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莫须有种族危机TXT下载莫须有种族危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莫须有种族危机全文阅读

作者:骥伏枥     莫须有种族危机txt下载     莫须有种族危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别山居奔赴庄园

    青年净手,六人围小餐桌坐了,一阵寒暄,相互介绍,众人举杯叙谈,分别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老汉叫呼伦尚河,年轻时打猎,上了年纪,平时里便去十里外的溪边钓鱼,这是他的爱好。

    钓来鱼,除了家里可以吃到鲜鱼外,剩下的可做成鱼干。

    青年名叫呼伦旭光,已接替父亲每日里山中打猎,隔三差五会去庄园集镇,用兽皮兽肉或鱼干换些日常用品,或是卖几个铜币。

    一年中也可能去上一两次维科奇山城,在那里兽皮卖得价高,只是路险且长,来回需要两三天。

    老妪守家,房前屋后有几块梯田,那些土豆、红薯都是她种的。

    闲暇之时便打柴割草,伺候那鸡鸭猪鹅,平时能让一家人吃上鸡鸭鹅蛋,待猪崽长大也闹个丰收。

    现在儿子呼伦旭光一个月后要迎娶新娘,本打算杀了那猪招待客人,却不料被流民掠走。

    呼伦旭光一听,拍案而起,气呼呼满脸怒色,当得知鸡鸭鹅狗也一并掳走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非要找那流民算帐。

    说是他在梅德庄园看到了那批流民,只是未曾理会。在回家的道路上也见到了烧烤的痕迹,以及吃剩的猪骨鸡骨和狗骨,却不曾想是自家的。

    老汉一听也是气氛异常,胡子撅得老高,“我说怎么进院时没有听到狗叫,原来黑狗也让他们吃了。”

    呼伦旭光紧握双拳,狠狠的说道:“不行!明天我就去找他们,让他们赔偿!”

    阿拉延宗三人并未搭话,呼伦旭光正在气头上,劝说不宜。

    此时老妪却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去找他们,那么多人找谁?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你又知道哪个吃了猪肉,哪个啃了狗骨?

    “都是饥民,落难之人,生死悬一线,他们吃就吃了吧。再说了,关于赔偿的事,这位小哥已经给了我们两个金币,足以顶了那些家禽家畜。你还是专心打猎,安心过日子,准备你的婚礼吧。”

    听了母亲的话,呼伦旭光的气儿立时就小了许多,便向阿拉延宗抱拳说道:“那就多谢小哥,按说这钱不该你出,又不是你们吃的猪肉狗肉,这金币不该收的。”

    阿拉延宗见他气消了,便说道:“你马上要准备婚礼,需要花费银两,我替他们还了,也算是为你的婚礼做个道贺。”

    呼伦旭光尴尬的笑了,“这也正是我生气的原因。父母辛辛苦苦为我积攒了这些,就是为了我娶亲用的,未曾想被人掠了去,幸有小哥仗义帮衬。来!敬小哥一碗。”

    呼伦尚河也端起碗来,“来!敬三位,大家一起来!干一碗!”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次日一早阿拉延宗三人向呼伦一家告辞。

    呼伦旭光告诉他们,向北行一百余里,便是梅德庄园,他的新娘子就在那里。过几天他还会去那买些鸡鸭鹅和猪崽,重新养起来。

    老汉呼伦尚河笑着说,他要先修好猪圈再去钓鱼。

    临行前,老妪硬是塞给乌拉之桃十几个熟鸡蛋,让他们路上吃。

    告别一家,三人北去。

    路越来越好走了,道路宽敞的都可以马车通行。

    行不多远,在路边的乱石旁,确实看到了呼伦旭光说过的柴灰痕迹,以及啃剩的骨头。

    待出了大山,周边只是一些矮小的丘陵,丘陵上遍布着各色花草。

    只需半日,便来到了梅德庄园。

    这是一个集镇,之所以叫梅德庄园,是因为梅德家族独自拥有一个大院,占了集镇的三分之二。

    庄园外的贫民区居住的都是农民、佃户、小商贩。

    进入集镇,可以看到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流民聚在一起,皆是蓬头垢面,萎靡不振。

    有人拄着木棍,防着狗,沿街敲门,却久敲不开,只得退回来。

    有人蹲在墙根下晒着太阳,无奈的望着对面与自己同等命运的流民。

    三个人一出现在街上,便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跑上前来,向阿拉延宗伸出一个破碗。

    小女孩儿满脸污垢,金黄色的发丝失了光泽,头上还顶着柴草碎片,身上的衣衫划了几道口子,有的地方隐约可见肌肤。

    端着碗的那只小手乌漆麻黑,俨然就是一个小乞丐。

    望着她那一双深陷的碧色眼睛,阿拉延宗心中酸楚,甚是同情。

    便伸手去解挂在腰后的兜囊,想要给她一些鹿肉干,虽然所剩无几,但他实在悲悯可怜孩子。

    乌拉之桃却在后面摁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不可。有一就有二,这么多人,我们这点肉干很快就会分光,而且还不够。我们又将如何呢?”

    阿拉延宗一怔,觉得乌拉之桃说得有理,不远处,尚有众多巴巴望着他们的饥饿的眼神。

    阿拉延宗伸手扶了女孩肩膀,将她引入旁边的胡同。乌拉之桃二人随后跟来。

    其他流民看不到这里。

    阿拉延宗蹲下身去,对小女孩儿说道:“你先在这里吃,吃完了,我们走了,你再出去。”

    小女孩儿张大眼睛望着他,点点头。

    乌拉之桃已从兜里取出两个熟鸡蛋给了她。

    阿拉延宗想再给她取些肉干,乌拉之桃使个眼色,摆摆手。

    见小女孩开始剥鸡蛋吃,阿拉延宗三人便起身向胡同深处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女孩只吃了一个鸡蛋,便跑上了街头,将另一个给了倚在墙角里奄奄一息的母亲。

    阿拉延宗问乌拉之桃,“为什么不让再给些肉干?”

    乌拉之桃说道:“肉干比较硬,孩子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如果她拿到街上去,必然会遭到哄抢,孩子若不给会挨打的。你给了她肉干,并不是帮她,而是害她。再说了,你帮了她一次,你帮不了她两次。”

    阿拉延宗听罢,一时愣住,是啊!如果不能解决食物来源,这批流民必将饿死街头。何况有人还得了瘟疫,即便饿不死,也会发病而亡。

    还有些事不明,最初从维科奇山城逃亡的近万人,为何到了这里还有几百人,其他人都去哪了?

    为什么在这里的都是些衣衫褴褛的穷人?那些衣着光鲜的富人呢?那些佩剑带刀的武者呢?

    阿拉延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也无法回答他。

    商量来商量去,三个人决定在此找一户人家,寻个住所。

    一是三人终要住宿,避免露宿街头;二是便于熬制草药,为流民治病;三是可以购一些食材,为灾民做些吃喝。

    主意已定,三个人便开始寻找落脚之处。

第62章 街头出手惩村霸

    阿拉延宗三人正行走间,忽然听到喝斥声,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华服男子正在殴打一少年。

    华服男子手拿折扇,不断地敲打少年头部,夹杂着踢上两脚。

    少年衣衫破旧,同样蓬头垢面,与之前看到的那些流民无异。

    少年不敢还手,用手捂了头,不停闪避,却已被踹倒在地,更躲不开华服男子的踢打。

    华服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除了紫色衣着光鲜之外,更是油光满面,一脸的青青痘紫中带红,红中泛黑,黑中顶着白尖。

    华服男子踢打褴褛少年似乎上了隐,拳脚不停,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穷鬼,也不长眼,敢向你二大爷要吃的!我让你要,我让你吃,我让你吃拳脚!”

    看到华服男子的威风,和褴褛少年的软弱,后面几个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少年一直起哄,喊号助威。

    “二公子威武!”

    “二公子霸气!”

    “敢给二公子眼里插棒锤,这不找死嘛!”

    当那二公子再次将折扇打向褴褛少年,还未落下,便已被一把铁钳似的手擒住,随之传来“嗷”的一声,手腕像断了一般疼痛。

    “住手!”

    同时听到一声断喝。

    二公子侧自一看,见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布衣男子抓住了自己,抬脚便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他妈谁呀?敢管老子的事!”

    阿拉延宗一抬腿,刚好踢到二公子小腿迎面骨上,又是一声“哎哟”。

    二公子已不能再动手脚打人,阿拉延宗便放开了手,俯身去看褴褛少年。

    少年口鼻有血,眼中有泪,与脸上污垢混在一起,红中带着黑,一双惊恐的眼神依然望着二公子。

    阿拉延宗将他拉了起来。

    而这时,二公子瘸着腿倒退几步,眼睛怨恨的望着阿拉延宗,双手向前一挥,“他妈的,敢打我!上!给我废了他!”

    几个吊儿郎当的少年,立即精神起来,就像饿狗扑食一样扑将上来。

    几把短刀同时捅向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也是一惊,这街头混混一上手就要人命,绝非善类。

    阿拉延宗一拧身,身体飞旋,腾空而起,双脚连点,踏向几个混混胸部。

    这几个人还没看清咋回事,便倒飞出去,几乎同时倒飞出去,撒手扔了刀,捂着胸口,竟然喊不出痛来。

    那个华服二公子见状,立时傻了眼,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四五个跟班,撒丫子就跑,虽然拐着腿,跑得倒挺快,手中的折扇已不知丢在了哪里。

    一边跑还一边喊:“野小子,算你厉害!有种你等着,二大爷去叫人啦!”

    阿拉延宗不理他,复又关心那褴褛少年。

    那少年却说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便跪下磕头。

    阿拉延宗急忙拉起少年,“快快请起,不必如此,无辜被打,着实令人气愤。”

    “我只是见他不是穷人,便向他乞讨,却招来拳脚。”

    少年抹一把口鼻上的血迹说道。

    此时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少年流氓一番滚动之后,才哼哼出声,顾不得在地上呻吟,赶紧爬起来,捡了短刀,惊恐地望了眼阿拉延宗这方,像躲瘟神似的捂着胸口落荒而逃。

    阿拉延宗只是瞟了一眼那几个人狼狈的影子,便掏出把肉干塞到少年手里,说道:“乞讨也要看人,面善之人才有可能施舍,见了面恶之人万万不可近前,远远躲开,免受无妄之灾。”

    少年接过肉干,双手捧了,又捂住,说道:“少侠,我认得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阿拉延宗一愣,仔细端详少年,忽然想起,这不是给白毛虎干苦力还债的其中一个少年吗?

    “噢!想起来了,与你一起的其他人怎样?”

    “全死了。”

    阿拉延宗三人听罢愕然,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自从离开白毛虎那个山村码头之后,几个人也折向西行,只是走了岔道,沿海边去了维科奇山城。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躲过了山贼的抢劫。

    身上的几个铜币花光后,少年将那件黑毛狗给的长衫也换了吃的。

    随人流向北逃亡,在过那崖腰处的生死地带时,同行的几人掉下了山崖。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少年还心有余悸,他当时就在那几个人的身旁。

    了解了少年的情况,阿拉延宗让他先去躲一躲,莫再遇到那些纨绔子弟。

    少年在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乌拉之桃担心的说道:“那个纨绔子弟或许一会儿会真的带人找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安拉小二也是满脸愁容,“那种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惹,赶紧找个落脚地才要紧。”

    阿拉延宗笑道:“没关系,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怕他们我就不管闲事。他们要诚心找我们,躲在哪里也会找到的,不必在意。走,找地方去。”

    说罢,三人继续前行。

    来到一户门前,阿拉延宗上前拍门。

    门开了,一位中年大叔探出头来,问道:“小哥何事?”

    “这位大叔,我们想找个地方落脚,也许会多住些时日。”

    中年大叔有些惊慌,“小哥还是到别处去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们的。”

    三人一脸差异,阿拉延宗问道:“大叔为何如此说话?”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住在我这里,我们一家就要遭殃了。还是别处去吧。”

    中年大叔说罢,就要关门。

    阿拉延宗一见遭到了拒绝,便连忙说道:“不住大叔这里也罢,只需大叔告诉我那是什么人,为何你们如此惧怕?”

