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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须有种族危机全文阅读

作者:骥伏枥     莫须有种族危机txt下载     莫须有种族危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邀功心切丢性命

    尼克贝尔翻看了以前潲水车出入城门的记录,从来没有发现过一天早上进出两次的情况,便对当日值班的守军官兵和首领进行了详细的询问。

    了解完情况之后,着人寻来拉运潲水的老汉,带回衙门,老汉刑讯不过只得招供。

    那老汉倒也仁义,并未招出安迪幸儿夫妇,这让二人得以逃过一劫。

    只说那阿拉延宗三人半路里威胁他,不拉他们出城便要他性命。就这么着,在对方的胁迫之下,才不得已把他们装入木桶混出城去。

    因不想再生事端,三人既然出了城,便也没有报官。

    尼克贝尔相信,到了这个衙门口的人,没有一个敢说瞎话的,于是便信了老汉的供词,打了十军棍之后,便将其放走了。

    现在已经确定阿拉延宗离开了王城,若到城外去追踪,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那岂不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此时,他想到了运输粮草的车队,这必将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因为那拉潲水的老汉还说,那三人从木桶里出来之后,曾与车队的人冲突起来。

    也正当尼克贝尔要着手调查车队人员情况的时候,去梅德庄园传旨的那个官员刚好带耶律哈返回了王城。

    他得知耶律哈认识阿拉延宗,并且知道那三人已经奔赴乔路西鸟城方向,便急忙请旨,带了两名黑衣锦卫与耶律哈一同出发,沿通往乔路西鸟城的大路追赶阿拉延宗三人。

    知道阿拉延宗三人也骑了马,他们本想骑快马直奔乔路西鸟城,因走的近路,马匹跑得又快,行至中午时分,见前方有个小村,便想找家庄户打尖休息。

    好巧不巧,看到一家烟囱冒着炊烟,以为能够吃到热饭,便前去打扰。

    尼克贝尔等人进了院落,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正在灶台旁熬药,便走进屋子,问有没有吃喝。

    那少女正是乌拉之桃,见几个人进了院子,紧忙在陶罐下添了几根木柴。来人很快又进了屋子,她便起身搭话。

    由于光线的缘故,为首的又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影住了身后身材矮小的耶律哈。

    但那耶律哈却看得清楚,一眼便认出了乌拉之桃,在后面小声对尼克贝尔说道:“抓住她,这是那钦犯的女人!”

    尼克贝尔嘴里问询乌拉之挑,“可有饭吃?”

    乌拉之桃想那锅里的那点稀饭是给阿拉延宗留着的,眼下来了好几个人,哪里够吃的,正迟疑怎么回答的时候,尼克贝尔已经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乌拉之桃没有任何反抗,更没来得及呼喊便被绑了起来。尼克贝尔向外拉她的时候,她踢倒了一个药罐儿。

    一个黑衣人又留了纸条,便将乌拉之桃劫持至于榆树林隐藏了起来。

    尼克贝尔的想法很简单,觉得这样可以悄无声息的将阿拉延宗擒拿归案,也不用惊动村中百姓,不曾想反丟了三条性命,升官发财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那耶律哈见未能诛杀阿拉延宗,生怕他不会放过自己,便兀自仓皇逃窜了。

    逃命要紧,跑了一程见没人追来,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可是乍一想,此次前来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如何交差?编造怎样的一套理由让他头疼起来。

    阿拉延宗在吃过乌拉之桃为他温热预留的稀饭之后,重新洗刷了陶罐儿,装好药草另行熬制药汤,还有一部分病患今天没吃药呢。

    看着乌拉之桃守着陶罐儿,添着柴火,阿拉延宗坐在一旁,脑子里却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耶律哈逃跑了,他们的行踪业已暴露,此处不可久留,必须要离开了。

    原本打算是奔往乔路西鸟城的,行至这里,又有住处,又有乡亲,又有病患可看,有鱼可打,有地可耕。能在这里扎根住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人算不如天算,终是被官方追了上来,若继续留在此处,有可能会连累众乡亲,不如提前离开。

    现在有五匹马,他们三人自然用不了这么多,最多可乘三骑,剩下的两匹马怎么处理?

    现在是农耕时期,按说留在村里,正可以帮助乡亲开荒种地。

    可这是军马,让官军知道之后,会为乡亲带来杀身之祸。还不如将其宰杀,由乡亲分而食之,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是迫不得已。

    此时,领人去榆林处理尸首的安拉小二回来了,在打发走其他两人之后,阿拉延宗只留下了古力扎伊。

    便将打算离开小村的想法合盘托出。古力扎伊自然心里不舍,但也没有其他高明的法子。

    提到要杀掉两匹马,古力扎伊说道:“虽然人们粮食不多,可现在已经能够每天打到足够的鲜鱼,还没有到非要杀掉马匹的地步,若能够想法留下两匹马来最好,毕竟农民种地运粮去集镇购买东西,有了它们自然方便快捷了许多。”

    阿拉延宗分析道:“梅德庄园或者朝廷,短期内还会派人来这里骚扰。若要留下马匹,也绝不能将其养在这里。这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村,能把马匹藏在何处呢?”

