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0)
萧君林显然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皇帝都已经气成了这个模样,萧君阙竟然还是这般的沉稳,这让萧君林的心中忽然嘭的一下有些紧张的崩起来了一根弦——感觉不对。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百无一失,万无一失的谋划,不会出任何错的。萧君林深呼吸了几口气宁神,看着耿徇这个模样可算是几乎是要挣脱不开了的样子,没想到就在萧君阙要走到耿徇身前的时候耿徇忽然疯了一般的忽然举起来那本户部的账册高声的开口,甚至还愤恨的摇了摇那本账册。
“皇上,此账册是户部之中的人都有的,如何能证明一定就是臣所为?况且此账册之中写的什么胡七八糟的臣从来都没有看过,就算是臣当真与太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还能公然将这记载在户部的账簿之中,放在户部吗?难道还能如此愚蠢?臣就是再愚蠢也没有到了这个地步,何况是杜克勤直接先搜了臣的办事处,臣尚且不知,谁知道这当中到底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臣?难不成就因为杜克勤是两朝老臣,就能随意的自己私底下搜了臣的办事处,甚至没有任何公证人可以证明杜克勤只是搜了臣的办事处而没有做别的事情吗?就算是不说这个,哪怕是杜克勤真的只是搜了臣的办事处,当真搜出来了这一本不知道哪里来的胡七八糟的账册,那如何证明之前没有人去过臣的办事处?皇上不会不知道吧,诸位大臣不会不知道吧,若是有心人真的想要捏造出来这么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偷偷藏在了臣那里,臣又如何得知?臣实在是冤枉啊!!!”耿徇说的话不少,可是语速却是极快,生怕皇帝直接下令宣判了结果的样子,显然这耿徇现在是寻思过来味了,刚刚是巨大的震惊和百口莫辩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想实在是与他无关,他实在是委屈啊!再者他的办事处又不是什么除了他别人都进不去的地方,这杜克勤主动挑出来的事主动跳出来说他是勾结太子做出了什么罔顾天下的事情,竟然还能将此人一手搜罗起来的东西当成了呈堂证供并且因此就要定了他的罪?
实在是荒唐,实在是冤枉啊。
皇帝面色阴沉的看着萧君阙,萧君阙本来已经走到了耿徇身边,在耿徇身边站定,安静的听着耿徇罗里吧嗦的说完了一大堆,只是等着耿徇说完了之后终于在今日的朝堂之上弯下了腰,却不是对着皇帝,也没有任何是屈服了的意思,甚至弯下腰轻轻的夹起来那本账册犹如在拿着什么脏东西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神情,都让皇帝觉得眼睛充血,都让皇帝觉得自己的牙关在咯吱咯吱的作响。
萧平凛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而萧君阙就更没有要主动跟皇帝说话的意思了,萧君阙只是淡淡的翻开了那本账册,然后还仔细的看了起来,似乎是在仔细的品味,只不过刚翻了三四页,萧君阙就啪的一声合上了那本账册,然后丢在了地上,就和萧平凛从金龙宝座之上扔下来那本账册一样的潇洒,萧君阙拍了拍手,似乎是在掸下去手上沾上的灰尘,耿徇呆呆的看着太子拿过了自己刚刚在摇着的高举着的账册,然后再看了几眼之后直接扔在了地上的模样,显然不知道太子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耿徇现在倒是和太子被迫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太子好他就好,若是太子栽了,他也就彻底完了,而且他是最惨的,太子就算是栽了皇帝说不准也会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性命,而他···········那就不好说了,再退一万步讲,看着太子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要么是他们两个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么就是太子自己有脱身的方法,回想起来这么些年来在朝堂上,竟然是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交下,就连当初的柳大人也早就和他渐行渐远,耿徇恍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今日会莫名其妙被扣上这么大个黑锅了。
因为他好欺负啊。
说到底,一个户部侍郎,就算是前途好的又怎么样,显然皇帝是不怎么青眼他的。偏偏他还标榜着自己是有多清高是有多忠实是有多不怕死,将明言进谏当成了义勇双全,根本就是副不怕死不怕得罪皇帝的神态,这幅样子从前想起来是有多好,现在想起来就有多糟糕,就是因为这样他更不愿意就参与任何一个党派,更不愿意去接触任意一个皇子,甚至还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坚守本心恪守本性,早晚有一天君主会发现满朝都是奸臣,都有着自己的私利,只有他是真的为了君主和天下,只有他才是真正好的那个无愧的官员,可是现在想想竟然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想来那些官员们看他自然也是这般的,做什么清高呢?若是真的清高者和懂得如何做一个忠君的人,难不成还会像他今日这样三两句话惊觉自己平日里被别人设了这么大个局还丝毫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吗?他跟任何一个官员都说不上话,也没有人会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出来为他说一句话的,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了他自然会有下一个户部侍郎,可是············他死了就是彻底的死了啊,他就是今日被放弃的那个,无论是从哪个层面上来说,还一直自觉不错的觉得风平浪静来日可期,没想到火都已经烧到了自己的头上,甚至现在他浑身都已经被点燃了他才恍恍惚惚的知道了自己可能要玩完了这个事实,耿徇惶惶的看向太子,他现在都已经不敢奢求别的任何希冀了,他只希望太子现在这么冷静自持是真的冤枉无辜。
第257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1)
希望萧君阙是真的能自己说出来个一二三头头是道出来。这样的话耿徇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想想就觉得希望渺茫。
耿徇想成为杜克勤那样的人,两袖清风,又是个正派的不争不抢却始终得了两朝帝王的青眼,一心为着国家安定做着努力,一心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犹记得从先帝的时候杜克勤就在外交上有十分卓越的头脑,和冲越国的交集上杜克勤作为使臣总是出师必胜,带来的结果一定都是对双方都还不错的,且杜克勤提议的在边疆实行的一些政策被采纳之后,边疆百姓的生活真的滋润了许多,这样一个人是那般的让人羡慕也是那般的被人当做楷模,尤其是郁郁不得志之后恰好被扔到了户部默默无闻的耿徇,立志要成为杜克勤那样的人。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一点杜克勤的精髓都没有学到,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杜克勤这个人,耿徇都忍不住想骂自己了,那今日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吗?也算是他咎由自取的一种,可是因为什么缘由呢?这个缘由叫做不幸和命运吗?还是怪他自己不长脑子自己标榜的清高,还是怪他自己没有一点戒备之心?可是杜克勤若是不这般害他呢?
可是朝堂之上,哪有不害人的啊。
今日你成了替罪羊,明日我自然可以收获些大的利益,正是因为这般人才争来斗去的不是吗?损人利己,损的是别人有利的都是自己的,谁不愿意呢?虽然听起来与什么希望的一心忠君爱国所希望的一心只为天下黎民百姓谋福祉背道而驰,虽然听起来是这么的肮脏丑陋,可是这不过就是鲜血淋漓的事实罢了,难听但是却真实,若是自己的命和权势一样都保不住的话,在这朝堂之上可不就是给别人当了一个可用的活靶子,一个活的绵羊吗?
耿徇悔不当初,只不过终究没有什么用,没有谁现在会来问问耿徇心中是怎么想的,更不会有人还幸灾乐祸的问一下耿徇,被一个最不可能参与这些政治斗争的人却反而十分有说话权限且说出来十分肯定笃定的人这般说了,是个什么心思,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切实际,还是想要哭天抢地的大骂杜克勤是个没有良心的装的倒是挺好的一个混蛋?只是可惜没有人会去问了,现在朝堂上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是萧平凛的一声冷笑打断了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萧平凛冷冷道:“铁证如山,难不成这还是自己长腿跑来你这的不成。”萧平凛又摔下来个什么东西,这回可是精准的要砸到萧君阙的脸上了,明明皇帝是在跟耿徇说话,只不过这东西摔的方向可是萧君阙的脸上,自然无妨二人站的极近,可是若是皇帝存心只想砸耿徇的话自然是不会冲着萧君阙去的,萧君阙并不言语只是看着那飞来的一本账册再一次砸在了地上,不躲不闪只是眼见着账册要到了眼前的时候伸手轻轻的夹住,那在半空中纸页几乎都要纷飞四散开来的账册就这样轻而易举完好无损的被萧君阙拿在了手上,萧君阙仍旧是平静的样子,然后翻开了这本账册,这本账册他倒是没有看过,只不过一翻开就知道了,原来不是这个账册有什么问题,而是这账册里面夹了一封密函,显然皇帝刚刚是拆开来的,那密函里面竟然有三四页信纸,萧君阙一一翻阅过了。
嗬,真是够不容易的了。
这几页信纸里面写的内容分别都不太一样,其中两页写的都是萧君阙如何如何逼迫安林南,这里面甚至还有安林南的回信,只见里面写的可是好个委婉周全,生怕负了道义的样子,只是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听命于太子,这里面甚至写满了如何如何决不能伤到百姓根本绝对不能害了百姓的话,可是好个忠义双全啊,真是个和奸臣斡旋斗智斗勇的好官,若是被人知道了背后的真相,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实在是荒唐。
萧君阙瞥了旁边的萧君林一眼,意味深长,萧君林本来正在要开口,冷不丁瞧见了萧君阙竟然这般看了他一眼,稍稍哽住了一下马上就压下了异样的感觉,又往前一步,抱拳禀报皇帝开口道:“启禀皇上,臣这里还收到了安林南的一封血书,臣本来奇怪这一封信不知道是从哪里寄过来的,岂知儿臣找到安林南的时候安林南早已经被灭口了,只不过儿臣找到了安林南留下来的一封信,言明若是他身死后无人能够揭露真相,让负尽天下的人却得到了天下的爱戴,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自然他拼死也要留下血证。”萧君林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页信纸,看着封存的非常完好,萧君林往前走了两步,拿着信纸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颤,手背上青筋暴露,皇帝给了身边的太监一个眼神,总管太监连忙一溜小跑就拿过了信笺交给了皇帝,皇帝将放在心口的手慢慢拿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拧着眉头拆开了信纸。
这信纸里面的字是鲜血写的,看起来倒是颇为可怖,仔细看着里面写的是什么,是让人越看越心惊,萧平凛捏着信纸的指关节越来越青白,纸都被捏的快要皱成一团了,就在这张纸要变成一个纸团被攥的胡七八糟之前,萧平凛放下了信纸,面色沉静,也没有发火像是刚刚那般的暴怒,只是一双眼睛里面漆黑如墨,不知道在翻腾着什么情绪,只是绝对不是什么好情绪就是了,萧君林看着皇帝的眼神,心中有些微微疑惑,皇帝的面色怎么如此沉静?竟然是没有一点反应?杜克勤抬头看向皇帝的眼神却有些微妙,萧君林看不出来那是自然的,毛头小子难不成还能看得懂萧平凛这个浸淫多年的帝王了吗?
