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挽救贼婆和韦占(下)
银楼众贼扑向定简灵。定简灵正好练手,在众贼之中一边跳跃躲闪,一边攻击敌人。只一会儿工夫,银锭带领和铁头对峙的三十名打手,全部被定简灵打倒在地,呻吟着,起不来了。
铁头看到定简灵的身手,才知道什么叫做武林高手,什么叫做神仙?急忙命令手下冲进银楼,控制银楼。金锭和铜锭率领银楼残部和众捕盗进行战斗,但是很快被五十名捕盗制服了。
战斗结束了。铁头命令手下将受伤的、生擒的,以及投降的银楼众贼人全部捆绑起来,将后院中看押的十五名天煞手下全部放了。
定简灵没有理会铁头,而是对天生说:“天煞、金花现在被困在‘水晶宫’里,里面共有三十余人,你组织人将暗道中‘水闸’打开,让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天生头脑灵活,立即吆喝着,带领天煞手下十四个人,押着几个银楼的贼人进暗道中去了。铁头现在乖巧了许多,立即命令手下二十个捕盗跟随天生进入了暗道。
定简灵站在后院水池旁边,等候打开‘水闸’。铁头趁机讨好地对定简灵说:“大侠少年英俊,武功盖世,真是名不虚传!”
定简灵说:“放屁!我师傅的武功那才是盖世,我连师傅武功的皮毛都没有学到。”
铁头连忙点头如捣蒜,说:“是,是,我放屁。还请大侠息怒,我完全按照大侠的意思办。”
定简灵说:“铁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罪行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想法吗?只要你以后约束自己行为,有所收敛,我们楙山人还是可以从拯救生灵的角度出发放过你的。”
铁头立即给定简灵一揖到地,说:“什么都瞒不过大侠,什么都瞒不过楙山人,请大侠对小人高抬贵手。”
定简灵头也没有回,说:“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铁头立即说:“大侠教训的是,小人记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天生跑来给定简灵汇报说“水闸”被打开了。定简灵让天生带领人将“水晶宫”内的人都带出来。天生答应着去了。
“水晶宫”内的人都出来了。韦占和贼婆被天煞手下喽啰抬了出来,捆绑得像个粽子。此时,韦占已经苏醒,头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企图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嘴被堵上了,说不出话来。
定简灵让人取出了堵在韦占嘴里的破布。
韦占骂道:“天煞、金花害了我母亲和我。天煞、铁头是两个大阴谋家,不得好死!我韦占该死,天煞、铁头也该死!楙山人既然代表了正义,就应该将天煞和铁头也一并除掉!”
天煞听了,大怒,上前照着韦占的腿狠狠踹了一脚。天煞还想继续打韦占被定简灵及时阻止了。铁头急忙命人再次堵上了韦占的嘴。贼婆看到儿子被打,流出了眼泪。
定简灵对贼婆说:“贼婆,你现在应该明白,你被贪图享受蒙蔽了双眼,是你害了你儿子韦占。”
贼婆鼻子里哼哧着,似乎也要说话。定简灵让人取出贼婆嘴里的破布。
贼婆说:“我现在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了,谁的武功高,谁的武功低了。”
虎鹿兽说:“贼婆,你就想说这个吗?”
贼婆说:“我最想说的是,我现在坚决不让韦占为化龙报仇了。韦占儿,你听到了吗?母亲坚决不让你再为化龙那个该死的报仇了。以前,我没有想过谁好谁坏,现在我知道,化龙、我、天煞、铁头,还有捕盗官都是坏人,都该死!可惜我害了我儿韦占……”
铁头不等贼婆说下去,上前狠狠扇了贼婆两嘴巴,命手下将贼婆的嘴重新堵上了。贼婆和韦占用鼻子“哼唧”了几下,没有人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定简灵对一切都明白,不想多费口舌,也不想听贼婆和韦占说什么。
天煞对定简灵建议道:“大侠,现在贼婆、韦占和他们带来的人,银楼的人全部被控制住了,请将他们全部交给铁头捕头带回捕房去。然后,让贼婆和韦占写保证书。”
定简灵同意天煞的建议。铁头立即命令手下,查封银楼的查封银楼,押解人犯的押解人犯,忙的不亦乐乎。
定简灵和虎鹿兽离开银楼,很快回到了昊佢家中。他们不想多看银楼肮脏的地方,也不想多看那么多肮脏的人。
第二天,定简灵、虎鹿兽在天生的引路下来到了铁头的捕房里。铁头对定简灵一揖到地,将定简灵、虎鹿兽引领到他经常审讯人犯的地方,并且让定简灵坐到他平时坐的位置上。接着,铁头请示定简灵,是否将贼婆和韦占押来让他们写保证书。定简灵做了肯定回答。
贼婆和韦占被押了上来,此时的他们已经被戴上了枷锁,精神比昨天定简灵走时明显差了许多。
铁头吆喝道:“贼婆、韦占跪下!”
贼婆、韦占不愿意跪下。定简灵说让他们站着说话,铁头只好同意了。
定简灵走上前去,亲手取出了贼婆和韦占口中的堵塞物,二人不再像昨天那样激动、叫骂了。
定简灵问:“贼婆,我想让你对你昨天说过的话负责,写保证书。保证从今以后不再让韦占为化龙报仇。你愿意写这样的保证书吗?”
贼婆开口道:“我愿意。”
定简灵又说:“韦占,你愿意写你以后不再为化龙报仇的保证书吗?”
韦占说:“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死前我要尽量孝顺。我听母亲的话,愿意写。”
定简灵让人取来两块麻布和两支笔,让贼婆和韦占分别写了保证书,并在各自的保证书上签上了名字。铁头又让他们在各自的保证书上按上了手印。这一切做完了,铁头将两份保证书交给了定简灵。定简灵仔细看了保证书,然后将保证书收了起来,打算回去交给惊鸿师傅。
定简灵说:“贼婆,还有一个保证你是否愿意写,我想挽救你,具体是什么你知道的。”
贼婆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保证以后不再做贼,其实,这是多余的。现在,你也看到了,铁头想置我母子以死地,死了的人怎么会去做贼呢?”
定简灵说:“贼婆,你要明白,我现在是在挽救你,想让你和韦占做一个正常的人,自食其力的人。”
贼婆说:“大侠,我知道你是想挽救我们,才费这么大的周折将我母子二人活捉,否则,就凭你和虎鹿兽大侠神出鬼没的本事,我们藏在什么地方你们找不到?你们早就杀了我们。然而,现在,你想让我们做正常人,可能吗?”
定简灵说:“为什么不可能呢?只要你们愿意做。”
贼婆说:“不可能了。铁头收了我们那么多的贿赂,既然现在他敢配合楙山人捉了我们,就没有想让我们活。他现在代表了官家想让我们死,你能保证我和儿子不死吗?”
铁头急了,插话说:“贼婆,不要血口喷人,谁收你们贿赂了?谁又想谋杀你们了?你们母子二人触犯了秦律,懂吗?秦律要杀你们的头,怨不得我。我只是一个捕头,上面还有捕盗官,还有君上,懂吗?”
定简灵没有理会铁头,说:“贼婆,我在雍都一日可以保证你们母子活一日,至于以后,我真不敢保证。”
定简灵曾经替易极强盗家属在秦君那里求过情,知道秦律的苛刻,因此这样说。
贼婆说:“那么,大侠打算在雍都住多久呢?”
定简灵说:“处理完你们这件事,我和虎鹿兽大哥就走了。”
贼婆说:“既然这样,我还能活几天呢?”
定简灵说:“我可以请铁头捕头私下里放了你们母子。”
贼婆说:“大侠,你在和我老婆子开玩笑吗?可能吗?”
定简灵说:“只要你们母子肯写下不再做贼,重新做人的保证书,我可以请铁头捕头立即放了你们。”
贼婆说:“我不相信。”
韦占说:“定简灵,你小子诡计多端,别再骗我们了。”
定简灵转身对铁头说:“捕头,需要你给他们做一做工作。”
铁头走上前去,对贼婆耳语了一阵子,又对韦占耳语了一阵子,然后,大声说:“你们听明白了吗?”
贼婆和韦占似乎明白了什么,异口同声地说:“既然这样,我们愿意写不再做贼的保证书。”
铁头命手下分别给贼婆和韦占拿来了麻布和笔。贼婆和韦占分别写了不再做贼的保证书,又在保证书上签字画押。铁头手下将贼婆和韦占写的保证书交给了定简灵。定简灵看了一眼,将保证书收了起来。
贼婆、韦占看到定简灵将他们写的保证书收了起来,一起叫道:“大侠,捕头,你们说话可要算数呀。”
定简灵对铁头说:“捕头,请放了贼婆和韦占。”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跑进来给铁头禀报:“大人,五瑜大夫到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五瑜了解案情
铁头听说五瑜大夫到了,立即令手下将贼婆、韦占押下去,并关押起来。
定简灵觉得事情蹊跷,对铁头说:“捕头,五瑜大夫怎么会到你的捕房里来?”
铁头说:“我也未知。二位大侠,你们一位是侯爷,一位是将军,地位比我高的太多了,咱们一起去见五瑜大夫。”
定简灵说:“五瑜大夫是来找你公干的,我们不便出面相见,请安排一间屋子,让我和虎鹿兽大哥回避一下。”
铁头立即说:“鬼头,你带二位大侠到乙客房去,小心伺候着。”
鬼头答应着,引领定简灵、虎鹿兽从审讯室一个侧门出去了。铁头从审讯室正门出去,迎接五瑜大夫去了。
定简灵和虎鹿兽到了乙客房,发现客房不算大,但是很干净。鬼头站在一旁伺候。
定简灵说:“鬼头,这里没有什么事,你去吧。”
鬼头说:“二位大侠,小人在此妨碍二位说话,我到院子里站着,你们有需要随时喊小人。”
定简灵同意,鬼头就到院子里站着去了。定简灵刚将屋门关上,就听到外边有喧哗声。定简灵仔细一听,方知是铁头引领五瑜大夫也进了这个院子。
定简灵听见铁头的声音:“大人,请到甲客房高坐。”
定简灵听到,铁头引领客人进了隔壁的屋子,心想,这铁头怎么将五瑜安排到隔壁了,该不是故意的吧?
定简灵和虎鹿兽在乙客房里能够听到甲客房里说话。这让定简灵和虎鹿兽不敢随便说话,害怕影响到甲客房里的人说话。定简灵和虎鹿兽干脆静坐不说话。
定简灵、虎鹿兽不是有意听隔壁屋子里说话,但是,一来他们听力非凡,二来常人在这个屋子里也能够听清楚隔壁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因此,定简灵、虎鹿兽听到了隔壁屋子里的人的谈话内容。
来人正是五瑜大夫。五瑜是奉秦君旨意专门来过问铁头抓获雍都最大贼头贼婆和秦国要犯韦占的事情的。
秦君已经知道,是在楙山侯定简灵和楙山将军虎鹿兽的鼎力协助下,铁头才抓获了贼婆和韦占。秦君心情大悦,让五瑜大夫见铁头捕头了解详细情况,并且及时回奏。
定简灵和虎鹿兽心想,抓捕贼婆和韦占这件事,事先和铁头、天煞说好了要保密的,怎么仅一天一夜的工夫就传到了秦君的耳朵里呢?莫不是有人在故意操作这件事情。
五瑜问铁头,楙山侯和楙山将军现在哪里?铁头说,目下二位大侠正在捕房里住着,就在隔壁乙客房里。五瑜听说,立即要到定简灵和虎鹿兽的屋子里来拜见。
事情已经明了,定简灵和虎鹿兽不便躲避。屋外传来了五瑜的声音:“楙山侯、楙山将军,在下五瑜求见。”
定简灵急忙开了屋门,将五瑜迎进了屋里。五瑜与定简灵、虎鹿兽见礼罢,环顾四周,说:“甲客房比这乙客房宽敞些,到隔壁去,我们畅谈。”
定简灵和虎鹿兽随五瑜、铁头来到了甲客房里,发现甲客房的确比乙客房大了许多。原来,甲客房是捕房里最好的客房,是专门供上司视察捕房时临时休息的地方。
五瑜坚持让定简灵上坐,定简灵只得坐了。
五瑜开口说:“侯爷、将军,你们二位去年协助杜回将军剿灭了易极强盗、粉碎了术御造反阴谋,为秦国立了大功。今年,你们又到雍都协助铁头捕头抓获了雍都最大的贼首贼婆,以及秦国要犯韦占,又为秦国立了大功。君上听说,十分欢喜,特命在下前来向侯爷、将军表示谢意和祝贺。君上有令,让在下了解详细情况回奏。”
定简灵说:“有劳大夫了,大夫辛苦。本来我们不想打搅君上,谁知仅一天一夜的工夫,君上便知道了。铁头,是你给上面禀报的吗?”
铁头说:“回侯爷,怎么会呢?我连直接上司捕盗官大人都未来得及上报呢。”
定简灵说:“君上也太耳聪目明了吧。”
五瑜和铁头立即说:“君上英明。”
此话题到此为止,定简灵不便再问下去了。
五瑜问定简灵关于擒获贼婆和韦占的经过,定简灵不想说,就让铁头回答。铁头正想回答,于是,就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铁头在讲述的过程中,有意将他的功劳排在了第一位,其次是定简灵、虎鹿兽的,再其次是天煞的。定简灵想,铁头想升官,天煞想立功反正,这些都可以理解。因此,定简灵并未对铁头夸大捕盗的作用加以纠正。
铁头讲述完了,立即向五瑜大夫禀报:“大人,人犯贼婆、韦占现押在本捕房中。因在下知道人犯与捕盗官大人有些瓜葛,因此,迟迟没有逐级上报。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在下要给大人说明的是,在下不是有意对上司隐瞒。”
铁头说此番话是一箭双雕,一方面暗指捕盗官有问题,另一方面搪塞了定简灵、虎鹿兽要求私下保密的事。
五瑜没有接铁头的话,而是对定简灵、虎鹿兽说:“在下知道,侯爷和将军一向淡泊名利,只为秦国、为天下百姓做好事,是修仙之人。不过,既然到了秦国都城,又为秦国立了大功,君上已经知晓此事,还是到宫里面君为好。”
定简灵推辞道:“君上日理万机,我们荒野之人,就不打扰君上了。还请大夫替我们向君上谢罪。”
五瑜大夫说:“若侯爷和将军不拜见君上,恐怕君上会不高兴的。侯爷和将军就没有一件事情求君上吗?”
定简灵突然想到了天煞、天生反正的事,还有贼婆、韦占写了保证书的事,就对五瑜大夫说:“在下确实有事求君上开恩。一个是天煞、天生误上贼船要求反正的事。他们在这次抓捕贼婆、韦占过程中幡然醒悟,并且充当官家细作,诱捕了贼婆和韦占,立了大功。因此,在下请求大人和君上,对天煞和天生过去做贼的事不再追纠,将功折罪。若能让天煞、天生以后为官家做事,则他们一定能够感恩戴德,一心报效官家。”
五瑜说:“侯爷一向慈悲为怀,不过,在下能做的就是将侯爷和将军的建议写进奏表,既然君上亲自过问此事,最终结果还得由君上决定。”
定简灵谢过五瑜,说:“在下还想为贼婆和韦占求情。贼婆、韦占确实犯下重罪当诛,但是,他们已有悔过之心,并写下了不再做贼的保证书。大人和君上能否饶他们不死,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五瑜说:“侯爷从拯救生灵的角度出发,普度众生,难能可贵。但是,秦律森严,君上执法如山,恐怕不会接受侯爷的建议。不过,在下会将侯爷的建议写进奏表的。”
定简灵本想在贼婆和韦占写下不再做贼的保证书后,通过铁头,私下里放了贼婆和韦占,而且他已经答应贼婆和韦占放了他们。谁知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定简灵心里有失信之感。
定简灵拿出贼婆和韦占写的不再做贼的保证书给五瑜看,说:“大夫,以你之见,君上会不会饶了贼婆和韦占的性命?”
