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技能卡：【鬼打墙】
2019年5月，百湖市乘风中学。
雨水像幕布一样倾泻而下，天色昏昏沉沉，校内的建筑也大多陷入了黑暗，唯有图书馆还亮着惨白的灯光。
周川独坐在馆内四楼，翻阅着一本名为《华夏古神话畅想》的大部头，看着书中片鳞半爪的描述，以及似是而非的插图，不禁陷入沉思。
“这个拿着绣花针的猴子该不会是孙悟空吧？”
周川正思索着，耳机里播放着的轻音乐忽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脆的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却见班级群里多出了一则消息。
班主任梁冰：“同学们，学校刚接到通知。
省内制卡师协会组织了一场针对我省高三制卡生【人生第一套卡组】的相关主题赛事。
参赛人员需在【妖】、【魔】、【鬼】、【怪】四个战道中任选其一，独立制作一张品质至少为白色的灵卡。
这次比赛的奖励力度非常大，不只有高考加分、稀有卡牌、定制素材这些常规项目，还有很多隐性奖励，希望大家踊跃参加（学校要求所有人必须参加）。
收到回复。”
看着“收到”两个字幕布一样落下，周川默默点了下“+1”，而后便退出通讯软件，转而刷起了新闻。
“石林遗迹出土上古纪事石柱，或将开辟新的制卡道路！”
“东瀛卡徒联盟正式启动【百鬼】卡组打造计划！”
“企鹅集团董事长携手钻石级制卡师姚光，成功复刻出橙色品质卡牌【北国帝企鹅】。”
“根据气象台发布的最新消息，台风将于今天下午在百湖市东南海岸登陆，疑似为【奥丁的巡游】，卡徒联盟已派专员处理。”
“奥丁的巡游？”周川转头望向窗外淋漓的雨幕，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周前，他还是一名毕业刚满一年、在某大厂拼死内卷996的程序员，谁知一觉醒来（或许是猝死），便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明明才成为社畜，转过头却又要迎接高考的洗礼。
只是与前世的数理化不同，这次要拼的，是卡牌战斗。
其实早在几百年前，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还与蓝星相同，直到崇祯年间的某个初冬清晨，阴霾的天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巨大的裂缝。
不计其数的黑暗生物从这些孔洞中杀出，他们不怕弯弓利刃、甚至无惧火器大炮，短时间内便让先民们损失惨重。
崇祯帝自觉回天无力，便拎了根绳子来到煤山，想找棵歪脖子树了却自己这无能为力的一生。
谁知视线明灭间忽然进入了一处遗迹，并从中取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张卡牌，获得了足以对抗黑暗生物的强大力量。
自那之后，又有许多人无意间进到散落世界的遗迹里，收集到一张张神秘莫测的卡牌。
卡徒时代于此正式开启。
而在这样一个时代，最为荣耀、最有话语权的职业无疑就是手握卡牌这个“枪杆子”的【卡徒】，其又分为【战卡师】和【制卡师】这两个方向。
战卡师就像是神奇宝贝世界里的旅行训练家。
他们在最危险的战场上成长，通过击杀各种凶残的黑暗生物，收集各种稀缺的制卡素材。
而能通过敲定真名、计算构架、刻画打磨等流程，把这些素材整合打造成一张张卡牌的人，便被称为【制卡师】！
虽说是两个方向，但这两者并非泾渭分明，而是殊途同归。
老话说得好：“强大的战卡师不一定会制卡，但厉害的制卡师一定擅长战卡！”
如果说【卡徒】是这个时代的皇冠，那么【制卡师】无疑就是这座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而周川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便是一名茅庐都没出的制卡师学徒。
不过他对制卡一事却也不是毫无经验。
早在一周前刚从穿越中反应过来那会儿，他便凭着脑中的制卡知识和多年培养出的编程思维，实验性质地打造出了人生中第一张卡牌，并借此验证了一条新的制卡套路：
真名：鬼打墙
品质：绿色（白绿蓝紫橙红金）
分类：技能卡
介绍：你是否会在夜间行走时失去方向？
效果：
【迷失】：卡牌命中后，可降低目标自我感知和方向感，使其一定时间内无法走出设定区域，受到攻击后自动破除，效果强弱视双方“心力”而定。
【惊慌】：卡牌命中后，有一定概率激起目标对“神秘”的恐惧，极大降低其战斗欲.望和反应能力。
这是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牌，封面是一个畏手畏脚行在深山老林中的背包客，周围是数不清的阴森鬼影。
这便是周川制卡师生涯的第一张卡牌。
由于这张【鬼打墙】是他一人制作，又是“原创”，先天羁绊直接拉到了满值（完美驾驭），还要远远超过60%（勉强使用）和80%（初步掌控）这两个羁绊节点，品质也是达到了绿色。
若非分类不是灵卡，而是技能卡的话，都够支撑他去战卡师协会参加【青铜战卡师】认证了。
“灵卡似乎也不是很远啊。”
周川看着平摊在桌上的《华夏古神话畅想》，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制卡师为何稀有？
不止是天赋，这个职业对一个人的知识积累、绘画基础、构架思维也有着极高要求。
而这其中最难达成的，恰恰是看起来最为简单的【知识积累】四字。
由于黑暗生物几百年间的侵袭，这个世界有大量典籍被焚毁，外加上古代极高的文盲率，导致九成以上的珍贵知识都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而这些有关怪异、神话的古代知识，恰恰就是制卡的灵魂所在！
简单点说，如果你这辈子的目标也就是当个青铜或者白银级别的制卡师，课本御三家（哥布林、巡山小妖、开门鬣狗）就完全够用。
可你要是志向远大，梦想成为黄金、铂金、钻石、大师，甚至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神话级制卡师。
那就只有冒着生命危险，去探寻无比危险的古代遗迹和时空裂缝，凭着经验与运气，拼命寻得一些记载着上古传说的吉光片羽。
而作为一名制卡师，周川却是不需要去做这些。
只因穿越而来的他本身就是一座华夏神话宝库！
而这张小小的【鬼打墙】，恰能印证他心中所想！
第二章 【黑无常】
“即便不强制，像这样的比赛也必须参加，而且还要获得名次。”
周川再次翻开手机，看着班级群公告，心下暗暗揣摩。
按照他的经验，一般像这样的比赛都会由学校提供指导老师和资源素材，比起自己一个人努力摸.索、积攒材料，不知道要强到哪去。
对于平民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
“妖魔鬼怪……”
周川轻敲了几下桌面，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卡牌角色。
首先就是不能“过于”强大。
在这个世界，人们主要是通过“冥想”来积攒一种名为“心力”的能量，然后以此为燃料，实现制卡或战卡的目的。
虽说他在这个平行世界也算是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有着白银级的心力，更兼足够了解华夏神话知识，制卡相对轻松一些，可顶天了也就能跨两阶制卡。
换句话说，他目前的制卡上限就是与铂金级制卡师对应的紫色品质卡牌，再高就有心无力了。
“这样的话，牛魔王、九头虫、十殿阎罗、魔佛无天等角色基本就可以排除了。”
周川思索着，制卡范围进一步缩小。
正当他准备继续排除的时候，一个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过来。
“嘿，小伙，有制卡思路了吗？”
电话接通，耳机里传来一道磁性跳脱的嗓音，来自周川的班主任梁冰。
“确实有点想法。”
周川如实回答。
既然决定走上以华夏神话卡牌进行降维打击的路子，那就无需藏拙，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帮助。
“冰姐，协会怎么突然关心起高中生的培养了？你神通广大，帮我分析一下呗。”周川开口道。
“嗯？”
梁冰有些纳闷，只觉对方这个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答道：“东瀛协会最近不是从遗迹里带出来一本有关他们国家【百鬼】神话的古书吗？又开始膨胀了。你懂的。”
周川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冰姐，这次比赛的素材是学校出吧？”
“那肯定啊。”梁冰微微颔首，随即又补充道：“要是需要什么稀有材料，姐可以私人赞助你一些哦。”
“那就麻烦冰姐了。”周川立马回道。
“还真不客气啊。”梁冰轻笑一声，说：“待会儿把需要的素材清单发给我，今天晚上肯定能到。我去继续送温暖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周川收起手机，直接从书包里取出自己的便携电脑，通过校园信息门户，进到学校的线上素材库中。
由于目标明确，他很快就从中选出了自己需要的素材，并在整合成单后发到了梁冰的邮箱里。
恰在此时，外面的风雨都小了一些，原本浓厚的黑云也像是被刀剑戳出了窟窿，露出灰蒙蒙的光。
周川害怕暴风反复，不敢再耽搁下去，收拾好东西后直接离开了图书馆。
来到校门口，他从心海中取出一张品质连白色都达不到的生活卡牌【老头乐】，朝着家中方向驶去，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载具。
“头戴绅士帽，身穿黑西装，掌上文明棍，座下四只羊……异世界的审美风格还真是怪啊。”
眼看一位驾着羊车的绅士逐渐远去，周川不禁发出感叹。
由于道路比较湿滑，他不自觉慢下了本就不快的车速，外加暴雨导致的“堵车”，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当他推开房门时，正看到母亲打开窗户，将一只挎着邮包、戴着邮帽的神俊鸟儿放进屋里。
看着周川逐渐靠近，鸟儿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收件人。
就这样呆楞了两三秒后，方才低下头从邮包里叼出一个精致的锦囊，摆到周川面前。
“多谢。”周川道了声谢，就见鸟儿豪气地挥了挥右翅，旋即便化作一道白光，直冲进呼啸的暴雨中。
“妈，我爸呢？”周川翻看了一下锦囊里的素材卡，确认无误后，转头望向母亲张英丽。
“说是临时加了个任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张英丽一边说一边合上窗户，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担忧。
周川这才想起，前世作为警察的父亲，在这个平行世界的职业却是与之对应的战卡师协会精英干员，这会儿多半是去处理【奥丁的巡游】了。
“我知道了。”周川回应一声，变强的心思更急切了几分：“妈，我回房研究一下制卡，晚点吃饭。”
“去吧。”张英丽摆了摆手，继续看起百湖晚间新闻。
周川则在回到卧室后，将锦囊里的素材卡尽数倒在床上：
【黑色寿衣】、【高帽】、【铁链】、【镣铐】这些素材卡作为辅助材料，白色品质完全够用，自不必说。
让周川有些意外的是，【义士亡魂】和【勾魂锁】这两张核心素材卡，竟然不是他料想中的绿色品质，而是与黄金级制卡师对应的蓝色。
这么高品质的资源自然不会出现在一所高中的库藏中，那么它们究竟出自谁手，就不用多说了。
“冰姐还真是个富婆啊。”
周川将素材卡码齐握在手中，面色有些凝重。
他本以为梁冰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谁知对方竟真的送来了如此珍贵的材料。
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深知自己固然是有着些许天赋，但在这样一个危机潜藏、动乱频出的世界，天赋在没有兑现之前，就是最廉价的东西。
说的难听点，他当前所表现出的天赋，在价值上远不如这两张小小的素材卡。
那么梁冰的想法，就有待考量了。
“先不管那么多，制卡才是第一要务！”
周川心说着，从书桌上取过一张A4纸，开始按照脑中的想法为灵卡绘制草图：
青面獠牙、面容凶悍、身穿黑衣、头戴官帽，手握一条挂着弯尖钩和爪挠的勾魂锁链……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长达三十多年的绘画经验，使得周川很快便将脑中的形象付诸纸上。
