞机换一下好不好？我要你那一个，你掷我这一个。”
“林凡林凡……”
林凡紧紧抿着嘴。
他该怎么回答小伙伴们的问题呢？
说自己会功夫？
说自己与众不同？
说自己有个十分厉害的师父，自己会的，都是他教的。
说自己其实是因为用了一招流云指……？
不。
林凡才不会说呢。
于是。
他眨了眨眼，这样对小伙伴们说道：“因为……我练了跆拳道，所以力气比你们的大。
所以，掷出去的飞机也就飞得更久、更远……”
行吧。
这也勉强算是一个解释。
虽然。
林凡的谎言，除了他自己差点相信了以外，其他人并不相信。
明绣撇了撇嘴：“瞎说八道……不说算了，走，田苗苗，咱们去玩跳绳去。”
田苗苗用力点点头，她也朝林凡和卢文杰撇了撇嘴：“小气包，卖面包，大包不卖卖小包。”
卢文杰可不吃亏。
他一瞪眼，扎了个马步往地下一蹲。
同时，双掌齐推冲田苗苗大声喝道：“降龙十八掌，送你去香gǎng，香gǎng没有门，送你去澳mén……”
去。
卢文杰已疯。
可无视之。
……………………
就在这几个小家伙调皮淘气地同时。
现在。
让我们腾出一点时间来，说一说大人吧。
先说一说林又聪。
林又聪和明子华打过招呼，各开各车，将老婆送到了她的公司后，目送老婆走进她们公司，并回头朝他笑着挥了挥手后，他这才开车离开。
现在。
林又聪和阳慧的感情在度过了七年之痒后，已经十分稳定了。
若是仔细回想一下。
七年之痒……
可不正是林凡上小学一二年级，又蠢又笨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
阳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到晚就好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动不动的就想找林又聪吵一架。
有理也吵。
无理也吵。
吵得林又聪都恨不得扯一只电焊枪过来，“啪啪啪”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两只耳朵给点焊了。
看你还吵不吵？
气人。
好几回，因为阳慧的不讲理，林又聪都被她气得肚子疼。
可是。
自己亲手娶的老婆，含着泪也要忍下去呀。
林又聪常常在跟自己的老大高辉喝上三杯诉一顿苦后，眼泪汪汪道：“老大，我算是明白了，生活，真他妈的不只是诗与远方，他么的，其实，真正的生活几乎全是他么的苟且！”
高辉笑着摇摇头：“行了，行了，别矫情了，谁不知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对你们家阳慧爱的要死要活的……
真是的，老林，你要明白，咱们混成这样，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其实……
除了自己的努力外，关键还是有个好老婆。
不说别的。
老林，人家从小到大养一个姑娘，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读书上大学，就像是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成品号，却忽然又被咱们给盗号了，人家的父母都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牢骚？”
林又聪觉得有理，继续洗耳恭听。
高辉又道：“……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给咱，替咱生孩子，照顾家，除了上班，还要给咱洗衣服做饭，只说这几点，换成你做女人，你能做到不？”
林又聪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高辉一笑：“那不就得了？
所以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不说你也看得到，现在这个社会，男人想娶个称心如意的老婆，可是越来越难了。
不说别的，就说咱们业务员那几个单身狗，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难道，他们不想讨老婆吗？
讨不到！
你看看咱们业务部那几个，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了，最大的一个邓海平，已经快40了，到现在都还是单身，一下了班，就跟孤魂野鬼似的到处游荡，再不，就躺在出租屋里倒尸，你说，他们那样的日子，你能过吗？”
林又聪把脸一抹，“腾”的一下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行，老大，我明白了，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高辉忙道：“干嘛去啊？”
林又聪瓮声瓮气道：“回家，认错，跪键盘去……”
呵……
不得不说。
高辉同志很善于做思想工作，怪不得，他能当领导。
再说此时。
林聪目送阳慧身影渐渐不见，他手握方向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翼连着扇了几扇。
把它的。
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的矫情感动得流泪了：这样的好老婆，上哪里去找？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夫妻同心。
其利断金。
虽然，阳慧动不动会在他面前大发雌威，常常会因为一些欢毛蒜皮的小事，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
阳慧温柔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呀。
譬如刚才。
阳慧转身走进公司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林又聪抛了一个媚眼，那个媚眼，让林又聪的嘴巴瞬间都开心得咧到耳根处了。
“嘿嘿嘿嘿……”
林又聪眼中湿了，脸上却笑了。
他。
现在居然也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老婆了。
哈。
林又聪将右脚轻轻踩在加速踏板上，“轰……”，白色广本，瞬间向远处驶去。
此时。
城市的道路上已是车水马龙，几乎每一条街道上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林又聪将心思收回来，专心致志地开车。
不一会儿。
就到了公司。
到了公司后，他就直接被叫到了高辉的办公室里。
林又聪嬉皮笑脸道：“老大，大清早的不开例会，叫我做什么？”
高辉没回答他的话。
而是走到林又聪面前，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林又聪。
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
看得林又聪直发毛。
第98章 你要不哭，我就变个魔术给你看。
半晌之后。
高辉哈哈大笑：“老林，恭喜你，你要升职了。”
咳！
就这事，看把林又聪吓得，他还以为自己升职的事黄了呢。
——林又聪早就听说了。
下个月开始。
高辉将升为本公司主管业务的副总。
而他，林又聪。
做为紧随高辉进驻本公司的元老，在高辉及其他几个部门经理的大力举荐下，也将官升一级，接替高辉的位子。
这事。
