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葛 爷(上)
巳时到了,苦根启动火把功钻七神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是非居雅间,到他住的客栈里续房间去了。是非居里现在只剩下定简灵一个人坐在那里品茗。
突然,定简灵听到雅间外面有吵闹声。定简灵身处是非地十分敏感,立即侧耳细听。他听见来了一群闹事的上了二楼,花白胡子正在给闹事的人解释。闹事的人根本不听花白胡子解释,好像朝是非居来了。
闹事的人和花白胡子很快到了是非居雅间的外边。
一个声音在是非居外面叫道:“是非居内的大拿,你们听着。你们到是非街来谋事,为什么不先给葛爷我打个招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是非街的葛爷?”
花白胡子说:“葛爷,贵客初来乍到,他们还不知道您呢,回头我给他们说说,让他们去拜访您。”
葛爷说:“废话,葛爷我现在已经来了,还需要他们去我那里吗?掌柜的,你是请他们出来呢,还是大爷我进去?”
定简灵在是非居中听得明白,心想,苦根师兄这会儿不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按理说应该以礼相待,但是,这里不是个正常的地方,是个是非之地,是个在是非中谋生存的地方,处理事情一定要邪门。
定简灵打定主意,要用不正常的手段对付这件不正常的突发事件。
葛爷声音再次传到定简灵耳朵里:“嗨,是非居内的人,怎么不吭声,害怕了吗?”
葛爷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定简灵判断,外边的人很多,可能有葛爷带来的人、茶楼内喝茶的人、带着某种目的来打探消息的人。
花白胡子:“愣机灵,客人在是非居雅间里吗?”
愣机灵:“掌柜大爷,两位贵客应该都在里面。”
葛爷听了,以为雅间里的人害怕他,越发嚣张起来。
葛爷大声呵斥道:“是非居内有活人吗?滚出来一个!”
定简灵忍无可忍,在雅间内说:“是非居内有的是人,可是不会给你滚出来的。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亵渎我们,是要遭报应的!”
葛爷说:“嗨,缩头乌龟还敢说大话,葛爷我就要进来了,看看你们二位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王八羔子?”
是非居内再没有话传出来。是非居外一片嘈杂声。
有的说:“敢住进是非居,却不敢见葛爷,还来是非街谋什么事?”
有的说:“不要小看了是非居的两位大拿,丑壮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成了重伤。”
有的说:“葛爷是来兴师问罪的。葛爷可不是好惹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
葛爷虽然说着大话,但是,他心里还是对是非居内的人有所顾忌,所以迟迟不敢掀起门帘。须臾,葛爷指挥手下一个小混混上前掀门帘。
那个小混混壮着胆子掀起了门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进一步推开了是非居雅间的门。
葛爷透过掀起的门帘和打开的门看到雅间内并没有一个人,就大胆地走进了是非居雅间。花白胡子和葛爷手下众小混混也都进了是非居雅间。
葛爷在是非居雅间内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却看见小茶桌上茶碗内的茶还冒着热气。葛爷和众人很疑惑,因为,刚才还有人在是非居内说话,众人堵在门外,没有看到一个人出去,怎么是非居里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影呢?
葛爷说:“掌柜的,你这是非居还有暗道呀,什么时候修的?为什么不告诉葛爷,不想在是非街上混了吗?”
花白胡子说:“葛爷,哪能呢?我这是非居内绝对没有暗道。”
葛爷骂道:“嘿,是非居内的人确实是缩头乌龟,还藏的挺严实的,有胆量爬出来一个王八,让葛爷瞧瞧?”
突然,一道蓝色闪电直击葛爷。葛爷瞬间中电,浑身痛苦,但是,蓝色闪电很快就不见了。葛爷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常态。
葛爷被电击了一次,心里害怕起来,头皮发麻。众人看到葛爷的样子,也感觉到十分恐怖。
花白胡子立刻认识到住进是非居的两位客人绝对是高人。于是,花白胡子向空中抱拳道:“二位爷,葛爷想结识你们二位高人,因此有所冒昧,还请高人海涵。”
空气中传来了定简灵的声音:“掌柜的,这位葛爷是个什么人物,竟敢亵渎我们?刚才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警告。若他再敢出言不逊,报应立刻就在眼前。”
葛爷是来闹事的,虽然他现在心有余悸,但是,哪里能轻易认怂呢?
葛爷说:“看来住进是非居的二位是有些手段,可是,为什么不敢让葛爷我瞧瞧你们是什么三头六臂呢?”
空气中再次传来定简灵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葛爷是一位收保护费、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我明确地告诉葛爷,我们不吃你这一套,识相的赶快滚蛋。若不识相,你就留在这里,给我们老实交待问题。我问葛爷,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来到了是非居的?”
葛爷说:“岂有此理!竟敢教训起我坐地虎来,坐地虎可不是好惹的。你若不现身,我就砸了这是非居,让你们喝不成茶。”
葛爷说罢,抓起定简灵淌着热气的茶碗就要摔了。突然,一道蓝色闪电重现,直击葛爷,比刚才那次持续的时间长了些。
葛爷再次中电,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浑身抽搐,痛苦不堪,竟然尿湿了裤子。众人看到葛爷难受的样子十分惊愕。
同时,众人看到葛爷手中的茶碗自己回到了小茶桌上,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一小会儿,葛爷被电击得昏晕了过去。蓝色闪电不见了。众人再看葛爷,蜷曲着身子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葛爷带来的几个小混混想扶起葛爷,又害怕像葛爷那样中邪,不敢下手,急得团团转。
一个小混混对花白胡子吼道:“好啊,丘掌柜,你竟敢联合妖人害死葛爷,咱们见官去。”
原来,花白胡子就是丘掌柜。丘掌柜听了小混混的话,也有些着急。丘掌柜急忙向空中作揖,说:“二位爷,葛爷即使有罪,也是罪不至死,还请救救葛爷的性命吧。”
空气中传来了定简灵的声音:“丘掌柜,葛爷胆敢亵渎我们,因此,我惩罚了他。你说的对,他罪不至死,我就饶他不死,一会儿让他活过来。但是,他手下的这个小混混出言不逊,是不是也该受到惩罚?”
那个小混混听了,还有些不服气,说:“妖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惩罚我吧。”
“啪”的一声响亮,那个小混混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那个小混混被打的头晕目眩,两颗门牙也被打掉了,但是,众人并未看到是谁打的。那个小混混痛得双手捂住了脸,蹲在地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谁打的,这是谁打的?”
空气中传来了定简灵的声音:“爷打的,谁让你对爷大不敬呢?若还有人胆敢亵渎爷们,绝不轻饶!”
其他小混混看到这个情景,纷纷向空中抱拳哀求道:“二位爷,葛爷、牛三他们不知死活亵渎了您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再也不敢对二位爷不敬了。我们现在只求二位爷让葛爷赶快活过来。葛爷活过来后,我们就立即走人,再也不敢来骚扰您们了。”
空气中传来定简灵的声音:“没那么便宜!今天你们要如实回答爷的问话,否则,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定简灵戴着狐仙帽隐了身在是非居内站着。他将众人看的清清楚楚,众人却看不见他。也就是说,他想打谁就打谁,别人却打不着他。此时,他发现,看热闹的人都集中在是非居的门口内外,进到是非居内面的,除了丘掌柜,就是葛爷和葛爷带来的七个小混混。现在,一个小混混挨了巴掌,蹲在地上说话不利索,还有六个小混混站着。他打算从这六个小混混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六个小混混听见空气中传来的话,纷纷表示愿意如实回答问题。
“你们怎么知道四海茶楼是非居雅间今天有了主人?而且还是两位主人?”定简灵问。
“回爷的话,有人告诉了我们葛爷。”
“谁?”
“就是是非街上那位张贴告示,强娶白仇大侠的高人。”
“他不就是那个赏金杀手必纠么?他怎么知道爷们进了四海茶楼的是非居?”
“那位高人在四海茶楼里安排了探子,因此,打听到有二位高人成了今天四海茶楼的是非主。”
“必纠和葛爷是什么关系?”
“必纠住在葛爷五湖酒楼的对错居里,他是对错主。他也是我们葛爷的财神爷。我们葛爷听了他的话,来这里找是非主的麻烦。”
“葛爷带你们来想找我们什么麻烦?”
“想弄清楚你们究竟是谁?来是非街干什么?”
“葛爷有权利这样做吗?”
“我们葛爷是是非街上有名的绅士。许多来是非街谋事的人都投靠葛爷,住在葛爷的五湖酒楼里,凭借葛爷的关系搜集情报,打通关系。在是非街上做生意的,大都畏惧我们葛爷,给我们葛爷面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葛 爷(下)
“我明白了,说好听点,葛爷是是非街上的绅士,说不好听点,葛爷就是是非街上的地痞恶霸。”定简灵轻蔑地说。
“这……”六个小混混没有人敢像刚才那样踊跃接定简灵的话,他们对葛爷和定简灵都心存畏惧。
“必纠住在五湖酒店对错居里干什么?”定简灵问。
“这个小的们不知道,也不敢问,否则要挨打的。”小混混们纷纷说。
“我明白了。”定简灵说。
这时,葛爷慢慢地苏醒过来,惊恐地说:“恶狼,狼妖要吃我……”
“葛爷,你说什么?”定简灵假装恶狠狠地问。
葛爷从地上坐起来,六个混混围了上去。葛爷向四周瞧了瞧说:“你们没有发现狼……狼神么?他在哪里说话?”
六个混混纷纷表示没有发现什么狼神,也没有发现入住是非居的二位爷,只是听到了他们其中一位的声音。
葛爷让混混们将他扶起来,踉踉跄跄还有些站不稳。牛三这时也站了起来,双手捂着脸,从指头缝里流出血来。
葛爷问:“牛三,你这是怎么了?”
牛三含混不清地说:“回葛爷的话,被是非居的爷惩罚了,掉了两颗门牙,嘴巴胀的老大。”
一个混混对葛爷说:“是非主说了,他让您活过来之后,让咱们回去,以后再也不许到这里来打扰他们了。”
葛爷向空中抱了抱拳,说:“二位是非主爷,葛某对不住了。我们是受对错主的派遣才来打扰您们的。您们和对错主都是高人,都是神仙。我们这些俗人也是没有法子,还请是非主原谅。我们这就回去。”
葛爷说罢,在七个混混的搀扶下,狼狈地走出了是非居。在是非居门内外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给他们让路。
丘掌柜在葛爷身后高声说:“送葛爷,您老走好!”
丘掌柜的语气内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得意。葛爷没有回应丘掌柜的话,匆匆忙忙地走着。
丘掌柜对看热闹的众人说:“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众人在议论声中离开了是非居。是非居雅间门外只剩下了愣机灵。丘掌柜对愣机灵说:“愣机灵,好好伺候二位爷。对了,愣头青哪里去了?”
愣机灵说:“回掌柜大爷话,愣头青受是非主爷指派,到街上跑小路去了。”
丘掌柜让愣机灵关好是非居的门,放下门帘,然后贴近愣机灵的耳边说:“你一直在门外伺候,没有发现二位爷出门吗?”
愣机灵小声说:“掌柜大爷,刚才我奉是非主爷的命到一楼茶座间和二楼各雅间外面跑小路去了,不知道二位爷是否离开,也未看见他们离开。”
突然,丘掌柜身旁传来了定简灵的声音:“我们一直在是非居内,丘掌柜疑神疑鬼什么呢?是给必纠和葛爷当细作么?”
丘掌柜和愣机灵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寻找,没有看到人的踪影,心里甚是惊慌。
丘掌柜连忙向空中抱拳,说:“是非主真奈神仙,小人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您们了。我怎么敢给必纠和葛爷当细作呢?您住在小老儿的四海茶楼,我只有给您当探子的份,总不能吃内扒外吧。是非主有什么让小老儿跑路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小老儿知道是非主手段厉害,以后别人给钱再多,小老儿也不敢打听是非主您的任何消息了。”
定简灵在愣机灵关门前已经跟着丘掌柜出了是非居。他想暗中跟踪葛爷,到五湖酒楼去进一步了解必纠的情况,经过丘掌柜身边时,刚好听到了丘掌柜问愣机灵的话,因此,有了上边的对话。
定简灵戴着狐仙帽隐身追上了葛爷一行人。葛爷一行人离开四海茶楼时,遭到了四海茶楼众人的严重奚落。
葛爷狼狈出了四海茶楼,上了自家轿子,在众混混的簇拥下沿街便走。定简灵轻手轻脚跟在轿子的后面。
葛爷一行约走了三里路来到了五湖酒楼。葛爷下了轿子,被众混混簇拥着进了五湖酒楼。定简灵抬头观看五湖酒楼,发现五湖酒楼比四海茶楼宏大多了,共有三层。
定简灵跟踪葛爷来到了五湖酒楼三楼一间屋子跟前。这间屋子是葛爷日常居住的地方。定简灵看到屋额上有“逍遥居”三个金色大字。葛爷进了逍遥居,落了座,小混混们给葛爷端上茶,为葛爷压惊。葛爷喝了两口茶,长叹了两口气,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定简灵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到了逍遥居里,站在众人中间观察情况。
五湖酒楼管家听说葛爷回来了,急忙前来问安。他看到葛爷气色不好,牛三的脸被打肿了,知道去四海茶楼是非居的事情办的不顺利。
管家小心地问:“葛爷,您这次去四海茶楼是非居还顺利吧?”
葛爷把眼一瞪,说:“顺利个屁!葛爷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四海茶楼是非居今儿招了个名副其实的大拿,厉害!今儿个大爷中了他的家伙。”
管家说:“葛爷,您歇着,消消气。刚才二楼对错居主还问您回来了没有。他可能是急着了解那边的情况。这会儿您回来了,休息一会儿再见他吗?”
葛爷说:“咱们对错居主也是个高人,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拿,咱们得靠他赚钱。这下咱们五湖酒楼对错居主和四海茶楼是非居主怼上了,不知道是矛厉害,还是盾厉害。一会儿我就去见对错主。哎,这该如何给他说哟。”
管家说:“看来葛爷这次到四海茶楼去折了锐气,碰上了从未有过的硬钉子。是非居的大拿真的不好对付么?”
葛爷说:“呈管家,你看看牛三的嘴脸,门牙掉了两颗,脸肿的像个大尿盆子。嗨,就连葛爷我都被……”
葛爷没有再往下说,觉得太没有面子。
呈管家说:“葛爷这不好好的么?难道是非居的王八羔子对葛爷大不敬?!”
呈管家刚说罢,身上瞬间中电,难受的很,但是,很快过去了。呈管家觉得十分奇怪,惊呼道:“怎么回事?浑身难受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
众小混混发现呈管家刚才在很短时间内产生的症状和葛爷被蓝色闪电击中时很相似,知道是呈管家骂是非居主受到了惩罚。
牛三含混不清地说:“呈管家,那个是非居主会妖术,骂不得的。”
牛三说完也出现了和呈管家一样的症状。牛三缓过神来对空说:“是非主,牛三说错了话,请原谅。”
是非主的神奇让逍遥居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神目如电”的厉害,不敢再说一句是非主的坏话。其实,这都是定简灵在暗中所为。这时,定简灵正戴着狐仙帽隐了身,站在逍遥居众人中间。
呈管家看到牛三神神叨叨的样子,又看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葛爷对牛三的举动没有训斥,心里对是非居主也产生了敬畏感。
呈管家想对葛爷说些宽慰的话,但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在这个时候,逍遥居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葛爷,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先到对错居见我必爷?”
葛爷听到是对错居主必纠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迎接。葛爷刚站起身,必纠一阵风就到了他的眼前。葛爷连忙拱手请必纠入座。必纠没有客气,立即坐了下来。
葛爷说:“对错主爷,小老儿这次去是非居让您失望了。没有看到是非主,因此,没有打听出他们是谁。四海茶楼的丘掌柜,他也不知道二位是非主是何方神圣。”
必纠说:“葛爷是说是非主不在是非居?”
葛爷稍停顿,说:“可以这么说。”
必纠说:“什么是可以这么说?!”
