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工呼吸
林凡“掉”下水后。
他先是将那根满是绿叶的大柳枝推到了那个已被暗流冲得离开岸边的胖男人身边。
胖男人拼命抓住了一条青青的嫩枝，犹如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再也不松手了。
随后。
林凡一个猛子就扎到了那个已经停止了挣扎，身子已经开始往湖底坠去的小男孩。
小男孩。
已经被水呛得晕了过去。
林凡拖着他，两只脚不停踩着水，将小男孩拽到了断柳枝处。
那个紧紧抓着柳枝的胖男人，见儿子已经双眼泛白，晕了过去，他居然连一个“谢”字也没说，而是拽着柳枝，将头从水面上仰起，歇斯底里冲岸上大叫：“快拿绳子，快拿绳子来……”
来了。
来了。
这时，闻讯赶来的公园工作人员，打开了救生柜，取出了里面的一盘救生绳。
甚至。
那个年轻的姑娘还将那只被铁链子锁着的游泳圈也取了下来，“噗”的一下，扔在了水里。
多余了。
现在，那个游泳圈没用了。
远处。
看到这里情况不对的那对情侣，朝这边拼命踩着的小黄鸭也不必来了。
绳子……
“绳子绳子……”
“快快快……”
岸上的六七个人，七手八脚，用力扯着绳子将水里的三个人挨个拽了上来。
岸上。
那个挨了打的女人扑在小男孩的身上嚎啕大哭：“儿子……儿子……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你要是死了，妈妈也不活了。
呜呜呜呜……”
“滚开。”
那个连吓带气，嘴唇已经发紫的胖男人，一巴掌就将女人扇到了旁边去。
“滚！”
“控水……”
“快快快，控水……把他翻过来控水，把他肚子里面的水控出来就好了。”
人群中，那些舞剑的阿姨中，一个颇为“老成”的阿姨指挥道。
对对对。
控水。
立刻。
胖男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将那个叫军军的小男孩翻了过来，接着，放在自己的腿上控起了水。
林凡见他姿势动作都不对。
以前。
他学游泳的时候，游泳馆的救生员教过他和卢文杰的。
于是。
林凡摸了摸那个男孩的脉搏，说道：“叔叔，你们家孩子还有心跳。
不用控水。
快点给他做人工呼呼吧，如果耽误久了，很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的，
阿姨，你快点拨打急救电话吧。”
那个公园的工作人员，年轻的姑娘也连连点头：“对，对对对，医生说了，溺水后，不要再像以前老观点去控水了，先看呼吸和心跳，这两点最重要。
人工呼吸，快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在场的都不会啊！
那个胖男人看了看戴着白帽子的女工作人员，脸上满脸都是一副如丧考妣般的表情：“我他妈的……竟然不会做人工呼吸。
蠢！
蠢死了。
我他妈就是一头猪。”
他居然举起手。
“啪啪啪啪”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旁边的人。
都不敢笑。
那姑娘忙劝道：“好了好了，别打自己了。
只是……
我也不太懂，只是见过，没做过。
要不，我试试？”
胖男人和那挨打的女人满脸哀求，双手合什求道：“试试，试试，拜托了……”
“求求你了。”
这……
“我会！”
此时，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
落在胖男人和挨打的女人耳中，绝不亚于佛语纶音。
说话的。
正是林凡。
半跪在地上的胖男人满脸都是哀求，双膝立刻转向林凡：“真的？
那，谢谢，谢谢，小兄弟，快快快，快帮帮忙。”
哎。
救人救到底。
送佛送到西。
至于砸没砸白帽子姑娘的场子，不考虑了。
人命关天。
救人要紧。
于是。
林凡将那个溺水的小男孩放在地上，伸手捏开他的牙关，提了一口罡气，嘴对嘴，缓缓吹进小男孩的口中。
一边吹，一边伸手替他摩挲着胸腹。
一口。
两口。
三口……
连吹十数口后，那个原本已经双眼泛白，一动不动的小男孩突然全身一阵痉挛与抽搐，接过，悠悠醒来。
“哇……妈妈……”
小男孩大哭起来。
旁边，一个倒背宝剑的老太太惊喜地喊道：“好了好了，醒过来了，醒了就没事了……”
“妈妈……哇哇……”
“噗。”
“噗噗噗噗……”
林凡连着吐了几口带着湖水腥味与一点点沙子的口水。
而这一切。
都被那个手持照相机的男子给摄了下来——录像模式。
那个胖男人与挨打的女人对林凡千恩万谢。
几度，那个男人硬要从摸出的湿淋淋的皮夹子里掏出一叠同样湿淋淋的钱给林凡。
都被林凡拒绝了。
胖男人又想将钱给舞剑的老太太们。
她们也没要。
他们已经够倒霉了，这些人怎能要他的钱？
推让之间。
这时。
救护车来了。
林凡忙对那胖男人道：“叔叔，阿姨，你们快点带着小朋友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旁边的几个老太太也帮腔道：“就是，快去吧，快去医院去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呛到肺啊，气管啊什么的。”
“就是，这小家伙，肚子里肯定喝了一肚子水，去医院搞点什么东西，弄点什么催吐剂啊之类的让他把脏水吐出来呀。”
“就是就是。”
嗨。
这些奶奶经，念不念都可以了，因为现在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到场了嘛。
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吩咐司机开车拉着这一家三口走了。
临走时。
胖男人仍不忘对林凡千恩万谢：“小兄弟，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林凡抿了抿嘴，没出声。
旁边。
那几个爱管闲事的老太太先是赞叹了一下林凡的胆量和水性，接着道：“小孩子，你家住在哪里啊？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家去换身衣服吧。”
“对呀对呀，去换身衣服吧，这大夏天的，一冷一热的，很容易感冒的。”
“就是。”
也对。
于是林凡就离开了柳枝公园，顺着原路返回了小区。
老太太的关心是好的。
只是。
她们并不知道，林凡一边走，一边用了点小小的“功夫”就将衣服烘干了。
而且。
就算林凡不用功夫。
光是头顶上曝晒着大地的火辣辣的太阳，不用一会儿，也可以将林凡的衣服烤干了。
夏天的太阳。
可是真厉害呀！
它。
简直能将活人晒死。
亦能将死人晒活。
第137章 聪明的乌鸦
林凡一边走，一边抖着衣服。
他走出公园后，顺着围墙往家里走。
走到一棵歪脖子大树下。
头顶上。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转着一对小绿豆粒子眼，骨碌骨碌看着林凡。
大概。
它那不断收缩的瞳仁，看到了林凡身上的一些特殊的东西吧？
“哇！”
“哇，哇……”
林凡看了看那只乌鸦，也不知道它究竟哇个什么大头鬼。
毕竟。
他不通鸟语。
不过。
林凡在那只乌鸦下面停住了脚步，他又看了看乌鸦。
乌鸦歪歪脑袋看了看他。
四目相对。
彼此研究。
突然。
顽皮劲儿上来的林凡，双脚脚尖一点地面，一个旱地拔葱，身子冲天而起。
那速度——堪比流矢。
那高度——已至树梢。
从未见过这种人形怪能腾空的乌鸦，吓得“哇呱”乱叫，展翅欲飞。
晚了。
迟了。
林凡一冲而起，一把就将那只吓得双爪打跌的乌鸦抓在了掌心里。
而后。
林凡双脚落在了围墙上。
林凡再看乌鸦。
乌鸦已被吓得呆若木鸡。
林凡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握着乌鸦的时候，这只乌鸦温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两只尖钩一样的鸟爪，也一阵阵痉挛着，拼命往鸟腹下收缩着。
林凡眨了眨眼，将眼瞪大一些，然后猛地一瞪。
“哇！”
那只乌鸦被林凡凶凶的模样吓得双眼泛白，双腿一蹬，接着眼一闭，居然死了。
这……
林凡不是故意的呀。
林凡心里一阵歉疚，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不禁吓。
于是。
他一伸手，将那只乌鸦放在了围墙上，嘴巴里嘟嘟囔囔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哪想到，你这么胆小。
对不起，对不起。”
乌鸦。
一动不动。
林凡嘟了嘟嘴，心里一阵抱歉和无趣。
他站在围墙上看了看墙里墙外，行人稀疏，没有人看见他的恶作剧。
于是。
林凡轻轻一跳，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下来后。
他并没走。
而是又抬头，看了看那只乌鸦。
这时。
让他啼笑皆非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只见那只似已死去，躺在围墙上一动不动的乌鸦，居然扑棱着翅膀，从围墙上站了起来。
同时。
那双原本泛白的眼睛，突然又恢复了机智和警惕。
滴溜溜乱转！
乌鸦。
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林凡。
林凡。
被它的诈死逗乐了。
“嘿嘿，这东西。
鬼精鬼精的。”
怪不得，小学课本里的《乌鸦喝水》，写得它们那么聪明，就说现在这只会装死的乌鸦，料想，也同样会叼石子往水瓶子里丢，丢到它喝到水为止的。
林凡一扬手。
那只乌鸦心想：MMP的，又来？
吓得它“哇哇哇”大叫两声，展翅、高飞了。
林凡咧了咧嘴。
哈哈。
回家。
回到家里，林凡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并将身上浸泡了湖水的衣裤扔进了洗衣机里。
洗完澡。
感觉有点肚饿的林凡，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面包，然后又到厨房里给自己煎了两只荷包蛋。
现在。
他做这些小小的家务已是轻车熟路。
要知道。
吃。
可是一个人的本能。
大家都会的看家本领。
林凡给自己做了两份鸡蛋火腿面包三明治，吧嗒着嘴巴吃了起来。
有子如此。
林又聪两口子应该欣慰了。
下午。
林凡没有出去了。
外面的太阳忒厉害了，天上就好像王母娘娘烤火的炭盆被七仙女的纤纤绣鞋不小心踢翻了似的，一个劲地往人间倒着火下来。
热死了。
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
这种天气，即使不蹲在空调房中吹空调，起码，也要躲在阴凉的地方吹风扇才行。
林凡自然是吹风扇。
纵然他现在已经接近寒暑不侵了，但，他也图个舒服哇，谁不想舒服？
谁？
谁？
谁不想舒服？
下午五点半。
就在林凡像只青蛙一样，在沙发上趴了一个菩提卧，双眼微微闭着，一边睡觉一边练功的时候，林又聪两口子下班回来了。
阳慧进门把脚上的高跟鞋一甩，光着脚走到林凡旁边，伸出亲妈的大巴掌在林凡的屁股蛋子上“啪啪啪”就呼了两巴掌。
“儿子，起来了……
儿子，起来了，妈妈跟你说点事。”
林凡不高兴地抖了抖屁股，翻过身来：“妈……”
阳慧笑道：“儿子，今天妈妈和爸爸一起去帮你问过了，明天早上7点半，军训的学生在一中集合，训练时间是一个星期。
儿子。
儿子？”
林凡拨棱着脑袋瓜子：“妈，一个星期……”
阳慧嗔道：“你这孩子……
学校的领导说了，一个星期，是封闭式，半军事化管理，妈妈和爸爸今天已经替你报了名了。
你看。
饭卡都帮你领回来了。”
林凡坐了起来。
他接过阳慧递来的饭卡，果然，上面有清清楚梦敦阳一中餐厅专用几个字。
这……
这意味着他明天要离开父母，开始独立生活了么？
差不多吧。
军训的意义，也正是如此。
是希望。
通过军训，锻炼锻炼孩子们的吃苦耐劳能力，和独立自主的能力，让他们能够尽快地适应与家庭生活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活——集体生活。
要知道。
读初中了，就意味着星期天到星期五都要住校，封闭式管理了。
只有星期五下午至星期天上午这点时间，学生们才可以回到家里。
