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穿越之长嫂难为TXT下载穿越之长嫂难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之长嫂难为全文阅读

作者:柚皮     穿越之长嫂难为txt下载     穿越之长嫂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卖秘方

    这些日子三个孩子都习惯了,每次薛一梅走时,他们都将门从里面插好,也不再黏着她不让她走。

    嘱咐了傅平和两个小的,让他们注意门户,薛一梅摸了摸脖子上的钥匙,背着筐子进镇去了。

    自从买了三把铜锁后,薛一梅就把炕上盛钱的衣柜用一把小锁锁上了。

    另外两把铜锁,也都放进了另一个衣柜里,想锁门拿出来就行。

    薛一梅并没有每天都锁门,因为没有必要,当初买锁也只是留着将来有备无患而已。

    之所以锁上衣柜,是因为家里的钱财都在里面。

    衣柜上小铜锁的钥匙,傅平一把,薛一梅一把,两人都用结实的麻绳拴在了脖子上,用棉衣遮挡住,谁也不会发现。

    因为走的早,薛一梅背着筐子、拿着斧子走进城门时,刚刚才到辰时末,也就是上午九点多钟。

    也许是到了年关,进城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非常热闹。

    各式小摊贩琳琅满目,什么红枣、各式糕点、驴打滚、山梨、蘑菇、木耳、榛子、松籽、煎饼果子等,更多了卖春联、卖对子的小摊子,那些小商贩扯开嗓子大声地吆喝着,加上路人讨价还价,谈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无形中增添了几许年味儿,过年的气氛也浓厚了许多。

    薛一梅轻车熟路的穿过人群,直奔东泉盛酒楼。

    酒楼门口,因为时间还早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孙喜拿着扫帚在认真的打扫。

    听见脚步声,孙喜抬头看见薛一梅后,急忙直起腰热情的迎了上来:“哎呀,大嫂,你来了,快进去吧,我们掌柜的正等着你呢。”

    薛一梅暗暗笑了笑,孙喜也学会了说好听话了。

    等着自己这话也不算是假话,但肯定没有刚开始那么急切了,毕竟自己提供的货源越来越少。

    不过,这些日子虽然鱼虾太少,但酒楼的生意却愈发的红火起来,自然也带动了其它菜品的售出。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给陈贵出的主意的缘故。

    私心里陈贵肯定盼着自己别断货,毕竟自家也算是独一份。

    屯里那些半大小子下的鱼篓并没有卖到酒楼里,也不知是太少还是自家吃了,总之镇上酒楼也只有东泉盛一家卖活鱼,供货的也只有自己一人。

    现在酒楼肯定还有一定的存货,但如果自己断了货,酒楼不说难以为继,生意肯定会有很大影响。

    城里有钱人还是很多的,每天呼朋唤友下馆子是一些纨绔子弟露脸的事。

    酒楼规定每天只卖出两道鱼,先到先得,就算价钱再高,也会有人买。

    能够买到活鱼请客,显摆的是身份和实力,是脸面的问题。

    尤其到了年关,那些商贾、官宦人家皆需要应酬,在好的酒楼请客也体现了对客人的尊重。

    因此,薛一梅的货源也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不能掉链子。

    可惜,河里的鱼虾实在是太少了,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还有,由此可见,明年有了钱,得想办法将小河买下来,再想办法买些鱼苗,到了冬天肯定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薛一梅思虑着进了大堂,刚刚推开棕红色木门,就见陈贵紧蹙着眉头从后院走了过来,见她进来,脸色才舒展了些,先看了看她背后的筐子,然后才笑道:“大妹子,你可算来了,我这酒楼全凭着你的这些鱼虾了,我现在每天都烧香拜佛,希望第二天能看到你再次出现,怎么的也得应付到过年,不然我非哭死不可!呵呵••••••”

    “陈掌柜说笑了,你们东泉盛可不是只凭着鱼虾这两道菜立足康平镇的,你这么说让我压力好大呀!”薛一梅也笑着跟着陈贵往后院走,边走边谈笑了几句。

    两人说笑着来到后院,两个过秤的小伙计见薛一梅过来,立即走了过来,给她过秤。

    这次大小鱼总共五斤半,青虾才半斤多,共卖了二百七十五文。

    薛一梅将两串多钱放入钱袋,望着陈贵问道:“你们酒楼要做豆腐的秘方吗?”

    正准备往大堂走的陈贵听见薛一梅的话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盯着薛一梅问:“你刚才说什么?做豆腐的秘方?你••••••你手里难道有秘方?你知道做豆腐的秘方?”

    薛一梅有些好笑:“知道啊,很简单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陈贵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他手里有做豆腐的秘方,何必每天看毛家人的脸色?

    当然,酒楼想要秘方自然有法子搞到,只是基于某些原因,不能大张旗鼓的弄罢了,也许薛一梅的秘方来的正是时候。

    因此,陈贵见薛一梅很肯定的样子,眼睛猛地一亮:“你真的要卖给我秘方?”

    “当然!”薛一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下一刻却转换了语气,“不过,价钱不能太低!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境并不富裕,应该说很穷,陈掌柜如果诚心买,就给一个我们双方相对都能接受的价格如何?”

    “价格不是问题,你真的要卖?不会后悔?”

    “绝不会后悔!”

    她今天来,本就打算将豆腐秘方卖了。

    薛一梅知道,目前来说,傅家的实力太弱,真的不适合做豆腐卖,那还不如将做豆腐的秘方卖了。

    之所以卖秘方,是因为做豆腐太简单了,如果等到流传开,自家做豆腐卖就不再是奇货可居了。

    在康平镇,做豆腐的秘方虽然还没有像现代那样人尽皆知,而且目前只有毛家一家做豆腐,但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与其等到将来一文不值,还不如卖些钱,改善一下自家的生活。

    她这些日子都让这个穷家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何况还有五两银子的外债?

    秘方,秘方,既然是秘方,总得卖些钱才是。

    虽然这个秘方在她看来有些搞笑,但古代真正做豆腐的秘方流传开来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因此,在她心里卖价最低也不能低于五两银子,不然也太对不起这张秘方了。

    虽然来了这里后还没有做过豆腐,但基本程序她还是了解的,甚至在姥姥家她还帮过忙。

    #################

    今天已更,亲们,喜欢的请加入收藏,记得投票,还要评论哦,谢谢亲们的推荐票,祝亲们周三快乐,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天降横财

    其中材料的各种比例也熟记于心,教他们做豆腐应该不难。

    她也是被这个破家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的,有人买更好,没人买她也不损失什么。

    她想的倒是简单,只是没有仔细考虑过,堂堂东泉盛酒楼,会缺一张做豆腐的秘方吗?卖了秘方会引来什么后果?就算不做豆腐,毛家会轻易放过卖秘方的人吗?

    薛一梅眼下确实没有多加考虑,以至于得罪了一个潜在的敌人而不自知。

    陈贵没有看见薛一梅隐藏在眼底的那丝精光,此刻正凝眉沉思着该给薛一梅一个什么价格。

    其实内心里,他还在犹豫是不是真的买下来。

    现在大周朝豆腐行业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毛家一家垄断了,就算有秘方寻常百姓也不敢做豆腐卖,因为敢这样做的人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而薛一梅卖秘方,是知晓了里面的潜规则,不敢惹毛家,还是知道东家是唯一一个不怕毛家的人?或者是单纯想卖秘方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不得不审慎地考虑购买秘方的可能性。

    陈家可不仅仅只有康平镇才有东泉盛酒楼,陈家的酒楼可以说遍布在全国的各大中小城市,豆腐的需求量实在太大。

    而毛家的豆腐坊也不是仅仅局限在康平镇,这些年不论陈家在哪里开酒楼,毛家的豆腐坊都会跟着开在附近。

    因为大周朝毛家的豆腐是独一份,就算价钱再贵,酒楼也得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虽然看不惯毛家的得意和张狂,但毛家背后的势力让陈家的主子也不便明着得罪,也只能捏着鼻子吃这个亏了。

    不过,主子的想法最近好像有了转变,这也是陈贵为什么想要买下秘方的原因。

    如果自家有了秘方,不仅可以甩开毛家,自己做豆腐,还可以卖给别人,简直是一本万利。

    还有就是出一口气,不去面对毛家人那副恶心的嘴脸。

    陈贵想到这儿,也没时间去请示东家了,机会稍纵即逝,不能眼看着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况且东家未必不希望甩开毛家。

    想到这儿,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位大妹子,我也不跟你客套,咱们也来往了一段时间了,陈某是什么人你也有所了解,我说个数,如果嫌少咱们还可以商量。”

    薛一梅见陈贵郑重其事的,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听听看。”

    “我给你二百两,不过我有个条件,”陈贵看着薛一梅,极其认真的看着她,“我希望这个秘方到此为止,你不能再卖给别人,或者被别人知道。”

    “而且,你得亲自操作一下,让我们看看操作流程是怎样的,教会我们选定的人,你看行不行?”

    其实,陈贵是想说五百两的。

    不过,想到薛一梅的家境,二百两对于她来说恐怕就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就狠心的压低了价钱。

    果然,当他说出二百两时,薛一梅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见到薛一梅的反应,他心里的负疚感也减轻了许多,觉得自己给的价钱也不算太低。

    薛一梅并没有察觉到陈贵的小心思,她此刻完全被陈贵给出的价钱给震惊到了!

    二百两啊,这个数字完全不在薛一梅所预想的价钱当中。

    也不怪她失态。

    自从来到这里,家徒四壁,饭都吃不饱,还外欠五两银子的外债,卖了这些日子的鱼虾,也才积攒了不到五两银子。冷不丁出现这么一大笔钱,她不懵才怪呢!

    对于古代物价,她也是一知半解,知晓最多的也是粮食和粗布的价格,就是原主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记忆,因此她有一种天降横财的感觉。

    毕竟所谓的秘方她是抄袭来的,虽然抄袭的是舅舅家的,但做豆腐的方子在现代几乎家喻户晓了,她并没有觉得多神秘,能卖多高的价钱。

    不过好在她定力还在,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喜形于色是肯定的,她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毕竟她也只是个小人物,见钱眼开那才符合逻辑。

    何况这钱还是自己的,没有当场跳起来薛一梅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够好了。

    “让陈掌柜的见笑了,我同意这个价钱。”见陈贵和旁边的小伙计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薛一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也知道我的家境,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钱,所以有些失态,呵呵••••••”

    “没关系,没关系,”陈贵理解的点点头,“那,既然你同意了,咱们这就去楼上?”