葛爷说:“我们确实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听到了他们其中一位的说话声音。五湖酒楼的伙计头牛三还被打掉了两颗门牙,打胀了嘴。”
必纠扫了一眼一旁可怜兮兮的牛三,说:“你们在说胡话吗?既然被打了,怎么会不见人呢?”
葛爷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四海茶楼是非居主和您一样都是高人。”
必纠说:“难道高人都来到了是非街?看来必爷的一张告示确实触动了江湖的神经。”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逍遥居里遇必纠
葛爷说:“这都是托必爷您的洪福啊。咱们这是非街不怕有是非,就怕没是非。这下好了,必爷您的一张告示,引来了天下高人云集新郑是非街,有好戏看了,大家要发财了。葛爷,我得谢谢您了!”
葛爷说罢,向必纠抱了抱拳。必纠并没有向葛爷还礼,说:“葛爷,必爷我只所以选择入住你的五湖酒楼对错居,是看中了你的实力,你可不能让必爷我失望啊。接下来,你要派出五湖酒楼跑小路的四处打探消息。凡是来到新郑的江湖中人都是打听对象。”
葛爷说:“承蒙必爷抬举,小老儿一定照办。”
必纠话锋一转说:“葛爷,难道你这次到是非居走了一趟,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吗?”
葛爷想了一下说:“对错主爷,是非主已经知道了你在张贴告示,也知道了你入住五湖酒楼对错居。这个信息对必爷您,不知有用否?”
必纠说:“看来,是非主确实是两位高人。”
葛爷说:“是非主确实有些神通,咱们现在的谈话,他们可能都知道了。”
必纠说:“难道他们尾随你来到了五湖酒楼,现在就在这逍遥居中吗?”
葛爷说:“这个,小老儿不敢肯定,但是,如果说他们的坏话,他们立刻会知道,而且还会及时给予警告。”
必纠说:“有这么神吗?难道他们真的是神仙吗?如今天下武林界被称为神仙的只有一位,就是惊鸿大侠。惊鸿大侠神出鬼没,确实了得。难道他来到了是非街吗?”
葛爷说:“小老儿武功未入流,在高手面前如同聋子、瞎子,根本察觉不到高人的存在。如果是非主跟踪来到了逍遥居,必爷您是高人,难道发现不了他们吗?”
葛爷的这句话很有份量,给必纠出了一道难题。必纠想:如果连他都发现不了的高手,武功一定在他之上,因此不可大意,然而,他作为事情的挑起者,一定得弄明究竟是什么高人来了。
必纠想到这里说:“葛爷,必爷我的武功在当今天下排名第八,比我武功高的只有七位,而让我发现不了踪迹的高人更是少得很,莫非是前五名高手到了?”
葛爷说:“小老儿不知。必爷何不请出高人?”
必纠向空中抱拳说:“若高人在逍遥居中,必纠有礼了。请高人现身一见,如何?”
定简灵清楚,必纠的武功按火把衡量为钻二,而他的武功为火把功初级,他与必纠的武功相差甚远,若明着对抗,他只有吃大亏,因此,他打定主意不现身。
必纠说罢,没有得到回应,又一次向空中抱拳道:“必纠有礼了,请高人现身一见!”
定简灵捏着鼻子说:“必纠,亏你还是天下第八高手,竟然连我也发现不了。”
必纠的感觉能力特别强,定简灵刚说了一句话,他立刻感觉到了定简灵站的位置,向定简灵观望。定简灵大吃一惊,心想,赶快换位置,被必纠发现位置容易受到攻击。
定简灵急忙移动位置。定简灵说话必纠能找到其位置,定简灵移动时有空气流动,必纠也能感觉到定简灵的大概位置。因此,必纠仍然向定简灵站的位置观望。定简灵非常聪明,立即明白了必纠发现他的原因。
定简灵轻抬脚步重新移动到一个位置,必纠的目光仍然在原来的位置游弋。这说明他没有发现定简灵现在的位置。定简灵这才放下心来。
必纠说:“高人,在下武功确实不及您,只能感觉到您的存在,却看不见您。您一定是当今天下五功排名前五的高人,在下对您十分敬佩。不知道高人跟踪葛爷到五湖酒楼来有何贵干?”
定简灵捏着鼻子说:“必纠,我是来了解有关你的情况的。请问你入住对错居想干什么?”
定简灵说完,急忙轻抬脚步慢慢地换了个地方。逍遥居中,除了葛爷、呈管家,还有八九个小混混。他们看到定简灵和必纠的手段,都十分害怕,或坐或站在那里不敢随便走动。
必纠发现定简灵改变了位置,又对着新发现的位置说:“必纠吃的是赏金饭,但是,今年三十出头了还未成家,愧对祖先,没有传宗接代,因此,打算效仿宋国人沾露花告示结亲的办法,在这郑国都城新郑的是非街上张贴结亲告示,希望白仇大侠前来与我成亲。必纠住进五湖酒楼,是在等待意中人白仇姑娘的到来,还望高人成全一二。”
定简灵捏着鼻子说:“沾露花是欺男霸女之辈,被天下人唾弃,被苦根大侠十年前杀了。必纠你现在学沾露花的招数,是想赴沾露花的后尘吗?”
定简灵每说完一句话就换一个地方,而必纠始终坐在那里未动,只是头转来转去,判断定简灵所在的位置。每当必纠知道了定简灵的新位置,定简灵就重新换一个地方。
必纠说:“在下效仿沾露花的招数是有原因的。其一,白仇是沾露花的女儿,没有沾露花的告示招亲招数就没有白仇,在下的做法,是沾露花的报应。他当年作的孽现在报应到他女儿身上。其二,白仇屡次找楙山人为沾露花报仇,惹恼了楙山人。在下听说苦根大侠携师弟定简灵正在寻找白仇算账。在下此举将白仇引来,也是在给楙山人帮忙。在下判断高人您就是楙山中人,一定不会反对在下的做法。”
定简灵捏着鼻子说:“必纠,沾露花罪有应得,然而,他的罪孽不应由其女儿承担,因此,你的第一个理由我不敢苟同。至于你在帮助楙山人引来白仇这个说法,我也不会相信。”
必纠一边和定简灵说话,一边判断定简灵是谁。他想,这个说话人捏着鼻子说话,是有意不让他知道是谁,十有八九是楙山中人,因此才说了上边的话。现在,他听了定简灵的回答,愈加肯定定简灵是楙山中人。
必纠说:“在下在为你们楙山人办事,高人不应该将在下当做敌人吧。况且三年前在洛邑城郊外,惊鸿大侠曾经手下留情放在下一条生路,我岂能再与楙山人作对?”
定简灵仍然捏着鼻子说:“必纠,你断定我是楙山中人吗?不一定吧。”
必纠说:“天下武功前五名中,楙山人占了三位,有天下武功第一的惊鸿大侠,有天下武功第三的苦根大侠,还有天下武功第五的虎鹿兽大侠。其中惊鸿大侠、苦根大侠的声音我是可以听出来的,虎鹿兽大侠说话应有虎啸的声音,也不难分辨。高人不想让在下听出是楙山中人,因此捏了鼻子说话。所以,我断定高人您就是楙山中人。”
定简灵继续捏着鼻子说:“必纠,你分析的似乎有道理,但是,你判断错了。”
必纠说:“高人,如果你不是楙山中人,前五名当中,只剩下阿陀迦叶大侠和杯溪大侠。你的这种长时间隐身做法,不是阿陀迦叶大侠的做派。那么,你是杯溪大侠了?”
定简灵仍然捏着鼻子说:“我是谁随后你会知道的,没有必要在这里猜心思。现在,我知道你是对错主,你知道我是是非主就足够了。你对白仇感兴趣,想和白仇结亲,我不反对,只要白仇她愿意。但是,如果白仇不愿意,你强行霸占白仇,那我对你就不客气了。我会在暗中时刻观察你的一切的。”
必纠说:“是非主,看来你很有正义感。我必纠以前只认钱,不分良莠,现在只知道喜欢白仇,不管她的好坏,不管她是否愿意。为了喜欢她,我甘愿为她做一切事情。白仇姑娘如果不喜欢我,我会对她好,最终让她喜欢我。”
定简灵捏着鼻子说:“必纠,你张贴结亲告示,入住对错居,不仅仅是为了得到白仇吧。你引来了天下顶尖武林高手,居心何在?!”
必纠说:“在下只为喜欢白仇,在下喜欢白仇有女人的漂亮,有男子汉的气概。如果高人说在下入住对错居不是为了白仇,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企图。”
定简灵觉得,再与必纠饶舌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就打算离开逍遥居。他不再和必纠说话,轻手轻脚地慢慢地向逍遥居门口移动。
必纠听不到定简灵说话,又说:“高人,在下说的都是实话,只为白仇而来。在下要在这是非街驯服白仇这匹烈马,让她喜欢上我,然后,我们双宿双飞。”
此时,定简灵已经避过逍遥居门口的几个小混混来到了门外。定简灵不再理会必纠说话,轻脚快步地出了五湖酒楼,回四海茶楼是非居去了。
必纠仍然听不到定简灵说话,又说:“高人,在下断定,您不是楙山中人就是栗然大侠,在下猜对了吗?”
很久,没有人回答必纠的问话。必纠心想,莫非高人已经不辞而别。必纠起身,背着手,在逍遥居内转悠。他是在试探定简灵的存在,但是,没有感觉到一点可疑的地方。最后,他断定高人已经离开了。
葛爷和手下看到必纠和定简灵的举动,个个表情漠然,内心极不平静。葛爷看到必纠转悠罢,回到座位上,问:“对错主,是非主走了吗?”
必纠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葛爷连忙招呼手下人给必纠上茶。必纠挥挥手,示意不必麻烦了。必纠起身,对葛爷说:“葛爷,希望你按照以前咱们说的做。必爷我回对错居休息去了。”
葛爷忙起身送必纠。必纠没有理会葛爷的殷勤相送,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愣头青挨打领赏(上)
苦根续了客房,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回到了是非居。他回到是非居后却不见了定简灵,心里十分着急。他唤来愣机灵询问情况,才知道五湖酒楼的葛爷来过了。他猜想定简灵一定是戴上狐仙帽隐身跟踪葛爷去了。
苦根心里很着急,因为,他知道必纠的功夫比定简灵高的多,一旦动起手来,定简灵要吃大亏的。
苦根正打算去五湖酒楼寻找定简灵,定简灵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定简灵向苦根讲述了苦根走后这里发生的一切。
接着,定简灵说:“爹,必纠现在急于想知道是非主是谁。他猜想是非主是楙山人,或者是栗然大侠。他张贴告示的目的,除了引白仇来结亲外,果然是想让天下高手云集是非街,另有他图。”
苦根说:“这些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定简灵说:“必纠让五湖酒楼的小混混们正在跑小路,打听所有到达新郑的武林中人。”
苦根说:“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咱们派到是非街上打探消息的愣头青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去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
苦根话音刚落,是非居外传来了愣头青的声音:“愣头青求见二位爷。”
愣头青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定简灵急忙应声,让愣头青进雅间说话。愣头青跌跌撞撞来到了是非居内,爬在地上轻声地抽泣着。
定简灵看到愣头青衣服被撕破了几处,皮青脸肿,身上带着血迹,一副可怜相,心想,这小子分明是挨打了。
定简灵说:“愣头青,别哭了。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愣头青努力止住哭,但是仍然带着哭腔,说:“二位爷,小人到是非街张贴告示的地方去打探消息,被人给打了,走不动了。小人好可怜啊……”
定简灵看到愣头青的可怜相,产生了同情心。他让愣头青坐在座位上说话,但是,愣头青不肯,说,二位爷在上,哪里有小人坐的地方?坚持跪爬在地上说话。
苦根冷冰冰地说:“愣头青,将情况详细地给我们讲一讲,但是,要概括,不要太啰嗦。”
于是,愣头青给苦根和定简灵讲述了他这一个时辰在是非街上的详细情况。
原来,愣头青离开是非居,来到是非街张贴告示招亲的地方。他看到那里仍然围着许多人在纷纷议论着。这就是是非街人的特点。他们爱看热闹,喜欢介入各种是非,在是非中,或说合,或煽风点火,或提供各种服务,从中嫌到钱财。
愣头青挤到人群前面,看到告示旁边那个头上扣着草帽佯装睡觉的人还在那里。他听了一会儿大家的议论,觉得没有新奇的东西,就打算从睡觉的那个人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愣头青正如他的名字,遇事不肯动脑筋,还爱出风头。他看到所有人只是议论,并不敢招惹守告示的人,就想出出风头。他走到佯装睡觉的人(也就是必纠)身边,大声喊道:“大侠,睡着呢?小人是个跑小路的。二位爷让小人来向你打听点事!”
必纠身体一动不动,开口问:“你小子是给谁跑小路的?”
“大侠,小人是给四海茶楼是非主跑小路的,他让小人来打听点有用的消息给他。因此,小人打扰大侠了。小人想知道你是谁,有同行的朋友吗?”愣头青愣愣地说。
“大胆,爷在这里两天了,还没有人敢问爷,你小子找死么?”必纠怒道。
“大侠,小人只是个跑小路的,为了挣几个小费而已。大侠若杀了小人,如同拍死一只臭苍蝇,容易的很,只是污了大侠的手。我知道,大侠是不会和我这样的小人计较的。”愣头青巧舌如簧。
“杀了你,果然会污了爷的手。说,四海茶楼的是非主,他是谁?!”必纠严厉地问。
“小人不知,只知道是两位爷。他们武功高强,将挣掀帘钱的是非门神丑壮士打成了重伤,回去养病去了。”
“你真地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小人确实不知。”
“滚!”
“大侠,你问小人的问题,小人全部都回答了,但是,小人问大侠的问题,大侠还没有回答呢?请问,大侠你是谁?有同行的朋友吗?”
“你再敢呱噪,小心爷拍死你这个臭苍蝇。”
“大侠,你不怕污了你的手吗?”
必纠突然抬起手,向愣头青一挥,说:“去去去,滚!”
必纠的这个动作,常人看来没有什么,但是,他带了少许内功,因此,愣头青顿时感觉心慌气闷,力不从心,瘫倒在了地上。
“哎哟,大侠,小人滚不动了,浑身无力,心慌气短。”愣头青在地上嚎叫着。
必纠没有理会愣头青,“呼”地一声,睡觉的姿势变成了站立的姿势。接着,他身子一纵,从围观的人群头顶上空走了。他到五湖酒楼找葛爷去了,因此,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葛爷硬闯是非居事件。
愣头青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遭到了围观人群的嘲笑,但是,他不理会众人嘲笑。作他们这一行的人,早就习惯了作贱自己。
愣头青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慢慢地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觉得身体仍然非常困乏,就顺势坐到了告示的旁边。他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回去给苦根和定简灵汇报情况。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而是继续看他的笑话。他低了头任人耻笑、唾弃,还傻傻地陪着笑。
突然,一个粗壮的声音传到了愣头青的耳朵里:“你小子是守告示的吗?!”
愣头青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位粗壮如牛的汉子,西戎武士打扮,背着一口弯刀。此人正是阿陀迦叶。
愣头青不认识阿陀迦叶,感觉到来者不善,慌忙说:“回爷的话,小人不是守告示的人,守告示的人刚才飞走了。小人是个看热闹的人,临时得了懒汉病,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小人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
围观的人群看到来了一位西戎壮汉,觉得又有好戏看了,纷纷嚷嚷起来。
有的说:“守告示的人刚才一挥手,这小子就瘫倒在地上,耍起赖来了。”
有的说:“两天了,谁敢打扰守告示的人?他可不是个善茬,只有这个愣头青敢招惹他。这下好了,人家一挥手走了,他却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还说自己得了懒汉病,哈哈哈,竟然有这样没皮没脸的人。”
……
阿陀迦叶吼道:“都别瞎嚷嚷了,谁知道守告示的人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们都想挣钱,谁告诉了爷,爷就给他赏钱。”
人群中有一位给五湖酒楼对错主跑小路的小混混。他当然知道守告示的人到哪里去了,但是,他是给对错主跑小路的人,怎么能将自己的信息随便告诉别人呢?当然,如果别人出了大价钱,他还是可以考虑的。
阿陀迦叶看到没有人回应他,就从怀里掏出半吊钱来,在空中挥一挥,说:“看到了吧,谁告诉爷守告示的人在哪里?爷就将这半吊钱赏给他。”
那位给对错主跑小路的小混混看到半吊钱,立即心里痒痒的难受,于是就对阿陀迦叶说:“爷,小人知道,请将半吊子赏给小人!”