    “他是梅德山庄的活阎王,梅德家族的二少爷,人称二大爷。在乡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儿,没有人敢打他。你们今天打了他,他不可能善罢甘休,肯定要报复的。我劝你们最好离开这里。”

    中年大叔说罢,赶紧关门上了栓。

    乌拉之桃幽怨的望了一眼阿拉延宗,“你看,还真惹上麻烦了。”

    安拉小二也是一脸的沮丧,“没想到惹了一个地头蛇,还是个硬茬子。我们将如何是好?若不行,就听那位大叔的话,我们离开这个庄园吧。”

    阿拉延宗见二人都有些胆怯,略一沉吟,便笑道:“怕他何来?有我在,你们莫害怕。若要离开这里,那些流民有好多人身染瘟疫,恐怕要妄送了性命。我们还是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三个人在这里正讨论是走是留,忽然间前面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一瘸一拐跑来,指着这方喊道:“就是他,他打的我!”

第63章 再次出手震群肖

    阿拉延宗见来人正是那位纨绔子弟二公子,来至近前,仰着头,把嘴一撇,趾高气昂的说道:“扁他!给二大爷出气。”

    从二公子身旁走出一人,此人约三十来岁,头发扎了马尾,其貌不扬,身材精瘦,但很结实,短衣襟小打扮,像个练家子。

    中年人来至阿拉延宗面前,缓缓说道:“小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得罪了!”

    说完,抡拳就向阿拉延宗打来。

    阿拉延宗未搭话,拳头都打过来了,说也无宜,头部迅速后仰,闪开来拳。同时右腿蹬出,直奔对方腹部。

    对方收腹哈腰闪开,紧接着左手一抄去扳阿拉延宗的大腿,阿拉延宗就势向上一弹,踢向对方下颌。

    对方迅速后仰,闪开了。

    阿拉延宗收腿、拧身、大回旋,对方后退,但还是闪得迟了,阿拉延宗左脚掌拍在对方胸脯上。

    中年人感觉胸脯就像一记铁锤砸中似的,“蹬蹬蹬”向后退去,直退到人群里,被后面两个人扶助身体才止住脚步。

    同时便感觉到胸闷窒息,嗓子有点发咸,急忙屏住一口气,鲜血才没吐出来,脸色瞬间煞白,站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公子一看,非常错愕,“哎哟呵!厉害,上!都上!恶虎架不住群狼,我就不信降不住他!”

    待二公子一挥手,其他人蜂拥而至,七八个人刀枪棍棒全使上了,一起向阿拉延宗招呼过来。

    安拉小二见对方来势汹汹,怕伤了乌拉之桃,伸手拽了她一把,向后撤出了十几米。

    乌拉之桃一脸的担心,心里焦急,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后面喊一声,“小心啊!”

    阿拉延宗倒未惊慌,见一群人拥上来,他先是后撤,众人跟进。

    阿拉延宗快速移动,脚步围着众人转圈,这样一来,众人的武器就不那么集中了,相对分散开来。

    一个使棍的庄丁把棍抡圆了砸向阿拉延宗。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的棍最长,能够最先威胁到阿拉延宗。

    听棍的风声就知道这个人有把子力气,如果被他砸中,虽说是木棍,纵是打不死,也会骨断筋折。

    没想到阿拉延宗一撤身,闪开当头一棒,右手一抄,竟然硬生生抓住了长棍的另一端,顺势往怀里一带。

    这个使棍的家丁猝不及防,棍,没撒手,人却被带了个狗啃泥。

    人趴在地上才撒了棍,身体像滑板一样,擦着地皮划出了数丈。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单刀劈将下来,这要是砍上,非把阿拉延宗劈成两半儿不可。

    就见阿拉延宗单手扬棍,拍向刀侧,只听“铛”的一声,那把单刀便横飞出去。

    使刀的庄丁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啊”了一声,右手直抖,酸麻劲顺着臂膀传遍全身,一时间竟然呆在了那里。

    也幸亏这个时候一柄长剑刺向阿拉延宗,给这个使刀的庄丁解了围。

    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阿拉延宗闪过长剑的刺杀。

    就在这时,两把弯刀同时凌空劈下,阿拉延宗在铁板桥没有起身的时候,一拧身翻出圈外,堪堪躲过两把弯刀的凌厉攻击。

    众位庄丁并未停下,紧紧跟随,纵身上前,又是刀枪棍棒齐齐攻来。

    阿拉延宗将棍一顺,并未招架,而是快速点出,或拍脚面,或点小腿,或戳腹部。这几个人立时哎哟一片,攻势全无。

    趁这一缓的功夫,阿拉延宗长棍就地一扫,“扑通”“扑通”众人全部倒地。

    现在对方能够站着的,除了二公子之外,还有最初和阿拉延宗赤手相搏的中年人,再则就是那个被他震裂虎口的持刀庄丁。

    这两人已经没了战斗力,二公子看的傻了眼。

    见阿拉延宗将棍在地上一戳,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只是望着他,并未对他进行攻击。

    便壮着胆子,指着阿拉延宗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就是个妖孽!”

    又是转身就跑,他根本就不管手下的这帮庄丁。

    中年人看了阿拉延宗一眼,捂着胸口,也转身离去。

    虎口震裂的庄丁跑得更快。

    在地上滚动的众人见主子跑了,便忍着痛也爬将起来,捡了刀剑,落荒而去。

    阿拉延宗手中的棍棒无人敢前来索取。

    此时乌拉之桃走将过来,依然是惊魂未定,说道:“吓死我了!我们离开这吧,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拉延宗反倒气定神闲的说道:“事儿已经惹了,躲是没有用的。他们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走,我们该干嘛干嘛去。”

    安拉小二也担心,说道:“不是他们来几个人的问题,恐怕这个二公子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吃了亏总想找回去,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阿拉延宗看看二人,笑道:“我倒要看看是正不压邪,还是邪不胜正。”说罢,迈步前行。

    在这条街上,除了刚才见到的褴褛少年之外,再也没有见到其他流民。

    当阿拉延宗连拍了七八家农户的大门之后,他大概明白了,这边住户的大门都不好叫开,流民在这边根本就讨要不到吃喝,遂就都去了南面比较繁华的那条街道。

    终于有一老汉接纳了他们。

    进了门,看到老汉家院落并不大,三间草屋正房,还有一处西配房盖有两间屋子。

    院落的墙角处堆着柴草,和一些农具。

    老汉五十多岁,老两口膝下只有一女,刚过二十。

    等阿拉延宗三人进了屋子,见母女坐在床沿,老妪正在教女儿绣花。

    阿拉延宗瞟了一眼,这位女子竟然绣的是一对儿鸳鸯,图案精美,活灵活现,马上就要绣成了。

    见有人来,母女俩停止了手中的活计。

    老汉示意三人坐在竹椅上,又向母女二人介绍道:“这三位客人要在咱家借宿一段时间,为来镇里的流民医治疾病。我见他们是来行善的,便收留了。”

    说罢,取出烟袋,装了旱烟,在那里叭嗒叭嗒抽将起来。

    阿拉延宗面带笑容,欠身说道:“叔叔,阿姨,讨扰了。”

    老妪面目慈善,打量了一番三人,便说道:“几位借宿未尝不可,只是房间狭小,只能委屈到柴房了。”

    阿拉延宗三人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那就谢过阿姨了。”

    年轻的女子眉清目秀,金发碧眼,面白如脂,比乌拉之桃看着水灵。

    女子并未搭话,收拾好针线,端着簸箩,转身去了另一间卧室。

    老妪面带微笑,沉吟道:“你们打算住多久呀?”

    阿拉延宗答道:“十天半月,也许更久。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我们或许再找其他合适的地方。”

    老妪说道:“那倒关系不大,只是这伙食怎么说呀?”

    阿拉延宗笑道:“吃饭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我们也可以购买。只是需要阿姨能提供一些简单的灶具。”

    老妪起身,穿了鞋子,说道:“灶具还是有的。”

第64章 施粥舍药济灾民

    在这一家人的帮助下,阿拉延宗等人收拾了配房,找木板搭了临时床铺。

    老妪又给送来被褥,三人连忙道谢。

    老汉东翻西找,取来一口小锅和几个瓷碗。

    老妪见他们二男一女,若要住一室实在不便,便让乌拉之桃与女儿西屋作伴。

    乌拉之桃感激不尽。

    几个人在收拾屋子的同时,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了起来,也便了解了这家人的大致情况。

    老汉名叫哈溜舒泰,老妪里居氏,女儿哈溜婉儿,一家三口租种着几亩农田,每年粮食略有节余,便在集镇上换些日常用品。虽不富裕,日子还算过得去。

    现在正为女儿准备嫁妆。贫苦人家也没什么值钱的陪送,无非做几件衣服、被褥,还有一些小零碎。

    女儿一个月后就要出嫁了,男方昨天送来两张狼皮,小伙子英俊帅气,人又实诚勇敢,一家人都很中意。

    一听这些,乌拉之桃惊喜道:“婆家是否在南边山里?”

    里居氏很是惊讶,“对呀!”

    乌拉之桃又问:“相公叫呼伦旭光?”

    里居氏更感惊奇,“你们怎么知道?”

    三个人都笑了,乌拉之桃答道:“我们从那山里来,听说了他们两人的婚事。适才听得阿姨说男方送来了两张狼皮,便更加确定了。”

    里居氏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真是巧了,今日又来到了我们家,我们真有缘啊!”

    一家人对待三人更是热情有加,居里氏说晚饭一定要在一起吃。

    阿拉延宗谢过之后,说是吃晚饭时间尚早,他想煎熬一些草药,给那些流民送去,一并了解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

    又问这里哪里有卖粮食的,再给那些流民熬些稀饭。

    哈溜舒泰说是粮食要待明日集镇上才能购买,家里尚有些余粮,还是可以先熬上一顿。

    阿拉延宗听了,除了感谢之外,在一家人的帮助下,便支锅架灶开始忙活起来。

    哈溜舒泰找来一个比较大的陶罐,阿拉延宗和安拉小二两人熬制药汤。

    乌拉之逃和哈溜婉儿帮助里居氏做饭熬粥。哈溜婉儿虽然比较内向,沉默寡言,但干起活来却相当麻利。看她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在家里经常做饭。

    一个多时辰之后,阿拉延宗用两只木桶装了稀饭,一手一只提了。安拉小二拎着陶罐,乌拉之桃捧了几个瓷碗,三人一起去了南街。

    此时的太阳还比较高,街上暖洋洋的,多数流民依然靠在墙根下,无精打采的晒着太阳。

    有人在那里眯眼睡了,有人在向行人伸出破碗,虽然屡屡遭拒,但依然坚持不舍。

    阿拉延宗将木桶放在地上,招呼众人前来喝稀饭。诸流民一窝蜂似的涌将过来,都想先吃。

    混乱无序的流民,差点儿把木桶挤倒,幸亏阿拉延宗手快,将木桶拎离原地。

    高喝一声,“排好队,都有份儿!谁若拥挤便没得了!”

    这句话真管用,众人很快便排成了一列队形,弯弯曲曲排出好远,都眼巴巴的望着木桶。

    安拉小二将稀饭一勺一勺的舀入流民碗中,差不多每个人都不顾及稀饭还是烫的,便急不可耐地吸溜着喝将下去。

    半碗稀饭吃下去,又怎能填饱这饥饿的肚皮,便想再要一碗。

    阿拉延宗说道:“每人先吃这些,如有剩余再行分配。”

    稀饭虽然不多,但终究还是每人喝到了半碗。

    阿拉延宗注意到,有十几个人靠在墙边并未前来打饭。

    见桶里还剩余一些,阿拉延宗说道:“吃过的先不要再要了,有人还没吃。今日暂且这么多,明日还会来这里为大家送饭。”

    人们一听皆面露喜色,虽然没有吃饱,终有了希望,不至于饿死街头。

    阿拉延宗三人来到墙根处,为那些奄奄一息的流民把了脉搏,喝了药汤,留了稀饭。

    有人仅仅是饿的,喝下稀饭人便精神了许多。

    来到一对母女面前,母亲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女儿就是中午跟阿拉言总要吃喝的那个小女孩,睁大眼睛望着阿拉延宗,她刚才没有去打稀饭,一直守在母亲身旁。

    阿拉延宗给这位母亲一把脉,发现她已经死去多时。

    阿拉延宗感觉有点心酸,为小女孩打了稀饭,小女孩只是默默地吃,没有哭泣,也没有悲伤。

    阿拉延宗三人将木桶等物送回老汉家,取了把铁锹返回南街。便又招呼众人,将那妇人抬了,到村外找了一个荒坡把人埋葬。

    小女孩在坟前磕了头,站起身来,眼巴巴的望着阿拉延宗。

    那些帮忙的流民已散去,只有一人未走,阿拉延宗见是那位褴褛少年,便嘱咐道:“今后你就好好照顾她。”少年点点头。

    小女孩突然跪下,给阿拉延宗磕了头。

    阿拉延宗将其扶起来,安慰几句,褴褛少年便领着小女孩回了南街。

    天色已经不早,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回到老汉家中,里居氏早炒了几个菜,招呼众人一起吃晚饭。

    见阿拉延宗三人闷闷不乐,老汉哈溜舒泰询问怎么回事?