    薛一梅知道,陈贵是想让自己将秘方写下来,就同意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间。

    东泉盛酒楼的二三楼均是风格各异的雅间,不知别的屋子是怎样的,薛一梅他们进的雅间,装潢偏向于淡雅的田园风格。

    青竹色淡雅的窗帘,墙上是郁郁葱葱、逼真辽阔的山水画,墙角是一人高的发财树,虬枝盘曲,顶上的叶子绿油油的,长势喜人,也不知怎么侍弄的。

    散发着淡香味的黄花梨桌椅的设计,也带着质朴的色彩,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宁静悠远、清新、惬意的感觉。

    薛一梅将筐子和斧子放在了一张餐椅上,地面铺设的是花开富贵的地毯,她怕将人家的地毯弄脏了,没敢放在地上。

    “大妹子请坐!”陈贵见薛一梅四下张望,有些拘谨,微笑着请她坐下。

    薛一梅笑了笑,也没客气,落座在北面的餐椅上。

    陈贵也没用小二伺候,亲自从靠墙的储物柜里拿来笔墨纸砚,放在了餐桌上。

    陈贵貌似惭愧的笑了笑,看着薛一梅问道:“大妹子贵姓?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呐?你看,咱们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陈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也是陈某失礼了,还请大妹子不要见怪。”

    薛一梅看着陈贵,心说,以前不问自己的名字,是因为没必要问。

第四十七章 云泥之别

    现在也是怕自己的秘方不对,才要知道自己的底细吧?

    想到这儿,她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也是民妇没有早说,还请陈掌柜见谅。”

    “哪里哪里,希望大妹子不要多想,以后咱们毕竟还要打交道,这样方便一些,方便一些,呵呵······”陈贵见薛一梅好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却并没有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说道。

    “我叫薛一梅,家住靠山屯,家里有•••••••”薛一梅也没想瞒着陈贵自己的身份,再说想瞒也瞒不住,因此,将自家的情况和盘托出。

    陈贵听完薛一梅家的情况,暗暗点了点头。

    从最近的接触中,可以判断薛一梅并没有欺瞒他。

    不过,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会暗地里派人调查清楚。

    今天也只是从侧面了解一下薛一梅的为人,看看薛一梅秉性如何,会不会说实话。

    毕竟以前看薛一梅的角度不同,拿她只是当寻常卖鱼的农妇看待,也没有费过什么心思。

    现在秘方涉及到陈家的利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薛一梅的价值。

    “大妹子会写字吗?”陈贵心里计议已定,看着薛一梅,很自然的转了话题,也让室内有些尴尬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下。

    薛一梅知道陈贵这样问只是客气,并不是指望自己真的会写,就从善如流的看了看摊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还真是不太会写。”

    写字倒是会,记忆里原主好像写的倒是不错,可自己毕竟在现代毛笔都很少拿,可不敢在这里丢人现眼,毕竟会写毛笔字的是原主,她没有把握会将原主的水平发挥出来,自己••••••还是不要在人前丢人了!

    “那,大妹子我就不客气了,就由我执笔吧。”果然,陈贵也没谦让,端坐在椅子上,在一台端砚里用滴水砚滴入几滴水,拿起墨条开始研磨。

    薛一梅见陈贵拿起了毛笔,便开始口述起做豆腐的基本程序。

    从将豆子水浸、磨浆、榨浆、开水冲浆、过滤、煮沸、点卤,形成豆花后,再将其舀入铺好包布的木盘里,用包布将豆花包住,盖上木板,用石头压一刻多钟,做水豆腐的步骤基本就完成了。

    需要注意的是,泡豆子的时间,磨浆时豆子和水的比例,榨浆的次数,煮浆时的火候,石膏粉和豆浆的比例等等,薛一梅都特意做了说明。

    另外,她还将如何做干豆腐、五香豆腐干、腐竹的步骤以及很多后世的豆腐菜谱都一一告诉了陈贵,并没有藏着掖着。

    之所以将菜谱说出来,她也是想和陈家结下一份善缘。

    自家在这里没有任何靠山,要想走出靠山屯有更大的发展,没有人脉肯定寸步难行。

    何况她还想让二弟傅平将来走科举之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从东泉盛酒楼就可以看出,陈家在康平镇势力不小,自家和人家就没在一个层面上,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如果和陈家关系融洽,那后续自己的打算也算是有了出路,她怎么会放弃陈家目前来说自家唯一的靠山呢?

    陈贵也是老江湖了,自然察觉到了薛一梅的诚意,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对薛一梅说出来的东西却很惊喜,对她能够倾囊相授也很赞赏和感激。

    虽然陈家有了做水豆腐、豆花、干豆腐、五香豆腐干、腐竹等的秘方,那些菜谱,自己也能慢慢琢磨出来,但肯定要花费时间。

    能早些将这些豆制品做出来,在酒楼推出新菜谱,酒楼肯定会上一个新台阶,哼,看以后毛家还狂不狂!

    看在薛一梅这么识时务的份上,陈家不介意以后看顾一下傅家。

    别看薛一梅只是个农妇,给陈贵的感觉却很不一般。

    她的谈吐和为人处世,和普通的农妇大相径庭,也许以后会给他惊喜也说不定。

    将所有制作豆制品的程序和细节记录完,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陈贵将写的东西从头看了看,明知薛一梅将知道的都告诉了自己,还是忍不住看着薛一梅又问了一句:“没有落下什么吧?”

    薛一梅认真的说:“我会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以后你们也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研发出更好的菜谱,我的一家之言毕竟有局限性。”

    “好好好,谢谢薛大妹子!”陈贵一听也高兴的笑了起来,“那好,我这就让人将银子送上来。”

    说着,陈贵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让李账房上来一趟!”

    “好咧!”下面一个小伙计答应着传话去了。

    不一会儿,楼道上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前头的男子身材瘦削高挑,三十多岁,身穿一身细棉布黑色长袍,细白面皮,一双细长的的眼睛微微眯缝着,面上带着一丝谦和的笑容。

    后面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个子很高、面色黝黑、五官俊秀、身穿一身藏蓝色棉袍,气质很独特,让人望而生畏。

    不知为什么,薛一梅感觉这两个男子一进来,陈贵的脸色有些紧绷,最奇特的是,他看到前一个男子时态度还算正常,但面对后面的男子时,恭敬之余竟还有一丝隐隐的畏惧。

    陈贵将手里刚才记录下的一叠纸,有些不舍的交给了后面的男子:“这是做豆腐的秘方和一些菜谱,我,刚刚用二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心里暗暗嘀咕,柳真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后面的青年男子也就是柳真稳稳地接过那叠纸,飞快的从头阅览了一遍,抬头看了薛一梅一眼,淡淡的问:“是她吗?”

    “是是是,她叫薛一梅,是••••••”

    “我知道了!”柳真打断了陈贵的话,扭头吩咐前头的男子道,“李大哥将钱付了吧。”

    “好的好的!”酒楼的李账房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一样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青年男子又盯着薛一梅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拿着那叠纸转身就走了出去。

    从进来到出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青年男子并没有问什么,就是让李账房掏钱也没有丝毫犹豫,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和畏惧。

    这种人不是盲目自大,也不是傲气,而是地位绝对在陈贵等人之上,自信能够掌控一切,才敢这么目中无人,就连陈贵也不放在眼里。

第四十八章 庄票

    而陈贵和李账房的表现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看来东泉盛酒楼背景不一般,陈贵或者是陈家也只是表面的掌柜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薛一梅心里暗暗警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安静的站在一边。

    陈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指着李账房给薛一梅做介绍:“薛大妹子,这是我们酒楼的账房李旺,前几天家里有事没在这里,以后我不在的话你可以找他。”

    薛一梅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以后还请李大哥多多关照。”

    李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连连说:“好说好说,还请薛家妹子以后多多光顾酒楼,咱们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陈贵皱着眉头看了李旺一眼,但却什么都没说。

    李旺说完,拿起桌上的两张纸递给了薛一梅,解释道:“这是镇上天成当铺开出的庄票,你拿好。”

    她拿起庄票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两张庄票呈淡黄色,大约长五寸,宽两寸半,正面印着两个圆形图案,两边的图案分别是山水图画,中间是工整地三个正楷红色大字:一百两。

    旁边还有周朝二十六年印,天成商号、银锭、字第xxxx号等,四角各书写着大字一百,四周是云型图案,上面还加盖着周朝天成商号印章。

    背面却是三个圆形山水图案,只是中间的图案是凹凸状圆圈,各自和两边的图案叠加一部分,书写着周朝二十六年印,一百两红色大字,xxxxx号和周朝天成商号印章。

    正反两面的外围四角相对应着书写着“天成商埠”四个大字。

    她两世加起来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庄票,这难道就是古代的银票?看完后忍不住看着李旺问:“这个••••••庄票可以当做银子用吗?在哪里兑换?兑换时用付钱吗?”

    李旺笑道:“庄票自然能当银子使用,这是咱们周朝独一份的庄票,信用好,好多商家和百姓都认可,兑换收取百分之一的费用,但是若是存储却要收取百分之五的费用。”

    问明白了银票使用的规则和费用,薛一梅立即向陈贵、李旺告辞,离开了东泉盛酒楼。

    陈贵送走了薛一梅,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

    每次自己面对柳真都会感觉凭空矮了一截,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心狠一点儿,手黑一点儿,冷酷一点儿吗?

    好在他不是天天在这里,十天才来一次,不然自己还真是受不了他!

    而从二楼出去的柳真径直来到了三楼靠窗的一个房间,静静地站在窗前,当看到楼下出现薛一梅的背影时,轻声说了句:“查清楚她的所有背景!”

    “是!”随着声音,一个人影从屋顶倏地消失了。

    薛一梅怀里揣着二百两庄票,也就是银票,就像是揣着一个滚烫的火炭,本来打算采买一些过年用的东西,此时也顾不得了。

    她不敢再在城里呆,怕二百两银票被小偷给顺手牵羊顺走了,出了酒楼后,急匆匆的径直奔向了南城门。

    却说傅松。

    这些日子小豆子的风寒时好时坏,总也好不利落,身子也非常羸弱,让他和张虎非常担心。

    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其所能的给他抓药,再买些顺口的东西给他吃。

    可是,要命的是,他们三人自从离开铁矿一路波折不断,从铁矿中劫掠来的银两也挥霍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康平镇,租下这个能够栖身的小院后,手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傅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一开始是因为怕不安全,怕对付自己的幕后之人跟踪到家里,给家人带去危险。

    后来小豆子的病也没好,手里也没有银钱,自己和张虎、小豆子这三个大男人真的回家,光吃,家里就负担不起。

    最主要是他们不敢明着找活儿干,不然也不会三个大男人眼睁睁的困在院子里,一筹莫展。

    后来他们发现,城里真的有人在盯着他们,这种感觉若不是傅松格外敏感、机警,还真是不好察觉。

    好在盯着的人并没有对他们不利,他们居住的小院也一定早就落在了对方的眼里,若想对付他们,容易得很。

    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傅松更不敢随意回家,怕给家人带去危险。

    后来见实在没办法,再不出去找活儿干就断顿了,张虎和傅松这才冒险去找短工的活计,赚取不多的银钱维持日常开支,小豆子的药费和三人的一日两餐可不是小数目。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傅松现在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也因此对家里的现状非常的担心!