财务部经理夏丹早就跟林又聪说过了。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凭借林又聪的伶牙俐齿以及他的本公司长期工作处下的人缘，这一点点小小的人事调动，他还是可以先知先觉滴！
再说了。
高辉有好几次，自己也若有若无的跟林又聪说过了。
当然，高辉只是简单的提了提，让林又聪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加油努力，切实做出些成绩。
林又聪。
没问题。
他所推销的那些医药产品，本年度，已经很是拉住了几个大客户。
所以。
今天高辉突然跟他提出要升职的事情，林又聪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
即使不意外，他也还是很开心的，即使他的开心，并没有天降鸿福般让他感觉多么强烈，但，此时此地，林又聪也决定要让自己表现的强烈一些。
毕竟。
高辉在林又聪提升业务经理的事情上，是不遗余力的。
林又聪瞬间就将所有的笑都堆到了脸上来。
“真的吗？
我当业务经理？
这……是不是真的？哪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了，老大你呢？我当经理，你去哪里？”
高辉见林又聪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也笑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林又聪的肩头：“老弟，实话告诉你吧，老哥我也升职了……
哈哈哈哈……
从下个月起，我升为主管业务的副总了。
老弟，这个业务经理的位子，我给你力荐了，公司也同意了，哈哈哈哈，好好干……”
林又聪夸张地“啊”了一声：“啊！
老大，你……你当副总了？
太好了！
请客请客，你得请客，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得请。”
高辉笑道：“必须的……”
不过。
马上，他把那张脸上的笑容瞬间又捋没了：“不过……老林，这几天一定要低调，尾巴一定要夹紧一点，在任命没有正式下来之前，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工作，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不。
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工作，还要干得更好，不要给别人抓到什么把柄——那样的话就不好了。
说实话，如果说我升了副总，你升了业务经理的话，肯定会有些人会眼红的，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在偏袒你，他们会无限放大咱们的关系，而故意忽略你的能力，知不知道？”
林又聪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是……老大你放心，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说需要疯需要闹的时候，我绝对能闹的飞起来，但是想低调的话，我也是能够扮猪吃老虎的。”
高辉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这些年的磨练了，凭你的能力当一个业务经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又聪肚子里暗暗好笑。
高辉的意思听上去表面是说他林又聪当一个业务经理完全没有问题，其实，也正是变相地说他自己当一个副总更没有问题。
但。
无论如何，林又聪都是十分感激高辉的。
毕竟他是一直跟着高辉混的。
现在有了肥缺。
高辉也没有把它举荐给别人，而是直接就举荐给了林又聪，还是很够意思的。
话必回来。
其实。
在他们这种以业务为中心的公司来说，任人不避亲，谁有能力，谁就可以上。
林又聪。
还是很有能力的。
行吧。
这些大人们的事先放到一边，再说一下第二小学的孩子们吧。
坐标拉回第二小学的操场。
林凡看见明绣和田苗苗不玩纸飞机了，而是走到旁边，假装摸出跳绳来玩。
其实，俩女孩子眼睛还是一直瞟着自己和卢文杰的。
林凡就朝那两个女孩子招了招手，大声道：“来吧，我教你们玩纸飞机。”
明绣和田苗苗马上过来了。
矜持什么的。
有时也是可以不要的。
两个女孩儿，小脸满是期待，期待林凡教一教自己，是怎样把纸飞机掷出以后，在天上转上一个弧形的大圈圈后，又缓缓飞回他的手中的。
林凡。
捋了捋手中的纸飞机，朝明绣道：“你过来。”
明绣应声而至，站在林凡的面前。
林凡将纸飞机递到她的手中，然后，抓着她高高扬起的手，用上了老和尚传授的流云指，将明绣手中的纸飞机往前一送。
“So”的一下。
那架纸飞机就飞了出去。
机身平稳。
双翅展动。
纸飞机在操场上划了一个完美的圆圈后，又徐徐飞回了双眼瞪得老大，尚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明绣的掌心里。
明绣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玩了，林凡你真棒。”
她高兴。
旁边。
田苗苗却觉得一点也不高兴，她认为林凡有些偏心，刚才明明是她先说过要玩的，可是，林凡却先带着明绣玩。
所以，田苗苗看着明绣“咯咯”笑的模样，小嘴撅了起来。
她抠着手指头，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面前的地。
她有些生气了。
因为。
林凡居然又抓着明绣的手，带她掷了一次。
真是的……
田苗苗鼓着小腮帮，走到了林凡和明绣的面前，伸手夺过了明绣手中的纸飞机，气呼呼对林凡与明绣道：“我也要玩，现在轮到我玩了。”
明绣小眉头皱了皱。
她觉得，田苗苗有点不讲理，林凡正在教自己玩着呐，田苗苗就把自己的飞机抢了过去。
明绣也有点生气了。
不过。
她是班长，她毕竟比田苗苗更懂事一些，所以，明绣也就很自觉地往后一退，退到了后面去。
林凡见田苗苗生气生得有点莫名其妙，他挠了挠头：“来吧，田苗苗，你过来我教你玩。”
他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
感觉受了委屈的田苗苗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
在场的林凡、明绣、卢文杰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卢文杰走过来，小声道：“田苗苗，我们可没有打你……”
明绣莫名其妙：“怎么了？田苗苗，你怎么啦？”
怎么了？
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而已。
林凡看了看田苗苗，晃了晃小脑袋，轻言细语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要是不哭，我就变一个魔术给你看。”
闻听此言。
田苗苗悲声立止。
她半信半疑看了看林凡，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第99章 “林凡，我……要当你的老婆”
于是。
林凡就给田苗苗变了个魔术。
很简单。
他只不过就是将田苗苗手中的那架纸飞机接过来。
然后。
双手装模作样搞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动作。