而那些刚刚从小学毕业，几乎从未离开过爸爸妈妈半步的小学生们，是很有必要进行一次军训，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做一个提前预热。
初中。
跟小学可是完全不同的。
初中要住校，要自己洗衣服，要学着与其他同学在生活学习上密切接触的同时，一个人渐渐养成自立的习惯，并逐渐摆脱对父母的依赖心理。
林凡翻来覆去看了看饭卡：“妈，就一张饭卡？”
阳慧明白他的意思：“还有校牌、校徽什么的东西，明天在军训那里领东西的时候，一起领，今天爸爸妈妈已经把钱都交齐了。
儿子。
那个饭卡你要拿好了啊，你以后上学的时候，吃饭是要刷卡的，卡里面，妈妈已经帮你充好了钱了，千万不要搞丢了。
……也不要被其他的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同学给偷了。”
阳慧补充道。
第138章 初一6班
林凡点头记下了。
跟林凡说话。
话。
不用说第二遍。
……………………
第二天。
大清早的林凡就起来了。
不必人喊。
起床搞好个人卫生，林又聪与阳慧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家三口，直接买了早餐打好包，在车上边吃边走，一口气就到了位于育才路上的敦阳一中。
一中。
背靠万佛塔，前临敦阳支流银子河，风景秀丽，人杰地灵。
这是一所有百年历史的学校。
这是能出科学家与政治家的摇篮。
考进一中，就意味着未来，起码有个一本到手了。
就如盖楼一样。
进入一中这块地基，基本上就等于起码有个2房2厅的经济适用型到手了。
在这里。
是可以让学生们知道书中真有颜如玉的，书中自有黄金屋的。
闲话少说。
因为昨天林又聪两口子已经跑了一趟了，所以，两口子轻车熟路，就带着林凡找到了军训报名处。
昨天已经分好班了，今天来，直接领东西就可以了。
领。
领领领。
领东西的现场，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能不杂吗？
初一新生班，足足有十八个班，每个班48个人，算一算，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18×48=？
这个数字还只是学生。
还有老师、教官、保安、清洁工、家长等人呢？
这些人，加在一起比学生还多。
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怎生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
对于林凡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
他在林又聪跟阳慧护犊子式的带领下，领完东西，找到宿舍后，才惊喜地发现，卢文杰居然跟他分在了一个班。
初一6班。
先他一步而来的卢文杰，一边瞎弄着堆在床上的东西，一边惊喜地对林凡道：“林凡……太好了，我跟你一个班哎！”
旁边。
卢家顺摸了摸后脑勺，对林又聪两口子露出了一个貌似十分憨厚的笑容：“林老板，你好，这么巧？
你们家孩子也在6班？”
林又聪也挺高兴。
无论如何，能够在陌生的环境看见熟人，毕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不过。
林又聪可顾不上跟卢家顺再寒喧了。
他抢上一步，一巴掌将试图抢在他前面占据宿舍之中最后一张下铺的学生拨拉到了身后去。
紧接着“扑通”一声，林又聪将刚刚替林凡领的被褥脸盆等东西甩在了那张床上。
那个长相挺瘦弱的男孩子瘪了瘪嘴。
不敢哭。
林又聪过份了。
幸好那个男孩的家长不在。
不然……
谁不知道下铺好？
下铺多方便。
不过。
上铺其实也挺好的呀，干净，卫生，没人坐，还可以藏东西。
林又聪可不管。
他喜欢下铺，所以，他就认为下铺好。
林凡打量了一下这间自己今后将在这儿生活三年的宿舍。
六张高低铁架床。
下铺已占满，全都已堆满东西。
上铺还有三个空位。
除了他和卢文杰的床铺，居中相邻。
其它4张靠拐角的好位置，已经被先来的学生给占了。
这样啊……
也就是说，林凡和卢文杰如果换衣裤的话，要关门才行啊，不然的话，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人看到屁股了吗？
他和卢文杰的这两个位置，曝光率极高，也是前来查夜的老师优先发现的目标。
当然。
他们这两张铺也有一个好处——靠近窗子。
视线良好。
通风亦可。
林凡又看了看，进门左边靠照明开关处一张床，上铺是个看上去挺机灵的瘦子，下铺是个皮肤颇有一些白嫩的家伙；过来一点一张公用桌子，再过去，拐角的最好位置——上铺暂时没人，下铺一个胖子；再过来一点，林凡和卢文杰的上铺都空着。
继续向右。
另一个拐角那张床，下铺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学生，上铺放了一堆东西，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再过去一点，也有一张用来放水杯那些杂物的公用桌子，再靠右边，门口的那张床，下铺一个黑得好像刚从锅底下掏出来的学生正在整理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跟上铺那个细腰乍背，戴着迷彩帽的小眼睛男生叽里哇啦说着一些什么话，看起来，这两个家伙就好像他跟卢文杰一样，是熟人。
林凡的眼睛扫了一圈后，也就基本上了解了这间房中的情况。
他看看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
阳慧已经开始替他整理，时不时，她还要对有事没事就偷偷瞥自己两眼的卢家顺笑一笑：“没办法，帮着弄一下，小孩子们都是第1次在外面住……”
卢家顺点头：“是的，是的，现在的小孩子独立性差，不像咱们小的时候，像他们这么大，什么都会干了。”
就在这时。
门口来了一个年轻的老师，一边拍着巴掌表示提醒，一边冲屋里喊道：“……好了好了，大家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床上，先出来集合了，先出来集合点名，等晚一点再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几个家长……喂，家长们，你们也不要在里面帮他们弄了，在里面捣什么乱呀？
都是一些初中的小学生了，他们自己会弄好的，啊……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不能什么事情都帮他们包办。
好了好了，大家都出来吧，去集合去，去操场集合。”
去集合？
阳慧看看林又聪。
林又聪点点头，摆摆手，看似对着阳慧，又似对着卢家顺道：“走走走，出去集合去……”
于是。
一帮学生，连同家长，就好像是漫山遍野胡跑一气且毫无章法的羊群一样，朝操场涌来。
操场上。
早已经按照1—18班的顺序，插好了班级的位置牌。
这些在宿舍里、道路上像一些像一些迷途的小羊一样上窜下跳的孩子们，此时，一个个，瞬间就找到了自己的组织。
对准自己班的牌子，走过去，跟着前面的学生排成纵队就行了。
每个班。
都是4路纵队。
确实。
正如刚才叫林凡他们集合的那个老师所言，这些小学生们，并没有家长们所想像的那样没有自理能力。
说句不好听的。
即使没有这些家长们在场，这些孩子们也照样能够找到自己的班级，归置好自己的东西，照样能跟着同学们一起将队排得整整齐齐的。
孩子们排着队。
家长们在外围呈薄皮包饺子之势，一边议论纷纷，一边看着。
当然。
很多家长都是把目光锁定在自家的孩子身上。
林又聪与阳慧也不例外。
第139章 邵雁老师
操场上。
一个自称是训导处主任，长相颇为魁梧的男人，先是吚哩哇啦说了几句欢迎的话。
接着。
一些家长。
譬如阳慧。
譬如卢家顺。
譬如吴红霞的妈。
欣喜地发现。
那天在李三霸老板请的宴席上出现的那个人，那位叫做杜加瑞的副校长，出现了。
他代表一中，对家长与新生致欢迎词，提出要求，予以鼓励，等等等等……
这时。
昨天被林凡抓在手中乍死的那只乌鸦，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飞到了这里。
此时。
它的一双爪子紧紧抓着操场上一株大枫树的树枝，身子在枝头摇摆不定，同时，一双豆粒子眼看着操场中，骨碌碌转个不停。
操场上。
所有的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一千多号。
声势浩大。
颇为壮观。
特别是当杜加瑞讲完话后，学生们鼓掌的时候，那声音……啧啧啧……
再看。
那只乌鸦忽然从枝头飞了起来，它展开双翅，就像一架迷你型的轰炸机般，直直对准林凡所在的住置掠去。
当它飞临林凡的头顶之时，身子突然一滞，一张鸟脸努了一努，又挣了一挣，瞬间，毛下皮都挣得通红了。
然后。
“扑籁籁……”
它居然在林凡的头顶上拉了泡鸟粪。
这鸟……
不但记仇。
报复心还强。
气量好小。
那泡鸟粪，如同反潜机投下的深水炸弹一般，“轰”的一下，朝林凡的头顶上直坠而来。
这种生物制导的导弹，果然不同凡响。
看上去。
绝对能够牢牢锁定林凡，进行一次极为有效的精准打击。
不过。
可惜的是。
无论人还是鸟。
许多时候。
自己的希望偏偏达不到预期。
那枚鸟粪弹。
忽然被一阵横风吹得偏了一些，“扑”的一下，却掉进了林凡后排一个长头发男学生的脖子里。
那个学生脖子上一热。
他赶紧用手一摸。
摸来一看。
“我去。”
长头发学生一甩手……
他今天运气不错，现场1000多个人，唯有他才被鸟粪弹击中。
他这运气……
啧啧。
可以去买福利彩票了，即使中不了500万，起码，也能中个三等奖。
待那个长发男生抬头看时，小气的乌鸦，已经“呱呱……呱唧呱唧”飞走了。
长发男生简直无语。
呵。
又过一会。
等这些站在操场上的孩子都站烦了，家长们也烦了的时候，那个自称叫做程自强的训导主任，在负责军训的一位部队领导讲完话后，终于宣布各班的军训教官与老师，将各班的学生们带走。
操场上。
随着一阵阵叫喊声，一阵阵夹杂着喊声的手势动作，初一新生这18个班的学生们，就好像放羊一样，被分别带走了。
林凡他们班，6班，被带到了操场的一个树荫下。
四排48个学生，齐唰唰站在老师和教官的面前。
穿着简单干练的职业套裙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先是摆了摆手，示意跟过来的家长不要与队伍中的孩子讲话。
然后。
稍有停顿。
她才清咳一声道：“咳……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一中，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
本人十分高兴在接下来的三年之中，成为你们的班主任，与你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下面，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邵雁，邵逸夫的邵，此邵姓也是黄帝姬轩辕之后，单字一个雁，长空飞雁的雁。
今后，大家可以叫我邵老师……”
旁边的家长，纷纷点头。
“这个女的就是6班的班主任啊？”
“应该是的。”
“就是的，她不是自己已经说了吗？”
“这个老师怎么样？”
“谁知道呢，看她的样子，大概……应该是有点学问的吧？”
听了身边家长们的议论。
另一个应该是认识这个邵雁老师的女家长“哧”的一下笑了：“应该有点学问？
她可是连续三年的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她带的班，升学率能达到98%。
你们知不知道？
咱们市里面最好的学校，就是一中，一中每年的平均升学率是88%，而邵雁老师带的班，要整整高出平均升学率10个点，你们说，她厉不厉害？”
这些只认试卷上的成绩数字的家长们听她这么说，一个个脸上又是高兴又是赞叹：“厉害，确实是很厉害的。”
“哎！
那太好了！
那……咱们的孩子分到她这个班的话，以后肯定能考个重点高中啊，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直接进入敦阳高中了。