    好在柴火他和张虎都是去山里砍来,不用花钱买,不然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他们三个大男人都没有更好的赚钱法子,大冬天的,一个年轻妇人又有啥办法养活几个孩子?虽然他们局限在了躲避幕后之人,不能光明正大的找活干。

    可是,城里还有不少每天晃荡着想要找活干的男人们,他们也不存在躲避谁的问题,也是同样找不到活干。

    因此,私底下他急得不行,惦记着家里又不能说出来,着急上火的出了一嘴的燎泡。

    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和张虎一样,硬着头皮每日里在城里找活儿干,赚取不多的银钱。

    今天也是赶巧了,他出门不久就在南城门附近找到了一个卸货的活儿,正干的起劲儿呢,就发现自己的媳妇背着筐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他一边卸货一边偷偷的盯着媳妇,看了看她走来的方向,那是高档酒楼、铺子所在的街区,忍不住皱了皱浓眉。

    奇怪,怎么又进城了?去那里干什么?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该过年了需要买什么东西?可是就算买东西也不应该去那个街区啊?那里的东西哪是傅家消费的起的?难道媳妇背着自己••••••

    傅松看着媳妇的背影摇了摇头,不可能!

    虽然和媳妇仅仅相处了五天,媳妇也有几分颜色,但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那些城里的男人们哪里会看上乡下的妇人?

第四十九章 不对劲儿

    也许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会是什么事呢?看媳妇的样子好像有些紧张,也不像是家里出了大事的样子。

    看来,抓空得回家一趟,不管怎么样,得让家里知道自己还活着,也省得她和二弟担心。

    傅松将车上的货卸完,怀里揣着货主给的十文钱,也没在街上停留,就直接去了租赁的小院。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们的住处,也就没必要再避讳什么。

    傅松进院子时,小豆子正在院子里活动着身子。

    本来就瘦弱的身子,经过风寒的折磨,小豆子现在细弱的一阵风都能刮倒,看着实在是让人心疼。

    傅松一见,急忙疾步走了过去扶住了他,沉着脸嗔怪道:“咋出来了?外面这么冷,再冻病了咋办?”

    小豆子仰着脖子看了看日头,信赖的靠在傅松的怀里,舒服的吸了口气:“二哥,咱们还都活着,真好!”

    傅松沉默下来,扶着小豆子在院子里走动,好久才感叹一声:“是啊,咱们能活着回来,该知足了!”

    那些活生生的工友们,他眼瞅着像割谷子似的倒了下去,被泥沙掩埋,再也没有起来。

    自己能够活着,也不知是哪个神仙保佑的自己,还有啥不知足的?

    这一刻,他下了决心。既然盯着自己的人对自己没有啥恶意,应该还是安全的吧?是不是应该带着两个兄弟回家去?家虽然穷了点儿,但家里有自己的媳妇和闺女,有弟弟妹妹,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这时,张虎拎着一根扁担走了进来,并随手插上了院门,看见两人在院子里,豹子眼盯着小豆子责怪的问:“咋出来了?也不怕冻个好歹?”

    小豆子嘿嘿的笑了笑:“大哥,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我也能跟你们去找活儿干了!”

    “胡闹!”张虎的络腮胡须气的抖了几抖,豹子眼一瞪愈发的骇人,“你是说我和你二哥养活不起你?想要干活儿,等你养好身子再说!”

    小豆子却一点儿也不害怕,紧紧地靠在傅松怀里,幸福的笑道:“大哥,二哥,小豆子很高兴,有你们,我••••••我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以后我再也不孤单了!”

    傅松看了看小豆子经过活动有了些血色的脸,对张虎说:“大哥,让三弟多锻炼一下也好,这样好得快!”

    张虎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说:“好吧,每天就活动一下吧,不过,不能逞强,慢慢来,知道吗?”

    其实,他也知道多活动对身子好,只是心疼小豆子太过虚弱的身子,不敢让他过早地下地活动,怕他的病又反复了。

    小豆子一看大哥发了话,高兴的眯起眼睛,笑着对傅松说:“二哥,大哥同意了,我活动几天就会好了,我也可以出去找活儿干了。”

    傅松看了看小豆子还很羸弱的身子,暗暗叹了口气,说:“大哥,三弟,咱们屋去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张虎见傅松郑重其事的样子,便搀扶起小豆子另一只胳膊,三人相携着回到了东屋。

    傅松和张虎将小豆子扶上了炕,将他安顿在炕头,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小豆子许久没有活动也累了,便顺从地躺了下来,但一双细长清澈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傅松。

    今天二哥一回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二哥的脸色不对!他以为是盯着他们的人有了什么动作,因此,一刻也不放松的看着傅松,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虎粗中有细,也察觉到了傅松的异常,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咋啦?出事啦?是不是那些人•••••••”

    “不是不是,”傅松见大哥和三弟误会了,急忙摆摆手,“是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想,我想咱们是不是回家去。”

    张虎看着傅松愣了一会儿,又看了不明所以的小豆子一眼,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说:“好,二弟,我支持你回去!弟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够苦的了,家里没个男人也会有那不长眼的小人欺负。至于我和三弟••••••”

    “大哥你说啥呢?!”傅松一听张虎的口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的家不是你们的家吗?若不是有你和三弟的拼死相救,我早就死了,路上若不是有你们不顾死活的跟着我,我这条命也早就没了,大哥你这样••••••你这样说,你不知道我会难受吗?”

    傅松说着,想起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和时不时的追杀,后怕不已,眼睛倏地湿润了。

    他说的是真的。

    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杀手,好拳难敌四手,就算傅松武艺高强,有个好身手,也抵不过对方穷追不舍,好几次都是张虎拼死厮杀,才逃脱一条性命。

    小豆子一听,知道张虎的意思是他俩要和傅松分开,急的坐了起来。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傅松分开,想到自己九死一生,要不是自己跟前这两位大哥,恐怕早就没命了,就哽咽道:“大哥、二哥,我舍不得离开你们,要不是有你们,一百个小豆子也早死了,小豆子也就救了你一回,我不想离开你们,呜呜••••••”

    虽然小豆子说的夸张了一些,但当年不到十四岁的小豆子初次在铁矿干活儿,因为没有经验差一点儿就丧命却是真的,当时多亏傅松就在他身边,及时的护住了他,才捡了一条命。

    张虎和傅松也是在挖矿时互相救了几次,才成为生死弟兄的。

    他俩见小豆子太小,怕他出意外,每次干活儿就都护着他,这才让小豆子在那残酷的环境中活了下来。

    “可是,我担心弟妹••••••我们就这么去,家里也不宽敞,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张虎内心里也不想跟傅松和小豆子分开,可是,傅松的家里条件也不好,而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生死兄弟也没有跟着去家里过日子的道理。

    不过,眼下他知道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知道傅松对自己和小豆子感情很深,只希望傅松以后能够想开,就算是亲兄弟,也该亲疏有别。

第五十章 不要让自己失望

    而且傅松家里还有他媳妇,他们两个大男人跟着去家里,是真的很不方便。

    当初之所以会跟着傅松一起回来,也是担心路上他会有危险,而且他和小豆子家里都没人了,三人一块走也是个伴儿,路上也能护着彼此。

    傅松一听张虎的意思,就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但他不想说什么大话直接将人带回去,因此,想了想说:“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样,今晚我摸黑回去一趟,听听我媳妇的意思再说。”

    张虎和小豆子是他下决心一辈子护着的生死弟兄,他不想好心带他们回家却要看媳妇的脸色,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当初娶薛一梅,是因为自己到了娶妻的年龄,薛一梅又是母亲看中的,母亲想让他临走成亲,担心有个万一好留个后,自己迫于无奈才答应了。

    之前和薛一梅,他们彼此根本没有见过,要说感情还真没有。

    若不是母亲坚持,傅松根本不会娶妻,但他既然娶了她,就会负责到底。

    不过,两人相处了仅仅五天,没想到还真的有了孩子。

    当时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去外面见见世面,心思根本就没在所谓的传宗接代上。

    如果薛一梅容不下两个兄弟,没有一点儿仁慈之心,那么,就别怪他无情,他只能让她回娘家了!

    但愿她不要让自己失望!

    傅松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脸色阴沉,浑身充斥着冷漠的煞气,这样的傅松就连旁边的张虎和小豆子看了,都忍不住噤若寒蝉。

    张虎摸了摸颔下的络腮胡须,缓和了一下语气,警告道:“你可不能乱来啊,你媳妇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艰难,也不容易,你得多体谅她!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可不能耍混!”

    张虎还是了解傅松的,知道仅仅和他在一起五天的媳妇在他心中的分量,绝对不能跟他们比,别人或许会跟媳妇更亲一些,但傅松绝对不会。

    再说,私心里,他也希望傅松的媳妇是个懂事的,不要让傅松失望。

    不管将来他和小豆子什么时候离开他,如果是个懂事儿的媳妇,他们走的也会安心一些。

    小豆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傅松突然问道:“二哥,我二嫂长得好看吗?她的脾气好吗?”

    他可是很想去傅松家里看看的,他自小就是孤儿,父母什么样都不知道,很想体会一下一家人在一起那种温暖的感觉。

    傅松一听,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也有些不自在,唬着脸叱道:“啥好看不好看的?你个毛孩子懂个啥?”

    薛一梅长啥样?样貌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变化好像挺大的,若不是在坟头看见过她,再见面他恐怕都认不出来了。

    小豆子也不怕他,笑嘻嘻的继续问:“对了,你还有个闺女,我有个小侄女对不对?还有个二弟、有个妹妹是吧?他们都多大了?他们肯定都日夜盼着你回去呢!”

    多大了?傅松有些怔忪,这才想起,自个儿的闺女和小妹出生后,他还没正式见过呢,他也只是在父母的坟前远远的看了一眼。

    只记得闺女嗓门很大,比妹妹的嗓门还大,看个头和妹妹的年龄也差不多。

    对了,自己临走时,母亲好像是怀孕了,那时,父亲还健康的活着,母亲的身子虽然弱一些,也没听说有啥大毛病,咋就说没就都没了呢?