五瑜说:“侯爷还记得去年为强盗家属求情的事情吗?若侯爷亲自拜见君上,还有两成把握,若侯爷通过在下转达意思,则一成把握也没有。”
定简灵说:“这么说,我还得亲自见君上一回了?”
五瑜说:“侯爷、将军拜见君上,君上会很高兴的。但是,君上如果知道侯爷、将军是为了给贼婆和韦占求情才拜见君上,君上会不高兴的。君上不高兴,侯爷请求的事情,则一成希望也没有。”
定简灵说:“大夫的提醒在下明白,在下会注意言辞的。我想尽力而为,还是拜见一下君上吧。”
五瑜高兴地说:“这就对了。礼节为重,君上高兴;求情为次,或许成功。”
铁头听说定简灵决定面见秦君,立即说:“侯爷、将军,你们这些天来对小人有不如意之处,还望海涵。请侯爷、将军在君上面前多关照小人。”
定简灵没有理会铁头,他对铁头很有看法。
五瑜对铁头郑重地说:“捕头,你将抓捕贼婆、韦占的情况写一份报告给我,情况一定要属实,不可欺君。”
铁头立即说:“大人,我昨晚已经写好了,只是台头没有填写,本想着是给捕盗官大人的,但是,因故有所迟疑。现在,有君上、大人、侯爷、将军撑腰,小人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铁头说罢,拿出一份报告,在台头位置填写了五瑜大夫的名讳,双手交给了五瑜。
五瑜说:“捕头办法真是神速,是个能干的人才。”
铁头谢过五瑜夸奖,又拿出一份密报来,对五瑜说:“大人,这是小人查获的有关小人上司捕盗官与贼婆、韦占有瓜葛的证据。小人廉洁自律,疾恶如仇,对上司受贿、贪赃枉法的行为十分痛恨,因此,暗中记录了这些证据。小人有幸今日见到大人,还有侯爷、将军,才斗胆将这些证据拿出来,交上去。”
五瑜接过铁头的密报,夸奖道:“铁头捕头,你不仅能干、有才华,而且还能廉洁自律,不畏强权,敢于揭发上司,实在是我大秦栋梁。我定将捕头情况如实奏报给君上。”
铁头立即跪下,对五瑜说:“小人平时害怕直接上司捕盗官暗算,十分惶恐。现在,小人在侯爷、将军、天煞的协助下抓捕了贼婆、韦占两个大秦要犯,捕盗官知道后,肯定要干预此事,命小人交出人犯。这与这个案子、小人本人都十分不利。请大人明示,小人该怎么办。”
五瑜听了,面有怒色,说:“铁头捕头请平身,不要害怕,一切由君上和我给你做主。该案子不让捕盗官初审了,由本大夫初审,君上终审、终判。人犯暂时押在你这里,随后我派人来提。若走了人犯,拿你是问!”
铁头从地上爬起来,说:“小人听命,万死不辞!只是小人官职太小,手下人手有限,恐怕难以应对上司干预,以及雍都强贼来劫人犯。”
铁头在故弄玄虚,目的是引起五瑜重视,对他进行保护。铁头的表演取得了良好效果,五瑜当即留下了手札。这可是为铁头留下了护身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捕盗官索案
五瑜办完事情,就要打道回府。五瑜邀请定简灵、虎鹿兽到其府上小住,然后,与君上约定见面时间。
定简灵和虎鹿兽商量后,接受了五瑜的邀请,但是,表示不与五瑜同行,随后再到府上去。其原因有二,一是定简灵不想随五瑜大夫鸣锣开道显摆;二是他要到昊佢家中去一趟,将借宿费付给老人家。
定简灵、虎鹿兽和铁头送走了五瑜大夫。定简灵、虎鹿兽准备向铁头辞行,回昊佢家中去。定简灵此时为自己对贼婆、韦占的失信怏怏不乐。
突然,有捕盗来报:“捕盗官大人到了!”
定简灵、虎鹿兽不愿意见捕盗官,他们现在对官场的事很厌恶。然而,捕盗官不等捕头迎接他,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定简灵和虎鹿兽躲进了乙客房内。
捕盗官在手下人的簇拥下进到了院子里。铁头急忙迎了上去。捕盗官的护卫头对铁头吼道:“铁头,你好大胆,竟敢不到院子外边去迎接大人!”
铁头急忙谢罪,将捕盗官迎进了甲客房。
捕盗官落座,厉声道:“铁头,你长能耐了啊。抓捕雍都贼首贼婆、秦国要犯韦占,这么大的事情,你事先不请示,事后不禀报。你是想独霸功劳吗?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是主审官。”
铁头说:“大人说的是,但是,贼婆、韦占是秦国要犯,君上直接关注了,因此由不得在下。况且,贼婆藏身隐密,韦占武功高强,若没有高人相助,在下是抓不到的。高人出手,又怎么能由在下做主呢?因此,事出有因,还望大人谅解。”
捕盗官怒道:“铁头,你是拿君上、高人威胁本大人吗?你忘记是谁将你提拔到捕头位置上的吗?你认为你现在攀到高枝了吗?告诉你,本大人让你活你就活,本大人让你死,你活不成!”
铁头听了,扑通一声给捕盗官跪下,说:“大人说的是,在下怎么能忘记大人的恩德呢?在下永远都是大下手下的奴才。确实事出有因,请大人息怒。”
捕盗官看到铁头跪下了,心情有所好转,说:“铁头,本大人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知错能改,本大人会原谅你的。从现在起,你要配合本大人做好这个事情。”
铁头爬在地上说:“请大人明示。”
捕盗官说:“现在,贼婆、韦占被抓这个事实,雍都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了,只能走明道。本大人来,是想告诉你,第一,功劳不能让你一个人得了;第二,小心被贼婆、韦占反咬一口,别抓了贼丢了官,甚至送了性命。”
铁头说:“多谢大人提醒,在下一定照办。”
捕盗官说:“铁头,既然你说君上过问此事了,本大人可以理解,但是,事先告知本大人,也不违反程序嘛。过去的事不说了,说当下吧。第一,你要写好给君上的奏报,让本大人过目修改,完了再转交君上。第二,人犯押在你这里不安全,还是押到捕盗衙门的监牢里安全些,本大人马上要提走人犯。”
铁头说:“大人,你来晚了一步。刚才五瑜大夫代表君上来过了。他拿走了我写给君上的奏报,给君上的奏报只能写一份呀。另外,五瑜大人手札在此,他要求在下看管好人犯,若有闪失拿在下是问,在下不敢违抗呀。”
铁头说罢,起身拿出了两样东西给捕盗官看。这两样东西是,给君上奏报的“草稿”和五瑜大夫的手札。
捕盗官先看了五瑜大夫的手札,脸色难看起来。接着,他又看了铁头写给君上的“草稿”,脸色又变得好看起来。
原来,铁头给捕盗官看的“草稿”是他专门为捕盗官准备的,给五瑜大夫的那份报告和这份“草稿”内容不一样。
“草稿”的大概意思是:
在捕盗官的英明领导和亲自安排下,在楙山高人的大力协助下,在天煞卧底的配合下,铁头捕头带领五十名捕盗,神机妙算,不辞劳苦,将雍都贼首贼婆和秦国要犯韦占从雍都中部藏身之处赶到了雍都南郊的“水晶宫”,然后,进行了瓮中捉鳖。
在“水晶宫”抓捕贼婆和韦占的过程中,捕盗官亲自坐镇指挥,铁头捕头奋勇当先,不怕牺牲,带领广大捕盗与贼婆手下众歹徒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在楙山高人的协助下,在天煞卧底的配合下,捕盗一举活捉了贼婆和韦占,为君上解了忧,为百姓除了害,为秦国立了功。
捕盗官看了五瑜大夫的手札,十分生气,心想,五瑜作为君上跟前的大谋臣,怎么能隔过捕盗官审理强盗案子呢?莫不是他怀疑捕盗官与人犯有什么瓜葛?
捕盗官看了铁头的“草稿”,心情又好起来了,因为,“草稿”中写了捕盗官领导、安排了抓捕贼婆、韦占的行动,又亲自坐镇指挥了抓捕战斗。
捕盗官看罢铁头给他的两样东西,说:“铁头,尽管你接到了五瑜大夫的指令,属于秘密行动,但是,于情方面,本大人培养了你、提拔了你,作为私人感情,事先给本大人说一声也是可以的嘛。”
铁头连忙说:“大人,是在下想的不周到,总之,在下政治上还不够成熟,以后一定注意。”
捕盗官听了捕头的话,心里好受了些,说:“刚才本大人给你说的‘小心被贼婆、韦占反咬一口,别抓了贼丢了官,甚至送了性命’,你一定小心。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做事都要想周全了。我想,你铁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做对不起本大人的事。”
铁头立即说:“请大人放心,大人永远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忘记大人的恩德。”
捕盗官点了点头,说:“既然有五瑜大夫手札在此,铁头不便将人犯交给捕盗衙门,人犯就暂时关押在捕房里。我先回衙门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铁头立即说:“遵命,在下送大人。”
铁头小心地送捕盗官走出了院门口。
捕盗官说:“铁头,请留步。”
铁头停了下来,捕盗官快步去上轿子。捕盗官护卫头停留了一下,白了铁头一眼,说:“伙计,你不够朋友,有功大家立,你却好,独占功。在给君上的奏表内没有提伙计吧?”
铁头听了,有些尴尬,他在“草稿”里没有提捕盗官护卫头一个字,更别说给五瑜的报告里面了。铁头朝捕盗官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哪能呢?我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伙计。大人上轿了,快去跟班吧。”
捕盗官护卫头赶紧上前,跟着轿子走了。铁头瞧着捕盗官一行走远了,说:“呸,什么东西!”
鬼头在旁边对铁头说:“幸亏咱们做了两手准备,否则,他们马上会翻脸,收集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铁头说:“鬼头,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大人我记住了。”
鬼头及时提醒说:“多谢大人,二位大侠还在乙客房里等着。刚才的一切,二位大侠都知道了,要对他们圆成一下。”
铁头说:“我知道了。”
铁头和鬼头来到乙客房门外。铁头高声报道:“二位大侠,铁头求见!”
铁头连报数声不见动静,大着胆子推开了乙客房的门,发现屋子里面空空如也。
铁头对鬼头说:“鬼头,我让你在院了里候着,难道你没有发现二位大侠什么时候走的?”
鬼头说:“我是时刻注意着,但是没有发现他们。他们神出鬼没,小的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其实,定简灵和虎鹿兽确实获悉了铁头和捕盗官的所有对话内容。此时,他们正隐身在屋顶观察铁头和鬼头的行为。他们不想再见铁头,更不想与铁头辞行。虎鹿兽带着定简灵离开了铁头的捕房。
定简灵、虎鹿兽回到昊佢院子里,向昊佢支付了借宿费,就要离去。昊佢说了许多感谢定简灵、虎鹿兽的话,说他们是天生的再生父母,挽救了天生。定简灵和虎鹿兽也向昊佢提供的方便表示了感谢。
定简灵和虎鹿兽向昊佢老人说了句辞行的话,瞬间就不见了。昊佢老人在院子中间向空中做了三个揖,口中喃喃道:“神仙呐,你们是百姓的救星,是我老汉的救星,是我儿天生的救星,我老汉再次谢谢你们了。”这才是老百姓对楙山人的心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楙山侯和楙山将军面见秦君
定简灵和虎鹿兽来到五瑜大夫府上,催促五瑜与秦君约定召见他们的时间。五瑜进宫见了秦君,秦君当时手头有紧要事情要办,约定第二天早朝召见定简灵和虎鹿兽。
五瑜回府将情况告诉了定简灵和虎鹿兽。杜回听说定简灵和虎鹿兽在五瑜府上,就到五瑜府上拜见定简灵和虎鹿兽。
定简灵、虎鹿兽、五瑜和杜回在五瑜府上聊了半日,聊的内容无非是祝贺定简灵和虎鹿兽又为秦国立了大功、惊鸿和苦根的情况、定简灵和虎鹿兽见秦君要说什么,以及下一步定简灵和虎鹿兽的打算,等等。
杜回久经沙场,江湖朋友甚多。他告诉定简灵和虎鹿兽说,白仇、斧奔等仇家,在周都洛邑暗中寻找妙云。定简灵听了心里着急起来。
杜回说:“定简灵大侠不要太过担忧。白仇、斧奔等辈武功平平,远不是谢乎将军对手,有谢乎将军保护妙云,妙云应该没有危险。”
显然,杜回知道苦根将妙云托付给谢乎的事情。
五瑜安慰说:“妙云现在身份是秦国的侯爵夫人,若白仇、斧奔等人胆敢对侯爵夫人无理,就是与强大的秦国作对。他们应该有所顾忌。”
定简灵说:“谢谢大人安慰,但是,白仇、斧奔等人为了报仇,中毒太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辨是非,他们不会考虑后果的。”
虎鹿兽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韦占的事情马上就有结果了。我们回去将情况给主人汇报后,再请求主人让我们到周都洛邑走一趟。”
定简灵说:“谢谢大哥,我早就想到洛邑走一趟,咱们下一步就去洛邑。”
杜回在五瑜府上与定简灵、虎鹿兽闲聊到天晚回自己府中去了。晚上,定简灵睡不着觉,就端坐在床铺上修炼起了内功。第二天天不亮,五瑜就引领定简灵、虎鹿兽到秦宫外候着去了。
秦君勤勉,天未大亮就上了大殿。五瑜和群臣向秦君行礼毕,君臣开始议事。
五瑜向秦君奏道:“君上,定简灵、虎鹿兽在宫外候见。”
秦君说:“传定简灵、虎鹿兽进见。”
定简灵和虎鹿兽来到秦君大殿上,向秦君行了君臣礼,与群臣站在大殿上。群臣中的大多数没有见过定简灵、虎鹿兽。他们看到定简灵英俊年少,超凡脱俗,虎鹿兽威猛怪异,都十分惊骇。有些大臣就私下议论起定简灵和虎鹿兽来。
秦君看到许多大臣少见多怪,说:“各位爱卿,寡人今日早朝只办一件事,就是召见楙山侯和楙山将军。五瑜、杜回、笔散留下作陪,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大臣们在低声议论中退了朝,五瑜、杜回和笔散留了下来。这三位大臣都是与定简定、虎鹿兽有过接触,甚至非常熟悉的。
秦君开口道:“楙山侯和楙山将军这次又为秦国立了大功,寡人甚悦,想赏赐他们。三位大人,你们说,寡人该如何赏赐他们呢?”
笔散说:“对于俗人来说,给秦国、给君上立了大功,可以从升官、发财、女人角度考虑赏赐他们,但是,定简灵、虎鹿兽二位并非俗人,他们并不贪图这些。因此,臣认为给他们赏赐什么,还得先问问他们。”
秦君说:“楙山侯、楙山将军,你们为秦国、寡人立了功,你们说,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定简灵说:“君上,臣不求荣华富贵,但是臣确实另有所求。”
秦君说:“楙山侯请讲,寡人会尽量满足你的。”
定简灵说:“君上,请您在处理人犯时,尽量参考臣的意见。这就是臣的唯一请求。”
秦君说:“楙山侯,寡人已经御览了五瑜大夫的奏章,他在奏章中写了你对处理人犯的建议。你想让寡人不追究天煞、天生以前做贼的罪责,甚至给他们一个为秦国做事的机会,这个寡人可以接受。”
定简灵立即向秦君鞠躬说:“臣替天煞、天生谢谢君上。”
秦君进一步说:“寡人接受楙山侯的建议,打算让天煞、天生做捕盗,协助捕头捉拿盗贼,但是,如果他们贼性不改,或者暗中与盗贼勾结,则定斩不饶,而且还要株连他们全家。楙山侯认为如何?”