    阿拉延宗讲了街上见到的情况,众人再次叹息。

    晚饭期间,阿拉延宗等人从老汉一家人的口中了解了梅德山庄的一些情况。

    梅德山庄的庄主叫梅德南久。老汉一家便是租种了他家的土地,每年要交地租。

    梅德南久弟兄四个,二弟梅德南长是庄园的地保,平日里维护庄园和镇上的治安,手下有壮丁一百余人。

    三弟梅德南强是一名军人,据说是在王城任职,当一名军需官,平日里不常回家。

    四弟梅德南富是经商,主营粮食、布匹、皮毛、盐巴、铁器。铁器主要是兵器和农具,兵器运往王城,而农具便在周边乡镇贩卖。

    庄园里有很多作坊,一些手艺人便在作坊里做工,集镇上流通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从庄园里出来的。

    梅德家族虽然富有,但人丁并不兴旺。弟兄四个,那哥仨家全是女儿,只有老大梅德南久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梅德崇文是个文人,每日里只知道吟诗作赋,对家族的管理一点也没有兴趣。梅德南久给他娶了一位王城的姑娘,便任由他过他那闲散的日子。

    二儿子梅德尚武,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背地里人们都叫他活阎王,他自称二大爷。

    听到这里阿拉延宗已经知道,今天下午他所惹的就是那个混世魔王。

    殊不知,阿拉延宗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在这个庄园里终难待下去。

第65章 伸手巧摔恶奴才

    次日一早,阿拉延宗三人去南街施粥。

    那些勤快的商贩已经开始摆摊儿,三三两两的摊位稀稀落落的出现在街道两旁。在那卖吃喝的周围,总有几个流民围着。

    当阿拉延宗三人出现在街面时,那些流民便又纷纷拥来,这次不用说,都自觉排起了长队。

    稀饭盛到碗中,瞬间就下了肚,多日以来,那腹中便没有填饱过。

    只是这免费的施舍,也不是解决问题的长久法子,老汉哈溜舒泰家的那些余粮吃不了几天。

    阿拉延宗不愿意让老汉今后的日子过不下去,用来熬稀饭的大米,他是打算要给老汉补偿的。

    身上携带的那点药草,昨天下午熬药已经用完了。老汉哈溜舒泰说是集镇上有药店可以去购买,但那终究要花费身上所携带的那点有限的银两。

    除了那该死的瘟疫之外,阿拉延宗觉得吃饭问题更是当前需要妥善解决的。自己身上的银两花完了,又将如何呢?

    稀饭喝完了,在阿拉延宗的控制下,倚在墙根儿下的那几位病患也喝了些。阿拉延宗自然看得出来,人们根本就吃不饱。

    总要想个妥善的法子。

    阿拉延宗让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拎空桶回老汉家了。

    看着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流民,阿拉延宗喊道:“这点稀饭不足以让大家裹腹,我有个建议,大家可以用药草来换稀饭,换铜币,再用铜币去买食品。”

    听闻阿拉延宗这么一说,人群中立时活跃起来,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便有人喊道:“需要什么药草,去哪里能够找到?”

    阿拉延宗见人们还蛮有兴趣,便说道:“你们有没有人认识黄芩、半夏、甘草一类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时,那个褴褛少年站了出来,举手道:“我,我认识!以前我采过药。”

    众人齐齐看向他。

    阿拉延宗看那少年自信的眼神和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高兴,说道:“既然你釆过药,想必你也知道什么地方容易找到这些药草,你便带人去采得来,在这里等我便是。”

    少年一听,让他带领大家去采药,也是异常的兴奋。

    “好嘞!”

    阿拉延宗又道:“中午送饭的时候,用药草来换米饭,药草采的多的,会给大家铜币。”

    又是一番叽叽喳喳的议论,还是有人喊将出来,“好!这个主意好,省得都吃白食。”

    阿拉延宗补充道:“对于那些生病的要照顾他们,他们暂时还采不了药。”

    众人纷纷点头称诺,表示同意。

    阿拉延宗觉得这个法子能够保证药草的来源,才能继续为流民治病。

    而正在这时,却传来一声呵斥。

    “闪开!闪开!好狗不挡道。长点儿眼力,不要在这里阻塞交通妨碍贸易。”

    随即听“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声“哎哟”。

    只见一群人沿街走将过来,都是锦衣小帽,非官非兵,却又神气十足。为首的一名壮汉,长得五大三粗,手中的一根皮鞭挥得啪啪直响,落在几位流民身上。

    众流民纷纷向两旁躲避,一时间竟然有些拥挤。

    那名壮汉只管挥鞭,突然之间,眼前站着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英俊少年,双手抱在胸前,两眼直直地逼视着他。

    壮汉见那少年虽然不同于那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流民,也不过是粗布青衣,只是干净了一些而已,便吼道:

    “好狗不挡道!你聋吗?”

    阿拉延宗竟然没有反应,依然两眼直视。这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壮汉,受不了他这个姿态。

    “嘿嘿!还真是个聋子,不过抽一鞭子就不聋了。”

    说着,皮鞭抡将下来。让他没想到的是,阿拉延宗依旧未躲闪,就在他的一愣神的功夫,阿拉延宗已伸手抓住了鞭梢。

    这个壮汉顿时愕然,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能一把接住他的鞭子。仰仗着自己身高力大,便将鞭子往身后一扽,想从阿拉延宗手中把鞭子夺回来。

    可阿拉延宗却一动未动,右手依然攥着鞭梢,也幸亏这把牛皮做的皮鞭比较结实,否则早被壮汉扽断了。

    只见阿拉延宗也是向身后一扽,皮鞭竟从壮汉手中脱离了。在壮汉惊讶的同时,那皮鞭抡了一个圈便又旋了回来,鞭柄直接拍在了壮汉的额头上。

    随着壮汉的一声“哎哟”,瓜皮小帽已然甩将出去,壮汉的额头顿时起了一个大包。他只觉得眼前星光灿烂,身体摇来晃去,终究还是没有倒掉。

    后面跟随的那一波人有些傻眼,这么一个大汉,被一个比他瘦小的少年夺了鞭子,只一下,就站在那忽悠开了,竟然没有人胆敢前来。

    壮汉晃晃脑袋,终于清醒了许多。被一个小个子打了,自然怒从心头起,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哪受得这等窝囊,“嗷”的一嗓子,冲将上来,要将阿拉延宗擒住。

    而阿拉延宗只是后撤一步,随即鞭柄再次抡起,第二次敲击在了壮汉的额头。那额头自然又起了第二个包,一左一右就像两只犄角,就是尚未发育好。

    壮汉更加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头脑昏昏胀胀,脚下踉踉跄跄便又向前扑。

    阿拉延宗闪身,探左臂抓住了壮汉的臂膀,顺势一带,壮汉如同铁塔倒地一般,扑通一声摔趴在地,地上的尘土泛将起来。

    虽然这一跤摔得不轻,但那壮汉毕竟身体结实,摇摇头,似乎他在清醒清醒头脑,迅速爬了起来,转身大吼,抡拳便向阿拉延宗砸来。

    阿拉延宗的右手依然攥着鞭梢,早在手上绕了一圈,只见鞭柄再次抡起,缠了大汉右臂,向下一惯,大汉又来了个狗啃泥。

    围观的众人早已惊呆,那些流民自然闪了圈子,就像看那戏人在耍狗熊,特别是那挨了鞭子的,嘴里虽不说,心里十分的解恨。

    随同大汉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大张嘴巴,根本就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好像这都是幻觉,他们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

    就连附近那摆摊的商贩,也远远的抻着脖子向这里张望,有几个好奇心强的,跑将过来看热闹。

    当壮汉摔了七八个跟头之后,站起来,他不闹了,不再向阿拉延宗扑了,只是站在那里摇晃着身体,傻了一般。

第66章 为济灾民做准备

    当几个随从将晕头转向的壮汉扶走之后,众流民便围将过来,向阿拉延宗诉苦。

    这里每隔一天就是庄园集市,以壮汉为首的这波人是维持治安的。在前天流民到达这里的时候,曾经有人就挨过他的皮鞭,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今天壮汉被阿拉延宗摔的七荤八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都纷纷提醒阿拉延宗一定要注意这帮人使坏。

    阿拉延宗望着那惶惶然撤走的壮汉一波人背影,对几位好心的流民说道:“他们找我最好,只要不找你们麻烦就行。”

    众流民见阿拉延宗如此仗义,都十分感激。在阿拉延宗的催促下,大伙跟那褴褛少年去村外山坡采集药草去了,只剩下不多的几位孩童照顾倚在墙根儿处的病患。

    阿拉延宗又分别给他们把了脉,有人病情在减轻,有的依然如故,他决定要对症调节药量了。

    阿拉延宗沿街寻找,看到一家粮店便走了进去,买了两袋大米,又用金币兑换了些铜币,便扛着米回了老汉的家。

    当阿拉延宗决定还老汉家一袋大米时,老两口一直推辞,在阿拉延宗的坚持下,还是把米留下了。

    阿拉延宗问询老汉,“怎么在街上看不到药铺诊所一类的门面?”

    老汉边告诉他,“倒是有间药铺,不过没在南街,而在一个胡同里。”

    按照老汉说的地点,阿拉延宗终于找到这家药铺。与老板一番攀谈,让阿拉延宗感到意外的是,药铺里的药草存量非常有限,充其量也就够治疗三五个患者用的。

    大量的药草被庄园内梅德家族控制,每年收集的药草是要送往王城的。

    阿拉延宗思忖片刻,便将能够治疗瘟疫的那些药草悉数买了下来。

    这个时候集镇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有人卖有人买,多是些生活用具,衣料布匹,鲜菜蔬果,鱼虾兽肉。

    阿拉延宗用布兜装了药草,背在身上,出了胡同,沿街而行。

    他想买些蔬菜回去,在流民的稀饭中增加些营养。

    一个白菜摊儿前,一位锦衣小帽的人在那里征收摊位税。卖菜的菜农还没有开张,手里根本没有铜板,请求那人等开了张再给他。

    收税官好像很生气,三脚两脚踩了那白菜,已有几颗稀巴烂了。菜农看着心疼也不敢吱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锦衣小帽在这里任意践踏。

    可那收税官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道:“害得老子一会儿还得跑趟腿儿,要全跟你一样,还不把老子折腾死!你要是卖完菜跑了,我找谁要钱去?”

    不仅如此,他还捡了地上踩烂的白菜,向菜农身上投去。菜农只是身体一紧,也不敢躲开,任由那白嫩稀烂菜帮子一片片落在自己的身上。

    出了一阵气之后,这位收税官转身便走,不曾想撞到了阿拉延宗身上。

    不由分说,便骂声出口,“你瞎呀?看不见大爷吗?”

    可当他看清是阿拉延宗,便立时又改了口,“是我瞎,是我瞎,大爷莫怪!”

    一边后退,一边作揖,向阿拉延宗赔礼道歉,眼底露出的却是恐惧之色,又想绕开阿拉延宗去别的滩位。

    原来,这人便是早上跟随壮汉一同前来的那波人之一,他们本来是维护集镇治安的,一并收取摊位税。谁知一大早便碰上了阿拉延宗这么个硬茬子。

    在眼睁睁的看着壮汉被阿拉延宗一阵狂摔之后,心里甚是惧怕。但摊位税还是要收的,把壮汉送回梅德山庄,几个人又返了回来。

    想那阿拉延宗可能已经离开那里,便壮着担子又收起滩位税来。

    却不料,在这白菜摊前让他撞到了阿拉延宗。

    见他要离开,阿拉延宗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头,紧紧盯着他的双眼。阿拉延宗犀利的目光直把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得发毛,他的身体在抖。

    阿拉延宗问道:“摊位税不收了吗?”

    这个收税官慌忙答道:“收,噢!不,不了,不了!”又连连摆手。

    “该交多少?”