    古力扎伊一拍大腿,“我们怎么忘了,有一个绝佳的养马之处。西去十里那座土山,土肥草壮正适合养马,将马圈在那里养上个把月,过了这阵风声再牵回村庄,也就没了危险。”

    阿拉延宗一想,这是一个着实不错的权宜之计,只是要有人愿住在那土山里去与马匹为伴。

    古力扎伊自告奋勇说道:“这个好办,我去就行了,好山好水,好花好草,多么惬意!”

    阿拉延宗摇摇头,“你去不行,你还要管理村民,好多食物需要你来协调分配。回头问问看看谁愿意去山里看马,然后在那里搭建一个窝棚,好有个临时的住所,以避风雨。”

    古力扎伊觉得工程不小,这确实需要好好盘算盘算。

    阿拉延宗说道:“今天就要落实谁住到山里去,明天就去山里搭建窝棚,尽快将马匹藏起来,说不定这一两天官方就要来人了。”

    他的这个担心不无道理,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第137章 土山搭建新窝棚

    次日一早,古力扎伊领了两个人来,正是昨日与安拉小二一同去掩埋尸首的人,这两人胆子大,愿意去土山看马。

    阿拉延宗叫他二人寻了辆手推车,回家取了被褥,借了铁锨、斧头、木锯等工具,去各家搜集了一些绳索,又凑了套锅碗瓢盆炊具,备了数日的口粮,以及一袋子鱼干。

    原想让乌拉之桃留在家里为乡亲熬药,有了昨日的惊吓,乌拉之桃不愿独自在家。古力扎伊便去找了一名妇女来,她愿替乌拉之桃熬药。

    阿拉延宗为其配好药草,叮嘱注意事项,以及如何为患者分配。这妇女很聪明,已然一一记下,阿拉延宗才放了心。

    一行六人,五人骑马,一人推车,便向土山进发。

    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以及古力扎伊催马先行,前去土山选址,寻找适合搭建窝棚的地方。

    来至土山脚下,乌拉之桃一见鲜花绿草,远远的在马背上就欢呼起来。

    看她开心兴奋的样子,阿拉延宗嘴角现出一抹微笑,暂不去管她,任由她在花间自由自在地驰骋,只与那古力扎伊继续前行,进入土山。

    当来到他们采集药草的山坡前,阿拉延宗对古力扎伊说道:“这药草还要继续采集,虽然现在我们已经采集的药草不少,我打算带走一些,让更多的患者受益。再采集的药草经过挑选晾晒,熬药后继续让患者服用,直到他们完全康复。”

    古力扎伊望一望满山遍野的花草,说道:“少侠真是侠义心肠,这个你放心,我会组织人们来采集的。”

    阿拉延宗一摆手,“倒不必专门组织人前来采集,让他们两个看马的一边放马一边采集药草就是了。还有就是在熬制药汤之后,让每个人都喝上一些,可以预防温病。”

    古力扎伊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记下了。”

    两人骑马往西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看到北坡有一处山体比较陡峭,下面地势比较平缓,这个地方向阳,很适合搭窝棚,两人便下了马。

    查看一番地形地势和周边的植被之后,两人决定就在这了。

    西侧五十米左右有一片竹林,再往北是杂木林。西南的开阔地很适合放马。南面不远,一条小水沟,那水还在缓缓流淌,像是山泉汇集而成,刚好可以作为水源。

    这个地方很理想,很适合长期居住,阿拉延宗都有了如此的想法,不过仅仅是想法而已。这种隐居山林避世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他。

    古力扎伊见阿拉延宗沉浸于这山间美色,便让他在此先休息片刻,他又骑马返回去迎接后面的人了。

    不大功夫,乌拉之逃先行赶了过来,跳下马,径直来至阿拉延宗跟前,面带微笑,手举一把鲜花凑到阿拉延宗的鼻子底下,“你闻一闻,香不香?”

    阿拉延宗抽抽鼻子,笑道:“香,当然香!之桃妹妹采的花岂有不香之理?花香人更香!”

    乌拉之桃被他的这句话惊呆了,乍一听还不习惯,俏脸顿时粉红,把头一扭,眉梢眼角带着笑,嗔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阿拉延宗摸摸自己的头,说道:“这怎么能叫油嘴滑舌呢?我说的是实情呀!”

    乌拉之桃转过脸来,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我见你看这山水看得入迷,想用这鲜花把你的魂儿招回来!”

    阿拉延宗狡黠地笑了笑,“野花野草怎么能勾得动我的魂儿呢?只有真人才能。”

    乌拉之桃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越说越离谱了!”

    阿拉延宗伸手揽住乌拉之桃的腰,指着前方的草坡和西边的竹林说道:“你看,那里可以放马,那边可以乘凉,在这里建个窝棚,确实环境不错。”

    乌拉之桃在他怀里扭头忘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想隐居山林吗?”

    “还真有过这样的一闪念。”阿拉延宗依然是满脸带笑,眼神却望向远方。

    乌拉之桃挣脱他的手,嘴巴一撇说道:“那你就不再是侠客,也不再是神医,你跟那隐居山林的老道一般无二了。你那悬壶济世的理想何时才实现呢?”