定简灵说:“君上,能不能一人犯罪惩罚一人,不株连全家?”
秦君顿时有些不悦,说:“这就是政治,楙山侯深居世外,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寡人理解楙山侯。楙山侯的此等建议不要再提了。”
定简灵突然想起五瑜昨天给他说过的话。
定简灵说:“君上,臣与楙山将军久居世外,很少来雍都。这次奉师傅之命来雍都,除了完成师傅要臣办的事情外,就是拜见君上问安,尽一点点做臣子的孝道。”
秦君听了定简灵的话,心情好转起来,说:“楙山侯、楙山将军,你们有此孝心、忠心,寡人甚悦。惊鸿大侠究竟让你们这次来雍都干什么?”
定简灵说:“臣和虎鹿兽将军这次来雍都,是奉师傅之命让韦占放弃报仇、改邪归正的。韦占是个孝子,凡事只听从她母亲贼婆的。他找楙山人报仇、闯秦军呈仓大营,以及成为雍都贼首帮凶的根源在于他母亲。其实,韦占本人并不是很坏。他已经听从母亲的训示,写下了不再报仇、不再做贼的保证书。”
秦君说:“这些,寡人在五瑜大夫的奏章里都看到了。”
定简灵说:“贼婆也写了不再做贼的保证书。臣知道贼婆以做贼为荣,这次书面保证不再做贼,应该给予鼓励。”
秦君说:“楙山侯,你究竟想说什么?”
定简灵说:“臣请君上饶韦占、贼婆不死。”
秦君听了,脸色阴沉下来,暂时无语。
五瑜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奏道:“君上,楙山侯、楙山将军行侠仗义,对大秦只奉献不索取,心底无私,品德高尚。但是,他们是修仙之人,因此,秉承拯救生灵、普度众生的思想。他们并非有意与大秦律做对。”
杜回说:“君上,臣赞同五瑜大夫的说法。看待楙山侯和楙山将军,不能像看待常人那样去看待他们。周天子正是看中了他们的高贵品质,‘尊王攘夷’思想,以及高强的武功,才赐给他们虚静令的,并且诏告天下,让各国为他们免除司法程序的羁绊,更好为天子,为君上,为天下百姓做事。请君上三思!”
秦君听了五瑜和杜回的话,脸色好看起来,说:“二位大人说的有道理,寡人能够理解楙山侯和楙山将军的行为。但是,贼婆、韦占必须处斩一个,否则,要大秦律何用?”
笔散、五瑜、杜回连忙说:“君上英明!”
定简灵和虎鹿兽说:“君上仁慈,君上英明!”
秦君进一步说:“斩贼婆,赦金花无罪。寡人念韦占有孝心,韦占犯罪的根源又在于贼婆,故将韦占监禁十年,让其悔过。若十年后仍不知悔过,还想报仇、做贼,企图与秦国作对,定斩不饶!”
笔散、五瑜和杜回立即说:“君上英明!”
定简灵、虎鹿兽看到大局已定,只得跟着笔散等说:“君上英明!”
秦君说:“那个铁头捕头举报上司捕盗官一事,寡人想听听各位爱卿想法。”
五瑜说:“铁头举报上司,表面看是以下犯上,实则是在维护大秦律法。臣认为应对捕盗官立案侦查,对铁头给予褒奖。”
杜回借口对事情不清楚,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秦君气愤地说:“对捕盗官与贼人勾结的事必须严查,并且一查到底。寡人认为,身为捕盗官受贿、贪赃枉法,与贼人沆瀣一气的不仅仅是这一例,要在雍都、在秦国开展侦查,惩治腐败分子和黑社会保护伞的大行动。笔散,你替寡人起草一份诏书,这件事立即办。”
笔散接受了任务。
秦君说:“笔散,你对铁头这个人还有什么看法?”
秦君显然事先让笔散看了五瑜的奏表。
笔散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铁头是位有能力,有正义感,维护秦律的好捕头。他在这次捉拿贼婆、韦占,揭发上司捕盗官腐败中都立了大功,臣建议将他树立为楷模,并提拔使用。这样可以彰显君上的英明和惩治腐败的决心。”
秦君说:“楙山侯、楙山将军,你们认为笔散大夫说的有道理吗?”
定简灵说:“回君上,笔散大夫说的理没有错,但是,对铁头褒奖和提拔的事,还请君上把刚才说的反腐败斗争进行一段时间后,将捕盗官,及其相关人的事情侦查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秦君说:“寡人一向疾恶如仇,本想立即惩罚捕盗官,提拔铁头为新的捕盗官。现在,寡人听明白了楙山侯的意思。寡人决定,将褒奖和提拔铁头的事先放一放,集中精力反腐败,待捕盗官的案子彻底侦查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三位大臣应答称是。
秦君感叹地说:“许多高人说秦律太苛刻了,但是,还是有许多人以身试法,比如捕盗官这样的,这究竟是为什么?楙山侯,你能告诉寡人吗?”
定简灵说:“君上,臣作为世外之人,不想对政治问题发表过多见解,还请君上恕罪。因为,世外之人的世界观确实和常人的不同。”
第二百章 找到斧奔
秦君和笔散、五瑜、杜回又讨论了一些朝政问题,定简灵、虎鹿兽借口是世外之人没有发表意见。朝罢,秦君给定简灵和虎鹿兽赐了御宴,秦君和定简灵、虎鹿兽共同用了午膳。
御宴罢,定简灵和虎鹿兽向秦君辞行,秦君同意,但是觉得没有给定简灵和虎鹿兽赏赐,心里很过意不去。
秦君最后决定赏给楙山侯和楙山将军各十万贯钱。秦君言辞激烈,定简灵和虎鹿兽不能犯欺君之罪,推辞不掉,只得接受了。
定简灵和虎鹿兽回到楙山向虚静宫主惊鸿交令,叙说了本次雍都之行事情的全部经过。
定简灵、虎鹿兽处理天煞、天生、金花、韦占和贼婆的事,惊鸿表示了满意。然而,惊鸿对定简灵、虎鹿兽各接受秦君十万贯钱赏赐的事很不高兴,给予了定简灵和虎鹿兽严厉批评。
惊鸿认为,接受钱财,要从世界观的高度认识这个问题,实质上是个世界观问题,首先要搞清楚的是楙山人做事的目的是什么。
定简灵、虎鹿兽虚心接受了虚静宫主的批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惊鸿最后说:“定简灵、虎鹿兽,也许你们认为虚静宫主是在小题大做,其实不然。不要认为不正确的事情小就去做,这样久而久之,就会毁了你们的世界观,就会铸成大错。世俗之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大贪是从小贪而来的,小贪是从第一次贪开始的。一旦让金钱、贪图享受、女人腐蚀了你们,你们的世界观就会被扭曲,就会毁了你们修仙的神圣事业!”
定简灵、虎鹿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知错,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问虚静宫主,怎么处理我们带回来的二十万贯钱?”
惊鸿说:“钱本无罪,有罪的是贪钱的人。你们带回来的这二十万贯钱归虚静宫所有,存放在虚静宫,日后用于拯救生灵。”
定简灵和虎鹿兽完全接受惊鸿的处理意见。接着,定简灵向惊鸿提出了去一趟周都洛邑的事情。
惊鸿说:“定简灵,心有牵挂就会影响修仙,但是,孝敬父母是善事,是我们修仙之人所倡导的。师傅理解你,也支持你,但是,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成了虚静宫的弟子,就要遵守虚静宫的规矩,就要听师傅的话。”
定简灵说:“师傅,弟子永远听您的话。弟子这次去洛邑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看望两年未见的母亲;第二,找白仇和斧奔等化解怨仇。”
惊鸿说:“怨仇宜解不宜结,定简灵在这方面的所作所为,为师还是比较满意的。师傅同意你的请求。这次你打算和谁一同前往?”
虎鹿兽和苦根在旁边,两个争着要去。
定简灵说:“这次我一个人去吧,现在,我的武功应该能够战胜白仇、斧奔他们了。”
惊鸿说:“定简灵,火把功达不到中级是不允许行走江湖的,而你是个例外。师傅在这方面太纵容你了。这次去洛邑还是有人同行的好,就让你师兄苦根陪你走一趟。你们两个可以互补,相互学习。”
定简灵当下就要出发,惊鸿不同意。惊鸿要定简灵在虚静宫修炼一个月后再去洛邑。定简灵、苦根只得听从师傅的。
一个月后,苦根和定简灵奉虚静宫之主惊鸿师傅之命下楙山去周都洛邑。定简灵和苦根临行前,惊鸿郑重地给他们交待了任务,又将虚静令亲自交到了苦根的手上。
正值夏季,大自然到处生机勃勃。定简灵和苦根一路走走停停,不几日就到了周都洛邑。
按照苦根建议,苦根和定简灵以父子相称,在洛邑城郊租了一间民房暂时住下。他们计划暂时不去见妙云,在洛邑城暗中观察几天,了解一下城中江湖动向,解决掉白仇、斧奔的问题后再做打算。
第二天,苦根和定简灵打扮成老百姓,在洛邑城中“闲逛”。他们“闲逛”的目的是侦察来到洛邑城中的武林高手,寻找白仇和斧奔。
苦根江湖经验丰富,他知道江湖高手在城中的隐藏规律。他带着定简灵侦察了洛邑城中的所有庙宇,高大建筑物的屋顶,一些客栈,以及一些经常被借宿的民居。
晚上,苦根和定简灵回到了他们租的屋子。
苦根问:“你小子今天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定简灵说:“师兄,我没有发现可疑的事情。”
苦根说:“你小子,叫爹,明白吗?这是为了隐蔽的需要。”
定简灵改口说:“爹。”
苦根说:“哎,这就对了,见了你妈妈也这样叫,她会很高兴的。”
定简灵答应了苦根。
苦根说:“今天你没有发现情况,说明你的江湖经验太少了。”
定简灵说:“爹,你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苦根说:“我发现了许多江湖上人的踪迹和身影。比如,东郊一处庙宇屋梁上有酒味,说明梁上君子离开那里不久;比如,经过几处高大建筑物的屋顶时,脚轻轻踩在屋脊上感觉不同,说明有高手从那里经过不久;再比如,在兴旺客栈里,我发现了一位女扮男装的武林高手;……”
苦根一连说了许多,定简灵如听天书。定简灵努力回忆白天经过的事情,苦根说的情况,有些他根本没有在意,有些他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苦根的话停了下来。
定简灵问:“爹,你说完了?”
苦根说:“我还发现了疑似斧奔的人。”
定简灵说:“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与斧奔交过手,一眼就会认出他。”
苦根说:“当我们经过一处闹市的时候,街上的人很多。我偷眼瞧见在多利木器店内坐着一个伙计打扮的男人,既不像店内的伙计,也不像买木器的人,更不是过路歇脚的人,他一定是位借宿者。我没有见过斧奔,但是,根据你给我描述的斧奔模样,我怀疑他就是斧奔。”
定简灵再次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苦根说:“当时我们假扮洛邑平民,他假扮店内伙计。他正坐在店内向外观察,如果我们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发现。你小子和他交过手,你认出了他,他也会认出你。”
定简灵说:“我和他互认了又怎样?正好找他算账。”
苦根训斥道:“亏你小子还出过几趟远门,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们当时互认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要打死他么?还是想要被他打?你要明白,师傅让我们来的目的是平仇,而不是为了打架。”
定简灵说:“我明白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苦根说:“我们发现了他,而他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就争取了主动。我们可以从暗中进一步了解他,看他有没有同伙,他隐藏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他在洛邑有没有亲人?等等。”
定简灵说:“爹,我明白了。你的江湖经验确实丰富,我向你学习。”
苦根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小子,跟爹多学点。明天咱们去多利木器店侦察情况。”
定简灵灵机一动,给苦根说出了他的想法,得到了苦根的支持。
巳时,街上行人正多。苦根带着定简灵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来到了多利木器店附近。定简灵从怀中快速取出狐仙帽戴在头上,隐身了。
定简灵隐身后,向前边多利木器店走去。苦根则隐藏在多利木器店街对面的屋顶,暗中窥探着多利木器店的动静。
定简灵轻手轻脚走进了多利木器店。店内此时有许多人,除了一个掌柜,三个伙计,还有七个顾客。定简灵发现其中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坐在那里并不招呼顾客,而是从店内向店外不断地观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这个观望店外行人的伙计,身材高大,短胡须,右眉间一颗瘊子,正是斧奔。定简灵很快认出了他。
定简灵没有打扰斧奔,在木器店内转了转,发现这家店铺有个后院,后院内有几间屋子。一位妇人此时正在后院忙着打扫卫生。定简灵想,斧奔肯定住在后院某一间屋子里。
定简灵打算在木器店内多观察一阵子,希望有所发现。掌柜和两个伙计一直在忙着招呼客人,给客人介绍木器,帮客人搬木器,而斧奔一直坐在那里注视着店外街上过往的行人,不帮一点忙。
午饭时间到了。掌柜对斧奔说:“奔儿,随叔叔到后院吃饭去,别在这里发呆了。”
斧奔应了一声,随掌柜到后院去了。定简灵悄悄跟在斧奔身后也去了后院。
后院的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小饭桌,饭已经上桌。掌柜和斧奔在饭桌旁边坐下。那个妇人走过来也在饭桌旁边坐下。
根据他们谈话的内容,定简灵弄明白了和斧奔同桌吃饭的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斧奔的叔父,一个是斧奔的婶母。
斧奔叔叔说:“奔儿,你来洛邑已经几个月了,每天不是到洛邑城中闲逛,就是坐在店内向外看。你还是放不下你父亲临终时给你交待的事情?”
斧奔说:“叔叔,我怎么能忘记父亲去世时交待的事情呢?只是侄儿本事太有限了,恐怕完不成父亲的遗愿,有愧父亲在天之灵。”
斧奔婶婶说:“奔儿,咱安全第一,可不能为了你父亲的遗愿连命都不要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应插嘴,但是,婶婶对你的安全担忧啊。”
斧奔忧心忡忡地说:“叔、婶,你们知道吗?找楙山人报仇的黑涂听说疯了,到处说他父亲莫牙该死,罪有应得。另一个找楙山人报仇的韦占,听说被秦君关进了大狱。他在狱中听说母亲被处斩后也疯了,成天胡言乱语,说他父亲化龙是个大恶人,害了他全家。”
斧奔婶婶说:“奔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看到他们可悲的下场,而为自己感到悲哀啊。”
斧奔说:“叔叔、婶婶,你们说,我爷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惊鸿为什么要杀他?”
第二百零一章 斧奔家史
斧奔叔叔说:“奔儿呀,你爷爷有我和你父亲两个儿子。你父亲和你爷爷性格相似,办事强势,心急,有理不饶人,无理强辩三分。我则和你奶奶性格相似,主张以和为贵。你爷爷和你父亲的死与他们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斧奔说:“叔叔,我爷爷究竟做了什么?惊鸿为什么要杀我爷爷?”
斧奔叔叔说:“你爷爷在世时,咱们家光景尚好。咱们家本来是贵族,你爷爷和你父亲去后,就没落了。你爷爷当时招集数百名下人和奴隶,为咱们家修园子。他组织了数十名监工,手持棍棒和皮鞭,不分昼夜逼下人和奴隶干活。”
斧奔说:“是监工打死了人吗?”
斧奔叔叔说:“监工按照你爷爷的要求,没日没夜逼下人和奴隶搬运木料建亭阁,搬运土石造假山,又挖大坑建人工湖。你爷爷性子太急,恨不得一个月将园子建成,不顾下人和奴隶的死活,结果不到半年就死了五十个人。”
斧奔说:“死的人是累死的吗?”