    “啊!两个铜币,不!一个铜币。”

    阿拉延宗从兜里摸出一个铜币,放在收税官的手里。

    收税官接了,连连点头哈腰,说道:“谢谢大爷。”

    “不用谢我,那是应该交的。”

    收税官转身欲走。阿拉延宗指着地上被他踩烂的七八颗白菜说道:“这些白菜怎么算?”

    收税官的脸色一白一红,“啊…啊!我赔!我陪!”

    收税官问菜农,“这白菜怎么卖的?”

    “一个铜币两颗。”

    阿拉延宗说道:“一共四个铜币。”

    收税官哆哆嗦嗦地取出四个铜币,欲交给阿拉延宗,阿拉延宗一摆头,他又将铜币给了菜农。

    当收税官夹着尾巴逃离之后,菜农连忙向阿拉延宗道谢,又要还回阿拉延宗那一个铜币。

    阿拉延宗说道:“不必了,这些白菜我都要了,只是要麻烦你给我送过去。”

    菜农一听十分高兴,赶忙将白菜装上推车,跟随阿拉延宗回了老汉哈溜舒泰的家。

    可阿拉延宗一进院门,便听到里居氏士的哭声,赶紧放下药草布袋,将菜钱付了菜农,示意他将白菜卸到柴房,便可自行离去。

    阿拉延宗急急忙忙进了里屋。

    屋内里居氏坐在床边,依然哭泣不止。老汉哈溜舒泰坐在竹椅上闷头抽烟,一脸的愁容,对阿拉延宗进得屋来都没有理会。

    屋里还站着一个人,阿拉延宗一看认得,是呼伦旭光。

    呼伦旭光满脸怒气,眼圈红润,噙着泪水,见阿拉延宗进来,便上前两手抓住了阿拉延宗的肩膀,怒道:

    “全怪你!要不是你惹祸,哈溜婉儿怎么会被他们抓走呢?你的女人也被抓走了。我要去找他们要人,你去不去?”

    阿拉延宗当时就懵了,异常惊愕,“什么?哈溜婉儿被人抓走了?乌拉之桃也被抓啦!安拉小二呢?”

    阿拉延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冷静,一定要冷静!

    呼伦旭光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都被梅德庄园的人抓走了!就在刚才,我来之前。”

    阿拉延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异常焦急,但他必须先了解事情的原委,才能采取相应的对策。

    听了里居氏哭哭啼啼的诉说,和哈溜舒泰的补充,阿拉延宗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67章 被人算计遭绑架

    原来,昨日里那个自称二大爷的活阎王梅德尚武,在他欺负褴褛少年被阿拉延宗打了之后,便跑回了庄园。

    另外几个一起被打的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小跟班儿,是他平日里的手下,唯他马首是瞻,经常给他出些坏主意,帮他做那鱼肉乡里的罪恶勾当。

    这次都挨了揍,知道碰上了硬茬子,即便是多找几个稀松平常的帮手也报不了仇。

    梅德尚武便去找教他拳脚功夫的师傅。他不敢去找他的父亲梅德南久,父亲对他要求比较严,看不惯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过梅德尚武对父亲总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应诺,背地里想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所以那些欺男霸女的丑恶勾当,都是背着他父亲干的。

    不过梅德南久背后也会有所耳闻,多次教育无果,见他狗改不了吃屎,知道终无大用,便听之任之了。

    梅德尚武的师傅,也就是昨日与阿拉延宗空手对搏的精瘦男子。

    他名叫夜里穿云,自持耍得一手好拳脚,流浪至此,在梅德庄园做了一名食客。梅德长久见他确实有两下子,便让他负责教授梅德尚武功夫。

    可梅德尚武并不真的尚武,练功不刻苦,只满足于三拳两脚的花架子。

    平日里与庄丁对打都让着他,他便觉得自己武功高强了。不过这点功夫到街头欺负平民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里穿云知道这位徒弟的德行,也知道他并非练武之才,为了自己混碗饭吃,也就凑合着教他罢了。

    从身份上说,夜里穿云是梅德尚武的师傅,但梅德尚武从来没有尊重过他,一直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有什么擦屁股的事经常找他。看在那份工钱和伙食的份儿上,夜里穿云也便违心的接受了。

    夜里穿云除了教授梅德尚武之外,还教一些愿意习武的庄丁,以提高他们的战力。

    昨日梅德尚武第二次带来的那一波人,便是夜里穿云和那几个正在练习的徒弟。

    夜里穿云受了伤,回庄园之后,调息一番,觉得并无大碍,只需将养几日,就连他那几个徒弟也要休息几天。

    梅德尚武这口气没有出来,连同师傅几人也搭了进去,一时没了主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梅德南久还一无所知。

    别看梅德尚武吊儿郎当,但跟他二叔梅德南长关系甚好。打小时候他就经常跟着二叔东游西窜,数年前他师傅夜里穿云来了之后,才不跟着二叔晃了。

    梅德南长手下除了百名庄丁之外,还有另一拨人。这拨人也是庄园的食客,多是有些武艺在身的异乡人,他们经常担任一些重要的任务,比如护送商队。

    平日里他们在庄园训练,充当庄园的爪牙,像那早间到街上维持治安的壮汉,便是其中之一。

    昨日梅德尚武找到二叔梅德南长,梅德南长听了他的哭诉,除了对这个游手好闲的侄子有些鄙视之外,还是有些溺爱的。

    这口气得出!

    可听闻夜里穿云都已经败给了阿拉延宗,觉得这事很难办,得想个法子惩治阿拉延宗。

    于是,梅德南长便派人出去打探阿拉延宗一行人的行踪,若是已经离开庄园就不好说了。

    梅德南长得到的消息是阿拉延宗等人正在南街,为流民施舍米粥,说是次日一早还会去。

    在早间阿拉延宗为流民再次施粥的时候,已经有人报告了梅德南长,梅德南长便派壮汉去巡街。

    没想到那壮汉被摔得七荤八素、昏头昏脑,被手下人扶了回来。

    正当梅德南长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梅德尚武手下人来报,说是阿拉延宗买了大米,放在哈溜舒泰家里,又返回了街里。

    梅德尚武一听他们落脚在哈溜舒泰家,便喜上眉梢。因为他听说哈溜家有一位女儿长得貌似天仙,但从来没有见过,于是他便有了坏主意。

    跟二叔说这是个机会,他知道跟阿拉延宗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妙龄少女,一个断了胳膊的少年,想劫了他们做人质来要挟阿拉延宗。

    他这个二叔梅德南长便依了他,给他派了几个人,趁阿拉延宗不在的当口,去哈溜家劫持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他可没想到,他这个侄子还打着哈溜婉儿的主意。

    梅德尚武一瘸一拐的领着一拨人马冲进哈溜舒泰的家,说是接到举报,有朝庭要犯藏匿在此,便要抓了乌拉之桃。

    乌拉之桃一看是活阎王梅德尚武,自然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岂肯就范,便抽出长刀进行反抗。

    安拉小二自然也要相帮,单手持了菜刀护住乌拉之桃。

    虽然乌拉之桃会些武艺,但毕竟学艺不精,在这一群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是护送商队,参加过实战的武者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只过了一两招便被擒住了。

    安拉小二虽然菜刀耍的很溜,但那毕竟只是厨艺,在这些手拿刀枪棍棒长兵器的人跟前,根本就不能自保,何况他还吊着一只膀子。

    虽然他坚持了三五招,还是被一只棍棒打落菜刀,一并捆了。

    哈溜舒泰一直说乌拉之桃他们是好人,并非什么朝廷要犯,却被梅德尚武一脚踹倒在地。

    里居氏上前理论,也被家丁推倒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哈溜婉儿便也上前讲理,被梅德尚武指挥了几个手下人直接捆起来带走了,说是回去审问,为何跟钦犯混在一起。

    今日呼伦旭光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出发了,携带着昨天打的几只山鸡,还有母亲制作的一布袋鱼干儿,高高兴兴地急急向梅德庄园集镇赶来。

    一是他要把这些东西卖了,换几个钱。二是买回一些鸡鸭鹅猪崽去,回家将家禽家畜养将起来,以便日后娶了哈溜婉儿过他的小日子。

    待他赶到集镇,没想到这些物品很好出手,最后只留了两只山鸡,又买了两盒胭脂,打算到哈溜婉儿家去看一看她,看完之后再去买鸡崽猪崽。

    可当他带着山鸡带着就要马上见到佳人那种愉悦心情来到哈溜家,见到哈溜舒泰大叔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哈溜婉儿被人劫持了。

第68章 白日乔装进庄园

    阿拉延宗虽然也心急如焚,但他看呼伦旭光的样子有些冲动,便安慰道:“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们现在这样去要人,你觉得能要来吗?如果他们说没有见到,我们到哪里去找?”

    呼伦旭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了,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叹息一声,只是用拳头锤自己的头。

    里居氏更是哭将起来。

    哈溜舒泰依旧闷头抽烟。

    阿拉延宗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可去过梅德庄园内部?我们得知道庄园地形和房间布局才好找人。知道人在哪,才能救他们。”

    呼伦旭光摇摇头,表示没有去过。

    哈溜舒泰吐了口浓烟说道:“我倒是去过,那么大的庄园,我只是看到了一部分,没有看全。”

    阿拉延宗眼前一亮,急忙问道:“一部分也可以,总比一点不知道要好的多。大叔快说说看,让我了解一下。”

    哈溜舒泰说,每年他都要去交地租,有一次他帮忙去找一个升子,便有了机会进了庄园内部。

    庄园占地三千余亩,比外围的平民区还要大。最南部是交易区和仓储区,交易粮食、皮毛、棉花、盐巴以及一些农具。有独立的大门,门口有庄丁把守。

    往北接着是作坊区,铁匠铺、织布作坊,以及其他的手工艺都在这里操作。

    再往北是练武场,庄丁平时在这里操练,周边是营房。

    最北部便是内宅和花园。

    各部区之间有院墙相隔,也有门相通,只是没有人把守。

    各部区对外都有单独的院门,这些门均有人看着。

    进入庄园必定会遇到庄丁盘问,一旦引起怀疑是很难混进去的,他们也就有了觉察,除非有交易还容易一些。

    哈溜舒泰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再也说不出其他的情况来。

    阿拉延宗想了想,说道:“我自己去比较方便,院墙再高也挡不住我,我也不需要进出院门。”

    呼伦旭光猛然抬头,说道:“我必须去。”

    阿拉延宗看他坚决的样子,问道:“你能翻高墙吗?”

    呼伦旭光摇摇头。

    阿拉延宗说道:“那你就不能去。”

    呼伦旭光都有些急了,“我必须去!拼了命硬闯,我也要进去救人!”

    阿拉延东又沉思片刻,呼伦旭光去了也算是对,婉儿要有个照应,总比他一个人强,毕竟没有进过院内,要一处一处的探查。

    便说道:“你要去就得从大门进,这个时节青黄不接,能有什么贸易?我们伴个商贩混账进去最好。”

    呼伦旭光说道:“皮毛!前段时间我还在集上卖过两张兔皮。”

    哈溜舒泰吸口烟说道:“可梅德山庄就不收兔皮,只收比羊皮大的皮子,小皮子不要。”

    里居氏士已经停止了哭泣,一直在听着三个男人的议论,这个时候突然插话道:“狼皮!前天旭光不是送来两张吗?拿了狼皮去庄园交易,不就混进去了吗?”

    哈溜舒泰望着老伴儿幽幽的说道:“这可是女儿的聘礼,你一直想要的,为了做两条狼皮褥子。你舍得吗?”

    “哎呀,人都有难了,还惦记什么狼皮褥子。我舍得!”里居氏话里带着哭腔,看得出来,她真是心疼女儿,狼皮褥子宁可不要。

    呼伦旭光眼含热泪,咬咬牙,看了眼那异常激动的里居氏,说道:“阿姨放心,我会再打两匹狼,剥了狼皮送你们。”

    阿拉延宗见这一家人为了救哈溜婉儿竟是如此团结,便说道:“不用了,我还带了一张狼皮,我伴了商人,混进去就行了。”

    胡伦旭光拳头一举,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婉儿有难,我一定要救,狼皮没了我可以再打狼,救人必须去!”