    阿拉延宗连忙解释,“我说的是一闪念,仅仅是一闪念。我想想还不行吗?这里虽好,但不是我的理想所在,我还要与之桃妹妹浪迹天涯呢!”

    乌拉之桃哈哈笑了起来,“就是嘛!这才是我的延宗哥哥。不过,也不能总浪迹天涯。”

    两个人正说笑间,古力扎伊已经带人赶来。

    先把马牵到西南的开阔地,乌拉之桃负责去那里放马,其他五个人分工合作。

    除杂草,平地基,量尺寸,挖土坑。

    伐竹子,去竹叶,锯竹段,劈竹片。

    埋柱子,绑竹杆。

    薅干草,和泥巴,涂墙壁,上棚顶。

    垒灶台,做竹门,圈篱笆。

    下午过了大时间,终于将一个隔了两间的竹窝棚搭好了。几个人又砍了些干柴来,在灶间生起火,进行烘干。

    古力扎伊张罗着锯了几段木头,做了两张简易木床,铺上干草和被褥,到晚上就可以睡觉了。

    这样好了,人吃住的地方有了,马休息地方也有了,俨然就是一个新家。

    看到这一天的劳动成果,五个人相视而笑,那自愿离村前来看马的两个汉子连连称赞,表示非常满意,说是自己的家里都没这么漂亮。

    阿拉延宗嘱咐他们,缺什么东西就回村找古力扎伊,尽量晚上回,一早便离开村子,免得暴露行踪。

    日头偏西,晚霞映天,四人三骑,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合乘一骑,便踏上回村的山路。

    乌拉之桃这一天好像玩得很惬意,兴奋依然不减,一路上有说有笑,时不时的听到她哈哈大笑的爽朗之声。

    安拉小二揶揄道:“我们都累得要死,你却玩得开心。”

    乌拉之桃反驳道:“要不你也做女的,或许玩的比我还开心,哈哈哈哈!”

    古力扎伊笑道:“之桃妹子可不是光贪玩儿了,人家放了一天的马呢,还采了很多蘑菇,也很辛苦的。”

    乌拉之桃举了举手中的鲜花,她也如花开一般,“还有花!”

    阿拉延宗看她手中那么一大把鲜花,说道:“你又采这么多花,那山中的花都快让你采光了。”

    乌拉之桃认真地说道:“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它们那么香那么好看,就是让我采摘的。”

    天还没有黑四个人已行至村头,阿拉延宗忽然一摆手,小声说道:“停下!好像有人进村了。”

第138章 回村复又遭恶战

    阿拉延宗的听觉异于常人,他已经听到了马蹄声。村里所有的马都在他们这边,若出现马蹄声,自然有外人前来。

    其他人虽然什么也听不到,但他们相信阿拉延宗的能力,便勒住马,止步不前。

    阿拉延宗下了马,一指北边的树林,说道:“你们去那边,先到林中躲一躲,我不来找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古力扎伊三人便赶紧下了马,悄悄地牵着马匹奔往树林,而阿拉延宗也蹑手蹑脚地进了村子。

    现在正是村民做晚饭的时候,街道上应该没有人,等阿拉延宗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就看到数匹战马整齐地站在村南街口。

    正是阿拉延宗三人所住的那个小院儿的门口附近。

    天色虽然快黑了,但依稀还能辨得清人的相貌。六匹马上端坐着五个黑衣人,看那装束,与黑衣警卫一般无二。

    一名瘦小的青衣人刚好从院子中走出来,开口便向那中间马上之人说道:“没人。”可他扭头见到阿拉延宗已经站在众人面前,急忙抬手一指,遂又改口道:“就是他!”

    而他连忙爬上马背向后退去。

    阿拉延宗早就认出来了,瘦小的青衣人正是耶律哈。这个猥琐的家伙重又领人返回来了,这也在阿拉延宗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竟然这么快。

    中间那人一提马缰向前迈出数步,问道:“你就是那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见此人约么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挽了发髻,眉毛粗重,眼窝深陷,鹰钩鼻子,一把胡子倒有尺把长。

    阿拉延宗已然猜出来了,他们肯定是朝廷派来的另一拨人马,遂傲然而立,并不慌张,镇定自若地答道:“正是。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那人却将眼睛一瞪,马鞭一指,“将这贼人拿下!”

    其余四名黑衣人便催马向前,迅速将阿拉延宗包围了起来,纷纷抽出长剑,向他刺来。

    阿拉延宗心道,验明正身便开始杀戮,这也太霸道了!短剑甫出,身形移动,只听得“铛铛铛铛”,四柄长剑依次挡开。

    而那四匹马就围着他旋转起来,四柄长剑又是交互刺出。

    马!