斧奔婶婶说:“不全是,其中有一半是被你爷爷和监工打死的。”
斧奔说:“是因为他们偷懒被打死的吗?”
斧奔婶婶说:“人累到一定程度,宁可让打死也干不动活。一次,我看到两个奴隶搬石头搬不动,监工就用皮鞭抽、棍棒打,两个奴隶还是搬不动,索性往地上一躺任由抽打。你爷爷走过去,从监工手中夺过棍棒照着两个奴隶的头部各打了一棍,两个奴隶就再也没有起来,经查验,死了。人死的也太容易了。”
斧奔说:“咱们家建园子一共死了多少人?”
斧奔叔叔说:“园子建了一年,远没有建成,死了一百二十人。下人和奴隶不堪忍受,集体逃跑了。你爷爷通过官家四处抓捕逃跑的人。凡是被抓回去的下人和奴隶,大部分被打死了。就这样,园子没有建成,却死了二百余人。”
斧奔说:“竟然死了二百余人,也太多了吧?”
斧奔叔叔继续说:“逃跑的下人和奴隶,四处散布你爷爷姜温纯奴役、打死二百余名下人和奴隶的消息。你爷爷的坏名声迅速传遍了天下。一些绅士到齐国国君那里控诉你爷爷。齐国国君将你爷爷召到宫里严厉地训斥了一顿,命你爷爷出钱安抚死者,消化矛盾。可是,你爷爷回来后仍然不知收敛。直到有一天,被惊鸿杀了。惊鸿当时在江湖上的名字叫熊鸷。”
斧奔听了叔叔和婶婶的叙述,沉默不语。
斧奔叔叔又说:“你爷爷死后,你父亲还想将园子建成,可是,没有人愿意到咱们家来干活。你父亲干脆什么也不做?专门访高人为你爷爷报仇。”
斧奔说:“我父亲找到高人了吗?”
斧奔叔叔说:“找到了一些,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接你父亲的钱去杀惊鸿。他们的理由是杀不了惊鸿,其实有一部分高人根本不想去杀惊鸿。”
斧奔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斧奔叔叔继续说:“你父亲最后找到了郑国的高人杯溪,表示愿意倾家荡产为你爷爷报仇。杯溪却对你父亲说,你爷爷是个草菅人命的大恶人,若熊鸷不杀你爷爷,他也要杀了你爷爷。你父亲当下气得半死,回到家中不久就亡故了。他在临终前把为你爷爷报仇的希望又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斧奔说:“这么说,我父亲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为爷爷报仇而气死的?”
斧奔婶婶说:“可以这么说。你父亲和你爷爷办事太强势了,又不听人劝,结果早早亡故了。”
斧奔说:“叔叔,我恐怕要辜负了我父亲的期望。江湖上高手如云,我的功夫实在太差了。黑涂、韦占的下场也许就是我的下场。”
斧奔叔叔说:“奔儿呀,咱能不能放弃报仇,好好过日子?你已经近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就是为了报仇。我没有儿子,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咱们家族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斧奔说:“叔叔、婶婶,我母亲也经常这样对我说,可是,父亲临终遗言总是在刺痛我、提醒我。去年,白仇、黑涂、韦占和我,联合阿陀迦叶大侠,大闹了秦军呈仓大营,本想联手杀了定简灵那个小子,为爷爷报仇。可是,我们那么强大的阵容都失败了。”
斧奔婶婶说:“奔儿,你现在的三个亲人,你母亲、叔叔和我,都希望你放弃报仇,娶妻生子。你好好想想吧。”
斧奔不再言语,低着头吃完饭,到一间屋子里睡觉去了。
以上情况,都被在旁边的定简灵获悉了。定简灵走出多利木器店,在附近摘下狐仙帽。苦根在高处发现了定简灵,瞬间来到了定简灵身旁。
定简灵附耳对苦根说:“见到斧奔了,听到了斧奔的家史,咱们回去,晚上再来。”
苦根带着定简灵,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很快回到了落邑城郊租的屋子里。定简灵给苦根讲叙了他所获得的信息,并且说只要如此这般,就有可能使斧奔放弃报仇的思想。苦根同意了定简灵的行动方案。
是夜子时,苦根带着定简灵来到了多利木器店的后院。这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屋子里睡觉。苦根隐藏了起来。定简灵戴上狐仙帽隐了身,走到斧奔屋门口,轻轻敲了敲屋门。
斧奔听到敲门声轻声问:“谁呀?”
定简灵并不答话,又敲了两下门。斧奔开了屋门,看到屋外并没有人,就迷迷糊糊地关了门,又上床睡觉去了。此时,定简灵已经进到了屋子里。
定简灵在屋子里捏住鼻子低声说:“斧奔,你这个不孝子孙,三十岁了为什么还不娶妻生子?”
定简灵连说了两遍,斧奔早惊醒听到了。斧奔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屋子里好像没有人。他连忙点亮了灯,屋子里的确没有人。斧奔心里“咚咚”直跳,熄了灯正准备睡,那个声音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斧奔问:“是谁在说话?怎么看不到你?”
定简灵隐着身,在黑暗中捏着鼻子说:“我是你爷爷,今儿,我到小儿子这里来,看到你也在这里。你现在是我的唯一孙子,三十岁了为什么还不娶妻生子,是想让我们家族绝后吗?”
斧奔听了,惊出一身汗来,说:“你真的是我爷爷吗?”
“我真的是你爷爷,请回答我的问题。”
“爷爷,孙子不孝,不能为您报仇杀了惊鸿。”
“你杀不了惊鸿,惊鸿武功天下第一,别再痴心妄想了。”
“我可以杀了他的小徒弟定简灵,或者捉住定简灵的妈妈要挟定简灵自杀,为您报仇。定简灵是楙山人中武功最差的,或许成功。”
“孙儿,爷爷不想让你给我报仇。爷爷到了阴间,当年被爷爷杀害的二百余人皆向我索命,爷爷永无宁日。爷爷现在明白了,爷爷当年害人太多,该死。你为爷爷报仇只会增加爷爷的罪过,而且让咱们家族后继无人。”
“爷爷,可是我父亲临终前叮嘱我,让我为您报仇。我不能违背父亲的心愿呀。”
“孙儿,你父亲他要听我的,我是他的父亲。现在,我不让你给我报仇了。我犯下了重罪,上天想让我们家族绝后,我不甘心呀。我想让你放弃报仇,娶妻生子。”
“爷爷,我听您的话。我的母亲、叔叔、婶婶,他们也都劝我放弃为您报仇,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永远放弃报仇,否则,咱们家族就要绝后。你的儿女将来也不许为我、为你的父亲报仇,否则,咱们家族同样会绝后的。”
“孙儿记住了。”
“孙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明天惊鸿的大徒弟苦根要来找你算账,你的祸事来了。你要跪下求他,并写下永不报仇的保证书,让他饶你性命。你千万不可顶撞他,否则,他必然要杀了你。”
“孙儿记住了。”
“孙儿,爷爷去也。”
定简灵说完,轻轻走到屋门后,伸手打开了门闩,开了门,发现屋子外面,斧奔的叔叔、婶婶都在那里偷听屋里的谈话。原来,奔斧屋子里的对话惊醒了隔壁屋子里的叔叔、婶婶。他们悄悄来到斧奔屋门外偷听。
斧奔的叔叔、婶婶发现斧奔的屋门开了,却看不见是谁开的门,心里更加害怕起来。他们立即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斧奔叔叔说:“父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不孝没能为您生下一男半女。幸亏您今夜来家,将心愿告诉了斧奔侄儿,这下咱们家族就有希望了。”
定简灵来到了院子里,捏着鼻子说:“儿呀,我知道你们两口子在外边偷听,这下好了,我的心愿你们都知道了。我不能久留,去也。”
定简灵轻手轻脚开了院子的门,穿过店铺,又开了店铺的门走了出去。苦根隐藏在暗处,发现店铺的门开了,知道定简灵已经出了店铺,立即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来到了店铺外边。
定简灵向前走了一段路,拐了一个弯,摘下狐仙帽。苦根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苦根也不说话,带着定简灵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回到了他们的出租屋。
第二百零二章 平斧奔怨仇
斧奔来到院子里,扶起叔叔、婶婶。他们一起从开着的门来到店铺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嘴里念念有词,对亡灵说了许多忏悔的话。随后,他们关上店门,回到后院屋子里,点亮灯,一夜未睡,商量天明后应付苦根的事。
天亮了,两个伙计开了店门,打扫卫生,准备迎接客人。
斧奔和叔叔、婶婶却在后院屋子里呆着,心里七上八下。他们知道,苦根是惊鸿的大徒弟,天下武功排名第三,杀了许多江湖败类。因此,他们对苦根心存畏惧。
辰时,一位头戴草帽,黑面孔,短胡须,身穿夜行衣,身背宝剑的神秘人物走进了多利木器店。两位伙计急忙满脸堆笑迎上前,说:“客官,您要什么木器?”
苦根冷冷地说:“我找店主人和斧奔算账。”
一个伙计说:“客官几时从店里买了木器,现在来算账?”
苦根说:“啰嗦什么?我是来向他们索命的,他们在哪里?!”
两个伙计听说是来找事的,一个企图稳住苦根,一个跑到后院报信去了。斧奔叔叔听了伙计的话,心想,苦根真的来了,老爷子说的真准。
斧奔叔叔正准备起身到店中去见苦根,苦根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将他吓了一大跳。
斧奔叔叔说:“大侠,你就是苦根吧。”
苦根说:“原来你早就认识我,蓄谋已久要害我。我今天来就是和你们一家算账的。说,斧奔在哪里?”
斧奔叔叔忙说:“斧奔在隔壁屋子里锁着,我不让他出来。我在这里专候大侠,我给大侠磕头了。”
斧奔叔叔说罢,跪在地上向苦根磕起头来。
苦根冷冷地说:“起来说话。”
斧奔叔叔起身,说:“大侠,以前都是我们做长辈的不会教育晚辈,才使斧奔不成家立业,四处游荡,得罪了大侠。从今以后,我们家族再也不找楙山任何一位报仇了。”
苦根冷冷地说:“我苦根从来恩怨分明,我不杀你,我要杀的人是斧奔。听说他四处找我们楙山人报仇。他去年和阿陀迦叶等人大闹呈仓秦军大营,目的就是想杀了虎鹿兽大哥和我师弟定简灵。今年他又在周都洛邑与同伙暗中寻找定简灵的妈妈。如此卑鄙之人,我岂能放过他!”
斧奔叔叔听说,又“扑通”一声给苦根跪下。
苦根厉声说:“起来,叫斧奔来!”
斧奔叔叔抱住了苦根的腿就是不起来,声泪俱下说:“大侠,我求求您了,饶我侄儿斧奔的性命吧,他现在已经知错了!”
突然,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妇人,此人正是斧奔的婶婶。她也给苦根跪下了,求苦根放过斧奔。斧奔的婶婶哭着对苦根说:“求求大侠了,放过我侄儿斧奔吧。”
苦根说:“斧奔如果保证从今以后不再找我们楙山人的麻烦,我今天可以饶了他的性命。你们二位起来吧!”
斧奔叔叔、婶婶听说,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苦根说:“让斧奔出来见我。”
斧奔叔叔打开一间屋子的门锁,将斧奔领了出来。
斧奔的叔叔、婶婶对斧奔说:“奔儿,快跪下给苦根大侠磕头认罪。”
斧奔站在那里就是不动,说:“让我认错可以,但是,我是不会给苦根跪下的。”
斧奔的叔叔、婶婶气得用手打起了斧奔。斧奔任由叔叔、婶婶打,就是不给苦根跪下。
苦根说:“算了,算了,就让斧奔站着说话吧。”
斧奔的叔叔、婶婶停住了手,站立一旁。
苦根问斧奔:“你三番五次找我们楙山人的麻烦,是想找死吗?”
斧奔说:“我要为爷爷报仇。”
苦根说:“我今天来就是和你算这笔账的。咱们两个来个了断,若你有能力杀了我,算你为爷爷报了仇,否则,你今天就死定了。”
斧奔说:“了断就了断,谁怕谁!”
斧奔的叔叔、婶婶听爷奔这样说话,上前又打斧奔。斧奔呆呆地站着,任由叔叔、婶婶打。
苦根说:“斧奔动手吧,我先让你一招。”
斧奔没有动手,仍然呆呆地站着,任由叔叔、婶婶打他。
苦根说:“你们不要打他了。他从内心不服我,我不杀他,和他过两招,让他服气,然后,再说报仇的事。”
斧奔的叔叔、婶婶停下手来,对苦根说:“他就是个二愣子,大侠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打死他。”
斧奔是位齐国大汉,站在苦根跟前,比苦根高出一头。虽然苦根威震江湖,令斧奔胆寒,但是,斧奔今日看到苦根并不害怕。斧奔听到苦根在挑衅他,就想试一试。
斧奔突然伸右拳,用了八成功力,向苦根打了一拳,然而拳头到处却不见了苦根。斧奔急忙寻找苦根,发现苦根就在自己身旁,连忙转身伸左掌,用了八成功力,向苦根击了一掌。这次苦根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右掌接了斧奔一掌。
斧奔这一掌如同拍在了针毯上,整个手掌如针扎般的疼痛,接着疼痛延伸到了整条左胳膊上。斧奔的整条左臂现在不能动弹了,而且疼痛难忍。斧奔的左臂大小经络全部震断了,这条胳膊废了。
苦根并没有还击斧奔,只是接了斧奔一招,就废了斧奔的一条胳膊。斧奔的武功天下排名第十七,而苦根的武功天下排名第三,二人的武功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斧奔此时才真正认识到与顶尖高手过招的严重后果,从内心彻底服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中年男人。斧奔想给苦根抱拳道歉,但是,他的左胳膊已经抬不起来,如同不是他的胳膊一般。
苦根冷冷地说:“斧奔,你已经进攻了我两招,现在也吃我一招!”
斧奔已经彻底胆寒,但是,修武之人是不会轻易说软话的。他站在那里,吊着左臂,什么也不说。苦根抬起右手佯装攻击他,他也不动。
斧奔的叔叔、婶婶,看到侄儿打了苦根一拳和一掌,反而吊起了左臂,知道斧奔已经严重受伤,害怕苦根出手打死了斧奔,立即上前拉斧奔给苦根跪下。
斧奔没有硬站着,顺着叔叔、婶婶的力量,跪了下去。斧奔的叔叔、婶婶按着斧奔的头给苦根磕了三个响头。斧奔没有硬顶叔叔、婶婶,因为他在苦根面前彻底屈服了。
苦根冷冷地问:“斧奔,你服不服?我知道你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要不,用你的右臂再试试?”
斧奔没有言语,呆呆地跪着。
斧奔的叔叔、婶婶说:“大侠,手下留情,斧奔侄儿他已经彻底服你了,他已经给您磕头认罪了,你就饶他性命吧。”
苦根说:“只要斧奔愿意写下不再找楙山人报仇的保证书,我可以饶他不死!”
斧奔的叔叔说:“大侠,斧奔侄儿愿意写,我们已经说好了的。”
苦根说:“那好,让他起来,写了保证书并签字画押。”
斧奔的叔叔、婶婶扶起斧奔,让他坐到平时吃饭的小桌子旁边,又拿来了麻布和笔墨让斧奔写。
斧奔忍着左臂的疼痛,右手拿起笔来,在麻布上写了保证书。保证书的大概内容是:
齐国人斧奔,系姜温纯之孙,现郑重保证如下:
姜温纯当年杀人太多,被惊鸿大侠所杀是咎由自取。斧奔从现在起,不再找楙山任何人为姜温纯报仇。斧奔若有后人,也不许其找楙山人报仇。若斧奔有违此保证,上天不佑,断子绝孙!