看着栩栩如生的画作，他不禁在心里念起卡牌的真名：
第三章 打造成功
黑无常，是华夏传说中十分有名的阴神鬼差，阎王座下的勾魂使者，和白无常一起负责勾魂索命。
本名“范无救”，又称“范无咎”、“范八爷”，性情率直好斗、嫉恶如仇，奸人厉鬼都很怕他。
而周川之所以选中这样一个角色作为自己的第一张灵卡，除了实力定位比较合适外，其本身强大的“作弊性”也是重要参考原因。
鬼差鬼差，鬼在前，差在后。
说白了，一旦制卡成功，他完全可以凭着这张灵卡进入【鬼之战道】。
而到了那个时候，“差”这个字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作为久受人间供奉的正道神君、专职勾摄生魂的阴间使者，黑无常天生就是各路恶鬼的克星。
管你什么红白双煞、买命阴魂，见了无常，也只有饮恨的份。
可以说，拿着这张卡去闯【鬼之战道】，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
虽说有些不讲究吧，但你能指望一个打4399小游戏都得开无敌版、玩欢乐斗地主都要用程序记牌的人有什么节操吗？
如果不是暂时还做不到，周川甚至都想制出【酆都大帝】、【地藏王】的卡牌，让年轻的制卡师们提前体验一下世界的险恶。
“那就开始吧。”
周川饱含期待地轻声说了一句，随即伸手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了一套尚未拆封的制卡套装，包括七张空白卡、两支绘卡笔和一瓶灵液，又从中摸出一张空白卡牌打量起来。
早在穿越之初，他就认为这玩意儿才是这世上最bug的东西，没有之一。
只因其“包容万物”的特性实在是太过恐怖。
小到不谈品质的生活用品，如花生饮料矿泉水，大到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像巨龙狂魔吸血鬼，竟都能容纳在这一张小小的空白卡牌中。
周川有时候甚至都在想，倘若自己有一天真的制作出了封神演义中【定海珠】的武器卡，那岂不是证明它还能装下二十四诸天？
摇了摇头后，他不再多想，毕竟以“科学思维”去讨论超凡物品的合理性和未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是浪费时间。
“黑无常……”
轻车熟路地按照一定顺序将各种工具素材摆在身边，周川盘膝做了一个冥想的姿势，同时在心中默念卡牌真名，精神很快就进到了一种极为飘渺的状态。
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维被一.股涌泉般的力量带动，脱离躯体，穿过云层，高于穹顶，于枯寂冰冷中，一览这大地的全貌。
旋即又飞快滑落，如游鱼般徜徉在一处全新的空间。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周围的环境已然由狭窄温馨的房间，变成了一处鬼影森森、坟茔幽幽的诡谲密林。
这处天地因心力而生，名为“卡牌空间”，又叫“心海”，是卡徒制作和存储卡牌的地点。
由于制卡对环境的要求极高，而心海又能应卡徒的想法随时改变，达到“天地皆同力”的效果。
是以有人将其与卡牌并称为“上苍留给人类的最后礼物”。
“我说怎么这么不顺眼呢。”
周川环顾四周，见心海还停留在上次制作【鬼打墙】的样子，只意识一动，阴森古林便成了奈何黄泉，颇有种“神说要有光”的造物感。
随即单手一挥，准备好的工具素材瞬间浮在眼前。
不同于之前打造【鬼打墙】时的轻描淡写，他现在的心情颇有些凝重：
如果将制作技能卡、武器卡类比成编写一段程序，那么打造灵卡的难度绝对不亚于独自开发一款app，完全可以说是从零开始创造一个生命！
如卡牌真名、前尘往事、素材搭配、形象刻画等问题，都是制卡师要考虑的。
期间但凡出现一个bug，都将迎来失败。
“呼。”
想到这里，周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快速调整好状态，而后便伸手取来一张空白卡牌以及六张素材，将其叠放在一起，置于掌心。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七张卡牌瞬间合而为一，附着在了沾满灵液的绘卡笔上。
“先是真名……”
周川心说着，挥毫提笔间，在虚空写下【黑无常】三字。
眼见其隐隐有消散的趋势，赶忙继续书写，为其添加【合理性】：
“黑白无常自幼结义，情同手足……”
“一日，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坚持留在原地等待，很快便溺死在河水中……”
“不久七爷取伞归来，得知八爷丧生，悲痛之下，吊死于桥柱。阎王爷嘉勋二人信义深重，便提拔他们做了地府阴差……”
眼见卡牌真名已经足够稳固，周川转而开始描绘黑无常的形象。
黑衣高帽、铁链镣铐这些配饰都有素材参照，自不必说。
人物的体态外貌也提前做了草稿参考，并不费力。
真正困难的恰恰是那些藏着魔鬼的细节，包括角色肌肉血脉、脏器皮肤、以及能量运转路线在内的方方面面，都直接决定着卡牌是否会被注入【灵性】。
对于寻常的高中生来说，这些操作无疑是有些超纲。
可在周川眼里，这些工作好歹还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的，总归没有前世带着一帮咸鱼参加互联网大赛磨人。
“呼。”
过了不知多久，黑无常的大概形象终于被他刻画完毕。
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与传说描述的基本一致，唯有一双眸子稍显黯淡。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亦是一个人精气神之所在与魂灵之体现。
华夏神话中便有“画龙点睛”一说，民间志怪里也有“纸人画眼不点睛”的说法，其主要原因便在这了。
提笔点睛，死物便有了生气与灵性。死生颠倒，自有祸事发生。
不过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平行世界，麻烦随时从天而降，却是没那么多讲究。
周川也是想都不想，直接提笔挥毫、画鬼点睛。
而就在他落笔的这一刻，整座心海忽然疯狂震动起来，眼前的奈何黄泉彼岸花也都四散开，又化作两道流光，直冲进黑无常空洞的瞳孔里。
刹那间，好像沧海桑田，原本虚影般浮于虚空的黑无常，竟转虚为实，雕像般屹立在空荡荡的心海，脚下是一连串的涟漪。
似是察觉到周川的存在，他抬眸望去，眼里好像有一抹神性的光辉划过。
可就像是错觉一般，下一刻他便化作一张紫框卡牌，直飞到了周川手中。
第一张灵卡，成了！
第四章 手艺？
“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周川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卡牌，却见卡面通体呈暗色调，背景是一片森幽的阴曹。
黑无常正无比粗暴地将勾魂锁链套在一个沐浴人血、满脸悚惧的恶鬼头上，同时不忘回首远望，冷厉的目光仿佛能够越过卡面，直击持卡者的心脏。
周川见此却是轻笑一声，开始查看其具体信息：
真名：黑无常
品质：紫色
分类：灵卡（鬼仙）
介绍：无常大鬼，勾魂索命。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特质：
【凶狠】：性情好斗的黑无常，十分精通兵刃拳脚。
【阴帅】：黑无常参加战斗时，同阵营鬼类灵卡的战斗力将会获得一定提升，增幅效果与阵营规模成正比。
【勾魂锁魄】：作为专职行走人间的阴曹使者，黑无常的锁链可对魂体类灵卡造成双倍伤害。
【天下太平】：黑无常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他在场时，敌方阵营判定为【恶】的灵卡，有一定概率彻底丧失战斗欲望。
羁绊：与【白无常】同时出场，可激发效果【生死无常】。
“还真是相当bug啊。”
看过卡牌介绍后，周川不由心生感慨。
这【黑无常】不仅实力强大、自带我方增幅和敌方削弱，要是运气到了，指不定还能触发一波“击退”效果，可谓是天生的脏套路核心。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什么叫降维打击啊。”
周川嘴角含笑地说了一句，同时伸手一招，将【鬼打墙】从心海深处唤了过来。
随着他心说一声“回归”，视线明灭间，周遭的环境瞬间由心海变回了房间。
他缓缓摊开掌心，却见两张卡牌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里，隐隐散发着漆黑的光泽。
周川见此便准备起身下床去吃晚饭，谁知一阵心悸忽然袭来，就像是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轰然落下，剧烈的头痛瞬间淹没了他的脑海。
这便是耗尽心力和精神的副作用！
倘若没有梁冰那两张高品质素材相助，他是真有可能被这张卡牌直接“掏空”的！
“呼。”
周川强撑着挪到书桌旁，颤颤巍巍地拿起摆放其上的水杯，将里面的热水一饮而尽，旋即盘腿而坐开始冥想，过了许久才好受一些。
“下次可不能这么莽了啊。”
他低声说着，斜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愈发有力，同时又有无数缕冰凉的能量生出，流向四肢百骸。
都说契约灵卡能够反馈肉身，先天羁绊越高、卡牌品质越好，能够得到的提升就越多。
那么独自制作一张紫色品质的灵卡，收获又有多少？
周川无法给出一个明确具体的数值。
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有亿点强。
“说来说去，卡徒本人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周川转头望向阴雨连绵的窗外，心里生出了一些明悟，终于意识到自身问题——急于求成。
早在前世，他就在性格趋势下，疯狂学习编程知识，参加大量相关比赛，终是凭着过强的专业能力，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进到大厂。
更是在入职半年后，带队打造出一款氪金卡牌手游，号称绘图编程一手抓。
看起来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他能穿越到这个世界，就说明这个性格并不是完全正向。
而他却是没有半点记性，才不过一周时间，就犯了同样的毛病，妄图以白银级的心力，去触碰铂金的领域，下场就是险些被抽空。
想来梁冰也是看出这一点，又深知无法劝说性格固执的他，这才自掏腰包拿出两张蓝色素材卡。救他一命的同时，也能给他上节人生大课……
“唉。”
周川无奈一笑，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动呢？
“喂，冰姐。”他又“犯了”性急的毛病，直接打电话给梁冰。
“收到素材了？”梁冰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电话，两只白皙的手却是在和面。
“嗯，收到了，谢谢冰姐。”
梁冰闻言顿了顿，心里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蹙眉开口道：“把电话挂了，给我打个视频过来，我远程指导你一下。”
周川正要开口，可一想到对方的性格，也只能挂断连线，转而发起了视频申请。
视频马上接通，露出了梁冰那张不施粉黛的柔媚面孔。
“怎么满头大汗的？你学生物了？”梁冰一脸认真道：“提醒你一句，经常内啥内啥容易造成记忆力衰退，马上高考了，注意下频率嗷。”
(⊙﹏⊙)
周川闻言有些发懵，好久才反应过来：“冰姐，我刚刚其实在制卡来着。”
“制卡？”梁冰有些纳闷：“不能啊，我明明算得很清楚，以你的水平加上那两张素材，制一张蓝色灵卡，最多吃些苦头、长点教训，总不至于累成这样……”
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理，她无比笃定地说道：“手艺害人啊！”
“冰姐，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制的是紫色灵卡……”
周川话还没说完，梁冰便开口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对方手中那一抹紫光，她的音量渐渐小了下去，稍不注意就让手下的面团变成了面饼。
“周川……”
梁冰的声音变得严肃，也不再开车，而是眉眼带怒：“高三学生造紫卡，你还真有能耐啊。你父母在家吗？我一会儿过去家访！”
“对不起了，老师。”