田苗苗和明绣、卢文杰，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双手。
林凡念念有词道：“看好了……变了啊，变……”
他双掌极快地连翻、再翻，反复数次，接着，“噗”地朝那架纸飞机吹了口气。
纸飞机。
竟霍然不见了……
林凡的手掌心里的纸飞机，现在变成了一枝玫瑰花。
林凡并不等她们鼓掌。
“变！”
玫瑰花变成了一只白鸽。
“变！”
白鸽变成了一只小鱼缸，里面，居然还游着几尾一直吐着泡泡的金鱼。
连变数变。
……
……
田苗苗早已忘记了哭，她和卢文杰、明绣三个，眼晴眨也不眨盯着林凡的手。
盯也没用。
林凡一没有用红布做掩护，二没有搞暗箱操作，任她们看。
随便看。
不需要掩饰。
这时。
林凡又喊一声“变”。
他的手中，瞬间又出现了一枝玫瑰花。
接着。
林凡将左手握了个空心拳，右手轻轻握着玫瑰花的花朵，将花枝一点点送入拳中。
奇怪的是。
鲜活的、长长的花枝如同纸做的一般，被一点点折叠进了林凡的手心里。
花枝……
绿叶……
花瓣……
田苗苗三个眼睁睁看着林凡将最后一点花苞送入左手，然后右手飞速地盖在左手上，合上，接着双手齐出，“变！”
那枝玫瑰。
奇迹般地，被他变成了一根鲜艳的红领巾。
林凡嘻嘻笑了。
他看着早已看呆，忘记了给自己喝采的田苗苗，走到她面前，伸手将红领巾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田苗苗摸了摸脖子。
又低头看看。
奇怪？
她脖子上的那根红领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田苗苗揉了揉眼晴。
又抬头看看林凡。
她忽然觉得，看上去相貌普通，并不起眼的林凡，为什么，这么厉害，这么招人喜呀？
让人。
不由自主就对他心生亲近之感。
田苗苗突然想起了卢文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田苗苗是林凡的老婆”，她歪着脑袋，咬了咬嘴唇，很认真地对林凡道：“林凡，我……我要当你的老婆。”
这……
田苗苗的话，刚好落在从这儿路过的体育老师张伟东的耳朵里。
“噗！”
张伟东瞬间将刚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笑着看了看认真的田苗苗，又看了看对田苗苗无法接话的林凡道：“嘿！
小家伙，她要嫁给你当老婆，你可要记住了，长大了，不许她反悔。”
林凡却不好意思起来。
他。
落荒而逃。
…………………………
话说。
像田苗苗说要林凡当老婆的话，如果落在了林又聪与阳慧的耳朵里，那两口子，还不一定要怎么乐呢！
行吧。
童言无忌。
童言就如同天上悠悠飘着的白色云朵，动人，纯洁，让人觉得自己的一颗世俗之心，也随着它又生动，又鲜活起来。
又过几天。
星期六。
说好的今天要去敦阳城关镇阳慧娘家的，那就必须去。
大清早的，林凡就爬起来了。
他将自己收拾利索了之后，在卧室和厨房、餐厅转了一圈，找到了十几只以前吃剩的铁皮核桃，坐在了客厅里。
林凡打开电视，调了个《荒野求生》的节目看。
一边看。
一边吃核桃。
这些核桃，是以前吃剩的，皮比较厚，必须要用锤子敲，或者刀背拍才能砸开的。
可是。
现在林凡已经不需要那些工具了。
林凡坐在沙发上，左手食、中指与大拇指捏起一只看上去硬得连它妈妈都很担心的核桃，轻轻一捏。
“啪！”
一声脆响。
核桃坚硬的外壳应声而裂。
林凡掏出里面的核桃仁，放在唇边吹了吹，塞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挺香的。
吃过一只。
再吃一只。
下一只……
第四只……
当林凡吃到第九颗核桃，荒野求生节目此时已经播放至下半集的时候，林又聪起来了。
他走到客厅，看了看林凡，并没有说话。
对于林凡比他们两口子起得早这一点，林又聪早就习惯了。
儿子已经十二岁半了，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了。
林又聪早就和阳慧达成共识了：现在，关于林凡，他们两口子的任务，已不必再像林凡小时候那样手把手教了。
而是。
重在引导。
林又聪说了：“老婆，把握住大方向就可以了，不是我自夸，咱儿子品质好，讲礼貌，过马路的时候常常扶老奶奶，见了认识的大人都主动问好，这样的儿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阳慧抿嘴笑着。
无论是谁夸林凡，她听了，心情都会十分愉快。
林又聪去洗脸刷牙了。
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手指，“叭嗒”一声，又捏开了一只核桃。
这算什么？
别说是核桃了，就算是铁疙瘩，现在，林凡也能捏扁它了。
只不过。
现在的他锋芒未露罢了。
他毕竟还小。
他毕竟还有一些天真。
他毕竟还没有像那些世俗之人那样，身上稍有一丝本领，恨不得立刻夸大为十分，稍微取得了一点专长，马上就想籍此给自己安置头衔若干，以期，能瞬间换来名利上的回报。
林凡可是跟了德岸老和尚五年的……
不说这些。
只说林凡的天赋。
他的天赋。
无人能及。
林凡现在，已是文武双全了。
他的知识结构，放眼世界，大概也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及了。
他现在欠缺的不是理论，而是实践。
他所读的书，脑子中所储存的知识，早已经超越一座图书馆了——随时可抽取调用的图书馆。
林凡现在，只需要去实践，理论结合实践，然后逐一进行检验。
这个。
也就是俗称的阅历。
而阅历，却偏偏是书本上得不到的东西，是必须要林凡去亲力亲为，亲身体验的一种东西。
不急。
不急。
他还小，属于他的时代，还未真正开启。
而他的身体素质，现在……
说出来，恐怕连天上的神仙都害怕。
可以毫不吹牛地说。
如果假以时日，等到林凡再长大一些，到时候，就算是天上的巨灵神下凡，或许，林凡也能将他捶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连连求饶喊爸爸。
第100章 去外婆家
林凡见老爸与老妈磨磨蹭蹭。
于是。
就扯开了大嗓门喊道：“妈，妈，快点……”
阳慧的嗓门比他更大：“别喊了，你跟爸爸先下去，妈妈马上就下来。”
门口。
已经搞定自己的林又聪一边提鞋，一边抓起柜面上的车钥匙：“走了儿子，咱们先下楼。”
得嘞。
林凡“啪”的一声，将电视关了。
爷俩下楼。
林又聪“嗒”的一下，打燃了火机，点了一根烟，悠悠地吸了一口。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林凡。
想当年……
他也曾经和儿子一样，有着同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那时候，他比林凡更调皮捣蛋，玩起来的时候疯得能飞起来。
可是。
一眨眼。
儿子都长得到自己肩头那么高了，看样子，再过个三两年，他的身高就追上自己了，到那时，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小伙子了。
林又聪从侧面看着林凡，他忽然觉得，儿子的侧面，看上去倒颇有几分雕塑大师谢国通雕刻刀下那些雕像的生动线条，这线条，看上去是那样的和谐，柔和，似乎，还隐有一层淡淡的光芒。
林又聪弹了弹烟灰。
儿子。
现在越来越懂事，越来越自立，让他很是欣慰。
事业。
熬了这多年了，他的事业也终于上升了一大截。
至于老婆……
老婆和自己，渐渐地都步人中年了呀。
不过话说回来，阳慧的性格倒是一点也没有变，仍如年少青葱时，风风火火，辣味十足。