斧奔的叔叔将斧奔写的保证书拿给苦根看。苦根看后,让斧奔写上时间,并签字画押。斧奔照着苦根的意思做了。斧奔的叔叔为了表示诚意,也在斧奔的保证书上签字画押。
斧奔的叔叔将签字画押的保证书拿给了苦根。苦根看后将保证书揣到了怀里。
苦根问:“斧奔,听说你近几个月来和白仇等在洛邑打听妙云的下落。白仇现在在哪里?”
斧奔说:“我和白仇等确实在洛邑打听妙云几个月了,但是,没有打听到妙云的下落。白仇前些天回宋国去了。”
苦根听罢,转眼间就不见了。斧奔的叔叔、婶婶,花费了好大一会儿,找不到苦根的踪迹,才知道苦根已经走了。
斧奔及叔叔、婶婶看到苦根神出鬼没的手段,惊骇不已。斧奔的怨仇就这样被定简灵和苦根平了。
第二百零三章 叙 旧(上)
苦根带着定简灵深夜越墙来到了谢乎府中,故意惊动护院兵丁。护院兵丁得知苦根大侠到了,立即报知了谢乎。谢乎在密室中深夜会见了苦根和定简灵。
谢乎和苦根、定简灵相互寒暄之后,谢乎说:“两年不见,定简灵侯爷竟长成了英俊少年。卑职听说了侯爷协助杜回将军易极剿匪的事迹,以及晋国之行征服黑涂的事迹。侯爷成长很快,已经是位大侠了。”
定简灵说:“将军过奖了,我只是初出道而已,哪里能称得起大侠呢?我母亲承蒙将军关照,我这里谢过将军了。”
定简灵说罢,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给谢乎行了大礼。谢乎急忙扶起定简灵。
定简灵说:“将军,我和爹这次到洛邑来,想看望我的母亲,不知她现在何处?”
谢乎说:“苦根兄上次来洛邑,在孙无忌将军府上看望了你母亲。你母亲现在仍然在孙无忌将军府上。她在孙无忌将军府上这段时间很安全。许多江湖仇家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定简灵说:“这些全赖将军您和王孙满大夫、孙无忌将军的关照,我定简灵都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还请将军安排我与爹看望我母亲事宜。”
谢乎说:“我明天带三辆兵车,一百名兵士到孙无忌将军府上走一趟,你们二位可以藏在兵车中同去。”
定简灵和苦根立即谢过谢乎将军。当晚,苦根和定简灵在谢乎府密室中住下。第二天早上,谢乎点起一百名可靠兵士,驱赶三辆兵车,将苦根和定简灵藏在兵车中,秘密带到了孙无忌府中。
孙无忌在自家密室中接见了谢乎、苦根和定简灵。
孙无忌说:“侯爵夫人隐居敝府,是敝府的荣幸,托诸位的鸿福,侯爵夫人隐居敝府以来还算平安。”
定简灵对孙无忌说了些感谢的话,并提出了立即拜见母亲的请求。
孙无忌说:“侯爵夫人仍然住在后花园里,还在上次苦根大侠来时的屋子里住着。敝府中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很少,只有四夫人、老夫和少数几个心腹知道。一会儿,我带苦根大侠和定简灵侯爷去。谢乎将军去么?”
谢乎说:“人多容易暴露目标,我就不去了,你们三位去吧,我在这里等候你们。”
孙无忌立即引领苦根和定简灵,不带随从,离开密室,假装闲逛,来到了花园中。妙云此时正和四夫人在花园深处练剑。碧玉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苦根、定简灵和孙无忌来到花园深处,远远望去,发现两个男子装束的人正在一起练剑,一个男孩子装束的在一旁伺候。那两名“男子”正在专心练剑,并未注意到来人。那位“男孩子”发现了站在远处的孙无忌,赶紧跑过来,向孙无忌老爷见礼。
孙无忌对“男孩子”说:“你的主人练剑快结束了吗?”
“男孩子”说:“回老爷,快了。不过,四夫人走后主人还要单独再练一会儿剑。”
孙无忌说:“你去告诉你的主人,四夫人走后不再练剑了,让她速来见我。”
“男孩子”应了一声去了。“男孩子”已经看见了附近的苦根和定简灵,他们是谁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不该问的不问,没有孙无忌老爷介绍,她不会主动与苦根和定简灵打招呼。
孙无忌对苦根说:“咱们就在这花园里随便走一走,少男一会儿就过来了。”
孙无忌带着苦根和定简灵在花园里漫无目标地走了一会儿,那个“男孩子”跑来说她的主人练剑结束了,正在净面,一会来见拜见老爷们。
孙无忌带着苦根、定简灵,随“男孩子”往回走,还未走到花园里的屋子旁边,就看见少男身轻如燕,迎面快步走了过来。
少男首先向孙无忌行了抱拳礼,说:“老爷,您找我?”
此时,少男已经看清楚了和孙无忌在一起的苦根和定简灵,心里异常激动。
孙无忌说:“少男,你也看到了,有贵客来了,咱们到你屋子里谈。”
大家保持着一定距离,一起来到了花园里的屋子里。“男孩子”急着给大家看座。大家很快落了座。
孙无忌说:“在屋子里我就称少男为侯爵夫人吧。侯爵夫人,你的郎君和侯爷来看望你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请苦根大侠、侯爷和侯爵夫人午饭一起到我家去吃。”
孙无忌说罢,向苦根和定简灵打个招呼就走了。
这个“男子”、少男、侯爵夫人就是妙云。这个“男孩子”就是碧玉。
妙云对碧玉说:“碧玉,到外边看着去,若有人来提前报一声。”碧玉应着到外边去了。
妙云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定简灵激动地说:“定简灵,我的儿子,妈妈好想你,你可来了。两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成了小大人。”
定简灵走到妈妈身边和妈妈拥抱在了一起。
定简灵深情地说:“妈妈,我也想你。你在这里还好吗?”
妙云说:“妈妈在这里挺好,就是想念你。”
因有苦根在旁边,定简灵很快和妈妈分开了,坐在妈妈身旁。
定简灵说:“妈妈,说说你在这里的情况好吗?”
妙云说:“你爹上次来,我告诉了他情况。自从搬到这儿,一年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妈妈前年来到洛邑,在谢乎将军府上住了几日之后,搬到了王孙满大人府中。在王孙满大人府中跟着乐妓丝音学了一段时间玉琴。玉琴声引来了坏人,坏人绑架了王孙满的小少爷古都,幸亏小少爷没有生命危险。”
定简灵插话说:“我听爹说过,那个坏人就是立索,是个江湖上的赏金杀手,武功了得。他曾经在谢乎将军府中出现过。妈妈,后来呢?”
妙云说:“后来,王孙满大人与孙无忌将军,在古都少爷和水云小姐结婚那天,用花轿将我和侍女碧玉悄悄送到了孙无忌府中来。到这里后,孙无忌将军让我女扮男装,改名少男,并让他的四夫人女扮男装教我练习剑术,以派遣寂寞。”
定简灵说:“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的与你一起练剑的那位“男子”就是四夫人吧?刚才出去的那个‘男孩子’就是侍女碧玉了。妈妈和碧玉都女扮男装目的是为了安全。你们扮的挺像,不知内情的人,一般不会怀疑你们。”
妙云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出了这个屋子,我们就进入了男人的角色。”
定简灵说:“妈妈身体可好?”
妙云说:“好着呢,天天吃了饭就是练剑,没有修练出真功夫来,却锻炼了身体。总之,在这里挺好。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妈妈一天天地老下去,你一天天地长大了,总不能老像这样呀。”
定简灵说:“妈妈,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目前条件还不允许,我已经拜惊鸿大侠为师,还远没有出师。您还得在这里再呆上好长一段时间。等我出了师,再想办法和你在一起,孝敬您。”
妙云说:“那得等多长时间呀?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看着都像个大人了,快到成家的时候了。一会儿,妈妈让你和碧玉见面。她是妈妈给你定的未来媳妇,你要好好待她。”
定简灵立即红了脸,说:“妈妈,我听爹说了。你不应该这样的,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你不能耽误了人家女孩子。女孩子成家要紧,男子晚些没有关系。”
妙云有些不高兴,说:“定简灵,你胡说什么呢?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到了婚嫁的年龄都要成家,否则,你让妈妈依靠谁呀?”
定简灵理解妈妈的心思,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咱们家里的情况特殊,委屈了碧玉。”
妙云说:“碧玉是个好女孩,妈妈这两年来多亏了她照顾。她秀气、勤快、能吃苦,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十二岁那年被她的父亲卖到了王孙满大人府上。王孙满大人让她跟了我,一直伺候妈妈到现在。妈妈对她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咱们呀,真是白捡了一个好媳妇。”
定简灵心里实在是不想应下这门亲事,但是,妈妈愿意,他为了孝顺妈妈,也不再说什么。
妙云也问了定简灵一些情况。定简灵都一一回答了。通过母子谈话,妙云知道了以下情况:
定简灵掌握了放电功,即蓝色闪电功夫,这种功夫威力巨大。定简灵武功修炼现在达到了火把功初级水平,是一个有功夫的人了。定简灵协助杜回在易极剿匪中立了大功,被秦君封为楙山侯。定简灵的亲爹也被追封为楙山侯,妙云被封为侯爵夫人。定简灵先后平了黑涂、韦占和斧奔的仇,下一步打算到宋国去,再平了白仇的仇。
妙云看到定简灵的成长,满心欢喜。
妙云对定简灵说:“过去,咱们家里穷,儿子有了点长进,妈妈就给儿子做好吃的。今天,儿子长大成人了,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妈妈心里很高兴。妈妈现在就给儿子做好吃的。妈妈给儿子做儿子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团子。”
定简灵立即说:“妈妈,你坐着,咱们说说话,别忙碌了。”
第二百零四章 叙 旧(下)
苦根在旁边半天没有说话了,听到妙云要做饭,立即说:“妙云,饭就不用做了。刚才孙无忌大人说,午饭让咱们一家到他家里去吃。谢乎将军也来了,在那边等着。”
妙云说:“噢,刚才孙无忌大人是这么说的。你们来了,我得为你们做点什么,我该做点什么呢?”
苦根说:“咱们就在这里聊天,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吧。”
妙云想到这半天冷落了苦根,就对苦根说:“他爹,你这段时间可好?”
苦根说:“好着呢,我现在正在修炼火把功八级,如果达到了八级水平,就有可能战胜阿陀迦叶了。”
定简灵说:“爹,那个阿陀迦叶也没闲着,也在修炼,等你达到了火把功八级,恐怕人家就达到九级了。”
苦根说:“你小子,这么说,你爹永远战胜不了阿陀迦叶了?”
定简灵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实际情况。你必须苦练加巧练,才能赶上阿陀迦叶武功,甚至超过他。”
苦根说:“我笨,想不出好办法巧练,回头你小子想出了好办法,再告诉爹。”
定简灵说:“我想出了好办法,一定告诉爹。”
苦根笑道:“你小子还当真了,想给爹当师傅不是?”
定简灵笑道:“就是想给你当师傅了,怎样?只要我有那个本事,爹还不愿意呀?”
妙云看到苦根和定简灵“斗嘴”,说:“看看,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么热闹。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才能永远团聚呀?”
定简灵看到妈妈又犯了愁,安慰妈妈说:“妈妈,别着急,我一定加快修炼,等我达到爹爹的武功水平时,就把您接回去,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妙云听了更加忧愁,说:“儿呀,妈妈等不起,碧玉也等不起。你如果修炼到像你爹这般四十六七的年纪,妈妈早老了,碧玉也老了,怎么办?”
定简灵觉得刚才的话说的不合适,忙改口说:“过几年,只过几年,我就接您回去,孝敬您。”
妙云听了,说:“还有碧玉,碧玉现在是咱们家的一口人,是我的好儿媳妇,咱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卖良心。我说这个话,你们父子俩一定记住。”
定简灵说:“妈妈,我听您的话,记住了。”
妙云想了想,说:“郎君,一会儿去孙无忌将军家里吃午饭,我和定简灵就不去了,你去就行了。我和定简灵、碧玉在这个家里吃顿饭。”
苦根赶紧说:“妙云,不行的,孙无忌将军请的是侯爷和侯爵夫人,我不去可以,你们不去可不行。”
妙云说:“我还是我,秦君怎么让我叫侯爵夫人,把我的名字都改了?”
定简灵说:“妈妈,你理解错了,秦君追封我亲爹为楙山侯,封你为侯爵夫人,侯和侯爵夫人都是爵位。也就是说,您现在是个有爵位的人了,也有食邑。咱们的食邑就在楙山。”
妙云说:“我们的爵位有多高?有东极村昌宏族长高么?”
苦根说:“族长不是爵位,你们地位比族长高多了。天下拥有侯爵的人并不多。这么说罢,侯爵是能够随时申请面君议事的大人物。”
妙云说:“这么说,我儿、我都能面君议事了?”
定简灵说:“那是自然,我最近还面见过一次秦君呢。”
妙云说:“达官贵人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们既然封了侯,怎么我们的生活变化不大?”
定简灵说:“因为,我们和世俗之人的世界观不同,我们做人的目的和常人不同。这么跟您说吧,我现在跟着惊鸿师傅学的可是仙道。世俗之人的荣华富贵,与修仙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妙云说:“儿呀,妈妈好像听明白了一点点。这么说,是咱们不要荣华富贵,而不是得不到荣华富贵。”
定简灵说:“妈妈真聪明,可以这么说。”
苦根说:“咱们现在如果走世俗的道路,荣华富贵来得太容易了。一个月前,定简灵和虎鹿兽大哥面见秦君,秦君给他们各赏赐了十万贯钱。这十万贯钱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定简灵和虎鹿兽回到惊鸿师傅身边后,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说他们不应该接受这二十万贯钱。最后,惊鸿师傅决定,将这二十万贯钱作为以后拯救生灵的费用。”
妙云听了,说:“惊鸿师傅做的对,钱多了是害,世上有许多谋财害命的坏人。我现在明白了你们的事业,活着不能仅仅为自己而活,要拯救生灵,行侠仗义,为天下人活着。”
定简灵说:“妈妈,你的悟性真高,看来你也有仙缘。”
妙云听了定简灵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妙云话题一转,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让定简灵和碧玉行个见面礼。”
定简灵说:“妈妈,刚才我和碧玉不是见过面了吗?”
妙云说:“刚才的见面,和现在妈妈说的见面礼意义不同。现在是经过我和你爹的父母之命让你们行见面礼,就是为你们定下终身,意义非同小可。”
定简灵从内心实在不想定这门亲事,可是又不想让妈妈伤心,只得答应了。
妙云对苦根说:“郎君,你是定简灵的父亲,有些话你得说,有些事你得做。一会儿,他们认亲后,你作为公爹要给碧玉见面礼的。定简灵,你也必须给碧玉赠送定情物。”
苦根木讷地说:“妙云,我不懂这些规矩,一切你做主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妙云说:“郎君,你现在就是碧玉的公爹了,得有个公爹的样子,要关心孩子,要有尊严。”
苦根说:“我知道了。可是,我该给碧玉什么见面礼呢?”
妙云说:“若你身上没有玉,没有金,没有银,就给她一百钱,祝贺她与定简灵百年和好。”
苦根说:“我知道了。”
定简灵说:“妈妈,我没有准备定情物,该给她什么呢?”