“啊……嗯？”
“我爸去执行任务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
“啊，这么回事啊。”梁冰看起来有些尴尬，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那你就在后天下午返校的时候，自己来找我一趟！敢拿性命开玩笑，《制卡师守则》都忘了？”
“冰姐，肯定不会有下次了。”周川知错就改道。
“嗯，看你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这次就不跟你爸妈打小报告了，后天找我的时候记得带着五百字检讨！”
“好。”
“早点休息，别做手艺了，好好补充一下精力！”
“……好。”
“嗯，先挂了。”
“冰姐再见。”
看着逐渐熄灭的手机屏，周川不禁摇头一笑，他是真没想到梁冰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紫卡的事，反倒是为了他的冒失行径大发雷霆。
“谢了。”
望着摆放在书桌上的、高一时留下的全班合照，他喃喃道。
第五章 华夏神明的初次亮相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心力有所恢复的周川被一阵开门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瞥了眼窗户，却见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又有淅淅沥沥的小雨，砸落在小区中心的那棵老杨树上，发出让人犯困的“沙沙”声。
差点又要合眼的周川忍不住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行振作精神，走进客厅。
“爸，你回来了？”
看着正满脸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的父亲，周川赶忙倒了杯热水，放上茶几。
“你们学校今天不上课？”
看着儿子这个时间还在家中，周成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笑容：“歇两天也好，老绷得那么紧干什么？劳逸结合嘛！爸待会儿领你吃烧烤去！”说着便将儿子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儿子这几天似乎长大了许多，除了那张尚有些青涩的面孔还带着点小孩的模样，行为举止、处事言谈俨然是一个已经走出象牙塔许久的大人了。
这样的成长，也让他倍感欣慰。
“爸，你也累两天了，今天先歇一歇，明天中午咱爷俩再找地方喝点。”周川浅笑着说了一句，又道：“对了，爸，你们这次任务还算顺利吧？”
或许是因为周川这些天的成熟表现，周成终于不再把他当成小孩了，也开始倾诉一些工作上的烦恼：“老样子呗，那个所谓的‘神’哪年不来咱们的海面上晃荡两圈？”
周成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祂倒是来完就走，最多也就是下两天雨，影响倒也不大，主要是祂一出现，周边几个城市都会出现亡灵动乱，杀都杀不完……”
“我们也都是轮班，谁的心力耗尽了，就回家歇一天，其他人再顶上去……”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心海中取出一个塑料袋，几十张素材就像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那样散落在里面。
“儿子，我看家长群说，学校要让你们参加一个省里组织的比赛，你就先用这些材料练手吧，缺了就跟爸说，随时都有！”
“爸，你们这次任务的战利品都归个人所有吗？”
“对啊，我们这些干员都无所谓，主要是那些过来帮忙的散户，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协会为此特意准备了一些好处，我们也跟着沾了光。”
“这样啊……”周川微微颔首，看着塑料袋里的素材，脑中突然冒出了新的制卡灵感，但究竟可不可行，还要做个实验：“爸，你们这次行动还缺志愿者吗？算我一个！”
“儿子，你说啥？”周成皱了皱眉毛，有些发懵。
……
百湖市郊区公园。
临近傍晚，阴雨连绵，寒风不断。
周成父子各骑着一只白色品质的坐骑【鬼面黑獒】，驰骋在公园的主道上，很快就接近了中心湖面旁的战场。
阴云之下，一眼望去是数不尽的鬼影。
这支亡灵大军正朝着城区方向猛扑，尖利的咆哮隔着一里远都震耳欲聋。
周川远望着这一切，心里像是涌动着一片愤怒的瀚海。
一周以来，他都在以高中生的视角去享受这个平行世界的风土人情。直到今天，才算是见到了这张美丽画皮下的鬼怪模样……
“别看那帮小鬼架势挺大，实际上一点都不抗打，要不百湖早都没了。”
周成轻声说着，转头望向自家儿子，却在对方脸上找不到一丝恐惧，反倒是有些……兴奋？
正当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由远及近，顺着江风传了过来：“老周，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去歇着吗？”
话音落下，一个胡茬唏嘘的中年骑着匹神骏的黑马赶了过来，又跟周川打了声招呼：“小川也来啦。”
“陈叔，给！”周川笑着跟自家老爹的好朋友打了声招呼，递给对方一个保温壶。
陈生也不客气，吨吨吨半壶白开水下肚，脸上的疲态总算散去一些：“谢谢大侄子了。”
“没事。”周川笑了笑说道。
这时，周成突然接过话茬，故作惊讶地开口道：“欸，老陈，你咋猜的这么准呢。对！你大侄子新做出来一张卡牌，非让我带他过来试试！害，孩子嘛，就是愿意显摆！”
“我啥也没说啊。”
陈生闻言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老搭档，不知道对方今天抽的什么风。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想要显摆的，分明是这个老小孩才对，我偏不让你得逞！
谁知就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周成却是幽幽道：“没想到你这老小子还能掐会算！对，你大侄子做了张紫色卡牌，还算有点小聪明！”
“紫色卡牌？”
陈生惊到变声，心里下意识做出否定，可看着几乎把嘴咧到耳根的老友，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是个天才！
“咳咳。”老陈咽了口唾沫，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情。
正巧一个中年干员在这时换岗退下，他立马坐到对方身边，转过头满是讶异道：“woc，老吴，你咋知道我大侄子刚做出来张紫色卡牌呢？对，18岁！你这消息挺灵通啊！”
被唤作老吴的中年干员正要开口，谁料周成突然出现，坐到了他的另一边，并与老陈一起大笑起来，公园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独在风中凌乱的周川见此只得无奈一笑，裹了裹外套，直奔干员们临时搭建起的指挥帐篷。
“小川来啦。”
出现在这里的干员都是周成的同事，对周川这个自小懂事的晚辈都很有好感。
在听到他此行的目的后，立马空出一个位置供他实验。
周川也不客气，当即从卡牌空间中取出【黑无常】，心念一动，便使其具现而出。
受到心力限制，就目前来说，黑无常在他手中还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可其出场的刹那，还是有一种无形的波动狂风般席卷全场。
原本还一脸疯狂、悍不畏“死”的亡灵大军，也都在这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一袭黑衣，还有那卷随风而动的勾魂锁链。
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眸竟同时涌现出一抹人性化的悚惧。
在场的干员们也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饶是以他们的阅历见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架势。
周川更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一战，可不只是他的实验，更是沉睡已久的华夏神明再次登上世界舞台，向世人们宣布他们的归来！
第六章 奥丁的巡游
“上吧，黑无常。”
周川在心底下达指令。
下一刻，便见无数根锁链铺天盖地地延伸舒展开，又彼此相撞，发出海潮一般的澎湃声响，直袭向浮在海面上的亡灵军团。
在场的干员们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从讶异中脱离出来，也开始指挥灵卡冲杀。
由于百湖市每年都要发生亡灵动乱，期间收获的大量素材，也大多制成卡牌落到了本市协会的干员手里，而其中大部分又都是鬼类灵卡。
因此，现在湖面战场整个就是一片黑压压的鬼潮，双方每一次对撞，都会激起阵阵阴风怒号。
这是能够渗入灵魂的冰冷，远胜过任何寒风。
可在场干员却是没有一个表现得瑟瑟发抖，反而个个神情激昂、热血沸腾。
他们的年龄都不算小了，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也已年过四十。
虽说在这卡牌的世界，还都算是“年轻人”，但前路已然是一片朦胧混沌，多少年间心力都不得寸进。
可到了今天，他们却是通过卡牌的反馈，享受到了久违的变强感，忽然间又支棱起来了！
这不由让已经奋战过一天一夜、满心疲惫的他们精神振奋，原本有些干涸的心力也都在这样的情绪激荡下轰然爆发。
士气大盛之下，战卡师协会一方的灵卡竟然隐隐压制住了蝗潮般的亡灵大军。
就这样奋战着，从傍晚到黑夜，月光下的湖面仿佛一面幽深的铜镜，映照着那数不尽的鬼影。
周川遥遥远望，却见黑无常正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黑蛇般的锁链，所过之处摧枯拉朽，隐约响起阴魂凄厉的哀嚎。
这就是真实的卡牌战场。
不同于游戏中回合制的攻防，对于实力较强的一方，这完全就是真·三国割草无双。
可面对这一边倒的战场，周川却是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迎着肃杀的夜风，他轻捻了捻手指，敏锐察觉到这里的湿度似乎已经高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连带着周遭的环境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
干员们也都察觉到异样，心中生出不详，不自觉放慢了进攻的节奏，转而开始防守。
周川见此便走到湖边，撑着围栏轻嗅了嗅，隐约闻到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就像是那种积年的沉船铁锈。
“黑无常。”
周川默默呼唤，眼见着那一抹黑影从湖面消失，下一刻又出现在他的身旁，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儿子，怎么了？”周成这时走了过来，护在了周川身前。
“有点不大对劲，咱爷俩准备跑路吧。”周川小声说。
“大侄子说得对。”陈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满脸严肃地说：“我的灵卡告诉我，有个‘大家伙’要来了。”
“大家伙？”
周川正纳闷着，倏地一道炸雷响起，险些震碎所有人的耳膜。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下一刻，便有倾盆暴雨从天心砸落而下，像是带着滔天怒火，拍打得每一个人都精神万分。
“是奥丁！”周成开口的同时，两张坐骑灵卡随即飞出：“大家快撤！”
说罢，他便将周川拉上了【鬼面黑獒】，转头朝着城市的方向。
谁知就在下一刻，天地间忽然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旋即就像是有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众人的心脏，让他们再不能挪动脚步。
这时，黑无常出手了。
漆黑的锁链瞬间卷起的阴风，让湖面为之一清，众人终于看到了那屹立在云层中的庞大黑影：
那是一匹无比雄壮的八足骏马，周身披挂的甲胄镌刻印花，一对未曾被面甲包裹的瞳孔流淌着狂雷一样的光。
