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还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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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几个神色黯然的,他们都是那些回不来的人的亲属,家里已经接到了朝廷颁发的死亡通知单,已经证实了确实已经死亡。
傅松是靠山屯唯一活着回来的人,自然变成了命大的人,大家看他的目光带着以前没有的敬畏和宿命般的认可,好像傅松突然长了三头六臂一样,是连阎王爷都不敢要的人!
傅松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随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薛一梅进了铺子。
铺子里也有几个买东西的人,张敬信和媳妇马氏正在柜台里忙碌。
见傅松和薛一梅进来,马氏很是意外,招呼道“你们咋这么晚出来啦?是买东西还是有事儿?”
“大伯,大伯娘!”傅松和薛一梅同时叫道。
张敬信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点点头“有啥事儿就说吧。”
傅松他们一般都是白天出来办事,晚上很少出来,因此,张敬信夫妻才这么笃定傅松他们有事。
天太晚了,薛一梅不打算再去张家,因此从怀里掏出了六串铜钱,放在了柜台上,看着马氏说“大伯娘,这是我三婶二婶和我月红嫂子这两次做布偶的工钱,你替我拿给她们吧,也替我谢谢她们!”
“谢啥谢?她们应该谢谢你才对,这么几天就挣了这么多!”马氏高兴的将六串铜钱拎了起来,不客气的说。
她说的是真的!
她都有些羡慕了,那布偶也不难做,也不咋讲究,哪怕给孩子们挣个零花钱呢,可惜自己这些日子太忙了,将机会给了他二婶。
张敬信却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他是知道毛家找鸿记布庄麻烦的,只是没在家说,搞不好这次薛一梅自己赔钱给的大家工钱,因此,低声问傅松“怎么?东泉盛没有替你们出头?”
薛一梅卖秘方的事,虽然怪她孤陋寡闻自动跳进了东泉盛挖的坑里,但东泉盛应该负主要责任。
当初买秘方,陈贵就应该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对薛一梅说清了,让她心里有个数才对,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事后出了事也不补救,这也太不仗义了!
傅松摇摇头“不知道,今天我去酒楼没听陈掌柜提起,管不管的我也不清楚。”
通过和陈贵的接触,傅松对燕王的认知已经有了变化,已经不想将自己的全副身家压在燕王的身上,因此,对东泉盛袖手旁观他也有了思想准备,内心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待。
只是,自家现在可以说四面楚歌,不宜再树强敌,而且下一步按照薛一梅的打算,还要依靠东泉盛的势力保驾护航。虽然镇上酒楼有不少,但是能和毛家抗衡、不惧毛家势力的,也只有东泉盛酒楼了。
因此,傅松不想跟东泉盛关系弄得太僵,还是维持眼下的合作关系最好。
张敬信眉峰不易察觉的皱了皱,没再说什么,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郁。
傅松和薛一梅在铺子里也没多呆,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们,两人很快离开了铺子,向家里走去。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傅家眼下的处境,虽然心性都很豁达,但也不可避免的觉得很憋屈。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没有权势,就算再有本事,你也寸步难行!而有些时候,事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愿望再好,筹谋的再细致,再完美,在权势面前,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傅家,还是太弱了!
谁都想变强,可是,变强的渠道太难寻了!有些势力不是你想靠就能靠上去的,人家大把的人可以选,凭什么要你?可如果只凭自己,这条路会更加艰难!不说碰的头破血流,或者还会一败涂地,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可是,他们面前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直到快要到家门口时,傅松才停住了脚步,低声对薛一梅说“不要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们身边,大不了咱们豁出去,鱼死网破,就看到时谁更命硬了!”
薛一梅倏地抬起头,惊声问“你想怎么做?”
傅松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却什么也没说,揽住薛一梅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院门后,才低声道“回家再说!”
薛一梅没再问什么,跟着傅松进了院子。
傅松等薛一梅进来后,回身关上了院门,用绳子将门栓缠上,才四下看了一眼,阴冷地说“毛家,也有家人,家业也更大,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是说?······”薛一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松。
傅松没再开口,冲着薛一梅点点头,和她一起进了西屋。
西屋里,张虎、小豆子和傅平,正在绞尽脑汁的哄着快要哭出来的傅欢和丫丫。
自从傅松和薛一梅离开,傅欢和丫丫只是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找薛一梅,想要睡觉。
傅平和小豆子将她俩抱到了东屋炕上,想哄着她们睡觉,她们却不睡,满脸的不高兴,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
后来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又把她们抱到了西屋,小豆子不停地耍宝,傅平更是给她们唱薛一梅教的“雷欧之歌”,这才将她们安抚下来。
因此,一见薛一梅进来,两个小不点儿也不困了,闹着让薛一梅讲海尔兄弟的故事。
张虎、小豆子对那个海尔兄弟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也期待的看着薛一梅。
自从傅松回来,薛一梅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停止了讲故事,因此,傅松并没有听过海尔兄弟的故事,见两个小的闹个不休,连觉都不睡了,好奇的看着薛一梅问“啥故事?这么好听?”
薛一梅自然不能告诉他真相,微微有些发窘,支吾着说“呵呵,是我瞎编哄孩子玩的,大人们未必喜欢。”
傅欢一听不高兴了,大声叫道“喜欢!喜欢!大哥喜欢!二哥喜欢,三哥也喜欢!”
丫丫也拍着小手跟着叫“喜欢!喜欢!都喜欢!”
第一百六十六章 没有迷失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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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有些好笑的看着薛一梅,鼓励道“哦?我这个大人还没听过呢,我也很想听听我媳妇讲的故事,媳妇,给个面子吧?”
薛一梅暗暗瞪了傅松一眼,见大家全都很期待,但到底讲到哪里她早就忘记了,只好问傅平“二弟,上次讲到了哪里了?”
傅平立即激动的说“讲到了二十一集,鳄鱼口中脱险!”
薛一梅刚想说那下面我就讲二十二集吧,可是还没开口,小豆子就激烈的抗议起来“不行!二嫂,你不公平!小豆子以前的都没听到······”随后,又用委屈至极的口气哀求道“二嫂,三弟求求你了,你从开头讲吧,我都羡慕死了傅平他们了!”
见小豆子这么哀求,眼巴巴的看着薛一梅,似乎不从头讲就要嚎啕大哭一样。
傅松被彻底勾起了兴趣,也要求薛一梅从头讲起。
张虎则笑呵呵地说“劳驾弟妹辛苦辛苦,咱们都想听故事,孩子们肯定更想从头再听一遍,是不是啊,孩子们?!”
“是!”这次大家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屋里,连灯火都被惊得跳了一跳。
薛一梅无奈,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始了讲述。
“好吧,我就从第一集海尔归来讲起吧”
在薛一梅柔和动听的讲述中,大家见识到了另一个虚幻的世界,虽然知道这是薛一梅编的故事,但还是被强烈吸引了,他们牵挂着里面的人物命运,不时的急切的发问,很显然和人物有了共鸣。
等到第一集讲完,见大家还意犹未尽,薛一梅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没有布置功课,既然大家这么有精神也不困,我就布置下今天的课业,认识新五个字,海,智慧、老人,希望大家记住故事里涉及到的词汇,想一想它是什么意思。”
说着话,小豆子早已经下炕端过来一个沙盘,恭敬地放到了炕上。
这是薛一梅打算教大家习字后,傅松和张虎用木板钉成的沙盘,每天教的五个字,薛一梅都会在上面写出来,也让大家有时间在上面不断练习,争取记熟巩固住。
至于繁体字,有原主薛一梅的记忆,因此教授的还不算太吃力。
目前傅家还买不起太多的笔墨纸砚,再说也没有那样的环境,虽然家里也有些笔墨纸砚,却是用来画连环画、图样的,别说价格不菲的硬白纸,就是黄麻纸,薛一梅也不舍得用来教学。
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学习,都很认真的在沙盘上习字,目前看来练习的还不错。
说起来,他们已经认识不少字了,也大都会写了,只是,古代是用毛笔字书写的,而且还很讲究字体、格局,原主虽然在娘家有些基础,她后来也能模仿的有些模样,但也只是工整罢了,距离那些书法大家差的不是一两个层次。
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用沙盘凑合着,先认识字,等以后有了条件,再买些字帖大家照着练习,希望能提高一下书写水平。
薛一梅教的五个字,大家在沙盘上轮流写了两遍后,薛一梅就叫了停,带着两个孩子和傅松回到东屋去了。
今天晚上该傅松值夜,傅松跟着薛一梅回到东屋,看着她伺候着两个孩子睡下了,才找出了皮袄穿上,看了她一眼,说“你也早些睡吧,关好门,我出去了!”说完,开门出去,纵身上了屋顶,倏地隐去了踪迹。
他和张虎每天轮流守夜,两人都是隐匿在屋顶上的烟囱后面,傅家附近就算有一点儿动静,他们都会察觉。
而张家人则负责在张家铺子屋顶轮流警戒,看守屯里通往镇里唯一的街道,稍有不对,就会以狼嚎示警。
铺子里原本就有人值夜,也是日夜烧着后面一铺火炕,只是现在值夜的地点换成了屋顶,值夜的人穿着皮袄,也是隐藏在烟囱后面,稍稍能扛得住夜里的寒冷。
傅松出去后,薛一梅出去检查了灶坑,在里面填满了硬柴火,堵上灶眼,又去了一趟厕所,才回到了屋里,坐在灯下怔怔出神。
她还不能睡下,现在也只是大约亥时中,也就是晚上十点,她还得等一个小时再睡,不然明天早上火炕就不太热。已经习惯了睡热炕,尤其是正值冬季最冷的时候,土炕真的变得冰凉,别说孩子们,就是薛一梅也受不了,因此宁愿晚睡。
她在想刚才进门前傅松说的话题,心里一阵阵难受。
傅松是被逼急了,才会说出玉石俱焚的话。
今天去镇上,一定没有见到柳真,或者说,东泉盛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他才变得这么消极、激进。
应该说,傅松内心里是自卑的,也是傲气的,这种矛盾的心理与他从小所处的环境和后来的遭遇有很大关系。
在父母眼里,傅松无疑是优秀的,在靠山屯的一干后生中,无疑也是佼佼者,再加上从小练武,信奉的是侠气正义,骨子里很是骄傲。
可是,因为家境贫寒,后来又得罪的了有背景的姜士贵,让他在镇子里屡受挫折。
但他骨子里有股狠劲儿,从不服输,以至于越挫越勇,到后来连姜士贵都怕了他,但那时,他手上还没真正的沾上血,没有杀过人,还是一个正气凛然的热血少年。
可是,三年多的服徭役经历,却彻底改变了他。
当他九死一生归来时,他的气质已经彻底变了,变得铁血刚强、凶蛮狠戾,这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煞气,是用无数个尸骨淬炼出来的铁血气质。
这三年,傅松一定过得险象环生,残酷异常,不然他不会变得这么彻底。
好在他没有迷失本性,骨子里还热爱家人,真心对待朋友,一切还来得及。
她不想傅松变得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有时武力解决可能更直接,效果也更好。
傅家的问题,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也说不定,当然,一切也还得做最坏的打算,真的到了那时,就是完全没有退路了,大杀一场也未尝不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农历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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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和傅松好好筹谋一下,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想平稳过渡,将所有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虽然东泉盛没有替他们出头,但她并没有多在意。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人家凭什么管你?当初卖秘方是你情我愿,不存在强制买卖,傻的是自己,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
因此,她要劝傅松不要太过计较,也不要轻易地去触犯律法。
要知道,不论你武功多高强,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就算毛家罪该万死,她也不想让傅松冒着暴露的风险跟他们死磕。
毛家人,不配!