阿陀迦叶并没有将那半吊钱给那个小混混,而是吼道:“说!”
那个小混混走到阿陀迦叶身旁,附耳低言道:“他是五湖酒楼的对错主,这会儿可能到五湖酒楼去了。”
阿陀迦叶听了,立刻准备离开,却没有打算给那个小混混钱。那个小混混急了,扑通一声给阿陀迦叶跪下,说:“爷,您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将手中的半吊钱给小人,要讲信誉啊。”
阿陀迦叶“哼”了一声,将半吊钱收到了自己的怀中。那个小混混看到,立即给阿陀迦叶跪下磕了一个头,说:“爷,如果您觉得小人不值半吊子,就全当小人是二百五吧,赏给小人二百五十个钱也可以。”
阿陀迦叶鄙夷地“呸”了一声,身子一晃,就不见了。那位小混混还跪在地上向阿陀迦叶哀求。众人说:“西戎壮汉已经走矣!”
那个小混混抬头望望,看不到西戎壮汉半点影子,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什么江湖大侠?骗子!骗子!大骗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愣头青挨打领赏(下)
众人看到那个小混混狼狈的样子,都大笑起来。愣头青坐在地上也跟着大家笑。那个小混混看到,刚才被大家嘲笑的愣头青也在嘲笑自己,顿时迁怒到愣头青身上。
那个小混混朝着愣头青骂道:“呸,什么东西?你个愣头青,也敢嘲笑大爷!”
愣头青认识这个小混混,知道他的名字叫牛八,是五湖酒楼给客人跑小路的。愣头青遭到牛八的骂,心里不服,回骂道:“你个臭牛八,卖主求荣的东西,还敢骂本大爷!”
牛八、愣头青遭别人骂可以不还口。他们不但能够接受别人的骂,而且还能够配合别人作贱自己,但是,他们认为不可遭到同行的骂,否则,这就是天大的侮辱,根本接受不了。
于是,牛八和愣头青相互对骂起来,相互揭短,发誓赌咒,骂到祖宗八代。愣头青说牛八卖主求荣,是个半吊子。牛八说愣头青将自己主子的情况主动告诉给守告示的人,是个二百五。
牛八和愣头青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愣头青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没有攻击能力,被牛八压在身下狠揍了一顿。愣头青被打得皮青脸肿,哭爹叫娘,衣服也被撕破了。众人看到两人打架,不但没有人劝架,而且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下愣头青可吃了大亏。
牛八这会儿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大获全胜,感觉自己是个大英雄。他不断地变换着“招式”,口中发出“嗨嗨、哈哈”的声音,痛打着愣头青,俨然像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侠。
牛八正在得意,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住手!不准欺负人!”
牛八住手,定睛一看,发现身边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位老人虽然须发斑白,但是精神矍铄,刚才的一声断喝很有威力。
牛八看到老人慈眉善目,不像是江湖中人,就没有把老人放在眼里。
牛八吆喝道:“嗨,老头,众人都在为本大爷的功夫喝彩,你个老东西,不但不喝彩,而且竟敢阻止本大爷当英雄。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臭鸟?!”
老人平和地说:“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他?你这叫恃强凌弱,不讲江湖道义,懂吗?!”
牛八这会儿头脑正在发热,早把平时别人欺负自己的滋味忘到了脑后,气势凌人地说:“嘿,你这个老东西,外来的吧?是来讨打的吗?”
牛八说罢,举拳就打老人。老人从容伸出一只手,顺手接住了牛八打来的一只拳头。牛八立刻觉得拳头在老人手中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这才知道老人非等闲之辈,连忙跪下叫道:“爷爷,小人知错了,请您放开小人的手吧,小人的手就要断了。”
老人放开了牛八的手。牛八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这只被老人捏过的手,嘴里一边吸溜,一边自言处语地说:“我的天,这手还是我的手吗?”
看热闹的众人看到又来了一位高人,看到刚才还气势凌人的牛八,这会儿狼狈的样子,又都大笑起来。
有的说:“牛八,这会儿牛不起来了吧?瞧瞧手断了没有?”
有的说:“牛八,别专拣软柿子捏,刚才大侠般的功夫都到哪里去了?打呀!”
有的说:“牛八就是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熊包,这下彻底认怂了,哈哈哈……”
……
牛八抚摸着自己的手,陪着众人无可奈何地傻笑着。
愣头青看到牛八被老人伸手制服了,躺在地上说:“牛八,你这个恶人,将大爷往死里打,这下,遭报应了吧?这位爷爷,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是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小人遇见这样的好人、大侠,真是苍天有眼啊!”
愣头青身体被打得行动不便,已经站不起来了,但是,口还能言,就瞎吆喝了一通,权当是出一口恶气。
老人扶起愣头青,愣头青踉踉跄跄地站不稳。
老人和蔼地说:“年轻人,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伤的可不轻,但是,都是些皮肉之苦,骨头和筋好像没有问题。”
愣头青忙向老头深鞠一躬,说:“谢谢老人家,谢谢爷,您救了小人的命,您是小人的大恩人。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人不喜欢油嘴滑舌,说:“少废话,告诉我,你是谁,他是谁,他为什么打你?”
愣头青当着众人的面说:“小人是四海茶楼的愣头青,他是五湖酒楼的牛八。我们两个都是跑小路的下人。刚才一位西戎壮汉戏弄他,大家笑他,小人也跟着笑。他嫌小人笑他,就骂小人,小人也骂他,结果他就动起手来。此前,小人被守告示的大侠挥了一手,浑身无力,没有一点还手能力。牛八这个王八羔子,欺负小人没有还手之力,痛打了小人一顿。小人已经认输求饶,他也不放过。他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侠,变换着招式‘嗨嗨哈哈’地一直痛打小人。若不是爷你的到来,小人恐怕要被牛八这个恶人打死了。”
老人问:“那位西戎壮汉是谁?守告示的人又是谁?”
愣头青说:“西戎壮汉,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守告示的人牛八知道。牛八还悄悄地将守告示人的情况告诉了西戎壮汉。”
老人和蔼地问牛八:“牛八,请告诉我,守告示的人他是谁?”
牛八慌忙说:“回爷的话,他是五湖酒楼的对错主。小人只知道这些。”
老人说:“牛八,你的手这会儿怎么样了?”
牛八说:“爷,小人的手这会儿是自己的手了。刚才被爷那么一握,彻底麻木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这会儿好了。”
老人不再理会牛八,扶着愣头青走出了围观的人群,向四海茶楼方向走去。
老人扶着愣头青一边走,一边问:“愣头青,你现在给谁跑小路?”
愣头青给老人说,他给四海茶楼的是非主跑小路。是非主是二位爷,功夫十分了得。他们打伤了是非门神丑壮士,还弄走了五湖酒楼的葛爷。
老人将愣头青送到四海茶楼门口,转身就不见了。愣头青踉踉跄跄进了四海茶楼,其他伙计看到他受了伤,就搀扶着他,将他送到了二楼的是非居雅间外面。
苦根和定简灵听了愣头青的讲述,立刻判断出阿陀迦叶来到了是非街,这会儿很可能与必纠见面了。那位老人的身份苦根和定简灵一时还不敢肯定。
定简灵问:“愣头青,送你回四海茶楼的老人去了哪里?你没有发现他的去向吗?”
愣头青说:“小人确实没有看见他到哪里去了?他一转身就不见了。小人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告诉了二位爷。二位爷也看到了,小人浑身上下都是伤,需要瞧病,衣服破了也需要修补。小人暂时给二位爷跑不成小路了。”
愣头青说到这里,又抽泣起来。
苦根说:“愣头青,你下去休养吧。过几天身体好些了,再来给爷跑小路。”
愣头青说:“谢谢二位爷的好心,只是小的要瞧病,要修补衣服,手头紧得很呐。小人无依无靠,没有人心疼,就靠二位爷了。”
苦根是穷苦出身,见不得可怜人,听愣头青说的可怜,就从怀中掏出半吊钱来。
苦根说:“愣头青,那位西戎壮汉不讲信誉,不算江湖好汉,没有给牛八半吊钱,但是,我给你半吊钱,让你拿去养伤、修补衣服。”
愣头青爬行到苦根跟前,双手接了那半吊钱,又磕头谢了苦根。接着,他又谢了定简灵。随后,他半走半爬地出了是非居雅间。
定简灵忙唤来雅间外边的愣机灵,让愣机灵扶愣头青到休息的地方去休息。其实,苦根和定简灵心里都明白,愣头青都是些皮外伤,必纠打的内伤也很轻微,只要卧床休息三五天就没有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聚友居的老人
愣机灵将愣头青送到休息的地方,然后回到是非居外面。他想,愣头青虽然挨了打,但是,却得到了半吊钱,而他这半天在茶楼里面虽然安全,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恨不得让别人打他一顿,也捞几百个钱。
愣机灵想,他得在茶楼一、二楼勤转悠,说不定能弄到二位是非主有用的消息。他一边想,一边在茶楼一楼、二楼毫无目的地转悠。突然,他发现愣老大带着一个老头上了二楼。愣老大是四海茶楼的伙计头。
开始,愣机灵并没有在意那个老头,后来,他想到愣头青说的那位老人,于是来了兴致,就远远地跟在老人的身后。刚才,愣头青在是非居里给二位是非主汇报情况时,雅间的门没有关,所以愣机灵在门外将谈话的内容都听到了。
愣机灵看到愣老大将那位老人安排到了聚友居雅间里,又让愣十一伺候那位老人。他看到愣十一给老人上了点心和茶,退出来在雅间外面侍候着,就走过去和愣十一小声闲聊起来。
愣十一小声告诉愣机灵,他伺候的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看来不受气,但是,也别想得到较多的小费。愣十一羡慕愣机灵和愣头青,因为他们伺候的是是非主,这可是四海茶楼里的头牌。愣十一说,愣头青伺候是非主不到半天时间就得了是非主赏给的小费——半吊钱,真让人羡慕。愣十一又问愣机灵得到了多少小费。
愣机灵听了愣十一的话,感到愤愤不平。他想,愣头青一个傻头傻脑的缺心眼的货色,竟然比他强,得到了是非主赏给的半吊钱,而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半吊钱作为小费可不是个小数目。这让他对愣头青羡慕嫉妒恨。
愣机灵对愣十一耳语道:“愣弟,真惭愧,愣哥我到现在,没有得到一文钱的小费。这不怨二位是非主,只怨愣哥我没有弄到有用的信息。愣弟伺候的这位老人,说不定对是非主有用。咱们两个相互交换信息,说不定能互利共赢。”
愣十一对愣机灵耳语道:“我伺候的主是位温和的老人,我感觉他就是来咱们四海茶楼品茶来了,他身上能有什么对是非主有用的信息?”
愣机灵耳语道:“愣弟,你就听愣哥的,多留意,说不定咱们都能挣到小费。”
愣十一虽然嘴上说不可能,但是,却把愣机灵的话记在了心上。
愣机灵转悠了一会儿,回到是非居外面,打算给是非主汇报一次情况。他想,兴许能弄俩小费。
“愣机灵请求面见二位爷。”
“进来说话。”苦根冷冷的声音。
“二位爷吉祥。小人接受二位爷的指示后,到楼下楼上转了好几圈。现在,小人把看到的、听到的,认为有价值的都告诉二位爷。”
“讲吧。”定简灵说。
愣机灵立刻说:“小人在一楼茶座中间转悠,听到人们议论说二位是非主很了不起,是几年来四海茶楼是非主中功夫最厉害的。小人在二楼各雅间外,听到客人们也在盛赞二位是非主,说二位是非主征服了葛爷,帮四海茶楼压了五湖酒楼一头。丘掌柜看到是非主教训了葛爷和牛三,半天来乐得合不拢嘴。”
苦根听到这里,说:“别拣拍马屁的说,说有用的。”
愣机灵连忙说:“是,是,小人刚才看见伙计头愣老大引领一个老头住进了二楼的聚友居雅间。这位老人六十多岁,相貌和善,精神矍铄,说不定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小人已经让伺候老人的愣十一留意老人的举动,一旦有情况马上告诉小人。这个不知道对二位爷有用没有。”
定简灵说:“这个比刚才说的有用,还有什么情况吗?”
愣机灵眼睛骨碌了一会,说:“暂时没有了。小人为是非主跑了半天小路,是不是该赏给小人点小费?”
苦根听了非常反感,说:“该给小费的时候自然就给了,跑小费、要小费坚决不给小费。你小子听着,弄不来信息,想在要小费上耍机灵,爷我偏不给,退下!”
愣机灵赖着不肯走,还想说要小费的事。定简灵掏出十个钱,说:“愣机灵,虽然你暂时没有弄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希望你继续努力。凭你的机灵劲,还怕弄不到有用的信息么?所以,这十个钱赏给你,退下去吧。噢,对了,提一壶开水来。”
愣机灵谢了定简灵,接过十个钱,提着大茶壶退出了是非居。身后传来了苦根冷冷的声音:“看见了吧,机灵不如二愣子。如果让愣机灵到是非街上去跑小路,早就敷衍了事的转一圈,然后回来拍马屁了。凭愣机灵的不实在劲,还能弄到像愣头青那样的信息?”
愣机灵听了苦根的话,脊背发凉,心头打颤,决心弄到点对二位是非主有用的信息。
愣机灵给是非居提来了一壶开水,然后乖巧地退出去,将雅间的门关上。
定简灵凑近苦根说:“爹,刚才愣机灵说的那位老人,有可能是送愣头青回来的那位老人。这位老人一定是位高人。他现在住进了四海茶楼,要么是我们的敌人,要么是我们的朋友。咱们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我想隐了身,到聚友居走一趟。”
苦根小声说:“你去可以,但千万要小心。我怀疑这位高人的武功在必纠之上。如果你移动的速度太快,他会从流动的空气中觉察到你。如果你移动的速度太慢,他会通过自己移动撞到你、发现你。”
定简灵说:“我会尽量把握好分寸的。”
定简灵说罢戴上狐仙帽隐了身。苦根为了掩护定简灵,开了是非居雅间的门,又撩起门帘向外观望了一下。定简灵趁此机会已经出了是非居。苦根不再关是非居的门,他是给定简灵回来留路的。
定简灵在二楼各雅间门外转悠,很快找到了聚友居雅间。聚友居雅间外边,一个瘦小的伙计在那里侍候着。定简灵知道这个伙计就是愣十一。
聚友居雅间没有门帘,门一直关着,定简灵无法进到聚友居里面去,就在聚友居门外等候时机。
愣机灵走了过来。他和愣十一面对面小声攀谈起来,想再弄点关于老人的信息。
定简灵心生一计,在暗中从愣机灵的背后猛推了一把。愣机灵没有一点防备,身体倒向前方,重重地撞到了愣十一的身上。愣十一身材瘦小,愣机灵比愣十一块头大。愣十一立刻被愣机灵撞倒在地。
愣十一慌乱间喊道:“你怎么撞人呢?还用这么大的力气,都将我撞倒了?!”
愣机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愣机灵心里发毛,想,莫非聚友居里的高人对我们在这里议论他不满,给了我们一个教训?
愣机灵没有理会愣十一,面对聚友居雅间的门跪下,大声说:“高人,小人冒犯了您,还请手下留情。”
愣十一看到愣机灵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聚友居雅间的门打开了,那位老人出现在愣机灵的面前。老人看到愣机灵面对着门跪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和蔼地问:“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愣机灵忙说:“回爷的话,小人是给是非主跑小路的愣机灵,过来和愣十一打招呼,不想冒犯了爷,请爷原谅。”
老人说:“给是非主跑小路的不是愣头青吗?”