与它周身的华丽显贵相比，那背上的骑士就显得“落魄”许多。
只见其身形虽魁伟，却只披着一件腐败肮脏的裹尸布，黑黢黢的手则握着一把破烂的长枪。
不，那玩意儿已经不足以称之为“枪”，分明只是根好像随时都要散架的木矛。
祂就端着这样一件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武器，骑乘着八足天马，仅剩的一只独眼露出明灭不定的血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在场所有人只觉周身血液都已凝固。
卡徒时代以来，【奥丁的巡游】现象便时常出现在百湖一带，由此引发的亡灵暴动不知给这里的人们造成了多少损失，俨然成了地方一害。
在场的战卡师协会干员，都不止一次地咒骂过这个害人的“神明”，言语间恨不能将他拨皮抽筋。
可直到真正直面这样一个存在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无力，掌控不弱力量的他们在这一刻似乎也只能任人宰割。
“你是谁？”
形同干尸的神明发出阵阵沉雄的吼声，可落在人们耳中，却能清楚传达语意。
众人不知道祂询问的对象到底是谁，可那对孤灯般的红眸，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周川，或者说是挡在他前面的黑无常身上。
时间和空间都开始凝固。
只作为灵卡存在的黑无常自然无法应答，奥丁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就像一台老旧的鼓风机。
祂似乎是有些失望了，并未再说什么，又望了眼周川后，便调转马头缓缓退场，庞大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暴风雨随之散去，当月光重新散落湖面时，人们惊诧地发现，那一眼望不尽的亡灵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来过。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众人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包括两只鬼面黑獒也都呜咽着趴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弥漫开。
“要走的路还很远。”
周川仰躺着，凝望那半遮半掩在云层中的月亮，因制成【黑无常】而产生的喜悦与得意，被刚刚这一幕摧毁得分毫不剩。
这次就算是个乌龙，那下次呢？总不能指望对方次次“手下留情”吧？
“继续制卡！”
周川拍拍身上的泥泞起身，始终守在旁边的黑无常立即把一个麻袋递上，里面满满的全是素材卡！
虽然品质都是不值钱的白，连一点绿都看不见，但已足够周川完成那个卡牌的实验构想：【领域卡·桃花源】。
第七章 英魂战马
次日清晨，天光微露。
回到家中的父子俩，为了不让张英丽担心，十分默契地隐瞒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们大口扒拉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总算驱散了一些奥丁带来的阴霾。
“儿子，你们今天下午返校吧？先回去歇着，妈中午喊你。”张英丽望着心不在焉的儿子说道。
“好嘞。”周川闻言丝毫不顾老周同志祈求的眼神，极不仗义地钻进了房间里。
作为妻子和母亲，张英丽又怎能看不出两人的异样，便开口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媳妇儿，你不知道，咱家儿子，其实是个天才！”
“天才？”
“对！说起来也是随我，想当年我其实也很有制卡天赋，要不是测试天赋的老师走了眼……”
“别扯皮！”
“咳咳，咱家儿子造出了一张紫品灵卡。”
“紫卡？！”
两人聊到这里，就开始压低了声音。
周川也没有偷听老两口悄悄话的兴致，便开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就像是一台新鲜劲过了的电子设备，他这两天，心力就没充满过。
“也不知道一上午够不够睡，实在不行下午再去学校补一觉，没有老马的【科学制卡与数据原理】，我睡得不香啊。”
周川心想着，慢慢合上了眼。
虽然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可这潮水般涌上来的困意与疲惫还是将他瞬间淹没。
……
“我曾难自拔于……”
周川下意识地一巴掌下去，瞬间将手机拍回了卡牌形态。
由于这两天比较忙，他也没空消化那因打造【黑无常】反馈得来的身体力量，因此直到现在都还处于一种“无法运转随心”的状态。
外加没有经过专业仪器测试，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大概也就能跟柯学第一人京极真掰掰手腕吧。
“不多睡会儿了？”看着睡眼朦胧的儿子，张英丽不禁问道。
“嗯。”周川点点头，道：“学校那边还一堆事呢，我吃完饭就得马上过去了。”
说罢便坐到桌旁，简单吃了些饭菜后，飞快地下了楼。
迎着夏日明媚的阳光，周川从心海中取出一张绿色边框的卡牌。
昨天夜里，百湖战卡师协会的副会长匆匆赶来，不由分说地将这张牌塞到了他的手中，只说了句“高考加油”，便拉着一众干员过去开会。
作为一名制卡师学徒，周川其实更愿意自己打造出一张张卡牌。
可这毕竟是长辈的一番好意，外加绿色品质的坐骑也实在太过酷炫，周川当时的确是一点拒绝的心思都没有，嘴上说着谢谢，顺手就把卡牌收进了心海里。
待回家后，取出牌面一看，不由感慨一声：真香！
真名：英魂战马
品质：绿色
分类：灵卡（坐骑·鬼）
介绍：魂兮归来……
特质：
【识途】：优异的战马能够轻松记住来时的路，不会轻易迷失在漫漫征途。
【急行军】：自古以来，兵贵神速。有了它，你将是冲锋在战阵最前的悍将（亦或者眨眼间遁走百步的逃卒）。
随着周川心说一句“召唤”，周身披挂着残破皮甲的骷髅战马缓缓从阴蓝火漩中踏出，每每扬蹄嘶叫，都会有苍白的幽焰从骨质的鼻孔里散逸而出。
它确实没有奥丁那匹八足骏马【斯雷普尼尔】高大雄魁，却另有一番让人无法抗拒的苍凉。
望着这匹亡灵战马，周川忽然觉醒了“渣男”属性，早把追随自己三年的爱车【老头乐】忘得一干二净，转而踏上了成为“恶灵骑士”的道路。
“走吧！”
周川翻身上马，颇为豪气地下令，这匹战马随即奔腾起来，四足砸地铺出打击乐一样沉雄的节奏，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正值雨后初晴、行人最盛的时候，周川这一路潇洒地驰骋，可谓是吸足了眼球。
要知道，在百湖这样一个三线小城，绿色品质的坐骑卡牌已然是凤毛麟角，完全不亚于正常都市世界里的超跑。
而就是这样一张价值高昂的灵卡，却是被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使用，又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就这一样行了一路，直到学校门口，看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周川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老头乐。
面对这样的“高光时刻”，没有暗爽，只剩尴尬。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养育基地里，被无毛猴旁观交.配的胖熊猫。
“看到少爷玩得开心，老奴打心眼里高兴啊！”
回到班级，周川就见一个身材高挑、容颜精致的妹子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你看我像开心吗？倒是曹大小姐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一万字检讨都写完了？”
周川毫不客气地回怼，他们两个从幼儿园就是同班同学，前世今生加起来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也算是青梅竹马。
——二十大多都还找不到对象，直接就能原地结婚那种。
“阿川，你要再说这事，我真急了！”曹妍有些恼羞成怒了，虎牙微露，好像要咬人。
那还是两年前，高一下学期开学返校时，她因为没写作业，就在全班同学的默许下，把整个班的作业都给烧了，却正好被班主任梁冰抓个正着，足足被罚了一万字的检讨。
事后班里的同学都有愧疚，毕竟那狗屁倒灶的《快乐寒假》大家都没写完，曹妍此举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力挽狂澜，也就只有周川敢拿这事调侃自己的“恩人”。
毕竟那一万字的检讨，他可是通宵达旦，连夜帮忙肝了五千，可剩下的一半曹妍却是一拖再拖了两年。
时至今日，他辛辛苦苦写的五千已然成了废稿。
“不跟你扯淡了。”曹大小姐十分大气地摆了摆手，表示不再计较，又说道：“比赛的事有眉目了吗？”
“已经做完了。”
“是那只亡灵战马吗？哥们nb啊！”
“……还行吧。”
“你这人老是这么不爽利，咋就没能继承周叔的优点呢？”
“呵呵。”
“你啥意思？嘲讽我？有胆量现在就跟姐姐去小树林过两手，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曹字倒过来写！”
“哦。”
“欸，你小子欠揍是吧……”
曹妍张牙舞爪地话还没说完，周川就见一个容貌姣好、身材匀称的御姐贼兮兮地从后门溜了进来，然后一路“潜行”，照着曹妍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个大比斗。
曹妍转过头正要呲牙，待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也只得满脸委屈道：“冰姐。”
“回座！”
梁冰十分御姐范地挥了挥手，曹妍只得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坐到周川旁边。
第八章 领域卡的打造
“先和大家说下比赛的事吧。”
梁冰随手将外套扔到椅子上，双臂撑桌道：“大家也都看了公告，制卡师协会这周末就要派出人员，开始在各大高中组织初赛。也就是说，留给大家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七天。”
“在这几天里，大家要尽快做出一个方案，哪怕是初赛即被淘汰，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把这场比赛当作模拟高考……”
“大家懂我意思吧？”
梁冰眨了眨美眸，和同学们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个举办在高考前夕、看似“不务正业”的比赛，却是需要所有人全力以赴。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开始自习吧，要是有什么想法思路，随时去办公室找我。”说完便拎起外套从前门离开。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她却是突然后撤了几步，一对眸子在班级里扫了一圈，终是落在了周川身上。
“就你聊得最大声，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梁冰“狠狠”瞪了眼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周川，转身就走。
“嘿，冰姐叫你呢。”曹妍用手肘轻戳了戳周川的侧肋，好看的脸上写满幸灾乐祸。
“妍姐，把那五千检讨给哥们儿用用。”周川忽然想到些什么，转头望向曹妍，说：“江湖救急！”
“什么五千字检讨？”曹妍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
“就是我之前帮你写的那五千，我记得你夹在日记里来着……”
“没有，早就不知道扔在哪了。”曹妍飞快地摇了摇头，俯身在书包里翻了半天，总算是扯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稿纸：“你就用这个吧，1000字的。”
“谢了啊。”
周川甩了甩稿纸，当即离开座位，来到门口时猛地一回头，正对上那双英气的眼眸。下意识地一笑，换来的却是少女嗔怒的目光。
周川见此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日系轻小说的迟钝系男主，情商也都在正常水准以上，哪能看不出一个少女的心思呢？