傅松的生命非常珍贵,是她和孩子们以后的依靠,她不允许他去涉险!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薛一梅就和孩子们一起早早起来了,穿戴整齐,带着她们到了东边的训练场。
还很漆黑的训练场上,张虎和小豆子、傅平早就穿戴齐全,已经等在了那里。
等人员到齐,傅松也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脱了皮袄,带着大家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整齐明快、节奏鲜明,唰唰的跑步声,闪转腾挪的搏杀动作,刀剑狠戾的碰撞声以及低沉的呼喝声,回荡在在黎明前的山谷里,就连天上的繁星都使劲儿的眨着眼睛,唯恐错过这每日的精彩一幕。
一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当晨曦升起在天边的山峰时,晨练也到了尾声。
等晨练完毕,傅松在薛一梅的坚持下,带着两个孩子要再去炕上歇一会儿,虽然傅松坚称一夜不睡没啥,但还是让薛一梅沉着脸给说的躺到了炕上。
薛一梅有她的理由,就算再年轻,身体再好,也架不住无限期透支,不管是张虎还是傅松,她都坚持认为要劳逸结合,保重身体。
傅家的难关还不知何时能过去,轮换值夜还不知何时能结束,傅松和张虎是傅家目前最大的依仗,他们俩如果有一天倒下了,那傅家就等着任人宰割吧,她哪里敢对他们的身体放松?
他俩也不是铁打的,就算身体再结实,武功再高,就算隔一夜才值回夜,也不能疏忽身体的保养,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张虎倒是听从了薛一梅的建议,轮到他值夜时,早上晨练完,就老老实实的回西屋睡觉。
傅松见张虎这么做,也只能照顾薛一梅的情绪,乖乖的回东屋睡觉。
张虎在傅松带着两个小的回屋睡觉后,他便带着小豆子、傅平一路溜达着去了宅子四周,进行每日例行的四处巡视,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有时甚至走的老远,就连附近的山林里也不放过。
薛一梅则去了河边,将鱼篓拎回家。
今天的收获有点儿少,只有一条一斤多的鳜鱼,剩下的是不到一斤的小碎鱼,青虾也没见一只。
她将那条鳜鱼放进了鱼缸,其余小碎鱼用少许盐腌上了,想待会儿裹上面炸一下,炸酥了鱼刺是酥脆的,让孩子们打打牙祭,鱼骨里含钙量丰富,也补下钙。
然后,在鱼篓里放了半块杂面饼子,选择了另一个地方放了下去。
回来后,薛一梅开始收拾昨天傅松他们买回来的猪油,顺便将猪肉收拾出来。
等到傅松和孩子们睡了一觉,起了床,张虎带着小豆子、傅平,各自带着一大捆柴火回来了。
薛一梅此时猪油也快耗完了,香浓的猪油香气从屋子里弥漫开来,香气四溢,飘散在空中。
别人还能忍住,两个小不点儿早就背香气吸引的醒了过来,一人抱着薛一梅的一条大腿,仰着脖子撒上娇了。
“娘!香香,丫丫要吃!”
“嫂子,欢欢也吃!”
薛一梅手里拿着饭勺,正在从锅里往油罐里舀油,凉罐子和热油一接触,立即嗞啦山响、油星四溅,唬的她急忙喊道“快把她俩抱开,被油溅上就是一燎泡,疼着呢!”
傅松在两个小的醒了后,本就假寐的他也跟在孩子们后面走了出来,此刻急忙俯下身子将丫丫举了起来,认真的教育道“好闺女,那可是热油,沾上一点儿就疼的不得了,以后记着在你娘耗油时离得远着点儿,记住了吗?”
丫丫伸出软软的小胳膊,笑嘻嘻的搂住傅松的脖子,乖乖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傅松被丫丫搂住脖子,香软的小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他觉得整个身子都酥软了,感觉怀里的闺女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张虎也第一时间将傅欢抱了起来,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小妹,想吃油梭子乖乖的等着就好,千万不要到锅台边,那太危险了,被溅到会很疼的,记住了?”
傅欢看了被傅松抱在怀里的丫丫一眼,羡慕的抿着嘴,又看了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张虎一眼,乖顺的点点头。
薛一梅没空理会两个孩子的情绪,接下来就是一通忙碌。
将耗好的油梭子舀到一个大些的盆里,装满猪油的油罐子也让她带着棉手套搬到了操作台下面的隔板上。
将今天捕到的已经腌好的小碎鱼,用白面裹了面汁,放进了留了两勺油的锅里,开始煎炸。
等到炸到两面金黄酥脆时,才用笊篱捞起来,放到了一个小碗里。
将剩余的油舀到了一个小油罐里,锅里添了半锅水,灶坑里的火却让她撤了出来。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农历小年,她待会儿要用这油锅炖那两只山鸡,不然油锅就这么刷了太浪费了。
将这些收拾完,薛一梅才开始给两个孩子洗漱、梳头,她自己也顺便洗漱了一番。
等孩子们洗漱完了,薛一梅才带着她们去小桌子上吃刚才炸的小鱼,让她们自己坐在那儿吃,就不再管她们了。
傅松他们等薛一梅和孩子们洗漱完后,他们才一一洗漱了一番,进了西屋。
傅欢和丫丫见了炸的金黄的小鱼,立即眉开眼笑的,也不黏着大人了,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喀吱喀吱的吃了起来。
等到吃了一会儿,肚里有了存货,她们就各自拿着一条小炸鱼,大方的给家里的人每人咬一口,等到收获了一圈称赞时,她们俩才心满意足的又坐到桌边继续吃。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年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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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梅将厨房擦抹打扫干净后,便开始操持小年午饭。
昨天挖的野菜挑了一部分,摘干净烂叶,洗净用清水泡上了,待会儿想凉拌个野菜。
从鱼缸里捞了两条鱼,一条鳜鱼,一条花鲢鱼,然后开膛破肚,去除苦胆、内脏、鱼鳃,两面打上花刀,待会儿她想弄个红烧鱼,想换一种吃法。
之前因为人口多,大都是做鱼汤,多搁些蔬菜,图吃着热闹,也能借个味儿,现在有了条件,想让大家尝尝别的吃法,也有个过小年的气氛。
将弄好的鱼先放在一边,薛一梅将昨天就泡上的两只山鸡又仔细的拔了拔绒毛,清洗干净,剁成小块,用清水继续泡了起来。
家里的木耳、蘑菇还有不少,之前就买了些,昨天傅松他们又买了不少,薛一梅便用温水泡了一些木耳、蘑菇。
木耳留着待会儿炒肉,蘑菇多泡了些,待会儿炖山鸡用。
从酸菜缸里捞了一棵酸菜,切成细丝,最后再做一个酸菜汤。
割了一块瘦猪肉,切成了薄肉片,用面汁浆着,又切了葱丝、姜丝、葱段、姜片放在了一边。
之后,拿了一个大盆子,将高粱米用热水浆上了,等西屋北锅里的水开了以后,将高粱米下到锅里开始熬煮,等到米粒微微开花时,用笊篱捞起来,锅里放上蒸屉、屉布,将米饭蒸上了。
下面灶坑里柴火一直燃烧着,小火蒸饭米饭格外香。
薛一梅忙碌时,傅平和小豆子全都跑了出来,给她打下手,烧火,递个盘子、碗的,也跟着忙活的不亦乐乎。
后来,两个小的吃完了炸小鱼,也围着薛一梅团团转,似模似样的跟着忙活,只是多数时候是帮倒忙,逗得大家开心不已。
就连傅松和张虎也出来问是不是需要帮忙,让薛一梅赶紧拒绝了。
好家伙,帮忙的人多了也是负担呐!
等到米饭收拾好,薛一梅这才开始陆续做小鸡炖蘑菇、红烧鱼、木耳炒肉、凉拌野菜和酸菜汤。
四菜一汤,这在傅家还真是第一次,就算傅有海夫妻活着时,过大年也没这么丰盛过。
见饭菜快熟了,傅松赶紧在西屋放上了饭桌,拿了碗筷,也帮着端菜端饭。
两个孩子虽然吃了炸小鱼,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早就憋不住了,手脚并用的往炕上爬,可是因为穿得太多,炕沿太高,爬了好几次也没爬上去,急的脸都红了。
张虎见了,哈哈大笑着将她俩抱了上去,不住的安抚着“不急啊,你看都等着你们呢,你们不上炕,谁敢吃?是不是?”
傅欢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大哥大嫂,二哥三哥都在外面忙活呢,就不好意思的抿着小嘴笑了笑,也不着急了,乖乖的坐在了饭桌前。
坐在桌前的丫丫也懂事了,听出了张虎的调侃,笑嘻嘻的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喊道“不着急,一起吃!”
傅松看着两个孩子,真是哪哪儿都顺眼,难得的夸奖道“我闺女和妹子就是懂事!”
小豆子大言不惭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侄女,谁的妹子?”
张虎也笑呵呵的说“咱家的孩子自然是没说的!”
傅平看着小妹和侄女也不说话,只是宠溺的看着她们不住的笑。
薛一梅白了大家一眼“行了,大家以后还是别太惯着她们了,我可不想将来看到两个刁蛮任性的小祖宗!”
傅松不以为然地说“那有啥?我的妹子,我的闺女,就算刁蛮些又怎样?谁敢说啥?”
小豆子也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秀气的眉毛一扬,霸气地说“就是!我的妹子,我的侄女,横着走都没关系,谁有意见?来找我呀,看我怎么收拾他!”
张虎笑呵呵的坐在炕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表情上也看出是认可傅松和小豆子的说法的。
傅平见嫂子张口结舌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行了,嫂子担心的太早了点儿,咱们欢欢、丫丫是那种不懂事、刁蛮任性的孩子吗?我倒担心她们太懂事了,没有脾气,到了外面挨欺负!”