妙云说:“定情物一般是你喜爱的东西,你将喜爱的东西给了对方,才能表达你真心喜欢对方。”
定简灵说:“我身上有两件我喜爱的物件,但是,都不能给她。因为,都是带法术的东西。要么,我也给她一百钱算了。”
定简灵说的两件物件,一件是狐仙帽,一件是定水神珠,都是仙家之物,都有法力。这两件东西确实不能给碧玉。
妙云并没有追问定简灵身上两件物件是什么,而是同意了定简灵的意见。
妙云、苦根和定简灵商量好了。妙云到屋外将碧玉叫到了屋里。碧玉低着头,红云满面。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来的男孩子是主人的儿子,也就是她未来的丈夫。
定简灵看到碧玉进了屋子,也不正眼看碧玉,更不敢看她的脸,低了头瞧着地面。
第二百零五章 见面礼节
妙云看到人都齐了,开口说:“碧玉,娘和你爹今天都在这里,就缺少你的亲生父母。既然你的父亲将你卖给了王孙满大人,王孙满大人现在就是你的主子。回头,我让你爹见王孙满大人为你赎身,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碧玉听到这里,连忙跪下分别给妙云和苦根各磕了三个响头,说:“娘、爹,你们能为我赎身,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妈。我全听你们的。”
妙云说:“碧玉,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了自己的亲爹妈。他们生了你,这就是最大的恩德。你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两位高堂而已。”
碧玉说:“娘说的是,碧玉记下了。”
妙云让碧玉起来说话,碧玉平身,站在了一旁。
妙云说:“碧玉,现在趁着我和你爹都在,就把你和我儿定简灵的见面礼节过了吧。咱们见面礼节从简,不请外人,不请客。你们两个给你爹和我叫过爹妈后,我们给碧玉改口钱,这是其一。其二是你们两个互赠定情物。”
定简灵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碧玉连忙说:“一切听爹妈安排。”
妙云说:“见面礼节现在开始。定简灵、碧玉跪下喊爹妈。”
定简灵和碧玉双双跪下,给妙云喊了声“妈”,又给苦根喊了声“爹”。妙云满心欢喜,苦根心里也觉得很幸福。
接着,妙云让定简灵和碧玉平身,给了碧玉一百钱。苦根看到妙云给钱了,也给了碧玉一百钱。
妙云说:“我和你爹分别给的这一百钱是有寓意的,我和你爹希望你们合好百年。”
碧玉和定简灵谢了妙云和苦根。接下来,定简灵也给了碧玉一百钱,说:“碧玉,我没有准备定情物,给你一百钱吧。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伺候我妈妈。”
定简灵说罢,给了碧玉一百钱。碧玉接了定简灵给的一百钱,从怀里掏出一枚簪子递给了定简灵。
碧玉说:“这是我亲妈送给我的。我女扮男装一直没有用,现在把它送给你。这是我身上唯一的物件,也是我的心爱之物,你要好好保管它。”
定简灵接了碧玉递过来的簪子,看了一下,发现是一枚老银簪子,顺手揣到了怀里。
妙云说:“现在,你们举行了见面礼节,互赠了定情物,从此以后,心里要时刻有对方。将来,我和你爹给你们择个吉日,把婚事给你们办了,也了却了我和你爹的一块心病。”
定简灵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碧玉乖巧地说:“我听娘的。”
妙云对苦根说:“他爹,咱们到屋子外边去,让他们两个在屋子里说说心里话。”
苦根随妙云到了屋子外边,在花园里闲逛了一会儿。妙云看到四周没有人时,对苦根说些温存话,而苦根总是显得很木讷,言语很少。
妙云对苦根说:“郎君,你就没有好话对我说么?”
苦根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想起妙云练剑的事情来,说:“妙云,你的剑术跟四夫人这段时间练的怎么样?要不,你比划几下,让我瞧瞧?”
妙云笑着说:“你呀,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行,我就比划几下,让郎君指导指导。”
妙云说罢,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作为剑,在苦根面前比划起来。
苦根看到妙云身轻如燕,矫健敏捷,动作比上次见时灵活多了,心里很高兴,上前动手给妙云摆正姿势。
苦根的举动让他们两人再次有了肌肤接触。妙云感觉到了苦根身上的气息,而苦根感觉到了妙云身上特有的女人气味。两人不由地温存起来,说话温柔了许多。接下来,于其说他们在切磋剑术,倒不如说他们在相互体验对方的温情。
妙云的剑术对苦根来说都是些花拳绣腿,放在平时,苦根对这样的剑术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不同了。苦根耐心地给妙云矫正着动着,教授着如何把剑舞得有杀伤力。
妙云和苦根离开了屋子,屋子里只剩下了定简灵和碧玉。定简灵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碧玉给定简灵取来了一个座子,对定简灵轻声地说:“你坐下吧。”
定简灵顺从地坐了下来。碧玉坐到了定简灵的对面,偷眼看着定简灵。她看到定简灵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少年英雄气十足,满心欢喜。
定简灵发觉碧玉在偷看他,也偷看了碧玉几眼,看到碧玉虽然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却遮不住女孩子特有的秀气,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
碧玉开口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定简灵说:“咱们互叫名字吧,不然我会不自然的。”
碧玉轻声地说:“我知道了。定简灵,你喝水吗?”
定简灵“嗯”了一声,碧玉立即倒水去了。碧玉将水放在了定简灵的面前,而定简灵却不喝。
碧玉又轻声地说:“定简灵,你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定简灵说“不饿”。
碧玉又轻声地说:“定简灵,让我给你捶一捶背吧?”
定简灵说:“我身体结实的很,不用捶背。”
碧玉看到定简灵总是不多说话,心里不舒服,说:“定简灵,你看我怎么样?如果你看不上我,给娘说一声,你可以不要我,我仍然是娘的侍女,继续伺候娘。”
定简灵说:“一切妈妈说了算,我听妈妈的。”
碧玉说:“那你对我有意见了。”
定简灵说:“没意见。”
碧玉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喜欢我不?”
定简灵羞红了脸,说:“我不知道,你挺好。我是说你照顾妈妈挺好,我要感谢你。”
定简灵说罢起身就要给碧玉鞠躬。碧玉急忙拦住了定简灵,让定简灵重新坐下。
碧玉说:“定简灵,你干什么嘛?伺候娘是我应该做的。以前是王孙满老爷让我做,现在再加上我愿意做。”
定简灵说:“碧玉,那你看我怎么样?”
碧玉羞怯地说:“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我这一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跟着你,伺候你。你呢?”
定简灵红着脸没有说话。碧玉没有听到想要听的话,偷眼看定简灵,发现定简定的脸红得像一块大红布,不觉地也红了脸,不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碧玉没话找话,说:“听娘说,你在高人处学习武功,情况怎么样了?”
定简灵说:“拜师不久,没学到多少武功,现在是初级水平。”
碧玉说:“初级是什么水平?有娘的武功高么?”
定简灵听到碧玉说外行话,笑了笑说:“初级水平就是有点武功,算是有功夫的人,但是还达不到中级。妈妈的武功好看而不中用,而我的武功不但好看而且实用。“
碧玉说:“原来是这样啊。”
提到武功,定简灵找到了话题,说:“对了,碧玉,你和妈妈住在这里,一定注意安全。我的师傅、师兄行侠仗义数十年,得罪了江湖上许多坏人。这些坏人打不过师傅和师兄,就想找我的麻烦,甚至在洛邑找妈妈的麻烦。这就是为什么妈妈要男扮女装的原因。”
碧玉说:“原来是这样啊,以前不敢问,现在我明白了。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多加小心。”
定简灵说:“如果江湖上坏人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他们有可能在你身上做文章,绑架你来威胁我。因此,你一定不要给别人说出咱们的关系。”
碧玉说:“我记住了,我听你的话,听娘的话,听爹的话。”
第二百零六章 去孙无忌家赴宴
定简灵对碧玉说:“爹打算见王孙满大人给你赎身。你赎了身,就是自由身了,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妈妈。有你在妈妈身边,我在外边习武也放心多了。”
碧玉说:“我谢谢爹,谢谢娘,也谢谢你,是你们给了我自由和做人的尊严。我以后一定尽心伺候你们全家。可是王孙满老爷他会同意爹为我赎身吗?”
定简灵说:“由爹出面,王孙满大人一定会同意的,爹和王孙满大人是朋友关系。”
碧玉说:“爹是王孙满的朋友?王孙满会结交爹这样的朋友吗?”
定简灵说:“爹是天下顶尖的武林高手,目前在天下武功排名第三,很了不起。有多少权贵都想结交爹,只是爹不愿意理他们而已。更何况爹是天下第一武林高手惊鸿神仙的高徒。我和爹是同一个师傅,感到十分荣幸。”
碧玉说:“你和爹的师傅是位神仙,天下之人肯定都倾慕你的师傅,也羡慕你和爹。”
定简灵说:“可以这么说。”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碧玉说:“定简灵,我给你的簪子,你一定收藏好了。你给我的一百钱,我不会花掉的,我会保存好它。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你。”
定简灵说:“碧玉,你给我的簪子我一定保存好,但是,我给你的一百钱,在你需要的时候你可以花掉它。钱就是让人用的。”
碧玉坚定地说:“不,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花掉你给我的一百钱,因为,它是你给我的……给我的……定情物。有了它,说明你喜欢我。”
碧玉说罢,低下了头,心里感到无比的羞怯和幸福。
定简灵听了碧玉的话,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簪子,硬硬地还在,心想,我一定保管好这枚簪子。
碧玉觉得和定简灵在一起无比幸福,而定简灵感觉到又多了一份责任。
碧玉想,这辈子遇到了妙云,就等于遇到了活菩萨,脱离了苦海;能嫁给定简灵,这是天大的幸福;公爹是天下顶尖武林高手,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定简灵想,妈妈接纳了碧玉,自己也必须接纳碧玉;近两年来,碧玉陪伴妈妈、伺候妈妈,碧玉对妈妈、对他有功;现在,妈妈让他和碧玉结亲,他有责任保护碧玉,有责任让碧玉过上好日子。
碧玉和定简灵没话找话地闲聊,不知不觉已到午时。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碧玉急忙奔到屋门口观望,发现是孙无忌老爷来了。
碧玉连忙说:“老爷吉祥!”
孙无忌说:“碧玉,你的主人在屋子里吗?”
碧玉说:“他们到花园里去了,屋子里只有少主人。”
定简灵走出了屋门,对孙无忌行礼道:“将军好!”
孙无忌说:“侯爷好。碧玉,赶快去花园里将主人请回来,我在这里等他们。”
碧玉答应着,一路小跑去了。
妙云以棍代剑舞剑,苦根殷勤指导,闪展腾挪间,不知不觉就到了花园深处。
苦根不断给妙云纠正姿势,有意和妙云有肌肤接触,感觉到很幸福,一改往日严峻面孔,说话和行动都很温和。
妙云感觉到了苦根的变化,心里暖暖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妙云和苦根正在情意缠绵之中,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循声远望,看到碧玉从花丛中闪了出来。
碧玉看到妙云和苦根,喊道:“主人,老爷来了,在屋子那边等候!”
妙云回道:“知道了,我们就来!”
妙云随嘴说:“这孩子,是不是该改口叫娘了。”
苦根立即说:“不,在人前仍然主仆相称,这样有利于隐蔽你的真实身份,安全些。”
妙云轻声说:“郎君,我知道了。”
妙云、苦根和碧玉回到了屋子前边,发现孙无忌将军和定简灵站在屋子外边说话。
妙云说:“这孩子,怎么不让大人到屋子里去坐,站在外边说话?”
孙无忌说:“是我要站在屋子外边的,屋外敞亮。大侠、少男,我是来专门请你们到我家赴宴的。你们都去。”
妙云说:“多谢大人,我就不去了,让他们二人去吧。”
孙无忌说:“没有别人,就是谢乎将军、我、四夫人和你们。大家都熟悉,说话方便些。少男,难道你不想见谢乎将军吗?”
少男听了,只得同意一同去赴宴。少男要带上碧玉,孙无忌说:“碧玉就不去了,我那里有人伺候。”
少男只得留下碧玉,让碧玉自己做饭吃。定简灵觉得留下碧玉有些不公平,但是,孙无忌那样说了,人家是东家不能强求人家,只得作罢。
定简灵对碧玉说:“碧玉,你留下看家,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碧玉愉快地答应了。
在孙无忌的家宴上,少男、苦根和定简灵向谢乎、孙无忌二位将军殷勤地表示了感谢。
谢乎将军说:“少男能在这里住下,并且安然无恙,全赖孙无忌将军想的周全。”
孙无忌说:“我一介武夫,哪有谋略?妙云变少男,都是王孙满大人的计谋。”
苦根、少男和定简灵又说了些感谢王孙满大人的话。
定简灵说:“前一个月我在雍都,听说白仇、斧奔等在洛邑暗中寻找母亲,因此十分担忧,急着想来看望。幸亏几位大人安排的周到,使他们没有找到。”
孙无忌说:“这都是少男表演得好。他们想不到一个舞枪弄棒的男子竟然是他们要找的妙云。”
少男说:“多亏了四夫人这个‘奇男子’教我剑术,我才能舞枪弄棒,学一些花拳绣腿,遮人耳目。”
四夫人说:“我平常很男子了,谁想少男比我还男子,因此,我们在一起舞剑,没有人怀疑我们是假男子。”
大家说笑了一回。谢乎对苦根和定简灵说:“二位大侠打算在这里多住几日吗?”
定简灵说:“前几天,我和爹爹在洛邑平了斧奔的仇。斧奔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找楙山人的麻烦。可惜白仇回宋国去了。我和爹爹马上要到宋国去,找白仇将仇平了。”
谢乎说:“凭二位大侠的功夫,从武功上征服仇家很容易,但是,让他们从内心放弃报仇是件不容易的事件,而你们竟然做到了,实在是佩服。”
孙无忌也说了些恭维的话。苦根说:“二位将军对我们有大恩,若用得着我们的时候请讲。”
谢乎和孙无忌异口同声地说:“目下没有,若用得着二位大侠的时候,我们一定不会客气。”
筵席结束后,谢乎将军带着随从和三辆战车去了王孙满大夫府上。苦根隐藏在战车中也去了王孙满府中,目的是见王孙满给碧玉赎身。
少男和定简灵回到了她居住的屋子里。定简灵因为赴宴没有带碧玉而心里觉得不美,又安慰了碧玉一回。碧玉早就习惯了低人一等的生活,因此,她没有为此事挂怀,反而问定简灵吃好了没有。
妙云看到定简灵和碧玉相互关心,心里非常高兴。
妙云说:“碧玉是位宽宏大量,能够体贴人的好姑娘,不似有些大家闺秀斤斤计较,争风吃醋。”
定简灵说:“像刚才吃这样的筵席,纯粹是在应酬,处于礼节上的需要。要想吃好饭,还是在家里吃家人做的饭。我就喜欢妈妈做的饭,虽然没有好食材,但是,觉得可口、好吃。”
碧玉说:“我以后一定向娘学习做饭,做定简灵爱吃的、可口的饭菜。”
第二百零七章 碧玉赎身
苦根和谢乎到了王孙满府上,王孙满接见了他们。三个人在密室里一起闲聊了一会儿,苦根提出了为碧玉赎身的事。
苦根讲了想让碧玉做定简灵媳妇的事。王孙满知道了这个情况,痛快地答应还碧玉自由之身,并表示不收取一文赎金。这让苦根为难起来。
谢乎说:“定简灵大侠现在的身份是侯爵,而碧玉的身份是一个下人,按照周礼,碧玉是不能给定简灵做正室的。侯爵夫人是想让碧玉给定简灵大侠做小妾吗?”
苦根说:“妙云是穷苦出身,她是想让碧玉给定简灵做正室。”
谢乎说:“有些不妥。让碧玉做小妾,碧玉已经高攀了,怎么能让她做正室呢?”