只是比赛在即、高考将近，他也确实是无暇去想这许多。
……
办公室里，梁冰轻抿着茶水，随手扔给周川一罐忘崽牛奶：“坐吧。”
“好的，老师。”周川认真说着，却并没有坐下。
“咋不喊冰姐了呢？”梁冰嗤笑一声后问道。
“犯错误了。”小周同学如实回答。
“还挺有自知之明。”梁冰一手轻敲着椅子扶手，一手撑着香腮，歪头仰视着周川的侧脸说道：“紫色卡牌……以前咋就没看出咱们周大学委这么有能耐呢？”
“侥幸侥幸。”
“还知道是侥幸！”梁冰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还敢跨两阶制卡，为了高考加分不要命了是吧？！”
“冰姐，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周川小声说。
“有数个屁。”梁冰说着拉开了抽屉，从中取出一瓶湛蓝晶莹的药剂，递给周川：“回去记得把这个喝了，养足心力精神，别耽误了高考。”
“谢谢冰姐。”
周川收下了这瓶价值高昂的精神恢复药剂，心情有些复杂。
一旁的梁冰则是继续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便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模样：“紫卡呢？把紫卡拿出来给姐看看，咱以后出去跟闺蜜聚会，也有吹的了！”
“喏。”周川见梁冰一脸激动的样子，便从心海中取出黑无常，放在办公桌上。
“从没见过的卡牌啊……还是有【独一性】的……”梁冰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卡面的图画，不禁有些吃惊：“小周同学你藏得还真深啊！”
“哪有哪有。”
梁冰只看了几眼就将黑无常递回给周川，俏脸上满是喜悦：“阿川呐，你可得争口气，姐的奖金提成可全看你了！”
“问题不大。”
周川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他知道梁冰不喜欢听那些谦虚客套的话。
“好，有信心就成。”
梁冰浅笑着从心海中取出五张绿色素材兑换券递到周川手边：“这几张素材就交给你了，这场比赛的后续还有战卡环节，只是一张灵卡多少还是差了点意思。”
“不过你得提前跟姐承诺，绝对不能再冒险跨阶制卡了。”
周川看着眼前这一沓卡牌，不禁有些发愣：“冰姐，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你之前给我那两张素材还不知道怎么还呢……”
“你不会真以为你冰姐是什么可以为了小帅哥一掷千金的大富婆吧？姐姐就是个吃死工资的，两张蓝卡就掏空家底了好吧。”
梁冰摊了摊手，说道：“咱们高三部两个制卡班，有希望夺名次的也就你们几个人，校方也不傻，肯定要给你们发一批好资源啊。喏，这就是了。”
“这样啊。”周川了然地点了点头，将五张兑换券收好。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拿个名次回来！”
“知道了，冰姐。”
周川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梁冰从后面叫住：“等会儿，你手里拿的啥啊，给我看看。”
“……”周川沉默一阵，将字体鸡爪狗爬的检讨递给梁冰。
“呦呵，还带入真情实感了，不错不错！”梁冰噗嗤一笑，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周川见状咂了咂嘴，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班里，他无视曹妍好奇地注视，直接掏出手机浏览起本市制卡师协会的线上商城，从中挑选了五件能用上的素材后，对着兑换券后的二维码一扫，界面上就显示支付完成了。
“制作领域卡的工作量似乎有点大啊。”
周川简单翻阅了一下制取领域卡的实验书，瞬间回忆起诸多繁琐的步骤。
不同于制作灵卡时单纯的【难】，打造领域卡可谓是出了名的【烦】。
记忆里，高二时学校曾组织过一场以小组为单位的相关实验，他与其他四个人一组，负责制作一张心海都用不上的菜鸟级白色领域卡，还足足花了十六个课时。
如今一年过去，虽说他的心力和技术都有所提升，但要独立制取一张不错的领域卡，没个一周时间还是非常困难的。
可他的性格如此，既然决定做了，就不嫌麻烦。
在确定了卡牌的定位后，当即开始在脑中构思起制卡路线来。
第九章 【黑暗桃花源】
夜里，万籁俱寂。
趁着月色，周川喝下了梁冰赠送的精神恢复药剂，鸟枪换炮似的将大量素材工具摆放在周边，然后再次进到了心海里面。
由于上次维持制卡环境的心力都被【黑无常】吸收的一丝不剩，因此，这片空间现在还处于一种完全空白的状态。
随着周川心念一动，刹那间，桃花绽放、落英缤纷，又有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路上行人言笑晏晏，正是陶渊明桃花源的模样。
可周川还不满足于此，一念之下，许多细节添加，使得这片世外桃源不再让人心安，反倒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就比如，那坐在村口轻摇蒲扇的和善老人，他脸上那星星点点，真的是老人斑吗？
还有那几个拉着风筝奔跑的孩童，你是否注意到他们的瞳孔里没有眼白……
这样一幅诡谲的画卷，用【桃花源】来形容，显然不大合适。
这里已然是亡灵的乐园，或可称为【黑暗桃花源】。
而作为这一切的塑造者，周川其实有些纠结。
毕竟，不同于【黑无常】这样有着固定体系的正统神话人物，所谓的【黑暗桃花源】其实是前世一些网友的“二创”，或者说是脑洞衍生。
究竟能不能成，他心里也没底。
可要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走到最后，领域卡又确实不可或缺。
而如【鬼门关】、【奈何桥】、【十八层地狱】等鬼类领域卡，一是大概率做不出来，二是太消耗时间，压根不用考虑。
那么，【黑暗桃花源】这个完全符合领域卡牌三要素（时间、空间、逻辑）的构想，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那就开搞吧。”
周川深呼吸几口气，挥手间，一排素材卡浮现。
按照先前构想，他从中选出了【十里桃花】和【诡村】这两张绿色素材作为主体，又取出【旧时坟茔】、【“肮脏”的房屋】、【地缚老鬼】、【童灵】等卡牌作为辅助材料。
然后以下方的心海为模板，开始了制卡师生涯中第一张【领域卡】的打造。
不同于灵卡一旦开始制取、就不能停下的原则，领域卡可分多次制造，并不会耽误周川接下来的学习生活。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白天就在学校补觉，到了晚上就化身【夜游神】，像是做十字绣那样一点一滴地刻画【黑暗桃花源】，完全黑白颠倒。
终于在周六这天，也是初赛开始的前一夜，来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总算到这一步了。”
周川俯瞰着脚下这幅静止不动的立体画卷，心力旺盛到了极点。
同时暗暗道：接下来的工作哪怕出现一点差错，都要重新来过，一定要千般谨慎、万般小心！
“呼！”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沾满灵液的绘卡笔如流星坠落般在虚空中游走，缓缓写下一行行文字。
首先是时间，桃花源里的居民自称祖先是为避秦时战乱来到这里，自此再未出去过，不知有汉一朝，更不用说魏晋。可足足过了五百年，他们的衣着却是“悉如外人”。
接下来便是空间，不管是渔夫进入桃花源前那个前窄后宽的通道，还是村子屋舍整齐、道路有序的整体设计，都十分符合魏晋时期的“墓道”设计。
最后一点就是逻辑，陶渊明所想所书自然是他心中的理想世界，可如果硬要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篇文章，又确实可以做到逻辑通畅。
写到这里，三点要素满足，周川骤然停笔，眼看着一行行文字化作流光投向下面的世界。
不知多久过后，就像是被人点开了播放键，这一幅恢弘诡异的画卷忽然活了过来，隐隐传出鸡鸣狗吠、人言交谈的声音。
周川远望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明悟：
在那样一个时代，陶渊明所写是为“理想幻梦”，世所难寻；而网友们所解读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人间炼狱”，随处可见。
既为真实，又怎么会不成立呢？
周川眉眼低垂着收回卡牌，却见其通体为蓝，又隐隐有些泛紫，或许为其添加更多吻合的“要素”，能够促使其完成强化。
略加思索片刻，他翻转卡身，查看其卡牌效果：
真名：黑暗桃花源
品质：蓝色
分类：领域卡
介绍：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效果：
【桃源】：领域展开后，可缓慢恢复己方阵营灵卡状态。
【诡村】：桃花源中，皆为一家。战斗时，可召唤桃花源居民协同作战，同阵营鬼类灵卡的战斗力获得小幅提升。
【迷失】：卡牌使用后，将极大降低敌方阵营的“认知”属性，使其更容易陷入“恐慌”、“混乱”等异常状态。
周川仔细分析着这张卡牌的效果，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这段时间的实验却是没有白费，这张领域卡配合【黑无常】以及【鬼打墙】，玩法多种多样，足以轻而易举地把对手虐到哭。
这一步棋，还真是歪打正着。
“该休息了，明天还有初赛。”
周川收起卡牌，心神一转，意识瞬间回到了现实之中。
看着屋内悬挂的时钟，指针已然落在了“11”这个数字上，简单洗漱过后，他便直接上.床，很快进入梦乡。
……
第二日，也就是星期天一早。
周川早早起床，赶在早高峰之前来到学校，进入班里时，屋里已经聚集起不少人。
“阿川，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曹妍小声说道。
“可以啊。”周川爽快回应，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得先说内容和条件。”
曹妍“哼哼”一声，自信满满道：“咱俩就比这次比赛的排名，名次高为赢，胜者可以指定败者做一件不违反道德、又在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怎么样？”
“好啊。”
周川轻笑了笑，哄小孩一样应了下来。
其实以他们两个的关系，真要有什么事，完全用不着所谓的“打赌”、“条件”，直接说一声就好。
可谁让曹妍难得有这个兴致，他作为朋友，也就只能奉陪了。
“少爷小姐们，收拾一下去音乐厅。”
恰在此时，梁冰磁性的嗓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周川当即起身，心中难掩兴奋：比赛，终于是要开始了！
第十章 初赛
音乐厅门口。
因为有制卡师协会的精英干员在侧，素有“火云邪神”之称的地中海主任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细心讲解的模样就像第一天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
“大家听好，妖、魔、鬼、怪四个战道的初赛场地分别是在音乐厅的一到四楼，同学们带好证件，一定要听带队老师的指挥！”
他就这样一直絮絮叨叨，直至负责带队的老师过来，才算作罢。
“阿川，我先走了啊。”
眼见着梁冰懒洋洋地举着“妖”字纸板走了过来，原本正打着瞌睡的曹妍瞬间惊醒，一溜烟小跑到了对方身前。
“曹大小姐，比赛加油啊！”
周川挥了挥手，浅笑示意过后，也随着人潮进了一支队伍，转身时只听见长腿儿妹子的大声呼喊：“咱俩待会儿东门集合，姐请你吃烧烤！”
“知道了！”
简单回应一声后，周川来到楼梯拐角，早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战卡师协会干员在这里守候。
巧的是，他们都是周成的同事，甚至就在前几天，周川还跟他们并肩作战过。
“大侄子加油，努力拿个好名次！”
“有时间去叔家吃饭啊，你婶子都念叨好几回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周川跟这些长辈一一打过招呼，出示证件后，进到了三楼。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中年考官一脸威严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厅里的学生。