愣机灵说:“爷您说的对,可是还有小人我呢。”
老人和气地说:“明白了。你没有冒犯我,去吧。”
老人说罢转身关上了门。愣十一早从地上爬起来,对愣机灵耳语道:“愣哥,我明白了,你是想吸引老人出来弄点信息,才故意撞我的吧?弄到有用的信息了吗?”
愣机灵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撞倒了愣十一,不过,这会儿为了显摆自己,就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用右手食指竖在嘴巴上,“嘘”了一声。愣十一好像明白了,又不明白,也不再问了。
定简灵在暗中认出了老人,他就是中长村的栗然老人。这让定简灵很意外。定简灵想将这一发现立即告诉苦根,就转身回到了是非居。
定简灵关上了是非居的门,对苦根说:“入住聚友居的是栗然老人,送愣头青回来的很可能也是他。”
苦根听了并不感到意外。定简灵看到苦根镇定自若的样子,问:“爹,你不感到意外吗?”
苦根说:“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证实了中长村的栗然老人就是杯溪大侠。当年大战吉星客栈时,一位手持短剑的神秘黑衣蒙面人救了你,还与阿陀迦叶交过手。我一直怀疑帮助过我们的这位神秘蒙面人是杯溪大侠。现在想来,咱们那次离开中长村后,栗然,也就是杯溪大侠,他一直暗中护送着我们。”
定简灵说:“看来,江湖上关于杯溪大侠已故的传言是假的。这样好了,江湖上又多了一份正气。”
苦根说:“杯溪大侠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了,三年前为了在暗中保护你和你妈妈重现江湖。这次赶到是非街来,肯定是闻风而动。”
定简灵说:“爹,你曾经说过,你不认识杯溪大侠,师傅认识杯溪大侠。你就那么肯定栗然老人就是杯溪大侠吗?”
苦根说:“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从他的为人,从他能够和阿陀迦叶战上数个回合,可以断定他就是杯溪大侠。”
定简灵说:“杯溪大侠还活着,又来到了是非街,这是一件令我们振奋的消息。”
苦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定简灵的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错居又添新主人(上)
五湖酒楼的对错居里,阿陀迦叶坐在主位,旁边坐着必纠和葛爷。
葛爷说:“阿陀迦叶大侠,您的到来,使五湖酒楼蓬荜生辉,小人实感荣幸。小人此前不知道对错主竟然是必纠大侠。这会儿,小人长见识了。小人刚才还对四海茶楼是非主压我们五湖酒楼对错主一头感到心情不快呢。这会儿,阿陀迦叶大侠来了,也做对错主,必然胜过四海茶楼的是非主。必纠大侠,您说,是不是?”
必纠明白葛爷说话的意思,接过葛爷的话茬说:“阿陀迦叶大侠天下武功第一。他现在来了,在下当然乐意让他坐对错居主头牌的位置。在下还有事仰仗阿陀迦叶大侠呢?”
阿陀迦叶听了二人的奉承,说:“葛爷开店首先是为了赚钱,其次是面子问题。因此,本大爷理解葛爷说的话。必纠,你在是非街上张贴结亲告示,难道真的是为了得到白仇这个臭美人么?”
必纠连忙说:“阿陀迦叶大侠,您真是及时雨,您的到来,给我增加了底气、勇气。您在五湖酒楼的一切费用,由在下全部承担了。在下确实想借助您的威望震慑白仇,让白仇与我永结秦晋之好。当然,在下还想借助您的武功战胜前来找白仇麻烦的楙山人。”
阿陀迦叶说:“必纠,你真会算账。你是想花点小钱,让大爷我把你的大事全办了。大爷我的身价未免太低了吧?”
必纠忙陪着笑脸说:“阿陀迦叶大侠教训的是。事成之后,在下定会重谢。只是,届时大侠不要嫌弃在下囊中羞涩。”
阿陀迦叶鄙夷地说:“必纠,你是个赏金杀手,当然把钱看的很重。你是个为了钱不要命的人,会把你所有的钱都给本大爷吗?鬼都不相信!”
必纠不好意思起来,说:“阿陀迦叶大侠,在下是想得到白仇美人嘛。”
阿陀迦叶说:“必纠,你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人,并不是女色至上的人,你会把白仇看得那么重要么?骗鬼去吧!你以为大爷猜不透你的心思。你是想借沾露花当年的下三滥手段——告示结亲,进行炒作,吸引江湖上人到是非街来,制造混乱,然后伺机杀了苦根和定简灵,再到狄浑那里领赏。是不是这样?”
必纠尴尬地笑了笑,说:“阿陀加叶大侠分析的有道理,如果正如阿陀迦叶大侠说的那样,是再好不过了。我必纠不但得到了白仇美人,而且还得到了狄浑王爷的赏金。在下在这里央求阿陀迦叶大侠成全了。”
阿陀迦叶突然变了脸色,怒道:“必纠,别把大爷我当成傻子,就凭你的武功和金钱实力能使唤得了本大爷吗?!”
必纠显得极其尴尬,无言以对。
葛爷看到阿陀迦叶说变脸就变脸,急忙打圆场说:“阿陀迦叶大侠,请您老不要生气。咱们都是自己人不是?必纠大侠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老海涵。”
阿陀迦叶怒道:“海涵个屁!必纠他只为自己着想。葛爷,你和必纠两个都是为了钱。可是,不管怎么说,你是开酒楼赚钱的人,而他是一个凭杀人赚钱的人。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区别。一句话,必纠是个金钱至上的人,为了金钱连命都不要了,本大爷瞧不起他。他还告示结亲?实话说,他就不是情种!呸!”
阿陀迦叶怒气未消,这让葛爷也感到十分尴尬。葛爷本打算凭借阿陀迦叶入住对错居,压四海茶楼是非主一头,现在看来,这阿陀迦叶并不是个好使唤的主。
正在必纠和葛爷十分尴尬的时候,突然从对错居内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哈哈哈哈,阿陀迦叶大侠的身价的确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伟大人物。”
这个声音的传来,让阿陀迦叶和葛爷都感到很意外。葛爷是五湖酒楼的掌柜,对于入住的每一位客人他都清楚,并且盘算着如何在客人身上赚钱。可是,他不知道这对错居内除了必纠,还有其他人。
阿陀迦叶来到对错居后,只知道必纠是对错居主。他没有想到,对错居里除了必纠还有其他人。他想,即使是对错居里还有其他人,必纠也应该先介绍给他,怎么能让其他人藏在内间听他们的谈话呢?
阿陀迦叶顿时火冒三丈,正待进一步发作,内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男人。这个男人,身着华丽服饰,峨冠博带,手里拿着一把铜笛。这个男人正是必纠的老雇主狄浑。
阿陀迦叶和葛爷都认识狄浑。葛爷忙站起来,向狄浑打拱,说:“不知狄浑王爷驾到,小人这里有礼了。”
阿陀迦叶坐在那里没有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说:“必纠,你是和你的老雇主狄浑王爷一起来的?我就说你不是为了白仇那个臭美人。大爷我说对了吧?”
必纠看到狄浑走了出来,立即站起来,说:“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狄浑没有和葛爷、必纠说话,而是走到阿陀迦叶身边,哈哈地笑着说:“阿陀迦叶大侠,什么事都瞒不了您。您无论是武功上,还是智慧上,都是当今天下第一。告示结亲那点小玩艺儿,怎么能瞒过大爷您呢?不过,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嘛。您说呢?”
阿陀迦叶说:“还是狄浑王爷直爽些,不似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主。”
必纠知道阿陀迦叶在讽刺他,但是,他并不在意。阿陀迦叶说的对,必纠这个人只认金钱,他为了金钱可以忍气吞声,可以不顾及名声,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狄浑说:“阿陀迦叶大侠,我们翟叔隗公主复仇集团和你们西戎十二国复国复仇集团,虽然是各自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楙山人。我们都想除掉熊鸷、苦根、虎鹿兽和定简灵。您说对吧?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既然我们有合作基础,为什么不合作呢?”
阿陀迦叶冷笑道:“大爷我明白了,狄浑王爷是必纠告示结亲的策划者。”
狄浑说:“我说过,什么都瞒不了阿陀迦叶大侠,阿陀迦叶大侠真是明察秋毫呀。自从在周都洛邑郊外熊鸷老贼祖墓地,猎捕熊鸷、苦根失败后,我就认识到,要除掉熊鸷、苦根必须联合阿陀迦叶大侠。这是唯一办法,因为阿陀迦叶大侠武功天下第一,而且智慧超群!”
阿陀迦叶说:“本大爷武功天下第一,这不是吹牛。虽然惊鸿是天下武林界公认的武功第一,但是,惊鸿今年应该七十又六了吧?垂垂老矣!虽然我阿陀迦叶是天下武林界公认的武功第二,但是,我年仅三十又八,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大家想一想,惊鸿,一个七十又六的垂垂老人,怎么能胜过年富力强的三十又八的阿大爷呢?”
在这里,阿陀迦叶自称阿大爷,不知道他是嫌自己的名字太长,为了简单,还是为了标明自己的身份。
狄浑立即接着说:“阿大爷武功天下第一,小王相信。”
葛爷连忙点头称是。
必纠说:“惊鸿武功天下第一,那是十年前的说法。现在,以我看,阿大爷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狄浑老谋深算,把准了阿陀迦叶的脉,因此,不说金钱,只奉承他的武功。在狄浑的导演下,在葛爷和必纠的帮衬下,阿陀迦叶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阿陀迦叶这会儿心情好多了,脸上的怒容没有了,说话也好沟通了。狄浑看到时机成熟,打算说出自己的计划。
狄浑说:“阿大爷,小王刚才说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楙山人,即,惊鸿、苦根、虎鹿兽和定简灵,这个没错吧?”
阿陀迦叶说:“说的对。”
狄浑说:“只有阿大爷出手才能灭了他们,这话也没错吧?”
阿陀迦叶说:“没错。”
狄浑说:“因此,小王通过必纠大侠告示结亲,将阿大侠请来也没有错吧?”
阿陀迦叶说:“狄浑王爷,看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请入坐,谈谈你的想法。”
狄浑坐到了阿陀迦叶的右手位置。必纠坐到了阿陀迦叶的左手位置。葛爷坐在了必纠的下手。
狄浑不想让葛爷知道他的计划,因为,他知道,是非街、五湖酒楼、四海茶楼等都是靠是非赚钱的地方,对这些地方的人们来说,信息就是金钱。
事实上,葛爷如果获取了重要情报,他会主动暗地里和买主联系,企图卖个大价钱的。在是非街,搞情报、出卖情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有人以细作的罪名追究其责任。
狄浑打算,在与阿陀迦叶深谈之前,把葛爷打发走。
狄浑说:“葛爷,你是五湖酒楼的掌柜,事务繁忙。我们在此闲聊,你不好意思走开,会影响你做生意的。还请你让伙计们给我们上些好酒、好茶、好点心后都离开,让我和阿大爷消停聊一会儿。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对错居又添新主人(下)
葛爷心想,狄浑,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混蛋,你是想将大爷我支开,不想让我听到信息,害怕我赚钱。然而,葛爷又不能不听从狄浑的安排。
葛爷说:“阿大爷、狄浑王爷、必纠大侠,小人确实还有点忙。小人就不打扰你们闲聊了。小人先退下,去给各位安排上好的酒、茶和点心。”
葛爷说罢,就站起身,准备离开。阿陀迦叶朝葛爷点了一个头表示同意。必纠向葛爷抱拳表示再见。
狄浑忙站起来,说:“葛爷,我们住进贵酒楼,给你老添麻烦了,还请谅解。”
葛爷抱拳说:“那里,那里,各位住进敝店,是葛某的荣幸。各位都是葛某的财神爷,葛某怎么能嫌麻烦呢?小人退下去了。小人马上给对错居重新安排三位五湖酒楼里最好的伙计。”
葛爷说罢退了出去。
葛爷找到牛三,说:“你和牛老大、牛二给对错居三位爷跑小路。对错居新增加了两位当今天下了不起的人物,小心伺候,特别注意收集各方面信息。”
牛三说:“葛爷,小人明白。只是小人的两颗门牙掉了,嘴巴还肿胀着,伺候三位爷恐怕不便。”
葛爷说:“牛三,葛爷我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伺候那位西戎打扮的壮汉,他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你伺候好了他,说不定他一高兴,会为你报在是非居被打的仇,从而也给咱们五湖酒楼争回面子。”
牛三是五湖酒楼最会来事的伙计,因此,葛爷让他当了伙计头。牛三听到这里,明白了葛爷的一半用意。
牛三对葛爷说:“小的明白,一定瞧准机会让西戎壮汉为咱们出口气。”
葛爷说:“他喜欢别人叫他阿大爷,你也这么称呼他。另外,让牛二伺候那位贵族打扮的。他是翟国的王爷,一定称他为王爷。那位老对错主让牛老大伺候,就称他为必爷。”
牛三说:“葛爷,小人记下了,这就去安排。”
葛爷说:“将咱们酒楼最好的酒、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全部给他们上齐了。且记,这三个人身上有重要情报,一定想办法搞到。这样,咱们就发大财了。”
牛三说:“葛爷,小的明白,这是您安排我去的另一半原因。”
牛三离开葛爷,找到牛老大和牛二,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遍,就带着二位上岗了。
阿陀迦叶、狄浑和必纠正在对错居里密谋,听到外边破锣声:“三位爷,小的给您们上货来了。”
必纠听到门外声音异常,开了门,发现牛老大、牛二和牛三弯身在门外伺候,手里捧着美酒、好茶和点心。必纠一问才知道,这三位是葛爷新安排的为他们三位跑小路的。
必纠让他们三位进到对错居里。牛三等将手中的美酒、好茶和点心都放置好了。
阿陀迦叶问:“刚才破锣声是谁?”
牛三连忙扯着破锣嗓子说:“回阿大爷,是小人。”
阿陀迦叶看到牛三少了两颗门牙,脸肿着,说:“这葛爷是怎么搞的?他不是说给咱们安排五湖酒楼最好的伙计吗?怎么来了这种货?没有门牙,脸肿的像个猪尿泡。”
牛三连忙说:“回阿大爷的话,我们三个货的名字分别叫牛三、牛老大和牛二。小人叫牛三。小人的脸是早上被人打了才这样。小人是五湖酒楼的伙计头,当然是最好的伙计了。因此,葛爷才安排让小人来伺候阿大爷您。小人的脸,刚才有人说肿的像尿盆子似的,现在阿大爷说像猪尿泡。小人认为叫猪尿泡更形象些。”
阿陀迦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那阿大爷我就叫你猪尿泡了。”
牛三急忙称是。阿陀迦叶觉得牛三这个人很好玩,更加大笑起来。
牛三看到阿陀迦叶笑他,立即也跟着笑,并且说:“阿大爷笑的是,葛爷让小人来,就是让阿大爷您开心的。大爷您开心就好。”
阿陀迦叶止住了笑,问:“猪尿泡,是谁将你的脸打成这样的?”
牛三说:“回阿大爷的话,小人是在今天早上被四海茶楼是非主打的。”
阿陀迦叶说:“猪尿泡,你是五湖酒楼的伙计头,跑到四海茶楼是非居干什么去了?是找打去了么?”
牛三说:“必爷让葛爷去,葛爷就带了小人和其他几位伙计一同去了。”
必纠说:“阿大爷,是在下早上安排的。在下的目的是想让葛爷出面搞清楚四海茶楼是非居主是谁。”
阿陀迦叶说:“搞清楚了吗?”
牛三抢着说:“没有。我们到了那里,没有发现一个人,葛爷就被打的昏晕过去了,小人的脸就被打成了猪尿泡,还掉了两颗门牙,成了破锣声音。”
阿陀迦叶说:“必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弄清楚是非主是谁呢?你让他们去,不但弄不清楚是谁,而且给对错居丢了脸,实际上是给你丢了脸呀。”
必纠说:“阿大爷说的是。”
牛三说:“各位对错主,是非主确实是两位高人。他们自称是神仙,还到对错居来过。”
阿陀迦叶说:“还到对错居来过,什么时候?”