第258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2)
不论说萧平凛是浸淫了多少年的帝王权利之位,就说萧平凛当年在什么腥风血雨的夺嫡争斗里面走出来的?若是萧君林活在萧平凛那个时候,是萧平凛的皇兄,还有着萧平凛那个条件,哪里有什么强大的母家势力,哪有什么父皇的疼爱,哪里有什么一帆风顺的一天顺心日子过,母家的势力哪里有文远侯府一般强大的话,恐怕萧君林早就不知道死是怎么死的了,还能活的到现在?空有一副狠心思,只是可惜总是做不到点子上就是了,萧君林看不出来,杜克勤自然能看出来萧平凛是个什么心思,像是萧平凛这种人,刚刚那般的暴怒不过只是一时的心思压不下来再加上养尊处优这么些年惯了,不喜欢压着自己的脾气也不想要做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简单来说就是怎么简单怎么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因为萧平凛是皇帝,萧平凛才是玉朝的主宰,凌驾于万人之上,所以偏偏皇帝若是真的是今日从头到尾都是怒成刚刚那形容泼妇的样子,杜克勤倒是真的觉得自己做这个局实在是有些达不到设想的效果了,实在是个亏本的,也不能让萧君阙受到什么实在的打击,也就不能完成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和所想了。不过如果萧平凛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就比较有意思了,萧平凛现在这幅模样才像是一个帝王真正生气的时候的模样,而不是形容泼妇只会摔骂的样子,不过还是差点火候就是了,否则萧平凛也不会捏那张信纸,应当只是看了之后面色沉静的放下罢了。
杜克勤正在观察着皇帝的情绪,萧君林却仍在开口道:“儿臣实在可怜安林南,惊闻他自戕,本想敛了其尸首,只是万万没想到儿臣的人赶到之后那尸体已然溃败,经大夫查看,虽也是有自戕的痕迹,可是更多的应当是身中剧毒,死后肌肤溃烂,竟然是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了。”说到这里萧君林的面色沉了下去,一副十分悲恸的样子,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似乎是真的可怜安林南死的凄惨。萧君阙心中撇撇嘴,真是虚伪之至,倒是真的好意思说,因为找不到安林南人了,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呵,也是不想想,安林南到底死没死呢?杜克勤面不改色的听着萧君林说完,观察着皇帝的神情,还是差些火候,皇帝还是没到了要彻底发飙的时候,皇帝的怒火还没有到极限,杜克勤眼珠子转了转给皇帝添了一把柴火。
“启禀皇上,远不止此,臣之所以对此事知悉也是因为臣在城门之外无意撞见了江南逃难而来的灾民,他们正是江南灾情还没有严重到传回玉京的时候就已经从江南逃难出来的人,已然流亡了一个月了,是边乞讨边到了玉京城门外头,一路上受尽了凄苦,据那群灾民所说,从一开始按着我朝赈灾的规矩就应该是地方知府打开赈灾的库粮来救济灾民,只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不少可怜人就饿死了,那是因为之前恰巧就是纳岁贡的年关,收缴税款的时候今年的税款整整涨了近小半,本就家中粮食不充实,又惨遭如此天灾,实在是可怜百姓,无处裹尸啊!”杜克勤跪下磕了个头,然后继续道:“臣也已然将这些灾民安置了,今日为下朝之后禀告圣上,将他们都带到了宫外,若是皇上不信,即刻传召这些灾民前来亲口诉说他们是遭受了如何天灾人祸,一问便知了。”
这话其实本来是要萧君林说的,只不过有杜克勤的加入了之后杜克勤阻止了萧君林,这事还是杜克勤来说比较好,他萧君林到底是有多勤政爱民还是有多大的名声,是他萧君林实在是日日无事干了才能闲得慌恰巧在城门外头遇见了一群来自江南的灾民,还无声无息的也不禀报朝廷就是暗自收容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跟皇帝说,甚至这事都无人知道,那让皇帝怎么想?一群走投无路的灾民费尽了磨难走到了玉京门口,不去找皇帝不去找太子,反而去找了个刚入朝的皇子,这让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所以杜克勤揽过了这个活,杜克勤因为有时候总想回冲越国看看可是却回不去,后来杜克勤在城郊外头买了个小庄子,里面私密打扮的倒是颇有冲越国的风味,但是别人不知道,他掩藏的极好,就连皇帝也只是知道杜克勤在城郊外头有个小庄子,杜克勤极其喜欢那里甚至有时候休沐都愿意去那里小住,皇帝派人私底下探查过那里,的确就是个庄子,是住人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暗藏士兵或是包藏祸心的地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庄子罢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帝才始终没有看破了杜克勤的身份,因为杜克勤虽然将这个庄子置办的好,置办在明面上毫不避讳他人,可是里面的密屋却是冲越国装点模样的,何况就算是有几样家具有几点东西是冲越国风味的放在了外头,只要他不是起了包藏祸心的意味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派过去的人又怎么知道呢?只当不过是点寻常的稀奇玩意没怎么见过的一些家具和一些花花草草罢了,有什么要紧的?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这般落落大方摆在明面上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杜尚书在城郊外头有个庄子他很喜欢的事实,反而让皇帝安心,甚至有人神奇的传起来了杜克勤在小庄子里面养了几个绝世美人无人知道,背着夫人姬妾养了一堆小孩的话··········虽然让这个更真实了,只不过杜克勤每次听到都要抽抽嘴角,实在是莫名其妙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般真实的有充足理由的杜尚书如果要是巧遇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之后问询了两句是自然的。
第259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3)
杜克勤凭着朝堂混迹多年的直觉和是皇帝近臣的便利,自然是要凡事都为皇帝为天家的颜面考虑,所以这般做自然是合情合理,十分的合情合理让人说不出来任何不对的地方,就连皇帝都不得不点头认同这的确是做的很对,这样的确是保全了所有人的颜面可以关上门来慢慢解决。
萧君林听了之后只是觉得心中有点膈应,果然不愧是个老狐狸,平时谁都拉拢不动的可是现在要是真的狠心起来这也不是谁都比不过的吗?萧君林自然当时是谄媚笑着自然是杜克勤好主意,于是这般就这样敲定了,杜克勤当时也只是点了点头,那种平淡的运筹帷幄的感觉倒是让萧君林心中有些犯膈应的感觉,不过现在想想,看着杜克勤所有安排的一切竟然都在慢慢的应验,萧君林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杜克勤所想的所做的就是对的,有杜克勤这样把握人心如此细腻的他倒是日后真的不需要太犯愁了。
而这事交给了杜克勤,那萧君林所做的自然就是其他的事情了。萧君林别看心里是想着杜克勤能帮自己真是太好了,其实比起来觉得杜克勤这样太好了,萧君林更多的感觉还是觉得杜克勤比较识时务,看人也看的比较准,是个聪明人,其实说到底还是这么个想法罢了,那既然是这种想法萧君林就不太喜欢杜克勤事事都要置喙了,其实萧君林早早的就安插下了安林南这个钉子,也是有几分这种考量的,那时候萧君林就觉得江南此地历朝历代都是容易水涝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油水也一定大,能和安林南一起捞几笔自然是极好的,且说不得后面若是真的天灾庞大造成了什么后果,萧君林说不得还能做些文章,那时候萧君林的心里就有这么一点心思,于是早早的就有这么一个局,只不过之前还没有这么明了,萧君林只是安插了江南的人手并且早早的收买了东宫的掌管账簿的太监,直到萧君渝给他提了个醒并且杜克勤竟然真的同意和他合作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了,这个计划才越发的缜密周密,才越发的明了清晰,其实萧君阙和丹云隐在江南忙着,萧君林也没有闲着,应当是从前一个月就没有闲着了,因为那时候安林南就早早传信说要不要修筑一下堤坝不要尽数贪了,否则的话看着今年雨势汹涌,一些老农民都十分担忧这样的天气怕是要有大的天灾,万一要是决堤·········不过萧君林自然而然摆手拒绝了,并且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将萧君阙置于死地,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不过整体的是萧君林也想了个七七八八的,萧君林总是不悦杜克勤凡事都想的周密仔细的,也不悦杜克勤那副平淡的却说出来字字句句都能揪出来他哪里不够仔细缜密的样子,所以萧君林就自然而然的分配好了杜克勤应该干什么,杜克勤倒是也不恼,想来也是的,萧君林做的那部分就是关于安林南的还有江南那一部分人手伪装成的这些灾民,还有几个是真的被收买了早早的被送来玉京关了好久欺瞒了他们好久,他们当真是江南的灾民,也确实是一开始江南本地的赈灾银子和救济就被安林南扣了下来,萧君林就接了几个收了钱的灾民走,这一个月来连哄带骗的让这些灾民以为江南现在水深火热堪堪到近日才刚刚好转,钦差大臣也就是太子才刚刚回京,让他们来指正,这里面鱼目混珠,有萧君林早早的安排了身份在江南的不怕人查出来底细的,有真的是被萧君林截胡过来的那些被收买的被哄骗的灾民,到时候来朝堂之上对证上告的时候只要加以引导,自然是万无一失了。杜克勤也就根本就没管这一块,也是看着萧君林不愿意他管的模样,所以杜克勤眯了眯眼睛,才觉得萧君林此人实在是目光短浅,不过说起来这份刚愎自用倒是和萧平凛差不离多少,不过萧平凛好歹是登上了帝王之位之后成了万人之上之后才越发的显出了刚愎自用的本性的,这萧君林倒是活的回去也不如萧平凛,可能也是因为实在是身价尊贵再加上皇帝给的疼爱冲昏了脑子,竟然是还没有到帝王之位就敢刚愎自用的如此明显,脸上倨傲尽显了。
不过这种万无一失的事情杜克勤也是懒得管的,而萧君林又没有跟杜克勤说过是怎么处理安林南的,杜克勤听着皱了皱眉头,竟然是毒发身亡皮肤溃烂而死,看不出来人样?怎么听着这和萧君林本来和他说的不太一样呢。萧君林本来说是直接杀了安林南伪装成安林南愧疚自戕的,可是没说这萧君阙给他下毒之事啊?