“谁敢!”小豆子一听立即炸了毛,挽胳膊撸袖子的,好像真的看到有人欺负她们一样,眼睛都立了起来,“谁敢欺负她们,我把他的腿打折了!不!那太轻了,胳膊也得折了,得让他永远记住谁不能惹才行!”
张虎一本正经的说“过分了啊,只要让他后半辈子躺在炕上不能动弹就行了,何至于让人家胳膊腿都折了?”
小豆子哈哈大笑“大哥,还是你狠,行,就这么办!”
傅松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似乎并不觉得张虎和小豆子的话有多过分。
傅平笑着摇摇头,没再发表意见。
薛一梅苦恼的看了懵懂的傅欢和丫丫一眼。
虽然知道大家在说她们,但两个孩子却不懂里面包含着多少爱意和宠溺,只是娇憨的嘻嘻笑着,懵懂的很,不过,已经知道不好意思了。
她似乎可以预见将来这两个小不点会长成什么样子,这么多的人宠着疼着,要想不长歪了,还真是得花些心思才行。
在大家的说笑中,所有的饭菜全都端上了饭桌。
红亮滑润、鲜嫩肥美的红烧鲢鱼、鳜鱼;汤鲜浓厚、鲜嫩酥烂的小鸡炖蘑菇;味美鲜嫩的木耳炒肉;色泽碧绿、蒜香浓郁的凉拌荠菜;清清爽爽的酸菜汤,还有香甜软糯的高粱米饭,每一道饭菜都强烈的吸引着大家的味蕾,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薛一梅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很有成就感,见大家都坐好了,就给大家每人盛了一碗米饭,笑呵呵地说“今天咱家过小年,也是这么多年一家人团聚后过得第一个小年,我也不多说了,希望咱家日子越过越好,咱家的人都有出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张虎眼睛有些湿润。
想到自己一直在外漂泊,没有个稳定的住所,老家也早就没人了,母亲在他还没记事就去世了,家里唯一的土坯房也被他父亲卖了还赌债,父亲后来也被高利贷债主活活打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年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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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逃出家门的他就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就算代替人去军营服兵役,拼命活下来,也是活一天算一天,看不到明天在哪里。
自从认识了傅松,他才跟着他活的像个人样儿,更把他和小豆子接到了家里,这份情,他到死都不会忘的!
不过,他知道,如果没有薛一梅,傅家的日子不会这么快就起来,如果不是薛一梅卖了秘方,他们也不会过这么安宁平静的日子。
因此,听了薛一梅的话,就激动的说“谢谢弟妹了!谢谢弟妹能收留我们,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大哥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一句话,以后看大哥的!”
听了薛一梅和张虎的话,小豆子眼圈都红了“谢谢二嫂!二嫂是我的亲二嫂,反正,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家里的,以后二嫂有事尽管吩咐,多重的活儿都行,就是别让我离开!”
傅松见张虎、小豆子动了感情,心里既心疼又伤感,忍不住笑骂道“谁让你离开了?瞧你这点儿出息,咱家在这里,你能去哪儿?”
傅平也说“是啊,咱家还需要大家伙一块使劲儿过好日子呢,缺一个都不行!”
薛一梅也接着说“是啊是啊,咱们要好好地过日子,等明年盖上房子,再给大哥和三弟说个媳妇,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张虎被说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看弟妹说的,说啥媳妇,都这把岁数了。”
薛一梅吃惊的看着他“二十八岁正是好年纪,咋就老了?傅松你说,大哥是不是还很年轻?”说着,扭头看了傅松一眼。
她是真的认为张虎不老。
二十八岁,在现代不说是小鲜肉,但也绝对是正当年,怎么到了古代,人心态就变化这么大呢?
“当然!”傅松自然不能塌媳妇的台,一本正经的说,“大哥要不年轻,那我咋办,八年后我岂不是也老了?”
小豆子和傅平也跟着说“哪里老了?大哥年轻着呢。”
两个小不点儿也拍着小手大叫“年轻!年轻!”
张虎笑着摇摇头“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拿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说笑了。”
傅松怕张虎抹不开,开口道“行啦,咱们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于是,大家这才端起饭碗,开吃起来。
今天的几道菜都是往常没有吃过的,大概是因为过小年,大家吃饭时不似平常,全都保持了绅士风度,细嚼慢咽,或者说想要细细品味菜肴的美味更恰当。
红烧鱼用的猪油,格外浓香,里面加了家里所有的佐料,醋、酱油、大料、花椒、葱姜蒜,临出锅时薛一梅还搁了些焯了的荠菜,绿生生的看着就有食欲。
无疑,这道菜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本来冬季鱼就很少,也就傅家守着一片水域,能吃上鱼,就算春夏秋季,一般人家也难得尝到鱼是啥滋味。
薛一梅见傅欢、丫丫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鱼,不知如何下筷子,就捡着鱼肚子上的嫩肉和内脏给她俩夹到碗里,两人这才高兴的吃了起来。
除了这道红烧鱼,小鸡炖蘑菇也受到了大家的追捧。
不过,大家吃的却很克制,将鸡大腿、鸡胸脯、鸡杂等部分,给孩子们都留了出来,只吃其他不好啃的部位,但也吃的是心满意足。
木耳炒肉也很受欢迎,纯天然的野木耳,味道真的很鲜美,小豆子对木耳倒很青睐,边吃边连呼好吃。
傅平爱吃鱼,就连鱼骨头、鱼头也让他连里面的骨髓都吸出来了,舔的干干净净才意犹未尽的将鱼骨头放在了桌子上。
傅松和张虎几乎所有的菜都爱吃,专拣不好啃的鸡骨头吃,两人盛了好几碗米饭,脸上带着能吃饱饭的满足和喜悦。
几个大小男人对凉拌荠菜都是不大感冒,只象征性的尝了一口,两个小的也嫌弃的只吃了一口,再给就不吃了。
薛一梅却很喜欢,一大盘凉拌荠菜,几乎都让她包圆了。
最后,除了几块好啃的鸡肉,所有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就连酸菜汤也喝的点滴不剩,吃的真是酣畅淋漓。
饭后,薛一梅洗刷了碗筷,打扫擦抹干净了屋子,这才带着傅欢和丫丫去了东屋歇息。
傅松他们却没有在家歇着,等薛一梅收拾好,他们就带着筐子、口袋、口绳、簸萁、小笤帚、木片等东西,四个人一起,出门踅摸硝土去了。
薛一梅哄着两个小的睡了,见傅松他们没在家,就将西屋张虎他们脱下来的衣服,用热水洗了出来,晾在了外面的绳子上。
大家的枕巾、床单、被罩这些日子盖得已经很脏了,她打算等明后天再洗,洗的早了过年时还是会脏了。
趁着孩子们睡觉,薛一梅就翻出了布头袋子和碎棉花袋子,继续给家里几个男人做内裤。
前两天主要做的是小布偶和两个孩子的小内裤,男人们的内裤还没来得及做。
包括傅松在内,这里的男人们普遍不穿内裤,让薛一梅很不习惯。
内裤的材料好将就,用布头拼接正合适,如果时间够用,她还想再做几双袜子和手套。
年前布偶如果还没反应,家里也没有收入的话,她打算过了年就用布头糊布板,动手给家里人做夹鞋。
大家最费的就是鞋了,尤其是傅松和张虎,如果以后要经常进山,每天穿山越岭的,多结实的鞋子也架不住。
秋冬可以穿鹿皮靴子,春夏穿靴子就捂脚了,尤其是夏天,靴子能捂出痱子来,还是多做几双夹鞋留着备用,免得到时没鞋穿。
现在家里人的夹鞋还是去年的,鞋底早就都磨烂了,鞋帮也露了脚趾头,傅松、张虎和小豆子干脆就没有夹鞋,因此必须做夹鞋了。
每个人最少预备两双夹鞋,家里大小七口人,就得做十四双夹鞋,想想就头疼。
主要是纳鞋底最费事,也最费手,让她很抗拒,但如果家里没了收入,她也不舍得花百八十文去买一双夹鞋。虽然夹鞋比棉鞋便宜些,也得花钱啊,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第一百七十章 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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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尝过家里一文钱没有的滋味,宁可自己挨累,她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等到天快黑时,薛一梅已经做好了两双大号的袜子,还有两副棉手套,是给傅松和张虎做的,两人经常干重活儿,太费手套,这两副留着备用。
另外还给傅松等四个大小男人每人缝了一条内裤,她本打算接下来用买的粗布,给家里人再做几件内衣,一看天黑下来了,就放下了针线,下炕准备做晚饭。
这时,早就醒来的傅欢和丫丫,拿着连环画和新做的几个小布偶玩的很高兴,叽叽喳喳的哼着“雷欧之歌”,一看薛一梅要下炕,两人立即停下不唱了,爬起来也想跟着下炕。
薛一梅急忙拦住她们“外面黑得很,你们出去干啥?”
“屋里也黑!”傅欢看看暗下来的屋子,立即反驳道。
丫丫也跟着喊“黑!出去玩!”
薛一梅无奈,只好给这两个小祖宗穿好了棉鞋,戴上了棉帽子,这才带着她们到了堂屋。
傅欢、丫丫高兴了,两人手牵着手乖乖的跟在薛一梅后面,也不去外面玩,围在薛一梅左右,就像两个小尾巴。
薛一梅将蜡烛点燃了,黏在操作台上,堂屋里立即亮堂起来。
傅欢和丫丫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小手喊道“亮喽!亮喽!”
薛一梅摸了摸她们的头,嘱咐她们不要去外面,就动手做晚饭。
因为中午吃的饭菜都很硬,晚饭她打算做杂面疙瘩汤。
刚刚将疙瘩弄好,切了几刀葱花,几刀白菜,就听北门响,薛一梅知道,应该是傅松他们回来了。
她赶紧跑去开了门,果然,傅松、张虎、小豆子和傅平,背着沉甸甸的筐子,拎着各种家什,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
薛一梅急忙问“累了吧?快洗洗手,洗洗脸,一会儿咱们就吃饭。”
傅松将背上的筐子放下来,看着薛一梅,说“你看看,我们弄得这些是硝土吗?”
张虎、小豆子和傅平也将后面的筐子放下来,有些紧张的看着薛一梅。
下午他们跑了很多个岩洞,这多亏傅松山里地形熟悉,这才找到了这些土,只是,他们不知这些土是不是薛一梅说的硝土,如果不是,那可就没办法了。
薛一梅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筐子里鼓鼓的口袋,其实她比他们还紧张,成败在此一举,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没有硝土,一切的筹划都将化为乌有。
好在当她看清口袋里的白色的晶体确实是硝土时,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不错,这就是硝土!”