牛三说:“就是葛爷和小人去过之后。我们回来给必爷禀报情况的时候,他就跟着来了。”
阿陀迦叶瞧着必纠说:“这么说,必纠你见过是非主,他们是谁?”
必纠说:“在下惭愧,只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连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阿陀迦叶说:“必纠,你身为天下第八武林高手,竟然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根据他的声音,你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以你的直觉他是谁?”
必纠说:“阿大爷,那个人害怕我认出他来,一直捏着鼻子说话,在下没有判断出他是谁,只能猜测而已。”
阿陀迦叶说:“那么,你猜他们是谁呢?”
必纠说:“在下猜他们有可能是惊鸿、苦根和杯溪中的两位。”
阿陀迦叶说:“好啊,天下顶尖高手都到了,这下可有好戏演了。杯溪尚在人间?”
必纠说:“在下只是猜测而已。”
狄浑说:“杯溪的可能性不大。必纠大侠发现不了的高手中间,除了阿大爷您,就剩下惊鸿、苦根、杯溪、虎鹿兽了。排除杯溪和虎鹿兽,也只剩下惊鸿和苦根了。小王猜测二位是非主很可能是惊鸿和苦根。”
阿陀迦叶听了狄浑的话,不由地心头一紧。他总是喜欢别人说他是天下第一,他也总是嘴上说把惊鸿不当一回事,其实在他心里唯一害怕的人就是惊鸿。
阿陀迦叶的嚣张气焰顿时小了一半,说:“江湖传闻,苦根和定简灵到周国、宋国寻找白仇平仇。怎么?惊鸿亲自出马了?”
狄浑说:“小王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的武功水平有限,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谁,还需阿大爷亲自出马。”
牛三立即说:“是非主确实如神仙一般,只听得他说话,根本看不见他的一点影子。当然,这只是对我们而言是这样。阿大爷您就不一样了。也只有阿大爷出马,才会弄明白他们是谁。”
牛三说罢,故意对牛老大和牛二说:“你们说,是吧?”
牛老大和牛二立即说:“是这样,是这样。阿大爷天下武功第一,他谁也不怕。只要阿大爷一出马,立即知道他们是谁。”
阿陀迦叶说:“本大爷还真不信这个邪了,马上就到四海茶楼是非居走一趟,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鬼?”
狄浑看到阿陀迦叶马上就要去四海茶楼,立即说:“阿大爷,您老冷静。这牛三王八羔子被是非主打了,是想让阿大爷为他出气。不是阿大爷害怕他惊鸿,而是为一个跑小路的伙计抛头露面实在是不合适。您阿大爷的身价小王我都请不起的。不过,是非居那边咱们一定要去,但是,不是现在。”
阿陀迦叶听了,显得很不耐烦,说:“猪尿泡,你们几个跑小路的先去是非居打听着,阿大爷我亲自出马,还要你们这些跑小路的干什么?”
牛三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一半了,就可以到葛爷那里请赏了,却被狄浑王爷给搅了。他心里不大舒服,但是,表面上不敢露出一点情绪来,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牛三和牛老大、牛二退出了对错居。牛三对牛老大和牛二说:“二位老兄,请你们两个轮流到四海茶楼走一趟,看能不能弄到点关于是非主的消息。”
牛老大不服气,说:“老三,你是伙计头,难道就可以不去么?”
牛老三指着自己的脸说:“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二位老兄看,我这付德性,去了四海茶楼,不是给咱们五湖酒楼丢脸吗?”
牛老大和牛二笑了,同意轮流去四海茶楼。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仁主
郑国都城新郑是非街有条邻街叫对错街,在对错街南端有一个客栈叫山南客栈,在对错街北端有一个客栈叫海北客栈。同行是冤家,这两个客栈时常为争抢客源发生矛盾。
这天,也就是阿陀迦叶入住五湖酒楼的第十天,山南客栈来了两位江湖打扮的“男子”。他们找来南山客栈的蛮掌柜,要了山南客栈里最好的房间——不仁居。不仁居在山南客栈的二楼。不仁居既然是最好的房间,客人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蛮掌柜给他们安排了两位南山客栈最好的两名带把伙计。
两位男伙计,一位唤做不三,一位唤做不四。生活在对错街的人们也是靠是非吃饭的。客栈里的伙计,除了伺候客人挣掌柜的薪水外,也给客人跑小路挣客人的小费。
不三、不四给两位客人安排好了房间里的一切,就退到房间外边侍候着。
不三对不四耳语道:“老弟,看出来了没有,咱们伺候的二位爷有些蹊跷。”
不四低声说:“怎么个蹊跷?”
不三继续耳语:“二位爷虽然江湖打扮,但是,身材都很苗条,面貌都很清秀,不似以前咱们伺候过的粗壮爷们。”
不四低声说:“老兄什么意思?”
不三继续耳语:“老兄我怀疑他们没带把。”
不四吃惊不小,说:“什么?他们是阉人!”
不四的声音大了点,不三急忙耳语:“小声点。老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仁居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位客人出现在不三、不四的面前。这位客人怒目而视不三、不四,威严地说:“你们作为伙计,不尊重客人,在外边瞎议论什么?!”
不三灵机一动,说:“爷,我们在议论如何称呼二位爷,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客人怒道:“胡说,我分明听见‘阉人’两个字。你们是在笑话我们兄弟两个的体貌特征吗?告诉你们,爷们生来就是这个模样,别少见多怪,胡说八道。小心爷们厮了你们的臭嘴!”
不三、不四连忙说:“小的再也不敢了。爷,来的都是爷,为了方便伺候二位爷,我们该如何分别称呼二位爷呢?”
客人语气缓和了些,说:“你们称我为三爷,称另一位爷为十六爷。”
不三、不四点头哈腰地说:“小人明白了,三爷您请回房歇着,有什么事随时唤我们。对了,若要跑小路也随时给我们交待。”
三爷说声“知道了”,转身回房间,并重重地带上了门。
不三瞧着不四,小声地说:“真笨!”
不四还没有弄明白,要跟不三急。不三连忙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不三、不四不再说话了,静静地侍立在不仁居房间外边。
三爷关好房门,洗罢脸,在铜镜前照了照面,坐下来喝茶休息。十六爷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周,没有发现可疑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宝剑,洗了脸,坐在三爷的旁边。
三爷问:“发现什么情况了?”
十六爷说:“没有。刚才那两个小子在外边嘀咕什么?”
三爷说:“他们好像看出我们非男儿身。这些经常伺候爷的下人们,见多识广,眼睛很毒的。”
十六爷说:“姐,这次妹妹真地麻烦你了。”
三爷说:“不许叫姐,叫三爷。”
“是,三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安排?”
“先休息半日,然后到街上去暗中查看动静。我猜想,闻风而动的高人来了不少,咱们必须小心。”
“那个告示结亲的人欺人太甚,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十六爷我的本事太平庸了。我报不了杀父之仇,现在又多了个武功高强的冤家。”
“你的冤家是仿效了你父亲当年的招数——告示结亲。说好听点,他是个情种,说不好听点,他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你现在应该有感受了吧?”
“不管怎么说,冤家都不应该如此,我恨死他了!”
“你猜想他是谁呢?”
“猜想不出,想必武功一定在我之上,否则,我就不会请姐,不,请三爷你出山了。”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以前有谁向你示过爱吗?”
“不瞒三爷,十六爷我以前一心想着报仇,从没有考虑过男女之事,也没有感觉到哪一个臭男人在我面前轻浮过。这个告示结亲的臭男人,我确实猜不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和他一见钟情,你还会请三爷我动手杀了他吗?”
十六爷听了,面带红云,说:“三爷你在取笑我,怎么会呢?我现在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你父亲沾露花当年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强娶了十六位漂亮的女人,包括你的母亲。这十六位女人当中,不甘受辱自尽的就有十位,其中包括你的母亲。这样的父亲值得你去为他报仇吗?”
“我父亲的事我也有耳闻,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对我很好,是他将我养育到十八岁。他被苦根杀了,我作为女儿,不能不为他报仇。”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逼死了十位可怜的女人,包括你的母亲。这十位女人的性命不是命吗?如果让沾露花偿命,他得死十回!”
“我就是要报仇,否则,做女儿的不孝。”
“我是看在咱们都是女流之辈的份上,看在是非街张贴告示人的欺男霸女恶行上,才答应出山帮助你的。你要明白,我只是来对付那个欺男霸女的臭男人,并不支持你为欺男霸女的沾露花报仇。”
十六爷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请来的帮手将她父亲也称做“欺男霸女的沾露花”。然而,她现在有求于三爷,因此,尽管心里不悦,也不好说三爷什么。
现在,读者应该明白,十六爷就是白仇,就是是非街上告示结亲的女主角。她就是必纠明着要霸占的美人。三爷显然是位女侠。她是白仇请来的帮手,但是,她恩怨分明,反对欺男霸女的行为,却不支持白仇为父亲沾露花报仇。
三爷和十六爷话不投机,当下都没有了言语。两人坐着喝了几杯茶,就各自躺在床铺上休息了。她们这几天急着赶路,确实累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突然,不仁居外面响起了吵闹声。三爷和十六爷一骨碌爬起来,侧耳倾听,好像来了几位闹事的人。
蛮掌柜和不三、不四劝说来人安静,说二位不仁主正在休息,应避免打扰。来者领头的高声大气地嚷道:“什么?!你们不仁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必爷我还是对错主呢?快让他们出来见爷。必爷我等不急了!”
十六爷听出是必纠的声音,立即低声对三爷说:“赏金杀手必纠来了。他的武功远远高于我。”
三爷说:“六爷,你在不仁居里呆着别露面,让我出去应付他。”
必纠正待强行上前开门,门突然打开了,三爷走了出来。三爷发现不仁居外,除了蛮掌柜、不三、不四外,还有三位陌生人。三位陌生人中,一位是江湖中人打扮,两位是跑小路人的打扮。不远处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
原来,对错居里的阿陀迦叶、狄浑和必纠,每天派出五湖酒楼里跑小跑的十余个伙计,到是非街、对错街的茶楼、酒楼、客栈里打听入住的江湖中人。有名气的茶楼,如四海茶楼;有名气的酒楼,如五湖酒楼;有名气的客栈,如山南客栈和海北客栈。这些地方更是他们时刻关注的重点。
三爷和十六爷入住山南客栈不仁居的时候,已经被五湖酒楼打探消息的两位跑小路的盯上了。这两位跑小路的就是牛老大和牛二。
不仁居在山南客栈里的地位,相当于五湖酒楼里的对错居,也相当于四海茶楼里的是非居,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因此,三爷、十六爷入住不仁居,必然受到“万众瞩目”。
更引起牛老大和牛二注意的是,住入不仁居的两位爷,身材苗条,面貌清秀,有女人的体貌特征。白仇一直是对错居关注的重点。这二位体貌特征、说话有女人味的爷们,很有可能是化妆了的白仇及其同伴?牛老大和牛二这样想。
牛老大和牛二多次来山南客栈转悠,企图发现有价值的信息,然后,到对错居三位爷那里去领赏。一个时辰前,他们发现了三爷和十六爷,如获至宝。
牛老大和牛二待三爷和十六爷安顿下来之后,就接近了侍立在不仁居外边的不三、不四,企图打探不仁主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章 必纠挑衅不仁主
牛老大和牛二将不三、不四约到旁边打听消息。不三、不四认识牛老大和牛二,知道他们是五湖酒楼对错居跑小路的。不三、不四也想和牛老大、牛二搞好关系,相互交换信息挣小费。
不三神秘地对牛老大和牛二说:“我和不四伺候的不仁主,确实有不带把的体貌特征,就连说话也有不带把的味道。不过,有信息咱们要共享。我知道二位是五湖酒楼对错居跑小路的。你们也得告诉我们,对错主是谁。”
牛老大说:“那当然,我告诉你们,对错主是三个人,一个是阿大爷,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必爷。你该告诉我们不仁主是谁了吧?”
不三说:“一位自称三爷,别一位自称十六爷。其它的我们现在也不知道。”
牛老大和牛二打听到上面的消息后,一溜烟跑回五湖酒楼对错居,向对错主汇报去了。
阿陀迦叶、狄浑和必纠听了牛老大和牛二的汇报后,觉得这个信息很有价值。狄浑当下赏了牛老大和牛二每人各五十个钱,并且说:“你们二位引领必爷去不仁居走一趟。你们要好好配合,配合好了,还有更多小费等着你们。”
于是,必纠、牛老大和牛二来到了对错街的山南客栈,气势汹汹地要闯不仁居,与山南客栈的蛮掌柜,还有假惺惺的不三、不四杠上了。
三爷发现那位江湖打扮的人身背宝剑,走在最前面,是个领头闹事的人,就威严地扫视了他一眼。必纠的目光碰到三爷的目光,被三爷的目光震慑住了,立即停住了脚步。
三爷问:“是谁在外边呱噪,打扰爷休息?”
必纠抱拳说:“英雄,必纠打扰了。请问英雄是谁?与谁同行?”
三爷鄙夷地说:“噢,你就是必纠吗?久闻大名,今日在这对错街不仁居碰到了你。你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主,竟然这样莽撞,硬闯三爷我的不仁居!”
必纠看出三爷不是好惹的主,也收敛了许多,再次向三爷抱拳,说:“三爷,必纠确实莽撞,向你赔礼了。请问三爷江湖上大号如何称呼?”
三爷轻蔑地微笑了一下,说:“三爷在江湖上没有大号。”
必纠说:“你难道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吗?请问不仁居里的别一位是谁?能不能请出来相见?”
三爷说:“另一位是我的兄弟十六爷,在江湖上也没有大号。她现在正在休息,不能出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还请立即离开,我们需要安静地休息。”
必纠看到从三爷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想动武试探一下。
必纠说:“既然三爷不肯告诉我真实身份,又不想请十六爷出来相见,肯定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恕必纠无理了!”
必纠说罢,抬起右手,向三爷打了一掌,用了七成功力。三爷反应极快,伸出左掌接住了必纠打来的右掌,也用了七成功力反击。
必纠感到了三爷内功的雄厚,被三爷反击的倒退了数步,离开了不仁居门口。
必纠立刻认识到三爷的功夫高于他,若再这样硬拼内功,必然吃亏。必纠一个后滚翻跳离了三爷,与此同时化解了三爷的部分掌力。
三爷上前一步喝道:“必纠,还想再切磋吗?三爷我奉陪到底!”
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许多人在煽风点火。
“继续打呀,看看究竟谁的本领更高!”
“我看两位本事不相上下,继续出招呀,热闹!”
“五湖酒楼的对错主挑衅山南客栈的不仁主,看起来对错主胜不了不仁主,又要给五湖酒楼丢人了。”
……
蛮掌柜、不三、不四、牛老大和牛二早就退让到一边去了。蛮掌柜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心向着三爷,因为,三爷赢了可以给山南客栈争来面子。不三、不四给三爷呐喊助威。牛老大、牛二则给必纠吆喝着助阵。
必纠想,前些天输给了是非居主,给五湖酒楼丢了脸,今天难道再次给五湖酒楼丢脸?必纠已经没有了取胜的信心,只想着如何体面地离开。
必纠吆喝道:“三爷,内功不错!”
三爷从人群的喊声中确定必纠是五湖酒楼的对错主,于是就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对错主。
三爷说:“必纠,你的内功尚可,真不亏是一位赏金杀手,为了杀人练就了上乘内功。请问还有其他对错主吗?”
必纠说:“三爷,你想打听其他对错主,首先要问问我的剑。”
三爷说:“必纠,江湖上传言你的碎心剑绝招厉害,可是三爷我不怕你。必纠,你可以用剑,但是,三爷我不用任何兵器。如果你在三招之内伤不到我一根毫毛,就算你输了。你就必须告诉我其他对错主是谁!”
必纠不再搭话,呛啷一声从背后拔出宝剑,摆出了一个漂亮的“平衡望月”姿势。
必纠喊道:“三爷,接招!”
三爷说:“不必摆什么花架子,来点真功夫!”