王孙满说:“我知道,侯爵夫人有菩萨心肠,觉得碧玉可怜、勤快、听话,又精心地伺候她,这才让碧玉给她做儿媳妇。其实,过日子在于夫妻之间的感情,其它都是次要的。我有一个办法,不让天下人议论、笑话此事。这个办法是,将碧玉认做我的干女儿,从我的府中将她嫁到侯爷府上。这样,从理论上讲,就门当户对了,没有毛病了。”
苦根听了,忙说:“使不得,怎么能让大人为了我们家的事,认一个下人为干女儿呢?”
谢乎说:“我看使得,王孙满大人是想和苦根大侠结亲家才这样说的。苦根大侠,你可不能清高,不给王孙满大人这个面子哟。”
王孙满赶快说:“我们家世代贵族,也不辱没了苦根大侠家的侯爵名份。”
这让苦根不好意思起来。苦根说:“二位大人,我苦根没有意见,能和王孙满大夫结亲家,是我们高攀了。我答应下来,回去跟妙云商量。只怕妙云认为,我们出身低贱,高攀不起王孙满大人。我们现在飘落江湖,连一个固定的家都没有,实在说不起硬气的话。”
谢乎说:“苦根兄怎么这样客气呢?你若想在洛邑安家,一切由我和王孙满大人给你们安排,不让你花一文钱。”
苦根说:“钱对我来说不是大事情,关键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谢二位大人的好意,在什么地方安家,我们还没有想法,此话题日后再说。”
苦根又要给王孙满赎碧玉的赎金,王孙满仍然不要。
谢乎说:“这样吧,苦根兄给王孙满大人的钱,权当是定亲的聘礼。王孙满大人接了这钱一举两得。第一,说明碧玉那个丫头福分不浅,做了王孙满大人的干女儿;第二,说明定简灵侯爷看上了王孙满家的干女儿碧玉,侯爷家的苦根大老爷今天来下聘礼了。我就当个证人、媒人。一来证明王孙满大人认碧玉为干女儿;二来做个顺水媒人,届时讨樽酒喝。你们二位看,这样如何?”
王孙满一心想结交苦根,立即答应了。苦根以前对这类事情不屑一顾,但是,现在有了家室,有了担当,不能不考虑很多。他想,这是在高攀了王孙满大人,因此,也同意了。
就这样,苦根为碧玉赎身的事,变成了苦根向王孙满大人求亲的事。苦根准备的赎金,现在变成了求婚的聘礼。这真是锦上添花呀。
王孙满接了苦根给的一大袋子钱,乐哈哈地说:“没想到,白捡了一个干女儿,得了聘礼钱;结了苦根大侠这样高人为亲家;还招了定简灵侯爷这样好的女婿;真是天大的喜事。要不要明天走个过程,张罗张罗,热闹热闹,让府中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苦根忙说:“咱们三个在一起说了就算,不要再张罗了。我是江湖中人,动静大了,江湖中的仇家就会找上门来闹事。到那时,给亲家和谢乎将军就带来了大麻烦。以前就发生过赏金杀手立索绑架亲家小少爷的事,现在还有白仇等江湖仇家在暗中寻找妙云,因此,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王孙满和谢乎都赞同苦根的说法。
苦根看到事情办了,告别了王孙满和谢乎,动用火把功钻七神功,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很快回到了孙无忌府中的后花园中。
在后花园的屋子里,苦根将随谢乎将军到王孙满府中,见到王孙满的情况告诉了妙云、定简灵和碧玉。妙云、定简灵和碧玉听了都很意外。
碧玉给苦根跪下,说:“爹爹在上,请您老大人再接受我一拜。爹爹能为我赎身,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现在,我又成了王孙满大人的干女儿,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一切都是托爹和娘,还有定简灵侯爷的福。碧玉这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你们给碧玉的大恩大德。”
定简灵、苦根和妙云都是穷苦人出身,见不得可怜之人,急忙一起将碧玉扶了起来。
妙云将碧玉搂在怀里,说:“碧玉,别这样说了。我以前说过将你像女儿一样对待,现在你又是我的儿媳妇,咱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说两家话呢?其实,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定简灵现在对碧玉有了好感,大概是因为都是穷苦出身的原故吧。
苦根是个孤儿,很少享受到家的温暖,以前只有在师傅身边时候才有家的感觉,后来,有了妙云、定简灵,感觉到了有家的责任,现在,又有了碧玉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更加感到家的温暖,同时责任感也更强了,几十年来一直僵硬的心此时也软了下来。
苦根说:“贵族和大户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攀比的是地位和财富。我们穷人家就找穷人家的孩子做儿媳妇,这也是门当户对。对外,我们是侯爵家族,有名声有地位,与王孙满大人来往得起。对内,我们知道我们是穷苦人家,心要在一块。”
定简灵说:“爹爹说的对,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和爹爹命中注定不做俗人,是修行的人。因此,我从内心愧对碧玉,不能给碧玉和妈妈正常人的生活。碧玉,你可要想好了,目前呈现在你眼前的似乎是荣华富贵,而我却视荣华富贵如粪土。我们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清贫、艰辛和神奇。”
妙云说:“定简灵我儿,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不能十分理解。我想,修行之人也得有个家吧,也得传宗接代吧。因此,我希望你以后对碧玉好。”
定简灵说:“我以后会对碧玉好的,可是,命中注定我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因此,会对不起碧玉的。我现在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碧玉接受不了我说的这些,可以解除婚约。”
碧玉听了,眼泪就下来了,说:“定简灵,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也知道,我的出身低贱,长相不招人喜欢,但是,你们一家人对我有大恩,不管怎么样,我这一辈子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娘和爹,伺候好你。”
定简灵看到碧玉哭了,于心不忍,说:“碧玉,我不是嫌弃你,我没有资格嫌弃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但是,我不能不将我的实际情况告诉你,让你有思想准备。我再次向你说明,我是决意修仙的,这个你必须明白。”
碧玉流着眼泪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答应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你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你想修仙,我也不拦你。目下,我只知道伺候好咱娘。”
妙云说:“定简灵,你听见了吗?你到什么地方找这么懂事的好媳妇?以后好好对她吧,别屈了人家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定简灵说:“妈妈,我会尽量对碧玉好的。”
碧玉慢慢地止住了哭。妙云放开了碧玉,找一些轻松的话题说,让凝重的气氛缓和一下。
妙云说:“孙无忌将军家的花园真大,都有一个东极村大。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花,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这有钱有地位的人家不种庄稼,只种花草,还有吃有穿。”
定简灵、苦根接着妙云的话茬说下去,显得其乐融融。
定简灵一家人在说笑中,不知不觉地天已经黑下来。妙云和碧玉动手做了晚饭,一家人算是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饭后,定简灵和苦根告诉妙云和碧玉,他们天亮前就要离开这里到宋国去。苦根对妙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妙云表示理解他们。
晚上,孙无忌将军只身一人来到少男住处,向少男一家表示问候。苦根和定简灵趁机向孙无忌道别,说他们后半夜就出发去宋国。
孙无忌说:“二位大侠放心去吧。少男在这里暂时很安全,你们放心。如果我发现有不安全因素会及时处理的。另外,请二位大侠有机会常来看看。”
孙无忌礼节性地问候罢,回去休息了。
孙无忌走后,苦根、定简灵、妙云和碧玉在一起彼此说些注意安全的话,为道别做准备。
苦根、定简灵在后半夜,告别妙云和碧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孙无忌府,奔宋国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 逛新郑
苦根和定简灵要到宋国去寻找白仇,就必须经过郑国,因为经过郑国到宋国去的路程最近。这天,他们二人来到了郑国的都城新郑,天色已晚。他们打算在新郑住一晚上,歇歇脚再赶路。
苦根和定简灵在新郑并不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找了一家客栈,看了房间,付了定金,打算住下。客栈掌柜告诉他们第二天午时以前退房算住一天,不加价。
第二天早晨,苦根和定简灵起床,到附近随便买了点吃的东西填饱肚子,打算回客栈将客房退了赶路。定简灵第一次来新郑,东张西望,感觉很新奇,很想在城中走一走,熟悉一下郑国都城。苦根知道了定简灵的心思,又认为定简灵命中注定是江湖中人,让他熟悉天下每一个国家的都城十分必要,因此,苦根同意带定简灵在城中走一走,只是要求在午时前赶回来将客房退了。
苦根带着定简灵,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转变了新郑的大部分地方。此时,苦根对定简灵耳语道:“定简灵,现在我带你去新郑的‘是非街’,那里是新郑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你到了那里,要多看少问。”
定简灵点头同意苦根的意见。
苦根带着定简灵来到了“是非街”。其实,“是非街”只是个外号,这条街的真名字叫实惠街。刚来到实惠街,定简灵就看到了道路旁边写的街道的名字。定简灵心想,难道这实惠街上是非很多吗?
定简灵刚想到这里,发现前边十几丈远的街道旁边围了许多人,吵闹声颇大。苦根伸手将自己和定简灵头上戴的黑色草帽往低处拉了拉,然后,带着定简灵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定简灵和苦根来到围观众人的外围,听见有人议论道:“真奇怪,讨媳妇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这个人却在大街上张贴告示。”
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伸长脖子读道:“告示,本大侠喜欢白仇大侠,因此,昭告天下,希望白仇大侠送上门来,作秦晋之好。”
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这个人不是善茬,他学的是当年沾露花的招数。”
一个小个子年轻人问:“沾露花是什么人?”
花白胡子说:“宋国人,约十年前被人杀了。”
小个子十分好奇,说:“告示上说的‘秦晋之好’我知道其意思,就是秦国和晋国联姻的意思。张贴告示的人想和白仇大侠结亲。”
大个子说:“不是张贴告示的人,而是‘本大侠’要和白仇大侠结亲。名字是有点怪,难道有人叫‘本大侠’吗?”
花白胡子说:“年轻人,你看到守告示的人了吗?他头上捂着白草帽假装在告示旁边睡觉,其实他警惕性高着呢?他就是‘本大侠’,‘本大侠’指的就是他,而不是他的名字叫‘本大侠’。”
大个子说:“多谢前辈,晚辈现在知道‘本大侠’是谁了,就是张贴告示的人,也就是守告示的那个神秘人。哎,我说前辈,他喜欢的那个白仇大侠,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花白胡子说:“红颜薄命,红颜祸水,这‘是非街’现在又要多一个是非了。好事呀,真是好事!”
小个子说:“他将告示张贴在郑国都城的‘是非街’,如果那位白仇大侠不在郑国,而是在别的国家,白仇大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又如何‘送上门来’?”
花白胡子说:“这就是为什么要将实惠街叫‘是非街’的原因了。郑国的这条是非街天下闻名,许多天下灵通人士汇集在这里,消息会很快传到各国的,因此,那位白仇大侠会很快知道这里发生的关于她的事情。”
定简灵挤到花白胡子跟前说:“老伯伯,能否借一步说话?”
定简灵是想通过花白胡子了解有关白仇的消息。
花白胡子看到定简灵戴的草帽压的很低,看不清脸面,立即认定,定简灵是个神秘人物,就故意吊定简灵的胃口。
花白胡子说:“小老儿还要回去做生意,不能奉陪。”
定简灵问:“老伯伯是做什么生意的?”
花白胡子说:“小老儿在距离这里不远处开了个茶楼,以方便客人歇脚。”
定简灵忙说:“老伯伯,我到您的茶楼里喝点茶水,歇歇脚,这总可以吧?”
定简灵是想和花白胡子聊一聊,打听白仇的下落。
花白胡子高兴起来,说:“客官想到敝茶楼喝茶水、歇脚,小老儿非常欢迎!”
定简灵说:“就请老伯伯引路。”
定简灵随花白胡子挤出了人群,却找不见苦根。定简灵正在着急,突然发现苦根就在眼前,于是附耳对苦根说:“爹,到这位老伯的茶楼里喝茶、歇脚去,我看出来了,他可是个老灵通,知道的多。”
苦根没有说话,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定简灵和苦根随花白胡子来到了一座茶楼门前。定简灵抬头看到茶楼的名字叫做“四海茶楼”。
定简灵、苦根随花白胡子走进了茶楼。茶楼的一楼坐满了客人,几个伙计正在忙碌着给客人端茶送水。旁边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来的都是客官,免不了谈论是非,然而与本店无关,本店只做茶水生意,万望海涵。”
一个伙计看到花白胡子引来两位客人,连忙对花白胡子躬腰道:“掌柜大爷,楼下客座已满。您请来的这两位贵客是要到楼上去吗?”
花白胡子说:“你们招呼楼下客人,我亲自安排二位客官到楼上去。”
那位伙计应了一声,忙去了。
花白胡子引领定简灵和苦根上到二楼。定简灵看到二楼全部都是雅间,每个雅间外站着至少一个伙计。
花白胡子满脸堆笑,说:“二位客官,楼下客座满了,而楼上都是雅间,且分上下两等,价钱贵贱不同。请问二位客官,想要上等的雅间还是想要下等的雅间?”
定简灵正打算说要下等的雅间,但是苦根先开了口,说:“上等的!”
花白胡子更是笑逐颜开,连忙说:“上等雅间还剩两间,一间叫是非居,一个叫聚友居。这是非居是敝茶楼中最高档的,是敝茶楼中的魂。请问客官想要哪一间?”
定简灵觉得这个茶楼有些怪,雅间的名字怎么能叫“是非居”呢?这谁敢去坐呀?正想说要聚友居,却被苦根又一次抢了先。
苦根说:“是非居。”
花白胡子脸上笑开了花,腰弯成了直角,说:“二位爷,您们是江湖上的性情中人,行情您们是知道的。”
苦根冷着脸说:“少废话,大小费不成问题,伙计要杠杠的。”
花白胡子鞠躬说:“伙计一定杠杠的,请问带把不?”
苦根说:“带把。”
花白胡子又鞠躬说:“二位爷,小的明白,这就安排。”
花白胡子说完,对旁边一个伙计头大声吆喝道:“愣头,是非居来两位杠杠的伙计伺候。”
定简灵对花白胡子很反感。他本来觉得是非居容易招惹是非,不想声张,而掌柜却害怕别人不知道,大喊大叫起来。
果然,二楼许多雅间的门打开了,从门里探出人头来,观望着,看是什么人要了是非居。
花白胡子更加神气,向苦根和定简灵一伸手,唱道:“二位爷,是非居——,请——”
雅间里探出的脑袋们看到两位夜行打扮的人正随着掌柜前往是非居。这两位夜行打扮的人,正是苦根和定简灵。他们身着黑衣,腰间束着黑宽带,头上扣着染成黑色的草帽。他们将黑草帽压的很低,遮住了脸,显得很神秘。苦根的背上背着一把宝剑。
探出脑袋中有人小声说:“是非居来大拿了,而且是两位。”
有的说:“这下有生意做了。”
有的说:“该不会是玩虚的吧。”
隔壁雅间的一位接住话茬说:“别胡说,小心打嘴。”
这位话音刚落,苦根连头都没有回,将右手拇指勾住食指,食指猛地从拇指中弹出,瞬间指向那个说“玩虚的”的人的脸。那个人的脸顿时中招,疼的厉害,双手捂住了脸,叫唤道:“爷,饶了小人吧,小的知错了。”
刚才说“小心打嘴”的那位嘲笑道:“中尅了吧,嘻嘻……”
花白胡子引领苦根和定简灵来到了是非居雅间门前。定简灵看到是非居雅间的门面比任何一个雅间的门面都装修的气派,门额上写着“是非居”三个朱红大字。门前挂着一个讲究的丝绸门帘,而其它雅间门前则没有挂门帘。
第二百零九章 是非居(上)
花白胡子在是非居雅间门帘前面停住了脚步,对苦根和定简灵吆喝道:“二位爷——,请掀门帘——”
花白胡子好像害怕别的雅间里的客人不知道似的,吆喝的声音不但很大,而且将语音拖的很长。
许多雅间里探出的脑袋此时快速跑了出来,站在远处观望苦根和定简灵。定简灵看到这种场面,只想早点进入雅间,不想被众人围观“当猴耍”。定简灵打算立即上前掀开门帘进到雅间里去,但是,苦根及时伸手拦住了定简灵。
苦根低声威严地对定简灵说:“你小子,往后退十步!”