傅松一听,也跟着放松下来,承诺道“这就好办了,你想要多少硝土我都能给你弄来。”
薛一梅好奇的问“山里这些土很多吗?”
“确实不少!”傅松对山里地形了如指掌,给薛一梅科普山里的情况,“这些土大都在悬崖边和岩洞里,只是雪太大,天太晚了,我怕不安全,就带着大家先回来了。”
“太好了!”薛一梅高兴的检查了每个布袋,多少有了底气,心里却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能熬出硝来。
因为这些硝土里面还有不少杂质,还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提炼出能用的硝来,但愿自己能成功吧。
傅松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抚道“没关系,咱慢慢来!”说着,招呼大家将这些盛硝土的布袋子,全都拎进了柴房。
傅欢、丫丫好奇的跟在了后面,围着四个男人问个不停。
“爹爹,这就是硝土吗?就是娘说的那个药?”丫丫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傅松,扬着小脑袋,瞪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乖,爹身上太脏,别离太近了!”傅松一边躲着丫丫,一边回道,“嗯,对,就是你娘说的那个硝土,以后用这个制药。”
说着,赶紧来到了堂屋,舀来热水洗手、洗脸,再用湿洗脸巾擦了擦衣服,这才摸了摸一直跟在身边的丫丫的头。
傅欢委屈的看着傅松,控诉道“大哥!你偏心!你不喜欢我了,你只喜欢丫丫!”
“瞎说啥?大哥咋不喜欢你了?”傅松有些心虚的蹲在傅欢跟前,疼宠的看着她,伸出大手也摸了摸她的头,“咋啦?是不是嫌大哥没抱你?你看大哥身上脏的很,不也没抱丫丫吗?”
为了博取丫丫的好感,这些日子傅松承认对丫丫多用了些心思,有些疏忽欢欢了。
可是天地良心,自己这个小妹,也是他的心尖子,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他这个大哥不疼她,谁疼她?在他的心里,就等于是他的另一个闺女,和丫丫同样的重量!
傅欢被傅松摸了头,心情立即阴转多晴,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丫丫在一边羞她“羞羞,小姑姑吃醋啦!”
“好哇,你敢羞我,我可是小姑姑,看我不收拾你!”傅欢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丫丫,借机摆脱刚才的尴尬。
丫丫吓得尖声大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薛一梅身边,抱住了一条大腿,不住的叫喊“娘,救命啊,小姑姑疯啦!”
正忙着做饭的薛一梅正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疙瘩汤,看着她们闹腾也不管,只是抽空看了看抱着大腿的丫丫,笑道“谁叫你没大没小?”
还是傅松将傅欢抱了起来,安抚的摸了摸头,傅平也抱起了丫丫,在屋里转了几圈,两人这才消停下来。
疙瘩汤很快就熟了,薛一梅盛到了两个盆子里,然后将锅刷干净,添上多半锅凉水,灶坑里也添满了柴。
小豆子和张虎将两个盆子端到了西屋,放上了桌子,拿了碗筷,大家这才团团围坐在炕上吃了晚饭。
饭后,薛一梅将下午给张虎他们做好的袜子、手套和内裤拿了过来,心里也觉得不太得劲儿,故作大方的说“大哥,这是我做的内裤,你们哥四个一人一条,都是布头做的,也别嫌弃。”
张虎也没客气,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咳了一声说“那个,谢谢弟妹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惊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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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笑嘻嘻的挑了一条蓝色、黑色相间的内裤,满足的说“哎呀,我现在觉得就在天堂呢,我也有内裤穿啦,谢谢嫂子啦!”
傅平也红着脸挑了一条,剩下的两条傅松和张虎也分了,大家都很不好意思,觉得薛一梅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内裤分完,大家不再闲聊,进入了每晚讲故事和学习的阶段。
薛一梅讲了第二集故事后,检查了大家的学习进度,并没有布置新的生字,而是让大家巩固一下昨天学的五个字。
直到大家全都会默写了,也大概理解了其中字词的含义,今晚的学习这才结束了。
大家全都洗漱了一下,用热水泡了脚,薛一梅和傅松就带着两个小的回到了东屋,将她们放在炕上后,傅松对薛一梅说“我去看看院门!”
薛一梅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傅松出去后,薛一梅给傅欢、丫丫脱了衣服,将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两个孩子塞进了被窝。
几乎是躺进被窝的一霎那,傅欢和丫丫就发出了熟睡的鼾声。
薛一梅看了外面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这种情况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可是,傅家目前的情况,却不得不谨慎,因为大意的后果,有可能是全家死于非命。
傅松出去后,前后院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回到了屋里。
薛一梅见傅松回来了,担心的问“外面没事儿吧?”
傅松摇摇头,安慰道“没有,放心,大过年的除非是个疯子,谁夜里跑到咱家来?”
只是,他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但这种感觉他不会告诉薛一梅,免得她担心。
薛一梅这才放下心来“也是,那你早些歇着吧,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早睡。”
傅松答应了一声,上炕和衣躺下了。
薛一梅见他没脱衣服,又见他神色凝重,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今夜,会发生什么事吗?
之后,薛一梅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上了一次厕所,给四个灶坑添满了柴火,用土坯堵上灶坑,这才回屋睡去了。只是,临睡前,她从堂屋里拎了一根棍子进屋,放在了炕沿下。
子夜时分,夜幕下的靠山屯显得非常安静,所有的人家都熄灯睡觉了,此时人们大都陷入了深度睡眠,整个山坳一片漆黑,寂静的让人心惊。
张松源贴身伏在铺子屋顶的烟囱后面,机警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今夜轮到他值夜。
自从傅松说了在廖家的遭遇后,他就和爹爹、二叔、三叔和二弟商定轮流守夜,以防万一,毕竟傅家的位置太偏僻了,真出了什么事,后悔就晚了。
突然,空旷、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阵轻轻地但却很杂乱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一两声低低地说话声。
张松源居高临下凝目看去,见黑黝黝的西边街道上,模模糊糊走过来大约七八个人,这些人手里提着不知什么东西,自西向东走了过来,很快就到了铺子门口。
但这些人没有停留,而是径直顺着街道往东走,直奔北面山坡上的小路,很显然目标是山坡上的傅家!
屯子里的家狗嗅到了危险,伴随着这些人的脚步声发出呜呜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的惊悚。
张松源当机立断,立即仰天发出一声狼嚎,随着狼嚎的发出,身子也一跃而下,手执宝剑直扑下面的人群。
下面的几人被突如其来的狼嚎声差一点儿吓破了胆,再加上张松源黑夜里从天而降,犹如杀神,这些人“嘛呀”一声丢了手里的东西,立即四散奔逃起来,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喊救命!
“救命啊!大侠饶命啊!呜呜······”
“啊啊,鬼啊!······”
“狼来啦!狼来啦!呜呜······”
张松源岂能就这样让他们逃了?脚下运起轻功,宝剑连挥,奔逃的几人很快被充满杀戮的剑气给逼了回来,连滚带爬的聚拢到了铺子门口。
听到动静的张敬信、张敬承、张敬福、张松河和张松深等人,在第一时间全都拿着兵器出了家门,张敬信让二弟张敬承、三弟张敬福带着三儿子张松深负责警卫张家宅子,他和侄子张松河直扑铺子门口。
只是当听到门口叽哇乱叫的动静时,就知道应该是哪里出了差错,事情跟预想的大相径庭,便没有出头,而是站在铺子门口的暗影里等待着尘埃落定。
张松河听着门口凄惨的喊叫,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见大哥一个人能对付,就从铺子里拎出一盏红灯笼点燃,握着一柄长枪,走了过去。
他将手里的灯笼用枪尖挑着举高了,这才看清铺子门口七八个人七歪八扭挤在一起,此时全都鼻青脸肿、涕泪交流、惊恐至极的样子。
很明显,这些人是城里的混混,并不是武功高强的歹人,他不禁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哥,这是咋回事儿?”
张松源也很晦气,懊恼的说“我哪知道?我还以为······”
他本来以为来人是针对傅家的武功高手,哪里想到是胆小如鼠城里的混混们?看着这群叽哇乱叫的混蛋,张松源忍不住厌恶的呵斥道“闭嘴!叫啥叫?说!你们为啥这么晚到这里来?说不清楚我打断你们的腿!”
人群中一霎时安静下来,黑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刚才大家全都吓坏了!现在听了张松源的话,谁也不敢开口,只管哆哆嗦嗦的挤在一起,呜呜的哭个不停。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冲着张松源结结巴巴的招呼道“松······松源哥!是······是我,我······我是······是大······大平······”
“大平?你是······姜家的大平?”张松源诧异的问道。
因为跟姜大山不错,张松源对姜家人自然也很熟悉,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平是哪个。
第一百七十二章 姜大平
可是想到他们刚才的行为,很难让他生出好感来,气的瞪着姜大平,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松河举着灯凑近这个叫大平的小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张松源说“大哥,还真是是姜家大房的小三儿姜大平!”
不错,为首之人确实是姜士贵的三儿子姜大平。
如果薛一梅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姜大平就是当初她在镇里遇到那位不伦不类的xia流公子。
只是因为薛一梅很少去村里,姜大平大都是在镇里胡混,不在村里呆,所以她并不认识他。
姜大平自从父亲姜士贵失踪后,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父亲去傅家的知情人,他知道父亲失踪绝不是偶然,一定是遭了傅家人的毒手。
虽然他不知道傅家只有一些『妇』孺,是如何让父亲三人失手的,但是傅家难辞其咎!
只是,他又不能明晃晃的说出来,因为跟着父亲一块出去的李虎、刘彪也不见了,如果让『毛』鹏翔知道自己的便宜小舅子是被父亲连累了,一定会被他迁怒!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傅家,就算知道傅松回来了,还带回了两个男人,他也不想善罢甘休!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过父亲,虽然父亲待他不是很好,但是父亲在时,黑山帮上下对他颇为尊重,谁也不敢小瞧他!
可自从父亲失踪后,帮里许多人已经拿他不当一回事了,尤其是新近升了副帮主的『毛』三儿,对他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的打压他!
如果不是他机灵,紧抱着主子『毛』鹏翔的大腿不放,恐怕早就遭了『毛』三儿的毒手了。
今晚他就是领会了『毛』重的暗示,前来傅家探清虚实的,因此他故意找了街上一些贪图钱财的胆小鬼,只说来这里放爆竹,来一趟给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这些手头拮据的混混们诱『惑』很大,很容易就纠结了一批人。
只是,他并不知道张家会派人在夜里守卫,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来傅家山坡下放爆竹试探虚实。
他感觉到,刚才张松源是真的动了杀机,如果他们一行人真的是派来的杀手,张松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也是在这一刻,他清醒的意识到,父亲三人肯定已经遭了毒手,凶手不是傅家人,而是和傅家关系亲近的张家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此刻恨极了张家人,恨不得将他们撕成碎片!