必纠先使出了一个攻下三路的剑法,挥剑向三爷飞了过来。三爷向必纠隔空打了一掌,只有了五成功力,意在干扰必纠的进攻。
必纠飞到三爷跟前,突然转换了招式,挥剑直取三爷咽喉。这是一个阴招,如果对手不是高手,容易上当中招,但是,三爷毕竟不是平庸之辈。
三爷看到必纠第一招就用了阴招,心里骂道:“必纠,你真不是个君子,真是个靠杀人赚钱的小人!”
三爷向必纠打了一个双掌作为掩护,同时身体向后一倒,几乎紧贴着地面从必纠身旁滑了过去。必纠没有伤到三爷一根毫毛。
必纠看到第一招失败,连忙转身,使出了第二招。必纠第二招首先佯攻三爷的头颈部位。三爷已经知道了必纠善于使用阴招,早有防备。果然,必纠在进攻过程中突然变招,使出了“海底捞月”招式。
三爷看到必纠来势凶猛,连忙动用轻功,向上一跃,将整个身体贴到了建筑物的天花板上。必纠的“海底捞月”招式,剑的运行轨迹是从下向上的。现在,他失去了进攻目标。
必纠发现三爷从眼前消失了,定睛一看又发现三爷贴到了天花板上。必纠一跃而起,将剑舞的如风舞雪花般,直扑天花板而来。三爷看到必纠扑向了自己,瞬间在天花板上滚到了一边,紧接着“嗖”地一声回到了地面上。
必纠在惯性力的作用下持剑刺进了天花板,并顺势在天花板上划了一道口子。必纠没有袭击到三爷,却用剑将天花板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天花板的碎屑从天而降,将山南客栈的二楼弄得乌烟瘴气。
必纠发现三爷已经回到了地面上,立即飞下来,站在了三爷的对面,手持宝剑保持着攻击的姿势。
三爷厉声说:“必纠,只剩一招了。若这招再伤不到我一根毫毛,你就输了。”
必纠第三招决定用他的绝招碎心剑。三爷也猜到了必纠第三招一定用他的绝招碎心剑。
必纠冷笑道:“三爷,好功夫,算你幸运,躲过了我的前两招。这第三招你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三爷笑道:“那咱们就等着瞧。”
围观的众人情绪也达到了高潮,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给三爷助战,有的给必纠助战。
必纠大喝一声,将剑舞得如天降碎银般,让人看不清剑究竟在哪里。众人只看到白花花一片光影将必纠包围着,滚向了三爷。
三爷看到必纠的招式也吃了一惊,心想,这就是必纠的碎心剑招式吗?三爷想,如果一味地躲避,必纠必然穷追不舍,那样,很有可能会被击中。
三爷连忙挥掌,用了八成功力,向那一团白花花的光影处,隔空猛击了一掌。强大的内功隔空击中了必纠的剑。必纠的剑发出了尖尖的呼啸声,十分刺耳。必纠的剑瞬间舞的慢了下来。必纠的脸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必纠刚才用了八成功力,欲一举击败三爷。他想,即使击不中三爷的心脏,也要伤到三爷的皮毛。可是,三爷的强大功力抵消了他舞剑的功力,因此,他顿感乏力,舞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必纠的进攻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这十分有利于三爷躲避剑的锋芒。然而,三爷并不急于躲避,而是顺势躲避。
必纠用剑直取三爷心脏。三爷顺势躲开。如此再三。必纠更加乏力,但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还想追击三爷。三爷看到必纠的进攻已经不够精准,顺势躲到了一个合抱粗的柱子后面。必纠在惯性力的作用下,用剑击中了柱子,将柱子的少半边挑得粉碎。
就在必纠挑碎柱子少半边的瞬间,三爷迅速绕过柱子来到了必纠的身后,一个扫堂腿,将必纠扫翻在地。必纠倒地,但是,剑并未脱手。必纠的剑在必纠右手中极速抖动,将客栈过道的一大块地板挑得稀巴烂。
三爷在旁边高声喊道:“必纠,你彻底输了,起来吧!”
必纠“嗖”地一声站了起来,收了剑,向三爷一抱拳,说:“三爷,你的武功确实略胜在下一筹,在下认输了。告辞!”
必纠说罢,将身一晃,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必纠身后传来了三爷的声音:“必纠,你就是个不讲信义的小人,还没有告诉三爷其他对错主是谁就逃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牛二讨赏(上)
蛮掌柜看到必纠逃了,而他的客栈二楼天花板、一根支撑柱子、一大块地板被必纠的剑严重损坏了。蛮掌柜喊道:“必纠大侠,你回来,赔我的客栈!”
蛮掌柜看到牛老大和牛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也想逃走,立即让客栈里的伙计们上前将二位揪了回来。
蛮掌柜朝人群喊道:“没戏看了,都散了吧。可惜了我的客栈,被打烂的不像样子。”
蛮掌柜对牛老大和牛二说:“你们二位和必纠大侠一起来的,都是五湖酒楼对错居里的人。你们打烂了我的客栈,你们要赔我!”
牛老大说:“蛮爷,您看,我们两个就是个跑小路的,哪儿有钱赔呢?大家都看到了,刚才是必纠大侠和三爷比武弄坏了您老人家的客栈,应该让他们赔才是。”
牛二骨碌着一对牛眼说:“蛮爷,咱们是非街、对错街可都是靠这些江湖人士吃饭的,你嫌大侠比武弄坏了您的客栈,你就别做这个生意了。”
蛮掌柜听了大怒,说:“牛二,你就是个跑小路的,竟敢和掌柜大爷顶嘴,别怪蛮爷我打狗不看主人。今儿个,大爷我就狠狠地揍你小子一顿。”
蛮掌柜说罢,就让客栈里的众伙计打牛二。众伙计一拥而上,扭住了牛二。牛二连忙求饶说:“蛮爷,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给您老想办法赔客栈的,您老听小人说下去嘛,先别打小人?”
蛮爷说:“放开他,看牛二这小子有什么话可说的。”
众伙计放开了牛二。牛二说:“蛮爷,我和牛老大也想赔您的客栈,但是,你就是把我们两个卖了也赔不起呀。这样吧,大家想想办法。赔客栈呢,需要钱,得找有钱的主。当然,您老有钱,但是,不能让你老掏钱维修不是?也不能找是非主掏钱不是?人家没有来您这里,对不?那么,只有对错主和不仁主了,他们不但有钱,而且与此事有直接关系。您说,对吗?”
蛮爷觉得牛二说的有道理,但是,又觉得不好办,对错主和不仁主他都惹不起。蛮爷说:“牛二,蛮爷知道你小子的鬼点子多,嘴巴利索,你说的有些道理。这样吧,就由你出面给对错主和不仁主说去。如果事情办成了,蛮爷我给你发小费,如何?!”
牛老大急忙说:“不成,不成,我们就是个跑小路的,哪能说服对错主和不仁主呢?”
牛二却说:“蛮爷,小人愿意去试一试。若成了,蛮爷您一定给小人发小费哟。”
蛮爷说:“蛮爷说话算数,快去!”
此时,三爷早已经到不仁居里去了。不三、不四在门外侍候着。看热闹的人还有一部分在这里看笑话,或者说是在企图捞有用的信息。
牛二走到不仁居门外,对不三、不四说:“烦二位兄弟给三爷通报一声,小人有事求见。”
不三、不四说:“嘿,牛二,你一个跑小路的,摆什么谱?你是求见三爷和十六爷的人吗?小心挨揍!”
牛二不理不三、不四,自个吆喝起来:“三爷,小人有重要话要给您讲!”
不仁居的门打开了。三爷走了出来,看到是牛二在喊。三爷已经知道牛二是必纠跑小路的。
三爷说:“这不是刚才和必纠一起来闹事的小混混吗?你的主子溜了,你为什么还不逃走?”
牛二骨碌着一双牛眼说:“三爷,我不是小混混,确实是给必爷跑小路的。我叫牛二,他叫牛老大。蛮爷不让我们走,要我们赔他的客栈。我们没有钱,因此想和三爷商量商量。”
三爷说:“蛮爷找你赔客栈,你找三爷我商量什么?是想让三爷我赔客栈吗?分明是你的主子必纠将客栈打坏了,要赔,你找他去。”
牛二连忙给三爷跪下,说:“三爷,对错主人多,不好说话。说实话吧,小人想和三爷您私下说点事。”
三爷说:“牛二您稍等,待三爷我洗罢手脸再唤你。”
牛二立即说:“谢三爷。”
三爷回到不仁居里去了,重重地关上了门。
三爷到不仁居里对十六爷说:“你到内间躲着去。一会儿,我要单独会见对错居的牛二。”
十六爷应着到内间去了。三爷洗了手脸,朝门外喊道:“牛二,进来吧。”
三爷喊罢,亲自上前开了门。牛二弓着腰往门内走,牛老大紧跟在他的身后。三爷挡住了牛老大,说:“刚才是牛二要见我,只能让他一个人进来。”
牛二进到不仁居中,连忙跪到地上,说:“三爷,小人现在是进退不得,想走又走不了,留下来就要挨打。因此,才斗胆见三爷。瞒不过三爷您的,小人确实有点小九九。”
三爷走到几案后面坐了,说:“牛二,直说吧,三爷不怪你。三爷知道你们跑小路的要养家糊口不容易,只要你说出三爷我想要的,小费立即多给。”
牛二连忙给三爷磕了一个响头,说:“三爷,小人可以将近段时间内知道的关于是非街、对错居、是非居,还有海北客栈不义居的情况,统统都告诉您。不知三爷能赏给小人多少小费?”
三爷看到牛二是个生意精,故意说:“什么?小费都是爷看着给的,你一个跑小路的,却和爷讲起价钱来了。不说也罢,你去吧。爷总会有办法知道你要说的情况的。”
牛二连忙磕了两个响头,说:“三爷,您误会了。当然,小费是三爷您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但是,外边蛮爷他还盯着小人呢?小人走不了,他要小人赔客栈。因此,小人着急,才那样说。”
三爷说:“那好吧。牛二,你说吧,三爷我不会亏待一个跑小路的。只要你乖巧听话,以后三爷我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牛二说:“谢三爷,那小人就说了。”
于是,牛二说了必纠张贴告示以来,他知道的所有情况。
原来,必纠来到是非街,出面要了五湖酒楼的头牌雅间对错居,然后,到是非街人多的地方张贴了结亲告示。他白天守在告示旁边,用一顶草帽捂着头脸,听围观人群的议论,晚上回到对错居休息。
是非街是个信息集散地,有人在是非街张贴结亲告示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四面八方。江湖中的好事者,陆续来到了郑国都城新郑。
四海茶楼的是非居来了二位爷,都是高手。他们曾经压了对错主必纠一头,可见功夫在必纠之上。
阿大爷来到对错居后成了对错居的第一主人。阿大爷是西戎武士打扮,貌似强壮。
阿大爷和葛爷发现对错居内竟然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必纠事先藏着的,在阿大爷来到对错居后,他才现身。这个人喜欢别人叫他王爷。
现在有三位对错主,分别是阿大爷、王爷和必爷。
三位对错主的费用都是那个王爷出的,看来王爷是个有钱的主。牛老大、牛二和牛三的小费也都是王爷给的。王爷好像有事有求于阿大爷和必爷。
十天来,三位对错主安排五湖酒楼十余个跑小路的在是非街、对错街,以及其它地方,打听江湖上人来到新郑的情况。三爷和十六爷入住不仁居后的半个时辰之内,对错主就知道了。
五湖酒楼跑小路的多次到四海茶楼去摸情况,但是,对是非主知道的情况甚少。根据是非居跑小路的楞头青和楞机灵讲,两位是非主,一位约四十六七岁的样子,另一位是十几岁的少年。然而,对错主分析是非主并非仅此二人,另有高人在是非居内隐藏着。这也就是对错主不敢轻意到是非居骚扰的原因。
海北客栈的头牌房间叫做不义居。不义居近来也有了不义主。不义主是一位三十几岁的江湖中人,自称四爷。不义主活动非常神秘,自从他入住不义居以来,几乎没有人看见过他。
不义居的门经常关着。有时从门内传出来声音,要一些生活用品。伺候不义主的是海北客栈最会来事的胡说和八道。每次他们听到召唤,进到不义居房间内,却看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到房间内布置好东西后,就主动退出来,在门外侍候着。
四海茶楼的聚友居里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和蔼老头,自称六爷。六爷曾在必爷贴告示处怼过五湖酒楼跑小路的牛八,护过四海茶楼跑小路的楞头青,还将受了伤的楞头青送到了四海茶楼的门口。刚开始,大伙都认为六爷是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人。然而,十天来,没有发现六爷有任何动作。他每天呆在聚友居雅间内休息,很少外出,也没有人去拜访他。他没有让伺候他的楞十一给他跑过一次小路。
每天晚上,五湖酒楼的掌柜葛爷都要召集五湖酒楼为客人跑小路的伙计们在逍遥居召开一次碰头会。葛爷要全面掌握五湖酒楼跑小路的搜集到的信息。
第二百二十二章 牛二讨赏(下)
牛二给三爷叙说了他所知道的情况。三爷听得很仔细。
三爷问:“牛二,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牛二说:“三爷,小人除了挣掌柜的钱,就是凭客人给小费养家糊口,哪敢给客人说假话呢?小人说的都是事实。”
三爷说:“牛二,三爷姑且相信你的话,但是,如果你说假话,小心三爷割了你的舌头!”
牛二立即磕头说:“是,是。如果小人说了假话,三爷您就割了小人的舌头。”
三爷说:“牛二,你说的信息还是有价值的,三爷我赏你二百钱。以后你有什么信息,觉得对三爷有价值,就直接来找三爷,三爷不会亏待你的。”
牛二立即给三爷磕了三个响头,说:“多谢三爷。”
三爷取出一个小钱袋扔给了牛二。牛二捡起小钱袋,掂了掂,急忙揣进了怀里。
三爷说:“牛二,你退下去吧。”
牛二跪在地上并没有走,装出为难的样子。
牛二说:“三爷,小人不敢出不仁居,出去了没法给蛮爷交待。蛮爷他让山南客栈众多伙计打小人。蛮爷一定要小人赔他的客栈,小人就是把您赏的二百钱都给他,也是杯水车薪。”
三爷说:“牛二,算你鬼。按道理山南客栈的损失应该由必纠赔,但是,蛮爷害怕得罪对错主,不敢去。这样吧,一会儿我给蛮爷说,我赔他一半客栈钱,剩下的一半让他想办法。必定三爷我参加了打架。”
牛二听了,连给三爷磕了四个响头,说:“三爷,您老人家宽厚,小的记住了您的好。以后有情报一定立即给您送来。小人这就出去给蛮爷交差。”
牛二退出了不仁居。不三、不四、蛮爷、牛老大都在外面站着。十几个山南客栈的伙计和一些看热闹的客人也都在那里站着。
蛮爷看到牛二出来了,说:“牛二,你的牛皮吹的怎么样了?”
牛二说:“蛮爷,您老该给小人赏小费了。三爷已经答应,对山南客栈的维修费用承担一半。您看应该给小人赏多少小费?”
蛮爷听了半信半疑,说:“就凭你小子的话,蛮爷我能相信吗?我要听三爷的。我要拿到钱才能赏给你小子小费。”
牛二说:“蛮爷,那小人先回五湖酒楼去了,待你收到三爷给的一半维修费后,小人再回来向您讨要小费。”
蛮爷想了想说:“不对,那山南客栈的另一半维修费用怎么办?你小子想溜,没那么容易。这一半没落实,那一半没着落,你小子逃不得!”
牛二说:“这一半三爷答应给了,您去问三爷。那一半应该让小人回去后,才能给必爷说嘛。你老人家不让小人回去,怎么给必爷说呢?”
蛮爷觉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去问三爷,因此,只是挡住牛二和牛老大不让他们回去,在不仁居外面吵闹起来。
三爷听到外面吵闹,走出不仁居询问情况。当她得知情况后,立即对蛮爷说:“蛮爷,你看客栈的损失一共有多少?”