杜克勤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不太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萧君林,这萧君林在搞什么鬼?他当时就说了,萧君林可以不跟他说太仔细的或是他也相信萧君林不需要挨个都看了,只不过萧君林必须要将每个大体要怎么做都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有遗漏,可是这可是用毒啊,也算是一个大的点了,这萧君林竟然只字未提?
收到了杜克勤的眼光,萧君林沉默的装作没有看见。是了,因为萧君林是如此的刚愎自用,因为萧君林是如此的自傲,是如此的不喜欢杜克勤一切了如指掌甚至他仿佛是个配角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开口告诉杜克勤,收敛尸首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呢?虽然萧君林也起了杀心也确实是派人去杀安林南了,可是··········等他们的却是安林南的一封信,和人去楼空的安府,里面还有的活人就只有妇孺和奴仆了,那些妇孺是安林南的妻妾和孩子,萧君林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甚至安林南连妻儿都不要,连安府都不要就这么跑了。
第260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4)
安林南在信中说知道自己实在是牵扯是非,他也是胆小的贪生怕死之人,如此虽不知道三皇子能否给他谅解,但是他唯恐自己因事后的变故而害的自己身陨或是牵累家人·········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了,萧君林当时气的面色铁青,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安林南什么时候都是贪心的虽然说是有些小聪明,可是万万没想到安林南竟然会在这种明明万无一失,萧君林精心编制好的陷阱里面察觉了,察觉到可能萧君林要对他不利,所以自己跑路了???说的什么好听,害怕牵连家人,不还是将家人留在了安府当中吗?细细一打听果然安林南连夜逃跑的匆忙,这群妻妾孩子吓坏了,个个害怕的跟鹌鹑一样,萧君林收到手下的回信说这些人甚至知道安林南连夜逃跑,萧君林一咬牙回信让人将这些人都杀了,既然都知道安林南是连夜逃跑的匆忙都用上逃跑这个字眼了,那说不准这群人也知道点什么,萧君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萧君林当时气的砸了两个花瓶,面色铁青,纵然杀了那群人都还不痛快,不过好在信最后还说,万望三皇子放心,本是同族都流着安氏的血,三皇子好了自然就是安氏好,他胆子小只不过是害怕自己卷进去罢了,此去一别再也不会露面,隐姓埋名,带着身外物也足够活的下去了,也不会找麻烦或是讨苦吃。
萧君林算漏了这一步却是没有和杜克勤说更是不敢不想和杜克勤说,萧君林左右想着这安林南又不是傻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这次的局神不知鬼不觉的,萧君阙察觉也察觉不出来,更不可能抓到安林南,所以跑了就跑了吧,也算是他命大,就算是他的妻儿给他赔命来平息萧君林的怒火了,毕竟安林南身上也有安家的血,勉强算是他自己跑了萧君林不追杀饶了他一条狗命,只不过萧君林是不追杀,却派着人追查着,若是抓到了再仔细问问的话··········萧君林倒是也很喜欢标榜自己的,就和萧平凛一样,觉得自己还不是什么太过于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之辈了,只不过是斩草除根嘛。萧君林左思右想于是找了具别的尸体,是中毒皮肤溃烂死的,死的都看不出来个人样了,倒是也能映证了萧君阙有多狠毒有多丧心病狂,倒是也不错,萧君林就这样找了具别的尸体充当做了安林南。
杜克勤暂时压下心中有些觉得不对劲的感觉,转头看向皇帝,皇帝的神情已经几乎趋近平静了,可是杜克勤知道,这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宁静了。
萧平凛此刻,怕是已经彻底怒了。这种犹如豹子在狩猎一样的诡计的平静,发起火来恐怕········这玉京的地界,这朝堂,要抖上三抖了。
“儿臣本也打算将安林南的尸首在今日下朝之后送往大理寺···········”萧君林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的一声暴喝吓的有些呆了,话都哽在了喉头里。
“好!”皇帝先是开口暴喝了一个好字,胆子有些小的吓得肩膀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然后皇帝冷笑着又连着道了三个好字:“好,好,好。”萧平凛顿了顿之后冷声道:“朕真是想不到,本来以为的能力卓绝的储君,竟然是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朕一直格外看重你,你竟然自导自演给朕来了这么窝心的一出?”萧平凛显然是没说完,继续冷笑着道:“且见你今日之态度,无论对错,竟然如此罔顾主上,简直荒唐!”萧平凛说完之后忍不住又咳了两下,显然是身子还是不太舒服,是被萧君阙切切实实的气着了。
萧君阙何尝不知道自己若是冷硬的就这般,萧平凛会有多生气,可是萧君阙还是这么做了,今日之事本就非他之错,不论别的,他根本就一点关系都不想沾上,就算是主上气着了无论如何身为臣子的也该先行认错揽下请罪,先让主上平息一下怒火然后再平白的陈述一下自己无罪,萧君阙自然知道怎么将这件事情办的好办的圆滑办的妥帖,可是萧君阙就是不想这么做,不外乎别的,若是之前没有丹云隐的时候他定然会将这件事情办的更圆滑更妥帖,可是现在他有了他的夫人,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见见这个世界呢,无论如何为了什么从哪个层面来看,萧君阙都不愿意别人或是史册上记载下一笔一墨他有一点污点的痕迹,哪怕这之后所书写的是他无错,他也想留下来一个一直硬朗清风映月的形象,现在可是千百般的不愿意将事情办得圆滑,就这般也好,左右这般萧平凛会更生气,其实除了那般的考量萧君阙自然知道自己这般做也是险棋,恐怕之后萧平凛的心里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萧君林还是对杜克勤估计是都要深恶痛绝了,此事之后怕是父子日后就真真是要斗法斗到明面上来了,可是萧君阙还是愿意,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右早晚萧君阙和萧平凛父子之间必定要因为这皇位而斗起来,必然会因为这件事情早早离间了,所以萧君阙倒是也不太在乎的,今日之事他越是这般现在萧平凛就越是生气,萧平凛越是生气待到到时候真相大白知道萧君林竟然和他的心腹近臣勾结在一起简直就是合起来耍着萧平凛玩,那萧平凛又会是怎么样的雷霆震怒呢?那可就不都是现在这幅模样了。
萧平凛虽然是怒着,可是现在却比刚刚形容泼妇的样子看起来骇人多了,萧平凛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萧君阙知道,萧平凛终究还是会偏着问这么一句的,绝对不会一下子头脑发昏就直接要处决了他。
第261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5)
萧君林显然没有意料到皇帝竟然还这般平淡的问了一句萧君阙有什么要说的,萧君林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君阙,萧君林就像是个小孩子,对于父亲的依赖是十分深重的,一直觉得父亲是真心疼爱他的,所谓帝王之家没有真心实意的父子情在萧君林看来那都是无非因为夫妇感情不好,是因为皇帝的女人太多了,可是现在他的父皇是那般的疼爱他的母妃,怎么可能感情不好呢?这些年来虽然是娇惯着的,可是萧君林不傻,虽然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可是他又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和母妃所有拥有的一切都远远越矩了呢?可就是这般皇帝还是在不断地为他们母子两个破了规矩,萧君林自然就知道了那是自己的父亲,是真心疼爱他的。也是难得了,像是萧君林这般性子的的确会是这般以为了,只是可惜这种滋味对于从小没有这种殊荣的萧君阙来说是无法感受也无法理解的,所以萧君阙也不会好心的告诉萧君林,现在他这一副有些嫉妒和不明所以和有些奇怪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对一个不好的现在还犯下了如此大错的儿子这般的平淡,不应该是雷霆震怒直接发落了萧君阙吗的神情,在自己看来甚至是有些好笑的甚至是觉得萧君林实在是幼稚觉得不能理解的,萧君阙更不会好心的告诉萧君林,他成在皇帝,败也在皇帝,到底就是因为高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高估了安知霜和皇帝之间的情比金坚到底能有多稳固,到底就是因为低估了皇帝浸淫多年对权利和猜忌的理解,到底还是输在了这里。
萧君林因为知道父皇疼爱自己因为知道自己和母妃是皇帝心中的特例,知道父皇对他们母子的喜爱,所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了这么些年享受了什么泼天的荣华富贵,甚至对于储君之位蠢蠢欲动,甚至觉得皇后德不配位甚至觉得萧君阙是比他早出生了一些就抢占了太子的位置实在是冤枉,他实在是委屈无辜,可是他不能去怨怼自己的母妃不能早些几个月生下他,更不敢去怨怼自己的父皇竟然还是放着皇后那般不喜欢的人在后位上始终不动弹,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那是因为顾氏在朝堂上的势力实在是惹眼,所以皇帝不能动皇后的位置,他所认为的他的父皇有他的苦衷,其实在皇帝眼里看来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甚至萧君林在上了朝堂这么些个月之后在朝堂上始终明里暗里的针对着顾氏的党羽,在萧君林看来这是替他的父皇分忧,萧平凛应当很是欣慰高兴才是,殊不知在萧平凛的眼里看来却是这个儿子实在是渐渐长大了胃口也有些大了,甚至做出了这些个举措让皇帝都觉得有些意外——怎么那般小小的孩子一眨眼就有些长大成了有自己想法思想的人了呢?对于皇帝来说,喜欢的儿子最好还是小时候萧君林的那个模样,什么事情都要眨巴着一双星星眼看着自己,认为自己的父皇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认为自己的父皇是天大的能人,什么事都听着他的,什么事情都任着皇帝安排,一切都是可心的,而不是萧君阙那般从小就一副天生反骨的模样,而不是萧君阙那般从小就做的头头是道甚至不需要他这个做父皇的来指导一分一毫就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萧君林不能去怨怼萧平凛和安知霜,那就只能加倍的成倍的用力去怨恨皇后和萧君阙母子,明明是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占着那位置的,如何抢占了他们母子应该有的位置还这般心安理得还坐的这般稳固牢固?萧君阙看来,萧君林不过还是败在了皇帝的心思上罢了,自以为他的父皇有多想将屁股下面的宝座传给他,若是萧平凛知道了萧君林的这个心思,知道了萧君林说不准也想因为争这个位置而做出来点什么事,怕不是会想方设法的将萧君林的羽翼全数折断,怕不是会恨不能避如蛇蝎一样一脚将萧君林踹开,宁可选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来继承皇位也是不愿意嫁给皇位给萧君林和萧君阙这种对于父皇尚在盛年就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反骨崽子留机会的。