    二弟,二弟今年也有八岁了吧?只是看个头也太矮了些,难道都不吃饭吗?还是说家里的日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傅松和傅平相差十二岁,对自己这个弟弟,他从心里疼的不得了。

    两人之所以差这么多,是因为母亲生自己时难产伤了身子,经过多年调养才又有了二弟。

    在得知父母亲双双离世后,他曾经躲在山里恸哭了一场。

    那种剜心挖骨之痛他永远也忘不了,二弟和小妹以后就是他的责任,他会将他们抚养成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小豆子见傅松神情放松下来,就看着张虎眨了眨眼睛,偷偷的笑了。

    张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俩心意相通,不想傅松带着对媳妇的成见回去。

    离家三年多,他的家人一定会日思夜想的盼着他平安回家,如果他的情绪不对,很容易就会伤害到家人的真挚感情。媳妇更应该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他们希望傅松幸福,不希望因为他们,夫妻之间产生隔阂。

    其实,见到傅松的反应,张虎早就后悔了。

    刚才他也是下意识的找的借口,想要就此跟傅松告别。

    他相信,就算离开傅松,他和小豆子不论去哪里,也不会饿死的。

    去傅家,他是真的觉得不方便,他可不是小豆子,只在乞丐堆里打转,临服徭役才让人用五十个铜版顶替了别人的名字。

    这么多年他看多了世态炎凉、人情百态,他猜测,傅松媳妇就算不嫌弃自己和小豆子,也不会多欢迎。

    尤其是傅家还是那种极度贫穷的情况,自己跟着去是真的不合适。

    不过,看到傅松的态度,张虎也不敢再提不去的话,只能以后慢慢再说。

    再说薛一梅,她并没有发现傅松就在不远处已经看见了自己。

    因为身上带着一笔巨款,她的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在镇里一刻也呆不下去,她怕镇上人多被人偷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因此,急匆匆的出了南城门之后,顺着官道一路疾行,穿过熙熙攘攘出城的人群,很快就到了拐向靠山屯的山路附近。

    可就在这时,从南边官道上传来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像一阵疾风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官道上的人群纷纷避让到一边,有的躲到了官道旁的杨树背后,免得被马蹄踢到,有的躲避不及摔倒在地,东西洒落一地,很是狼狈。

    出城的人,大多数都是附近山沟里的山民,谁也惹不起能在官道上纵马疾驰的人,这些人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可不是普通百姓惹得起的。

    薛一梅也和别人一样躲在了一边,背着筐子、拎着斧子,背靠着一棵高大粗壮的杨树,冷眼瞅着像一阵飓风疾驰而来的马队。

第五十一章 惊鸿一瞥

    在古代,单身女子带着个孩子独自生活是非常艰难的,比现在艰难百倍,毕竟现在她头上还顶着傅家的媳妇呢。假如她和丫丫自己过日子,其中的艰难她都不敢想,她也不想离开傅家去过所谓的自由生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薛一梅也和别人一样躲在了一边,背着筐子、拎着斧子,背靠着一棵高大粗壮的杨树,冷眼瞅着像一阵飓风疾驰而来的马队。

    马上的人大约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穿灰色劲装,脚蹬黑色鹿皮长靴,腰悬短剑或者短刀,体魄健壮、威风凛凛,双目如电,浑身散发着慑人的煞气,令人望而生畏。

    这支大约五十人的马队,簇拥着中间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玄色大氅、丰神俊朗、英气勃勃、面容却很冷峻的年轻男子,一路疾驰而来。

    他们胯下褐色的骏马体格健壮、疾飞如电,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上好的战马,但这些战马却不如中间年轻男子胯下的骏马。

    那匹骏马油光放亮,通体像黑段子一样,四蹄翻飞间马蹄却白的赛雪,形貌神骏,气质高贵。

    衬托着同样高贵的主人,吸引了官道两边所有人的注意。

    美好的事物人人喜欢,尤其是如此出众的男子,薛一梅也不能免俗,自然多看了几眼。

    也许是薛一梅的目光过于专注,马背上穿玄色大氅的男子突然目光犀利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纵马疾驰而过。

    薛一梅吓了一跳,急忙低下了头,心突突直跳,再也没敢抬起头来看那个男子一眼。

    马队过去以后,拐入山路的薛一梅还在想,马上的男子那前呼后拥的架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康平镇还真是藏龙卧虎,也不怪会吸引的南北客商纷至沓来,也使得镇上逐渐繁华起来。

    见了这名男子,薛一梅不禁想起了傅松。

    在薛一梅的记忆中,傅松长得也很英俊,甚至比刚才这名男子还更有男人味,只是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傅松身上带着一丝野性和桀骜不驯,在山沟里和那些山里后生们一比,也算是凤毛麟角,但他身上不可避免的带着山民的淳朴、豪爽和洒脱。

    那名男子却器宇轩昂、龙章凤姿、气质高雅,一看就是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薛一梅却看出,该男子是胸有丘壑、沉稳内敛之人。

    两人的年龄也差了好几岁,年轻男子怎么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而傅松今年才二十岁,比薛一梅还小一岁。

    两人所受的教育和阅历肯定也天差地别,年轻男子肯定自幼饱读诗书,而傅松有可能仅仅认识几个字而已。

    两人的生存环境差得太远,气质自然迥然不同,这一点很明显,就算薛一梅跟傅松相处了仅仅五天,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很明显的差距。

    当然,这是以前薛一梅对傅松的观感,经过三年在外艰辛的磨难,傅松也会有所改变了吧?

    薛一梅不知道傅松现在如何了,是活着还是去世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但这一刻,薛一梅是非常希望家里有个男人支撑的。

    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傅松能够平安回来,也给丫丫一个完整的家。

    她早就过了做梦的年龄,对于古代的丈夫也没有过多的期待,只要能够尊重她,跟她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路上,薛一梅遇到了好几个屯里人,大部分是男人,其中也有几个妇人,他们都是去镇里置办年货的。

    见薛一梅没有买什么东西,就纷纷和她打着招呼,探问她去镇上做什么。

    薛一梅也是有问有答,既不过分亲热,也不冷淡。

    “傅松家的,咋啥也没买呀?”

    “呵呵,等下次再买,大婶,你也去了镇上啊?买了啥东西呀?”

    “我闺女该定日子了,我给我闺女买了几尺布料。”

    “傅松家的,你又卖鱼去了?你咋弄的呀?我家小子也下了鱼篓,咋就没有鱼呢?”

    “•••••••大婶,我也没啥窍门,咱屯里不都那么捕鱼吗?”

    “傅松家的就是本事,竟然能捕到鱼,这才几天,日子就好过了。”

    ”哪里哪里,婶子可别这么说,我这不是被逼得吗?”

    •••••••

    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进了屯子,等到了屯尾只剩下薛一梅一个人时,她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自问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也没有和屯里的妇人们闲话家常的闲心。

    不过身处靠山屯,也不能太离群索居,毕竟自家也是一大家子人,也不能太清高,该有的交往还是要有的。

    以后不管怎么样,会走到哪里,这里都是她们的根,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远远的看到傅家的小院落,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想到今天的意外之喜,薛一梅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动力,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

    傅平早就带着两个小的候在院子里,三个人一边玩闹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三个人全都欢呼起来。傅欢和丫丫更是撇开傅平,争先恐后的向院门跑去,边跑边喊。

    “啊哦•••••••娘!娘!娘回来啦!”

    “啊哦•••••••嫂子,嫂子回来啦!”

    紧跟在后面的傅平好笑的看着她们,但还是在开门前谨慎的问了一句:“是嫂子回来了吗?”

    薛一梅自然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笑道:“是我回来了,开门吧!”

    傅平刚把门打开,傅欢和丫丫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一边一个抱住了薛一梅的大腿,扬着小脑袋笑嘻嘻的看着薛一梅,嘴里不住的喊着。

    “抱抱!抱抱!”

    “抱抱!抱抱!”

    薛一梅蹲下身子,将两个小的搂到怀里,在她们冰凉的小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道:“两个小宝贝儿,在家听话了没?”

    被薛一梅亲一口的傅欢,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抢着回道:“听话,听话,欢欢最听话了!”

    丫丫也不甘示弱:“娘亲,丫丫也听话!”

第五十二章 杂面饺子

    “好好好,你们都是娘的宝贝!”薛一梅直起腰来,将手里的斧子递给了傅平,筐子也解了下来,递给了他,然后一手牵着一个走进了院子。

    傅平接过斧子,又接过筐子拎在手里,问道:“嫂子,累了吧?路上没出啥事儿吧?”

    “没事儿,今天没买啥东西,累不着。”薛一梅想到卖秘方的银子,忍不住就想让大家也跟着高兴一下,可又不能说出来,想了想便道,“咱们今天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你们!”

    傅欢一听,高兴的喊道:“好吃的吗?欢欢要吃!”

    丫丫也跟着喊道:“还有丫丫,丫丫也吃!”

    傅平若有所思的看了薛一梅一眼,疑惑的问:“嫂子,今天鱼虾涨价了?”

    不然,按照眼下家里的境况,嫂子怎么会舍得做好吃的?

    再说家里现在也没啥呀,这好吃的••••••还真是让他期待!

    其实薛一梅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孩子们吃的,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有油,没有肉,没有鸡蛋,鱼也没有,虽然有米面,哪怕是细粮,也不算是好吃的,因为这些日子大家隔几天就吃一回大米粥和白面疙瘩汤。

    另外还有二三十棵白菜,除了葱也没有任何调料。

    因此说完以后她就有些傻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做什么呢?

    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三个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她呢。

    薛一梅想了想,决定做顿饺子吃,现成的大白菜、荞麦面和白面,正好让孩子们解解馋。

    白面和大米之后她又各买了五斤,虽然给孩子们吃了一些,但还剩不少。

    杂面饺子在傅有海去世之后,就算过年傅家也从来没有吃过,算是好吃的吧?没有油,没有肉,有食盐就行。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未时初了,也就是不到下午一点,做蒸饺也很快,用不了多长时间。

    薛一梅想到就做,嘱咐两个小的乖乖等着,立即活了大约二斤来荞麦面,里面还掺了一勺白面。

    然后将两棵大白菜切成了小碎块,一棵葱切成细末,菜馅里又搁了些食盐。

    两口锅上面放了两节蒸屉,铺上了屉布。

    因为灶台上是两口锅,因此都是中型锅,二斤来面的饺子,一屉搁不下。

    拿过面板和擀面杖,薛一梅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饺子包完了。

    傅平早就坐到了灶前烧火,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饺子就熟了。

    别看只有葱花和食盐,杂面饺子还是让三个孩子稀罕的不得了,傅平小时候兴许吃过,两个小的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饺子。

    还别说,杂面饺子还挺水灵,荞麦面和白面浓郁的面香,让饺子的味道并不差,最起码在孩子们眼里这是除了鱼汤、白面疙瘩汤、大米粥之外最好吃的东西了。

    那么大个的饺子,傅欢吃了两个半,丫丫也吃了两个半,剩下的半个薛一梅见她们都吃撑了,硬是给她们抢了过来,没让她们吃。

    薛一梅也吃了六个,也许是饿极了,太想吃饺子的缘故,她并不觉得饺子有多难吃,觉得饺子还挺香的。

    傅平最夸张,愣是吃了八个大饺子,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剩下的饺子,说:“其实,我还能再吃两个。”

    薛一梅好笑的摇了摇头,劝道:“好啦,吃饱就好,吃撑就不必了。”

    傅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嘿嘿,嫂子说得对,不瞒嫂子说,我,我还是••••••爹爹活着时过年吃的饺子••••••我,我都饿怕了!”