乘风中学虽然也是重点高中、人数不少，但一个年级毕竟只有两个制卡班，总共也就九十多个人。
外加上鬼类灵卡的制作难度，还要远高于妖、怪两个分类，在四大组中也就比制取魔类简单一些。
因此，他眼前这支队伍也就十几人而已。
“这么点人，怕是出张绿卡都费劲。”考官心里轻叹一声，面上却是写满严肃：“陈垂。”
“到！”路人长相的同学几步上前，缓缓伸出左手，心力催动下，一枚泛着白光的卡牌缓缓飞出，卡面刻画着一个手持小锤的红衣女鬼。
“滴滴，卡牌品质：白色，羁绊值：100%，可确定为自制卡牌，自动进入下一轮。”
“下一位。”
记录完选手信息后，考官头也不抬地说道。
而那位名为陈垂的学生则是无喜无悲地耸了耸肩，默默收回卡牌。
要在短短一周时间，打造出一张特定主题的灵卡，于高中生而言，本身就是一件很难为人的事情。
能够打造出一张白卡，已经证明他的基本功尚算扎实，足以考上一所普通大学。
至于比赛奖励什么的……
傻子都知道，能够赢得比赛的人，压根用不着那点高考加分；而需要这些分数的人，取得名次的概率又是微乎其微。
左右都跟他这种普通人没关系，躺平就是了。
“唐珊！”
一个相貌平凡的女生听到考官呼唤，几步上前，从掌心生出一张通体黯淡的卡牌，上面是一团乌黑散乱的水草。
“滴滴，卡牌品质：不入品，淘汰。”
机械式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考官不顾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大声道：“下一位，萧颜。”
周川远望着这一幕，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语声。
“还敢制作鬼类灵卡，这些孩子的胆子还真不小啊。”
“顾及这顾及那的，还当什么制卡师啊。”
“我倒是很欣赏这几个男孩子，今天之前，我都以为像他们这样大的少年，人生第一张卡牌会是能化形的通灵白狐什么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小觑了百湖年轻一辈！”
几位制卡师站在远离队伍的地方，小声讨论起来，可落在体魄受到过紫卡反馈强化的周川耳中，却是清晰无比。
“通灵白狐？我咋没想到呢……”周川猛地摇了摇脑袋，同时扪心自问，试图将脑海中的旖念清空：
正经人谁玩狐狸啊？
有我家范八爷狂拽炫酷吗？
勾魂锁链的含金量懂不懂啊？
三问过后，周川回过神来，却见队伍已经排到了末尾。
“余粥粥。”
“到！”
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来自一位很可爱的女生。
“呐，臭屁川，扶好自己的下巴，姐姐要开始表演了。”
余粥粥露出一深一浅两枚酒窝，少女出挑的身段落在三楼窗户散落的阳光中，勾勒出一道姣好的轮廓。
就是双马尾的发型看起来有些危险。
“小米粥可不要掉链子啊。”
周川视线一扫而过某个部位，随口调侃一句，瞬间让余粥粥露出虎牙。
他们两个其实很有些缘分，高中时还是隔壁班，到了大学就成了同班同学。
说起来，长腿妹子当时也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学来着，奈何分数差了亿点，只能报了一个神秘又偏远的学校。
四年后再见面时，已然掌握了用电脑控制挖掘机炒菜的逆天技能，收入比当时在大厂当社畜的他还高不少……
当然，这都是“前世”的事了。
在这个卡牌的世界里，不管是前世就是学霸的余粥粥，还是上辈子除了学习什么都擅长的曹妍，都有一手不错的制卡能力。
仅凭这点，就能考取不错的大学，人生轨迹自然会有很大偏差。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jpg
“滴滴，卡牌品质：蓝色，羁绊值：100%，可确定为原创卡牌，自动进入下一轮。”
“蓝色卡牌？！余粥粥已经有黄金级别的心力了吗？”
“应该还是白银级吧，不过她父母是龙潭大学的教授，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古代知识和极为稀有的制卡素材，能够跨阶制卡倒也正常。”
“白银级别的心力就很牛了啊，这可是实打实的东西，与她的家世无关。”
见到这一幕，学生们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连一直冷着脸的考官面色也有稍许缓和：“余粥粥是吧，我记住你了。最后一个，周川。”
“也不知道川哥的灵卡是什么品质，说不定也有蓝色呢。”
“有点难，川哥自己是很厉害，可家境只能说是中偏上，很难获得高阶素材。只靠学校大库的那点东西，估计攒张绿卡都费劲。”
“对啊，而且叔叔阿姨虽然都在战卡师协会工作，但毕竟只是在本市执行任务，未曾探寻过遗迹，就没机会接触古代知识，这一点比余粥粥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我记得川哥前几天上学骑过一匹亡魂战马，据说是绿色品质的坐骑灵卡，想来那就是他用来参赛的卡牌了。”
“这样啊。”
第十一章 小说男主？
“这些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初赛比完，我就会让我爸妈给臭屁川提供素材和知识上的帮助，省得你们觉得我胜之不武。”
余粥粥垮起个小猫批脸，慢吞吞地坐到了等待区，看着手上那张费劲诸多心力才造出的蓝色卡牌，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其实这张【亡灵剑侍】完全是凭她自己的制卡技巧以及校方提供的素材，独自打造的灵卡。
甚至就连其中涉及到的古代知识，也是来自于制卡师协会针对潜力制卡师的共享知识库，都与她那动不动就神隐的父母无关。
可也只是初赛这样而已。
在这样一个世界，她不可能永远不借助父母天然的优势。
可要是那样，会不会和臭屁川渐行渐远呢？
余粥粥有些心烦意乱地扯了扯自己的双马尾，开始在脑中预演讨好爸妈的话术，决意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他们收周川做弟子，提供一些帮助。
要是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的朋友好了！
嗯，朋友。
而在另一边，周川早在她头脑风暴的这会儿功夫，来到了考官面前，手掌翻转后，一道紫光随即窜出。
紧接着便是检测仪器疯狂的提示音：“滴滴，卡牌品质：紫色，羁绊值：100%，具备独一性，可确定为原创自制卡牌，自动进入下一轮！”
“紫色卡牌？！”
没有小说里常见的倒吸凉气，场面陷入了一片沉寂。
比起震惊，在场众人的情绪用匪夷所思这个词来形容，无疑更加合适。
他们脚下这片九州大地可谓人杰地灵，十几岁制紫卡的天才虽然罕见，却绝非没有，只是那些天才多出自名山大城里的所谓“世家”。
凭着对古代知识和珍惜素材的垄断，他们的起跑线就是很多平民制卡师的终点。
理论上来说，只要心力足够，他们就能随时制取各种高品质卡牌，而不用顾虑制卡失败导致的素材损失和精神损耗。
可就是有着这样的优势，世家当中能够在18岁制作紫卡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毕竟心力面前人人平等，心灵上的修炼无捷径可寻，白银水平已经是十几岁少年能够抵达的顶峰。
由此可见，普通人家出身的高中生制出紫卡究竟是怎样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
“周川……去等待区吧。”
一瞬间的心思电转过后，考官面色严峻地说了一句，旋即又转过头对旁边的干员说：“小侯，你先带着同学们去进行下一轮测试，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落下，冷面考官便急匆匆地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被称作“小侯”的青年见状微微颔首，黝黑的面容上还残留着一丝讶异：“同学们跟我来吧。”
在他的带领下，队伍很快进到同在三楼的观影大厅。
这是个很宽敞的地方，比起电影院的包间，更像是一个盛大的舞台。
乘风中学的学生都曾无数次看见校长在那高台上指点江山，对这里并不感到陌生。
“还是按顺序来吧……”小侯翻阅着冷面考官整理好的名单，大声念到：“陈垂！”
“到。”
陈垂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缓缓登上大厅前方的高台，随即派出灵卡与用来测试的卡牌对战。
一旁的阶梯座位上，周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穿越至今也有半个月之久，却没有进行过一场正儿八经的【卡牌战斗】。
唯一一点经验，也就是远远地旁观黑无常大杀四方，完全没有任何指挥可言。
爽倒是很爽，就是显得他很像华夏神明的大腿挂件。
要是自信一点的话，“很像”两个字其实都可以直接去了。
太没有体验感。
“臭屁川，你真的制出了紫色品质的卡牌？”
这时，一道低低的询问声在旁边响起，周川不用回头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嗯，运气还不错。”
“少扯什么运气啦。”余粥粥双臂环抱，一脸审视地看着周川棱角坚毅的侧颜：“咱俩都认识多少年啦，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最近的变化啊？”
“嗯？”周川下意识转头，正对上那对亮晶晶的大眼睛，心中颇感意外。
他还以为这个智商和坡度成正比的傻萝莉，只知道傲娇呢，没想到竟也有几分观人入微的本事。
心中不由升起老父亲一样的欣慰。
可就在下一刻，他便见对方摆出一副死神小学生思索样，不知从那出现的黑框眼镜也折射出诡异的光，上扬的嘴角更是写满笃定：
“不要再隐瞒了，你一定觉醒了神级制卡系统对不对？！”
“啊？”周川有些发懵地看着余粥粥，不知道对方唱得究竟是哪一出。
“不要再演了，高考前一个月突然变了一个人，这分明就是小说里的套路！”余粥粥扬了扬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毫无疑问，你就是小说主角一样的人物！”
听到这番话，周川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干巴巴地解释道：“别鬼扯了，你见过哪个主角上下学开【老头乐】的？而且我也没有任性的妹妹啊。”
“哼哼。”余粥粥露出酒窝，一副任你如何编瞎话、本小姐就是不信的表情，还隐隐透露着一丝羡慕和隐忧：“呐，臭屁川，你可不能用系统偷看我对你的好感度啊，要保证！”
“好好好。”周川哄小孩一样地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一脸的无可奈何。
“欸，终于承认有系统了是吧！”余粥粥用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语气说。
“唉。”
周川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远望着正指挥一只火鬼与考官对战的萧颜同学，不禁心想，这考核怎么就还轮不到我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的他，一个脑瓜崩下去，直接让喋喋不休的中二少女抱头哀嚎。
“原来是斩妹型的主角嘛，可恶啊。”余粥粥噙着泪花说道。
“……”
周川沉默着低下了头，沉吟良久都不知说些什么。
直至高台上的测试结束，一束光忽然闯了进来，他下意识望去，却见冷面考官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白胡子老者的身后，朝这边快步走来。
第十二章 傅斗瀛
“会长。”待看清来人后，小侯当即起身说道。
其他人也都紧跟着喊了起来，包括准备测试的学生，大家都是一脸钦佩的模样。
他们都曾在电视直播或是其他场合中，见到过对方的身影，更是从小耳闻他的名讳与事迹。
傅斗瀛，名如其人，这位老人的前半生都是在跟东瀛掰手腕，直至近些年才因为身体原因从一线退下来，转而开始培养新人。
本来以他的资历和实力，领导省一级的卡徒联盟都是绰绰有余，可他却执意要回自己的家乡，终是成了百湖市制卡师协会的会长。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姓傅的正会长。”
“大家继续，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
傅会长说是这么说，却是很自然地坐到了周川旁边。