那到时候……
敦阳大学也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
太好了。”
旁边一个戴着黑色墨镜与大金链子的男人，转头对旁边的一个保镖模样的手下道：“去，想办法弄到邵雁老师的电话号码，我只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如果你搞不定的话，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那个保镖，脸上的汗“涮”的一下就下来了，他面有难色：“老大，这里是学校哎，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地盘……”
这俩人旁边一个戴着一顶遮阳帽的男家长，被大金链子装的这个清新脱俗的逼给逗笑了：“喂，哥们，刚才发的那一张家长联系卡上，有班主任的号码的……”
大金链子半信半疑，翻了翻手中的联系卡：“是么？
真的？
哈哈哈哈，老子刚才只顾忙着去想怎么样给咱们班捐它百八十万赞助去了，没注意，没注意……”
说完。
他朝保镖一瞪眼：“混蛋，明明联系卡上面有邵雁老师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告诉我？
猪。
蠢。
笨。
废物！”
保镖虽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呼”地一声，长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
他的饭碗暂时安全无虞了。
“马大伟……
到！”
“江波…………
到！”
“唐凤枝……
到！”
“林凡……
到！”
“卢文杰……
到！”
“田苗苗……
到！”
“于风林……
到！”
“明绣……
到！”
……
……
邵雁老师在点名。
队列中，卢文杰高兴地捅了捅林凡，小声道：“林凡林凡，明绣和田苗苗也在咱们班哎！
但是，好奇怪哦，为什么马大伟的学习成绩那么差，也分到咱们这里来了？”
奇怪么？
不奇怪。
因为什么？
因为他本家爷爷是马明义。
马大伟是什么？
是“添头”。
第140章 魏晚教大家整理床位
马大伟。
其实就是一中向二小采购大猪蹄子时，添称的“添头”。
这时。
邵雁老师点完了名。
接下来，是提要求，要求今天上午，在教官的组织下搞好个人的内务，也就是，整理好床铺和个人物品。
下午开始军训，要求家长离场，就不准旁观了。
上午。
家长仍可以陪同，并且，还可以在学校的饭堂免费蹭一顿饭吃，以此了解学生们的伙食情况。
这是一中一惯的窗口化，透明化的工作之一。
不怕家长看。
不怕监督。
响当当的一中，可以全方位展示给家长。
家长当然会监督。
当戴着红红肩章的年轻军训教官将学生们带回宿舍后，家长们，有的在教官的示范指挥下帮孩子整理东西，有的在自家孩子的宿舍里到处乱转，一会儿看下窗户，一会儿看下走廊，一会儿再看一下晒衣服的架子……
有一个家长则跑到宿舍走廊的尽头去查看那儿的开水炉。
开水炉，是电烧的，一天24小时不间断供应热水，水开时，水温100度，有个细心的家长拧开水龙头看了一下，可是，水龙头并没有“哗”的一下流出热水。
很奇怪。
她刚想喊老师，这时，一个过来打水的女学生看到她拧开了水龙头却不出水，笑道：“阿姨，打开水，是要先刷卡的。”
说完。
她掏出自己的饭卡，“嘀”的刷了一下，滚烫的热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嘿！”
那个如同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般的家长“嘿”了一声，笑道：“嘿，这玩意挺先进……
可是。
刷卡会不会扣钱呀？”
那个女学生解释道：“前100次不要钱，后面就要了，其实扣不了多少钱的，很便宜的。”
“嗯，那就好。”
那个家长摇摇头，她认为。
喝水。
不应该免费的吗？
行吧，前100次免费，也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看看。
看看看看看。
使劲看。
吃奶看。
此时的一中，初一新生男女宿舍，乱成了一锅粥。
每一个房间门口。
都是人来人往。
穿梭不息。
林又聪两口子跟着红肩章教官和学生们的身后，走回林凡他们的宿舍。
宿舍里。
十二个学生，倒来了二十个家长，没法弄了……
现在的家长。
实在。
让人无语。
那个戴红肩章的教官对站了一地的家长们笑道：“各位家长，其实，从现在开始，将孩子们交给学校，交给我们，你们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家长们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先走了，都可以先回去了。”
他的话和他的名字一样委婉——魏晚。
可是。
没有一个家长走。
大家。
仍然黑鸦鸦地挤在宿舍里，替自家的孩子安排东安排西，嘱咐来嘱咐去。
魏晚教官笑着摇了摇头，他指着卢文杰的床铺道：“各位家长，各位同学，下面，我教大家一下最基本的内务整理，也就是铺床铺被褥，叠被子等。”
听他这么一说。
宿舍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魏晚表演。
只见。
魏晚先是将卢文杰床上的东西腾到林凡的床上。
接着，他扯起卢文杰的床单，“啪”的一抖。
床单飘飘。
惊若飞鸿。
然后，他一弯腰，迅速将床单罩在了褥子上，两手抓着床单的外沿往褥子下一塞，再用力一捋。
“唰……”
外沿包好。
紧接着，魏晚扯着床单往里一抻，让床单略窄于底下褥子的宽度，再一塞一捋，迅速放平。
他的两只手，并不用力，而是将十根极其灵活的手指肚轻轻贴在床单的面上，从中间往两边“唰唰唰”捋了几捋。
顿时。
床单褥子被他铺得整整齐齐。
魏晚随手从林凡床上拽过卢文杰的被子，两手翻飞，变魔术一般又压又折又抠，眨眨眼就将它叠成了一个豆腐块。
林凡觉得，魏晚教官的那十根手指，飞快地捏着被子上的线条时，看上去，简直，比澳大利亚最原始最古老的一种哺乳动物——鸭嘴兽那一张不停啄食的嘴巴，还要灵活上三分。
“啾……”
“啾啾啾啾……”
很灵活。
虽然。
因为学生们发的被子都是新棉花，还比较蓬松，但是，在魏晚教官一双巧手下，还是将卢文杰这床被子折得四四方方，十分整齐。
折完。
被子靠床头归位。
枕头归位。
床单整理好。
魏晚教官又将卢文杰的脸盆，牙刷牙缸一一摆好，放于床下。
“叮叮当当”一阵响。
“大家看到了吗？
这些东西，就像我这样整理……”
“看到了。”
小学生们异口同声道。
魏晚这一手亮出来，就连这些天天跟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的生活系的家长们，也不由得十分佩服。
人家。
做点事情的时候动作有板有眼，干净利索。
绝不拖泥带水。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
示范已看过。
现在轮到家长与学生们表演了。
一个女家长，拽过儿子的被子，学着魏晚教官的动作，将被子竖折三折，两头，再各横折一下，然后，将两头抄起来一扣一合。
“哈哈哈哈……”
她被自己折的这一块圆滚滚的“大面包”给逗乐了。
刚才。
明明眼睛看得很到位，魏晚教官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没有放过，可是，当动起手来时，她却发现，我的手？
在干什么？
它在哪里？
它是这样的？
不是。
它应该是那样的。
魏晚教官走了过来，帮那个家长整理着被子，只见他又压又捺，捺完再捏：“看到了没？
这个，应该先把中间鼓起来的地方压下去，然后，再抠角……几个角抠完，最后，捏线……”
那个家长捂着嘴一直笑：“同志，看你捏得那么好，可到了我手上，就不行了。”
魏晚略带三分腼腆地一笑：“没什么，这些又不是什么创造性的活，都是熟能生巧的东西，只要多叠多练就可以了。”
有道理。
很有道理。
宿舍中。
“叮！”
“当！”
“啪！”
“通……”
各种声音交织一起，形成了一支欢乐的整理内务进行曲。
林凡学着魏晚教官的动作，将自己的牙刷牙缸、毛巾肥皂放在脸盆里，往床下一塞。
阳慧想过来替他整理床上的东西，被林凡拦住了：“妈……我自己来。”
行吧。
那你自己来吧。
这时。
感觉到人员拥挤的林又聪，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抽起了烟。
卢家顺也在这里。
第141章 中学第一餐饭
一阵接一阵的混乱之后。
“叭……”这是谁买的新水杯，还未开封就已摔碎声。
“哗！”这是打开箱子往床上倒东西的声音。
“呯……”这是一个乱军丛中走路不长眼的学生，与另一个同样亦不长眼的学生的脑门对磕声。
“喀嚓……”这是一个重量级的胖子学生将上铺的床板几乎压折的声音，这一声，吓得下铺那一个瘦子，赶紧和他掉换了一下床位。
妈妈咪……这要是半夜里床板折了，胖子从上铺掉下来，下铺的人还有吗？
“咚……”这是踢门声。
“哈哈……”这是家长在笑。
“唉！”这是家长在叹气。
“蠢！”这是大金链子老板在骂自己的保镖。
……
……
好一阵折腾。
翻江倒海。
日月无光。
……
……
终于。
当所有的学生和家长们都折腾了很是一阵子，折腾累了，也折腾得不耐烦了后。
“吱……”
哨音响起。
“开饭。”
“集合开饭。”
到了开饭时间了。
嗬！
半军事化管理吗？连开饭都要集合？
是的。
军训结束之前，都是这样子的。
老规矩了。
林凡站在本班人群中，在魏晚教官的统一组织指挥下，往学校的饭堂走……
说到这儿。
就不得不提一下本校的大致布局。
学校。
坐北朝南，后围墙之后，是敦阳的八大景点之一的万佛塔。
学校前面，是敦江支流银子河，银子一样的河水，将一中的南面全部护住，只有一座大桥与一中的正门相通。
哦。
不。
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座桥，承接着学校东西两边的过河之路。
学校左边是一条烧烤街，这里的夜市特别红火。
想想都知道啦，能不红火吗？净是一些吃腻了学校饭堂的学生们偷偷爬围墙出来帮衬这些老板们的生意。
学校右边，是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品一条街，什么都有。
学校前面银子河边，没有商铺，这里全部都是红花绿草的绿化，这里当然不能有商铺了，这里，营造的是一种书香氛围，是一中大门上的鎏金大对联所写的氛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若是坐上一架直升机从高处往下看，可以发现，一中的校园竟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田字。
田者，孕育之地，万物始祖也，所谓后土，概莫除外。
从银子河过来的一条极宽的大路是田字居中一竖。
田字左下格三排楼房，分别是初一、二、三年级的教室，恰好与右下格的宿舍相对衬。
居中一横，是两排参天大树掩映下的林荫道、花木丛。
田字左上格，是诺大的操场，也就是林凡他们将要在这里接受军训的地方。
右上格，则是饭堂、小卖部、教师楼、杂物房等等等等建筑。
当然，这些是主要建筑，主要格局。
满园的花草树木之间，其实还有许多用途各异的小小的房子小小的建筑，暂时不再详细描述。
譬如。
保安宿舍。
清洁工宿舍……
一中这个布局，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学校把大门一关，控制住桥头，顿成可攻可守之势，设计的还是很有艺术的。
不信？
一中高高的大铁门上，那几只年代久远的机枪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说。
一大群人，像漫山的羊一样。
走到饭堂。
这饭堂……
大得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饭堂总共两层，一楼主要供给学生用餐，二楼供给老师、保安、后勤人员，和一部分一楼坐不下的二三年级的学生们就餐。