    阿拉延宗本想短剑先斩了他们坐骑,让四人失去马上优势,但他将短剑挥出之后,忽然改变了主意,急忙收招。

    今天就是为了隐藏两匹骏马,才去土山搭建窝棚的,两匹马是养,多养几匹也无妨啊!便不想再伤了马。

    他短剑收招,可四柄长剑并没有停止进攻。阿拉延宗气运短剑,再次挥出,头顶上的四柄长剑逐一受力。

    四名黑衣人均感到这一次跟第一次所受到的力道大不相同,那长剑早已拿捏不住,不知飞向何处,知道不能再战,便纷纷拨马闪开。

    阿拉延宗岂肯容他们逃走,纵身跃起,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挥剑斩去。那人只顾伏在马背上躲闪,脖颈间短剑已然掠过,“扑通”一声掉下马去。

    身体尚在空中的阿拉延宗,就势转身甩手三把飞刀,那提马已经跃出两三丈开外的三名黑衣人应声而倒,也掉下马背。

    四匹战马见马背上没了主人,兀自跑到一边去了。

    那中年黑衣人见到这些并未惊讶,更没有惊慌,而是跳下马,迎上前来说道:

    “果然厉害,难怪我那师兄命丧你手,看来今天我为他报仇也要费一番手脚了。”

    阿拉延宗听得清楚,但没有听明白,“谁是你师兄?”

    “昨日那个紫衣锦卫尼克贝尔便是我的师兄,今日我是特意寻仇来的。”那中年汉子捋了把胡须,语气慢条斯理,好像寻仇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阿拉延宗轻笑一声,“朝廷鹰犬追杀于我,为朝廷卖命,命丧我手,谈不上私仇!”

    那中年黑衣锦卫冷冷一笑,“我不管那些,我只为寻仇。拿命来吧!”

    刚才还是闲庭信步,此时他双掌舞动,已是骤然风起,向阿拉延宗袭来。

    阿拉延宗见他并未亮出兵器,猜想此人内功修为自恃甚为了得,便也将短剑插入腰间,挥掌迎上。

    四掌相对,只听到“砰”的一声,如同闷雷一般,脚下的土地都有震感。

    那骑着马躲在远处的耶律哈,提着马缰蹬蹬蹬倒退了几步。他面部的表情除了原本的猥琐之外,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看他手里牵着马缰的姿势,总是一副要逃跑的样子,可他现在好像还不敢跑。

    一交手阿拉延宗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浑厚的内力,不仅比特朗尔要高上许多,就连昨日里的那个尼克贝尔也不如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阿拉延宗觉得胸前一阵剧痛,胸部的伤口震裂了!

    那中年人也感到了阿拉延宗的实力非同一般,他也并不好受,再次挥出的双掌已然没了之前的威力。

    即便如此,阿拉延宗还是将双掌提起,忍住胸部的疼痛迎接了第二掌。

    “噗”的一声,随着四掌相交,双方竟然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对方的脸上。

    阿拉延宗倒退数步,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稳住身形,虎目直视着对方。

    而对方同样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但终究还是没有摔倒,可他也顾不得抹一把嘴角的鲜血,同样盯着阿拉延宗。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几分钟,谁也没再进攻,可谁也没有后退,相互之间更没有问话。

    躲在远处的耶律哈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忽然不打了,却又不敢上前问个究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逃跑更不是,只是愣愣的看着相互对峙的两人。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现在他催马过来一刀劈去,那阿拉延宗已经没有了还手抵抗之力,只得任其宰割。

    天色黑了下来,彼此的身影在变得模糊。那中年汉子终于动了,可他并不是在向阿拉延宗进攻,而是悄悄地在向后移动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离阿拉延宗越来越远,当他退至自己马匹旁的时候,竟然一伸手抓了马鞍爬了上去,随即奔腾而去。

    那耶律哈早已等得心急火燎了,急忙催马跟去。

    待二人跑得看不见了,阿拉延宗突然坐到地上,赶紧运气调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阿拉延宗才感觉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了痛感,胸口的伤也不再撕心裂肺的疼了。

    当他正要起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乌拉之桃三人奔跑过来的脚步声。

第139章 善后处理备行囊

    乌拉之桃急忙奔将过来,差点没被脚下的尸体绊个跟头,见阿拉延宗坐在地上正要起身,急忙上前扶他一把。

    见他满头汗水,急切问道:“你受伤了?伤哪儿了?重不重?”

    当她的手触碰到阿拉延宗胸部的时候,感觉到粘乎乎的,“哎呀,胸口又出血了,快!我给你看看。”

    阿拉延宗微微一笑,安慰她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安拉小二也跑了过来,见到地上的四具尸体,惊讶一声,“唉,来的人还不少!”

    阿拉延宗扭头说道:“还跑了两个呢。”一直离尸体不远兀自在墙跟下站着的马匹,“之桃,去跟小二哥牵那马匹,别让它们跑了。”

    乌拉之桃看看他说道:“你行吗?”

    阿拉延宗摆摆手,“去吧,不用管我。”

    其实他伤的很重,经过调息减轻了痛感,还没有复原,此时的他还不如一个常人。

    当安拉小二和乌拉之桃抓了四匹马的马缰之后,古力扎伊牵着三匹马也赶过来了,见到这个场景,同样吃了一惊。

    “我的妈呀,这次来的人更多!这…这…这怎么办呀?”

    阿拉延宗喘了口粗气,说道:“还要麻烦古力大叔,去找几个人,把这四匹马送往土山,同样也隐藏起来,还有这四具尸体,找人处理了吧。”

    “唉!”