余粥粥见此有些紧张地起身打了个招呼：“傅爷爷好。”
“小余家的丫头啊，你好你好。”傅会长笑呵呵道。
“傅会长您好。”
周川满是敬重地开口，前世高中时，他也曾代表学校去医院拜访过这位老英雄。
只是原世界的对方，远没有这么精神矍铄、风姿硬朗，而是一副苍老疲惫的模样。
英雄不老，这也是独属于卡牌世界的一份浪漫与美好。
“小周同学也好。”
傅会长满脸温和地回应，随即便转过头道：“大家继续，不要耽误了比赛。”
“是。”
冷面教官点了点头，同时挥手示意呆愣在高台上的学生比赛继续，激烈的碰撞声随即响起。
“小周同学还没有去制卡师协会进行认证吗？”傅会长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您也知道，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是打算考完后再去的。”
“无妨，等会儿比完赛，你跟老头子走上一遭，顶多半小时就认证完了，知识库和素材库的权限也会马上开放，对你的高考很有好处。”
“那就麻烦您了！”
“老这么客气干嘛。”
一老一少聊得很融洽，周川刚好有一些构想需要前辈指引，傅会长也乐得回答。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终于轮到余粥粥做强度测试，颇有些拘谨的她在听到教官的呼唤后，果断溜上了台。
“小周同学跟余家丫头关系很好啊。”傅会长饱含深意地说道。
“嗯，我们俩从初中开始就是校友，也认识四五年了。”周川如实回答。
傅会长浅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世事洞明的他当然能听出周川语气中的复杂，却是不便更不想去管孩子们的事。
“余粥粥，强度测试通过，认证合格，初赛晋级！”
这时，冷面教官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周川在跟傅老打了声招呼后，也是当即起身走上高台。
按照考号，余粥粥下一个就是他。
“我们没有可供紫卡进行强度测试的卡牌，还要烦劳会长出手。”冷面教官望了眼萦绕在周川指尖的紫光，不禁开口道。
“好！”
傅老爽朗一笑，极为轻巧地登上了高台，手掌翻转间，但见紫芒划过，一道肩扛关刀魁梧身影霎时出现在了舞台。
“开山英灵……”
周川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名字，在他记忆里，这张灵卡虽不在傅老的核心卡组之列，却是他手中最强的鬼类灵卡，在百湖一带颇有威名。
“黑无常。”
周川心底呼唤一声，近乎封闭的观影大厅倏地刮起一阵阴风，那道凭空出现的黑影在这能见度不高的环境里显得模糊难辨，唯有其头顶高帽所书字迹尚算清晰。
“天下太平。”傅老轻念一声，苍老的脸颊不自觉流露笑意：“好气魄！”
周川见此也是在轻笑一声后，问道：“傅老，我先手？”
“请！”
傅老满脸认真地颔首，默默将心力压制到了白银级。
“上吧。”
调整好呼吸后，周川率先下令，原本如雕像一般岿然不动的黑无常瞬间“活”了过来，勾魂锁链如毒蛇吐信般绞向开山英灵的脖颈。
几乎是刹那之间，就见那魁伟的身影悍然拔刀，潋滟寒光与漆黑锁链于空中发生多次对撞，炸起朵朵绿芒。
由于受到环境和心力限制，双方都没能发挥出紫色卡牌那摧山撼海的恐怖战力，可就是这拳脚链刀间的交锋也足够震撼。
傅老不愧为久经战阵的老兵，每招每式都透着股凛然之气，各种细微的指挥远不是生涯初战的周川可比。
可由于灵卡本身的差距，此时场上还是一副势均力敌的场面。
尤其是在【凶狠】和【勾魂锁链】两个特质开始生效后，黑无常的攻势更迅猛了几分，裹挟着浓郁阴气的锁链犹如狂龙般在大厅上空飞舞，直让人眼花缭乱。
观众席的学生们也都面面相觑着咽了口唾沫，望向周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混入哈士奇之中的大灰狼。
明明大家都是高中生，凭什么你就这么秀？
余粥粥更是陷入了疯狂脑补，满脸激动地说着“不愧是主角啊”、“不曾想这系统竟恐怖如斯”之类凡人听不懂的话，更是间歇发出“桀桀桀”的笑。
一副坏掉了的样子。
“好了，到这里就结束吧。”
看着一片狼藉的高台，傅老忽然开口，满脸写着欣慰：“老啦老啦，想当一把孩子的磨刀石都费劲。”说着便收回了【开山英灵】这张卡牌。
周川也是随之松了口气，刚刚明面上是他占据上风，可实际上他却是从头到尾都未占得对方半分便宜，而且越到后面越是疲于招架。
可以说再过不到五分钟，他就有可能因心力衰竭而败北。
而这，还是在卡牌占优、心力持平的情况下。
不过他也并不因此感到失望，人家傅老爷子打了几十年的仗，都是沙场上真刀真枪，凭什么敌不过他一个生平初战的学生呢？
真要是赢了，那才是怪事。
“周川，强度测试通过，认证合格，初赛晋级！”
冷面教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周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道：“受教。”
“去认证吧。”傅老抚了抚退居二线这几年才开始蓄的半长胡须，望向周川的目光尽是满意。
多少年了，百湖这个穷乡僻壤……终于要出龙了。
第十三章 黄金级制卡师
“曹丫头，不用这么紧张。”
“哈……哈……我一点都不紧张。”
车厢里，曹妍满脸拘谨地缩在后排，双手交叠置于两条并拢的长腿之上。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这个时间点，她应是在乘风商场附近那家大排档，跟周川踩箱喝啤酒、大口吃烤串。
谁料半路杀出个傅会长，满脸八卦地将成功晋级、过来寻找周川的她，还有那个很讨厌的余粥粥一并带上了车，说是要去百湖制卡师协会进行等级认证。
“你们俩能别瞪了吗？再瞪一会儿，眼珠子都要掉我膝盖上了。”
被夹在中间，双.腿直面空调冷气的周川终于开口，随即又转过头望向曹妍问道：“阿妍，比赛还顺利吧？”
“当然。”曹妍指尖翻转，一枚边框为蓝的卡牌倏地出现，其上却是刻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金钱豹。
“蓝卡，还不错。”
看着曹妍手中的灵卡，周川由衷说道。
如果没有华夏神话知识这个优势，他当前的上限其实就是蓝色卡牌。
只是这世上从不遵循“如果”二字，他生来就是要走上降维打击的路。
经过刚刚一路上跟傅老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他也清楚卡徒联盟组织这次比赛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九州北地选出一批足够优秀的天才制卡师。
在今年中元节，与东瀛所谓“四百年一遇的天骄”、“百鬼的驾驭者”，“友好”交流一番。
这不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吗？降维打击不落在他们头上落谁头上？
叔叔我啊，最喜欢跟东瀛小朋友战卡啦.jpg
“为什么忽然笑得这么奸诈，总觉得你没憋什么好屁。”曹妍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周川的侧肋，眼里写满好奇。
“曹大小姐，咱说话能淑女一点吗？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对象啊！”周川有些头疼道。
“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正好嫁到你家，周叔和张姨可喜欢我啦。”
曹大小姐理不直气也壮地反将一军，却是吸引到了原本正端着手机浏览小说的余粥粥：“蛤？”
这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吗？
不愧是小说男主，撩妹真有一手！
眼见着余粥粥再次陷入脑补之中，周川一个脑瓜崩将她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恰在此时，车辆抵达了目的地，并重新变回一张白色卡牌回到小侯手里。
“小秦，帮我安排一下这三个孩子的制卡师等级认证，尽量快一点，孩子们起了个大早，给他们留够时间睡个午觉。”
一进大厅，傅老便对着守候在前台的年轻女子说道。
作为乘风中学16级制卡生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周川，还是曹妍和余粥粥其实都有进行过最基础的【青铜制卡师】认证。
家学渊源、自幼耳濡目染的余粥粥，甚至还被选进了某一期的【潜力制卡师】之中。
因此，他们对级别认证的相关流程，都不感到陌生。
“请跟我来吧。”
在飞快处理好余粥粥和曹妍的白银制卡师认证后，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小姐指引着周川来到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之前负责考核的冷面考官就坐在这里，办公桌上的名牌写着他的名字——何冷风，倒是人如其名。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何冷风仔细翻阅了一遍周川刚填完的调查表，耐心解释道：
“虽说紫卡对应的是铂金级制卡师，但你一不具备铂金级的心力、二没有制作过三张或以上的紫色卡牌，以证明自己确有稳定的制卡能力，暂时还不满足铂金级的认证条件。”
“不过……只凭这一张紫卡，认证黄金级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以后就是同级了。”
何冷风不无复杂地说着，同时心想，自己这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本省最年轻黄金级制卡师的诞生了吧？
“末学后进，今后还要请前辈多多指教。”
周川并没有因为这一张小小的证件而产生什么狂妄的想法。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强大是那源远流长的华夏文明与神话，而非他本身。
如果这点道理都拎不清，那他也就不配以卡牌的形式将那些古老的、伟大的、沉寂已久的辉煌，呈现在世人眼中了。
“多多指教。”
何冷风看着周川一脸谦逊的模样，瞬间生出不少好感。
因早年间神经受伤而导致僵硬无比的面部，也努力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是看起来有些狰狞。
“早点休息，养足心力，下一场比赛的规则需要现场打造一张灵卡，即便是对你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何冷风拍了拍周川的肩膀，随口提点一句。
周川也是马上心领神会，心中暗道自己把【白无常】打造计划暂时压下这一步棋，果然没有走错。
制作卡牌毕竟是件失败率极高的事，在赛场上制取没有任何基础的新卡无疑是自寻死路。
“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周川心说着，随即笑着回了句：“多谢前辈指点。”
说完，便将刚刚印出、余热未散的黄金制卡师证件收进了心海之中，在跟何冷风道别一声后，便离开办公室去寻曹妍和余粥粥。
“走吧，去大排档！”
见周川终于出来，曹妍大踏步向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余粥粥也亦步亦趋地上前，一对眉头微皱，不知在脑补些什么。
“我俩要去吃烧烤，一起吗？”
看着有些走神的中二妹子，周川颇感无奈地问了一句。
身处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他现在满心所想都是怎么提升实力，却是没什么精力去考虑儿女情长。
可他终究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更不可能在两个妹子表白之前就抛出“我们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之类的话，那样只会被当成跨阶制卡受到反噬，伤到了脑袋。
魅力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啊。
“行啊。”
一旁，余粥粥不顾曹妍像是要吃了她的眼神，满口答应下来。
心道：我只是想观察一下小说男主的日常罢了，绝对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想法。
以莽妇妍十年单身作保，我，余粥粥，心思纯粹！
第十四章 关于卡徒不能扮猪吃老虎这件事