爷俩在楼下等了好一阵子，阳慧才走下楼来。
林凡有点不高兴地道：“妈，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阳慧笑着打了林凡一巴掌：“臭儿子，你懂什么？
妈妈这叫有条不紊，你们先下楼了，妈妈要关水电煤气吧，要检查门窗吧，要……”
得得得。
走了走了。
林又聪替阳慧拉开了车门：“夫人，请上车。”
有什么话，车上说。
阳慧嫣然一笑，还是老公好：“走，出发。”
出发。
林又聪驾着车，三绕两绕，就绕上了通往城关镇的敦阳大道。
这条路，闭着眼睛他都能开到阳慧的娘家去。
今天还行。
路上并不堵车，一路顺利得很，在林又聪驾车通过了N个路口，等了N多红绿灯后，车子，终于到了阳慧的娘家——城关镇。
说是城关镇。
其实，这儿也属于市里，并没有出敦阳，这儿就跟城市里的许多城中村一样，楼房逼仄，街道拥挤，蛛蛛网一样的各种电线扯得漫天都是。
道路两旁，各种各样的店铺、食肆挨挨擦擦，密密麻麻。
林凡最喜欢这里。
过年的时候来这里拜年，他最喜欢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小姨阳华的屁股后面，在大街小巷里走来走去，一会买串麻辣烫，一会又买个玩具玩。
林凡喜欢这里。
林又聪直接将车开到阳慧娘家楼下不远的一个停车场里。
然后。
一家三口步行到阳慧家。
她家，是一栋四层半砖瓦混合结构的楼房，底下门面租给了一个卖手机和电话卡的。
二楼她爸阳北泉和她妈邓小娴住着。
三楼是她和妹子阳华的住处，不过，因为阳慧早已出嫁多年，现在阳华一个人住。
四楼和最上面半层都租了出去，租给了打工的住。
一家三口也不用通传，轻车熟路直接上了二楼。
昨晚阳慧就打过电话了。
她妈高兴地道：“来吧，带着林凡一起来，我都好久没见我那宝贝外甥了。”
林凡一马当先，冲上了二楼。
“呯呯呯”。
他反手敲门。
轻点……
轻点……
外婆家的门不结实，小心被你给敲破了。
门一开。
林凡的小姨——阳华那张和阳慧颇有几分相似的脸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凡高兴地叫道：“小姨。”
“哎。”
阳华脆生生应了。
“姐，姐夫，快进来吧。”
房中。
阳北泉和邓小娴老两口子也同时站了起来，阳北泉高兴地对林又聪道：“又聪，快进来，快进来……哎呀，不要换鞋了。”
话虽如此。
林又聪还是换上了鞋柜中属于他的那双拖鞋。
他着笑道：“爸，妈，你们身体怎么样？
还好吧？”
阳北泉笑道：“好，好得很。”
林凡也叫道：“外公，外婆。”
边叫。
林凡边滚到邓小娴的身边，抱着外婆的胳膊摇了摇，撒了撒娇。
邓小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她伸手抓住了林凡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凡：“小慧，你有没有发现，我这大外甥又长高了？
是不是，阳华？”
旁边。
阳华也笑道：“可不是嘛！
以前的时候，林凡只能到我的下巴这里。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比了一下，现在，他差不多已经到我眼睛这了。
再长一两年，他就超过我了。”
阳华话音未落。
林凡就跑到了她的面前，将腰板挺得笔直，跟小姨比了比。
果然。
阳华没有说错。
林凡的身高，现在确实已经到她眼睛那儿了。
林又聪一家三口来了，房间里多了一倍的人，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阳北泉示意林又聪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聊天：“来，又聪，坐这里……”
“哎！爸。”
邓小娴外婆拿着果盘，张罗着去装水果，无非，就是一些苹果香蕉葡萄那些东西。
阳华偷偷地朝林凡眨眨眼，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林凡抓着一只大苹果，立刻走到了小姨身边。
阳华笑嘻嘻对他道：“林凡，小姨带你出去玩去，去不去？
我们楼下新开了一家游戏厅，里面，可多好玩的东西了。”
说起玩与调皮捣蛋，那可是林凡的看家本领，打从娘胎里就会。
想当年。
阳慧怀着他，大概八九个月大的时候，他可没少在他老妈的肚皮里顽皮，动不动，不是挥上一拳，就是踢上一脚。
阳慧常常指着自己的肚子对林又聪道：“老公老公，你快看，你儿子又踢我了……”
林又聪隔着阳慧的肚皮，摸了摸林凡的小脚丫，笑道：“淘气，敢踢我老婆，到时候等你生出来，我再收拾你……”
听见小姨说下楼玩，林凡将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去，去去去，走吧，小姨。”
第101章 阳华和林凡去游戏厅玩
林凡挽着小姨的胳膊往外走。
外婆邓小娴忙问：“干嘛去？”
阳慧同问。
阳华朝她姐笑笑：“姐，楼下新开了一家游戏厅，我跟林凡去玩一会儿。”
林凡看看老妈。
阳慧的眉头皱了皱，不过，立刻又放开了：“行，去吧，不要玩太久了。”
阳华笑道：“知道，知道，姐，你就放心吧，吃饭之前，保准回来。”
去吧。
阳慧挥了挥手。
现在。
林凡与阳华这娘俩就好像是撒了欢的一对兔子似的，蹦下了楼梯。
说起来。
阳华比林凡也不过大十岁，代沟并不明显，娘俩还是很能玩到一起去的。
对了。
阳华今天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正待业在家捏。
阳华拉着林凡，从楼下往左一拐，向前走了一小截路后，钻进了一个五花八门各种广告牌林立的地下室入口。
下面。
果然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游戏厅。
像什么海盗船、街机、金币机、捕鱼机、抓娃娃机、赛车机……等等等等，游戏厅最惯有的机子，这里都有。
除了这个。
最里面还有一个碰碰车场，旁边，另有几个紧紧关着门的包厢，估计，里面是一些涉嫌赌博的老虎机那些东西。
不过。
因为门关着，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不过，时不时会有服务员拿着钥匙出来……然后过一会又进去——八成是帮客人上分去了。
阳华先是买了二十块钱的币，一块钱三个，二十块60个，够玩一会的了。
服务员给了她一只小塑料筐，将那些游戏币“哗”的一声，放了进去。
端上就走。
玩切——
林凡先是和小姨打了几把拳皇98，哈，阳华根本不是林凡的对手。
只见。
林凡控制着那个头上扎着黑带子的少年，“呯呯呯”三脚，接着又接一个大招，猛地大喝一声“呀”，阳华控制的那个大胖子，瞬间就被林凡的少年踢到了空中，接着，林凡摇着摇杆，拼命拍着技能按钮，将阳华的大胖子打成了一个空中飞尸，脚不沾地。
血条，“唰唰唰”就掉到了底。
旁边。
几个站在他俩身后看的观众，看着林凡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都看呆了。
这小孩。
其中一个青年人对他的同伴道：“嘿！这小孩，游戏玩得太溜了，这小孩不知道玩了多少把这个游戏了。
他这个击飞接绝杀的动作，不玩个几百把，根本练不出来。”
青年的同伴也点头称是：“那是，熟能生巧，都靠多练。”
呵呵。
他们说错了，林凡玩是玩过，但绝没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已经玩了几百把。
以前。
林凡充其量也只玩了几十把而已。
若问林凡为什么玩的这么溜。
手速。
控制。
实力。