    古力扎伊应了一声,便将那三匹马牵进院落,拴了起来,就去找人了。

    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也将那四匹马牵进了院子。

    阿拉延宗步履有些蹒跚,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屋里,便先坐在炕沿,稍做休息。乌拉之桃随后进来了,赶紧点燃油灯。

    她帮阿拉延宗解开衣衫,胸口已是鲜红一片,“哎呀,这么严重!”乌拉之桃又是惊呼,又是疼惜,“疼不疼?”

    阿拉延宗苦笑一声,“疼是肯定的,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你帮我处理一下。”

    乌拉之桃赶紧取包裹,找棉布,擦拭血渍。

    安拉小二给马添了稻草也进了屋子,见到阿拉延宗这般伤势,同样心疼,关心道:“好像是伤口裂开了,这比新伤还要疼啊!”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去扯那白布条。可他的左臂还不太灵便,白布都撕不开。

    乌拉之桃一边上金疮药一边说道:“小二哥,你不用管了,先烧点热水吧。”

    安拉小二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阿拉延宗,便去堂屋生火去了。

    包扎完伤口,乌拉之桃帮阿拉延宗脱掉血衣,重新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让他上了炕,叫他躺下休息会儿。

    阿拉延宗摆手说道:“不用管我了,我自有办法。”于是便盘膝而做,继续调息运功疗伤。

    乌拉之桃见他入定,便不再打扰,抱起血衣,悄悄地把门关上,去院里洗衣服去了。

    此时古丽扎伊已经带了几个人过来,推了平板车,带了铁锨,将街面上四具尸首装上车,运往乱坟岗埋葬去了。

    乌拉之桃洗完衣服晾在院子里的时候,安拉小二将热水也烧开了,舀了半盆热水,刚要端进屋去,乌拉之桃进屋来,接过水盆,“我来,小二哥做饭吧。”

    开水很烫,乌拉之桃用毛巾蘸着热水,为阿拉延宗擦拭脸上的血渍。

    阿拉延宗感到一股热气扑面,擦在脸上暖在心里,他同时也感觉到了乌拉之桃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了他的脸上,一股少女之香,让他觉得沁人心脾,自是更加享受这温馨时刻。

    乌拉之桃见阿拉延宗闭着眼睛,稳当当地盘膝坐着,她怎么也猜不到阿拉延宗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她只顾一丝不苟的为他擦拭着他的脸,随后撩开他的衣服,又去擦拭他的胸膛。

    阿拉延宗早已心猿意马,他无法静心调息,干脆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认认真真地为他擦拭血渍的乌拉之桃。

    油灯下的粉面桃腮,歪着脖子斜着身子,总让人觉得这是一副美不胜收的风景。

    乌拉之桃为他擦完血渍之后,抬眼见阿拉延宗早已盯了她半天,嗔怒道:“我还以为你闭着眼睛打坐呢,原来在偷偷地瞧人家!”

    阿拉延宗不禁笑了,“我本来是在打坐,可你用这热水烫我,我静不下心来,睁眼一看美人在此,这心更入不了定了。还有,我看你还用偷偷看吗?正大光明的好不好?”

    乌拉之桃羞涩地笑了,轻轻地拍了阿拉延宗的肩膀一巴掌,便起身涮洗毛巾去了。

    阿拉延宗笑着摇摇头,赶紧抓紧时间运功调息,美人跑不了,养伤要紧。时间不长,他身上便冒起了腾腾热气。

    安拉小二的饭做熟了,除煮了一锅稀饭之外,还炖了两条鱼。

    乌拉之桃赶紧去叫阿拉延宗,说是让他多吃点鱼,补一补身体。

    刚吃罢饭,古力扎伊便领着几个人回来了,先是让他们将平板车和铁锨送回去,再回到阿拉延宗他们的院落。

    见到古力扎伊,阿拉延宗急忙说道:“古力大叔吃饭吧,锅里还有。哎,对了,其他人吃过饭了吗?”

    古力扎伊说道:“他们都吃过了。这里有三把飞刀,少侠是你的吧?”说着从兜里取出飞刀递了过来。

    阿拉延宗接过来,飞刀依然锃亮,已经擦干了血渍,笑道:“谢谢古力大叔,我都忘记收刀了。”

    “唉,就别客气了,我先吃饭。”说着,古力扎伊便坐在餐桌旁。安拉小二已为他盛了最后一碗稀饭,桌上还有半条鱼。

    古力扎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乌拉之桃又给古力扎伊端了碗热水,说道:“古力大叔,你慢点吃,别噎着。”

    古力扎伊将一块鱼放在嘴里,含混地说道:“不行,我得吃快点儿,还要去送马呢。一会儿人们都来了,我还没吃饱,那可不行。”

    众人都笑了。

    当古力扎伊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吃完剩饭之后,送工具送小车的人们陆续赶来了小院儿。

    古力扎伊将碗筷一推,说道:“小二,刷碗就是你的事了,我走了。”

    说罢,转身出屋,叫几个人解了拴在榆树上的马匹,牵着马陆续出了院子,奔往土山去了。

    阿拉延宗目送他们走了,这才说道:“今晚都准备准备,将东西收拾好了,我们明天一早离开这里。”