没有任何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展开，三人就是简简单单吃了一顿烧烤。
倘若周川的人生是一本小说，也该是以卡牌为主线的热血升级文，而不是胃药白学的恋爱日常文。
至少，余粥粥是这么想的。
“不错，小说男主就该挥刀斩情丝，我看好你啊。”
临近分别，因为酒醉而俏脸微红的余粥粥努力踮起脚尖，拍了拍周川的肩膀，眼圈含着的泪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别扯了，再墨迹一会儿就赶不上新闻联播了。”
周川十分绝情地把恋恋不舍的中二妹子塞进了来接她的豪车，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至于曹妍，比周川还能喝、又能一个打十个的她早唱着《精忠报国》回家去了。
“白无常啊……”
一路上，周川开始整理白无常的相关信息。
白无常，原名“谢必安”，又称“仇白头”、“活无常”，手中“哭丧棒”，可唤醒或击晕灵体。
与八爷的冷面肃杀不同，七爷笑颜常开、面容偏善，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一见生财”四字。又因是上吊而亡，长拖着一条猩红的长.舌。
正如他冠冕上所言，善者见他，可平安生财，与八爷的“恶见愁”恰是形成呼应。
又刚好对应古代华夏的阴阳、善恶、魂魄之说，二者可谓缺一不可。
“大概有数了。”
周川望着天边寂寥的孤星，心说：有黑无常这个成功模板摆在前面，自己总不至于抄都抄不明白。
不论如何先把预赛过了再说，至于后面的复赛、决赛，且容后再想吧！
就这样回到家中，周川随手翻开手机，却发现帝企鹅图标的右上方已经变成了99+。
“我不是把所有群聊都开免打扰了吗？这是得有多少人艾特和私信我啊？”
恰在此时，又一条@他的信息在屏幕上方飘过。
周川下意识点进去，手机界面瞬间跳转到班级群。
上千条语句和表情包瀑布般滑动，终于落到了底部，看得他一阵眼晕。
“合着这帮人一下午没复习，净在里面唠嗑了啊……”周川心里吐槽道，“肯定是那几个也在鬼之战道的儿子，把我制出紫色灵卡的事给散出去了……”
……
班主任梁冰：“@周川，嘿，少爷，不声不响就造了张紫卡，挺能藏啊。”
班级群里满满的都是“讨伐”周川“隐瞒实力”的声音，梁冰也十分自然地混进了这支队伍，艾特的比谁都勤。
周川见此也是不禁一笑，毫不犹豫地卖了对方：“冰姐，我制出紫卡之后第一个不就告诉你了吗？”
想了想，周川又补充了句：“谢谢家人们关心。”
而后点击发送。
几秒钟后，原本已经有些沉寂下来的聊天群瞬间又炸开了锅。
周川这一冒泡，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
消息很快又顶.到了99+。
有的问他是不是突破了黄金级的心力，有的问他还会不会继续上学，甚至还有好几个老爷们儿调侃似的跟他表白。
周川也是个爱开玩笑的性子，马上回了句：“都说人喜欢借着开玩笑的名义，说出心里话。你们几个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吧？不会吧？”
信息发出，这一次并没有像刚刚那样满屏的信息轰炸。
周川有些奇怪，却看见又有人@了他。
备注名为王风（年级主任）……
周川瞬间露出地铁老人脸，心说人究竟要坏到什么程度才会把主任拉进班级群。
仔细一看把对方拉进来的人却是梁冰，顿时就不感到奇怪了，毕竟以她那恶劣的性格，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风（年级主任）：我刚收到@周川同学考生信息变动的提示，发现上面的制卡师等级认证一栏由青铜改成了黄金，就请梁冰老师帮我加一下周川同学的好友，好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加好友？这分明是拉群聊啊！
几乎是在周川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的同时，梁冰的私信适时传了过来：“是我拉主任进群的，制紫卡和认证黄金制卡师都是很风光的事，不用藏着掖着！”
“作为辛勤的园丁，我必不可能让你养成‘扮猪吃老虎’的坏习惯！”
“真是谢谢您啊！”周川无奈地回了条语音，随即转回群聊，回复道：“上午初赛结束后，顺道认证了一下，忘记跟您说了，还望见谅。”
“见谅见谅，我就是跟周川同学确认一下，没什么其他事，先退群了。”
下一刻，群聊界面便显示王风（年级主任）已退出群聊。
且不提学生们的反应，电话另一头，王风主任却是一脸复杂的模样。
作为一所高中的年级主任，他的制卡师等级只是规规矩矩的白银水平，比周川还要低了一级。
若是放在几百年前，只怕还要喊上一声“卡尊”。
这样的身份逆转不禁让他复杂难言，不过作为代过周川《生活用卡原理及应用》一课的老师，对于学生超过自己这件事，他终归还是感到欣慰的。
地中海主任的心绪如此，其他学生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按照他们的想法，川哥连紫卡都造出来了，评个铂金级不为过吧！甚至更进一步，都能直接走马上任百湖制卡师协会的副会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川哥其实还是那个只有白银级心力的“菜鸡”。
“修炼修炼。”
被众人一通不合实际的夸耀搞得有些害臊的周川赶忙将手机重新变回生活用卡牌，随即盘膝坐下，进入修炼心力的状态。
接连三次成功打造卡牌的激昂心境，让他的状态超乎寻常的好。
进境虽谈不上一日千里，却也要比从前快上许多。
这便是心力修炼。
人意气风发时，它自如百川归海、大气蓬勃；而当人“心气”散尽，莫说修炼速度会大幅放缓，就是钻石一日倒退黄金、再跌青铜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因此，梁冰所说“不能扮猪吃虎”，很大程度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以卡牌为主色调、全员“召唤师”、听起来作战风格就很猥.琐的世界，实际风向却是这么硬朗这么刚？
第十五章 预赛
一晃几日而过，打造紫卡的消息传出，似乎给周川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一些影响，又似乎没有。
总之日子还是照常的过，依然要好好准备高考。
直到这一天，预赛的日子终于来到，成功通过【鬼之战道】初赛的学生纷纷坐上校方的【北地蜈蚣】坐骑灵卡，来到了比赛场。
这是一片落于百湖市市中心的超大广场，早有几批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在这里等待。
如果说初赛不过是海选，只要满足资格就可以上，那么预赛就是要实打实地跟本市其他中学的高三制卡师现场PK，很有几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
“周川！”
这时，一个穿着纯白校服的少年注意到了乘风中学的队伍，当即挥了挥手跟周川打了个招呼。
待反应过来后，周川也马上摆摆手作为回应。
如果让外人看见这一幕，怕是要以为他们是关系多么要好的朋友。
可实际上，两人不过是在高一时的全市高中生制卡知识理论大赛上打过一个照面。
那次周川第一，这个名叫高淳的小伙子第二。
“比赛加油。”
高淳上前拍了拍周川的肩膀，看着无比和气。
可他毕竟还是个阅历没那么丰富的少年，眼里那点较劲的意思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周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同样浅笑着说道：“你也加油，咱们决赛会师。”
“一定。”高淳摆了摆手回到本校的队伍之中。
而随着比赛时间将近，负责本次比赛的考官也都一一就位，其中就包括前不久刚认识的制卡师协会干员何冷风。
“简单和大家介绍一下预赛的规则。”
何冷风单手持着一套记录着规则的纸张，边翻边念道：
“预赛共分两个环节，第一环节大家需在赛方提供素材中选出自己所需要的卡牌，并在规定时间内制作一张品质不低于绿色且品类符合战道规则的灵卡。”
“第二环节，依然是大家熟悉的强度测试，只是这次的测试对象由考官变成了你身边的同学，简单纯粹的1V1，胜者上，败者下。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
何冷风闻声微微颔首，大声道：“线上素材库已经开放，请同学们马上在手机上登录相关app，选择自己需要的素材。”
周川闻言马上掏出手机，简单输入了一下个人信息后，屏幕自动跳转到一个背景为【鬼】字的界面。
比起学校那种类稀少的素材库，制卡师联盟可谓财大气粗，只是针对一场预赛的大库都称得上琳琅满目，甚至还有蓝色品质的素材卡牌。
周川不知道的是，这间线上素材库针对每个人的情况，所开放的素材还要有所不同，而他恰好是权限最高的选手之一。
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各不相同。
万一真有什么手快的愣头青，从中抢到了那几张蓝色素材，然后很没有数地要以青铜级的心力打造蓝色，甚至紫色品质的卡牌，最后因心力衰竭而亡，那问题可就大了。
而对于周川、高淳、余粥粥这些其中佼佼者，就不用顾虑这些问题。
他们都经受过蓝色甚至以上品质灵卡的身体强度反馈，还比较耐造，真出了什么事，还救得回来。
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
“【白色寿衣】、【高帽】、【镣铐】……”
周川飞快选出辅助素材，轮到主要材料却是有些烦恼。
不过最后他还是本着素材品质高一些，成功概率也会提升的想法，从中选出了【义士亡魂】、【哭丧棒】两张蓝卡作为核心材料，想了想又加上了【吊死鬼】和【招魂幡】两个绿色素材。
如此，就算是准备就绪了。
“大家都选完了吧？”
眼见众人陆续领完了选中的素材，何冷风最后确认一次，在得到统一的肯定回复后，宣布比赛开始。
只见一道蓝光流星陨落般划过，下一刻，便有无边黑幕压盖而来，选手们的五感随之衰弱乃至丧失。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制卡毕竟是一件需要极度安静的事情，为了选手们不受外界干扰，一些特殊措施是必要的。
“【纯黑】？连本市唯一一张蓝色领域卡都用出来了，看来联盟对这场比赛真不是一般的重视啊。”有干员发出感慨道。
“东瀛的尿性你还不知道吗？先是试探撩拨，待到发现你处于虚弱状态后，立马就要扑上来撕咬你的脖颈。”
何冷风随手一挥，选手们的情况瞬间映入所有干员眼帘，清晰可见：“那帮狼崽子近些年是越发阴损了，这次又要派出本国的天才过来‘讨论交流’，依然是欲盖弥彰那一套。”
“联盟这次可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掰掉他们几颗狗牙下来。”
一旁的干员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不无担忧地说道：“就是听说他们那【百鬼】计划搞得如火如荼，不知道我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应对。”
“放心吧，九州人杰地灵，他们嚣张不起来。”
何冷风说着，视线不由落在了周川身上。
此时他正盘坐在地上，眉宇紧皱着满是认真地模样，显然已经进到了心海之中。
“白无常……”
鬼气森森的阴曹之中，周川颇为熟练地提笔蘸取灵液，在将七张素材和一张空白卡牌都融入其中后，笔走龙蛇地写下卡牌真名。
由于早有准备，增添【合理性】这一步也没有任何停顿，直到绘画形象、增添细节一步，行笔的速度才稍稍放慢了一些。
谢必安，人称‘七爷’，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上官帽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形象特征颇为鲜明，完全可以照抄脑海中的形象。
包括能量运转路线、灵体构成在内的细节，也有早前制成的【黑无常】作为参照。
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可以说周川这次制卡还没开始，就成了一半；一旦落笔，就成了九成八。
完全可以说是必赢的局。
“66号选手周川，制卡成功！”
随着一道提示音响起，先是一道紫光闪过，接着又有黑白二色的长虹直冲上天，强烈的阴气波动掀动起阵阵冷风，险些把【纯黑】的领域撕破。
白无常，制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