    这些日子薛一梅每顿饭都做的不少,孩子们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虽然没有啥好饭食,也没油水,但能吃饱肚子,这些孩子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孩子们的气色因为吃饱了饭,好看了很多,也多少长了些肉,这让薛一梅非常欣慰。

    最后饺子还剩下了十几个,被薛一梅搁在盆里盖上盖帘放在了炕头上,晚上不用做饭,吃冷饺子就行了。

    吃完饭,薛一梅料理了厨房,带着孩子们去河里挑了两回水,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活动一下,也算是一种锻炼。

    孩子们因为吃饱了肚子,情绪也很高涨,在薛一梅前后蹦跳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高兴的不得了。

    因为薛一梅之前没让她们出来玩过,怕他们冻着、磕着,就算那次去坟头拜祭也是坐在筐子里。

    现在穿的是新做的棉衣、棉鞋,还戴上了棉帽子和手套,薛一梅出来挑水就将她们带了出来。

    孩子们没有不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今天薛一梅发了话,傅欢和丫丫都玩疯了,连喊带叫,兴奋地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有时跌个跟头也不哭,爬起来还跑,吓得傅平跟在后面连声喊着:“小心点儿,别再摔了!”

    从傅家到河边的石子路,这些日子积雪已经都化了,河边更是如此,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全都融化了,山里的积雪却因为气候寒冷化的比较慢,但也比之前薄了些。

    因为河水没有上冻,河边的水草仍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连带着河边的树木也泛着绿色,有一种初秋的意境。

    四周高高的山峰,皑皑白雪,衬托着小河边的绿色,显得整个山坳格外深远辽阔。

    薛一梅挑最后一次水时,特意带了把小锄头和小篮子,她想看看河边有没有野菜。

    因为河边除了小路外其它地方都生长着荒草,薛一梅就嘱咐三个孩子不要过来,她独自一人沿着河边的小路向河的北面走去。

    小河边生长着一圈柳树和槐树,间或也有几棵桦树,都是傅家从山里挖来栽种的。

    在树荫下,围绕河边自然踩踏出一条小路,薛一梅估计是傅家人踩出来的。

    在河的北边,有一片芦苇丛很是茂盛,薛一梅一边在小树林里低头查看是否有野菜,一边信步走了过去。

    别看冬季寒冷,也是会有野菜的,尤其是荠菜,因为河边气候适宜,荠菜也没怎么枯黄,泛绿的叶子下面会有白嫩、肥厚的菜根,不仅味美,还有较高的药用价值,有小人参之称。

    ################################

    今天已更,谢谢亲们的推荐票和打赏,谢谢亲们的支持,周三快乐,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 捕兽夹

    傅家的活动范围一般在小河的南面和东面,进山也是沿着河东一条山路进去,河的北面和西面很少涉及。

    薛一梅沿着河边低头查找野菜,还别说,真挖出了不少荠菜,不一会儿就挖了一小篮子。

    荠菜翠绿肥嫩,很是新鲜,这让她很高兴,寻找的更起劲了。

    可是,在她快要走近芦苇丛时,却冷不丁从芦苇丛里扑棱棱的飞出了十几只褐色的山鸡,眨眼间就钻入了北边的草丛中不见了。

    薛一梅愣了一瞬,随即大喜过望,放下盛野菜的篮子,拎着小锄头就追了过去。

    但北边的草丛齐腰深,还非常茂盛,薛一梅费了好大的劲儿,追了半天也没逮住一只山鸡,只好沮丧的拎着野菜篮子返了回来。

    回到河边,见三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便招呼他们道:“走了,回家喽!”

    傅欢玩的脸色通红,撒娇的扑到薛一梅怀里喊道:“嫂子,欢欢不想回去!”

    丫丫一见,不甘示弱的也扑到了薛一梅怀里,小身子还示威似的往外挤了挤傅欢,软糯的喊道:“娘,外面好玩,不回去!”

    薛一梅将小锄头和小篮子递给了傅平,笑着搂住两个软软的小身子,安抚的拍了拍她们的后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头做的手帕给她们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渍,柔声拒绝道:“不行,你看你们都出汗了,闪了汗要生病的,等明天再带着你们出来玩儿!”

    傅欢和丫丫见薛一梅态度坚决,只好怏怏的不吭声了。

    傅平一看,下意识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悄悄地舒了口气。

    天哪,他可是吃不消了,这两个小祖宗,花样百出,一不留神就找不见了,明天还来,这不要命吗?

    薛一梅安抚完两个小的,将水桶打满,挑着水桶顺着石子路往家走去。

    傅欢和丫丫手牵着手,紧跟在后面,傅平拎着小篮子和小锄头走在最后,顺便在后面关上院门。

    回家后,薛一梅伺候着让三个孩子用热水洗了手脸,又洗了脚。

    两个小的玩了半天都累了,洗漱一番之后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平给她们盖上被子后,也靠在被子上,闭着眼睛躺下了,话说,看孩子真的很累啊!

    薛一梅心里却依然还惦记着山鸡的事,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逮住它们,哪怕逮住一只也行啊!

    从她穿过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肉腥,就是鱼汤因为鱼虾太少也很少吃了,别说孩子们,就是她也有点儿受不住了。虽然现在不挨饿了,能够吃饱,但总是白菜荞麦面糊糊,连点儿油腥都没有,也太寡淡了。

    这些日子薛一梅给两个小的做了几回白面疙瘩汤,熬了几回大米粥,切了点白菜丝搁些食盐或者干炒白菜丝当菜,每次也给傅平盛一碗,让他也尝尝白面疙瘩汤和大米粥的味道。

    就这样,三个孩子都满足的不得了,连呼好吃,甚至最后连碗都舔干净了,让薛一梅非常心酸。

    可是,长期不吃肉也不行啊,虽然还没过孝期,动荤腥不太好,自家条件之前也还没到买肉吃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怀里揣着二百两银钱,无形中就有了底气,不能大张旗鼓的买肉吃,怕暴露银钱惹来祸事,但有不花钱的肉吃,外人也不容易知道,薛一梅哪里还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薛一梅紧皱着眉头坐在炕上冥思苦想,现代网上好像有怎样捕捉山鸡的帖子,可惜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

    后来她仔细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才从记忆里知道了捕兽夹,那可能是傅松在家时进山打猎的捕兽工具。

    薛一梅立即去了西屋,从一个筐子里找出了捕兽夹。

    这个捕兽夹非常简单,是由几根铁丝缠绕成圆形,和中间一块铁皮组成的,里面设置有铁环和保险钩。一根麻绳系在铁环上,筐子里还有一根不到一米的小木桩。

    薛一梅仔细摆弄了一会儿,大概知道该如何下捕兽夹了,便拎着铁锹和斧子去了河的北边。

    来到发现山鸡的芦苇丛边,仔细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便选择了一个山鸡踪迹多的地方。

    然后小心地将上面的泥土和杂草铲到一边,用铁锹挖了一个小坑,将捕兽夹放了进去,将系在铁环上的麻绳另一端系在木桩上,把夹子慢慢打开,小心地上好保险钩。

    之后,将小木桩用斧子钉入了旁边的土中,最后将铲到一边的泥土和杂草小心地覆盖在了上面,从表面看不到夹子才停了下来。

    如果不仔细看,谁也不知道这里埋着一个捕兽夹。

    薛一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暗自祈祷山鸡不要太聪明,这样她们就能尝到美味的山鸡了。

    回到家里,发现三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傅平也没盖被子就那么睡了,就上前将他挪到一边,把被子扯过来给他盖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见时间还早,薛一梅将盛布头的口袋拎了过来,拿过针线笸箩,开始给孩子们做布偶。

    这些日子大块的布头已经都拼接成鞋面、棉衣、帽子、手套、单衣和袜子了,那些太碎小的、粗布布头让她糊了布板做鞋底,质地好、颜色鲜艳的小块布头她没有舍得用,就留了下来,想给两个孩子做几个布偶玩。

    古代的孩子们玩具严重匮乏,别说山沟里的孩子,就是城里的孩子估计也没什么好玩的玩具。

    她打算以后若是有机会发动屯里人做布偶卖,虽然布偶的设计很简单,只要第一批出现,很快就会有跟风的,但自己脑子里那些布偶样式储量丰厚,就算用尽了还可以做男孩子喜欢的玩具,自己的专业也擅长设计各种玩具,也不怕别人模仿。

    不过,要想做布偶卖就得有个铺子,还得有大批量布料、棉花等原料,目前来说傅家还没有那个能力和实力。

    镇里开铺子不是谁都能站住脚的,没有一定的势力和靠山,架不住那些街上的混混们三天两头的要保护费,因此才打消了念头。

第五十四章 布偶

    不过,在家里给孩子们做个布偶还是可以的,再加上每晚的海尔故事,也让孩子们有一个相对快乐的童年。

    虽然现在有了钱,买得起好布料做衣服、鞋袜和布偶,但是薛一梅不想张扬,就是傅平她也不想告诉家里有这么多钱。

    至于外债,她还是想先还了的,毕竟有钱不还她心里总是不得劲儿,也对不起当初人家对自家的鼎力相助。

    不是所有人敢借钱给一贫如洗、没有任何收入的傅家钱的,张家和李家这份恩情,薛一梅永远也忘不了!

    到天黑前,薛一梅缝了两个惟妙惟肖的小兔子,颜色大同小异,样式也是一样的。

    傅欢和丫丫都是属兔子的,做两个小兔子也是想让她们对属相有一个直观的认识,算是一种变相的幼教吧。

    布偶刚刚做好,两个小的就先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瞅见了枕头边的小兔子,全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了起来。

    “哇!娘!娘!这是啥?”

    “嫂子,这是啥东西?欢欢要!”

    薛一梅将她们一个个的抱出了被窝,亲了亲她们睡得红彤彤的小脸蛋,摸了摸她们的头,笑道:“这是小兔子,你们记着,你们俩都是属兔子的,这是你们的属相。”

    傅欢拿了一个小兔子,伸手还想要拿另一个,却被丫丫冷不丁扑过来,气哼哼的抢走了。

    傅欢有些愣怔,忙看了薛一梅一眼,讨好的笑了笑:“嫂子,我,我就是想看看•••••”

    她只是想看看另一个小兔子是啥样子的,没想跟丫丫抢,她可记着呢,自己是姑姑,得让着丫丫。

    丫丫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扬着小脑袋,将小兔子紧紧地护在怀里,盯着傅欢,软糯的宣誓自己的所有权:“这是我的!我的!”

    傅欢见丫丫这样,也不高兴了,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小兔子,哼了一声:“我也有!”

    丫丫不高兴的瞪了傅欢一眼,搂着自己的小兔子依偎在了薛一梅怀里,摸了摸小兔子的小肚子,扬着小脸软糯道:“娘,兔兔饿了,喂它吃饺子!”