萧君阙一拱手,只是站着行了个礼,还是没有丝毫要跪下的意思,萧平凛的瞳孔骤然缩小,只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底的漆黑浓墨翻滚的越来越厉害,萧平凛冷冷的注视着萧君阙,准备看看萧君阙还能说出来点什么。
“儿臣,无话可说。昔年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从未忘却。”萧君阙所指的教诲,却没有明说,只是萧平凛的心中一瞬间却想到了很多。萧君阙说完这一句话就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萧君阙是在等,是在等萧平凛接话然后再说,只有这般的效果才是最好的,只有要让萧平凛这种多疑的性格一瞬间心中想到了种种,想到了种种教诲之中的哪一种,才更能让接下来揭露真相的时候在萧平凛的心中重重的刺入一根钉子,才能让萧平凛猜想到萧君阙真正说的教诲是什么意思,是指的什么教诲,才能让萧平凛的心中疙瘩越来越大,才能让萧平凛铭记萧君林都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更让萧平凛记得原来萧君林也是早就长大了,比起萧君阙不管怎么说在明面上从未违逆皇帝从未这般在朝堂之上耍着皇帝玩的行径,萧君林这般才是最让萧平凛心惊的吧?萧君阙高深莫测的眯了眯眼睛,不过是拱手低垂着头的,旁人也瞧不见萧君阙现在是个什么神情,只不过看着萧君阙这个低垂头的样子还以为是就此轻易的认栽了,也不见萧君阙要继续说下去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无话可说之后云里雾里的提到了皇帝的什么教诲。
第262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6)
那一群不知情的官员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可是说的什么话啊,还好意思提皇帝的教诲?皇帝的教诲难不成就是教养出来了这样一个太子,难不成就是教育出来了这样一个罔顾天下苍生的储君?这可不是往萧平凛的心坎上戳,这不是合着提醒着萧平凛子不教父之过吗?毕竟现在萧君阙的模样眼见着是说不出来自己无罪的,那可不是糊涂了?硬生生的要戳死皇帝的心窝子咯。那一群不知情的纷纷心里摇头叹道,真是没看出来太子平日里倒是不是这般草包的,他们原也是不信的,可是此刻心中却有点动摇了,难不成·············
耿徇面如死灰,显然是一副放弃了挣扎生的希望的样子,太子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说下去吗?杜克勤和萧君林既然是存了心要折磨他,要将无辜的他推出来,他倒是打心眼里觉得太子绝对是无辜的,可是太子显然是不能给自己脱罪了,那他还说什么呢?既然是如此了,耿徇觉得自己今日定然是要死在这里了。
平裘撇撇嘴,看看萧君阙那个模样,萧君阙这样是挺来气的,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时候的萧君阙就是这般,明明大家都是啊呜一口含下去一块糖,凭什么萧君阙就那般摊着脸吃的那叫一个优雅,而他就是跟在太子屁股后面滴流滴流转看起来傻不拉几的,那时候的小平裘和太子熟悉了之后倒是也小孩子之间的调侃打闹调皮过,后来就总是揪着这一点说,可是每次那么平静冷淡的萧君阙还是让小平裘憋了一肚子火,还是觉得自己傻不拉几的,还是觉得怎么就对比显得萧君阙越发高大了呢?后来平裘学聪明了,两个人对着一起深沉,可是平裘天生一副笑着的桃花眼,再加上嘴角微微向上的弧度,怎么看都是一副笑面,怎么看都是装的深沉,怎么看怎么滑稽,后来平裘就放弃了,转而想逗萧君阙笑,想让萧君阙也滑稽一下,屡屡失败,最后平裘的童年怨念和毕生夙愿就是看一次萧君阙傻乎乎的笑是个什么样子,那就是让他即刻去死了都没有遗憾了,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啦,平裘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平裘这边是自己想着想着就歪了,想入非非,显然是没有一点担心萧君阙的样子。不过若是让丹云隐知道了平裘的想法定然会嘴角抽搐,想想这般那平裘死的是不是也忒容易了点?若是平裘来东宫看看萧君阙,那定然会发现一直想看萧君阙傻乎乎笑是什么样子,那也是太容易看见了,不仅能看见,频率还很高呢,那时候估计平裘的眼睛就真的是要瞪得大如铜铃了,恐怕都会可怜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后来平裘也真的是这般的想的,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平裘现在乐悠悠的从小给自己定下来的毕生夙愿,日后会让平裘觉得自己真可怜,那都是后话了。
萧君阙这一开口,却是让萧君林直接喜上眉梢,看吧,这人看着如此的冷静自持,不过是实在没什么话来狡辩了,不过是因为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着实是因为他萧君阙无话可说啊——这种猝不及防的事情去哪里说啊?杜克勤可是还在这里站着呢,杜克勤可是还在这里活生生的坐着铁证呢,而耿徇这个替罪羔羊更是个拎不清楚的,简直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的,只是一味的知道说自己是无辜的,所谓的倒腾出来的一堆理由在此刻他那副神情看来也不过就是强词夺理强行狡辩罢了,萧君林舒了一口气挑了挑眉头,看样子今天这场戏就落幕了。萧君林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萧君阙,萧君阙啊萧君阙,曾经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就一直在储君的位置上坐着,凭借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母家的势力罢了,如今终于是要让出来储君的位置了吗?什么天生好命的白白坐了十几年的储君之位,也算是萧君阙不白活一回,也算是萧君阙死得其所了。这般想着萧君林洋洋得意的,看着杜克勤投递过来的眼光连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低下了头垂下了眸子,看着俨然是一副伤心的模样,也是看不出来神情,只不过眼中却全然是兴奋——快去死吧,快从储君的位置上滚下去吧,你不配,你空空的占了这么些年,也是坐到头了——!
他萧君林才是赢家不是吗?就连杜克勤这种都给他递了投诚状,他萧君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自负自傲的东西,甚至到现在还装的这么平静,开口不还是说着自己无话可说吗?还是这般的看起来不认输的样子,还是看起来这般的平静的样子,甚至都不跪下请罪,装模作样什么呢——
萧君林满心满眼的兴奋,可是杜克勤却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妙,不知道为什么,杜克勤就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容易,其实杜克勤还设想准备了很多种情况,甚至自己很仔细的推演了萧君阙的性格应该会说些什么来借此算出来萧君阙都会可能怎么做,然后杜克勤深深的用着这些推演出来的情景都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真正的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就这般的容易,竟然这般萧君阙就无话可说就直接认栽了?眼见着萧君阙还是没有要认栽的样子,只是就这么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实在是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就像是耿徇这样的都尚且知道为自己辩白两句呢,可是萧君阙都说完这一句话这么久了竟然还是下一句话丝毫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杜克勤的心中也是越来越糊涂,看着萧君林那喜上眉梢的脸上暗里都快压不住的兴奋的模样,杜克勤忍不住看了萧君林一眼,给萧君林递过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第263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7)
实则杜克勤更想直接警告的看一眼萧君林,只是却忍住了。
左右他所选择的也不是萧君林这般人,若是真的选择了萧君林,怕是杜克勤以后日日都要在担惊受怕之中度过了,就是这般的压不住事情,简直是愚蠢之至,偏偏还觉得自己聪明的很,还觉得自己只要手段够狠毒就都能成事。杜克勤心中连连摇头,并且十分警觉的想道以后再也不要与这萧君林牵扯上了,实在是狂妄自大,将萧平凛年久之后的刚愎自用学的十成十,听不进去人劝告也就罢了,偏偏自己想的还不是有多圆满,回想起来这些时日里自己是给萧君林捉了多少虫,想了多少,再想想萧君林那个面上还好但是却掩藏不住的不情不愿之样子,杜克勤想想就是有些窝火,但是好在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事情不管怎么样也是勉强浆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现在就等着萧平凛一怒,天子一怒,又有谁能得个好结果,在其中能得个善了?
“不敢忘?也不知道这不敢忘到底是不敢忘了什么!”萧君林忽然开口这么一句道,脸上还是激愤之情,显然是不打算轻易饶过萧君阙去了,就算是这一句话不过是牵扯了两句萧平凛素日里对儿子的教导,也不愿意让萧君阙钻了空子空口白牙的就在这里血口喷人上了,萧君林显然这句话还算是合着萧平凛的心意的——不过是字句上的意思和背后萧君林到底想说些什么是能让萧平凛觉得还算舒服的,只不过这话一吐露出来,倒是让萧平凛的神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因为这话说的也实在是让萧平凛心头上不舒服,萧平凛正在这里膈应着呢,还非要这么刨根问底的来了这么一句,若是萧君林直接说萧君阙此话说出来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还好,可是偏偏还是要揪着萧君阙是不记得什么,这不就是偏偏要给皇帝添堵吗?你说好好的话不说,偏偏这么说话,这话若是父子在私底下或是父子三人在自家人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是这种时候人人自危都是紧着眼睛一眼不错的在这里看着,甚至还恨不得竖起来耳朵听的分明,听得清楚,恨不得有一点风吹草动或是任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面细细咂摸好几遍过了好几遍味才敢动弹一下的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着实是引得这群朝臣不得不继续想入非非,想想到底是哪里哪点,是不是皇帝的教诲平日里也就那般?