    安拉小二去刷锅碗瓢盆儿,准备携带的干粮食物。乌拉之桃去收拾衣物行李。阿拉延宗装了一些晾干的药草之后,便又上炕打坐调息去了。

第140章 依依不舍别乡亲

    当乌拉之桃醒来时,阿拉延宗已在院中打完了拳脚。经过一夜的运功调息,他已经复原了,听力范围也有所扩大,坐在屋中便能听到街道上的微弱声息,这也是内功增进的表现。

    给马添了草料,阿拉延宗进了屋,安拉小二正在准备早餐,乌拉之桃在洗漱。

    阿拉延宗说道:“吃了饭,之桃收拾行李,小二哥装好干粮,我再为乡亲做最后一次诊断,同时告个别。”

    安拉小二向灶膛里添了根木柴,说道:“昨晚炒了米,焙干了鱼干,备足了盐巴,随时可以出发。今早我熬了稀饭,炒了蘑菇,我们喝点稀的吧,往后路上只有干的可吃了。”

    阿拉延宗点头道:“那行。记得水囊装满水。”

    “哎哟!这茬我给忘了。”安拉小二赶忙去寻水囊。

    乌拉之桃歪头梳着她那金黄色的长发,笑道:“你可真够操心的,行李准备好啦!”

    阿拉延宗刚好跨进了里屋,见那条被子还铺在炕上,便扯过来叠好,边叠边说:“不操心不行啊,这条被子也带着,虽然破旧,但它保暖,我们有马,不嫌东西多。”

    乌拉之桃一怔,“哎呀,这个我忽略了。”

    阿拉延宗摇摇头,“唉!一对马虎。”

    乌拉之桃立刻停止盘发的手,诘问道:“谁跟谁一对?”

    阿拉延宗根本就没看她,只顾叠被子了,更没细想她的话语已经变了味道,随口答道:“你跟小二哥一对。”

    正在往水囊中灌水的安拉小二一激灵,水瓢中的水洒在了地上,幸好没人注意他,他也没说话,一愣神之后,继续灌水。

    阿拉延宗话说出口自己觉得也不太对劲儿,急忙解释,“我是说,你们二人就是两个马虎蛋!我不操心行吗?”

    乌拉之桃反而笑了,“逗你玩呢,你倒急了。快洗把脸,一会儿吃饭了。”

    盘好头发,便去给阿拉延宗倒洗脸水。

    安拉小二灌好水,到灶边慢慢蹲下身去,默默的又向灶膛里添了根木柴。

    饭后,乌拉之桃非要跟阿拉延宗一起去看乡亲,只留下安拉小二收拾最后的行囊。

    出了门阿拉延宗先到了邻家,那老妪正在做饭,见二人进院忙迎了出来。

    “老奶奶,我来向您辞个行,我们要走了。”阿拉延宗握住老妪的干枯的双手说道。

    老妪很是疑惑,说话依然有气无力,“待的好好的,怎么要走呢?”

    “有些事情老奶奶不知道为好,我不想连累大家,还是走吧。您老要保重身体。”

    “我身体是弱,但并没有病,小哥不用惦记。这段时间多亏了小哥,给我送米送鱼的,我的生活比以前都好。“说着话老妪干瘪的眼里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水。

    见此情景,乌拉之桃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阿拉延宗,说道:“老奶奶,我们还要去别人家,您老保重。”说罢转身欲走。

    老妪连忙说道:“你们等一等,等一等。”从阿拉延宗手中抽出双手,转身踉踉跄跄的进屋去,很快抱了一床被子又回来了。

    干瘪的嘴唇又鼓动起来,“小哥呀,这床被子你们带着。这是我这两天新做的,没有布料,用旧衣服缝的。虽然旧,有补丁,但是它不破,路上用得着。”

    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坚决不收。可老妪说道:“这个必须收下,若是不收,我心里会不好受的。”眼窝里再次流出两滴泪水。

    阿拉延宗跟乌拉之桃对视一眼,说道:“那就收下吧。”遂从怀里取出几枚银币,硬要塞给老妪。

    而那老妪见他又要给钱,说什么也不要,“小哥呀,钱在这里没有用。你给的那个银币,我到死也花不了。你们还是留着吧,路上用得着。”

    一番礼让推辞之后,老妪最终还是没有留下银币。当阿拉延宗抱着这床新被子走出院门的时候,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先将被子抱回家去,让安拉小二重新叠过,装了行李。

    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复又出门,挨家挨户去看望乡亲。

    听说他们要离开村子,众乡亲皆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极力挽留。

    他们来至古力扎伊家,他刚刚吃饱饭,说正要去找阿拉延宗。一见面,这个中年汉子也禁不住眼眶湿润,时不时的还抹上一把。

    从老妪家出来之后,乌拉之桃的眼圈儿一直就是红的。她真有点后悔,不该跟阿拉延宗出来向乡亲们辞行。但她又被乡亲们依依不舍的情谊所感动,这份情弥足珍贵,若不跟来,又怎能亲历?