可是,他不敢大意,眼下他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心思,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他只能将仇恨深深的埋在心里,战战兢兢的站出来打消张家人的杀心!
他知道,自家在屯里因为他们父子的关系人缘儿很不好,但是好在母亲和大哥在屯里为人还不错,尤其大哥和张松源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
看在大哥的份上,兴许张家人会饶过他们,他可不想跟父亲他们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要报仇,也得先将今天的这道坎闯过去。
张松源却不想放过他,冷着脸问“大平是吧?说说吧,半夜三更你们鬼鬼祟祟的这是想干啥?”
姜大平战战兢兢的说“我······我们就是,就······就是想放爆竹玩儿······”
“啥?大半夜的放爆竹?你缺不缺德?你大半夜的放爆竹,屯里大家伙儿还睡不睡觉了?!”张松源气的抬起腿踹了姜大平一脚,一下子将他踹了一个跟头。
姜大平顺势滚到了一边,连连求饶“松源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们吧!”
张松河又审问了一番其他人,这些人自然说不出什么,也说是来这里放爆竹玩儿的。
两人检查了一番他们丢弃的东西,见真的是一节节竹竿和打火石,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张松源看了暗影里的父亲一眼,见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就冲着姜大平呵斥道“行了,以后不要混账了,滚吧!”
姜大平一听,立即带着几个人,连滚带爬,颇为狼狈的出了屯子。
直到确认到了屯外的山路上,他才阴冷的看了张家的方向一眼,暗暗冷哼一声,径直回了康平镇。
看着姜大平离去的方向,一直没有吭声的张敬信从暗影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说“以后可真的要小心了,这个小崽子,不简单呐!”
张松源和张松河心情也很不好,他们自然也感觉到了姜大平的敌意,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骨子里的仇视不是姜大平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想要掩饰就能毫无破绽的。
张松源想到自己对姜士贵的心软,自责地说“都怪我,当初就应该下狠心的······”
张松河当初也参与了暗杀姜士贵、李虎和刘彪的行动,只是没有参与后续,带着弟弟们先回去了。
他也听说了大哥放了姜士贵一码的事情,现在见识了姜大平的所为,厌恶的说“大哥就是心太软,姜家人以后还是少搭理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行了,不要牵涉无辜,除了姜士贵和姜大平,其他姜家人还是不错的。”张敬信见侄子有些偏激,有失公允,立即开口道。
“是,侄儿记住了!”张松河立即垂手应道。
“大伯!”傅松这时也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愧疚的说,“姜大平起了疑心了,为了我们,你们才有了麻烦,对不起!”
自从张松源的狼嚎声一起,留下张虎守护家里,他就第一时间从家里赶了过来,当看见来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时,就没有现身,而是隐身在暗处仔细观察这些人的动静,如果他们稍有不对,他会立即出手!
好在姜大平很聪明,用自己的方式救了自己一命,也救了其他人的『性』命。
但是,虽然在暗夜,他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姜大平的恨意,和姜家的仇恨看样子是无法化解,不死不休了。虽然姜士贵三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张松源他们也第一时间杀人灭口,为民除了害,但如果姜大平知晓当初姜士贵他们的目标是谁,今天张家的出手也就恰好证明了张家凶手的身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怕
毕竟姜大平不知道他的父亲还活着。
还有,活着的姜士贵也是个大麻烦,更是个不定期的极大隐患,谁也不知道他隐藏在何处,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这一点让他很不安,他不担心姜家人,他担心姜家背后的势力,唯恐给张家带来后患!
张家是因为自己临走时的托付才出手的,说到底都是自己给张家惹的祸!这让他很自责,很愧疚,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因此,他暗下决心,打算找机会将姜大平这个隐患清除,为了家人的平安,他不忌讳牵连无辜,更何况姜大平也未必真无辜!还有姜士贵,如果寻觅到踪迹,也该斩草除根!
这件事他不想让张家人知晓,免得牵连更多,但该有的提醒还是要说的。
张敬信瞪了傅松一眼,知道他担心什么“行啦,咱们两家分什么彼此?就算当初是别人家,我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都想啥呢?”
“可是,都是因为我······万一姜家背后的人出手,我担心会激怒······”傅松真的很担心,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怕他个!”张松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真以为我张家是泥捏的?你放心,张家人才不怕这个,我巴不得有人来找麻烦,正好试试我的刀锋!”
张松源也满不在乎的说“松子,多大的事儿,至于吗?不就是姜家的小崽子吗,就凭他?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你真是高看他了!”
知道姜大平对自家有了嫌隙,他自然分得清好歹,跟姜大山的情谊已经在放过姜士贵时用掉了,他不可能放过任何对张家心存歹意之人!
张敬信却四下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对面李家的院子,皱着眉头警告道“不要掉以轻心,谨慎些总是不错的,好啦,时间不早了,源儿照常警戒,大家回去睡觉吧,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说到底张家之所以照看傅家,不仅仅是为了傅家的安危,也是为了张家。毕竟这些年傅家和张家几乎是一体的,守护傅家也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张家,傅家倒了霉,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张家倒霉。
这已经不是两家人情谊的小问题,而是深层次的大问题,这些事情小辈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张敬信却心知肚明。
说完,张敬信带着侄子回了宅子,傅松也上了山坡,回到了自家院子里,张松源给铺子里的灶坑重新填满了柴火,也堵上了灶口,才上了屋顶。
这次他换了个位置,隐藏在了屋顶的另一个烟囱后面。
『骚』动了一时的张家铺子门前重新恢复了清净,寒风凛冽,似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之前的『骚』动仿佛是一场梦。
这么大动静,屯里的狗叫个不停,屯里人却谁也没有出来,或者说没人敢出来。
只有张家对门的李家,李长贵、李云生父子拿着斧子、铁镐隐身在了院门后面,虽然没有『露』面,也是因为看到不需要他们出手。
等看到没什么事情了,李长贵才带着大儿子回到了屋子里。
李家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张家人和傅松,他们对李家由衷的感激,却也没说什么,只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傅松回到了家里,关上了篱笆门,隐身在篱笆墙后面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和屋顶上的张虎打招呼,就回到了屋子里。
薛一梅『摸』黑坐在炕上,见傅松进来,急忙问“没事儿吧?到底是谁?是谁要害咱家?!”
傅松关上门,轻声说“别怕,是姜家的三小子姜大平······”
“什么?怎么会是他?!他和咱们有仇?······哈,我知道了,真是太过分了,他的那个畜生父亲······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以为咱们家好欺负是不是?竟然敢夜里找上门来?”
“他这是想干啥?还想杀人咋地?还有没有王法啦?!”
薛一梅一听说是姜家人,气的咬牙切齿,想到傅松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惊呼道,“天哪,他们不会是真的想······”
傅松苦笑了一下,默默地脱鞋上了炕,心里却是一阵阵后怕!
如果自己没有准备,如果今天来得是真正的武功高手,就算有张家的接应,自己和张虎也会应付的力不从心,能不能护住孩子们他也没有把握。
最可怕的是,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自己和张虎势单力孤,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一想到孩子们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傅松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抬头看到薛一梅惊慌的样子,傅松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道“别怕,他不敢『乱』来的,就算他们来真的,我也会护住你们的!”
既然『毛』家或者姜家已经欺上门来,那自己,也会在适当时候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不过,他已经过了冲动易怒的年纪,即便想要教训『毛』家或者姜家,也得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不能让他们怀疑自己,从而惹来更大的报复。
毕竟自家还不是『毛』家的对手,就暂时让『毛』家先得意一阵子吧。
薛一梅不知傅松此时想的竟然是报复『毛』家,此刻,听了傅松的安慰,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尽力忽视心底的惊惧,目光落在了熟睡的两个孩子身上,她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欺负而什么都不做,沉默了一瞬,才感概的低声道“这个世道还真是让人无语,咱们招谁惹谁了?是姜士贵先招惹咱们的,他们反倒还计较上了,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世道难道就没有王法?”
“也好,既然咱们被人『逼』到这个地步,那就鱼死网破好了!”
“我决定尽快将火『药』配置出来,然后制作出竹管雷和麻纸雷,下次『毛』家再来,咱们就给他个厉害尝尝!”
“好!到时我们帮你,怎么做你吩咐就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玉佩(求月票)
傅松说完,脱了衣服想要睡觉,却在脱下棉袄时,将脖子上的那块玉佩『露』了出来。
薛一梅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昏黄的灯光下,也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她随意地看了一眼,也没在意,以为是傅家的传家宝之类的,转身刚想躺下睡觉,却听傅松低声说“这块玉佩是我们救得那个人临死前留下的,我也不知该不该保留它,我们遭遇的追杀,十有是因为这块玉佩惹来的。”
薛一梅这才惊讶的再一次看向傅松脖子上的玉佩,傅松见了,立即将玉佩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了薛一梅。
薛一梅接了过来,凑到灯光下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就是一块还算普通的玉佩,当然,这仅限于她的眼光。
玉佩呈浅绿『色』,雕刻的是一尊大肚子玉佛,玉佛栩栩如生,慈眉善目,咧着嘴笑得很开心,看不出有啥特别的地方。
唯一出众的地方,是玉佩上的挂绳,在灯光下闪烁着果绿『色』的光泽,看着好像很结实的样子。
其实,她对玉类饰品完全是外行,根本不懂,但冲着这个挂绳,玉佩应该不是凡品。
联想到傅松他们被人追杀,她知道这个玉佩搞不好有啥象征意义,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因此,她看完之后,又还给了傅松,沉『吟』了一下说“好好保存好,不要再让别人看到了,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就去一趟京城,将这个玉佩还给人家,早点把这个麻烦去掉,不过······我就怕”
傅松将玉佩重新又挂在了脖子上,冷哼了一声,打断了薛一梅的话“哼,有啥可怕的,无非是找咱们麻烦罢了,不过,你说得对,这个玉佩是不祥之物,若不是现在就算丢了也洗不清嫌疑,我早就扔了。”
说完,见薛一梅担心的样子,安抚道“好啦,不早了,快睡吧。”然后脱了衣服,吹灭了油灯,掉头就睡下了。
薛一梅见了,知道担心也没用,也脱衣睡下了。
不过,她辗转反侧,直到快要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薛一梅是在一阵阵喧闹的声音中醒来的。
“小姑姑,娘怎么还不起来?”丫丫趴在薛一梅被窝旁边,奇怪的问道。
“嘘,小点儿声,嫂子生病了,不要说话了。”傅欢小大人似的说。
“你也说话了,为啥不让我说?”丫丫很不忿。
“我是小姑姑!”傅欢霸气的说。
“你不讲理!”丫丫指责道。
“我是小姑姑!”傅欢继续蔑视道。
“呜呜呜娘,小姑姑欺负我!”丫丫不干了,立即扑在薛一梅身上,寻求支持。
薛一梅睁开眼睛,两个孩子也蓬松着头发坐在一边,唬了一跳,急忙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安抚道“丫丫,乖,好闺女,先去一边玩儿,娘亲这就起来!”