其实萧平凛自己是个什么人他自己清楚,包括后来自己逐渐有些懈怠自己也是清楚明白的,只不过自己清楚明白和让别人知道了再说出来这可是两回事,这是萧平凛喉头的一根刺,萧君林这么不要命的还敢去拨弄两下,倒是也算看不清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正是萧君林一直以来的被萧平凛疼宠出来的毛病,让萧君林一直觉得原来萧平凛也不过就是他的父亲罢了什么所谓天家威严,什么所谓君臣之间,其实都是外人说说笑笑罢了,不过就是那群不得宠的人才说出来的酸不拉几的话,再怎么样不都是人吗?人心不都是肉长的吗?人心是都是肉长的,可是萧君林从来都不知道,正是萧平凛这颗也是肉长的心,里面剖开了却都是黑血,都是黝黑黝黑的墨汁,所谓的这颗肉长的心害死了敕婉,害死了多少人,杀父弑兄,什么事情没干过?萧君林若是知道,可不是还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了吧?就是这种又是单纯又是狠毒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甚至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放在眼里,皇位之争中若不是萧平凛真的是铁了心的要做了一切都将萧君林推上帝王之位,会替萧君林扫平一切障碍,恐怕萧君林要是想坐到龙椅上,那可真真是困难,不提别的,就是一直被他羞辱着的小跟班,那个所谓的贱骨头,那个所谓的一声不吭只是会傻笑起来来讨他欢心的萧君渝,就是个可以要了他命的狠角色,这般的都看不清,还真真是个废物没错了,单纯又可爱,说来倒是比萧君渝这种阴沟里面瞪人的臭老鼠听起来不那么恶心人就是了。
萧君林如此义愤填膺的一句话出来之后,是在极致的指责萧君阙的话,和萧君阙此刻的态度,萧君阙也不言语,就跟没有那么一回事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萧君林,杜克勤张了张口,本来是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却闭上了嘴,显然是不想再插一句话了,看着萧平凛的神色的样子,杜克勤知趣的不想给自己找些麻烦抑或是徒徒再给萧平凛添堵,只等着萧平凛回话,只等着看看萧平凛接下来是怎么说的。
萧平凛沉吟了良久却没有开口,神色却变得越来越差,眼神里面也是浓墨越翻滚越重,也是越来越失去了耐心,看着萧君阙还是这幅模样,萧平凛的心中是满满的失望,失望的其实不是萧君阙今日所做之事,更不是萧君阙竟然是真的是如此没有话说,而是对萧君林彻头彻尾的失望,真是想不到,这萧君林素日来还让萧平凛觉得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儿子,可是现在一动手却就是这样的惊涛骇浪,竟然是直接明面上对准了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储君之位上的萧君阙,更是直接对着这个从小一直享有不世出的天才的名声的哥哥直接下手了,且做的简直是天衣无缝,不,也不是天衣无缝,这事当真是真的?萧平凛冷静下来之后自己自然是会好好考量一下的,且不说他信不信萧君阙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来萧君阙实在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还被搬来了明面上自己竟然还毫无还手辩驳之力的人,二来对于萧君阙来说就算是真的要做这种事情也不会做的这么简单容易。
第264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8)
更何况杜克勤说的头头是道,说的句句在理,更是萧平凛自己的心腹近臣,萧平凛也便是五五对半分的信了,可是终究还是抱有着怀疑此事真假的态度的——萧君阙实在是不像这种人,就算是要做这种事也不至于手脚这么不干净利索,可是就是这般的越发想下去,萧平凛就对萧君林越是失望,真是没想到看起来倒是个玉雪可爱的儿子还是个有些单纯的只是处处都想和兄长争一争的任性的小儿子竟然一夕之间让萧平凛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的胃口是有多大,才让萧平凛恍惚之间觉得原来这群孩子都长大了,哪里还有好摆楞的小孩子?个个不都是心思细腻厚重的?
如此看来,他当真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不过这个整顿可不只是萧君阙自己一个人,除此之外,萧平凛今日还失望的就是难不成萧君阙就这般的轻易被拽下去了?现在可还不是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原来是准备将萧君林这个有些任性却孝顺听话懂事的儿子送上帝王之位的,也算是不亏待了安知霜,何况萧君林在萧平凛的心中便是他和敕婉当时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的替身,所以萧平凛这般做是一定的,可惜是萧君林自己等不及了,若是真的到了再以后几年萧君林再翻腾出来这样的事情,将萧君阙拉下太子之位,说不得那时候的萧平凛还会觉得也确实是时候给萧君林一个太子之位了,其实前世就是如此的,那时候萧君林虽然早早的也密谋下了江南这一局,杜克勤倒是也帮了萧君林,但是和今生差不多,也是因为杜克勤一早就选中了一个和萧平凛父子感情淡薄并且还算是有脑子的心思细密果断毒辣的萧君渝,不过那时候之前萧君林就已经做了很多局,也是阴差阳错没有丹云隐这个知晓了前情的变数在里面,所以都是攒着所有的是当真等了以后几年才一起发动直接将萧君阙拽了下来,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萧平凛是真正的知道了当年敕婉的死是如何缘故,当时冲越国的合作伙伴和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敕婉到底是谁杀的,敕氏皇族所有的惨死其实·············
萧平凛更是因为这个直接恨毒了顾氏一族,再加上还有另外一件事,那位无辜的小顾妃,萧平凛这么些年来心中除了敕婉之外的另外一根刺,就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做了个乌龟王八头戴绿帽的那根刺,一直横亘在萧平凛心中的那根刺,本来是要结痂的,这些年来也就过去了,可是偏偏还在那年的那个关窍上不但被人直接撕开了,还直接化脓流血了,原是根本别人设计好的,是活生生的设计了萧平凛然后给自己谋了十成十的好处,还让萧平凛对皇后和萧君阙这个当年因为惊胎而险象环生的儿子充满了愧疚,那不过就是在戏弄萧平凛罢了,想想这些年来他对皇后母子多一份怜爱就是多给了他们一份看笑话的本质,萧平凛的那个性格没有挨个将顾氏的人活剐了就不差什么了,新仇旧账加在一起,当年废太子一事牵连甚广,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就算是没有挨个活剐了顾氏所有的人,也差不离了,女子都充了军妓,男子基本上都流放了,嫡脉更是直接判了凌迟处斩,死法不一,自然这噱头可不是因为皇帝自己心中的那两根刺,而是萧君林这个好儿子递上来的那些罪名。所以萧平凛那个时候,一个是对萧君林这个儿子递上来这些及时雨的赞赏,一个是终于觉得萧君林也算是可以继承江山了,本来就是随了萧平凛的心愿,再加上敕婉的死当时一事终于拔开了,再惦念着那相像的安知霜和这个一直就被当成了替身的儿子萧君林,萧平凛自然而然的会愿意让这个儿子继承,也乐得看这个儿子是如何威风的——左右没有萧君阙那般实在是压得他这个做老子的都没有一点锋芒强上的太多了。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平凛身陨了之后,谁又能知道竟然是萧君渝登上了皇位呢?有着丹云隐的谋划和杜克勤的谋划,尤其是杜克勤后来无意之间发现了丹云隐竟然是心悦萧君渝的,如此一看敕氏遗族竟然是都全心全意支持着萧君渝的,再加上偌大丹府的势力,虽然丹云隐是个没用的不得宠的嫡女············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萧平凛身陨之后但凭一个萧君林,没等来萧平凛已经铺的利索了的路,那他自己那个性子今日就可见一斑,自然实在是斗不过法··············
不过这暂且不提,今世的萧君林前面的一些就没有成功,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再加上今世更是莫名其妙的丹云灵被萧君渝厌弃了不说,还成了萧君林的侧室,那丫头是十成十的能坏事的,她若是天天给萧君林吹些枕头风,都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一个小女子的格局又能有多大,左右不过是在丹府里面作威作福养出来的威风八面还有和严氏学的御人格局之道,拿到朝堂上那可就是不够看了,萧君林此人耳根子不软,可是难保丹云灵都是用了什么手段,那些手段旁人听来都是不屑的,良家女子小姐更是看都不肯看一眼,生怕是什么话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就算是隐秘一些的看了一眼都会觉得晦气都会觉得实在是肮脏的尚不得台面恨不得退避三舍,可是偏偏丹云灵舍得用,偏偏丹云灵不仅舍得用还用的如鱼得水的,前世的萧君渝应当很熟悉,就连今世的萧君渝也应该很熟悉,就比如说和那莲花一起用的嗔罪,这种东西,丹云灵倒是和她那个娘学了个十成十出来······拿捏男人倒是一把好手,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可还真是好手段。
第26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39)
萧平凛声音颇为平和,竟然是连冷淡的声音都没有了,竟然是如此平和的宣布出了一道简直如同炸雷的懿旨,萧君林的瞳孔皱缩,显然是没想到萧平凛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萧君阙,竟然是在给萧君阙一个翻身的机会——!
“即日起,将太子押入大理寺查询,一经落实,即刻缴了萧君阙的太子之位,废为庶人,贬黜边疆,永世不得返回玉京。”萧平凛很是平和的说完了这一句话,脸上的神情晦暗莫测,萧君林却是瞳孔皱缩到都几乎快成了一个针状,怎么可能——?皇帝就这般轻而易举的下了这么一道指令?这样的懿旨和给萧君阙机会东山再起有什么区别?萧君阙在朝堂上这些年,其党羽难道会少吗?打的就是这般个措手不及,虽然萧君林不怕查,可是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总不比现在直接就解决了好啊!这般的罪名都不能直接奈何的了萧君阙,皇帝又有什么理由要隐忍萧君阙呢——?
没有啊!