    而阿拉延宗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了,喉头哽咽,话语逐渐的少了。

    古力扎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二人,继续串门辞行。

    村子里二十几户已经看遍,阿拉延宗发现之前的那些轻病患者都已经痊愈了。

    三个重病号,那个肠胃炎的患者已无大碍,可以正常进食。另外两个瘟病患者病情基本稳定,再坚持用上一段时间的药,应该也能痊愈。这就让阿拉延宗放心了。

    对那个曾经熬过药的妇女,阿拉延宗希望她以后能够帮助大家继续熬药。那妇女流着泪连连点头应诺。

    当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在古力扎伊的陪同下,回到小院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人在院子里等待他们了。

    让阿拉延宗感到意外的是,那马背上除了安拉小二备好的行李干粮之外,还多了几个袋子。

    安拉小二说,那是乡亲们送给他们的蘑菇和干果。

    自然又是一番感动,在谢过乡亲之后,阿拉延宗觉得还是尽快离开好,走的越晚心情越不好。或许他一犹豫就走不成了,但是为了不连累众乡亲,走是必须要走的。

    他重新检查了一番行李,发现他装的那袋药草没有带上,便回屋取来缚在马背上。

    安拉小二见了连连致歉,“这个…这个我又忘了。”

    阿拉延宗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备他。

    而乌拉之桃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声,“你是一个真正的马虎蛋!”

    安拉小二并没有反驳,而是瞟了乌拉之桃一眼,无声地笑了。

    三个人牵马出了院子,大街上站满了人,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三人再次感动,话不多说,鞠躬致谢。

    三人上马向北而去,身后传来众乡亲送行的呼声。

    “少侠保重!”

    “神医保重!”

    “小二哥保重!”

    “之桃妹子保重啊!”

    马上的三人已是泪水涟涟。

第141章 夜宿小屋问路途

    马蹄翻飞,绝尘北去,向乔路西鸟城进发。

    三个人没有去过乔路西鸟城,至于路途怎么走心里都没谱,只知道在现在这个位置的西北方向,便走一程算一程。

    前面是洛山镇,有官军把守路口,是通不过的,阿拉延宗决定绕道而行。

    到了那个购买粮食时去小树林儿的道口,便向西拐了弯儿,行了大约十里又折向北。

    一路上,渴了便取出水囊喝口水,饿了吃口炒米或者是啃块鱼干儿。

    春天的太阳还算不上炎热,从日出到日落行了一天的路程,阿拉延宗发现,只要是大集镇便有官军把守,那些小村庄都没有见到关卡。

    晚霞红遍天,天气也转凉了,马儿跑了一天已经疲乏,该找个村庄寻找过夜的地方了。

    向远处望去,大概十里远的地方有一村庄,看那规模像是一个集镇。阿拉延宗猜想应该也有官军把守,可是为了住宿总要前去看看再说。

    又行了五里,见路边有一个小房子,房子周围的菠菜有巴掌高,蒜苗不过一扎长,韭菜倒有两三寸,其他菜畦里的菜苗刚刚露出黄绿色的尖角。

    这是一片菜园子。

    安拉小二一指小房子,“我们去看看有人不,今晚要不就住这儿?”

    阿拉延宗答道:“也好,看看再说。”

    三人下了马,来至小房子跟前,房门虚掩,推门而进,空无一人。

    屋内除了床铺之外,什么都没有,看来目前的菜地还不需要看管,菜农并没有住在这里。

    安拉小二兴奋起来,“老天真是眷顾我们,知道大集镇进不去,专门给我们在这里留了间房子!”

    而乌拉之桃把嘴撅了起来,“又要三个人挤一张床铺了。”

    阿拉延宗尴尬笑道:“出门在外,将就着吧。”

    安拉小二却满面带笑,“能将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外面还有菜。今晚我给咱做一锅蘑菇菠菜汤!”

    阿拉延宗笑道:“能喝上菠菜汤,可以说也算是一顿美食了。”

    乌拉之桃揶揄道:“你还菠菜汤呢,锅碗瓢盆儿的啥也没有,用什么做呢?”

    “带着呢!这次我把炊具带全了,咱有马不嫌东西多。”安拉小二为自己早有准备而沾沾自喜。

    乌拉之桃好像还是不高兴,又说道:“看把你能的,这次你可有用武之地了。木柴呢?水呢?做汤这总得有吧!”

    “木柴?我这就去找,这里应该有的。至于水嘛,也是呀,我们带的水都快喝干了,这个水也不够呀!”安拉小二摸摸头,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阿拉延宗说道:“水终是要找的,即便我们不吃菠菜汤,也要灌点水。这样,小二哥咱先把行李卸了,东西搬到屋里来,你去找木柴,我去寻水。”

    “好嘞!”

    三个人卸了行李,将马拴在一块草地上,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啃食嫩草,安拉小二去寻找木柴了。

    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将那诸多行李搬到了小屋里,乌拉之桃继续收拾,阿拉延宗便去寻找水源。