林凡东看西看，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稀奇的。
这时。
学生、家长们在教官的带领组织下有序地开始进场，排队打饭。
一撂撂不锈钢大盘子，堆得跟小山一样，不停地被取走，渐渐地，变成了就餐人员手中装满饭菜的餐具。
林凡打好饭菜，坐在一张空桌子处，过了一会林又聪也打好了饭菜，端着走了过来。
他瞅着林凡笑道：“儿子，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林凡点点头：“爸爸，人真多，比我们二小的人多多了。”
林又聪笑道：“那是，这是一中哎，老大哥了，想当年爸爸和妈妈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又过了一会。
阳慧端着大盘子，气呼呼地过来了：“老公，真气人……”
林又聪见老婆生气，这还了得？
他赶紧问道：“怎么了？”
阳慧“哼”了一声：“哼！刚才打菜的时候，我想打一个蒜苔炒肉片，可是，那个打菜的阿姨，拿着菜勺子，手就好像得了疟疾一样，抖个不停，我看着她已经舀了好几块肉到勺子里了，本来还挺高兴的，哪想到，她三抖两抖，又把那几块肉都给抖下去了。
气死了！”
哈哈哈哈……
林又聪本来还以为阳慧打饭的时候跟别人吵架了，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原来是这事。
他笑着对阳慧道：“老婆，哪家的饭堂那些打菜的人手不抖呀？
你有见过手不抖的吗？
你们听人家开玩笑说嘛，饭堂招聘打菜的阿姨，专门要那种会打摆子的。”
哼！
阳慧气呼呼坐下了。
林又聪笑道：“行了行了，尝一尝，老婆你吃两口尝一尝，这个饭菜，它的味道还是可以的，比咱们当年的时候强多了。
你看这个饭菜量也挺多的，味道也还可以，就不要计较那几块肉了，好不好？”
阳慧挟起一点蒜苔送入口中嚼了，边吃边点头：“嗯！
还行，你别说老公，好久没吃这种大锅饭了，偶尔吃一次，感觉挺香的。”
林凡看了看阳慧：“妈……”
阳慧笑了。
她一敲林凡的盘子：“对对对，吃不言，睡不语，忘了忘了，吃饭吃饭。
儿子，吃完饭爸爸妈妈可就走了啊，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告诉老师，知道吗？
妈妈等一下给100块钱给你，你想吃什么的话就去买。
……不要等一下了，我现在就给你吧，等一下万一又忘了。”
说完。
阳慧从包中取出100块钱，递给林凡：“拿好了，不要被别人偷了，也不要掉了，知道吗？
儿子？”
林凡点点头，接过钱，揣进了裤兜里。
第142章 住校犹如二次断奶
林又聪想了想。
他补充道：“儿子，爸爸星期五下午来接你。”
阳慧看了看林又聪：“老公，那些像指甲钳、纸巾、挖耳勺、小镜子、水杯什么的小东小西都准备好了没？
没有什么疏漏的吧？”
林又聪想了想：“老婆，我看，你干脆再多给儿子200块钱，如果缺什么日用品的话，林凡也好有钱买。”
阳慧点点头：“嗯，也好。”
于是。
阳慧又给了林凡300块钱。
这时。
卢家顺和卢文杰爷俩坐了过来。
卢家顺挠挠头，问林又聪：“林老板，你说，学校为什么要让学生们住校呢？
我觉得，走读不是更好吗？”
林又聪还没说话。
阳慧“嘁”了一声。
她倒先开口了。
“一中是全封闭管理的，不让走读。
我跟你说，这儿管得很严的，每天都必须按照时间表作息。
还有……
不说别的，就说晚自习，好多那种差学校，晚自习就是放羊，学生们互相抄作业，有些调皮捣蛋的，甚至搞得乌烟瘴气。
在这儿。
不存在的。
一中的两节晚自习，有专门的辅导员监督着写作业呢，对了，卢老板，你应该没去过他们的课堂吧？”
卢家顺点点头：“嗯，没去过。”
阳慧一笑：“这儿的课桌，可不像二小，这儿，一个人一张课桌，想抄东西？
……有点难度。”
他这样一说，卢家顺倒挺高兴：“那敢情好。”
那是。
现在，卢家顺和石红英根本教不了自家儿子的作业了，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他们两口子只要一看卢文杰的书和作业，就头疼，就难受。
对于卢家顺而言，将儿子丢给老师，似乎也挺好的。
不过。
他还有个担心。
“对了，林凡妈妈，你说，学校里面的老师负不负责任？
他们要是不负责任怎么办？那不是把咱们孩子都坑了吗？”
阳慧赶紧示意他小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儿的校风很严谨的，你没听人说过吗？
敦阳一中，江州附中，这两个中学，那可是响当当的名牌。
还有，如果你要是让孩子走读的话，人家那些住校的学生，晚自习的时候万一加料，到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自家孩子不是跟不上了吗？”
也是。
卢家顺重重地抹了一把脸，转头对卢文杰道：“儿子，在学校里要听老师的话，要和同学搞好关系，知道吗？
你和林凡从小学就在一个班，现在到了中学，既是同班，又住同一个宿舍，两个人一定要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知道吗？”
卢文杰点点头。
他并未因为忽然离开了父母而紧张，而害怕。
起码。
从他脸上现在还看不出来。
他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凡跟卢文杰虽然因为有同学相伴，暂时对即将到来的独立生活不紧张不害怕，但是，却不代表其他学生也和他俩一样。
这时。
已经有几个心里有些害怕的女娃娃们，眼泪汪汪扯着爸爸妈妈的衣服不肯松手了。
不过。
马上就有老师过来对她们进行劝解与疏导，又哄又劝，那个架势，看上去这些女学生们不像是升入初中，倒像是刚刚进幼儿园似的。
请。
理解她们。
多关心这些孩子吧。
他们从未离开过父母身边半步，今天，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形形色色陌生之人，他们自然会紧张，会害怕。
时代不同了。
现在的孩子们，自然是娇生惯养一些的。
想一想过去血与火的年代里，那么多的娃娃兵，也就是和这些孩子一样大呵！
可是。
他们稚嫩的双肩却早早地担起了祖国的日月与风霜，手握大刀长矛，日日夜夜睁着警惕的眼睛，与侵略者们作着殊死斗争。
……！
吃完饭。
林又聪伏在阳慧的耳朵悄悄道：“老婆，等下别多说话，我们直接就走，知道吗？
说得越多，对孩子越不好，知不知道？”
阳慧点点头。
她的心里，虽然因为和儿子分开，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但是，脸上，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看了看儿子。
看上去，林凡，站起来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也是个半大小伙子了，阳慧心里又觉得稍稍有了一些安慰。
现在。
住校。
就好比是给林凡断第二次奶，如果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话，那么，对孩子反而更加不好。
当断则断。
方能不受其乱。
阳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林又聪与卢家顺道：“走吧，咱们走吧，回家……”
行了。
回去吧。
因为，这时候，林凡他们班的军训教官魏晚，已经开始招呼本班学生了：“6班的，6班的同学，吃完了饭出来集合。
6班的家长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回去了……”
林又聪抓起了阳慧的手，紧紧握着：“……走，老婆，回家。”
把他的。
别说。
就这样突然把儿子丢在学校里，他的心里，也怪难受的。
所以。
回家的路上，林又聪不停吸着气，伸手将眼睛擦了又擦，他不敢看阳慧，而是右手紧握方向盘，对阳慧道：“老婆，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咱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的最后几句根本算不上安慰的安慰，倒也让出了学校后一言不发，眼泪汪汪的阳慧心里好受了一些。
阳慧拭了拭泪珠，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老公……
我就是觉得，儿子还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学校了，呜……呜呜呜呜……”
说好的不哭呢？
唉！
林又聪猛地抹了一把脸，他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扯了点纸巾，转身轻轻擦着阳慧脸上的泪，劝道：“好了，老婆……
咱那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跟我一样调皮捣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准备准备，万一老师告林凡的状，怎么办？”
林又聪这几句话，比他手中的纸巾有效。
阳慧果然收住了泪花，她夺过林又聪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
“胡说八道。
开车。
回家。”
“Yes！Ladiesand……gentlemen……”
呵呵。
林又聪一边扮了个鬼脸，一边甩出两句蹩脚的英文开场白，倒把阳慧逗笑了。
第143章 下午，开始预热训练
再说林凡。
当林又聪和阳慧两口子驾车行驶在宽阔的敦阳大道上时，林凡正站在队列里，和他们班的那些新生一起，迈着绝对称不上整齐的步伐，顺着芳草萋萋的林荫路，走在前往操场的路上。
目光如炬的他。
一眼就看到了左侧前方一株巨大的白皮杨上，中间长着的三棵瘿瘤。
瘿瘤下6个大字。
张婷婷，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
不知何年何月，又是何人用何工具刻上去的。
学生？
老师？
保安？
杂工？
医生？
护士？
迷一样的字，迷一样的名字。
但是。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行字的背后，必定有一段令人回肠荡气的故事。
张婷婷。
一看就是女孩的名字。
而那个喜欢她的人，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林凡。
甚至还眼尖地发现，那棵长相不俗的白皮杨因瘿瘤形成的一个小小树洞里那些灌进去的泥土中，居然还长出了几只如同江南青雨伞一般，已经徐徐撑开了的青白色小蘑菇。
“1——2——1，121。”
“1、2、3、4。”
魏晚教官走在队列左侧，不停喊着这些学生们人人能听懂，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其真正含义的1……2……3……4。
1。
2。
3……
4！
队伍中的学生们，除个别天性多愁善感的小女生之外，绝天部分人已经或多或少收拢了刚才与家长分别时的那种忐忑不安和依依不舍的心情，而是跟着队列，沿着林荫路往操场上走来。
林凡现在情绪不错。
因为。
旁边有一个不停啰哩巴嗦的卢文杰，什么都想问一下。
“林凡，你说学校的小卖部，里面的东西多不多？”
……
“林凡，你说，为什么李卓没有分到咱们6班？”
……
“林凡，我们学校，分到一中的还挺多的，刚才我看见1班，5班，12班，17班都有咱们二小的学生哎，对了，吴红霞在1班，你有没有看到？”
……
林凡摇摇头。
摇头不是他没看到，而是他嫌卢文杰太啰嗦。
队伍。
走上了操场。
魏晚教官看了看天色。
天。
上。
有。
火。
于是，他就将这帮已经按要求换好了短袖迷彩T恤等作训服的学生们，带到了树下。
过来后。
第一堂课不是教大家走队列，而是先哇啦哇啦讲了一大通话。
开始训练前的预热。
主要就是鼓励，给这些刚刚离开家的孩子们以最大的，最真诚的鼓励。
略停了停。
魏晚先是看了看林凡他们。