萧君林嘴皮子一哆嗦就要说出来什么话,杜克勤眼疾手快的偷偷拉了一下萧君林的衣摆,杜克勤惊出来了一身冷汗,好在拉住了萧君林,好在萧君林这会子站的和杜克勤倒是近,好在拉住了,实在是好险。其实这种情况杜克勤也是预料到了的,萧君林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当初萧君林说了的时候杜克勤就曾经说过,万一皇帝要是不直接发落反而是将萧君阙押下去仔细查问这件事情呢?萧君林一摆手就是满脸不屑的样子,显然是觉得杜克勤实在不如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个受宠爱的儿子和皇帝朝夕相处的时间多,不了解皇帝的样子,萧君林当时只是洋洋得意的说,父皇那般的忌惮萧君阙,这些年来都能看得清楚,自己这是给皇帝一个机会削减顾氏的势力和趁机让皇帝料理了这个太子位置上的钉子户呢,怎么可能皇帝会不直接发落了呢?杜克勤当时又说了两句,可是看着萧君林一副刚愎自用完全是听不进去的模样也就默默作罢了,其实杜克勤心中才是想啐一口,萧君林懂什么?什么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萧君林这是没有看清楚,只是将萧平凛当做了父亲,那不是父亲,那是君主啊——
若是萧平凛早就不想耐着萧君阙在太子之位上了,就算是萧君阙这几年来收敛了锋芒又如何?萧君阙的党羽这些年在朝堂之上可不是那么锋芒毕露,甚至可以用沉寂下去都可以形容,这就是萧君阙的忍让,可是那是帝王,又何须要旁人的忍让?萧君林只是看见了萧君阙这般的忍气吞声收敛了浑身的锋芒所以皇帝不好拿捏所以皇帝没有什么刚硬的理由要必须直接的剥了萧君阙的权利,虽然皇帝也是在慢慢的削弱萧君阙的权利和党羽,可是杜克勤只是觉得心惊,萧君林这是当做儿戏了不成,是当真以为萧君阙是什么好对付的,是当真觉得萧君阙是个随便一推就倒了的?他们所看见的皇帝的削弱,可是不是萧君阙自己,谁知道萧君阙的心腹到底是在哪里,何况朝堂之上中立的人可不少,可是那中立是流于表面的,谁知道萧君阙的党羽到底都是些什么身份?萧君阙如若是真的隐藏了自己的锋芒,那么想给皇帝和旁人看见的党羽自然就不是什么要紧的心腹,无非就是为了平平皇帝的心思让皇帝明面上削弱的,皇帝的心里自然还是不痛快的,皇帝真正削弱的萧君阙的党羽其实都是萧君林没看见的——因为在萧君林看来那可不是萧君阙的党羽,这些年来萧君阙和萧平凛父子二人斗法萧君林看不懂可是杜克勤却是能看得懂的,所以才担心有这样一种结果——皇帝若是真的想要动手剥了萧君阙的太子之位,那可就不是这样还算父子安稳了,就不可能是这般的和睦了,萧君阙那是什么人,从前杜克勤也不是没看见过,别说是站着挨打,那位可是睚眦必报的主儿,若是皇帝真的想动了那这般轻飘飘的无声无息的是不可能的,萧君阙必然会反扑,那动静自然不可能小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自己的心中是当真不想现在就将萧君阙从太子之位上面拉下来的,只是将萧君阙现在放在这里,一是安稳朝堂,二是安稳国事,一个国家怎可轻易的动太子?何况还是素有战神之名从小到大就在太子位置上的萧君阙,所以皇帝是没打算真心动的,萧君林所看见的不过就是父子二人流于表面上的跟过家家小孩子玩闹一样的,可不是什么动真格的,皇帝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处心积虑的将一些藏的深的萧君阙的党羽揪出来那么一两个,可是萧君阙随即而来的应对和反扑让萧平凛也是颇为头大,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边疆今年竟然还躁动了起来,萧平凛怎么可能愿意将萧君阙拉下去呢?
所以一切都要做的安稳,一切都要想的十全十美。
他们哪里是在仗着萧平凛对萧君林所谓的喜爱,哪里是在仗着萧平凛对萧君阙的猜忌和所谓的萧平凛十分厌恶萧君阙心中真正来拉萧君阙下来实则是莫须有的想法,而是在活生生的要逼着萧平凛动手将萧君阙置于死地!
所以萧君林想的天真,杜克勤不能,刚刚真是吓的杜克勤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拉住了萧君林,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齐全的法子,聪明人斗法之间,若是不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上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伤亡呢?今日之事本来杜克勤就没想着皇帝能一点都不猜忌上了萧君林和自己,也是豁出去了这一点,也是不在乎的,因为这件事情多于杜克勤来说,回报远远大于损失,心口上作痒了这么些年的伤也该有点缓解了。
第266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40)
只不过这猜忌也分大小,尤其是他杜克勤,今日之事若是成的圆满漂亮,他顶多会被皇帝猜忌到和萧君林竟然是私底下勾结在了一起,这一点会让皇帝心中扎下一个小小的怀疑的种子,可是不管怎样这一点小的猜忌却是可以慢慢化解的。可是萧君林若是再说下去,若是再借着萧君林的口说出来什么或是放出来什么人证物证,那萧平凛的心思可不就是这么简单了,那就更不是什么小的猜忌了,到时候就算是逼得萧平凛动手了,他们二人之后也定然是寸步难行也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且不提萧君阙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变数呢?这萧君林还真将今日之事当成了探囊取物,殊不知也算是险象环生,也是要他们自己实在是要十成十的小心谨慎,否则真的逼急了暴露了自己的尾巴,萧平凛真的疑心到他们头上了,日后肯定会彻底的翻查此事,那时候可就不是皇帝事后再查派出的人手那么好应付对付过去了,引火烧身不说,就单着这一条逼着萧平凛做他现在还不想动手的事情,萧平凛就定然不会放过他们,逼迫帝王本来就是大不韪的事情,何况还是萧平凛这个帝王,最是不能容忍的事情,踩在人家的紧绷的那根弦上,这萧君林还觉得洋洋得意还觉得今日之事怎么如此不顺利竟然还一副觉得天大的委屈和不甘的样子呢!
杜克勤呼了一口气,趁着萧平凛在盯着萧君阙的这会子功夫,十分隐蔽的给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皇帝上朝的时候身边是有两三个随侍太监的,这个小太监就是今日端茶倒水的,那小太监本来就十分警觉的,也知道自己是收了什么好处是要做什么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的活计,所以那眼珠子滴流滴流的一刻都不敢歇下,可是眼观六路呢,尤其是这当间正是杜大人跟他说过的最坏的情况来了是要紧的关头的设想,竟然成了真,这小太监就更加机敏了,一刻不错的不敢错过杜克勤的任何一个眼神,忽然就看见杜克勤十分隐晦的抬头似乎是在看皇帝实则是在给自己递眼神的时候,连忙就端起茶壶,似乎是十分自然的去给皇帝添水换茶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一慌,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还是镇定的点了点茶壶,示意是要给皇帝换一壶茶去,总管太监这才点点头让那小太监快些去了,这倒是默契了,因为皇帝身边的太监总是干着这些活,总管太监不疑有他,毕竟这种类似的时候也不是没发生过,皇帝气不顺的时候他们自然要眼疾手快的给皇帝换些补气养血的,今日之事这么刺激而惊慌,再加上皇帝刚刚生生的被气咳了血,竟然一时之间忘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总管太监跟了皇帝这么些年了自然能看出来皇帝这会子才是生气憋气的时候呢,所以忙不迭的打发了那个小太监快些去了。
余下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起了皇上,有为萧君阙说话的,也有为皇帝说话的,也有请皇帝务必现在明察的,也有··········什么都有,倒是十足的拖延了时间。平裘眼睛一瞪,不对啊,这太子咋还不开口呢?这到底是在等什么呢?平裘有些等不及了刚要开口,就见萧君阙状似无意的回头扫了他一眼,平裘颤颤巍巍的收回了自己刚要迈出去的脚尖,选择了闭嘴,转而脑子飞快旋转,然后不一会听着萧君林党派的人慷慨激昂的说了半天,然后出来开始打了个浑呵,也不说好也不说坏,若是用萧君阙平日损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和稀泥的话,全都是屁话。
平裘显然是看懂了萧君阙眼里的意思,那就是再让他们跳一跳,左右现在皇帝没有直接说要发落了呢,再拖回时间着急的是他们,反而会觉得皇帝怎么如此还不处置了,或是怎么如此轻易?越是这般越能看出来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后招,越是知道了他们所有的后招越是看他们唱完了所有的戏,揭露开真相的时候才越刻骨铭心,才越知道全都是屁话,才越知道他们的心思到底是有多细腻歹毒,才能让本来对萧君阙有多少忌惮厌恶的萧平凛对他们就有多少忌惮,有多少厌恶。
小太监一溜烟的从小门出了金龙殿,走的慌忙,倒是不怪他,的确是时间紧促,他一方面要通知杜大人带来的那些‘灾民’在外面开始造势,一方面还要迅速的去茶水间给皇帝换上益气养血的茶水,可不是得着急了些,而且这些‘灾民’里面有明事的人,杜克勤还特意交代要让他言简意赅的跟这些人说一遍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现在大体是个什么情况,这般这群‘灾民’才好对口的造势。
只是这小太监走的匆忙低头行色匆匆,竟然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小太监暗道一声不妙,是谁现在还能在金龙殿外头候着,怎么这么碍事?他一路心中都在想着怎么言简意赅的说明白了还着急着,倒是没看路,小太监平时在金龙殿做事身份也算是高,抬头就要啐一口,左右现在不过就是奴婢才在外头晃悠了——
没想到,这一抬头竟然是看见了一个笑眯眯的丫鬟,此刻正慢慢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揍他一顿一样,那小太监只是觉得这丫鬟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现在要事在身,刚要怒啐一声:“好狗不···········!”话还没说完就楞在了原地,只见那丫鬟后面还跟着个贵气非常的人,脸上倒是不似那丫鬟笑眯眯的,只不过也能看出来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丹云隐冷笑一声,这一声笑倒是冷了一些,不过声音还算是温和。
第267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41)
这样一看反倒是神情和说出来的话不太匹配了:“这位公公行色匆匆,不知是要去哪儿啊?”