林凡现在，无论玩什么即时格斗游戏，恐怕都是NO1了吧？
阳华跟林凡打了几把，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小外甥，也就失去了兴趣，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台吞币机对林凡道：“走，咱儿去玩那个去。”
行。
吞币机前，此时围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个红脸的中年人，正捏着手中的小红塑料筐中的币，不停地往吞币机里投。
他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位于边缘地带，高高叠起的三座币山。
那三撂游戏币，少说也有几百枚，如果“哗”的一声倒下来的话……
那可就太痛快了。
可惜的是。
红脸中年人并不知道，其实，这种金币机设置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玩的人总以为自己多投几个币进去，随着机器里那个不停往外堆动的钢板不停地运动，总有一个币能让高高叠起的币山“哗”的一声倒地。
也有可能他知道这样的机器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在诱惑他不停的往里投币，他仍然还不停的投下去。
全是贪心在作怪。
他的理智无法控制贪心。
可。
事实却是。
他零星投进去的币，跟那些币山相比，根本就是蚂蚁撼大树，那些币，不是被刮得叠在了一起，就是被推到了旁边。
那个中年人接二连三投进币去，币山纹丝不动。
大概。
红脸中年人也意识到了，这个玩意儿就是个陷阱，所以，当他投进去最后一枚币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哎！”
红脸中年人离开了投币口。
林凡立刻坐了下去。
他看着那堆叠得高高的分外诱人的币山，伸手从阳华手中的塑料筐中捏起一枚币，两根手指捏着币身，将跟着德岸老和尚练了五六年的童子功用在了上面。
林凡使了一招掂花指。
力透币身。
贯入暗力。
“叮……”
那枚游戏币顺着投币口跌入游戏机后，并没有像红脸中年人投的那些币一样应声倒下，并迅速被机器推到旁边去。
或叠在一起。
那枚币。
却如同受到了一股反弹力似的，在游戏机中蹦了一下，并迅速朝那座币山冲了过来。
哗……
“哗……”
币山倾倒。
流银飞泻。
出币口。
“哗啦啦啦啦”响个不停，一大堆游戏币瞬间漏了出来。
阳华都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大张开了嘴巴，瞬间，高兴得眉开眼笑。
阳华抓着林凡的胳膊，又蹦又跳：“林凡，你太厉害了，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小姨爱死你了。”
吧嗒。
阳华亲了林凡一口。
旁边围观的几个人也纷纷道：“哟哟哟，这一下倒了好多币。”
“哇，这么多币……”
那个红脸中年人也立刻过来了，他满怀醋意的唉道：“唉！还不是我刚才投了那么多币进去，这个小孩运气真好……”
运气？
谁有这样好的运气？
林凡明明靠的是实力。
别人却说他是运气。
真是好笑。
这时。
旁边一个听到了动静的服务员迅速过来了，她先是看了看阳华装得满满的那一小塑料筐币，然后又看了看吞币机，接着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不是拍这个机子了？
还是推它了？”
什么意思？
难道，服务员的意思是说，除了推和拍之外，这些币根本不可能倒的吗？
什嘛意思！
阳华立刻瞪起了眼：“谁推了？
别冤枉人，你们这台机子这么大，看上去这么重，能推动吗？你推一下我看一看。”
确实。
这台机子本身设计的就是防摇晃，防震动的，不要说林凡和阳华了，就算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成年大汉，恐怕也未必能撼动这台机子分毫。
那个服务员挠了挠头，立刻走到服务台去了。
大概，她是去找游戏厅的经理汇报这一突发情况去了。
第102章 为什么林凡能抓那么多公仔？
那个女服务员走到服务台。
她跟服务台里的人很是嘀嘀咕咕了一阵。
服务台里。
一个左额上有一块铜钱疤的年轻人朝林凡和阳华这边看了看，并点了点头。
不过。
那个铜钱疤并没有到林凡这儿来，大概，他是觉得自从开业以来从没有倒过的币山，也该倒一次了。
再看阳华。
阳华端着沉甸甸的满满一筐币，跟林凡一边逛，一边玩，玩完了僵尸危机玩暴力摩托，玩完了打地鼠玩炸鱼……
玩了好一会后。
阳华指着厅左边的一排娃娃机道：“林凡，咱们去抓娃娃去，去不去？”
去。
不要说林凡了。
就算是林又聪，也无法抵抗抓娃娃机的诱惑与魅力。
当然。
也包括此时娃娃机前的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抓了一次又一次，抓得她妈妈都有点不耐烦了：“走了，雷佳莹，不要抓了，爸爸打电话催我们了。”
那个小女孩拼命摇摇头。
不要。
她还要抓。
可惜。
那个小女孩的眼和手根本配合不到一起去。
她的眼睛明明看中了自己想抓的娃娃。
可是手……
手却：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现在在哪里？
林凡看了那个小女孩一眼。
娃娃。
不是你这样抓滴。
还是看小哥哥的吧。
林凡左手握着操纵杆，右手捏着一枚游戏币投入了娃娃机里。
“吱……”
娃娃机开动。
铁抓开始往娃娃的上空移。
林凡的眼睛，早就预判并锁定好了铁抓下落以及回收的路线、时机。
“啪！”
林凡一拍抓取按钮。
一只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的可爱的流氓兔娃娃，立刻就被抓进了出口里。
吧嗒！
娃娃跌了出来。
阳华笑死了：“咯咯咯，林凡，好外甥，你太厉害了，一下就抓了一个。”
不。
错。
厉害的还在后面。
只见。
林凡频频操纵着摇杆与抓取按钮，不停地抓着他面前这台娃娃机里的娃娃。
一只。
两只。
三只。
十只……
二十只……
这？
阳华笑得合不拢嘴，她不得不跑到服务台，去要了两个大塑料袋子。
看着阳华手中的那堆娃娃。
铜钱疤的年轻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
是谁家的姑娘，带着一个谜一般的小孩来自己这砸场子的？
年轻人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到已经被林凡抓空了的那台娃娃机前，满脸黑线，半晌无语。
林凡。
抓娃娃抓上了瘾。
林凡抓了一只。
林凡又抓一只。
林凡抓了三只。
林凡已开启抓娃娃巅峰模式。
只见他，“啪啪啪啪”不停拍着抓取按钮，一只只娃娃立刻俯首帖耳，被他控制着机械爪从娃娃机里拎了出来，而后，“呯”的一下，落在出口。
当林凡又一次抓了一只粉红色的hellokitty后，那个铜钱疤再也忍不住了。
他制止住了林凡：“喂，小朋友，你去玩另外一台，这一台让我看一看，是不是坏了？”
林凡只好让开。
铜钱疤年轻人从裤兜里摸出一枚币来，投到娃娃机里抓了一次，没抓中，娃娃在半路就掉下来了。
他又抓一次。
仍不中，机械爪刚搭到娃娃身上，就开始往回收了。
看来。
看来……
不是机器的问题，而是技术的问题。
因为。
林凡跑到第三台娃娃机那后，每抓必中，抓了一只又一只，不一会儿，又将第三台娃娃机给抓空了。
这？
这是什么情况？
好多玩游戏的大人，游戏也不玩了，跑过来看林凡抓娃娃。
一个个。