    阿拉延宗为这个汉子的痴情所感动,于是二人便开始研究如何进入庄园内部。

    阿拉延宗换了身儿灰色长衫,找了顶宽檐斗笠戴了,毕竟他曾与一些庄丁见过面。

    呼伦旭光无须化妆,但为了掩人耳目,也戴了一顶斗笠。

    两人各自背了一张狼皮,遂来到梅德庄园的南大门。

    庄园的院墙统一高达六米,上面插满荆棘刺条,高大宽阔的黑漆木门甚是**。

    平常大门并不开启,只有出入马车的时候才打开。即便是大门关闭,两侧也各有一名壮丁值守。旁边一个角门,只放行人出入。

    守门的庄丁一看是来送货的,便放了进去。

    他二人尴尬的是,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别人来交兽皮进行贸易,不过进了大门他们自有办法。

    交了狼皮,领了银币,二人借口找茅厕,便向后院溜去,也无人拦阻。

    穿过贸易区的一排平房,进入一道月亮门,后面是仓库。

    大白天的除了出货进货有人来,平常这里根本见不到人,那人都在贸易区。也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有人值班巡逻,以防失火。

    库房再往北,一道横贯东西的院墙相隔,同样高达六米。院墙一共有三个门,东西向均匀分布。中间一间比较宽大,两侧的要小了许多,但都落了锁。

    幸好这锁就在库房这边,这个难不倒阿拉延宗,从长袍下取出师父遗留下来的手术器具,从里面找了一根长针,三下两下便开了铁锁。

    呼伦旭光随他进入小门,随手将其关闭。

    进入作坊区,便见到有人来来往往,推拉搬抬忙着运送物品,看样子是做工的工人。即便是看到阿拉延宗二人,也没人理会他们。

    阿拉延宗分析过,虽然这里房间众多,但是人员也多,人多眼杂的,那混世魔王不会将人关在这里,最有可能的是前边的营房。

    或者是最北边的内宅,不过内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梅德家族所有的人都住在那里,混世魔王将人明目张胆的压往内宅也太过显眼。

    不过阿拉延宗也不确定,只有侦查之后再做定夺。

    虽然那些工人对他俩并不太在意,但是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尽量避开他们为好,毕竟两个人的这身打扮根本就不像这里的工人。

    如果有监工看到他二人,还是会引起注意的。

    幸好这里的作坊房间建造的间距较小,这也便于他二人及时藏身。

    为避人耳目不宜走直线,便三拐两拐专挑房侧和房后的地方行走,这些地方又有较高的杂草遮挡,更易隐身,终于来至下一道高墙根处。

    墙那边有庄丁的喊号声。

    这道高墙只有一道大门。二人沿着墙根儿来到门前,大门同样落了锁,但是锁是在里面的。阿拉延宗从门缝向内观察了一番。

    即便是阿拉延宗能够开门进去,也不能从这里通过。因为那边便是练武场,庄丁在训练,加上地面比较开阔,大门的开启很容易引起那方庄丁的注意,他们的行踪一旦暴露,会破坏下一步的计划。

    二人顺着墙根儿回到东北角。高墙里面有一排杨树,但是这边只有脚下半人高的杂草,没有大树。

    对于阿拉延宗来说,这高墙根本挡不住他,现在的问题是呼伦旭光能不能过得了高墙?

第69章 心急如焚谁赏花

    六米高墙对于阿拉延宗来说,只需一个助跑便可登墙而过。可呼伦旭光怎么过去?必须助他一臂之力。

    阿拉延宗在地上寻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揣在怀里,双手抠住墙缝,壁虎游墙爬至墙头,探头看了看那边,一队庄丁依然在远处的练武场喊着号子训练,没有人注意这方。

    遂取出石块,将墙头的荆棘抹了,然后翻身上去,骑在墙上,从腰间解了绳索,垂下来,让呼伦旭光抓牢,将他提上墙去。

    二人跳下墙头,下面有半人高的杂草,足以掩盖行踪。

    穿行在杨树下,前方就是营房,二人从房后躬身而行,偶尔看到脚下一坨坨干粑粑以外,没有遇到人。

    这些单排营房很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到了北面,这里的房子密集起来,足有三五排。阿拉延宗觉得很蹊跷,除了那在练武场训练的庄丁,在院子里见不到其他人。

    这边的房屋结构不同于前边的营房,倒像是民房居室,阿拉延宗二人仔细搜索起来。

    行至一墙根下,偶然听到屋里有说话声,阿拉延宗二人便蹲在窗下仔细聆听。

    “你没去,避免了一场尴尬,我去了都不敢露面儿,躲在后面用衣领遮了脸,但不知道他们认没认得出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房屋里面飘了出来,这声音好熟,阿拉延宗一听便知道是那耶律哈。

    “我当时拉稀蹲茅厕,算是躲过去了,去抓恩人的女人怎么下得去手呢?”

    这个声音要响亮的多,阿拉延宗立刻猜得出这便是耶律哼。

    之前那么多流民,到了梅德庄园阿拉延宗只见到了一百来人,其他人都去了哪里,他不得而知。现在听到了哼哈二将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一些。

    有一部分人来梅德庄园了,或许那正在训练的庄丁便是刚来的那些流民吧。

    阿拉延宗猜想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成千上万的流民从维科奇山城逃亡之后,顺着山路向北狂奔。

    路上渴了,见到山泉一窝蜂似的挤将过去。水就在眼前,就是喝不到,那滋味儿比没水喝更难受,一切的原因就是人太多。

    再往前走,有了岔路,便有人分流出去。当见到有人为了喝水,居然会掉下山谷摔死,以及过崖间生死地带也会掉下山崖这种情况,很多人发现在一起聚集的人多了并非好事,特别是像这种流亡逃难生涯。

    即便是有了吃喝,僧多粥少也不一定轮得到自己,随波逐流不若另辟蹊径。

    这条路上人便越走越少。等赶到梅德庄园,这流民也不过二百来人。

    有一部分人到梅德庄园门前来讨饭,刚好被梅德南长看到,说是正在招募庄丁,年轻力壮的均可报名参加,会些武艺的优先录用。

    于是,便有近百人进了梅德庄园,其中包括耶律哼和耶律哈。

    进了山庄吃住已不成问题,总算有个着落,甚至还能挣上几个铜币。

    “嘿嘿,其实我是想去又不敢去。去了怕那臭小子记仇,饶不了我。不去吧,又看不到那漂亮妞了,饱饱眼福也好。哎,大哥,你不知道,还有一个,那更是貌似天仙,看得我心里直痒痒。嘿嘿!”

    这猥琐的声音传出来,阿拉延宗和呼伦旭光心头怒气有些大了。呼伦旭光按耐不住,想起身冲进去,被阿拉延宗一把摁住肩头,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呼伦旭光怒目圆睁,呼呼出粗气,只得缓缓的又蹲下了身子,继续听屋内对话。

    “你真是色心不改,早晚吃亏。”

    “大哥,你就别老鸹落在猪身上,看不到自己黑了,你不也一样?一天到晚的装正经,咱哥俩有那必要吗?”

    “还不是被你拉下水的!”

    “说起这一方面来,我们可比不了那活阎王,他是冲着那两个妞去的。什么抓人质?他是另有心思。把人关在祠堂就让我们走了,只留下两个人值班看守,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开荤了。嘿嘿!”

    耶律哈的话让阿拉延宗心中惊愕,听那意思乌拉之桃她们并没有在营房这边,而是在祠堂里。

    “咣”的一声,屋门被阿拉延宗一脚踹开,正在聊天的哼哈二将都吓了一跳,见是阿拉延宗更是吃惊。

    “少…少侠,您怎么来的?”

    耶律哈一改刚才的猥琐状态,赶紧从竹椅上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问候。

    阿拉延宗面沉似水,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听闻这话,耶律哈也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都已经被阿拉延宗听见了,不承认也没有用,只得沮丧的点点头,“是…是真的。”

    “祠堂在哪?”

    “后…后院,穿过花园,在内宅后面。”

    “如若不实,定当回来取尔狗命!”

    “千真万确!”

    阿拉延宗看了看这个猥琐瘦小的男人,这会儿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懦弱的应着。他又扫了一眼不发一语的耶律哼。耶律哼依旧坐在床沿,只是直直地望着他,不惊也不惧。

    阿拉延宗不再理他们,转身出门,带着呼伦旭光向北墙走去。

    如果耶律啥说的是真的,那他更要尽快找到乌拉之桃她们,以免被那活阎王侮辱。

    呼伦旭光自然更是一脸的焦急,“祠堂?祠堂在哪?怎么走?”

    眼前的这道大墙跟其他的院墙一样的高大。若依阿拉延宗的性子,早已翻墙而过,看到有人从月亮门出入,便与呼伦旭光一起过去。

    此时阿拉延宗的心情是异常的着急,不在乎是否再隐藏,时间是关键,他要尽快见到乌拉之桃。

    即便是此时梅德庄园的人发现他们闯入,也不能阻挡他寻找乌拉之桃的脚步。

    穿过月亮门,这方的院落又是另一番景象。整个大院足有数百亩,一片花海。虽然现在是初春的时节,花儿开的还不算旺盛,但也总有那含苞待放的在风中摇曳,令人心旷神怡。

    花种品目繁多,有的已然是花团锦簇,有的还只是长着绿叶。花儿再美,阿拉延宗也顾不得欣赏这些,只管沿着弯弯曲曲的园中小路急速前行。

    后面呼伦旭光紧紧跟随。见前面有仆人走来,两人才缓了脚步,压了斗笠,擦身而过,互不招呼。因这里常见生人往来,那仆人已见怪不怪。

    在这花海之中有几排房子,自然建得是砖明瓦亮,雕梁画栋,勾转廊回,各排房子又整计划一,分别有独立小院。

    在这排房子后面另有一个大院子,更是气势恢宏,想必那就是耶律哈口中的祠堂了。

    耶律哈说人就关在祠堂的东厢房里,阿拉延宗更是脚下生风。

第70章 心怀不轨耍流氓

    话说梅德尚武将乌拉之桃三人抓来之后,便关在了祠堂的东厢房里。三个人分了三个屋子,分别绑在屋中梁柱上,嘴里塞了破布。

    厢房门外有两名家丁把守,梅德尚武吩咐看门家丁轮班,值守不得有误,其他人回去休息。

    之后,梅德尚武便去了二叔家,看二叔有什么打算。

    祠堂前的第一套院落是梅德南久的,第二套才是梅德南长的。

    书房内。

    梅德南长正在看书,见梅德尚武回来满脸带着邪笑,便知道他已经得手。

    “二叔,人已经抓来了,关在祠堂。”

    梅德尚武一瘸一拐地进来,一屁股歪在藤椅上。

    梅德南长合上书说道:“那小子要是够聪明的话,便会找上府来,认个错,赔礼道歉,咱就把人放了吧。以后他也就不敢跟我们梅德家作对了。”

    “放了?赔个礼道个歉你就把人放了?二叔那岂不是太便宜他啦!他打了我,打了我师傅,打了那么多人。我要打断他的腿!”

    梅德尚武觉得二叔如此处理阿拉延宗太轻了,不足以解恨,立时就要蹦起来,奈何他的伤腿还有点疼,马上就坐下了。

    梅德南长轻笑一声,捋一捋山羊胡子说道:“你师傅都打不过人家,你还想打断他的腿,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之所以让他道个歉就算了,那也是为我梅德家争个脸面。

    “这也是在抓了他们的人作为人质的情况下,让他有所顾忌,否则的话,以他的功夫道歉都不可能。你不要要求太过分,把事情给我闹大,到时无法收场,你父亲现在还不知道呢。”

    梅德尚武见二叔这样说,眼珠一转,说道:“那最起码也要让他赔个医药费什么的。不让他吃苦就让他破费,让他知道跟我梅德家对着干的后果!”

    “呵呵,他要是不陪呢,他要是陪不起呢?虽然我们的人被打了,包括你,疼是疼了点儿,又没伤到筋骨,将养几日便好了。他要是个穷鬼,惹急了他可够你受的。”

    “那…那,要不这样,让那小蹄子做我的小妾。这个小浪蹄子,抓她的时候可费了劲了,她使了一把军刀,差点没砍着我,要不是带的人多,我就残了。”

    “等等,你说什么军刀,那个女的使的军刀?”

    梅德南长眼睛大张,惊讶道。

    梅德尚武回忆了一下,“啊,军刀,是弯刀没错,跟我们家生产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可不行,使用军刀的必是军中之人,就连家眷都不可以使用军刀。她虽然是个女的,肯定与军方有关联。你若对她图谋不轨,必定会牵连你四叔,到时候别说你四叔饶不了你。

    “有这么严重吗?”