那小太监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贴身丫鬟锦夏吗?丹云隐旁边还站着锦冬,锦冬此刻也是在冲着他颇为温和的笑,看起来主仆三人除了锦夏是似乎‘半开玩笑’的状态揉着手腕像是要打他一顿的样子,倒是都很平和,看样子只是路过············?那小太监不疑有他,跪下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不长眼睛冲撞了太子妃,奴才实在是罪该万死···········”
丹云隐却笑道:“起来罢,无妨,见公公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丹云隐又问了一遍,那小太监只得掐头去尾的道:“回太子妃的话,嗐,今日皇上动了肝火了,身子不舒服,奴才得赶紧换壶益气养血的茶汤来安养圣体啊!所以走的着急了些,还望太子妃恕罪。”
丹云隐摆了摆手,神色也是十分担忧:“竟是如此,公公快去罢,切莫耽误时间了,皇上龙体为重。”那小太监得话一溜烟的起身行了个礼就溜得没影子了。
后宫不得干政,那太子妃就更不得了,这小太监也算是在皇帝眼前混的日久了,是个机灵的,丹云隐轻声笑了两下,听起来十分轻快,似乎是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锦夏嘟囔道:“瞧那个样子,真是想打他一顿············”
“既然是身子都不好了,定然是事发了,如此这小太监行色匆匆,和我说话倒是掐头去尾的也算是机灵,可不像是什么等闲之辈无事在身只是忧心龙体啊。”丹云隐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小太监远去的方向,用只有锦夏锦冬和自己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难不成·······?”锦夏也是一惊,显然锦夏也是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刚刚也是跟着丹云隐过来的,想着刚刚小姐的安排,“哼,还好小姐来的及时,管他呢,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还不是咱们小姐抢先了一步,先行让顾伴读去安排了人手。”
锦夏的声音也是极小,主仆三人倒是越走越远,丹云隐的身份自然是不合适在金龙殿前一直待着的,又不是要下朝的时候来等着萧君阙。
丹云隐眯了眯眼睛,本来萧君阙是安排了人而后带来那些被关押的人的,可是丹云隐今日早上本来在睡着忽然就惊醒,仔细一问锦冬竟然是萧君阙刚走没多大一会呢,她才睡了一小会,约莫也就才十几分钟,虽然睡得快又沉,可是这惊醒却是真实的一身冷汗,眼皮一跳一跳的,总是安稳不下来,仔细的疏了一下头绪才发现前世萧君渝之参与当中·········那定然是萧君渝也结交上了什么人了,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萧君林在明处萧君阙知道,可是背后还有一只萧君渝臭老鼠,那可是阴沟暗箭,虽然丹云隐也确实是看不起萧君渝那几分本事,可是还是不得不防,所以丹云隐便自己亲自来了,哪想刚刚去了偏殿顾灼阳竟然是十分着急的样子,显然顾灼阳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人都在朝堂里,他就算是在偏殿能出去,可是萧君阙没有跟他说过计划,也不愿意让小胖子卷进来,顾灼阳只知道户部尚书竟然莫名其妙的冤枉了萧君阙!顾灼阳就是再傻也知道杜克勤那人在朝堂上在皇帝眼里是个什么刚直不阿的地位,这不就是坐牢了萧君阙的罪名吗?可是这的确是冤枉啊,顾灼阳一个字都不信自己表哥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因为顾灼阳在偏殿,倒是能听的一清二楚。顾灼阳干着急,他所知道的表哥的党羽现在也在朝堂里面,他去能说什么呢?回顾府?去后宫找皇后?可是顾灼阳再傻也知道,若是他真的闯入后宫了那到时候恐怕是给人添乱呢,回顾府,顾府里面现在入仕的不是在外头当知府总兵就是在朝堂之上啊!顾灼阳是着急的要死,忽的眼前一亮,对了,太子妃是个极其聪明的,顾灼阳刚出了偏殿,拔脚就要往东宫跑的时候却见丹云隐施施然的过来了。
丹云隐听了顾灼阳所说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来是杜克勤········!就是此人,原来前世也应该是杜克勤了。怪不得如此,难怪啊!出招快拆招也快,丹云隐飞快的想了一下就让顾灼阳赶紧去萧君阙关押那些‘证人证据’的地方提人,那里应当有萧君阙的暗卫守着,丹云隐怕顾灼阳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落了什么,还叫了宁聆鸢,还好宁聆鸢今日是跟在丹云隐身边的,丹云隐还吩咐宁聆鸢去的路上别忘记了回东宫带上杜青,今日丹云隐发现萧君阙让杜青留在了东宫,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昨日晚间萧君阙念念叨叨的说一定要留下几个得力的暗卫好好护好丹云隐的周全,就是在东宫之中也得小心仔细。丹云隐呼了一口气,还好今日她心有预感来了,若真的是杜克勤,这种老狐狸实在是麻烦的很,想的不可谓不多,那可就得小心一点了,尤其是杜克勤此人能得两朝帝心,甚至在萧平凛这种自己儿子都猜忌忌惮的人的手底下能混成了近臣心腹,那是什么油滑刁钻的角色,若是杜克勤心思再细一点将外头萧君阙安排的报信的人都拦下,以至于那些暗卫不能及时的带着人来的话··········后果倒是不堪设想,到时候就算是事后萧君阙可以直接跟皇帝说,可是到底不如直接一开始打算的先让那些江南的百姓露面,‘巧合’的说出来的好。
丹云隐没有心思想要坏了那么精彩的一出戏,自然是千万般感觉到幸运竟然是抢在了那个小太监前面。
第268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42)
是的,虽然那个小太监丹云隐也是不认得的,面上似乎表现出来的也只是以为是个毛手毛脚的小太监,一点疑心都没有,可丹云隐说出来的话可不代表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说别的,就单看那小太监神色匆匆似乎是着急要去做什么事情一样,现在正是什么要紧的时候,瞅着顾灼阳的那个样子分明是朝堂里面皇帝怕是已经炸锅了,可是顾灼阳跟丹云隐所说的竟然是没有听见萧君阙的回应,所以丹云隐猜测有几分,多半是萧君阙在等些什么,是在等个时机,所以这个小太监,若是萧君阙的人,见了她定然不会如此慌张,甚至冷不丁撞见了丹云隐都一种十分陌生戒备的感觉,那便不是了,这小太监若是真的是一个巧合的,那无妨,左右丹云隐话已经告诉顾灼阳了,若是去干些什么了那就最好了,若是这般的话倒是不劳烦自己动手,倒是先这些人先将时机递给了萧君阙了,丹云隐眯着眼睛带着锦冬和锦夏越走越远了,本来孕前期身子实在是疲惫,提不起精神头来,只不过总是想睡便睡着,久而久之就觉得身子更加沉重,就觉得头更加痛了,这样下去反而是不好,丹云隐慢慢带着锦冬和锦夏往外边晃着,倒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应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才恍然惊觉这时候竟然也不是早时候了,去叨扰叨扰人也是可以的了。
这般想着丹云隐先是去了长乐宫看了看萧凌云,只是这回丹云隐却没有看见萧凌云人,而是被皇后拦在了外头,皇后看起来比昨日的状态更加糟了一些,眼睛里面都是些红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似乎病的不是萧凌云而是皇后,皇后对丹云隐摇了摇头,萧凌云昨日好容易好了一会和丹云隐说了好一会子话,哪想今天又是不行了,竟然是昏昏沉沉的还咳了些血出来,本来昨日是见好了的,一个晚间更是没有咳嗽两三声,看起来面色也好多了,也有血色了,明明是要好了的样子,今日早晨却忽然挣扎着惊醒了,并且撕心裂肺的开始咳嗽,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力一样,萧凌云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可是将皇后吓得整个人差点魂飞天外。
往日朝堂现在应该是下朝了,本来这事应该已经传遍了的,那就是萧凌云的病又有些不好了,可是今日偏偏可能有萧君阙那一档子事,外加上顾灼阳还和丹云隐提了一嘴好像是边疆躁动让皇帝心情本来就不大好所以还多说了好一会儿呢,所以丹云隐估摸着一时半会倒是下不了朝,皇帝不知道自然这后宫里面的人知道的就慢了些了,毕竟皇后这些日子真是深居简出,头不抬眼不挣的照顾着萧凌云,生怕萧凌云有一点不好的。不过倒是也有眼睛巴巴的看着长乐宫呢,那就是安知霜了,安知霜倒是只想嗤之以鼻,不过是因为皇后自己无德无能还沾着
位置现在是报应不爽来了,不过是报应在了她的养女身上,也是看的皇后这般伤心倒是也不差什么了,虽然不是皇后的亲骨肉。安知霜一直都是这般幸灾乐祸的想着的。
丹云隐听罢劝慰了皇后好一会功夫,与皇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之后皇后到底还是心疼丹云隐,也是自己没什么心思继续和丹云隐说下去,丹云隐也识趣,听着皇后说完自己也是脸色不大好还是好好休息着到底还是劳顿了好久,丹云隐马上就起身行了个礼走了。
出了长乐宫,丹云隐心下觉得奇怪,在皇后那里不过坐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可以说是屁股都没有坐热乎呢就走了,可是丹云隐总是觉得皇后的长乐宫里有哪里不大对,总是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丹云隐细细的想了想,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罢了,丹云隐皱了皱眉头,仍是努力的想着到底有哪里不大一样了,正想着忽然听见锦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丹云隐抬头看向锦夏,用眼神询问着锦夏是怎么了。
“小姐快看,这花儿开的真好看啊。”这花开的倒是真的好看,不知觉的竟然是已经走到御花园来了。
“是很好看。”看着些好看的鲜活的事物,自己的心情也是会好上很多,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丹云隐的脑子里面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花?”丹云隐忽然脑子里面想起来了种种事情,混杂在一起,竟然是越梳理越发的清晰了起来。萧明思曾经说过她那日和萧凌云碰在了一起,一开始萧明思知道萧凌云病了之后一直都给萧凌云摘着去看,希望萧凌云的心情能好一点带着病也好的快一些,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萧明思没有再过去给萧凌云送花了,而始终让她觉得有些蹊跷的就是之前羲朱说过那位敏谊姑姑的时候丹云隐就觉得有些好奇,仔细问询之下发现敏谊姑姑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毛病,只是细细一想总是觉得似乎那双眼睛里面有些躲闪的,加上于宝也说,这位姑姑可是好生的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所以昨日后来她派了几个暗卫去查了一下这敏谊姑姑,因为萧君阙将杜青素日里置放在东宫里面方便她差遣,所以杜青带着人去探的底探的是又快又准,没想到杜青带回来的消息倒是让丹云隐有些意外,那就是这敏谊姑姑的底子探得干净,家世清白,没有什么牵扯,可就是有人曾见敏谊姑姑跟着宫外的一个人打过交道,查了一番这人是个花匠,专门待弄一些奇花异草,这倒是没什么,本来敏谊就是花房的姑姑,别说这不起眼,这根本就是很自然正常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到这里,可是敏谊昨日被于宝带出来,今日萧凌云的病就加重了。
第269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43)
明明昨日还精神着一些,病的严重似乎是因为受了风,而后一直越来越差,这当间不知情的萧明思给萧凌云一直送着花儿,而后来好一些的时候则是萧明思忽然停下来了送花,再后来就是今日病情好端端的竟然是加重了,没有道理,也不应该,而长乐宫让丹云隐觉得怪怪的一点就是,长乐宫今日换了置放的花,看起来是格外新鲜好看,所以和皇后那看起来十分更加哀伤的面容对比起来简直是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昨日知道了萧凌云的病好了一些,花房的人也是讨巧了图个喜庆,送来了些开的格外新鲜艳丽的花朵过来,看着倒是好看极了,若是萧凌云身子好些了估摸着皇后还真的会高兴一些,甚至说不得还会赏花房的人会做事,看着也是喜庆,图个喜气儿,看着那花开的是红扑扑的,十分的好看,也是喜庆新鲜,那花··········叫什么呢?