薛一梅快速穿好了衣服,利落的将四套被褥叠好,她看了看窗户纸,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看时辰怎么也得十点多,立即心虚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关键是现在家里不仅有傅松,还有两个外人,家里就她一人是个『妇』人,起得晚了,会让他们误会。
还好,傅松给她找了借口,说她不舒服,晚起也没什么。
何况昨晚的动静虽然最后也没闹起来,属于虚惊一场,但村里的狗叫的那么凶,屯里大多数人估计都听到了动静,只是大家都明哲保身,谁也没敢出来。
傅平和小豆子不知知不知道,张虎心里肯定有数。
只是晨练自己没赶上,也不知今天大家晨练了没有,西屋的男人们应该不会耽搁晨练,尤其是经过了昨晚。
不过,看到丫丫和傅欢的样子,她没能起来,估计孩子们今天晨练的可能『性』也不大。
薛一梅速度的收拾好了屋子,舀来洗脸水给自己和两个孩子洗漱、梳头,然后才出了屋子,准备做早饭,或者说午饭更恰当。
到了堂屋薛一梅发现,傅松已经将鱼篓拎了回来,因为旁边的小盆子里多了半斤多的小鱼,鱼篓肯定又重新下了下去。
水缸也挑满了,堂屋里西墙角堆满了干柴,里外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过,薛一梅却没有看到傅松,也没看到傅平和小豆子,西屋只有张虎正在歇息。
她知道傅松一定带着傅平和小豆子去附近山里查看情况去了,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他和张虎轮流执行,今天轮到傅松了。
之所以每天查看,一方面是想锻炼一下傅平和小豆子的观察能力和山里的基本生存技能,另一方面则寻找有可能陌生人停留过的踪迹,顺便打猎和砍柴。
还别说,自从去山里查看后,他们每天都会有所收获,今天山鸡明天野兔,有时两样都有,都不会空手而回。
尤其是接近小河的周围,有时能打到四五只山鸡或者野兔,家里的餐桌也因此丰盛起来。
薛一梅没有打搅张虎睡觉,让两个小的在炕上玩,便开始动手做饭。
因为下午傅松他们要去山里找硝土,薛一梅午饭烙的杂面饼,用油梭子炒了一个萝卜丝,还放了一个白菜丝小鱼汤。
昨天剩下的鸡肉打算给孩子们热热,也算是不错的饭菜了。
做着饭的功夫,傅松带着傅平和小豆子已经回来了,三人手里拎着打来了的野物,两只山鸡。
傅松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看着很是精神也养眼,傅平和小豆子也是兴高采烈。
傅松进屋后看了薛一梅一眼,煞有介事的问“好了吗?要是没好下晌再好好歇着!”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没事儿,已经好了,”薛一梅一些不自在,心虚的看了看小豆子和傅平,干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他们手里的野物上,顺势转移了话题,“哟,又打着了?”
“嗯哪,”傅平一听,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山鸡,但下一刻却急忙看向薛一梅“嫂子,咋地啦?是不是得了风寒?要不我去镇里给嫂子买几副『药』去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制作完成(求月票)
小豆子也着急的说“对对对,那个,下午我就不进山了,我给二嫂买『药』去吧。”
傅松则淡定的说“是,你二嫂从昨晚就有些不舒服,买『药』就不用了,好好歇着就行。”
傅平急忙说“那哪行?咱娘就是因为风寒才······,咱家现在也不是买不起『药』。”
小豆子也帮腔说“就是就是,有病就得治,可别学我,总也不好。”
薛一梅见急忙连连否认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睡了一觉,已经没事儿了,好啦好啦,你们屋里歇着去吧,别影响我做饭。”说着,立即手脚不停的开始忙碌起来。
将烙熟的三十多块杂面饼放在干净笸箩里,炒萝卜丝,热鸡肉、放白菜鱼汤,忙得团团转,精神抖擞的样子,证明自己确实已经好了。
傅平和小豆子见薛一梅真的没事儿,就嘻嘻哈哈的和傅松洗漱了一番,正好张虎也醒了过来,饭菜也熟了,大家就热热闹闹的在西屋炕上吃了午饭。
饭后,傅松他们也没歇息,直接带着昨天的家伙事儿进山踅『摸』硝土去了。
既然薛一梅说这个东西不怕多,就得赶紧在外人还没有注意时,多积攒一些。
别看昨天闹了一出,惊天动地的,但家里也没留人。
因为大白天陌生人想要从张家铺子门口进入傅家,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家里只留下薛一梅、傅欢和丫丫,傅松非常放心。
傅松等人走后,薛一梅收拾好了屋子,让两个小的在炕上玩,她便开始用布头给男人们再每个人缝制一条内裤,顺便做两道棉门帘。
虽然草编门帘也很厚实,挡风,但还是棉门帘密实。
她打算挂两道门帘,里面是棉门帘,外面是草编门帘,这样多加一道门帘,密封『性』强,省得从门缝里漏风,也暖和一些。
薛一梅一边缝制,一边和两个小的玩文字游戏,哄着她们从头背三字经,轻声慢语的给她们讲述里面的小故事,以加深她们的印象。
一晃三天过去了。
在这三天中,薛一梅终于提炼出了相对纯些的硝土,也就是硝酸钾,按照黑火『药』的配制比例,用硝酸钾、硫磺和木炭,制成了粗陋的黑火『药』。
然后在她的指点下,全家除了两个小的齐上阵,在火『药』里添加了小碎石,用买来的小孩儿手臂粗的竹筒,制成了古代简易的竹管雷,还用麻纸裹了火『药』、碎石制作了比较粗大的麻纸雷,里面的引线使用的都是用桐油浸泡过的麻绳。
为了防止白天有人过来,这些简易雷管是利用夜间制作完成的。
当时院门『插』紧,门栓缠了麻绳,堂屋门也『插』紧缠了麻绳,还时刻倾听着四周的动静,真的是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放松。
只是,这些简易雷管制作是制作成了,薛一梅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试验,也不知这些简易的雷管效果究竟如何。
之所以她会做这些,并不是她有多万能,而是因为她的小舅舅开了一家鞭炮加工厂,她时不时的过去参观一下,虽然看似很危险,技术也很保密,但小舅舅疼她,核心技术也没有瞒着她,因此,她才知道个大概程序。
不然,她可不懂什么制作雷管,顶多知道火『药』的构成罢了,因此,虽然做了不少竹管雷和麻纸雷,但她也没把握效果如何。
五十多个竹管雷、八十多个麻纸雷都用油布包裹严实,装进麻袋,被傅松放进了西边柴房的南屋,并用麻绳吊在了屋顶上,免得被孩子们不小心碰到了。
为此南屋被彻底清理出来,打扫的干干净净,柴草被堆放在了北屋,南屋专门放置这些雷管。
傅家的前院纵深很长,柴房距离屋子也最远,就算有危险,也是目前最合适储藏竹管雷、麻纸雷的地点。
为防止柴房漏雨,傅松和张虎等人将柴房的屋顶重新修缮了一下,还修了宽宽的屋檐,窗户还添加了挡板,为此还请了屯里的木匠陈满囤、陈满仓为柴房做了两副简易的房门和窗户,南屋门还另加了一道锁。
门窗都是新做的,很结实,窗户上糊上了两层窗户纸,外人从外面很难窥视里面到底有什么,南屋钥匙只有傅松、张虎和薛一梅有,安全『性』应该能够保障。
主要是谁也不会想到,傅家最珍贵的东西会放在柴房。
薛一梅在这几天还抽空做了两回豆腐,算是过年给大家加个菜。
其实,家里黄豆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让她做了豆花和懒豆腐,做完两次豆腐家里就剩下二十来斤豆子,她还想留些种子,等明年四月中旬在小河四周和小山坳外围的那些荒地上种些黄豆。
南边的土坡上估计种不了黄豆了,因为她不知道等到四月份房子是不是能建好,那个地方应该正是施工的地方。
家里的二亩好地是不可能种植豆子的,种植地点只好选择在那些边边角角的荒地里,见缝『插』针的点些豆种。
除了种豆子,她还想在小山坳里种些春小麦,家里这么多人,粮食自然愈多愈好。
可惜,傅家的地太少了,也不知小山坳里面详情如何,是不是适合种庄稼。
豆腐盘子是傅松回来后,得知薛一梅会做豆腐,特意请屯里的陈家兄弟给做的,木料用的还是陈家的,陈家也没要钱,让薛一梅觉得怪不落忍的。
后来她让傅松给陈家两家分别送去了两只山鸡、两只野兔和四条大鱼,算是将人情还了回去。
陈家别看兄弟俩都是木匠,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一年中难得吃回肉,也就是过年割二斤肉给老人和孩子们解解馋。
因此,陈家对傅松送去的山鸡和野兔都高兴的不知说啥好,尤其是还有新鲜的活鱼,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早就超出了那些木料和工钱,一家人都很感激,孩子们据说看见鱼和肉当时都乐疯了。
豆腐做好后,先后两盘子豆腐薛一梅就都冻上了,冻结实后,分成了四部分,自家和张家各一份,山坡下李家和里胥家也各一份,也算是过年了自家的一份心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路上(求月票)
傅松和张虎本来想在年前进山打回猎,也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下来,没有成行。
这几天抓空闲,薛一梅将大家的被罩、床单和枕巾都洗了,换上了干净的被罩、床单和枕巾,就连炕上铺的粗厚的大炕单,也让力气大的傅松和张虎拽下来清洗干净,在灶坑前烘干后,又铺在了炕上。
薛一梅还从张家铺子买来了新的窗户纸,两个屋子全都换上了,并糊了两层,三间屋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显得屋子都亮堂了很多。
总之新年新气象,过年总得有个过年的气氛。
一家子也笑呵呵的配合着薛一梅听她指挥,随她折腾,每天欢欢喜喜的非常热闹。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是康平镇年前最后一个集市,薛一梅打算进城买些东西,顺便带着大家去逛一逛。
一大早,大家进行完了晨练后,谁也没有休息,洗漱完后,全都兴冲冲的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戴上了新帽子和新手套。
家里的银钱也全都带在了身上,薛一梅给傅松的棉袄也缝了两个内袋和纽扣,给他装了五百两庄票,张虎、傅平和小豆子,也给他们装了两串铜钱,留着买些合心意的东西。
其余一百两庄票和十几两的碎银和铜钱,被薛一梅装进了钱袋,放进了贴身的棉袄内袋里。
前些日子备料,花了有八十多两银子,袖箭押金十两,买制作火『药』的东西,笔墨纸砚颜料,还有买粮食各种调料猪肉猪油,付布偶工钱等等花了有十几两,现在家里只剩下六百零十几两银子了,这还是傅松他们打猎收入了三十多两银子,之前还卖鱼虾有些收入,卖布偶也卖了十二两多,不然也剩不下这么多。