“哟……又抓了一只。”
“哎呀，又一只……这小孩，太厉害了。”
“老板要赔掉裤子了。”
那倒不至于。
不就是一堆娃娃嘛！
清空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
关键是多呀。
只见阳华从服务台要的那两个大塑料袋子，Hello，kitty和流氓兔、跳跳虎、米老鼠……袋子，已经装满了。
围观的人一多，林凡不想抓了。
他也抓烦了。
“小姨，咱们回去吧。”
阳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行，回去。”
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就好了。
她和林凡来到服务台，将筐中的剩币退了，一数之下，不但她的二十块本钱被如数退还，还额外多了她和林凡的每人一根雪糕钱。
阳华看见服务台后挂着一只比抱枕还要大一些的hellokitty，于是，就问那个铜钱疤的年轻人，自己能不能用她手中的一袋小娃娃换成一只大的。
行。
顾客就是上帝。
那一只大娃娃根本值不了这一袋小娃娃的钱，换呗。
换完。
阳华开心地将那个大娃娃往林凡怀中一塞：“来，搂着。”
回家。
两个人出来了有好一阵子了，相信，不出十分钟，林凡外婆就得打电话来叫她俩回去了。
果然。
就在阳华与林凡走出地下室，一人买了一只红豆雪糕啃上后，电话来了：“阳华，回来吃饭了……快点快点，上来的时候，买几瓶饮料上来。”
得嘞。
饮料。
橙汁。
杏仁露……
阳华和林凡回到家中，进门后，她举着手中的那一大袋娃娃对阳慧笑道：“姐，你看，我跟林凡抓的。”
嘿。
那明明就是林凡一个人抓的好不好？
不过。
细节不必追究。
结果才最重要。
阳慧看着妹妹手中的那一大袋娃娃，又看了看林凡扔到沙发上的那只大的，笑道：“哎呦，抓了这么多？
买的吧？
我又不是没抓过娃娃，我还不知道呀？那个玩意，抓10下中不了一下，你们俩为什么会抓这么多啊？”
林凡一撇嘴。
阳华见姐不信，立刻着急地分辨道：“就是我们抓的，全是你儿子林凡抓的，骗你干什么呀？
真是的，不相信人……”
阳慧见妹妹急了，笑道：“好好好，都是抓的，就算你俩是买的，姐也当你是抓的，好不好？抓的抓的……吃饭吧。”
阳华见自己怎么说，姐都不相信，气的扭了扭身子：“就是抓的，不信拉倒。”
林凡也道：“妈，这些娃娃全都是我抓的，真的……”
阳慧摆摆手：“行行行，你抓的，吃饭吧吃饭吧，外婆都已经做好了饭了，过来吧。”
她不想跟妹妹与儿子争论这些娃娃了。
那些公仔，一不是金银珠宝，二不是金条，又不值什么钱，就算是林凡抓的，又能怎么样呢？
她啊！
有些时候还是不够细心啊。
她为什么不能够深入的想一想，为什么林凡能够抓到这么多的公仔呢？
为什么？
第103章 外婆家的饭菜，就是香
是啊！
为什么林凡能抓那么多的娃娃呢？
为什么别的小孩不行？
不要说别的小孩。
除了林凡，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像他这样，每发必中。
除非是机器，设置好了程序。
可惜。
娃娃太不值钱了。
并不值得研究。
还有一点就是，林凡的外婆已经做好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该开饭了，开饭才是重中之重。
民以食为天嘛。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了桌子边。
阳北泉开了一瓶五粮液招待林又聪，别看林又聪年轻的时候吊儿郎当调皮捣蛋，可是杨北泉喜欢他。
因为林又聪对阳慧好呀，百依百顺。
另外。
阳北泉也喜欢林又聪的灵活。
林又聪以前和阳慧谈恋爱的时候，每一次见了阳北泉和邓小娴，嘴巴都是甜的，跟抹了蜜一样，叔叔婶婶叫个不停。
另外还有关键的一点。
林又聪这个女婿是本地人呀。
女婿是本地的，那么女儿就不必像有一些女孩子找了个外地老公一样要远嫁。
想见一面随时都可以见。
诸如以上，种种原因，所以说，阳北泉就很喜欢林又聪。
林又聪赶紧接过阳北泉手中的酒瓶子：“爸，来，我给你满上。”
“哎，哎！”
林又聪替自己岳父斟上酒，转头问岳母：“妈，你要不要喝一杯？五粮液啊，好酒。”
行。
邓小娴也是能喝几杯的，于是点头答应：“好，那我就喝一杯，你们很久都没有来了，今天高兴。”
林又聪取过一只酒杯，又替岳母倒了一杯酒。
他笑着看看小姨子：“阳华，你要不要？”
阳华才不要。
她不喝白酒。
阳慧也不喝，阳慧连啤酒也不喝，她还不如阳华。
阳华虽然说不喝白酒，但是多少还喝一点啤酒。
林凡拧开橙汁，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小姨倒了一杯。
阳慧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儿子，不要偏心眼呀，看看看看……到了外婆家里，马上就偏心你小姨，光知道跟你小姨倒饮料，都不知道给妈妈倒一杯。”
林凡嘟着嘴，又给阳慧倒了一杯，随手拧上了瓶盖。
林又聪举着杯中酒，对阳北泉笑道：“爸，妈，今天我就借花献佛，敬你们二老一杯，祝你们身体健康。”
“好好好。”
阳北泉高兴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菜，又聪，吃菜。”
阳北泉只招呼自己的姑爷。
至于外甥与女儿。
这两个人，对于杨北泉来说，比自己的姑爷要亲。
所以。
不必招呼。
可以自便。
他还是挺会分亲疏远近的，对于自己的女儿女婿这一家人，他只负责把女婿招待好就好了，至于剩下那两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那还用说吗？
女儿和外甥，自然有自己的老伴儿管着呀。
其实。
自便最好。
林凡在自己的外婆家里，就跟在自己的爷爷奶奶家里一样，随便得很。
要知道，两家4位老人的膝下，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和外孙，两家的老人疼林凡之心，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邓小娴夹了一条鸡腿递到林凡的碗里：“来，外甥，吃鸡腿。”
林凡很有礼貌：“谢谢外婆。”
林凡啃着鸡腿。
好吃。
香。
外婆家的饭菜，就是香。
阳华也故意挟了一块香喷喷的卤肉放进林凡的碗里。
林凡看了她一眼，嘟起了嘴：“小姨……我的碗里都放不下啦。”
呵呵。
阳华捏了捏林凡的脖子：“你这家伙，外婆给你夹鸡腿，你就谢谢外婆，小姨给你挟肉，你就不跟我说谢谢。”
林凡拧了拧眉头：“小姨……”
阳华一乐：“行，行行，小姨不说你了，吃饭吧，快点啃你的鸡腿吧。”
旁边。
阳慧喝了一杯饮料，还想喝一杯，就拿过橙汁瓶来，去拧瓶盖。
拧了一下，没拧开。
她以为是自己的手滑，于是就扯了点纸巾垫着去拧。
可是。
仍然拧不开。
于是。
阳慧就将那瓶橙汁递给了林又聪：“老公，帮我拧一下这瓶橙汁，我手上有油还是怎么回事？那瓶盖感觉好紧呀，老是拧不开。”
老婆有命。
林又聪自然当仁不让。
他接过饮料瓶子，右手抓着瓶盖，用力一拧。
这……
瓶盖依然未开。
林又聪搓了搓手，又拧一次，瓶盖，仍旧没开。
嘿。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林又聪不信邪，他直接将瓶盖包在自己的衣角里，紧紧握住用力一拧。
这下。
总该开了吧？
可是。
让他想不到的是，林又聪几乎使上了所有的力，瓶盖，他还是没能拧开。
林又聪摇了摇头，沮丧地道：“这个瓶盖可能是卡死了，那个螺纹不对，可能是刚才林凡拧的时候那个螺纹错开了，然后就卡死了。