    梅德尚武有些失望,他的失望来自不能再对乌拉之桃染指了。

    “非常严重!你看那流民中一胖一瘦两个人长得怪异,腰间佩的却是军刀。虽然还没有正式比试,想必也有一番功夫,我给他们的地位比别人都高。咱们还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军中任何职,绝不可怠慢。”

    梅德尚武连连点头,但他对这些根本就没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是那乌拉之桃,可没指望了,唉?还有一个天仙呢!

    “二叔,那我就让婉儿做我的小妾。”

    “婉儿?婉儿是谁?你是不是又抓了别人?

    梅德尚武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抓哈溜婉儿的事他可没跟二叔说,见二叔追问,急忙答道:

    “哈溜家那小妮子不让我抓人,我便一并把她带来了。二叔,你别说,长的那是超级漂亮,真是个下凡的仙女啊!我要纳她为妾。哈哈!”

    梅德南长面色一沉,“赶紧把那个女的放了。你见到哪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想纳她为妾,事后呢,你谁都不要。即便是纳妾,也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主,这穷人家的孩子就算了吧。”

    梅德南长不想让梅德尚武再生其他事端。

    “这个……”

    听二叔这么一说,梅德尚武其实心里有些不舍,便犯了犹豫。

    梅德南长见他不想放人,便沉声说道:“要不就告诉你父亲,关你半月禁闭,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听二叔说要告诉父亲,梅德尚武一下就站了起来,“千万别,别告诉我父亲,我这就去放人。”

    说罢,起身就向外走。

    梅德尚武有他的坏心思,二叔让他放人他还不能不放,真要告诉了父亲,一关禁闭他就失去了自由,再想为所欲为,那得半月之后了。

    放人可以,我先生米做成熟饭,玩儿过了再放,岂不是一样。很快就要到中午了,那臭小子要是来要人的话也快来了,我还有时间。

    他要是不敢来要人的话,嘿嘿!这两个小美妞我左拥右抱,嗯?我这腿能白打吗?算是补偿我的!

    梅德尚武心里想着美事儿,便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祠堂。

    东厢房南屋,绑在柱子上的乌拉之桃见梅德尚武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淫笑,顿时异常愤怒。

    奈何嘴里塞着破布,骂不出声来,喉咙里只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也只能在柱子上扭动。尽管眼中满是怒火,但这个怒火烧不死梅德尚武,一切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梅德尚武淫笑着,伸手去摸乌拉之桃的俏脸。“嘿嘿,小浪蹄子,你可拿刀砍我呀!那得多带劲儿啊!哈哈哈!”

    乌拉之桃将头一晃,想要躲开梅德尚武的手,可这些都是徒劳的,终于还是让梅德尚武摸了一把。眼中的怒火再次喷出,喉咙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不过梅德尚武并没有待多长时间,调戏了几句之后,便一瘸一拐的出屋去了。

    中间这屋子关着安拉小二,小二同样是被绑在梁柱上。不同的是,他现在满头大汗,痛苦不堪。

    他那条被阿拉延宗接好的断臂又断了。此时被反绑到柱子后面,断骨处再次肿起,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梅德尚武进得屋来,见他这副遭罪的样子,便笑道:“我都没给你上刑,你就这副德行,真让人看不起。还拿菜刀砍人,你也就切个菜吧!”

    说着话,抬起腿来踹了安拉小二腹部一脚。小二喉咙里闷哼一声,头上渗出的汗珠更大更多了。而梅德尚武在仰天大笑中瘸着腿离开了。

    梅德尚武进了厢房的最北边那间屋子,心道,这一次我可要玩真的了。

第71章 紧赶路及时救下

    梅德尚武瘸着腿来到了厢房北屋,哈溜婉儿见他两眼放光,便心里直发毛。

    梅德尚武伸手托起哈溜婉儿的小下巴,嘿嘿笑道:“小娘子莫害怕,相公带你上床榻。”

    说罢,便伸手去解哈溜婉儿的绳子。婉儿早已花容失色,泪水涟涟,只因口中塞着布呼叫都叫不出来,唯有唔唔声。

    梅德尚武可不管那些,嘴里污言秽语不断,手上也没有停。当他解开了绳索,将哈溜婉儿连拖带拽奔向挨着墙壁的床榻之时,却听到了一声炸响。

    “咣”的一声,屋门轰然塌倒,呼伦旭光冲了进来,大喝一声“助手!”便飞身而至。

    原来,阿拉延宗与呼伦旭光来至祠堂这座厢房院子门口,一探头,确实见两位庄丁站在厢房门外。

    或许是不敢看梅德尚武的西洋景,也许是梅德尚武有意支开两人,让他们远离了门口。

    二人站到了廊下,只管支着耳朵去听,不像是站岗值守,倒像是听墙根儿的。

    对阿拉延宗的到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阿拉延宗捡了两粒小石子,右手中指弹将出去,两名家丁便悄声而倒。

    阿拉延宗迅速上前,推开南屋门,见了乌拉之桃,拽了口中破布,抽出短剑将绳索割了。

    乌拉之桃顾不得身上酸痛,焦急地说道:“快救婉儿!”

    当阿拉延宗行至门口,呼伦旭光也赶将上来,他已看到乌拉之桃,只听阿拉延宗轻声说了声,“救婉儿!”

    两人向北窜去,阿拉延宗进了中门,见到绑在柱子上的安拉小二,同样割了绳索将他救下。

    见小二痛苦的样子,阿拉延宗悄声问道:“如何?”

    安拉小二伸右手拔了口中破布,喘了两口气,咬牙说道:“左臂又断了!”

    阿拉延宗迅速捋起袖管儿查看,“你忍一下,必须马上接上,否则你更疼痛。”

    安拉小二紧咬牙关,点点头。阿拉延宗口衔短剑,两手一抻一拽,只听安拉小二闷哼一声,断臂又接上了。虽然依旧疼痛,但是已经能忍了。

    阿拉延宗割了绳索,做了绳套,让安拉小二套在脖颈之上,将左臂挎了,使他减轻一些痛苦。

    乌拉之桃在身后问了声:“婉儿呢?”

    安拉小二一摆头,“应该在那屋。”

    三人便一起向北屋寻去。

    梅德尚武没有想到,当他想行那苟且之事关键时刻,竟然有人来破坏,自然是非常不满。

    放了婉儿,欲转身迎战。

    他不曾想呼伦旭光如同下山猛虎,早已怒火中烧,扑将上来,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使他身体转不过来。

    呼伦旭光双膀较力,同时伸出右腿,将梅德尚武推了出去,梅德尚武连摔带绊摔了一跤。

    “哎哟”一声,他就地一滚,爬将起来,抬腿便踢呼伦旭光。

    别看他腿疼,那毕竟是轻伤,现在打起架来疼痛早忘到了脑后,招式摆起来照样有模有样,毕竟曾经练过。

    而呼伦旭光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一个猎户。平日里打猎靠的是弓箭、陷阱和机关。虽然有把力气,对武术毕竟是外行,那些进招拆招的技巧他不懂得。

    见梅德尚武踢腿过来,他只是扑将上去,要抱住对方大腿。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抱住腿就能将梅德尚武摔倒。

    梅德尚武突然曲腿,呼伦旭光便抱了个空,而梅德尚武小腿复又弹出,直接踢在呼伦旭光的前胸。

    胡伦旭光感到前胸一阵疼痛,“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刚好退到哈溜婉儿面前。婉儿去扶他,他去扶婉儿。

    “哎哟,我特么还给你俩凑了一对儿。”梅德尚武见此情景,竟然戏谑起来。

    “要不是你小子前来破坏,我们就成一对儿了。”

    呼伦旭光胸口有些闷,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尽管眼里喷着怒火,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梅德尚武的对手,再冲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哈溜婉儿只管扶着他,看他痛苦的样子,眼里流出热泪,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疼,还是感激,更不知如何安慰。面对眼前这个活阎王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当梅德尚武刚要踏步上前继续殴打呼伦旭光之时,只见门口闪过一道人影,一把短剑已逼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梅德尚武立刻就不敢动了,眼角余光一扫,见是阿拉延宗,那嚣张气焰顿时消失。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阿拉延宗虽说是一脸的怒气,但还是比较冷静,沉声说道:“你的命不值钱,要不要无所谓。饶不饶命看你表现。走,送我们一程。”

    梅德尚武赶紧答应,“好说,好说,送你们,送你们。”

    就这样阿拉延宗的短剑放在梅德尚武的肩头,其他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可是刚出房门,便见到月亮门那方一个庄丁闪现,见此情景,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二公子被劫持了!快来人啊!”

    阿拉延宗心说不好,如若惊动梅德庄园所有庄丁武者,他们脱身必将是一件麻烦之事。只有自己那便不在话下,但是毕竟还带了乌拉之桃四人。

    为何有庄丁突然出现在祠堂厢房呢?

    其实来的不止一名庄丁,还有一个人,那人便是耶律哈。

    原来,在阿拉延宗离开耶律哼和耶律哈与呼伦旭光奔向后院之后,耶律哼沉声说道:

    “你出卖了梅德尚武,事后要遭罪的。”

    耶律哈一惊,“我要是不说,马上就会遭罪,那阿拉延宗他饶得了我吗?这我可怎么办?”

    耶律哼冷笑一声,“你是墙头草随风倒,谁硬听谁的。”

    耶律哈苦着一张脸,嗓子更显得哑了,“大哥,你就别挖苦我了,你要有主意赶紧给我出。要是我遭罪,你是不是看着高兴啊?”

    “好吧,既然如此,你赶紧跟着阿拉延宗过去,到那祠堂去报警。你这是在立功,事后也就没你事儿了。”

    “我报警?阿拉延宗在那呢,他还不宰了我?”耶律哈觉得这招不鲜亮。

    “你不是吃午饭之后要换岗吗,两人一组,叫上跟你同班的那人,让他出面儿,你藏着点儿不就没事了。”

    耶律哈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儿,撒丫子就跑,找那个跟他一起值班的庄丁。那庄丁不愿意去,非要吃了午饭再去。耶律哈许愿请客,连拉带拽二人到了祠堂厢房。

    到门口,耶律哈借口拉稀,蹲进了花丛。

    而那庄丁进门便见了倒在地上的庄丁,刚好又看到阿拉延宗压着梅德尚武出门,便喊了起来。

第72章 撤出庄园咱再打

    庄丁的呼喊必将招来梅德庄园众人,一旦人多,定会给阿拉延宗等人离开庄园带来困难。

    尽管短剑紧挨着脖颈,梅德尚武还是笑出了声,“你们有麻烦了,出不去了。”

    阿拉延宗冷笑,“别说有你,即便是没你,也没人拦得住。”

    阿拉延宗压着梅德尚武,出了祠堂月亮门,短剑稍一用力,“从哪个门出去最快?”

    “东门。”

    梅德尚武感觉到了那把短剑的沉重,身形一矮,急忙答道。

    阿拉延宗沉声命令:“头前带路。”

    梅德尚武一瘸一拐的在前面跛行着。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装的,行进速度反而不如平时。在阿拉延宗的催促下,又不得不加快脚步,但他跛得更厉害了。

    阿拉延宗数人沿着园中小径,弯弯曲曲的极速前行。

    走了不足百米,从内宅和训练区那方的门里涌出很多人来,倾刻间就到了阿拉延宗等人的身后,相距约二十米。

    曾经躲在花丛中装作拉稀的耶律哈,悄悄地站起身来,尾随在人群后面,也跟了上来。

    “大胆狂徒!竟敢劫持我儿,还不速速将人放了,饶尔等不死!”

    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走在人群的最前头,边走边喝。

    此人头戴纶巾,一身紫衣,绣了飞鸟走兽,显得华贵庄严。浓眉深目,方面阔口,短须,正一脸怒气,手指阿拉延宗厉声喝止。

    此人正是梅德尚武的父亲梅德南久,听到庄丁的呼喊,便出了屋门,正好又遇到庄丁跑来跟前禀报,急急出了院门,追将上来。

    从练武场跑来的庄丁,手持刀剑棍棒紧随其后。

    阿拉延宗压着梅德尚武转过身来,其他人都避在他的身后,倒退着向东门撤去。

    梅德尚武见父亲带人来了,高喊一声,“父亲救我!”

    “吾儿莫慌!那狂徒不敢伤害于你,若伤你半分毫毛,定将他碎尸万段!”