蛮爷眨巴着小眼睛说:“维修费大概一共需要两吊钱。”
三爷转回身从不仁居内拿出一吊钱扔给蛮掌柜,说:“这是我应该承担的维修费,以后在三爷我面前别再提此事了。”
蛮爷接了钱,眉开眼笑,急忙给三爷鞠躬,说:“还是三爷明事理,小人谢谢三爷了。”
三爷说罢回不仁居里去了。牛二看到蛮爷得了钱,立即说:“蛮爷,三爷兑现了一半维修费,您老也该兑现给小人的小费了吧?小人刚才磨破了嘴才说服三爷的,您老总不能不讲信义吧?”
蛮爷说:“去去去,回五湖酒楼去,等你说服必爷将另一半维修费拿来时,再一并给你小费。”
牛二说:“蛮爷,您这么说,小人心里没有底,别怪小人没有本事说服必爷啊。”
蛮爷听了,有些生气,说:“嗨,你小子,还会要挟我蛮爷。罢了,罢了,先给你一半小费,等你说服了必爷,再给你另一半。这下可以了吧?”
牛二连忙给蛮爷跪下,说:“还是蛮爷开明,会算账。多谢蛮爷。”
蛮爷当着众人的面,左手紧攥着那一吊钱,右手从怀中掏出十个钱来递给了牛二。
牛二起身接了十个钱,揣到了怀里。牛老大看到牛二得了钱,连忙向蛮爷说:“蛮爷,还有小人的哪。”
蛮爷说:“牛老大嘛,有你什么事?你到不仁居里去了吗?”
牛老大说:“蛮爷,可是,小人回去要到对错居去,别怪小人没有本事说服必爷啊。”
蛮爷说:“呸,牛老大,你也给大爷来这一套。我看你真地就没有那个本事。”
牛老大听了蛮爷的话,心里有些气,但是,他不能对蛮爷怎么样,只有愣在了那里。
蛮爷一挥手,说:“让他们两个回去。”
山南客栈的十几个伙计给牛二和牛老大让开了道,可是,牛老大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牛二拉了牛老大一把,说:“老哥,咱们回去吧。”
牛老大跟着牛二离开了山南客栈。在回去的路上,牛老大对牛二说:“老弟,你得了十个赏钱,多少分给老哥一点吧。”
牛二掏出一个钱塞给了牛老大。牛老大接过一个钱,摸了又摸,装到口袋里去了。
不仁居外没有了吵闹声。三爷敲了敲内间的门,说:“十六爷,出来吧。”
十六爷从内间来到了外间,说:“多谢三爷相助。牛二说的情况,我都听到了。”
三爷说:“根据牛二说的情况,咱们现在基本掌握了是非街和对错街的情况。与你告示结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来山南客栈不仁居闹事的必纠。他是闻到了咱们住进不仁居才来的。”
十六爷说:“以前,我只知道必纠是个赏金杀手,没有想到他还是个欺男霸女的货色。幸好有三爷在,否则,我要吃大亏了。”
三爷说:“十六爷,必纠以前你认识。你认为他怎么样?你愿意和他结亲吗?”
十六爷说:“不,他是一个靠杀人赚钱的杀手,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我怎么会看上他?再说,他干这欺男霸女的勾当,只要有了第一起,以后还会有多起。这怎么能认我接受?总之,他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他!”
三爷说:“十六爷,凭你的武功杀得了他么?”
十六爷说:“不能,所以要让三爷出手杀了他。”
三爷说:“杀了必纠谈何容易?我若和他单打独斗,只能胜他,但是,杀了他并不容易。如果咱们连手,我还怕他伤了你。况且,他现在是对错主,对错主共有三人。咱们攻击必纠,另外两个必然相助。”
十六爷说:“三爷估计另外两个对错主是谁?”
三爷说:“那个阿大爷,我猜测是阿陀迦叶。那个王爷,我猜测是翟国的狄浑王爷。阿陀迦叶是当今天下公认的武功排名第二的人,除了惊鸿大侠,谁也奈何不了他。狄浑是必纠的老雇主,他出现在对错居并不奇怪。”
十六爷说:“这么说我们攻击必纠,阿陀迦叶和狄浑都要出手相助必纠?”
三爷说:“是这样的。”
十六爷说:“没有想到必纠为了得到我,请来了阿陀迦叶和狄浑这样有实力的人物。”
三爷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阿陀迦叶和狄浑都是有各自目的的人。一个是西戎复国复仇的重要人物,一个是为翟国已故公主翟叔隗报仇的人。他们来新郑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必纠霸占你。”
十六爷说:“我知道,阿陀迦叶、狄浑和我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楙山人。我曾经和阿陀迦叶在吉星客栈共同对付过苦根。去年,我和阿陀迦叶、黑涂、斧奔、韦占一起大闹了秦军呈仓码头大营,目的是杀了定简灵和虎鹿兽。”
三爷说:“可是,这次阿陀迦叶成了你的敌人。他和必纠、狄浑共同对付你。你想成为他的朋友非常容易,就是响应必纠告示结亲,让必纠霸占你。”
十六爷说:“我死也不会和必纠这个靠杀人赚钱的人结亲的。”
三爷说:“这样,现在我们只有和阿陀迦叶、狄浑为敌了。敌强我弱,该怎么办呢?”
十六爷说:“我们也找帮手。”
三爷说:“找谁呢?”
十六爷说:“是非主、不义主也许都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帮助我们。”
三爷说:“这可是你说的。十六爷,你要知道‘舍得’两个字的含义,有舍才有得。”
十六爷说:“三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启发白仇
十六爷不知道三爷为什么要说“舍得”两个字的含义,显出不解的神色。
三爷说:“我估计是非主很可能是楙山人,阿陀迦叶才有所顾忌。楙山人武功天下第一。如果有楙山人相助,我们就可以完胜对错主,撕毁结亲告示,杀了必纠。否则,三爷我也保不了你。你要么随了必纠,要么自尽。”
十六爷说:“不是还有不义主,还有四海茶楼聚友居的老头么?他们会不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三爷说:“他们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但是,谁能与阿陀迦叶匹敌?只有联手楙山人才能战胜对错主,别无选择。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有舍才有得’的道理。”
十六爷说:“我的命好苦啊。从小没有了母亲,后来没有了父亲。现在又要被杀人狂霸占。我如果联合楙山人争取自由,楙山人肯定让我放弃报杀父之仇。如果不联合楙山人只能被必纠霸占受辱,走和我母亲一样的路。这可怎么办呢?”
三爷说:“很显然,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放弃报仇,联合楙山人,战胜对错主,争取人身自由。一条是委身必纠,联合对错主对付楙山人,为你父亲报仇。两条路你任选其一。这个主意只有你自己来拿了。三爷我待你拿定主意之后,再决定是否留下来帮你。”
十六爷说:“什么?三爷,你不打算继续帮我了?”
三爷说:“这要看你的选择了。我历来认为沾露花该死,你母亲和你都是受害者,你不应该为沾露花报仇。如果你父亲沾露花活到现在,我也会出手杀了他,为我们女同胞伸冤、报仇。现在出现了沾露花第二的必纠,我同样也会杀了他。如果你自愿选择了委身必纠,我怎么还会帮助你呢?”
十六爷说:“我的脑子很乱。对了,三爷,如果没有发生必纠这个王八蛋告示结亲的事,对错主与是非主发生争斗,你会站在哪一方呢?”
三爷说:“我当然站在我认为正义的一方,也就是是非主一方。必纠只认钱不讲对错,我从来瞧不起他。阿陀迦叶在失禾的操纵下,为西戎没落王爷失禾复国复仇集团充当先锋,企图发动战争。战争必将造成生灵涂炭,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因此,阿陀迦叶是我的敌人。”
十六爷说:“狄浑为翟国公主报仇,应该得到三爷的同情和支持吧?”
三爷说:“狄浑为了已故的翟国公主翟叔隗报仇,企图杀害楙山人,我坚决反对。翟叔隗作为王后她不守本分,作为周国的王后,她是叛逆者。她和姬带造周天子的反,杀了熊鸷老将军一家三百余口。后来,她和姬带造反失败被杀,是罪有应得。现在狄浑企图为已故翟叔隗公主报仇,是有企图的。他企图成为翟国人心目中的英雄,笼络翟国民心,是个大野心家。我不会站在狄浑一边的。”
十六爷说:“那么,三爷,你是站在楙山人一边了?”
三爷说:“以惊鸿大侠为代表的楙山人主张‘尊王攘夷、行侠仗义、拯救生灵’,我完全拥护他们的主张。周天子给熊鸷老将军颁发了虚静令。虚静令代表了‘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代表了周天子的威仪,代表了正义。现在,天下各国老百姓视虚静令为救星。虚静令成了正义的象征。我完全拥护虚静令,站在楙山人的一边。”
十六爷说:“三爷,我十余年来,只想着为父亲报仇,认为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对其它的事情没有想的太多。现在听了三爷的话,启发不小。”
三爷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家事、天下事都要关心,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糊涂。在家事与天下事相冲突的情况下,应以天下事为先。我认为对付阿陀迦叶、狄浑属于天下事,应该放在家事的前面。这是我的观点,供十六爷参考。”
十六爷说:“三爷,我的心很乱,让我静下来好好想想好吗?”
三爷点头同意,说:“在你没有拿定主意之前,三爷我可以为你挡着。你到内间去,好好想想。我在外间候着。我猜想,还会有人来闹事的。”
十六爷答应着到内间去了。三爷到门外给不三、不四交待道:“我与十六爷要好好休息,没有特别事情,不要打扰我们,包括送吃的喝的。”
不三、不四连忙点头称是。三爷重重地带上了门。
不三对不四小声说:“想不到咱们不仁主是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赤手空拳就战胜了持剑行凶的对错主必爷。尽管给咱们山南客栈造成了损失,但是,也给咱们山南客栈争了大面子。”
不四说:“谁说不是呢?我真为咱们不仁主高兴。这下,不会再有人来闹事了吧?”
不三说:“老弟,你想错了,越是不可战胜,越有人要来挑战,这就是江湖。你等着瞧吧,咱们这里不得安宁。只是,不仁主不交待咱们跑小路,咱们没得小费挣,对咱们来说,这是个大问题啊。”
不四说:“等不仁主再次出来,咱们请求为他们跑小路,如何?”
不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必纠回到五湖酒楼对错居,垂头丧气。
阿陀迦叶看到必纠的神情,问:“必纠,怎么?这次到山南客栈不仁居去对付疑似不带把的,回来怎么这么蔫儿巴唧的?干了好事还是吃亏了?”
狄浑也很关心必纠到不仁居的情况。
必纠给阿陀迦叶和狄浑讲了他到不仁居遇到三爷的情况。阿陀迦叶听了,大骂必纠是个熊包。
狄浑想了想,问:“必爷,这么说你到不仁居去,只看到了一个三爷,没有看到那个十六爷?”
必纠说:“王爷,那个三爷挡了道。他的武功略胜在下一筹。在下与他过了几招,没有占一点便宜。他并未主动攻击在下。如果他主动攻击在下,在下说不定还要受伤。那样,就给咱们对错居丢大人了。”
狄浑说:“必爷,你做的对。打不过人家,走是上策。必爷不要垂头丧气。你这次去还是很有成绩的。”
必纠说:“王爷,你在取笑在下吗?我有什么成绩?”
狄浑说:“十六爷一直未露面,说明十六爷的功夫在你之下。也说明三爷很可能是十六爷请来的帮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主仆关系。”
阿陀迦叶说:“必纠,你就是个大熊包,连一个疑似不带把的都打不过,还是天下第八高手呢?让阿大爷去,扒光那两个疑似不带把的衣服,看看他们究竟带不带把?”
狄浑忙说:“阿大爷,稍安勿躁。小王认为还不是阿大爷您出手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价?你是对付惊鸿、苦根那样的高手的。”
阿陀迦叶说:“嗨,王爷,你总是说不是我出手的时候,都十天了,憋死大爷了。”
狄浑说:“阿大爷出手,一定必胜,一定会改变天下武林界的形势。一定会为失禾王爷的大业扫清道路,也一定会为我们翟国公主报仇。现在,还请阿大爷稍安勿躁。听小王来分析分析。”
阿陀迦叶不耐烦地说:“王爷,你分析什么呢?”
狄浑说:“阿大爷,我分析这三爷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十六爷究竟是谁?”
必纠说:“王爷,我问了三爷,可是他不说,还说他们在江湖上没有大号。难道他们是无名之辈?很显然不是,三爷的武功在在下之上。”
狄浑说:“必爷,不必烦恼。你已经侦察出了这个三爷是谁。天下武功比必爷高的没有几个人,仅仅七个人。首先可以排除的有惊鸿、阿大爷、苦根、虎鹿兽。剩下的三个人是杯溪、立索和女侠易冰。今儿个和必爷交手的肯定是这三位中的一个。必爷认为是这三位中的那一个呢?”
必纠说:“杯溪肯定不是。尽管在下没有见过杯溪,但是,听说杯溪已经六十多岁了,与在下交手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立索在下没有见过面。在下听说立索神出鬼没,专搞暗杀,在江湖上名气很大,但是,他与在下一样,是个赏金杀手。他怎么会与在下为敌呢?”
阿陀迦叶说:“必纠,你为了啥,他就会为了啥。”
必纠说:“难道有人出重金请立索与我为敌吗?”
狄浑说:“我分析的思路和二位不同。我认为立索和易冰最大的区别是男女问题。必爷和三爷交过手,是男是女总该有体会吧?”
必纠说:“三爷是男子打扮,但是,从他说话和体貌特征来看,有些像女流,要么是个阉人。”
狄浑说:“因此,小王猜想,三爷很有可能是女侠易冰。”
阿陀迦叶说:“阿大爷我没有见过立索。如果立索也疑似不带把,怎么区分?”
狄浑说:“阿大爷,您别忘记了,不仁居里还有一个疑似不带把的。立索是个真男儿身,难道他和一个不带把的混到一起了吗?小王怀疑,那个十六爷就是白仇,这个三爷就是女侠易冰。”
阿陀迦叶一拍脑门,说:“嗨,经王爷这么一分析,还真他妈是这么回事。”
必纠说:“这么说,告示结亲的女方到了。怪不得十六爷不露面,他是请了女侠易冰和我作对呀。”
狄浑得意地笑了,说:“因此,我说必爷不必垂头丧气,这次到不仁居去还是很有成绩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接着阿陀迦叶问:“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狄浑说:“阿大爷,莫急,莫急,咱们再观察观察。”
这时对错居外传来了牛二的声音:“三位爷,小人牛二、牛老大求见。”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是非主暗中拜访不仁主(上)
阿陀迦叶听到门外有跑小路的求见,立即回道:“爷们暂时没有什么事,不见!”
狄浑说:“这二位不是跟必爷去了山南客栈吗?现在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见我们?”
必纠说:“我刚才先走了,两个跑小路的回来晚些,怕是有什么新情况。”
狄浑听了,对门外大声说:“你们进来吧!”
牛二和牛老大进到了对错居里面,立即跪下说:“三位爷在上,小人磕头了。”
狄浑问:“你们说吧,有什么事?”
牛二说:“必爷走后,小人也想立即溜回来,可是山南蛮掌柜不让我们走,还让山南客栈的众伙计打小人。他的意思是让小人赔他的客栈。”
狄浑说:“那么,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牛老大想说,但是被牛二抢了先。牛二说:“小人和牛老大要走,他们不让走,于是,在山南客栈二楼吵闹了起来。吵闹声惊动了不仁居里的三爷。三爷出来问明了情况,主动承担了山南客栈一半的维修费用,当场给了蛮爷一吊钱。三爷的意思是,另一半钱应当由必爷承担。蛮爷收了三爷的钱,这才让小人回来。他是让小人回来给必爷传话的。蛮爷说,三爷主动承担了该承担的山南客栈维修费用,难道必爷还会赖他不成?!”
阿陀迦叶怒道:“山南客栈的蛮掌柜这是想找对错主的麻烦啊。让阿大爷去,彻底毁了他的山南客栈,让他做不成生意。”
狄浑忙说:“阿大爷请不要急躁,让小王处理这件事。必爷,损坏的客栈设施赔偿费两吊钱够吗?”