老婆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把它敲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阳慧摇摇头：“行了行了，别敲了，你跟爸爸喝酒吧，我喝另一瓶好了。”
那也行。
林又聪正好懒得动，也就算了：“来，爸爸，我再敬你一杯……”
这边。
阳慧拧开杏仁露。
倒了一杯。
阳华指指自己的杯子：“姐，给我也倒一杯……林凡，你要不要？”
林凡摇摇头，他拿起那瓶橙汁。
阳慧忙道：“儿子，那瓶饮料瓶盖太紧了，拧不开，等一下让你爸爸找个东西敲一下……”
阳慧话还没说完。
林凡抓着那只瓶盖轻轻一拧。
奇怪。
瓶盖居然开了。
也不用锤子砸。
也不用菜刀敲。
林凡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然后问阳慧：“妈，你要吗？”
阳慧觉得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情况？
她实在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自己和老公两个人拧了半天，都没能把这一只瓶盖拧开，可是到了儿子的手里，看着儿子好像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轻轻一拧就把瓶盖拧开了。
于是。
阳慧就把那瓶橙汁接过去，她先是反复看了看，研究了一下，然后，用力将瓶盖拧上，接着再一用力，瓶盖又被她拧开了。
阳慧恍然大悟道：“嗨！
刚才一定是我手上有油，太滑了。
老公你看，这个瓶盖又可以拧开了。”
林又聪“唔”了一声。
他的嘴巴里，现在正嚼着一块卤肉，顾不上回答老婆的话。
阳华看了看林凡，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
她忽然觉得。
自己这个小外甥，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她不了解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呢？
第104章 瑞克公司待遇好
酒喝到一半。
林又聪停下了筷子，又摸起酒瓶子去倒酒。
他那因为被酒气蒸了一阵子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绯红色。
“爸，我给你满上。”
“好，好好。”
一开始的时候，林又聪还跟阳慧说今天来老丈人这不开车，好好陪老丈人喝酒的，可是，开惯了车的他，怎能不开车出门？
要是没有车，就让人感觉少了一条腿似的。
可是。
看林又聪现在喝得这个样，今天，看样子他是打算在老丈人家住下了。
阳慧见林又聪喝得脸都红了，就劝道：“老公，差不多得了，你喝那么多酒，不开车了？等会咱们怎么回去？”
阳北泉抹了下嘴巴：“没事，今天不回去了，就在这住好了……”
邓小娴看了一眼大女儿，也道：“没事的，让他喝呗，等会妈给你们收拾收拾房间，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再回。
明天是星期天吧？是不是星期天？小华？”
阳华“嗯”了一声：“是的。”
阳北泉也停下了筷子，频频点头道：“对，住下，明天再回去，对了……
林凡，外公还买了个礼物给你呢，你看……外公去给你拿。”
礼物？
这个可以有。
林凡很有兴趣，他高兴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外公，什么礼物？”
阳北泉冲外孙眨眨眼，神秘地笑了笑：“嘘！”
这老头。
喝了三杯酒，调皮了。
阳北泉走到平时放杂物的那间客房里，拖了一件东西出来。
林凡一见，高兴地跳了起来：“外公，单车！”
阳北泉笑眯眯道：“看看，这个车怎么样？”
“太棒了！”
那是一辆十分精致漂亮的小轮攀爬自行车。
深深的花纹。
黝黑的车架。
散发着一种神秘气息与光泽的金属车把上，十分贴心的镶着两只防汗防滑的草绿色把手。
太棒了！
林凡高兴地接过那辆单车，笑着对阳北泉道：“谢谢外公。”
阳慧可没他那么高兴。
阳慧一直反对林凡玩这个，因为她觉得这些需要特技，需要踩着它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玩意儿，极具危险性。
说实话。
阳慧每一次下班回来路过小区的大广场时，看到小区里几个小孩踩着这种玩意儿在台阶上、路沿石上，甚至石凳上跳来跳去，时不时做出一些惊险又刺激的动作，阳慧就觉得危险。
她反对林凡玩。
所以。
无数次林凡缠着她要车子，无数次林凡拱进她的怀里撒娇喊“妈，妈妈，给我买嘛，求求你了”，阳慧都绝不松口。
今天可倒好。
老爸居然给林凡买了。
看来，一定是林凡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偷偷地跟他外公说了。
阳慧眨眨眼，看了看车，又看看兴奋的儿子，本来，她还想埋怨老爸几句的，但是当她看到与林凡同样高兴的阳北泉后，觉得还是不要数落老爸了。
老头也是好心好意，心疼外孙嘛。
阳慧想了想才道：“林凡，把车放到一边，等回去再玩，到时候只能在咱们小区里玩，不准到外面马路上玩，知道吗？”
林凡摸着车把，攥了攥刹车，高兴地答应道：“好。”
林又聪给阳北泉斟上酒：“爸，你干嘛给他买这个？这个一定很贵吧？我见市里有些卖单车的铺子里，像这种小轮车标价都要一两千一辆。”
阳北泉“哈哈”一笑：“不贵，才五千多块钱，人家卖车的老板说了，这车全部都是好材料做的，又轻便又结实，放心踩，可以一直踩到你自己不想踩为止。”
五千？
额滴个神！
这老头……
可真舍得。
阳慧朝老公眨眨眼。
林又聪看看她。
这……
阳慧不得不埋怨几句了：“爸，你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太贵了……
他又骑不了几天。
等林凡读初中去了，去住校了，这个东西就搁家里了，不是放那里生锈吗？”
阳北泉一挥手：“不贵，质量第一。
林凡上初中不是还得好几个月吗？再说了，等他考完试放暑假的时候，可以骑啊！”
“爸……”
林又聪偷偷地捏了捏阳慧的手。
示意老婆别说了。
买都买了，买了，咱就要。
阳慧知道老公的意思，阳北泉给林凡买东西，林又聪当然不反对，不但不反对，搞不好，他自己还很想玩咧。
阳慧伸出长长的指甲，用力在林又聪的手心里掐了一下。
“嗞……”
林又聪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连变三变。
阳华笑道：“姐夫，你怎么了？”
呵呵。
他们两口子在桌子下的小动作，阳华可全看见了，她看见被阳慧掐得呲牙咧嘴的林又聪，觉得一阵好笑。
不过。
阳华却觉得，以后如果找老公，一定要找一个像姐夫这样的，又顾家又疼老婆孩子的男人。
林又聪还不知道，原来，他的形象在小姨子的心目中，还是蛮高大滴！
林又聪冲阳华一咧嘴：“没事，没事……
阳华，你找到工作了没有？”
阳华点点头：“应该快了，我简历投到了瑞克公司，对了，姐夫，瑞克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林又聪频频点头：“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我们公司，就是瑞克公司的下游分销商之一，那家公司好呀，待遇好，福利好，那可是一家跨国集团，医药器械领域的老大，风向标型的公司。”
阳华笑道：“……所以嘛，所以我都推了好几家公司了，就是为了等瑞克公司的通知。