过了年就得建房,各种工钱、饭钱,还要添置家具,最少也得六七十两银子,按理手里这些钱是富富有余的,但过了年还要付袖箭的钱,就算押了十两银子,也得付给人家一百九十两,这才是大数额。
可为了家里的安全,比这再多的钱也得花,主要花的值得。
临走时,薛一梅在两个不算太大的筐子里,铺上了之前的旧棉被,两个小的被放了进去,让傅松和张虎背着。
今天镇里人肯定很多,就算不考虑潜在的敌人,两个小的自己也走不了十几里山路,来回就二三十里地,因此,薛一梅果断的选择了最省事的办法。
背筐被傅松和张虎放在了前面,会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看护着孩子们,这样,孩子们安全系数也大一些。
而她和小豆子、傅平,则每个人背了一个筐子,将屋门、院门全都上了锁,大家这才兴冲冲的出了家门。
到了张家铺子门口,傅松和薛一梅进去和张敬信、马氏打了个招呼,拜托他们照看一下家里,就带着众人一路往镇里走去。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山路上人很多,大都是趁着今天去赶集的,有靠山屯的,也有从半路的岔道上过来的附近山村的村民,因此,路上熙熙攘攘的,很热闹。
山路上前些日子的积雪虽然还有不少,但人经常走的地方也化得差不多了,虽然寒风依旧凛冽,滴水成冰,冷的厉害,却影响不了大家赶集的热情,一路上笑语喧哗,边走边唠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过年的喜悦。
傅松和张虎在前面走,他们旁边是靠山屯范家二房的范老二和他的两个儿子范猛、范林。
范老二的大儿子范虎,是和傅松一块服的徭役,却没能回来,因此,范老二老得厉害,四十多岁的人像是六十多岁的,腰都岣嵝了,好像随着大儿子的死亡通知单,他的精气神也一并消失了。
范家二房日子过得异常艰难,或者说,整个范家日子都不好过。
范家大房这次逃过一劫,也是因为大儿子范勇、范铁伶俐,在城里找了份工,舍不得丢了,两个儿媳『妇』也拿出了为数不多的嫁妆,加上自家积攒的银钱豁出去交了钱,这才免除了徭役。
范虎不舍得动用媳『妇』的嫁妆,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往年服徭役也就半年,最多也就一年,怎么都能熬过去,就义无反顾的去了。
没想到一去就没回来。
听说范虎的媳『妇』李秀云接到朝廷的死亡通知单后,立即晕了过去,现在已经都魔怔了,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整天喊着范虎的名字,很是凄惨。
范虎留下一个五岁的女儿,早熟的可怕,每天尽心的照顾母亲,小小的人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不是发呆就是干活儿,谁也不理。
范虎的二弟范猛今年十九岁,三弟范林十四岁,两人都还没有说上媳『妇』,除了侍弄家里那点儿地,就是跑山里采摘山货,勉强能够糊口。
冬天听说在城里也曾找活干,因为不善言辞,太木讷,雇主也看不上,也没挣到几文钱。
而范家大房想要照顾二房也有心无力,只能暗自叹息。
这些事情傅松早就知道,或者说,屯里那些没回来的后生家里,他都了解一二。
只是,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顾不了这么多人,只能盼望着以后家里有了条件再帮扶一把。
就算有了打算,就算知道这些人回不来与自己无关,傅松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神情凄苦的父子三人,心情也很沉重,好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呵呵······松子命大啊,你看你就好好地回来了,我家······那个苦命的,回不来喽······”
范老二佝偻着腰,一双昏花的老眼呆滞的看着前面,一边蹒跚的迈着步子一边自言自语的唠叨着。
“松子哥,你别在意,我爹自从······我哥没了,就这样了。”范猛搀扶着范老二的胳膊,不好意思的说。
范林搀扶着范老二另一边,边走边看着傅松,羡慕地说“松子哥,有啥需要我能干的活儿千万记得喊我,别看我小,力气大着呢!”说着,还挥了挥瘦弱的胳膊,挺了挺单薄的胸脯,以示自己真的有力气。
第一百七十七章 闲逛(求月票)
范猛瞪了弟弟一眼,笑呵呵的说“那啥,我三弟弱了点儿,松子哥,你看我咋儿样?力气大着呢,啥活儿都能干!”
傅松看了范猛、范林兄弟一眼,见他们虽然干瘦干瘦的,但从他们挺直的脊梁,看出两人确实有一把子力气,便点点头承诺道“好,过了年我家盖房,需要不少小工,到时管饭还有工钱,你们俩要是有空闲就过来吧。”
“有空闲!有空闲!”范猛、范林几乎异口同声的回道,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就连不在状态的范老二也听出了门道,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希冀,郑重承诺说“你放心,到时有啥重活儿就交给他们,保证能给你干好!”
这时,旁边听着的其他屯里人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也纷纷要求去傅家做工,傅松不好厚此薄彼,只好一一答应下来。
薛一梅和傅平、小豆子跟在傅松、张虎身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傅松一眼,心里暗暗有了思量。
大家说笑中,很快就到了南城门,通过守城兵卒的检查后,进了城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因为这次进城主要是闲逛,顺便买些东西,因此进了城后,傅松带着大家直奔平安大街北端,九生祠胡同西端的山神庙。
在山神庙的西边,有一大片圈出来的空地,每五天一次的大集,都是在这里举行,附近十里八乡的山民和城里的百姓,会在这里进行交易,今天又是年前最后一个大集,可想而知会有多热闹。
此时的康平镇,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用人山人海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人挤人、人挨人,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小豆子和傅平一进城眼睛都不够使了,不时的发出一声欢呼,大喊大叫的看啥都稀奇。两人还时不时的脱离队伍,跑过去查看,回来就会抱着一两件东西,稀罕的冲着大家显摆。
这样的两人充分显『露』出少年率真可爱的本『性』,吸引了街上不少少女的视线。
尤其是小豆子,长得俊美,身材高挑,整个一翩翩美少年,再加上习武身材挺拔遒劲,带着一股神明爽俊的英气,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不仅穿着粗陋的乡下女子被他吸引了,就是街上带着幂篱的大家小姐,也将视线投向了他,毫不掩饰眼里的倾慕。
男人们心粗没有察觉,薛一梅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暗暗叹息。
小豆子如今连姓氏都不知道,别说城里女子,就是乡下人家,讲究的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姓氏的人。
这件事回到家需要跟傅松和张虎商量一下,先解决小豆子的姓氏再说,不能总这么小豆子小豆子的叫吧?
这些事情也只是从薛一梅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两个小不点儿身上。
从家里出来,薛一梅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筐子里的小不点儿。
一路上两人坐在筐子里,乖得不得了,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瞅着一路上四周的景致也不吭声。
进了城后两人却一下子活泼起来,蒙在头上的棉被也掀开了,扒着筐沿,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街上的人群和景『色』,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娘!娘!那是啥?那个红红的,一串一串的”
“哦,那是糖葫芦,要吃吗?我让你二叔他们去给你们买去。”
“要吃!要吃!”
“吃!吃糖葫芦!”
傅平、小豆子自然义不容辞,很快两人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就吃上了。
“嫂子!嫂子!那个大肚子老头儿真好看,那是啥?”
“那个呀,是泥塑的菩萨,要吗?”
“能吃吗?”
“不能吃,那是泥做的,不是吃的东西!”
“那不要了!”
“不要!不要!”
一路上在不断地问答中,一行人艰难的在人群中行进着,耳边是声嘶力竭的各种吆喝声,以及人挤人的叫骂声、呵斥声、讨价还价的吵嚷声,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了城北的山神庙所在的九生祠胡同。
此时,不仅仅是西边的空旷地集市上挤满了各种摊位,就是山神庙所在的还算宽阔的街道两旁,也挤满了各种名目的小摊位。
小吃摊、玩具摊、山货摊、蔬菜摊、糕点摊、服装摊、干果摊等等,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还有耍把式走江湖的,伴随着一阵阵惊呼和尖叫,喝彩声此起彼伏,将气氛渲染的更加热烈。
街上飘散着各种香气,吸引的孩子们大呼小叫、垂涎欲滴,大人们无奈,只好掏出钱袋为自家孩子买几个解解馋。
傅松一行人挤在人群中慢慢的走着,顺便查看两边卖货的摊位,看是否有需要的东西买下来,因此走的并不快。
一路走来,两个小的嘴就没闲着,一直是吃吃吃,一小串糖葫芦吃完后,又买了糖炒栗子、红枣、煎饼,后来还是薛一梅怕她们俩吃撑了,阻止了傅平和小豆子的爱心泛滥,这才消停下来。
不过,鉴于快过年了,薛一梅也买了些红枣糕、糖炒栗子、山楂糕、山核桃、大枣,山梨、瓜子等零食,留着孩子们过年吃。
也有卖糖块的,薛一梅看了看都是由麦芽糖熬制的饴糖,她怕孩子们牙吃坏了,便没有买。
一行人正闲逛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
“卖小布偶啦,小兔子布偶只要一百文,便宜又好看,快来买,早买早有,晚买就没有啦!······”
丫丫一听,立即使劲儿的从筐里探出头来,颤颤巍巍的扶着筐子站了起来,指着前边脆声喊道“娘!娘!小兔子,布偶,咱家的!”
唬的傅松急忙扶住她“闺女咋站起来了?跌倒了咋办?”