丹云隐眯了眯眼睛,她倒是有些想去兰苑宫再叨扰一下林贵妃了,本来想着的就是先去长乐宫看一下萧凌云,然后再去兰苑宫找林贵妃喝喝茶,林贵妃所说的话实在是有意思,虽然丹云隐不知道那股子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约莫是来自于林贵妃亲切的笑?那笑是真真切切的,倒是十分暖心,丹云隐看了就算是心中还在戒备为何林贵妃对她这般也忍不住多对林贵妃生了几分亲近之意,昨日拿回去林贵妃的那匹缎子教人裁了衣裳,是锦夏送过去的,锦夏回来整个人都是合不拢嘴的状态,连连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丹云隐说那些绣娘都惊呆了,说是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见过这么巧夺天工的缎子,这般好的材质,锦夏还夸张的学了那些绣娘的表情,惹得丹云隐哈哈大笑,所以今日丹云隐倒是有些想去找林贵妃喝喝茶,顺便若是能和林贵妃亲近一番听着林贵妃说出来一些这宫中其他的事情就更好了。丹云隐知道林贵妃是站在了太子这一边上,从萧明思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若是林贵妃不想的话萧明思又怎么会能跟太子和她这般亲近呢?所以丹云隐乐得自在,再加上林贵妃时不常的冒出来的两三句话或是跟她说的一些字句里面,都是极有意思的,都是让丹云隐似乎眼前朦胧之间浮现了林贵妃年轻的时候——林贵妃倒是有些喜欢和丹云隐说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连连说着自己生萧明思的时候可是‘老大不小’了,从前觉得自己没有孩子,虽然是从潜邸里面就跟着皇上了,可是总还是觉得自己年轻着,可是自从生了萧明思之后就越发的觉得岁月催人老了,说起来年轻时候的事情倒是神采飞扬,只是不知道跟谁说罢了,丹云隐愿意听林贵妃愿意说,二人昨日除了林贵妃一开始有些别扭和词不达意的一段时候,倒是相聊甚欢,在林贵妃的口中她似乎年轻时候还有一个闺中密友,林贵妃提起那位闺中密友的时候就更是神采奕奕了,丹云隐都忍不住告诉林贵妃,这幅样子是真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呢,是那般的有活力。
林贵妃听了只是抿嘴一笑。
丹云隐这般想着,先是让锦夏去花房问问今日给长乐宫送的是什么花,若是可以的话搬回去东宫一盆,她留着有用,然后自己带着锦冬朝着兰苑宫的方向走过去了,还没进兰苑宫就能听见萧明思哇哇大叫的直接穿透了整片天空的声音:“我不吃胡萝卜,你起开!!!!!!”
萧明思连着喊了好几声,真真是惊天地动鬼神,然后丹云隐就听见了林贵妃后面中气十足的喊着萧明思去吃饭,若是再不去的话···········
丹云隐抿唇一笑,这兰苑宫旁人都说里面是个隐形人的,也不知道给自己挣点什么,可是丹云隐觉得这般能和女儿闹腾闹腾,说着自己已经是人老珠黄此刻却神采飞扬的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林贵妃倒是真性情,倒是林贵妃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日子吧。这般想着丹云隐心中默念着一句打扰了,然后迈进了兰苑宫。
这边丹云隐是如何快活的且不说,朝堂那边可是气氛紧张的很。萧君阙可不知道自家夫人现在过的日子倒是活泼欢乐了一些,他现在还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中,简直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不过好在这片静默没有维持多久。之前溜出去给皇帝换一盏药草茶的小太监回来了,给皇帝倒好了之后皇帝不急不缓的拿起来喝了一口,压了压自己心中的郁火,湿润了一下刚刚都有些哑了的嗓子。皇帝只是喝了两口就觉得有有些喝不下去了,只是这回放下茶盏的动作可是没有多轻柔,而是一下子打破了这片寂静,萧平凛重重的将茶盏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炸雷一般的嘭的一声,杜克勤低垂下头勾了勾唇角,开始了吗?只是这群人动作也忒慢了,怎么还不赶紧过来?还是赶在皇帝开口之前开口是最好的。
是天助萧君林和杜克勤,在二人心中的碎碎念中下一刻就当真连滚带爬的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不能说是衣衫褴褛,可是却总不是干净的,不过能看出来还算是个体面一些的,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一下子就扯着尖利的嗓子开口道:“来人啊——!!!什么人!!有刺客!!护驾!!”
这怪不得总管太监这么大的阵仗,这人来的突然,竟然就这么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了,萧平凛面色一变,这里是哪里?这可是金龙殿,可是上朝的地方,竟然就这么扑腾进来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这是将金龙殿将玉朝将天家当成什么了·······??!
“且慢——这不是什么刺客——”杜克勤装作定睛一看的样子,然后连忙疾呼出口。
第270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44)
萧平凛刚要开口,真相就大白了——为什么这人能闯进来呢,只闻见了一股血腥味,萧平凛一惊,满朝文武更是一惊,站在最外圈的往外头看了一眼,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刺客,竟然是数个衣衫褴褛看起来穿的破破烂烂满脸土灰的人,硬生生的往着带刀侍卫的刀上撞呢,这群人是杜克勤带来的,本来是下朝之后准备带给皇帝看的,只是旁人不知道,这些人自然杜克勤也不会带到金龙殿门口,只不过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刺客,身上草根甚至都没扑棱干净,显然是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像是逃难过来的一般·········殿前侍卫自然是不允许他们进去的,哪知道这群人跟红了眼一样,猛的跟不要命的就冲着他们拔出来的刀剑上面冲,看起来是要拿命拼一把,侍卫惊疑不定,只是绝对是不能让闲杂人等闯入了朝堂的,那可是什么事,只是没想到那几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也不是要和他们拼命,只是红眼病一样的想用自己的命换取后面的人进朝堂的机会——
抽刀就要砍的侍卫迟疑了一瞬,因为这些人嘴里面咕哝的正是——:“求求侬了,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们等不得了啊!!”
那群人并没有想要伤人的意思,不过要是说伤人也是有的,这人却不是那群侍卫,而是他们自己,有几个快的,那些侍卫听清了之后惊疑不定,其中有一个是被杜克勤早早收买的了,知道有这么一出,收到了那群人里面一个人隐晦的眼神之后就开口放声道:“这是不是杜大人带到宫中的那群灾民啊!”果然这一句出来,那一群侍卫都迟疑了,有几个动作慢点的刀没来得及避开,直直撞上来的灾民还真的有将自己胳膊或是哪里划坏了的,还好都没有伤到要害,这个开口的侍卫说的自然是可信的,因为这群人都是轮值的,他们这群侍卫恰好有一半的人是从宫门口轮值过来的,若是杜克勤带了人来想来他们说的不是假话,再说看着这群人的样子,哪里像是什么刺客。就这么慌神的功夫就扑进去了一个,正是刚刚连滚带爬进来的那个。
正待一群带刀的侍卫闯了进来心里想着今日恐怕是要死定了,这般恐怕是自己死不足惜还要连累到家人了,岂知道硬着头皮进来却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杜克勤先是开口拦下了皇帝,这身为臣子这样急吼吼的一句话很自然的吸引了皇帝的眼光,萧平凛给杜克勤递过去了一个眼神,那眼神看的人不寒而栗,显然杜克勤也是知道这是遭了皇帝的注意力了,只不过没有办法,这句话必须要由他来开口,杜克勤不停下一口气的说完,生怕别人突然插话或是萧平凛直接责怪下来直接将这不知名的闯进了朝堂的人拖下去砍了一般:“启禀皇上,这正是微臣带来的江南的灾民啊,微臣已经派人看管好了她们,只是微臣该死,竟然一时之间没有看住这些人,竟然是闯到了朝堂之上·············!”杜克勤说到最后已然是诚惶诚恐,一副十分惊诧的样子,嘴中说的话也是犹犹豫豫的,似乎是满心满眼的都怕皇帝责怪。
萧平凛的心情十分不爽,现在他还不想就这般动了萧君阙这是一回事,不能将所有的怒气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对于他这种享受权利已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是除此之外,萧平凛今日却又实实在在被逼的没有另外一条退路了,说是遂了萧君林的心思他也不愿意是,更何况还有杜克勤,竟然和萧君林········此事暂且搁置不说,单拿萧君阙出来说,萧平凛现在还不愿意撂倒这么大一块挡箭牌,所以对于萧平凛来说,现在是真切的憋着一口气堵在心口上出不来,就连旧疾这么久了已然几乎不见,如今竟然被气的复发了,现在不能将怒气给萧君阙萧君林和杜克勤,给这群满朝文武,那就只能将所有的怒气都正好发泄在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身上了。只不过没想到还没等他发作呢,竟然杜克勤先是开口一句话堵死了他所有想说的话,身为皇帝,身为一个仁慈的心怀天下的君主,他总是不能这般对待已经亮出了身份的江南难民的,否则说出去恐怕会遭人诟病,虽然没有人会当着萧平凛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说出来骂出来,可是萧平凛这种‘高风亮节’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损害自己的一点儿形象呢?江南连着两年遭难,光是祭祀,原本是一年一次,可是这两岁以来他却整整快祭祀了不下五次了,大的祭祀小的祭祀,以往祭祀都是君主稳固天下稳固民心所用的手段,是一个也算值得期待的十分隆重的时候,可是这两年以来他是祭祀一次就心惊一次,生怕自己这一年之内还要再来一次大的祭祀——因为这一点是不同的,祭祀的次数越多,就越会让人好奇,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而真心实意的经历过灾难的人则会心中战战兢兢的开始想,是否是君主祈福的时候实在是··········
对于颇为倚重祭祀的玉朝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当臣民们遭受了天灾的时候第一个时候想到的就是是不是皇家失德,是不是君主失德,而往往这个时候若是皇家内的斗争再严重一些,就指不定有什么心思活络的开始借着这个由头开始运作,这一点是所有君主都忌讳的,所以无论是出于哪个层面的考虑,只要是天灾,那就是每个君主的心头大忌,当然是除了一种君主的,那就是只知道混吃等死鱼肉百姓的昏君,可是萧平凛好容易拿来的皇位,怎么可能愿意最后落得这样一个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