这才说道：“同学们，接下来，我将和大家一起度过7天的时光，在这7天里，我会把我所懂的，所知道的东西，尽量全部都交给大家。
我说的，并不仅局限于军训，而是指的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从现在开始，我将和大家同吃同住同训练。
现在我只提一个要求，大家站在队列里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有什么事情，打报告喊班长。
……不要喊兵哥哥，也不要喊教官，更不要像有的同学一样喊长官……”
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大眼睛女生，听到长官两个字，大概是脑补了一些画面，居然“扑哧”一声笑了。
魏晚也笑了笑。
才刚开始。
他不想将气氛弄得太紧张了。
所谓严肃活泼四字。
要。
慢慢来。
这些孩子们需要适应新的环境，适应学校，适应他这个教官，而他也需要适应这些孩子们。
魏晚有把握通过这短短七天的训练，让这些孩子们将与家长离别时未流出的泪水，在与自己离别的那一天，全都哭出来。
他有把握。
让孩子喜欢上自己。
而那时。
当他完成任务后。
这些孩子们——必将以一个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来他们的新学期，来开启他们人生中万分宝贵的黄金时代。
讲完该讲的话。
提完了要求后。
魏晚教官开始组织6班的学生们练习最基本的队形散开，队形集合等动作。
让他感觉十分欣慰的是。
现在的孩子们，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特别强，基本上，他教个什么动作，讲解个一两遍，大家就能懂，就会做了。
魏晚心想：这些城市里的孩子，毕竟是见过的世面比较多，一点就透，一点就懂。
很好。
他喜欢。
魏晚下着口令：“以第一名为基准，左右间隔一米，前后距离两米，向右看齐……”
人群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响起，几个性格开朗、活泼外向，却又有一些小紧张的男孩子，瞬间将自己的双腿弯了弯，按照刚才魏晚教的向右看齐的动作要领，“啪”的一下将头摆向右边，而后，双脚像一只即使被人揪住了长长大耳朵后，仍舍不得离地的小兔子一般，拼命踹着地面，向左散去。
“哗哗……”
“哗哗……”
其中，就包括卢文杰与林凡。
这两个调皮捣蛋鬼，此时站在队列里，早已将自己的爸爸妈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卢文杰学着林凡的动作，双腿拼命动着，踹着地。
“向——右看齐！”
“向——前看！”
……
“向右看齐……”
“向前……看！”
……
如此反复，数遍之后，魏晚教官就很满意了。
不错。
每一个孩子都是好苗子。
都是未来。
都是希望。
接下来。
魏晚开始教这些学生们学习真正的队列动作。
当然是从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开始。
魏晚双手摆了摆，示意前两排的学生们蹲下，以便后排的能看清楚一些。
他正了正军帽，挺胸抬头，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而后，右脚迅速向左脚靠拢。
“啪！”
动作干净利索。
前排的几个古灵精怪的女生，早已忘记了跟妈妈分别时的忧伤，面颊上，瞬间飞出了一颗颗小红心：“哇哦，教官好帅！”
“他好帅哦！”
这几个小女生，大概不用7天，三天——就会喜欢魏晚了。
魏晚讲道：“同学们，立正，是一切队列动作的基础。
它的动作要领是这样的。
听到立正的口令后，身体立刻挺直，右脚跟迅速向左脚跟靠拢，双腿夹紧，膝盖后压，收腹、挺胸，抬头，下颌微收，双眼目视前方……”
学生们。
一个个瞪着大眼睛，认真听着魏晚干脆利索的讲解与示范。
他。
手——指到哪，动作就做到哪，为了给大家演示啥叫收腹挺胸，他甚至还故意吸了一口气，用一个大幅度的动作表示了一下。
这……
这收腹挺胸……
男生们自然无所谓。
可是。
女生们呢？
第144章 云 蕾
训练。
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新奇感之后，剩下的可就是机械而又枯燥的重复了。
林凡站在队列中，一动不动。
他的嘴紧紧抿着。
他的腿紧紧夹着。
他的脸……
林凡的脸上没有一点汗。
夏日炎炎。
骄阳似火。
很奇怪。
林凡。
都不出汗的？
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林凡的情况，包括教官魏晚。
“稍息……”
“好。
原地休息。”
魏晚看着这些已经被立正这个魔鬼般的动作，折磨得汗流浃背的学生们喊出了口令。
“哗……”
人群散开。
瞬间，全都坐在了树荫下。
这时。
远远的。
有人来了。
只见。
学校的操场上，饭堂的阿姨们按照班级顺序，驾驶着一辆有着长长拖斗的慢吞吞的车子，给学生们送饮品来了。
每个班，都是一大桶绿豆汤。
哇哦！
这个好。
学生们一拥而上，团团围在了盛满绿豆汤的不锈钢大桶旁边。
林凡和卢文杰当然也不能当“落后分子”，他俩也围在了桶边，和其他的学生一样，眼巴巴看着魏晚手中的大勺子。
魏晚一笑。
他将勺子抄进桶底，使劲搅了搅，将那些已经沉底的绿豆末搅了上来。
搅……
不停搅。
搅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碗来，一碗碗盛出去。
“黄丽……”
“田苗苗……”
“江一燕……”
“马大伟……”
“林凡……”
“明绣……”
“于凤枝……”
“邓野……”
他一边盛，旁边一名个子挺高，看上去跟大人一样的女生不停喊着花名册，将绿豆汤一碗碗分发出去。
林凡端着绿豆汤，用小勺子不停搅着，坐在了树荫下。
田苗苗与明绣也在这里。
都是自己人。
当然要坐在一起。
又过了一下，马大伟和卢文杰也过来了。
卢文杰一边不停吹着勺子中的绿豆汤，一边对林凡等人道：“……太烫了，要是冰镇的就好了。”
明绣瞥了他一眼：“你傻呀？
这么热的天，我们身上都出了这么多的汗，突然喝冰镇的东西到肠胃里面去是不行的。”
卢文杰腆着脸朝明绣笑了笑：“不要冰得太厉害嘛！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凉，就可以了。”
他边说，居然还边伸出手指做了一个一丢丢的小动作。
去。
滚！
林凡眨了眨眼，他将自己的两只手掌合在碗上紧紧捧着，同时，掌心之中一股阴柔之力往碗中的绿豆汤中徐徐一吐……
碗不摇。
汤不晃。
一碗原本挺烫的绿豆汤，居然瞬间就凉了下来。
凉了。
就喝得快。
喝得快，然后……
然后还用说吗？
当然是可以再喝一碗。
所以。
当魏晚替学生们舀完绿豆汤，刚捧起他那一碗，放在嘴唇边轻轻吹着热气时，他发现，林凡的碗，居然已经空了。
魏晚奇怪地问道：“你的汤呢？”
林凡抿了抿嘴：“喝完了。”
“嗯？”
魏晚脸上闪过一串黑人般的问号。
这么快？
奇怪。
难道？是自己刚才没给他盛满？
又或，他的汤洒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允许林凡再盛一碗，因为，桶里还有许多热腾腾的绿豆汤。
话说。
这些男男女女的学生们。
一边喝着甜丝丝的绿豆汤，一边左顾右盼，看着身边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又说又笑，早已把此时仍在家中替自己不停煽情的老爸和老妈给抛至爪哇岛去了。
除了一个人。
除了她……
只有她。
虽然身在人群，却依然目光孤独地靠在树干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搅动着手中的汤勺。
她是谁？
她来自哪里？
她在想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号，瞬间在林凡的脑海中闪过。
她。
是林凡的同班同学。
她叫云蕾。
来自镇上。
林凡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中，有着与她的年龄极不相配的忧郁和孤独，那对眼睛，似乎里面藏着一些什么东西，恰如黑色的大海一样，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很奇怪的一个女孩子。
这时。
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笑着对云蕾道：“你叫云蕾？
你的名字真好听。”
云蕾笑了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凤林……”
听了她男孩子一般的名字，云蕾这才真正的笑了，她一笑，就露出了左腮上一个浅浅的小酒窝，落在林凡眼中，只觉得好看。
“你怎么起了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于凤林……
于凤林，如果叫于林凤，不是更好听吗？”
叫于凤林的女孩子朝云蕾撇了撇嘴：“你不懂。
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后面那个林字，是辈份，我们家族，和我一个辈份的人，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要把这个林字放在最后面的。”
哦！
原来如此。
云蕾点了点头。
林凡也点了点头。
虽然隔得不近，但是，云蕾和于凤林的话，却一个字也不落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这样。
不太好吧？
是不是涉嫌偷听了呀？
不过。
也不能怪林凡，谁让他出奇地耳聪目明呢。
于凤林伏在云蕾的耳朵上，跟她说起了悄悄话：“云蕾，你来那个了没有……”
云蕾奇怪地眨了眨眼：“什么嘛？
哪个……”
于凤林急忙“嘘”了一声：“嘘，小声点，不要被别人听到了。”
她将嘴巴伏得离云蕾的耳朵更近了：“我是说，你的第一次……哎呀，我是说，那个嘛！”
于凤林毕竟是女孩子。
脸皮薄。
即便云蕾和她一样，也是个女孩子，但有一些十分隐晦的话，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不过。
云蕾懂了。
她知道于凤林说的是什么了，云蕾摇摇头：“没有，我还没有……
啊！
你是说你已经……你今年多大啦？
这么早？”
于凤林见云蕾“啊”的一声叫出了口，连忙拼命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么大声干什嘛？怕别人听不到吗？
嘘……嘘……我已经13岁了，你呢，你多大了，云蕾？”
“我也13岁。”
“我是6月2号的生日，云蕾，你呢？”
“我是8月10号。”
“嗯？”
林凡瞬间将耳朵竖了起来。
刚才，他还觉得好笑，好笑云蕾什么也不懂。
这些知识，不用林又聪与阳慧教他，他自己早已经在书店里看书，全懂了。
不过，这些他都翻篇了。
现在。
他听到了一个和他的生日一模一样的数字。
8月10号。
第145章 邓 野
云蕾的生日居然和他的同一天。
这是什么？
林凡觉得，这是概率学公式：P(A)=m/n中的小概率事件必然发生。
概率学。
林凡亦有涉猎？
夸张了。
其实林凡还不知道，这操场上的数百号学生里，有好几个人都是跟他和云蕾同一天生日的。
呵呵。
呵呵呵呵呵……
树荫下。
林凡看看周围。
明绣和田苗苗正在咭咭呱呱说着什么。
卢文杰和马大伟争得脸红脖子粗，在抬杠。
云蕾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在和于凤林聊悄悄话。
旁边不远处，一个耳垂上居然和女生一样扎了耳洞，右耳后纹着一朵小小的黑色玫瑰的男生，正在和另几个男生说着什么。
林凡仔细听着。
原来。
是他们班这个叫邓野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与那几个男生由训练说到了拳法，又说到了功夫上面，此时，邓野正在跟另外几个男生讨论“功夫”的问题。
其中。