对了，姐夫，你在那家公司有没有认识的熟人？
能不能打个招呼？”
林又聪摇摇头：“没有熟人。
不过，阳华，凭你的学历和人才，要什么熟人？
如果我是瑞克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老总，看了你的简历，绝对马上录用你，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对了，阳华，你学的好像就是医药专业吧？”
阳华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学的是药学专业，主修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医学免疫学……
……哎呀，姐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真是的。”
林又聪笑道：“是是是，我不懂，我们上大学那时的知识结构，跟你们怎么能比？
对不对，老婆？”
阳慧一笑：“喝酒，好酒好菜也堵不住你的嘴。”
林又聪哈哈一笑：“是是是，喝酒。”
说完。
“嗞。”
林又聪一仰脖，杯到酒干。
第105章 什么玩具才是男孩子玩的？
喝完酒。
吃完饭。
林又聪要去找床趴一会儿了，这60度的五粮液，还挺有后劲。
邓小娴赶紧去帮姑爷收拾了一下客房的床铺，让他躺着。
林又聪睡眼惺忪朝岳母娘摆摆手：“妈，不用管我……我就躺一小会儿。”
阳慧老远瞅了一眼：“妈，过来吧，不要动他了。”
没事。
林又聪只是因为喝了两杯酒，借着晕晕乎乎的劲儿，补个小觉罢了。
林凡扶着单车，对阳慧道：“妈，我想……”
阳慧脸一沉：“想也别想。”
瞬间。
林凡就撅起了嘴。
他无趣的走到外公外婆家的阳台上，朝外面张望着。
林凡发现。
阳台上。
有一盆月季花长势不怎么好，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营养不良的人一般，面黄肌瘦的。
于是。
林凡就掂起旁边的小花锄刨了刨月季花盆里的土。
边刨。
林凡边冲房中喊道：“外公，你们家的这盆月季花，盆里面的土一点都不好。”
“哟？”
阳北泉走了过来，他笑着对自己的外孙道：“怎么了？”
“外公，你看这个土，土壤贫瘠，板结成块，颜色是灰黄色的，这个是缺肥料了。”
阳北泉见林凡说得一本正经，他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
林凡说的在理。
月季花盆里的土，确实不怎么好，可是，在大城市中，想找一些油亮油亮的，看上去就很壮的黑土，也不容易呵！
阳北泉点点头：“嗯，是的，这些土是不怎么好，等哪天我骑车到乡下稻田里去，铲一点那种好土过来给它换上，就可以了。”
林凡看了看外公，一本正经道：“外公……
书上说，通常水稻土都比较粘，通透性差。
你可以在土里加拌腐殖质拌些沙壤土来解决，把它们变成营养充足的营养土。
外公，你还可以在里面添加各种介质，最好是堆肥、腐熟的粪肥和泥炭土、河沙。
这样，就能在保证良好的排水性的同时，又能兼顾肥力。”
阳北泉见林凡说话如背书，一边咬文嚼字，一边摇晃着小脑袋，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看上去却也说得头头是道，不由笑了。
“呵呵呵……对对对，改天外公就去弄，啊……
嗯？
对了，外甥，你说那个稻田土不好，那什么样的土好呀？”
嗬！
现在。
阳北泉是完全把林凡当成一个小大人来沟通交流了。
林凡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觉得……
最好就是松树林里的土，挖回来，再拌一些其它的泥巴巴搀一下，发酵发酵，就可以了。”
呀哈！
林凡，现在居然连发酵这个词也学会了，不但学会了，而且在和别人讲话的时候，也能够正确的运用了。
旁边。
阳华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发酵了……
林凡，外婆切了哈蜜瓜，快来吃。”
得嘞。
瓜果梨桃之类的水果，林凡最喜欢了。
吃完水果。
阳华上三楼去了，她现在也很想躺在床上打个瞌睡。
可是。
林凡跟个小尾巴一般，也跟着她上了三楼。
并且。
林凡还替小姨把今天抓的那袋娃娃，以及沙发上那只Hellokitty也抱了上来。
阳华“呯”的一脚，把门踢上。
她将那一大袋娃娃“哗”的一下全倒在了床上，然后，拿起一只流氓兔对林凡道：“要吗？”
林凡摇头：“这些玩具是女孩子玩的，我才不要呢。”
阳华笑道：“那你想要什么？你觉得什么玩具才是男孩子玩的？”
林凡指了指阳华床头上的一管横笛：“那个。”
哟。
小家伙。
你会吹笛子吗？
阳华伸手把那根尾巴上系着一根漂亮的红色飘穗的笛子拽了出来，递到林凡手里：“你会吹吗？”
哈。
什么叫会吹嘛？
林凡现在，精通音律，通晓各种乐器，笛子，他的最爱。
不要小看小朋友哟。
林凡从小姨手中接过笛子，看了看上面贴的笛膜。
还行。
虽然比德岸老和教自己吹的那一管笛子差很多，但也堪使用。
林凡横笛在手，将笛身贴在左腮上，左右手，按着哆来米发扫拉西将手指捂在笛孔上。
他轻轻地吹了一下，试了试笛音。
笛音明亮。
温婉悠长……
阳华坐在床上，注视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心想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取过一本简谱来，递给林凡，指着上面江珊的《梦里水乡》对林凡道：“林凡，会看简谱吗？会不会吹这个？”
林凡点点头。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暖暖的午后……”
阳华咧着嘴，笑着，听着林凡的笛音，不知不觉，就做了一个粉红色的梦。
梦里。
她一个人走在烟雨迷蒙的江南小巷，手中的青竹伞撑开了半城风情，脚下的高跟鞋叩响了一巷门扉，小桥流水，深巷杏花……
阳华傻傻笑着，不知不觉，她竟然完全沉浸在林凡的笛音里了。
林凡。
现在演奏的乐器，居然有了另一种力量。
一种。
能将人从现实带入梦幻，让人完全跟着他演奏出的那些音符亦步亦趋，深深沉醉如梦如幻般的力量。
这可不得了。
这。
可是天下音乐人毕生所追求的目标——共鸣。
发自内心。
深入灵魂的共鸣。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假若林凡跑到楼下卖手机的那个男人面前，对着他吹上一曲《小兔子乖乖》的话，那个男人，绝对会立刻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兔子，一只正在严密防范门外大灰狼的小兔子。
他会不顾一切地“哗”的一下把卷闸门拉下来，而对门外对着自己大喊“老板开门，充话费”的顾客的叫声，置若罔闻。
甚至。
他还会四处寻找一下。
看看有没有胡萝卜，或者和胡萝卜极其相似的武器，然后，突然跳过去把胡萝卜握在手中，并且，偷偷地从门缝里往外观看那个看上去和大灰狼一模一样的顾客。
……
……
林凡吹完这支曲子的最后一音，笛子一收，停了下来。
阳华。
方如梦初醒。
她眨了眨眼，揉了揉脑门两旁：“……林凡，你的笛子吹得真好，跟谁学的？”
林凡认真地道：“在双馨国学馆学的。”
哦。
双馨国学馆。
阳华由衷地赞叹道：“太棒了，林凡，你的笛子吹得比我们大学的音乐老师还好，特别专业。”
那是。
她怎知道，林凡师从何人。
林凡的师父。
可是这未武时代硕果仅存的大师呀。
那种。
样样精通。
真正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