    ”笨蛋!”没等薛一梅开口,傅欢一边稀罕的摆弄着手里的兔子,一边小声嘟囔道,“兔子不能吃饺子!”

    “小姑姑才是笨蛋!”丫丫一听不干了,喊道:“就吃!就吃!”

    “哼!你不信问嫂子?”

    “娘!••••••”

    薛一梅看着她们俩刚醒来就闹,忍不住头疼,这多亏布偶做的是几乎一样的,不然可有得闹呢。

    早就被她们闹醒的傅平,嘿嘿的笑了起来:“嫂子,别管她们,让她们闹吧,过不一会儿就又好了。”

    还真是这样,别看傅欢什么都会和丫丫争,但却知道护着丫丫,这一点让薛一梅也很惊奇。

    可能傅欢因为父母的去世比较早熟吧,而丫丫因为有自己和大家宠着,相对的比较娇气,也比较天真,像个正常的两岁多的孩子。

    不过,薛一梅还是认真的对丫丫说:“丫丫,这个是布娃娃,是娘给你们做的玩具,不是活的,不能吃任何东西,你可不能喂它吃,不然就将小兔子弄脏了,记住了吗?”

    傅欢一听,得意的看了丫丫一眼,哼了一声。

    丫丫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却是个好孩子,知道听娘亲的话,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着话屋子里暗了下来,应该已经到了酉初多一点,也就是下午五点多。

    现在刚过了小寒的节气,天黑的比之前还早了些,不到六点天就黑了。

    薛一梅摸到火石将油灯点着,下了炕趿拉上鞋去了外面看灶坑,见里面的柴火快要燃尽了,就多添了几块木头。

    堵上灶口后,就去了厕所。

    现在薛一梅上厕所已经习惯了,不习惯也没办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现在充分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

    除非你不想活了,想要活下去就得适应所处的环境,别说只是用高粱杆如厕,就是饿极了啃草根也得啃,没听说红军长征都喝过马尿吗?

    人啊,到啥时候说啥话,也千万别说过头话,谁知道人一辈子会碰上啥事儿?

    她就做梦也没想到会来到这么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家里穷的叮当响,不但已婚,还成了妈,她有法子吗?没有,如果不想死,那就得受着,这是必须的!

    出了厕所的薛一梅正在自个儿内心里做思想建设,自我安慰呢,却听见院外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而且到了院门口却停下了。

    薛一梅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院子外来了外人了!

    她急忙半蹲下身子四处踅摸应手的家伙。

    可是,今天是腊月初二,没有月亮,院子里黑乎乎的,一时间看不到哪里有木棍。

    急切间忽然想起了厕所旁边有一把木质粪瓢,急忙轻轻地缩回去,将粪瓢抄在手里。

    凝神细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便急忙放轻脚步快速的到了门口,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做出随时攻击的架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现代的跆拳道的招式,打算若真有不开眼的想要进来,就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下子,打不死他也让他重伤!省得将傅家当成菜市场,谁想进就进!

    正在薛一梅全神戒备、随时做出攻击时,“笃笃笃”外面却响起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并且还推了推院门。

    其实,就算外面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在外面呆久了也会适应黑暗,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周围的环境。

    而傅家只是篱笆墙,院门也是几块木板钉成的,里面的门栓系着麻绳,晚上拴在旁边的木头门框上,纯属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想进院子轻而易举。

    可就算这样,薛一梅也没有害怕。

    因为此时靠山屯正是万家灯火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没睡呢,就算傅家离得远,她高呼一声,张家和李家也会听见,到时候不管来人是谁,都叫他有来无回!

    此时她已经醒过神来,外面也许不是什么坏人,做坏事的人不可能这个时辰前来,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随便就给来人开门。

第五十五章 归来

    “笃笃笃!”许是因为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外面又响起了很重的敲门声。

    “谁?!”薛一梅紧紧地攥着粪瓢,颤抖着声音问了句。

    她也想知道来人是谁,不想再耽搁时间,自己总不回去,她怕屋里的孩子们出来找她。

    来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她不想孩子们有危险!

    “是我,开门!”

    外面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声音和缓,像是怕吓到她似的。

    薛一梅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于是奓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报名字!”

    外面静了片刻,没有再说话,薛一梅似乎听见了门外的人呼吸加重的声音。

    见对方不吭声,薛一梅此刻也不害怕了,更是忽略了声音耳熟是熟人的可能性。

    就算是熟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鬼鬼祟祟的,好人能在这个时辰来傅家吗?何况家里现在都是妇孺和孩子?

    于是,她低声警告道:“赶紧给我滚!不要以为傅家好欺负,我只要一喊,你信不信屯里人都会赶来?识相的就赶紧滚,不要逼着我鱼死网破!”

    门外的傅松本来心里有些生气,这个薛一梅难道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吗?还要自己报上名字?后来听到她说的这些话,这才恍然。

    自己离家三年多,她恐怕忘记了自己的声音了吧?还有,是不是自己不在家,总有人来家里骚扰?不然薛一梅不会这么如临大敌!

    没错,门外的人就是离家三载多归来的傅松。

    因为不知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傅松天还没黑赶在关城门之前就出了城,想要尽快赶到家里,将张虎、小豆子的情况说一说,也看看薛一梅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通情达理,收留他的两个兄弟,他就会和她好好过下去,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闺女,不想让小闺女没有娘。

    可若是她拿娇拿式的,容不下张虎和小豆子,他就只好休妻了!

    因此,他轻咳了一下,语气有些加重:“我是傅松!快开门!”

    “••••••”谁?傅松?天哪,他,他回来了?!

    薛一梅有些慌乱,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仔细想想,这个声音可不就是傅松的,自己毕竟是后来的,对傅松肯定没有原主熟悉,听不出声音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傅松和原主毕竟是夫妻,虽然在一起只有五天,若是看穿自己是假的怎么办?

    正在薛一梅惶恐之际,傅松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喝道:“还不开门?等着我一脚踹开呢?!”

    薛一梅激灵一下惊醒过来,尽力稳住自己,说了声“知道了”,便上前有些哆嗦的解开了门上的绳子,将门拉开立在一边,悄悄地向来人瞥了一眼。

    黑黝黝的夜里,一个高大如门神般的男人伫立在门口,因为天黑看不清他的神色,薛一梅有些忐忑。

    毕竟自己是后来的,傅松虽然和她过了五天,但对原主应该还是熟悉的,他会不会看出自己是假冒的?

    这种认知让薛一梅迅速地冷静下来,尽力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用既惊且喜的语气道:“傅••••••傅松,是你吗?你回来啦?!”

    傅松嗯了一声,大步跨进门来,看到薛一梅时停住了脚步,一时间有些激动,又有些别扭,僵硬的问:“家里咋样?你••••••你们都还好吧?”

    “还好,”薛一梅默默地点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抬头盯着傅松问道:“你呢?没出什么事吧?”

    不然,为什么三年多才回来?

    “也还好,”傅松长出了一口气,凝视着站在院门口的媳妇,突然有些内疚,“对不起,我,我回来晚了!••••••”

    “••••••••”薛一梅听到傅松貌似愧疚的话语,想到傅家的艰难,眼睛突然有些潮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默默地将粪瓢放在一边,回身关上了院门,用麻绳摸黑将门拴系紧。

    傅松也不吭声了,他也不知道该跟媳妇说啥,只能看着薛一梅在黑夜里的动作,想等着跟她一块儿回屋。

    薛一梅通过关院门已经冷静下来,见傅松等着自己,就温婉的说:“进屋吧,孩子们••••••肯定都还没睡。”

    傅松却没有动弹。

    他静静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扫视了一圈三年多没见的熟悉的小院,虽然院子里黑黝黝的,但他对这里的一切却了如指掌。

    虽然搬到这里后他已经记事了,但这里曾经承载了他童年的欢笑和幸福,想到离世的父母,想到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和疼爱,心底忍不住一阵绞痛和酸楚,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爹,娘,你们不孝的儿子回来了!

    可是,这个家••••••这个没有了父母的家,已经失去了家的味道了!

    好一会儿,他才强自将心底的悲伤压了压,看了薛一梅一眼,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悲恸和激动的心情,说:“走吧!”

    于是,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堂屋。

    薛一梅落后傅松几步,看着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影,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傅松对父母的去世会不会有疑问,更不知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

    傅松进了堂屋,看着从门缝中透出来的昏暗的但却温暖的灯光,想到屋里再也没有了父母的期待和温馨,想到此刻屋子里的弟妹和女儿,忍不住激动的红了眼睛。

    他怕自己的情绪吓坏弟妹和女儿,在堂屋稍稍冷静了一下,才掀开了草编门帘,推开了东屋门。

    看着灯光下消瘦单薄的二弟、还有像豆芽菜似的两个幼小的孩子,傅松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见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傅平,傅松不由得伸开胳膊,哽咽道:“二弟,大哥回来了!”

    傅平看着突然进屋的大哥,震惊得不知所措,激动的浑身颤抖着,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五十六章 重逢

    等看到大哥张开的怀抱时,这才相信是真的,忍不住呜呜的哭泣着扑下炕来,嘶声喊着:“大哥!大哥!你可回来了!呜呜呜••••••”

    傅松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抢上一步接住了扑过来的傅平,紧紧地将他搂到怀里,连连说道:“不哭啊,不哭啊,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是大哥不好,大哥回来晚了,你放心,以后一切有大哥呢!”

    “呜呜呜••••••大哥,爹爹没了,娘也没了,呜呜呜•••••••大哥,以后可咋办呐?!”傅平紧紧地抱着傅松,哭的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我知道了,我知道爹娘都没了,二弟别怕,以后有大哥呢!”傅松笨拙的伸出手给他擦泪,安抚的拍着傅平的头,紧紧搂着弟弟,眼里带着发自内心的疼宠、愧疚和失去父母的剜心挖骨之痛。

    正在炕上拿着小兔子布偶玩耍的傅欢和丫丫,被突然闯进来的傅松给吓住了,紧接着又看到她们的二哥、二叔扑向了这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两人懵懵懂懂的,不知出了什么事,都惊吓的抿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当看到后面进来的薛一梅时,两个小的立即各自拿着自己的布偶扑向了她,委屈的哭了起来。

    “娘!娘!丫丫怕!呜呜••••••”

    “嫂子!抱抱!呜呜•••••”

    薛一梅见了,顾不得其他,急忙抢上一步将她俩一左一右搂到怀里,柔声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不怕啊!”