一个长相像女孩子般清秀的，名字叫做江波的男生，故意激那个邓野道：“……我觉得你在吹牛，你也会武术？
难道，你比教官还厉害？”
邓野见江波激自己，瞬间，就将眉毛拧成了小辫子：“会不会？
我现在练给你看……”
旁边的学生纷纷鼓掌起哄道：“好，好！”
“练一练，练一练。”
江波撇了撇嘴，满脸都是怀疑的表情：“行，那你练一下，看看你厉不厉害？”
练一下。
就。
练一下。
只见邓野。
将手中的绿豆汤碗往旁边的一个胖子手中一丢，站起身来，紧了紧腰带，走到一处空地，起手一个并步直立，左手握成风眼拳，右手罗汉掌，接着，两腿微屈服，使了一招直马左冲拳。
接着。
邓野拳如电，腿如钻，闪转腾挪，上窜下跳，“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口气。
打了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四步拳。
打完收工。
气息尚佳，并未紊乱。
林凡见邓野的拳法打得挺有章法，也跟着看热闹的同学们一起鼓掌喝采道：“好！
真棒。”
这时。
邓野打完拳后，并未收功，而是右腿向后撤了半步，然后，用力一蹬地面向前助力，身子飞速地向前跑出两三步后，双脚猛一蹬地面，凌空跳起后，接了一个前空翻……
“哗……”
掌声如雷。
喝采声此起彼伏。
“哇，邓野真厉害……”
“我去，那是哪个班的学生？”
“嘤嘤嘤……那个男生好厉害哦！”
“嗯嗯嗯，邓野邓野，天生好嘢……”
不过。
邓野并没有陶醉在这些欢呼声中，他借着前空翻罢双脚落地后的弹力，身子又是向上一起，接着，又是一个前空翻……
厉害了。
邓野。
居然能拿空翻当饭吃。
只见他。
一连翻了五个前空翻，这才双脚稳稳地落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稳。
落地的瞬间。
比钉子还牢实。
“哇！”
“哟呼……”
“太牛了。”
“牛比牛比。”
确实牛。
说实话，在场的这八九百号人，所有的老师、教官与学生，没有一个人能做邓野做的动作。
当然。
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人。
自然是林凡。
林凡脸上自然没有身边的那些学生们满满都是膜拜的表情。
话说。
不要说别人了。
就连他身边的卢文杰和马大伟，也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那对巴掌不是自家的，不必心疼似的拼命为邓野鼓起了掌。
“好，太棒了。”
“厉害，林凡，那个男生真厉害，你说是不是？”
马大伟并不等林凡接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立刻满脸谄媚地跑到了邓野身边，他居然将身子一蹲，伸出手去，替邓野掸了掸裤脚上的灰。
卢文杰一撇嘴。
不至于吧？
这马屁拍的……
太明显了。
太没羞没躁了。
魏晚也很佩服邓野。
身为教官，他倒没有觉得邓野抢走了自己的风头，而是由衷地感觉到这个小孩挺厉害的。
让他。
他也做不了前空翻这个动作。
他可以做前手翻。
不过。
倒也不必拿出来献丑了。
江波自然也很佩服，原本他以为邓野是在吹牛，可是，当邓野真正露了一手，展示了自己的真功夫之后，江波赶紧将自己的嘴巴揣进怀中，藏了起来。
江波的掌声，分外热烈。
站在圈中的邓野，见自己不过小露了两手，就收获了无数赞美与一些颇显意味深长的小美眉的眼光后，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丝得意的表情。
少年得志。
如何不得意？
远处。
一直在关注着这些新生们情况的副校长杜加瑞，对坐在他旁边的教导主任程自强点着头道：“老程，你还别说，这一届的新生里，还真有不少人才。
文的，有好几名考满分的孩子，像李卓、林凡、马牧峰……等等，至于290分以上的，那就更多了……
至于武的嘛……那个打拳的小孩，还真挺厉害的，他是不是从哪家武校考进来的？”
程自强笑道：“哪里。
那个小孩，叫邓野，据说是咱们市的一个叫邓兴华的大老板的儿子。
兴华集团……
校长，你应该知道兴华集团吧？”
杜加瑞点点头：“知道，我看新闻报纸的时候，大致了解过这家公司的情况。
听说，这家集团公司入驻咱们敦阳时间并不长啊，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可是。
就在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内，他们居然就把咱们市里那些大型超市全部都给打垮了，现在，咱们这个市里除了兴华联合百货，好像大一点的超市就还剩下一个敦阳百货了……
是不是？”
程自强叹道：“就是，商场如战场啊，人家那些资本大鳄，管理先进，经营理念先进，像兴华联合百货一样，里面的东西品种齐全，价格又便宜，便宜的就跟那个批发市场似的，你想一想，老百姓谁不愿意去那里面买东西啊？
而且，人家逢年过节的还搞促销，打折，搞优惠……”
杜加瑞接道：“这都是手段，都是一些营销手段罢了，关键还是他们的资本运作太厉害了，这就叫什么，这就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程自强点点头：“也要有点背景才行的，像邓兴华那样的大老板，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背景的。”
杜加瑞摸了摸下巴。
若有所思。
第146章 魏晚是个好教官
绿豆汤喝完。
表演看完。
赞完。
夸完。
接下来，还是要继续训练。
而。
茫茫宇宙中的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依然，在星空中独自孤独地旋转。
不知起点。
没有终点……
…………………………
晚上。
诺大的一座敦阳城，到处灯红酒绿，霓虹闪闪。
坐标。
从对坐在餐桌前觉得今天因为儿子不在家而吃饭也不香了的阳慧与林又聪两夫妻屁股下的的X点，一直往东划，划到三十公里外的y点上，划到一中的男生宿舍初1—6—（2）号房间里。
林凡。
正和卢文杰等同一个寝室的人，或蹲或坐，津津有味地看着魏晚教他们洗衣服。
魏晚先是将作示范之用的卢文杰的一件T恤放入脸盆中泡着，然后抬头对林凡宿舍的这些学生们道：“同学们，大家看好了……
咱们手工洗衣服的时候，首先把衣服放在水里打湿浸泡，然后，再将衣领的位置打上一点肥皂，然后……像我这样揉……
要用点力。
因为上衣最容易脏的就是领子和袖口……”
不管这些学生们会不会洗衣服，以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爸爸妈妈洗衣服，现在，一个个倒是瞪着大眼睛，看着挺认真的。
魏晚教得也挺认真。
接着。
他对这间宿舍的学生们道：“下面，大家每个人都去打一盆水来，然后，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将自己的袜子脱下来放在盆里，跟着我一起洗。
好了，现在去打水……
不要打太满，打大半盆就可以了。
我等着你们。”
不得不说。
魏晚教官毕竟是在部队里当班长的人。
班长是什么？
班长是军中之母。
班长。
什么都教。
手把手教。
可以说，自从学校和家长们将这些孩子教给魏晚的那一刻起，魏晚就开始恪尽他的职责了。
他的心很细。
思考问题也分得清主次。
譬如现在。
现在，别看他简简单单只是教孩子们洗袜子洗衣服这一点点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
但是。
对于这些已经训练了一个下午，许多人的衣服袜子都已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孩子们来说，如何洗衣服，却是当前最需要学习的一件事情。
洗了才有穿。
其它都好说。
就这洗衣服一样，就是最大的问题。
魏晚。
很善于抓重点。
思路很清晰。
这些似乎并不拿洗衣服当回事的学生们，嘻嘻哈哈，将水打了回来，然后按照魏道的要求在马扎上坐了，开始洗袜子。
林凡一伸手，将他的那双袜子拽了下来，拽下来后，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教官，我的袜子不臭，不用洗。”
旁边卢文杰半信半疑：“真的吗？我的好臭的，我闻一下你的。”
说完。
卢文杰果真将林凡的袜子抓了过去，放在鼻子下闻子闻，边闻边点头：“真的哎！
林凡，你的袜子一点也不臭。”
傻。
傻不傻？
莫非。
这个年龄段的小伙伴们，都是这么傻的么？
魏晚脸色一沉：“不是说了吗？
叫我要叫班长，不要叫教官。
另外，不论大家的袜子臭不臭，脏不脏，都脱下来扔在盆里面，我教大家洗干净它们。
来，同学们，将你们的臭袜子扔在盆子里面，涂上肥皂……没有肥皂，倒洗衣粉也行。
噢，有些同学没有洗衣粉是不是？
好……”
魏晚拎起自己的那袋洗手粉，在这些学生们的手里，每个人都倒了一点，边倒边讲：“我跟你们说哦，同学们，如果说你们其中的一些人不知道住集体宿舍应该准备什么东西，或者说爸爸妈妈忘了，有些东西没帮你们准备的话，你们可以来问我。
比如说洗衣服用的洗衣粉，上厕所用的纸巾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大家自己去买的，学校的小卖部里就有……”
懂了。
一教就会。
于是。
这些学生们，就在魏晚的监督下，开始洗臭袜子。
魏晚从左至右，挨个指导。
第一个，进门左手边开关处床位下铺——吴雨。
第二个，吴雨上铺瘦猴张恒。
第三个，吴雨邻铺胖子蒋三三。
第四个，蒋三三上铺江波。
第五个，林凡。
第六个，林凡上铺唐佳明。
第七个，林凡邻铺卢文杰。
第八个，卢文杰上铺，杨春会，一个有麻点的男孩。
第九个，卢文杰邻铺邓野。
第十个，邓野上铺刘图图。
第十一个，邓野邻铺，也就是靠近右边门口的下铺，包朵。
第十二个，包朵上铺，马大伟。
宿舍中十二个学生，每个人，魏晚都过了一遍。
他不时地蹲下去，蹲在这些初离家门的学生们面前，认真地教着，看到哪个动作不好，洗的不干净，魏晚就伸手到他的盆里，手把手教他怎么搓，怎么揉，应该怎样洗。
魏晚。
是个好教官。
好班长。
林凡他们，立刻就对他有绝对的信任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有当你从生活中的细节走近孩子们时，才能开始了解他们，并能打开他们的心扉。
他们。
才愿意对你无话不谈。
而生活的细节。
又何止仅仅洗个衣服这么简单呢？
教完林凡他们后，魏晚站了起来：“同学们，下面，大家轮流去洗澡吧……
洗完了澡，就像刚才我教大家的一样，把衣服也洗了，然后，放进甩干筒中甩干净，晾在门口的走廊下。
行了。
我去隔壁看看……
等会再过来检查你们。
对了，甩干筒，大家会不会用？”
学生们点点头：“会用。”
“会。”
行了。
魏晚走了。
林凡他们这间宿舍里，学生们一个个忙活了起来。
各搞各的。
有的去洗澡，有的去蹭床，有的，仍在锲而不舍地搓自己的臭袜子。
林凡他们的宿舍都很不错，每间宿舍，从后面的两扇窗子中间那道门过去，后面一左一右，都各有一个洗手间。
每个洗手间里，有两个淋浴头，两个蹲厕，完全可以满足这些学生们的日常所需。
林凡端着脸盆，进了洗手间，卢文杰也进来了。
两个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起读书的小伙伴，脱光光了后，你往我身上撩点水，我往你身上甩点沐浴露泡泡，哈哈哈笑着，开心得很。
至于。
爸爸妈妈是谁？
他们在哪里？
……
……
早已忘了。
此时，有了新鲜的生活，新鲜的环境，以及快乐的小伙伴，谁还去想爸爸妈妈呀？
第147章 击鼓传花
军训七天。
第二天，队列。
第三天，还是队列。
新鲜过后。
就是枯燥。
不过，还好除了枯燥的队列训练之外，魏晚与其他那些教官一起，在休息的时候，都十分用心地组织本班的学生们做游戏，搞些小节目什么的。
也挺好玩的。
第三天下午。
一阵训练后，魏晚感觉差不多了，该休息了，于是远远地就对组织训练的带队队长喊道：“大队长，该休息了。”
那个队长看了他一眼。
魏晚笑着又喊道：“该休息了队长，已经训练了好久了。”
“好久了吗？”
抬手看表。
旁边两个班的教官也喊道：“好久了，该休息了。”
“行，休息。”
那个队长皱皱眉头，吹起了口哨：“吱……休息。”