定简灵听到苦根坚定的语气,不情愿地后退了十步。此时,定简灵发现花白胡子早后退到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去了。
苦根后退了五步,将手一挥,用内功掀开了门帘。门帘内立刻传出了“哇呀呀呀”的声音来,令人毛骨悚然。
定简灵正在惊愕之中,一个戴着假面具,身形胖大的壮汉,从是非居雅间内冲了出来。壮汉冲出是非居后,直取不远处的苦根。
壮汉用双掌向苦根打了过来。苦根从容地用左掌接了壮汉双掌打过来的内功。壮汉发出的内功受到了苦根厚实的内功的强烈阻击。
壮汉的内功在受到苦根内功强烈阻击的情况下,身体冲不到苦根跟前,而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好像受了内伤。
壮汉努力地爬起来,试图向苦根再次发功攻击,但是,他早已经心有余悸,不知道该如何对苦根下手。壮汉迟疑了一小会,猛然伸出右手向苦根打了一拳。其实,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尚远,拳头是触及不到苦根身体的,如果不用内功,此拳击起不到任何效果。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苦根伸出左手掌对着壮汉的拳头,活生生将壮汉吸了过来。
壮汉身不由己,被苦根内功吸引到了苦根跟前。苦根张开的左手顺势握住了壮汉的右拳头。苦根尚未发力,壮汉觉得右手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痛得呲牙咧嘴。
壮汉慌忙吆喝道:“爷,我服了!您有资格做今日的是非之主,请爷手下留情!”
苦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放开了壮汉的右拳头。装汉的右手已经麻木了,急忙用左手去抚摸右手,唏嘘着,显得十分狼狈。
花白胡子看到壮汉彻底认怂了,喊道:“丑壮士,还有一招,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否则,工钱减半!”
丑壮士的右手还麻木着,听到花白胡子的喊话,吊下右臂,抬起左手又试图攻击苦根。苦根站着一动不动,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吓得丑壮士连连后退。
丑壮士看到苦根身后站着的定简灵身高比苦根矮些,突然心生一计,打算袭击定简灵。定简灵看到苦根只接了丑壮士两招就伤了丑壮士,认为丑壮士已经认怂了,战斗结束了。
定简灵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丑壮士吊着右臂,活动着左臂向定简灵靠近。定简灵不知道丑壮士想干什么。丑壮士接近定简灵后,突然举起左拳,向定简灵扑了过来。
定简灵立即明白,丑壮士是想趁自己没有防备偷袭自己,迅速转身让过丑壮士的拳头,右脚一个勾踢,踢中了丑壮士的左脚脖子。丑壮士在惯性力的作用下,“扑通”一声向前倒地,滚出一丈多远,狼狈极了。
在远处围观的众人看到丑壮士狼狈的样子,一齐大声地嘲笑起来。
有的说:“丑壮士确实献丑了。”
有的说:“丑壮士武功太差劲了。”
有的说:“这是非门神不好当,掀帘钱不好挣啊。这下丑壮士恐怕要歇个十天半月的了。”
……
丑壮士费了好大劲从地上爬起来。定简灵面对丑壮士不敢大意,外松内紧,做好了对付丑壮士的准备。然而,丑壮士并未向定简灵进攻,而是瘸着腿走向了花白胡子。
丑壮士走到了花白胡子跟前,说:“掌柜,丑壮士尽力了。他们是两位大神,恭喜您老发财!小的要养伤,掀帘钱还望马上付了吧。”
花白胡子唱道:“是非主入住是非居——。各位客官请便——。愣头,带丑壮士见账房先生去。”
定简灵想,今天跟着苦根师兄又长见识了,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再也不敢擅自做主,站在那里等待着苦根的示意。
苦根大踏步走到是非居跟前,伸手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定简灵看到苦根进了是非居,也快步走上前,进了是非居。
定简灵进了是非居后,苦根收了掀门帘的内功,门帘立即垂了下来。定简灵打算将雅间的门关上,被苦根阻止了。
苦根意示定简灵坐到是非居内的一个座位上。定简灵坐了,又想取下头上的黑草帽,被苦根用手势阻止了。
苦根坐到了定简灵的旁边。苦根刚落座,门外传来了声音:“二位爷,小的是是非居雅间跟班的伙计,请让小的进来伺候爷们。”
苦根冷冷地说:“进来吧。”
门帘被掀起来了,进来两位看似精明的伙计。一位手中端着点心盘子,盘子里放着各种点心。一位手持一把大茶壶,壶内装着开水。
两位伙计进了是非居雅间,麻利地将点心从盘中取出来,放到茶座中间的小桌子上。他们又从雅间的格子里取出泡茶的用具和茶叶,沏好了一壶茶,放到了茶座中间的小桌子上。
两位伙计麻利地干完了以上事情,一起给苦根和定简灵跪下。其中一位道:“二位爷,我们是掌柜派来伺候二位爷的,我叫愣头青,他叫愣机灵。掌柜说,我们脸长的不甚寒碜,腿脚还算勤快,因此,打算让我们来伺候二位爷。请二位爷瞧瞧我们,如果不称心,掌柜会给二位爷重新换伙计的。”
苦根冷冰冰地说:“就你们俩了。你们暂时退到雅间门外去侍候着。爷若有事,随时唤你们。”
愣头青和愣机灵谢过苦根,退到是非居门外边去了。
苦根起身关了是非居的门,摘掉头上的草帽。定简灵看见了,也摘了自己头上的草帽。
苦根一只手提起伙计刚才送来的大茶壶,走到洗面盆跟前。他先从面盆旁边的一个壶里向面盆里倒了些凉水,又从手中的大茶壶内向面盆中兑了些热水。接着,他放下手中的大茶壶,开始洗脸。
苦根洗罢脸,来到茶座旁边一个位置上坐下。苦根让定简灵去洗脸,定简灵去了。定简灵洗了脸,来到茶座旁边,坐在了苦根对面。
定简灵小声说:“师兄,咱们真不该来这个四海茶楼,更不该要这个是非居雅间。”
苦根拿起茶碗,先给自己斟了茶水,又给定简灵斟了茶水,说:“你小子,继续给老子叫爹,记住了。不是你小子要到这里来的吗?现在后悔了?来不及了!”
定简灵说:“爹,我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黑茶楼。”
苦根说:“黑茶楼又怎样?人家已经明着告诉你,‘来的都是客官,免不了谈论是非,然而与本店无关,本店只做茶水生意,万望海涵’,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店家不怕是非,只收钱。”
定简灵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但是,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带把不’、‘杠杠的’、‘大小费’,还有刚才在是非居门口发生的丑壮士的事情。爹,你能否告诉我,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吗?”
苦根说:“‘带把不’,字面意思是‘男的还是女的’。掌柜的意思是,问要男伙计伺候,还是要女伙计伺候。”
定简灵恍然大悟,联想了一下,立刻羞红了脸。
苦根接着说:“‘杠杠的’,字面意思是‘好的’,具体的意思是指伺候的伙计要好的,不但人长得要漂亮,而且勤快、会说话,讨客人喜欢,更重要的是能替客人跑腿,打探消息。”
定简灵说:“我明白了。”
苦根又继续说:“‘大小费’是指咱们在这里需要付的各项费用。大费是指给掌柜的喝茶钱,包括占用雅间的钱,这些钱是明码标价的。小费是指付给两位伙计的钱,这个钱是客人根据对伙计的满意程度随便给的,没有明码标价,但是,不能不给。”
第二百一十章 是非居(下)
定简灵说:“咱们的这个是非居雅间是四海茶楼中最好的,要花费不少钱吧?怎么事先在雅间里面藏着个打手?这不是在胡搞客人,对客人不尊重吗?”
苦根说:“是非居是四海茶楼面积最大、装修最好、服务最优质、价格自然也最贵的雅间。四海茶楼的掌柜主要靠这个雅间赚钱。在这个茶楼喝茶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搞信息的,茶楼给他们提供了平台。而是非居雅间则是整个茶楼的信息中心、服务中心和是非中心。因此,四海茶楼不怕有是非,而是害怕没有人走进这是非居雅间。是非居是给掌柜赚大钱的地方,因此,他们要试试走进是非居客人的手段。”
定简灵听了,说:“这真是个是非之地,天下竟然还有靠是非赚钱、生活的地方。刚才藏在是非居里的丑壮士,就是茶楼掌柜专门花钱雇来试探我们功夫的吧?”
苦根说:“你说的对。茶楼掌柜和许多来这里的客官害怕进入是非居的人名不副实,因此,要藏个打手在里面,试探客人的功夫。如果咱们连这个丑壮士都打不过,说明咱们要么是假冒的大拿,要么是想搬弄是非而没有搬弄是非本事的人。如果那样,咱们就成为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定简灵说:“如果我们成了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又怎样?”
苦根说:“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会被丑壮士痛打一顿,伤筋断骨,而且,还要遭到掌柜、伙计和围观的众人唾弃、玩弄,最后留半条命被赶出四海茶楼。”
定简灵说:“进入二楼所有雅间的客人是否都必须让打手试探一下身手?”
苦根说:“这倒不是,只有进入这个是非居雅间的客人才会被试探。进入是非居的客人,不仅要有钱,而且还要有较高的武功。他们的理由是,既然敢进入是非居搬弄是非,就得有两下子,不但有能力搬弄是非,而且还要有能力摆平是非。这样,他们才会依靠进入是非居的客人赚钱、取乐。比如现在,外边的所有人都害怕咱们、佩服咱们,甘愿围绕咱们搬弄是非,希望通过咱们赚钱。”
定简灵听了,觉得苦根说的有几分道理,就点了点头。
定简灵突然问:“爹,你对这里了解的这么多,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苦根说:“是非街,是郑国最有名气的街,江湖中人都知道。谁要想弄清什么事情,找某人的麻烦,就到这里来。这里汇集了天下许多好事者,他们是靠是非吃饭的。这里的当地人依靠搬弄是非的人而得到实惠。因此,不管叫是非街,还是叫实惠街,这里都实至名归。我闯荡江湖十几年,这个地方来过许多次了。”
定简灵说:“咱们这次到这里来,爹你有什么打算?是想打听白仇的下落吗?”
苦根说:“刚才咱们在是非街上看到的那个张贴告示,要和白仇结秦晋之好的人,是找我们麻烦的人。我用火把功钻七神功到他跟前侦察过了,他就是赏金杀手必纠。”
定简灵说:“噢,我明白了,必纠是在这里张贴告示,利用是非街这个信息集散地,传播消息,将白仇引来,要和白仇成亲。四海茶楼掌柜说必纠用的是沾露花当年用的招数。沾霸花不是白仇的父亲吗?难道必纠用白仇父亲下三滥的招数,强行霸占白仇不成?”
苦根说:“你小子遇事要多想一想。难道必纠此举和我们没有关系吗?”
定简灵想了想,说:“如果说必纠此举和我们有关系,那么,必纠一定知道了我们找白仇平仇这件事。他明着是在找白仇的麻烦,实则有可能将白仇招来,联手对付我们。”
苦根说:“算你小子聪明。必纠想霸占白仇,必纠欲和白仇联手对付我们,这两种可能性都有。我们要在这里静观其变,找机会完成我们此行的任务。”
定简灵说:“那咱们就不去宋国了,在这里解决了平白仇的仇的问题,倒也省事。”
苦根说:“如果必纠能将白仇引到这里,我们为什么要到宋国去呢?以我的判断,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也许必纠在引白仇到这里的同时,也想引我们到这里。很可能我们在平了斧奔的仇后,江湖上人已经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找白仇平仇的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江湖上不愿意看到我们平仇的人一定在蠢蠢欲动。”
定简灵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向斧奔打听过白仇,斧奔说白仇前些天回宋国去了。如果我们打听白仇的事传到江湖上,江湖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肯定要借此事大做文章。”
苦根说:“算你小子聪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在这是非之地等候他们,很快就会有我们想要的消息传来。”
定简灵说:“我们住的客栈要求午时必须结账,否则,要多算一天房费,怎么办?”
苦根说:“午时前,我去客栈给客房续费。白天咱们在这是非居喝茶,晚上悄悄回客栈房间去休息。咱们在这里消费很高,得充分利用这里的资源,让杠杠的伙计们多跑路,从而获得我们想要的情报。”
定简灵同意苦根的想法。
苦根对雅间外大声喊道:“愣头青、愣机灵,你们两个都进来吧?”
愣头青和愣机灵同时应了一声,掀起门帘,轻轻推开门,来到了雅间内。
愣头青和愣机灵面对苦根和定简灵跪下,异口同声地说:“二位爷,请吩咐。”
苦根正想对他们说话,愣头青却嬉皮笑脸地先开口了。他说:“二位爷,以后同时唤我们两个进来,喊声‘二愣’就行了,免得爷多说五个字,多费气力。”
愣头青说这话,是自我作贱,逗客人高兴。他们的逻辑是,只要将客人哄高兴了,客人才会给他们较多的小费。
苦根冷着脸说:“你们俩谁机灵些?”
愣机灵说:“那还用爷问吗?听名字就知道了。”
苦根不理会愣机灵,而是对愣头青说:“愣头青,爷给你个挣小费的机会。”
愣头青高兴地说:“爷,您请吩咐。”
苦根说:“四海茶楼附近有一个张贴告示,要和白仇大侠结秦晋之好的人,现在正在被众人围观。你混在人群中间,用耳朵听,用嘴巴议论,用心记。你若发现有重要情报,立即回来告诉我们。你若认为没有发现重要情报,则一个时辰回来一次,将你听到的、看到的,用概括的语言告诉我们。”
愣头青说:“爷,您放心,小的记住了。”
愣头青说罢,起身出了是非居。
愣机灵说:“二位爷,小人该为你们做点什么?”
苦根说:“你在外边候着,一会儿需要开水、点心什么的,我再唤你。”
愣机灵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离去,又被苦根叫住了。
苦根说:“爷也给你一个挣小费的机会。你到二楼雅间外边,一楼喝茶聊天的众人中间勤转悠着,听到议论是非居的话要默记于心,然后,到是非居来告诉我们。如果你打听到的消息对我们有价值,爷会给你发小费的。”
愣机灵脸上露出了微笑,答应罢,出了是非居,然后将门轻轻带上。
定简灵看到此时是非居内没有外人,对苦根低声说:“爹,到街上打探消息,你为什么不让机灵一点的愣机灵去,而是让愣头青去,不怕愣头青惹出事情来吗?”
苦根说:“要搬弄是非,让周围的敌人都暴露出来,机灵点的反而不好。愣头青本身就是个招惹是非的主,他去了更好。愣头青若惹出事来,有花白胡子撑腰,还有我们撑腰,怕什么?最多他自己挨点揍,那也是他嘴挣的。我们给他多赏点小费就是了。”
苦根说罢,两人不再说话。他们在是非居雅间内,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品着香茗。定简灵却在想着事情。
定简灵想:
如果必纠张贴告示的目的是为了引来白仇,和白仇联手对付他们,那么他们平白仇的仇,难度就加大了。
如果必纠引来白仇的目的仅仅只是喜欢白仇,想霸占白仇的身体,这倒是个帮助他们平仇的好机会。他们可以施展“英雄救美”计策,获得白仇好感,从而接近白仇,给白仇灌输沾露花当年欺男霸女,罪有应得的思想,或许,顺理成章,就平了白仇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