    梅德南长也从后面追将上来,见此情景急忙说道:“那位壮士,切莫鲁莽,放了小侄,便让你等顺利出庄。”

    梅德南久见二弟跟他说的大相径庭,鼻子一哼,瞪了他一眼,说道:“对这等狂徒还如此心软,真是难成大事!”

    梅德南长低声说道:“尚武在他们手中,不可过激。”

    梅德南久又哼一声,不再理他。

    阿拉延宗并不理会梅德兄弟的喊叫,只管催着众人速速撤退。

    而梅德南久领着众人紧紧追赶。

    很快,阿拉延宗等人就退到了内宅东边的大门口。

    守门的四个庄丁,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大门是开还是不开,没了主意。

    阿拉延宗将短剑稍一用力说道:“让庄丁开门。”

    梅德尚武顿时感觉到右肩膀好像压了一座小山,压力山大,身体又往下矮了几分,曲着那条瘸腿喊道:“看不到二大爷在这吗?速速开门!”

    四庄丁慌不迭地抽了门栓,打开大门。

    梅德南久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拉延宗一行开门出庄。

    出得门来,阿拉延宗吩咐呼伦旭光,带领其他人速回哈溜家,他要滞留在此,为他们争取时间。

    阿拉延宗见呼伦旭光等人渐行渐远,他只管压着梅德尚武,守在庄园门口外。

    而那梅德南长及众人,待在门口里,双方对峙。

    梅德南长用手一指阿拉延宗说道:“你这狂徒,既然已经出了庄门,还不放了我儿!”

    阿拉延宗冷笑一声,“一口一个狂徒,喊着挺顺嘴,也不问问你家这个浪荡公子,哪个是狂徒?看得出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为老不尊,必然为少不善。”

    梅德长久更是怒火中烧,大声喊道:“闯我庄园,伤我家丁,挟持我儿,尚未拿你问罪。出了庄门也不放人,还出言不逊,不是狂徒又是什么?”

    “哈哈哈!”阿拉延宗被这老家伙气乐了,“我为何闯入庄园?又为何劫持你儿?作为庄主,你可曾过问?”

    梅德南久知道自己这个不孝之子的行径,在大庭广众之下,如若过问的话,毕竟丢人现眼,自己老脸也无处搁放。眼下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先救下梅德尚武再说。

    “劫持人质,要挟吾等,并非好汉行径,若有本事放了我儿。可有此胆?”

    阿拉延宗轻笑一声,“你也无须激我,你儿性命我还不稀罕,这就送还。”

    回头一望,呼伦旭光等人已经没了踪影,正欲放了梅德尚武,忽想到断臂的安拉小二那痛苦的神情,乌拉之桃的焦虑,哈溜婉儿的恐惧。

    这一切都是梅德尚武造成的,必须给他一个惩罚。

    心念至此,阿拉延宗伸手在梅德尚武后背连点数指,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梅德尚武一听放他了,心中顿喜,抬腿便走,刚要欢呼一声,却喊不出来。只觉得浑身燥热,异常憋闷,可喘息又很正常。他已顾不得这些,一瘸一拐的赶紧向父亲这方跑来。

    不同于寻常的是,他的脚步甚是踉跄。

    见儿子进了庄园,梅德南长右手一挥,十数名庄丁冲将上来。

    阿拉延宗后撤几步,闪开门口,来到门外的开阔地带。

    众人将他围了起来,战作一团。

    阿拉延宗也不搭话,短剑飞舞如风,不管庄丁伸过来的是刀是剑是棍是棒,叮叮当当一一荡开。

    一出手,阿拉延宗便知道这群人只是庄丁,或许就是那刚训练两天的流民,也就是仗着手中的长武器这一些优势,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武艺,即便是杀了他们,也挫不了梅德庄园的锐气。

    荡开众庄丁兵器之后,阿拉延宗拧身飞旋而起,连环出腿,砰砰砰,踢在各庄丁胸部,各庄丁撒了手中兵器,身体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依次向外倒去。

    复又爬将起来,失魂落魄般跑回庄园。

    这一切,庄园门口的梅德南久等人看得真真切切,一时惊愕。

    梅德南长向身后耳语一番,走出一人,手擎一条齐眉铁棍,来到阿拉延宗面前。

    阿拉延宗上下打量,见此人比自己略高半头,身上肌肉隆起,胖脸圆腮练鬓胡子,留着短发,胖脸将一双眼睛挤得几乎没了缝。

    来人并不搭话,抡棒便打,铁棍带着风声直奔阿拉延宗面门而来。

    这种使铁棍的人,无论高矮肯定天生神力,否则连棍他都舞不动。手中的短剑不能跟他硬碰,一碰就飞了,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阿拉延宗急忙跳开,然而铁棍又向他腰间扫来。

    阿拉延宗身体倒翻,躲过这一棍。

    那铁棍上下翻飞呼呼生风,阿拉延宗就像一只蜻蜓,随棍而舞,窜蹦跳跃,闪转腾挪,身体却离那壮汉越来越近了。

    短剑轻点扎在了壮汉的右臂上,只听铛锒一声,铁棍撒手。阿拉延宗顺势一肘,击中壮汉胸部。壮汉噔蹬蹬退后数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阵摇晃,急忙稳住身形,转身回了庄园。

第73章 一剑轻舞战群肖

    梅德南长兄弟以及众庄丁一阵惊慌,但还不至于把他们吓倒,兄弟二人一商量,又从身后走出四人。

    长髯汉子面沉似水,手提一把朴刀。

    青衣小帽瘦弱男子却使一把长剑。

    刀疤脸擎一把短剑。

    瘦高个拎着一把弯刀。

    两刀两剑将阿拉延宗围了。补刀斜劈,刀未至,阿拉延宗已经摘了斗笠,迅速甩出,直切向长髯汉子的面门。待他摆头躲过,那朴刀已失了准头。

    阿拉延宗短剑一拨,朴刀招式用老。

    就在同时,长剑刺出,那短剑、弯刀也从背后劈来。

    眼见着阿拉延宗无处可躲,却是短剑疾回,磕了长剑,碰了弯刀,人随剑走,直削短剑手臂。

    刀疤脸急忙撤招。阿拉延宗却没有停,一柄短剑上下翻飞,一时间刀疤脸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连连退了数步。

    忽听得背后风声,知是那朴刀又至,阿拉延宗一矮身,躲过朴刀,随即反手一剑。

    长髯者再次跳开。

    长剑弯刀一左一右轮番攻来,阿拉延宗不迎反退。

    刀疤脸短剑复又刺出,阿拉延宗人已到近前,挥剑荡开短剑,身体一旋贴近刀疤脸,同时抬腿横扫,扫中刀疤脸左肩,刀疤脸横飞而出。

    那三人就又趁机攻来,阿拉延宗挡了弯刀,架了长剑,躲了朴刀。

    只听得“铛铛铛”三声,三朵血花空中绽放,三件兵器均已飞出数丈,三人急忙撤身,均捂了右臂。

    见阿拉延宗未再攻击,三人灰溜溜跑回庄园。

    阿拉延宗执剑傲然而立。

    梅德南久已不知所措。放了阿拉延宗他不甘心,去打吧手下又打不过,几个武艺高强的均未在家。正不知如何是好,梅德南久却叫了两个人前来。

    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长的排场,一个长的猥琐,各使一把弯刀。

    阿拉延宗却是冷哼一声,“你们两个也打吗?”

    耶律哼面无表情的说道:“少侠莫怪,我们现在在梅德庄园听差,当兵的就要听从指挥,服从命令是天职。”

    耶律哈也点点头,“少侠,我们也没办法,混碗饭吃不容易。我们要不出来跟你打,马上就得滚蛋。还望少侠手下留情,只要这条命还在,就先谢过少侠了。”

    “好吧,那就履行你们的职责!”

    阿拉延宗右手剑尖指地,左手捏了个剑决,等待进招。

    耶律哼道了一声“少侠得罪了”便举刀劈来,阿拉延宗侧身闪过。

    耶律哈业已单刀劈出,阿拉延宗再一次躲闪。

    四五招内,阿拉延宗只是一味的跳跃,躲闪,避让,但二人的弯刀却伤不了他半个分毫。

    两人进攻,阿拉延宗就退,三个人在原地转开了圈儿。

    这个情形让梅德南久看乐了,对二弟说道:“武功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资本猖狂?待把他拿下,好好惩戒,就是不知他还有没有性命。”

    梅德南长捋一把胡须说道:“大哥,我还真没有看错,这一高一矮二人天生异像,确实有些本领。他们倒像军中之人,我们不可怠慢。不管二人擒不擒得了这个少年,对他们都要高看一眼。”

    梅德南长面露喜色,“军中之人?看来是落难了,来到我们庄园是我们的福分,让他们去训练那些庄丁必然事半功倍,以后那些庄丁就归他们俩个带了。”

    “大哥与我意见正好相合。哈哈!”

    梅德兄弟在这里对那哼哈二将赞叹起来。

    对于阿拉延宗的游斗,耶律哼心里清楚,这是阿拉延宗在给他们面子。

    不像对其他人一样,一上手三招两式就把他们打败,那样显得他们也太无能了。于是他很配合阿拉延宗,在那里表演起来。

    而耶律哈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总觉得虽然说阿拉延宗功夫是很了得,但不一定高他们很多。在他和耶律哼的联手之下,阿拉延宗也不见到能比他们强。

    一交手他看出来了,那阿拉延宗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只得一味退却,被他二人逼的都不知所措了。

    早知道阿拉延宗就这么大个本事,何必那么惧怕他呢?以前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都白害怕了。

    怀着这种心思,耶律哈确实越战越勇。他轻功不错,便随着阿拉延宗的躲闪一样的上蹿下跳。

    实际上,阿拉延宗的想法正如耶律哼所想。因为是老相识,虽然看不惯他们曾经的偷盗行径,但毕竟曾在一起战过山贼。

    目前哼哈二将又在梅德庄园混饭,初来乍到,刚一上场便被打败,确实会令主家看不起,也就有意让了他们几分,拖延一下时间,也显露显露他们的本事。

    当他看到耶律亨确实有配合他的意思,感觉这个人比较聪明,而那个耶律哈,却是想趁机要他的性命。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谁弱谁强,嘴上不说,但心底自然感觉得出来。

    见耶律哈越战越勇,竟然频频向阿拉延宗下狠手使杀招,阿拉延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在梅德兄弟面前已露足了脸,便不再游斗。

    短剑舞动,迅疾如风,竟如车轮一般像哼哈二将挥来。一时间,二人已看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剑,只管挥刀乱砍,竟然乱了章法。

    而阿拉延宗早已转至二人背后,砰砰两脚,踹在两个人的屁股上,只见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手里还握着弯刀便奔向了庄园大门。

    自己跑回来了!

    哪里是自己跑回来的,那是阿拉延宗这一脚踹的力道太大,他们根本就刹不住车,惯性使然,不跑就会趴到地上。

    梅德兄弟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站在那里还纳闷儿呢,我这两员虎将怎么回来了?

    “哎呀,那狂徒还未倒下,二位英雄何不再战?”

    梅德南长甚是惊愕,急忙问道。

    他还寄希望让哼哈二将擒了阿拉延宗呢。

    耶律哼斜了一眼梅德南长,并未搭话,低头走到后面的队友当中。

    耶律哈却说道:“啊,那狂徒武艺高强,我们只能战成平手,若要擒他着实不易,还是放他走吧。”

    他倒好,直接把阿拉延宗放了。

    梅德南长见手下已无人能再战,也非常无奈,只得吩咐道:

    “关闭庄园大门!”

第74章 为躲人祸提前嫁

    阿拉延宗见梅德庄园大门已关,冷笑一声,转身捡了斗笠,疾行而去。

    来至哈溜舒泰家,众人都在屋里,还在相互安慰。

    哈溜婉儿依然惊魂未定。

    里居氏仍旧小声抽泣。

    哈溜舒泰坐在竹椅上,抽着烟,直劝道:“好啦好啦!人都回来了,就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

    呼伦旭光站在那里,却不知所措,看着哈溜婉儿母女俩伤心的样子,也没有合适的言语安慰。

    安拉小二挎着臂膀在堂屋竹椅上坐着,见阿拉延宗回来,便站起身来。

    乌拉之桃听到动静,急忙上前拉了阿拉延宗的手,说道:“你可算平安回来了,我们将如何打算?总不能再提心吊胆的这样过日子吧。”

    阿拉延宗安慰道:“大家商议一下,想个稳妥的法子。”

    又问安拉小二感觉如何?