魏晚忙下口令：“稍息，原地休息。”
说是原地休息，眨眼，学生们就都跑到了树下。
魏晚笑嘻嘻也过来了。
林凡觉得，魏晚班长这个人真的挺好的，这大夏天的，他生怕这些学生们受不了，所以，总是早早地就要求休息，有时候，那个带队的营长还会半信半疑地看着表，跟魏晚“争”上几句，最后才“不情愿”的吹哨。
6班的学生，在魏晚的组织下，团团围成一个圈，坐在树荫下。
魏晚站在树下，顺手抄起旁边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红漆小皮鼓，朝林凡他们眨眨眼，笑道：“同学们，下面，咱们来做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击鼓传花。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一个同学先拿上一朵花，咱们没花，那——哪个女同学有手绢，借用一下，好不好？
要两只手绢。”
明绣立刻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魏晚。
于凤林也贡献了一只，她将手绢递给魏晚的时候，居然冲明绣撇撇嘴。
那意思……
只有明绣和她自己懂。
魏晚接道：“好，手绢有了，然后，哪位同学来打鼓？
要求：背对大家坐，用手绢蒙上眼，然后我让打鼓就开始击鼓，在心里面默数，12345678910，时间不要太长了，感觉差不多了之后，就立刻停下来。
谁先敲鼓？”
这话问的……
当然是马大伟一马当先。
他接过魏晚手中的鼓与手绢，一边蒙着眼睛，一边，与卢文杰坐了个背靠背。
卢文杰偷偷道：“等下打鼓的时候，不要打到我这里停，知不知道，打到我的时候，我就用手掐你啊……”
马大伟点点头。
紧挨着他俩的林凡接道：“也不要打到我这里，打到我这里，我也掐你。”
魏晚继续道：“等下鼓一响，大家从左到右，一个挨一个依次传花，动作要快，一个也不能漏，一定要快……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你就会得花。
鼓停了，花在谁手中，谁就表演节目。
唱歌、跳舞、说笑话，都行。
如果，万一花同时在两人手里，那，这两个人就用剪刀石头布定输赢。
同学们，都听懂了吗？”
“懂……了……”
圈中。
许多玩过这个游戏的学生一脸蛋定。
而一些没玩过的，则又紧张又兴奋，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魏晚教官的脸和嘴。
魏晚立刻喊道：“打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马大伟鼓打得不错。
以后，如果他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可以去乐队申请个打鼓手。
“咚……咚咚……咚。”
鼓声戛然而止。
于凤林那根手绢，被魏晚扎成了一只小小的布球后，又掷给了她。
现在。
从于凤林她本人开始，飞快地向下传去……
江波。
明绣。
田苗苗。
明绣
邓野。
卢文杰——他果然掐了马大伟一下。
林凡……
鼓点一停。
手绢，竟然落在了林凡的手上。
这……
马大伟不好意思对卢文杰吐吐舌头，小声道：“紧张了，紧张了……我以为你一掐我，我就停呢。”
不是他紧张了。
而是林凡没掐他。
林凡只好站起来，走入圈中。
坐在地下的学生们，在魏晚教官的手势下，为林凡加油：“林凡，来一个，林凡，来一个……”
林凡挠挠后脑勺：“那……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唱。”
“快快唱。”
“嗯…………（しらかばあおそらみなみかぜ）[sirakabaaosoraminamikaze]……
こぶし咲くあの丘（こぶしさくあのおか）[kobusisakuanooka]……
北国のああ北国の春（きたくにのああきたくにのはる）[kitakuninoaakitakuninoharu]……
季节が都会では（きせつがとかいでは）[kisetugadokaideha]……
わからないだろと（わからないだろうと）……”
林凡，唱了一首日语版的《北国之春》。
这首歌。
还是美惠子教他的。
圈中的学生们，许多人只是感觉到了林凡唱的这首歌，旋律优美，情感饱满，却听不懂歌词。
不过。
他们听不懂。
并不代表其他人听不懂。
魏晚就能听懂——他能听懂这首歌是日语版的《北国之春》。
因为。
他听过很多次中文版的。
旋律一样一样的。
——音乐无国界。
唱完之后。
林凡给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就下场了。
由于这些学生们听不懂歌词，所以，掌声也就不是那么的很热烈。
不过。
站在他们旁边，笑嘻嘻看他们做游戏的一个女辅导员，听着林凡的歌，倒是若有所思，她一边听，一边给林凡打着节拍，眼睛，也看向了远方。
林凡唱完后。
她也跟着学生们一起鼓掌。
鼓得很响。
林凡才一开口，她就眼前一亮，并且，还跟着林凡轻轻哼了起来：“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
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的春天，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
城里不知季节变换，不知季节已变换……”
她哼的。
是中文版的。
无论节奏还是旋律，跟林凡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
那个女辅导员的眼眶竟湿了。
也不知道，她是想起了谁，而她想的那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林凡下场换过马大伟。
马大伟现在坐在林凡位置，林凡开始打鼓。
“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许多学生，脸上立刻又恢复了紧张与激动的表情，拼命往自己“下家”传着手绢做成的布球。
第148章 舞
林凡眼睛虽然蒙着手绢，可是，他的耳朵却像两只360度全方位立体搜索的迷你型监听器一样，一直听着场里的动静。
马大伟。
卢文杰。
……
江一燕……
……
云蕾？
云蕾！
是的。
是云蕾。
林凡手中的鼓点一停，瞬间，那只布球就落在了云蕾的手里。
云蕾刚刚接过布球，手刚扬起来，鼓点就停了。
坐在她“下家”的另一个女孩子不停拍着巴掌笑道：“嘻嘻……云蕾云蕾，是你中彩了。
快快快快，该你表演节目了……”
云蕾只好站了起来。
她走到圈中，回头看了林凡一眼，此时，林凡已经转过身来，扯下了蒙眼的手绢，同时，还狡黠地看了云蕾一眼。
林凡。
在故意使坏。
他总觉得，云蕾那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忧郁眼神里，深深地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那东西。
谜一样，让林凡感觉十分好奇。
所以。
他就故意等球传到云蕾手中时，停下了鼓点。
云蕾看了林凡一眼。
“你这个坏银……”
现在。
该云蕾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是的。
真正的技术。
……！
因为。
云蕾的表现，让在场的所有学生们，都暴燥起来，都点燃起来，都狂野起来……
她。
居然跳了一段与她本人的气质截然不同的鬼步舞。
只见。
云蕾嘴角微微含了一个羞涩的笑，小酒窝，如蓄甘酒。
然后。
云蕾左脚一个极快的原地小滑步，小腿带动大腿后左腿迅速抬起，接着立刻落地，右腿跟上……
此时的她。
看上去英姿飒爽，如果不是代表她女孩身份的那一头短发用根红头绳抹根扎在了脑后，她，倒像一个十足的假小子。
云蕾不停跳着。
动作飘逸灵活，快速有力，极富震撼力，再配合上她那充满动感活力不停摆动的手臂，看上去，极具现场渲染力。
这些学生们。
一个个都嗨了起来。
其中。
如林凡、邓野、卢文杰、江波等模仿能力强，胆子又大的男孩子，都纷纷站了起来，走到场中，跟着云蕾的节奏，一起学着跳了起来。
“太棒了！”
“云蕾，加油。”
“云蕾……”
林凡学得很快，三跳两跳就跟上了云蕾的节奏，他跟云蕾并排站着，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步法，一边不停跳着。
他。
一旦学会后，动作更加协调洒脱，节奏更棒。
一圈人纷纷替林凡喝采：“林凡加油，林凡加油……”
“林凡顶呱呱……”
林凡偏不。
林凡将节奏放慢了下来，配合着云蕾的节奏，恰到好处地替她伴着舞。
……
……
现场一片喧哗。
场面火爆而又热烈。
远处。
有几个班的学生们，远远地看到了6班这边的动静，见是在跳鬼步舞，于是，一些也是舞中高手的学生们，也在自己班级的圈中，跳了起来。
煽情。
热烈。
操场上。
气氛如同大海上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再看云蕾。
云蕾跳了几分钟后，一张清秀的脸蛋已灿若桃花。
……她连着垫几个垫步，收住了步法。
也。
收下了马大伟和卢文杰的膝盖。
坐在林凡位置的马大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被震撼了。
圈中的卢文杰，见云蕾收住了步法，他也赶紧一连几个垫步，想将自己的步法也收住。
可是。
他毕竟只是学了点皮毛，收了几收后，卢大伟居然一只腿支地，另一只脚抬在了半空中，看上去，就像一只清晨时刚刚从窝里钻出来后跳上了矮墙头的小公鸡似的，站了一个金鸡独立。
“喔……”
“喔喔喔……”
卢文杰单腿跳了起码三下，然后，另一条腿才落下地来。
表演失败。
就像体操运动员似的，前面的动作看上去都贼溜，可是，下杠时却腰步虚浮，站立不稳，一头向正前方抢了出去……
失败的结束动作。
卢文杰尴尬地挠了挠头，灰溜溜坐回原处。
明绣看着对大家羞涩一笑，眉眼间却神采飞扬，走回原处的云蕾，朝田苗苗撇了撇嘴：“切，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会跳几下舞吗？
哼！”
田苗苗倒没哼，她倒是由衷地十分佩服云蕾：“明绣，她跳得真的挺好的。
你不觉得吗？”
明绣又“切”了一声：“切，那是因为她学过呗，我们如果也学过的话，比她还要好。”
这话。
田苗苗倒不否定。
她。
也这样认为：我上，我也行。
林凡很是看了云蕾几眼。
云蕾也对他十分佩服。
这个坏银……
没想到，不但唱歌挺溜的，跳起舞来，也挺溜的。
那是。
林凡不光是跳舞溜、唱歌溜，林凡，什么都挺溜，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大家。
都和她一样不知道罢了。
接着来……
接着做游戏。
云蕾敲着鼓，“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一停，手绢落在了魏晚的手里。
魏晚一笑。
他站在圈中，对已经“嗨”起来的学生们道：“……这样，同学们，我给大家唱一首军歌，好不好？”
学生们纷纷鼓掌。
魏晚咳嗽一声，想了想，他居然唱了一首《铁道游击队之歌》。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爬上飞快的火车，骑上奔驰的骏马……就像钢刀插入敌胸膛……”
魏晚一边唱，一边迅速向前迈了一个左弓步，同时，右手如握军刀状，猛地向前做了一个突刺的动作。
呵！
挺帅的。
动作很不错。
很有杀气。
这时。
饭堂的阿姨又开着长长的小拖车送绿豆汤来了。
今天的绿豆汤，加了料的哦！
里面居然放了海带丝——据说，海带能补碘，看来，大概是饭堂的阿姨们，见这几天天气挺热的，于是，就在汤里加了一些料。
也不知道是想替这些孩子们补碘，还是补盐？
绿豆汤一来。
节目停止。
吃东西最重要。
操场上。
一个个学生都撒开了欢，活蹦乱跳，如同小猪争槽。
远远的。
两杠一星大队长和副校长杜加瑞几个，笑着摇了摇头。
林凡老老实实排队。
轮到他后，他端起自己那一碗绿豆汤，走到这几天他和卢文杰几个的“专属位置”那儿坐了下来，一边喝汤，一边四处看着。