自从进入城里,因为人太多了怕发生意外,傅松和张虎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俩,唯恐有个闪失。
傅欢也早就在筐子站了起来,看看前边,扭头冲着薛一梅也喊了起来“嫂子,布偶,咱家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山神庙(求月票)
薛一梅此时也听到了孩子们的喊叫,往前面挤了挤,踮起脚尖循声看去。
只见前面一棵大槐树下,有一个用木板支撑起来的摊子,上面摆放着十几个小兔子布偶。
站在摊子后面费力吆喝的是一个看样子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他旁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两人穿的都很破旧,也很单薄,冻得流着鼻涕,脸都紫了,身子打着哆嗦,不时的跺着脚,眼神期盼的看着四周的行人。
这两个孩子薛一梅认识,正是曾经偷过她钱袋的杨家的两个孩子,男孩叫保良,女孩叫巧玉。
而在两个孩子身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却很瘦削、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父亲,杨占财。
看样子杨占财病已经好了,虽然看着有些消瘦,却很精神,从脸上焕发的光彩就能看出,杨占财已然痊愈了。
此时,布偶摊子跟前围满了人,在跟他们兄妹讨价还价,希望能少算一些,也有人拗不过自己的孩子,家境也还富裕的,掏钱给孩子们买了布偶。
因为街上人声鼎沸,傅欢和丫丫的声音堙灭在了其中,谁也没有注意她们的喊叫,就算有听到的,也以为是两个孩子想买布偶,不会想到别的。
薛一梅四下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人找杨家人的麻烦,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起来『毛』家针对的只有她而已。
这样也好,杨家本来就够可怜了,就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养家糊口的本事吧,好在杨家没有做别的布偶卖。
别的图样相信以赵氏的内行眼光,应该也做得出来,看起来赵氏也还知道不能过分。
不管怎么样,小兔子镇里已经有人模仿了,杨家卖布偶无可厚非,只要她不做别的布偶,她也没必要追究这些。
薛一梅想通了,也没想过去,就对脸『色』也不好看的傅松说“走吧。”
傅松暗自吁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便带着大家越过布偶摊子,继续往前走去。
丫丫和傅欢一看,不干了,立即闹了起来。
“娘!娘!布偶,布偶,咱家的!”丫丫吃力的在筐子里站着,指着旁边的摊子,脸都涨红了,着急的喊道。
傅松唬的立即扶住了她,毫无原则的安抚道“别着急,别着急,跑不了,对,是咱家的!”
傅欢也急眼了,指着那个小男孩脆声叫道“不要脸!这是我家的!”
张虎急忙扶住她,安抚道“好啦,好啦,慢慢说,小心点儿,别跌了!”
薛一梅急忙低声道“乖,那是别人家的,不是咱家的,咱家的布偶不是在家里吗?这里的布偶是人家的,记住了?别人家也能有布偶,不是只能咱家有,你们不许不尊重别人,更不许骂人!”
说道最后,薛一梅的语气严厉起来,特意警告的看了傅欢一眼。
傅欢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嘟着嘴不吭声了。
张虎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看着薛一梅讨好的笑了笑。
丫丫看薛一梅生气了,也不喊叫了,闷闷不乐的转身扑到了傅松身上。
傅松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看着薛一梅劝慰道“好啦,孩子们知道错了,咱们快走吧,你看山神庙那边多热闹,咱们快看看去!”
薛一梅见两个小的偷偷的探出头来看着她,便嗔怪的瞪了她们一眼,说“好,咱这就去逛逛山神庙,然后再去集上看看去。”
小豆子、傅平一听,立即兴冲冲的走在前头,挤入人群打前站去了。
傅松等人虽然也紧跟在后面,但因为人太多,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山神庙附近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山神庙坐落在九生祠胡同的西段,是一片颇为庞大的建筑群,紧挨着西面的集市,面南背北,占地颇广,画栋雕梁,肃穆庄严。
里面香烟缭绕,肃静无声,外面行人如织,热闹非常,一动一静相得益彰,闹中取静,使得庙宇也带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大门口两旁朱红『色』立柱上,篆刻着一副对联
蕴玉藏珠商贾固皆蒙乐利
心耕笔织寒儒亦可荐馨香
门口左右两边耸立着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威风凛凛,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敬畏。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庙宇门口守卫是皂衣小帽打扮的县衙的衙差,行人走到大门口大都绕行,因此显得山神庙门口格外肃静。
傅松一看情况有异,立即停在了人群的外面,没有再往前走,同时扫视了四周一眼,寻找在前头探路的小豆子和傅平。
可是,前头人头攒动,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张虎悄悄地靠近傅松,低声说“里面好像有贵人在上香,不然不会不让人进。”
他们在镇里租房时,这里他们偶尔也过来,也碰上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因此知道些原因。
薛一梅听出了端倪,知道山神庙里今天有贵人,他们是不能进去了,怕小豆子和傅平冲撞了贵人,着急的问“那咋办?得赶紧找到二弟和三弟,咱们离开这里吧,等改日再来就是了。”
傅松嗯了一声,安抚的看了薛一梅一眼,心里却愈发焦急。
傅欢和丫丫大概也感觉到了大人们的情绪,也不吵闹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筐子里,大眼睛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乖巧的一声不吭。
却说傅平和小豆子,两人挤过人群很顺利的就接近了山神庙的大门口,刚要进门,却被如狼似虎的衙差连同从庙里赶出来的人群,裹挟着给轰到了山神庙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这条巷子在山神庙的最西边,是一条相对窄小的街道,两人并肩走都显得拥挤,这里不准摆摊,抓住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抓去坐牢,平日很少有人出入。
巷子里面没有住家,只是山神庙的主持嫌弃集市噪杂喧闹,不得清净,才建了这个巷子,就是为了隔绝开和集市的距离。
今天大家被轰到了这条窄巷,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但大家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互相骂骂咧咧进了巷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乞丐(求月票)
小豆子、傅平随着闹哄哄的人群进了巷子,大家脸上全都很气愤,却敢怒不敢言,心有不甘的出了巷子,之后各自离开了。
小豆子和傅平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也赶紧小跑着冲出巷子到了山神庙的北面,也就是后面,然后两人径直向东跑去。
东边稍远些还有一条小巷,从那里可以再次回到山神庙前面的大街。
而其他人大都选择了向西走,去了熙熙攘攘的集市,因此,往东走的除了小豆子和傅平,几乎没有别人。
可是,两人走到东边进入往南走的小巷子不一会儿,却听后面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像是有人紧跟在他们后面。若不是小豆子机警,始终注意着四周,都不会发觉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小豆子拉着傅平往前跑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凹口处,迅速地将傅平推到凹口的墙壁上,将他护在身后。
他回头向巷子口后面看了一眼,利落的从腰里抽出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做出一副攻击的架势,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跟在他们后面的人。
可是,当看到后面跟着他们的人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乞丐时,小豆子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解除怀疑,仍然不错眼珠的盯着这个走过来的步履蹒跚的老乞丐。
老乞丐似乎被小豆子盯的有些惧怕,瑟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哆哆嗦嗦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等走的近了,小豆子发现这个老乞丐个子很高,但却佝偻着腰,身上破旧的棉衣破破烂烂的,空『荡』『荡』的根本就不御寒,脚上的棉鞋『露』出冻得红肿的脚趾,双手也冻得生了冻疮,蓬头垢面,脏兮兮的看不出这个人的长相如何。
这样一个乞丐本应该没有威胁才是,可是小豆子随着这个乞丐的临近,巨大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让他心生寒意,忍不住拽着傅平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啊,有坏人来啦!”
傅平还没反应过来,被动的随着小豆子向前跑去,边跑边懵懂的问“咋······咋啦?那个······那个人,是······是坏人?”
小豆子也不说话,只顾拽着傅平拼命地往前跑,直到跑出小巷子,跑到九生祠热闹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
到了巷子口,他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见后面早已经不见了老乞丐,这才拽着傅平靠到巷子口的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上,重重地喘息着,借机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傅平也靠在了槐树上,剧烈的喘息着,等到好容易平静下来,才好奇的问道“小豆子哥哥,刚才那个人······”
小豆子突然捂住了他的嘴,惊慌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不要说话!记着,不论在哪里,永远不要失去警觉,永远也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那人是个乞丐!”
想到刚才那个老乞丐无形中散发着的杀气,小豆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刚才老乞丐给他的感觉,曾经有过一次。
就是那次,他们三人险些被人一锅端了,还好他们三人机警,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威胁,先发制人,率先杀了出去,这才捡回一条命。
傅平见小豆子这样,也害怕了,惊慌的问“刚才······刚才那个人,是,是个坏人吗?”
小豆子没有吭声,脸『色』却一霎那变得发白。
刚才那人是坏人吗?他不敢确定,不过,那人很危险是真的,而且那人的目标就是他和傅平。
那这人是谁呢?是谁想要对付他和傅平呢?
天哪!他怎么忘了?大嫂都说了,镇里『毛』家想要害自家,说不定刚才那个老乞丐就是『毛』家派来的人······
想到这儿,小豆子立即拽着傅平往山神庙跑,边跑边往两边拨拉人,嘴里不住地说着“借光!借光!对不住,撞到了你啦?我有急事,对不起!”
两人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一路猛跑,等看到前方不远处傅松等人的身影时,小豆子好悬没哭出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傅松正在担心小豆子和二弟的安全,见他俩过来了,忍不住松了口气,问道“你们去哪儿啦?咋去这么长时间?”
两人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小豆子这才看了看四周,凑近傅松低声道“二哥,刚才我们俩······”小豆子牙齿伶俐的将刚才他遇到老乞丐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了,脸『色』仍然有些发白,心有余悸的说“二哥,三弟这次的感觉很糟糕,就跟咱们······那次一样,幸亏我一看不好拽着三弟跑了,不然······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傅松听完了,面上镇定如常,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已经掀起了狂涛巨浪,他拍了拍小豆子的肩膀,伸出胳膊搂住了面『色』苍白的傅平,淡淡地安抚说“没事了,不怕啊!放心,他们不敢在大白天行凶,你们不要再和大家分开了,大家一起走!”
刚才小豆子说话时,傅平也在一边补充,张虎和薛一梅全都听到了,大家一时间有些紧张。
不为别的,镇里是『毛』家的地盘,傅家几口人捆到一起也不是个儿,如果只有傅松和张虎,他们不怕任何人!可是,今天薛一梅也来了,何况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投鼠忌器,哪里敢硬碰硬?
看着大家脸『色』发灰,两个小的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绷着小脸不敢吭声。
薛一梅暗暗责怪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发生了姜大平带人夜闯傅家的事,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其中蕴含的信号不言而喻,『毛』家不可能放过傅家!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大剌剌的带着家人来镇里,真是羊闯狼窝,找死!
因此,紧接着傅松的话说“要不,咱这就回去吧,不逛了,等改日······太平了再来!”
傅松看着薛一梅自责的样子,心里暗暗咬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里的短剑,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说“不用,你不是想买两个澡桶吗?咱们买了澡桶就回去,顺便再去集市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