    安拉小二摸了摸断臂,说是还有些肿胀,倒是不那么痛了。

    阿拉延宗让安拉小二稍等一会儿,再给他处理。

    进了内室,阿拉延宗见了哈溜舒泰一家人那悲悲切切的样子,又看到了呼伦旭光脸上的的焦急。

    便说道:“那活阎王对婉儿已经起了歹意,这次他没有得逞,并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再来。”

    里居氏坐在床沿上再次哭泣,“是呀,被那贼人惦记,我们又如何是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阿拉延宗听闻,眼前一亮,“躲?我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

    哈溜舒泰抬起头来说道:“小哥既然有主意,但说无妨,这里都急得火上房了。”

    阿拉延宗瞧瞧哈溜婉儿,再瞅瞅呼伦旭光,笑道:“既然他们二人已经订了亲,不若提前把婚事办了。呼伦旭光带着哈溜婉儿,可回到那山里去,自然便躲开了那混世魔王。”

    呼伦旭光一听,甚是欢喜,“这法子好!”一说出口来,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便看了看羞涩的哈溜婉儿,又瞅那二位老人,急忙补充道:“只是……只是委屈了婉儿。”

    里居氏马上止住了哭泣,说道:“婚事确实仓促了些,可又没有再好的法子。”

    哈溜舒泰说道:“还那么讲究干什么?保命要紧,人是最重要的。既然亲都订了,那就这么办,就当提前举行婚礼了。小哥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哈溜婉儿早已停止了落泪,脸色红了起来,望了眼呼伦旭光,人安静了下来。

    乌拉之桃见这一家人没有了异议,说道:“这样,阿姨和大叔就没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放心在这里过日子了。”

    没想到哈溜舒泰却是一声叹息,将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烟灰,说道:“你们不了解那个活阎王,在这乡镇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有的已经是家破人亡。对他看上的姑娘从没有善罢甘休的,找不到婉儿,他会找我们要的。”

    老汉如此一说,众人皆是一惊,只顾了为婉儿着想,忽略了今后二位老人的处境。

    阿拉延宗眼珠一转,便又说道:“二老可随女儿一同前往,山上自然安全。”

    呼伦旭光马上接了话茬,“是啊大叔,我也正有此意,山上一共有三处房屋,刚好我父母一处,我跟婉儿一处,还有一处二老可以居住,我们在那里自然可以安居乐业。”

    呼伦旭光如此一说,一家人便转忧为喜,里居氏破涕为笑,“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我也可以天天看到我家姑娘,还能帮你们做一些活计。”

    主意已定,众人笑逐颜开,没有了刚才那种悲切的气氛。

    阿拉延宗说道:“事不宜迟,及早不及晚,现在就安排动身,只是这物品怎么携带呢?”

    呼伦旭光说道:“这倒不难,我去雇一辆马车来装东西,人可以坐马车,这样倒是轻松了许多。”

    “快去快去!”阿拉延宗急忙催促。

    “哎!”

    呼伦旭光爽快地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屋去了。

    一家人开始急急忙忙收拾东西。

    乌拉之桃也帮忙,特别是帮助婉儿收拾那些女儿家的东西。

    同时阿拉延宗在院中找了木板,绑在安拉小二手臂上。

    又去找来他的包裹,捡了几株药草,熬了药,让安拉小二喝下去消肿。

    阿拉延宗忽然想起,还要为那些流民熬稀饭,马上就要中午了,不知那些流民还等不等得及,他还要去那里收集药草呢。

    重新包扎手臂之后的安拉小二去熬稀饭。

    阿拉延宗来到南街,发现这里的集市还没有散。那些流民确实在这里等的久了,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说是被骗了。

    见阿拉延宗空手而来,更有人确信阿拉延宗言而无信。

    阿拉延宗一直解释,因事耽搁了,却没有说明具体原因。那些流民有相信的,有的依然持怀疑态度。

    当阿拉延宗说稀饭肯定会有的,只是要耐心等待,这个时候人群才安静下来。

    褴褛少年走上前来,手里只拿了几株药草,说道:“人们采的药草并不多。”

    阿拉延宗这才注意到众人手中只有一两株药草,甚至还有人空着手。

    便问那褴褛少年怎么回事?

    少年说问过周边村民了,前段时间梅德庄园大量收购药草,村民们纷纷前去采摘,将附近的药草差不多都已经采尽了。

    阿拉延宗见这种情况,心里甚是着急,只是目前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便先收了流民手中那稀少的药草,说是回去为大家取稀饭。

    阿拉延宗回到哈溜家,呼伦旭光已经雇人赶了马车来。

    一众人等将日常用品,还有那些粮食锅灶,装上了马车,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上路了。

    呼伦旭光临走前还没忘记他要买那些鸡仔儿猪崽儿的事。

    呼伦旭光这一次可算是满载而归,既载回去了鸡仔儿猪崽儿,又娶回了媳妇,还饶了丈人和丈母娘。回了山中,一大家子去过他们的太平日子去了。

    一家人走了,离开了他们住了几十年的草房。阿拉延宗三个人便搬到正房屋去了,在这里给他们看着这个不再回来的家。

第75章 药铺坐诊出奇方

    阿拉延宗三人又到南街为流民送了稀饭,并劝导人们继续去寻找药草。大家很沮丧,说是半天也找不到一两棵。

    阿拉延宗却说道:“有总比没有强。”

    看着墙根儿下奄奄一息的病患,众人心里也很酸楚,如果没有药草,他们便得不到救治。

    众流民一想到如果是自己感染了瘟疫,而没有药草救治,只能等死,便又跟着褴褛少年去寻找药草了。

    即便是如此,阿拉延宗觉得希望很渺茫,必须得想个其他法子。

    幸亏上午买了些药草,还够用上三两天。

    在为十几个病患把脉探查之后,阿拉延宗发现有数人已经无大碍,再吃上几天药应该便可以恢复了,但是有人一直不见好转,可能是药量不够。

    阿拉延宗吩咐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回去为流民熬药,他则去了药铺。

    药铺掌柜的也是一名医者,大概四十岁左右,胡须稀疏,慈眉善目,态度比较温和。上午阿拉延宗来买药草,两个人已经认识。

    见阿拉延宗又来了,未等他说话,便是一声叹息,“哎呀,我说小哥呀,那药草已经让你买光了,我这里没有了。你要想多买些,有必要去找梅德庄园的。”

    阿拉延宗说道:“梅德庄园的药草不是送往王城了吗?”

    掌柜的示意阿拉延宗坐了,说道:“即便是送王城,他这里也还有的,听说不够一车他是不送的,商贾人家求的是利润。肯定有的,我刚从他那里来过。”

    “你也上他那里购买药草了吗?”

    “是啊,因我要的太少,庄园不愿卖,只有要的多了才肯出手,再说价格也高的离谱,我便没有买。我到那里主要是给二公子看病去了。”

    阿拉延宗一听不经意的笑了,说道:“那二公子得了什么病?”

    “不晓得,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种症状,像抽风,可又似乎不是,全身抽搐,还有些胸闷,不能坐立行走,一直在床上呻吟,确实痛苦不堪。”

    药铺掌柜一边摇头一边描述那二公子的症状,好像他对这个病症束手无措。

    “那你是怎么给他治疗的?”阿拉延宗试探着问道。

    “我只能对症治疗了,给他开胸理气,安神调理,但不知道管不管用。那庄主真是着急,如果给他治不好的话,我的声誉也就完了,唉!恐怕我这药铺也开不成了。”

    “那……先生,你看我们是同行,按你说的这个二公子的症状,我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例,那个方子我至今还记得。”

    掌柜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哦,上午你来买药,我还想你是按方抓药呢,原来也是一位医者,怪我眼拙。”

    阿拉延宗笑道:“啊,没关系的,药铺里人来人往,什么身份的都有,先生看不出来,那也很正常的。如果你信我,我便把方子给你。”

    掌柜的连忙说道:“那可太好了!”便取了纸墨,阿拉延宗写了方子。

    掌柜的拿着方子仔细看了看,有些怀疑说道:“这方子当真管用?”

    “当真管用。”

    “如果管用的话,你不仅治好了二公子的病,还救了我,救了这个药铺,救了这乡镇上的黎明百姓啊!”

    药铺掌柜面色转忧为喜。

    “先生为何这么说?”

    阿拉延宗觉得掌柜的必有隐情。

    “小哥是外地人,对这乡镇上的事不甚了解,可以不怪。乡镇上所有的人生了病我都会去看,看得好看不好都是听天命,也不会找我麻烦。唯独这梅德庄园里,要是有人生病看不好的话,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三天两头会来找麻烦的。”

    “哦,原来如此。这个先生可以放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不过我要提醒先生,在用这个方子之前,一定要向庄主声明,吃了这药,白天二公子肯定见好,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会发作,有可能更严重,这叫病情反复。不过,到了次日白天,便又会好转,如此反复,半月便会痊愈。”

    掌柜的很是惊讶,“还有这种事?真是怪病用奇方。那就要看庄主是不是相信了。”

    阿拉延宗笑道:“先生,尽可放心,这药立竿见影,喝下去之后二公子马上就不闹了,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其他症状全部消失。庄主自然会相信。”

    掌柜沉吟片刻,说道:“若是如此,二公子的病真的治好的话,我要酬谢小哥,你不是救了二公子,你是救了我呀!”

    “先生不必客气,如果你要真想答谢我的话,就让我在你药铺里坐诊,借贵宝地为乡镇百姓解除病痛,你看如何?”

    掌柜一听满脸喜色,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您这是在为我招揽生意呀!”说完竟然对阿拉延宗深深一揖。

    阿拉延宗忙还礼道:“先生,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返回庄园,给那二公子去煎药喝药。”

    “那好那好!哎呀,你看我们畅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哥贵姓。”

    “我姓阿拉,就叫我阿拉小哥就行了。”

    “我姓莫须,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哈哈哈!”

    “那莫须先生还是先去庄园吧,我在这里为你坐诊,伙计抓药就行了。”

    “那就拜托阿拉小哥了。”

    莫须先生带了阿拉延宗开的药方,抓了药,急急忙忙又去梅德庄园了。

    阿拉延宗为何要给那梅德尚武开药方呢?又为何要在药铺老板这里坐诊呢?原来他有他的打算。

    在阿拉延宗坐诊的这一个时辰,确实接待了一些病患,为他们开了方子,药铺伙计抓了药。

    有个壮汉由一名妇女扶着前来,只见壮汉捂着腹部,汗水直冒,满脸流淌,看样子疼痛难忍。

    那妇女也甚焦急,忙说要看病,见莫须先生不在,急得都哭了。

    阿拉延宗主动上前去看病,这妇女见他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极大的不信任,非要等先生回来。

    那壮汉接二连三的在那里嚎叫,极其的痛苦。

    阿拉延宗说道:“若不马上救治,他可能会疼死。”

    这句话把那妇女吓得够呛,赶紧求着阿拉延宗给瞧上一瞧,虽然不太相信他,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莫须先生没有在。

    阿拉延宗给壮汉把了脉,又摸了腹部,探查了痛点,遂取出一根很长的银针,在壮汉的腹部深深的刺了几下。

    那壮汉嚎叫的声音逐渐的小了,却突然呕吐了起来,吐出一大堆秽物,竟然说不疼了。这一见好转,头上的汗水消失了。

    那妇女马上转忧为喜,连连向阿拉延宗道谢,非要留下银两。

    阿拉延宗拒绝道:“银两我就不收了,如果你要感谢我的话,就给传传名,就说药铺来了一位小神医在坐诊,手到病除。”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441/ 第一时间欣赏莫须有种族危机最新章节! 作者:骥伏枥所写的《莫须有种族危机》为转载作品,莫须有种族危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莫须有种族危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莫须有种族危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莫须有种族危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莫须有种族危机介绍:
子虚大陆爆发瘟疫,百姓逃亡,瘟疫蔓延。阿拉延宗逃亡之中,见证了饥饿、贫困,疾病之下的各种不堪行为,行侠仗义,以己之力解民众于倒悬,彰显人性之美。
亡国灭种之际,一人义举,为莫须有民族保留了繁衍的种子。
宫廷险恶,随着疫情的结束,阿拉延宗最终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莫须有种族危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莫须有种族危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莫须有种族危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