远处。
别班的学生。
跟这边也差不多。
第149章 全国，每人给1毛钱……
喝完绿豆汤，继续训练。
又过了一会。
大队长吹开了口哨。
“吱……”
“吱吱吱……”
“都有，面向我，全体集合……”
迅速。
各班的口令都喊了起来。
“1班，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2班，跑步走……”
“18班……”
“6班，跑步——走，1，1，1——2——1……1、2、3、4……”
口令。
简单有效。
各班的学生们，瞬间都在自家教官的指挥下，集合起来，从四面八方带到了营长的面前。
大队长满脸严肃。
学生们一声不吭。
大队长从左到右扫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这几百号学生，停了一停，才大声吼道。
“……下面，我们进行合练，各班的班长做本班的排头兵，一班在前，二班在后……依此类推……
大家听我口令…………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稍息……
立——正——
齐步——走。”
命令一下。
千军万马。
林凡走在队列里，自觉按照动作要领，用眼睛的余光自动标齐队列。
“哗……”
“哗哗……”
诺大的操场上，这些学生们迈着气势如虹，一往无前的步伐前进着，看上去，颇为壮观。
别说。
这几天的训练很有成果。
两杠一星的大队长不停下达着口令，指挥着这数百人的方阵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把三大步伐全都走了两遍后，感觉不错。
于是。
大队长就喊口令，将队伍重新定在了操场中间。
“立定……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大队长的口令，十分利索：“各班班长，出列。
……
各班带走，继续训练。”
操场上，口令声、脚步声、喧哗声瞬间响起……
“一班……”
“二班……”
“六班……”
林凡站在队列中，他忽然觉得，就这几百个人在操场上，感觉场面就已经十分壮观了，而古代战场上那种千军万马的场面，又是什么样的呢？
他想起自己看的一本书里，其中有一个叫韩信的大将曾对汉高祖刘邦说：臣带兵，愈多愈好，百万不嫌多……
——韩信带兵，多多益善。
百万……
什么概念。
不说别的。
光是每天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话说，一百万人一天，得消耗多少粮食？
大概。
山一样吧？
林凡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全国的人，每人给他1毛块钱，那么……
林凡一边傻笑着，口水，一边流了出来。
林凡的想法。
相信。
很多人都想过。
白天的训练紧张、艰苦，一天下来，这些学生们的衣服裤子上，就挂满了白霜。
魏晚也不例外。
所以。
收操，吃完晚饭后，他也跟这些学生们一样，钻进宿舍里，不愿出来了。
现在。
晚上的时间，自然不用他再教这些学生们洗衣服了，于是，他就教他们叠被子，整理内务，手把手地教，一个挨一个检查。
这些学生。
因悟性不同，每个人叠出来的被子，效果自然也不同。
譬如。
林凡叠的被子，已经完全能够通过魏晚的检验了。
魏晚夸他道：“不错，林凡学东西很快，这床被子叠得比许多老兵都好。”
“卢文杰叠得也还行……”
“江波的挺好……”
“马大伟的……嗯，像个面包，饿了能啃，也凑合……”
都挺好？
其实。
魏晚心里十分明白他的任务，他与其他教官、辅导员一样，早已深度理解了军训的目的。
那就是。
事无巨细，方方面面教会这些学生们，培养他们的自理自立能力。
在训练中做他们的老师，在生活中做他们的知心大哥哥、大姐姐，让这些离开家庭的孩子们，尽快适应并融入集体生活。
这就是目的。
魏晚不厌其烦，解答着学生们的问题。
这个是这样的……
那个应该那样……
除此之外。
晚上。
等熄灯哨吹过后，他还要和其他教官、辅导员一起轮值，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查一次夜。
辅导员两人一组，查女生宿舍。
他们一人一组，查男生宿舍。
林凡他们初来乍到，所以，夜晚站岗就没安排了，而是由魏晚他们男教官轮流代替了。
林凡和卢文杰熄灯号吹响后，就躺进了自己的被窝，林凡与卢文杰两个人头对头睡，而是将他两个人的臭脚丫子留给了隔壁床铺——主要是卢文杰的臭脚丫子。
林凡的脚不臭，他的脚不出汗，干燥，无臭。
卢文杰待熄灯后，从被窝里偷偷支起了身子，对林凡道：“林凡，你说，今天的绿豆汤里，放了海带好不好喝？”
林凡“嗯”了一声。
他小声地反问卢文杰：“卢文杰，你说，咱们开了学后，要先学什么课？”
卢文杰怎么知道。
林凡自问自答道：“我想，咱们初中应该学习语数英，历史地理……
嗯……
音乐、体育……什么的吧！”
卢文杰挠挠头：“大概是吧。”
林凡翻了个身，仰脸看着床板，上铺的唐佳明一动不动，大概，白天训练挺辛苦的，他已经睡着了。
林凡想起了白天的问题，他嘿嘿傻笑着对卢文杰道：“哎，卢文杰，你说……假如全世界的人，每人给我1毛钱，那，我不立刻就成了亿万富翁了吗？”
卢文杰也傻笑着附合道：“那是，到时候，你成了亿万富翁，能不能给我几百万？”
林凡想了想：“我如果有一亿块钱，嗯……我就给我爸爸妈妈每人一千万，然后，再给我爷爷奶奶500万。
另外，再给我外公外婆500万，这样，我就还有7000万……
嗯……
行，我也可以给你50万，到时候，你可以用它开个修车铺，当然了，也可以跟你老爸入股……”
卢文杰有点不高兴：“50万？
太少了吧？
你还有7000万，你才给我50万？”
林凡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只能给卢文杰这么多了，但是，既然卢文杰不高兴了，那就再加他一点。
于是。
林凡就接道：“……那，我就再加你50万，给你100万，怎么样？”
100万？
嘿嘿。
卢文杰觉得100万不少了，因为，通过这几天他在学校小卖部的“考察”，100万，差不多足够他买下学校其中的一个小卖店了。
那里。
吃的东西。
真多呀！
多得让卢文杰连晚上睡觉都惦记着它们。
第150章 吃早餐
卢文杰又道：“那，剩下的钱，你想干嘛？”
是啊。
剩下的钱，林凡应该用来干什么呢？
满世界跑，去吃好吃的？
不错——不过，这应该是卢文杰的毕生追求。
那么。
买一架飞机开？想去哪就去哪？
也不错。
再不然……唉！钱太多了，也是很愁人的事。
如果只是两三百块钱，林凡绝对能瞬间将它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是，如果是1亿……
发愁。
真不知道怎么花。
所以。
林凡就理所应当地带着“一亿块钱怎么花”这个问题，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
当清晨的阳光照向学生们的窗子，窗外枝梢上也响起了“啾啾”的鸟鸣后，这些学生们，就被轰了起来。
“起床。”
“起床了……”
卢文杰擦了一把口水，从枕头上抬起头来：“林凡，林凡？”
咦？
林凡呢？
林凡并不在宿舍。
原来。
他早就已经醒了。
此时，林凡早已经搞好了个人卫生，走到了外面操场上，呼吸起了新鲜的空气。
林凡在操场角落里站了一下。
然后。
开始蹦哒昨天云蕾跳的那个鬼步舞。
“咚恰恰……”
“恰咚恰……”
林凡已经跳得很溜。
再跳几下。
已经开始超越。
再跳……
开始揉合个人风格。
再跳……
……
林凡已经将鬼步舞跳出真鬼的感觉了。
他不能再跳了。
再跳。
他头上那只报复心极强的乌鸦，就该发火了。
“呱！”
“呱呱！”
林凡沿着操场，顺着长了许多小蘑菇之大白杨树下的林荫路，走回了他们班宿舍楼下。
楼下。
此时他们班的一些男生已经下来了，其中，林凡的上铺唐佳明还问他：“咦？林凡，卢文杰在找你哎，你去哪儿了？”
林凡“嗯”了一声，支支吾吾道：“……嗯，没去哪里。”
又过一会儿。
早餐哨音响起。
“吱吱吱吱吱吱吱……”
“集合。
开饭。”
开饭喽。
早餐。
品种丰富，有一二十个品种可供选择，丰俭由人，想吃什么买什么，只要饭卡有钱就行。
林凡刷了一个鸡蛋，一碗梅菜瘦肉粥，外加一笼灌汤包。
卢文杰则刷了一份煎肉饼，一碗鸡蛋汤，一笼烧麦，外加一串丸子。
这几天。
训练了，体能消耗了，这些学生们似乎也黑了一些了，瘦了一些了，胃口，也好了。
卢文杰的胃口。
格外好。
林凡剥着鸡蛋皮，对卢文杰道：“你干嘛吃这么多？”
卢文杰拍了拍肚子：“饿了，你不饿吗？”
林凡点点头：“嗯……还可以，吃东西吧。”
林凡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左右。
他看见。
右前方不远。
邓野的身边，坐了好几个男生，一个个都兴高彩烈，不知道跟邓野说着什么东西。
虽然饭堂中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但是，林凡还是听清了邓野他们的话。
邓野的上铺刘图图满脸都是崇拜地看着邓野道：“邓野，你也把你的功夫，教给我们学一下吧，好不好？
感觉，好厉害啊！”
邓野的邻铺包朵，以及同寝室的江波也附合道：“就是，我也想学。”
“我也想学那个前空翻，我觉得，那个最厉害。”
邓野皱了皱眉，他伸出筷子，“啪”的一下，夹住了一只小笼包，而后右腕迅速往回一收，一只小笼包就被他干净利落的送入口中。
“你们？
你们小时候又没练过，怎么学？
现在吗？
现在，你们怕是连一字马也压不开吧？”
大耳朵的刘图图好奇地问道：“什么叫一字马？”
邓野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过。
小眼睛的包朵替他回答了：“笨，一字马就是两条腿一起伸直，在地上劈开，然后能直直地贴在地上，就像个一字似的。
就是一字马喽。”
邓野只吃早餐。
并不说话。
他很骄傲。
他有资本骄傲，因为，周围的这些同学们，一个个就好像是众星捧月一般，团团将他围在中间，这几天，他所听到的，都是对他的赞叹，他所看到的，都是对他充满羡慕的目光。
他。
又该如何努力，才能让自己不骄傲？
现在，在这所学校中，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能感觉到别人对他投来的赞赏的目光。
经常。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个瞬间，背后，仍然传来那些学生们对他的赞叹：“……看到了没？
这个就是那天在操场上打拳练武功，翻空翻的那一个学生。”
“嗯，看到了，听说，他叫邓野。”
“是的，他就叫邓野，因为我跟他聊过天，他亲口告诉过我。”
“哇！
什么？你竟然跟邓野聊过天？太厉害了。”
“……！”
这时，旁边一个听着有点不服气的男学生道：“吹牛，邓野是6班的，他会跟你们8班的聊天？
瞎吹牛。”
听了这个学生的话，另外几个学生迅速围到了他身边：“你怎么知道邓野是6班的？”
那个学生用手抹抹头发，撇了撇嘴道：“因为，我……
才是6班的。”
“哇！你是6班的，你真的6班的？”
“当然了”。
“切！”
那个学生答完后，眼睛朝天上翻了翻，然后“切”了一声，扬长而去。
……，，，
再看邓野。
此时的邓野，吃完了饭后，连盘子也不用自己拣了，旁边的包朵和刘图图一齐伸手，去抢邓野的盘子。
江波倒是没伸手。
他只是坐在邓野对面，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观察着什么东西，又似，打着什么主意。
邓野对面的另两张桌子上，坐着的是云蕾和于凤林，她俩旁边是田苗苗和明绣，这四个女生，其中倒有三个女生，一边吃东西，一边时不时往邓野这边瞟上两眼。
于凤林搅了搅勺子，舀了一勺稀饭送入口中，对一直埋头吃早餐的云蕾道：“云蕾，你看邓野旁边的那几个男生，真是马屁精。
他们……他们连邓野的盘子，都帮他收了。”
云蕾埋头喝粥。
不吱声。
田苗苗生气地对明绣道：“明绣，下次咱们不要坐这里了，你看……
你看刘图图几个人，真烦人。”
明绣看了看田苗苗，也不知道她的气，是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