    傅欢和丫丫到了薛一梅怀里,感觉安全了,哭了一阵也不哭了,便偷偷地抬起小脑袋,一边一个趴在薛一梅肩上看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薛一梅暗暗叹了口气,坐在炕沿上搂着两个孩子,轻轻地拍着她们的后背,静静地看着兄弟俩悲喜交集的重逢场面,也借机好好打量了一下傅松。

    傅松穿着一身灰色的破旧粗布棉衣,棉衣破了几个洞、露出棉絮,显得破破烂烂的,脚上穿了一双粗布灰色破旧棉鞋,也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棉鞋外面也套了一双破旧的草鞋。

    头上戴着一顶双耳灰色破旧的粗布棉帽子,帽檐之前压得很低,到了屋里以后才将帽檐往上拽了拽了,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来。

    他的身材很高,大约能有一米八几,五官长得非常有立体感,高鼻梁、薄嘴唇、深邃的桃花眼,皮肤暗黄粗糙,一双剑眉显得很是英气。

    虽然身子看着有些瘦削,眼窝深陷,看着很憔悴,但许是经过了三年多的淬炼,不仅皮肤粗糙了,身材比之前高大健壮了许多,浑身更是充满了野性和匪气。

    就算他在家人面前收敛了很多,但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那种只有战场上锤炼出来的铁血杀气。

    她看出,虽然傅松对自己有些淡漠,但对傅平却是发自内心的疼宠,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她知道古代婚姻大都是盲婚哑嫁,傅松成亲五天就走了,两人之间不可能有多深的感情,那种夫妻情深的感情,只能慢慢的后天培养。

    不过,傅松长得真的很具有男人味儿,身上的破衣服虽然有些落魄狼狈,却丝毫无损他慑人的气势,出众的五官,英姿挺拔的身躯,都无一不证明这个男人的优秀。

    她不记得以前的傅松是怎样的了,现在的傅松已经丝毫看不到山沟里的土气和小家子气,变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等傅平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兄弟俩分开后,薛一梅低头看着傅欢说:“欢欢,这个是你大哥,你出生时你大哥就离家服徭役去了,所以,你不认识,来,叫大哥!”

    傅欢愣愣的瞅着傅松,又看了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二哥一眼,抿着小嘴看着傅松,见他眼里没有恶意,疼爱的看着自己,这才糯糯的开口道:“大哥!”

    傅松满眼疼爱的看着傅欢,脸上绽开了一丝笑颜,跨步上前将傅欢抱了起来,举了一个高高,笑道:“小妹,欢欢是吧,我是大哥,记住了吗?我是你的亲大哥,以后有大哥疼你啊!”

    傅欢被傅松举高高弄得终于咧开嘴笑了,脸上舒缓了很多,却还是有些拘谨,也没有再叫大哥。

    和傅欢玩闹了一会儿,傅松将她放在了炕上,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丫头,以后咱傅家有闺女了!”

    薛一梅默默地看着他和傅欢很自然的互动,心情有些复杂,扭头看着丫丫,柔声说:“丫丫,这是你爹爹,来,叫爹爹!”

    傅松站在炕前,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大大的凤眼很像薛一梅,水灵的就像清澈的山泉水,水嫩的小嘴,白嫩的肌肤,五官长得除了眼睛像薛一梅外几乎都像自己,是个非常漂亮的俊丫头。

    一时间他不知该用啥态度对待她,只知道很想抱抱她,心里也非常期待她叫一声爹爹,毕竟这是自己的亲骨肉,是这世上自己目前仅有的血脉,不可能不激动的。

    因此在听了薛一梅的话后,也激动的看着丫丫,并且下意识的伸出了胳膊,想要抱抱她。

    丫丫却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扭头扑向了薛一梅怀里,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不肯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像傅欢那样让傅松抱抱。

    见到丫丫的举动,傅松有些意外,也有些狼狈和尴尬,但还是温和的笑着,极力控制着自己伤感激动的情绪,柔和看着丫丫,嗓音有些沙哑:“丫丫,我是爹爹!爹爹,不是个好爹爹,爹爹不知道丫丫在家里等着爹爹,若是知道••••••爹爹一定会早早回来的!”

    薛一梅紧紧地搂着丫丫,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听着傅松的真情流露,察觉到他在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便拍拍丫丫的后背,柔声道:“丫丫,原谅爹爹好不好?你看,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了,想抱抱丫丫,丫丫不想爹爹吗?爹爹是爱你的,他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亲、二叔和小姑姑最疼你的人!”

第五十七章 淹没

    丫丫没有说话,依然紧紧地搂着薛一梅的脖子,但薛一梅却感觉到丫丫紧绷的身体松软了许多。

    傅松怔怔的看着薛一梅怀里的丫丫,看着丫丫瘦弱的后背,脑子里回想的却是丫丫在坟前嚎啕大哭的场景,心里不禁千头万绪,复杂难言。

    虽然知道丫丫短时间很难接受自己,也理解自己对丫丫来说还只是陌生人,但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失望和受伤。

    他不再试图和丫丫沟通,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两只胳膊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薛一梅见状,非常抱歉的说:“丫丫认生,连村里都没去过,只见过家里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给她一点时间,慢慢熟了就好了。”

    听了薛一梅的话,傅松抬起头来,疼宠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丫丫身上,说:“不,怎么能怪你?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回不了家,丫丫怎么会不认我?!”

    薛一梅敏感的听出了异常,抬头紧盯着傅松,希望他说的更清楚点。

    可是,傅松却再也没说什么,而是紧紧地盯了丫丫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开了,看了薛一梅和傅平一眼,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嗓音问道:“说说吧,这些年家里都是,怎么过来的,爹爹,和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傅平一听,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着将这些年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他,包括傅有海如何在山里遭遇野猪群,为救命卖地欠债、李氏去世、又欠下外债,后来薛一梅卖鱼、用布头给他们做衣服、鞋袜等等。

    当说到李氏和薛一梅都是大着肚子和在月子里就进山采摘山货时,傅平更是泣不成声,哭的差一点晕过去。

    李氏就是没有得到好的休养才累倒的,都是自己没用,只能在家看着两个小不点儿,才让娘亲和嫂子这么操心,劳累。

    傅松听完,心如刀绞,悲痛难言,踉跄的蹲在了地上,捂着脸颤抖着身躯呜咽着好久没有说话。

    他记得临走时,家里境况也还好,他和父亲除了侍弄那五亩地、进山找山货,闲暇时还会打猎,家里还是积攒下一些银钱的。

    就算当初娶亲给了薛家五两银子的聘礼,家里应该还有一些余钱。

    他没有想到家里会这么艰难,竟然到了卖地、欠外债的地步!

    爹爹打猎竟然遭遇了野猪群!

    娘亲竟然因为劳累过度、病重而死!

    如果自己不去服徭役,有自己在身边,爹爹就不会死!

    如果爹爹还活着,家里也不会卖地还债,娘亲也不会在月子里就下地干活,积劳成疾,早早去世!

    都怪他!都怪他无能!都怪他回来的太晚啦!

    如果他能力够强,能早日回来,或者花钱代役,爹爹娘亲就不会死!

    “呜呜•••••••爹爹,娘亲,松儿对不起你们!”

    这一刻,从心底里奔涌而出的悲恸淹没了傅松,他紧紧地抱住脑袋,发出了野兽般的闷吼,高大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让人不忍直视。

    傅平和傅欢见状,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傅平还好,靠在炕沿边自己哭泣。傅欢则依偎着薛一梅,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襟,小脑袋扎在她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薛一梅腾出一只胳膊,将傅欢紧紧地搂在怀里,想到原主的香消玉殒,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后的艰难处境,忍不住也悲从心来,潸然泪下。

    看见屋里人包括薛一梅也哭了,丫丫也被感染了,撇着嘴也哭了起来。

    一霎时,悲恸笼罩了整个傅家,屋子里哭声一片,在暗夜里显得尤其凄惨、悲凉。

    过了好一会儿,薛一梅才安抚的拍拍傅欢的背,看着傅松,嘶哑着嗓子劝道:“好啦,都别哭了,爹娘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咱们总这么哭,孩子们会哭坏的。”

    “傅松,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个家往后就交给你了!”

    “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爹娘在天上也能安心!”

    傅松将憋闷在心里许久的泪水和伤痛倾泻而出,虽然仍然对爹娘的死不能释怀,但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冷静,不再哭泣。

    薛一梅说得对,爹娘虽然不在了,但弟妹还在,闺女和媳妇还在,她们还等着他将这个家撑起来!

    因此,傅松最先冷静下来,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上前搂住还在抽泣的傅平,安抚道:“二弟,平儿,不要哭,大哥回来了,以后,有大哥呢!”

    傅平哭了一阵情绪也稳定了,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哽咽嗯了一声,止住了哭声。

    傅欢早在薛一梅不哭了以后,也停止了哭泣,紧紧地依偎着薛一梅,怔怔的看着站起来的傅松。

    丫丫抽抽噎噎的扭过头来,不时的偷偷瞅一眼傅松,嘟着嘴也不说话,但神情已经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傅松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悄悄松了口气,但也没有上前抱她,怕吓到她。

    来日方长,他的亲闺女,他的骨血,怎么会不认他?她只是一时间吓坏了而已。

    薛一梅自然也感觉到了丫丫情绪上的变化,安抚的拍了拍她,看着丫丫说:“丫丫,你爹爹这么晚回家,肯定还没吃饭,你和小姑姑先在炕上等着娘,我去给你爹弄饭去好不好?”

    丫丫抬头偷偷的看了傅松一眼,又看见傅欢已经拉着她的手,便点点头,自动从薛一梅怀里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薛一梅疼爱的摸了摸丫丫的头,夸了一句:“丫丫真乖!”

    丫丫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偷偷的看了傅松一眼,害羞的两只小手扭在一起,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小兔子不吭声了。

    傅松见丫丫这么可爱,还看了自己,一时间竟痴了,傻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笑意。

    薛一梅抬腿下了炕,很快从外面舀来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洗脸巾,递给了傅松说:“擦擦脸吧,中午我们吃的是白菜馅的杂面饺子,还不太凉,一会儿垫吧垫吧,我就不给你另做了。”

第五十八章 温暖和感动

    说话语气就像是多年的夫妻,自然、随意,还带着一丝关切,没有一丝勉强和陌生,让傅松因父母去世,空旷、悲凉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心里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从里到外暖烘烘的,让他感受到了家人久违的温暖和感动。

    他感到眼睛有些湿润,急忙掩饰的接过了水盆和洗脸巾,哗啦哗啦的洗起脸来,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淹没在水流中,也借机让自己冷静下来。

    薛一梅没有察觉到傅松的异常,等傅松利落的洗完,就出去换了一盆水,让傅平也洗了脸,然后又换了一盆,才给傅欢和丫丫洗了洗,最后她才用湿洗脸巾擦了把脸。

    然后将放在炕头上盛饺子的盆子拽了过来,掀掉屉布,端到傅松跟前,又从外面拿了一双碗筷说:“饿了吧?好像还不太凉,吃吧。”

    傅松看着盆子里的饺子,诧异地问:“真的做的饺子?”

    不是家里过得很艰难吗?咋还吃得起饺子?