必纠点头表示两吊钱够了。狄浑立即拿出一吊钱,对牛二和牛老大说:“你们二位到山南客栈再跑一趟,把这一吊钱送给蛮爷,就说是必爷给他赔偿的维修费。记住,不准贪污一文钱,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头。你们二位的跑路小费,王爷我现在就赏给你们。”
狄浑说罢,将一吊钱给了牛二,又分别给牛二和牛老大每人十个钱作为小费。牛二和牛老大接了钱,高高兴兴去了。
在路上,牛老大说:“老弟,咱们赶快走,到蛮爷处要小费去。”
牛二却说:“不急,不急,去早了反而不好。咱们在街上消磨半个时辰再去。”
牛二在街上找来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将一吊钱包起来,让牛老大背上,然后,领着牛老大在街上瞎转悠。半个时辰过去了,牛二领着牛老大来到山南客栈,故意在客栈二楼过道里遇见蛮掌柜。
牛二说:“蛮爷,您老该给小人赏小费了。”
蛮爷看到牛老大捡一团破烂背在身上,对他们不屑一顾,慢腾腾地说:“牛老大,蛮爷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将破烂带进我的客栈。客栈是文明的地方,懂吗?牛二、牛老大,你们给必爷说了吗?另一半维修费要来了吗?”
牛二说:“那是必须的,不然,小人怎么敢开口给蛮爷要小费呢?”
蛮爷听了,眼睛一亮,说:“这么说,必爷答应给另一半维修费了?”
牛二说:“那是当然。蛮爷,只要您老人家把小费赏给小人,小人立马向必爷要来另一半维修费。”
蛮爷对必纠出另一半维修费并不抱太大希望,他知道,必爷是个赏金杀手,把钱看的很重。
蛮爷说:“你们把必爷的维修费拿来,蛮爷我立马赏你们每人二十个钱。”
牛二、牛老大异口同声地说:“蛮爷,这可是您说的。”
蛮爷说:“是蛮爷我说的,立马去将钱取来。”
蛮掌柜说罢,故意从怀中掏出四十个钱在牛二和牛老大面前晃悠。
牛二和牛老大立即跪下,喊道:“多谢蛮爷赏给小人跑路费每人二十个钱!”
牛二、牛老大的喊声引来了五六个住店客人的围观。
蛮爷说:“嘿,你这小子,维修费没有要来,却想得到赏钱,门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将维修费要来,立即给你们这四十个赏钱。”
牛二对牛老大说:“老哥,将那一吊维修费给蛮爷吧,你背一路也累了。”
牛老大取下背上的破布,拿出一吊钱给了蛮爷。蛮爷感到很意外,当他看到那确实是一吊钱的时候,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牛二说:“谢谢蛮爷的小费!”
蛮爷说:“你们跑这么一趟,每人值二十个钱吗?”
牛二说:“蛮爷,您老说话要算数。再说,我们两个用了半个时辰才说服必爷,确实用心了,没有我们磨破嘴,哪能给蛮爷您要来这一吊钱呢?”
蛮爷说:“你们每人只花费半个时辰,就想挣二十个钱的小费,太多了吧?这样吧,蛮爷我给你们每人十个钱,这已经不少了。”
牛二一听,急得在地上叩起头来。牛老大也学着牛二将头在地上叩的“咚咚”响。蛮爷在众人的围观下,仍然舍不得给牛二和牛老大每人二十个钱的小费。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蛮爷,大丈夫说话怎么能儿戏呢?既然说了,就要讲信义!”
蛮爷以为是围观的客人在说他,急忙用一双小眼睛扫视四周,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围观的客人们也感觉到很吃惊,因为他们中间并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他们只是在看笑话。
蛮爷小心地问:“哪一位客官在说话?”
“我在说话,请将答应了的小费赏给二位跑小路的。”空气中传来了声音。
众人更加惊愕,议论纷纷。牛二和牛老大看到这种情况,将头叩的更响了。蛮爷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忙将四十个钱丢给了牛二和牛老大。
蛮爷说:“看在空中说话爷的份上,蛮爷我就破例赏给你们每人二十个钱。你们两个赶快将带进来的破烂全部弄走。”
牛二和牛老大连忙道谢、称是。牛二和牛老大从地上爬起来装好钱,将地上的破布抱在怀里出了山南客栈,然后将脏兮兮的破布扔到了街上。
牛老大问:“老弟,刚才是谁在替咱们说话?”
牛二说:“高人。”
牛老大问:“什么高人?”
牛二说:“老兄还记得在逍遥居里发生的只听见声音不见人的怪事吗?”
牛老大连连点头说:“记得,记得,那是十天前的事情。”
牛老大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
牛二说:“老兄,咱们又有挣小费的机会了。”
牛老大立刻明白过来,说:“那咱们赶快回去见三位对错主,向他们讨要小费去。”
牛二神秘地说:“不,咱们在街上转悠一个时辰后再回去。”
牛老大十分佩服牛二,立即同意了。
蛮爷和五六个客人惊恐地在山南客栈二楼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就各自散了。
不三、不四正在不仁居门外侍立,回想刚才牛二、牛老大讨小费的情况,从中总结讨小费的经验。突然,他们觉得一阵清风从面前掠过,顿时精神了许多。他们看到不仁居房间的门开了一半,却看不见房间里有人走出来,觉得很蹊跷,连忙走到门跟前想看个究竟。他们刚走到门跟前,门莫名其妙地轻轻关上了。
三爷正在不仁居外间闭目打坐休息,突然感觉有人进到了她的房间里,立即警觉起来,但是,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是哪位朋友到了?”三爷眼睛仍未睁开,问道。
“三爷,是非主特来拜访。”空气中传来了声音。
“听说是非主早到了是非街,今日到来,不知是敌是友。”
“这决定于不仁主的态度。”
“我知道,是非主和对错主是敌人,如果我站在对错主一边,那么就是是非主的敌人了。”
“不仁主是个聪明人。那么请问,不仁主是否站在对错主一边?”
“尚在等待中。”
“等待什么?”
“等待十六爷的态度。”
“十六爷在哪里?”
“正在内间思考。”
“看来十六爷有了思想斗争。该不是从三爷这里得到了启发吧?”
“三爷只是做了她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难道不仁主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猜想是非主是楙山人。难道是非主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爷是江湖奇人,女侠易冰。”
“还用猜吗?楙山的苦根大侠他本来就认识在下。难道是非主不是苦根大侠吗?”
正在这个时候,不仁居的内间门突然打开了。十六爷冲了出来,问道:“是我的杀父仇人苦根到了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是非主暗中拜访不仁主(下)
没有人回答十六爷的问话。让十六爷感到奇怪的是,外间除了三爷,她没有看到其他人。三爷仍然在闭目打坐。
十六爷说:“三爷,你闭着眼睛在和谁说话?”
三爷这才睁开眼睛,说:“是非主来到了咱们不仁居,我在和他说话。”
十六爷说:“他是谁?他在哪里?难道是我的杀父仇人苦根吗?”
空气中有声音传来:“十六爷果然是白仇姑娘,你思考好了么?你打算和对错主联手对付是非主吗?”
十六爷说:“我白仇是不会和对错主联手的。”
空气中传来声音:“看来,白仇姑娘是不想被必纠霸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
十六爷说:“你是楙山苦根吗?为什么不敢露面?是害怕我杀了你吗?”
空气中声音传来:“白仇,你有本事杀了苦根吗?你连他的师弟定简灵都杀不了,还能杀得了苦根?真是笑话!”
十六爷痛恨道:“我是杀不了楙山人,但是,我可以请高手,比如,我现在请三爷来杀你们楙山人。”
空气中传来声音:“我就在你们的面前,为什么还不动手杀我呢?只怕是三爷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吧?白仇,现在该是你醒悟的时候了。你的父亲沾露花,当年用必纠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霸占了你的母亲,随后才有了你,后来,你母亲不堪忍受自杀了。难道你还不汲取教训吗?”
十六爷说:“我是不会重蹈我母亲覆辙的,但是,我也要为我父亲报仇!”
空气中传来声音:“父母是天,难道你只为父亲报仇,而不为母亲报仇吗?”
十六爷若有所思。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他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一心想着为父亲报仇,而没有想过为母亲报仇呢?自己的母亲明明是受到迫害而自杀的。
十六爷没有回答。
空气中的声音继续传来:“白仇姑娘,你杀不了楙山人,请来了易冰女侠帮忙。当年,楙山苦根大侠不请自来,帮你报了杀母之仇,你却将帮你报仇的人当作仇人。这简直太可笑了。”
十六爷仍然无言以对。
空气中的声音又传来了:“白仇,你母亲是受害者,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她被人折磨自尽了,而你作为她的女儿却没有想到为她报仇。你父亲是个杀人恶魔,害死了十位柔弱的女子,苦根大侠杀了他,为十位柔弱女子报了仇。而这十位柔弱女子中的一位的女儿却要杀了苦根。这是什么道理?”
十六爷心里乱极了,头脑发胀。她无法回答问话,双手抱头。突然,她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我不知道!”
十六爷吼罢,一头闯进了内间,似乎哽咽了起来。三爷款步走上前,关了内间的门。她想让十六爷一个人在内间冷静一下。
三爷说:“是非主,十六爷并不是是非不明的人,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她正在徘徊阶段,希望是非主理解她,给她一些时间。她是不甘心被必纠这个杀人恶魔霸占的,还请是非主帮她。”
空气中的声音大了起来:“我是想帮十六爷,可是,谁帮了她,她就把谁当仇人。我劝三爷也不要帮她,三爷帮了她,她又可能将三爷当成下一个苦根!”
这声音分明是想让内间的十六爷听到,刺激十六爷。内间传来了十六爷的尖嚎声:“我不要,让我死吧!”
三爷向空气中传来声音的方向抱了抱拳,说:“是非主,你大人有大量,怎么能跟一个弱女子见高低呢?请您先回是非居去,让三爷我再劝劝十六爷。在是非主离开前,三爷我向是非主表个态,我绝不会站在对错主一边。三爷我只所以答应十六爷的请求,下山来帮十六爷,是因为我痛恨告示结亲这种欺男霸女的行为,要为天下弱女子讨回公道。”
空气中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三爷是个有正义感的大侠。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江湖奇人,女侠易冰’这个称号?在下先告辞了,随后再见。我在离开之前也表个态:我们楙山人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拯救生灵,对告示结亲这种卑鄙无耻行为不会坐视不管的,对白仇姑娘为父报仇的行为持理解态度,不会与白仇姑娘计较的。我们希望白仇姑娘放弃为沾露花报仇的思想,和有正义感的江湖大侠们团结起来,坚决同欺男霸女行为做斗争!”
三爷说:“十六爷正在十字路口徘徊,我会尽力帮她的。请是非主先回去。”
三爷说罢,开了不仁居的门,站到门一侧。门外的不三、不四看到三爷开了不仁居的门,立即恭敬地对三爷说:“三爷,您有什么吩咐?若想让小人跑小路就言语一声。”
三爷说:“若需要二位跑小路,自然会给你们说的。”
须臾,三爷回转身关了不仁居的门。
三爷回到不仁居里,敲了敲内间的门。十六爷从内间走了出来,神情疲惫,虽然已不再哭泣,但是脸上还挂着泪痕。
三爷让十六爷坐下来谈心。于是三爷和十六爷面对面坐了下来。
三爷说:“十六爷,你想的怎么样?”
十六爷说:“三爷,你说,我父亲他真的该死吗?”
三爷点了点头,说:“他做的事让他不得善终。请你不必再为他的死耿耿以怀。”
十六爷说:“我母亲的仇确实需要报吗?”
三爷说:“你母亲被欺男霸女的人迫害,必须给你母亲的死有一个说法,必须有人给你母亲报仇,否则,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
十六爷说:“可是,我现在怎么给我母亲报仇呢?是我父亲霸占了她,又有了我,难道要我杀了我父亲给我母亲报仇吗?弑父是大逆不道哇。我即使杀了我父亲给我母亲报仇,也罪责难逃。那么,还需要我自己杀了自己为父亲报仇吗?”
三爷说:“因此,上天安排让你父亲死在了别人的手中。这样,既报了你父亲的仇,而又不使你背负弑父的罪名,何乐而不为呢?”
十六爷说:“如三爷所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三爷点了点头,说:“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除了你企图为禽兽父亲报仇。”
十六爷沉默不语。三爷知道十六爷的思想斗争已经有了初步结论。十六爷的确已经打算放弃为父亲报仇的思想,但是,让她立即和楙山人联合起来还很难,毕竟,她许多年来一直在找楙山人报仇。
三爷看到十六爷的表情,猜出八九分来。三爷为了让十六爷的情绪得到调剂,打算另外找一个话题谈谈。
三爷说:“十六爷,你认为刚才来拜访的是非主是谁?”
十六爷说:“他是楙山人。难道他不是苦根吗?”
三爷说:“刚才来到不仁居的是两个人。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有一个人和我们谈了那么多。”
十六爷吃惊地说:“难道是惊鸿和苦根都来了吗?”
三爷说:“我不敢肯定。但是,来的人确实是两位。”
十六爷问:“三爷,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三爷说:“我在送走他们的时候,在门口一侧感觉到的。没有说话的那位,武功更高。”
十六爷说:“那他们一定是惊鸿和苦根了。”
三爷说:“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三爷我认识苦根,你也认识他,我们都听过他说话。刚才说话的那位并不是苦根的声音。”
十六爷说:“我也感觉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苦根故意装腔作势,发出那样的声音。”
三爷说:“刚才说话的人是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不是苦根。苦根的声音应该粗些,而刚才说话的声音没有那么粗。”
十六爷说:“说话的难道不是惊鸿?”
三爷摇了摇头说:“惊鸿的可能性并不大,他的武功天下第一,功力深厚,说话应该苍老而浑厚。”
十六爷说:“该不是虎鹿兽吧?”
三爷说:“根本不可能是虎鹿兽,因为声音里没有一点虎啸的味道。”
十六爷说:“这么说,只有一个人了,就是定简灵。”
三爷说:“可是,定简灵才十四岁,有这么高的隐身术吗?”
十六爷说:“前年,苦根大战吉星客栈的时候,定简灵一点武功也没有,只有任人宰割。去年,我们大闹呈仓码头的时候,定简灵有了武功,但是,他的武功并不高,应该在我之下。只是,他的必杀技蓝色闪电功夫过于厉害,他同时击晕了阿陀迦叶和虎鹿兽这样的高手,真的不可思议。难道他从去年到今年,不到一年的时间,又修会了隐身术?”
三爷摇了摇头,说:“非常奇怪,他的隐身术和其他高手的隐身术不同。苦根、阿陀迦叶等高手的隐身术,是靠他们的速度决定的。他们行动的速度快得让人眼看不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刚才的那位,恰恰相反。他不动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他,而他动的时候,还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说明,他移动的速度并不像苦根、阿陀迦叶那样快。”
十六爷说:“我听说神仙可以让人看不见。难道定简灵修成了神仙?”
三爷说:“修仙的因素很多,除了功夫上的修行,还必须有非常好的德行、善行。定简灵小小年纪有多少德行和善行呢?不过,从刚才说的话来分析,是很有德行和善行的。他爱憎分明,痛恨告示结亲这种丑恶行为,同时,又宽于待人,心胸开阔,对你找楙山报仇这件事表示可以理解。这完全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在说话。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有这样高的觉悟吗?”
十六爷说:“难道刚才说话的另有其人?”
三爷说:“完全有可能的。”
三爷看到十六爷现在没有了刚才沮丧的神情,打算再次转变话题。
三爷说:“十六爷,还是说一说你吧。我问你,你现在能否放弃为父报仇?”
十六爷说:“可以考虑。”
三爷问:“你现在是否愿意联合楙山人打败必纠及其他对错主?”
十六爷沉吟不决。
三爷看到十六爷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就不再追问。
三爷说:“十六爷,我三爷不会强迫你的。你还是到内间去好好想想吧。”
十六爷正准备到内间去。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粗壮的声音:“哈哈哈哈,不带把的,大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