    他刚才太悲恸了,恍恍惚惚听到薛一梅说什么饺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竟是真的?!

    傅平见大哥有些发呆,还有些傻气,忍不住炫耀道:“大哥,你都没听吗?嫂子用我说的法子每天捕鱼,卖了不少钱呢!”

    薛一梅接过傅平的话茬儿,笑吟吟的说:“二弟说得对,这些日子咱家收入不错,现在日子好过些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傅松端着盆子抬起长腿坐在炕沿上,看了弟妹一眼,并没有吃,而是举着盆子问他们:“饿吗,一起吃吧!”见弟妹都使劲儿摇头,然后才看着丫丫,温和的问:“丫丫,吃饺子不?”

    丫丫大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他,抿着小嘴也使劲儿的摇摇头,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小脑袋,摆弄着小布偶自顾自的玩起来。

    傅松见了,眼里带了满足的笑意,也不用筷子,拿起一个饺子两口就吞了进去,这才含糊不清的问薛一梅:“你刚才说啥?好消息?啥好消息?”

    他真的是饿坏了,还是早晨和张虎吃了一碗面糊糊,到现在早就消化殆尽,肚子都饿扁了。

    离开家的三年多里,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不仅要累死累活的死命干活儿,还是饿着肚子干活儿,还要躲避潜在的危险。

    后来更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被困在深山暗无天日的铁矿,他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才坚持了下来。

    回到康平镇后,更是三餐无继,有时甚至一餐都愁的慌。

    因此,回到家里竟然看见了过年才能吃的饺子后,肚子里早就造反抗议了,只是他自制力很强,就连傅平也没察觉到他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

    因此,薛一梅说有好消息时他也没往心里去,傅家就这样的现状,能够想出捕鱼的法子,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没有让傅家人冻饿而死。

    薛一梅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能有啥好消息?

    不过,为了尊重媳妇,他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傅平却跟傅松相反,知道嫂子既然说了是好消息,一定有意外之喜,因此,高兴的问道:“嫂子,是不是鱼虾涨价了?今天卖了很多钱?”

    傅欢、丫丫现在对钱很敏感,听傅平一说,也扭过头来看着薛一梅,一脸的期盼。

    薛一梅看了大家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曾经救过一位老人,这位老人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方,今天,我卖给了酒楼。”

    “秘方?啥秘方?卖了很多钱吗?”傅平高兴的眉飞色舞,连连追问道。

    傅松听了,放缓了吃饺子的速度,看了薛一梅一眼,什么也没问,依然表情淡然的低头继续吃饺子。

    他知道薛一梅下面还有话说,因此耐心的等待着。

    不过,他内心却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已经完全被秘方两个字占去了心神,看似不在乎,却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秘方啊,不管是什么秘方,都很值钱的!薛一梅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这一刻,他承认,他非常高兴!

    他没想到薛一梅会这么能干,救人竟然还能得到一张秘方!这是不是就是好人有好报?

    说实话,在见识了生活的艰难之后,他还想将张虎和小豆子带到家里来,他内心很愧疚,觉得对不起妻子。

    毕竟这个家还很贫穷,连饭都吃不饱,之前都是妻子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如果新增加三个大男人,家里光吃就负担不起。

    可是,他又不能扔下张虎、小豆子不管,他们俩对自己可是有救命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可如果有了卖秘方的钱,家里的日子应该就会好过一些,增加三个大男人也能勉强过下去,这样妻子也会少辛苦一些,他内心的愧疚也会少一些。

    虽然这笔钱不管多少都是妻子挣来的,与自己无关,自己一个大男人花妻子的钱脸上无光,但夫妻一体,妻子的钱不说就是自己的钱,但以后自己会想办法挣钱的,会补偿妻子这些年的辛苦。

    眼下尽快安顿下来才是最主要的,他也好尽快想办法挣钱,将这个家撑起来,尽自己身为一个丈夫、长兄的责任!

    经历了三年多的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九死一生,他做梦都想回到家里,过着虽然平穷却很安宁的日子。

    只是,他已经不是以前善良淳朴、豪爽仗义的傅松了,在见识了那些官吏的黑暗、残酷之后,他对金钱、权力的渴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入了骨髓,融入了血脉,让他脱胎换骨,心智也变得更加坚毅和成熟。

    在那些官吏眼里,他们这些人还不如一根草芥,说杀就杀,说劫掠就劫掠,没有任何负担。

    可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女儿和弟妹,却还在因为每日的两餐精打细算,为卖鱼得到的银钱而高兴的不得了。

    现在妻子说得到了一张秘方,全家人都期盼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希望。

    ############

    今天已更,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周二快乐,么么哒!

第五十九章 这是真的吗

    凭什么?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距?

    自己就应该被人算计、被人愚弄、被人追杀吗?自己的家人就应该过这种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吗?

    傅松此刻内心非常复杂、苦涩和不甘,深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给家人一个更好的生活,就连嘴里之前香香的饺子也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薛一梅察觉到傅松的异样,以为是因为秘方激动的,并没有想别的,又见傅平和傅欢、丫丫都看着她,就笑了笑,淡淡地说出了令人震惊得话:“是做豆腐的秘方,卖了二百两银子!”

    “咳咳••••••”傅松突然被饺子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薛一梅。

    他被薛一梅说出的钱数吓到了!

    二百两啊!这这,这是真的吗?!

    在靠山屯长大的傅松,太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了!

    一年到头的在山里忙活,他们父子俩秋冬时还经常去山里打猎,一家人省吃俭用,到年底能攒下一二两银子就顶天了。

    一个豆腐秘方竟然卖了二百两银子,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也就十两银子顶天了,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银子啊!

    傅平也惊吓的愣住了,下一刻,急忙连连追问:“嫂子,这是真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傅欢、丫丫还不知道二百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但傅松、傅平却知道,这是一笔数额庞大的巨款!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卖了秘方,傅家终其一生也难以赚到这么多的钱!

    在他们的记忆里,傅家最多的时候,家里也只有七八两银子,那还是全家人省吃俭用,积攒了十多年才攒下的。

    现在薛一梅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不亚于一道惊雷,将他们都震懵了!

    薛一梅见傅松也是被吓到的样子,心里舒服了很多,看来不仅仅是自己被这笔钱吓到了,他们也是这样,自己内心平衡了!

    “是真的!现在就在我怀里呢。”薛一梅也很兴奋,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其实,薛一梅之前也有些纠结,考虑是不是将这笔钱拿出来。

    毕竟在见识了古代的物价之后,二百两银子对傅家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就在靠山屯生活,不说能花一辈子,但也够花个十几年。

    而且傅家不仅仅只有她和丫丫,还有傅平、傅欢,就算自己将这笔钱拿出来,他们也不会多领情。

    而如果傅松从此不回来,自己是否还能在傅家坚持,是否会离开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当然这是理智的想法。

    只是,傅松今天的回来,让她意识到,自己和傅家是捆在一起的,是不可分割的。

    就算傅松回不来,傅平、傅欢她也不忍心抛下,只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因此,她这才将秘方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撒了个小谎,将秘方的事假托已经去世的老人,果然,傅松、傅平都没起疑心,相信了这个说辞。

    薛一梅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钱袋,从钱袋里面拿出了二百两的庄票。

    为了花钱方便,知道酒楼各种银钱都有,薛一梅临走让陈贵将其中的一百两庄票换成了一张五十两的庄票,其余的兑换成了二十两庄票和十两、五两、二两、一两的银锭。

    此时这些银子堆在了炕上,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淡黄色的庄票、灰白色的银锭,明晃晃的差一点儿晃瞎大家的眼睛。

    尽管内心很激动,傅松还能忍住,傅平却激动的捧着一张庄票,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唯恐将庄票弄破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哈哈••••••天哪!我终于,见到庄票了!••••••”

    傅欢和丫丫不知道庄票是什么,但她们知道这是钱,有了钱就不会饿肚子了,因此,也跟着瞎掺乎,手里攥着一块银锭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不住的说着:“钱!钱钱,肚肚不饿!”

    傅松在激动过后,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弟妹,郑重的嘱咐道:“你们记住,家里有钱的事,你们在外面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会被人惦记,给家里带来危险的,记住了吗?”

    想起前些天回来碰上的小偷,范家的二小子,他不禁咬了咬后槽牙,暗暗冷哼一声,小兔崽子,竟然胆大包天敢到傅家来做贼,活腻了吧?!

    傅平小心地放下庄票,认真的说:“大哥,你就是不嘱咐弟弟也不会乱说的,这样的事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呢?我跟谁也不会说的!”

    傅欢、丫丫虽然不懂傅松说的是啥意思,但也跟着鹦鹉学舌:“不说!不说!”

    傅松坐到炕沿上,看着摊在炕上的庄票,也小心地拿起一张一百两的庄票看了看,才看着薛一梅认真的嘱咐道:“一百两和五十两的庄票先放起来,不要动,等以后家里有大事需要花费时再拿出来。”

    薛一梅点点头,立即将两张庄票装进了钱袋,打开了北边衣柜上的小锁,将这个钱袋塞进了一件旧衣服里,又将里面另一个盛卖鱼钱的钱袋拿了出来,顺手又拿了一把钥匙,之后才把衣柜又锁上了。

    薛一梅在炕上找了一根结实的麻绳,将钥匙穿起来,递给了傅松说:“这是北边衣柜的钥匙,我和二弟一人一把,也给你一把吧。”

    傅松也没客气,接了过来,顺手拴在了脖子上。

    薛一梅从炕上拿了两个二两、一个一两的碎银,装进一个自己缝的钱袋里,递给了傅松,略带伤感的说:“••••••娘生病、去世时,咱家借了张家四两银子、李奶奶家一两银子,明天你,还了吧。”

    之后,又从手里的钱袋里拿出了两串铜钱,递给了傅松:“这是二百文你先拿着,万一在外面有事需要花钱时,省得受憋。”

    傅松愣愣的看着薛一梅递过来的银钱,有些不敢置信。

    说实话,薛一梅的这个举动很是感动了他。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666/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之长嫂难为最新章节! 作者:柚皮所写的《穿越之长嫂难为》为转载作品,穿越之长嫂难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之长嫂难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之长嫂难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之长嫂难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之长嫂难为介绍:
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异世,薛一梅灵魂重生附身在了一个农家长媳身上。
公婆先后去世,留下年幼的小叔子、小姑子和年幼的女儿,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为了生存,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力求在古代活下去。
却因为一个奇葩的原因,得罪了一个本地的地头蛇,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丈夫去服徭役归来,也将更大的危机带了回来••••••
天灾人祸,世道艰难,危机重重,薛一梅赖以存身的小家随时面临着覆亡的危险。
薛一梅绝境求生,不得不寻求依靠更强大的后盾,在古代闯出一条生路来,也开启了她在古代更加惊险、精彩的人生之旅。穿越之长嫂难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长嫂难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长嫂难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