    菜农种菜,菜地附近肯定有水源,否则蔬菜也没办法浇灌,缺了水蔬菜是长不好的。

    果不其然,在菜地东侧大概一百米的地方便有一道小水沟,看来还是活水,正缓缓流淌。

    他先将水囊灌满,带回小屋,又取了锅碗瓢盆端回水来。

    乌拉之桃取出蘑菇提前泡好,阿来延宗又割了菠菜,摘好洗净。此时安拉小二抱来了干柴干草,随即支锅架灶生起火来。

    正如安拉小二所说,三人今晚确实享用了一顿菠菜蘑菇汤,不再只是干嚼炒米和鱼干儿了。

    趁着天明三人吃了饭,也没有其他事情,便决定早早休息。

    阿拉延宗将马匹移了地方,好让它们在夜间有草吃。

    当上床睡觉的时候,阿拉延宗发现床铺较小,三人勉强容下,他夹在中间反而很不自在。

    待两个人熟睡之后,他悄悄起身,在地上铺了块羊皮,打坐练功调息。他知道,自己练功打坐比睡觉还要解乏解困。

    唯一让他感觉到不太舒服的是,望着这个床铺上躺着的居然是安拉小二和乌拉之桃,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但条件有限,出门在外也只好如此将就。

    天刚蒙蒙亮,床铺上的两个人便都醒了,此时的阿拉延宗已经在外面去练拳脚。

    早餐安拉小二再次做了一锅菠菜汤。乌拉之涛说,菠菜汤虽然好吃,连着吃上两顿,便也不觉得香甜了。

    吃罢饭,收拾好物品,三个人打算要走的时候,来人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农民背着竹篓赶了过来,见三人在小房子前,便猜测问道:“你们昨晚住在这里?”

    阿拉延宗连忙笑脸相迎,“是的老伯,我们在这住了一晚。”

    那老汉放下背篓,看到那菠菜地里缺了一片,便又问道:“你们割菠菜啦?”

    阿拉延宗猜测,这可能就是菜地的主人,便连忙说道:“老伯,我们确实吃了你的菠菜,我将钱放在床铺上了。”

    老汉进屋看了看,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也没有破坏什么,本来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木床。

    五枚铜币整齐的摞在床板上。

    老汉拿起铜币,转身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呀,一点菠菜嘛,不值钱的,吃就吃了嘛,何必那么客气。”说着话已将铜币放入了兜里。

    阿拉延宗陪笑道:“吃了老伯的菠菜留些钱,应该的,应该的。”

    那老汉现在热情起来,“你们要想吃的话再带一些。”说罢,取出竹篓里的镰刀,便去割菠菜。

    阿拉延宗连忙摆手,“老伯不必了,不必了。这菠菜我们带着,旅行途中也不方便吃,不麻烦老伯了。”

    那老汉住了手,不再去割菠菜,而是问道:“几位,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阿拉延宗答道:“老伯,我们想去乔路西鸟城,可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怎么走。”

    那老汉一扬脸,“啊,乔路西鸟城啊!那个地方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具体多远我也说不清,得走四五天,我说的是近路。要走远路的话,可能得七八天。”

    乌拉之桃一听有些上头了,“哎呀老伯,还有这么远呀!怎么你说还有近路和远路?”

    那老汉解释道:“是这样,近路呢要横穿沙漠,光那沙漠大概得走两天,这里去沙漠有一天的路程,出了沙漠到乔路西鸟城还有一天的路程。远路就是不走沙漠,却要绕一座大山,大概得走五六天。”

    “还有沙漠?”安拉小二惊呼道,一脸畏难的样子。

    乌拉之桃更是愁眉苦脸。

    阿拉延宗没有说话,他在皱眉沉思。

第142章 一路奔波到缥缈

    那老汉见三人如此神态,便又说道:“哦哦,我说的是步行所用的时间,你们现在骑马自然要快了许多,用不了半天就可以到那沙漠。不过马匹在沙漠里也跑不起来,估计你们穿越沙漠至少也要用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内走不出沙漠的话,就要在那沙漠里过夜了。”

    “沙漠里过夜?”安拉小二和乌拉之桃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那老汉继续说道:“沙漠里过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白天很热,夜里很冷。如果有风的话,弄不好还会将人埋起来。”

    “那岂不很可怕!”乌拉之桃一脸惧色。

    “是有些危险。”那老汉又说道:“我看你们骑着三匹马,就不要穿越那沙漠了,绕山而行,最多多走一天的路,但是那样安全的多。特别是你们还带着个小妹妹,让她少受些苦吧。”

    “就是就是,为了之桃妹妹,我们就不穿越沙漠了。”安拉小二急忙接过话茬。

    阿拉延宗听完他们的对话,缓缓地点了点头,“也好,我们绕山而行。那太谢谢老伯了,给我们指明了道路,省得我们像无头苍蝇乱撞,还不知道碰到什么风险呢。”

    “不客气,不客气。”老汉依然满脸堆笑。

    “唉,问一下老伯,前面镇子有关卡吗?”有没有关卡对阿拉延宗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还有乌拉之桃二人,他不想徒增麻烦。

    “啊!关卡呀是有的,有路障,说是人员不得随便出入。我呢是要割一些菜,为乡民提供蔬菜,才特许我出来的。恐怕你们穿过镇子不好通行。”

    “那有路绕过村镇吗?”阿拉延宗想把道路问个明白。

    那老汉一指南方,“这样,你们往回走,大概十里左右,那里有个岔口,再向东去,行个三五里再折向北。这样一路走下去,也不会遇到沙漠。骑马差不多需要一天的时间,前面有一座大山叫飘渺峰。一直顺着山路走,只走大路,大路通向西北方向,直接就到了乔路西鸟城了。”

    乌拉之桃首先蹦了起来,“那太好了!不走沙漠,多走个一两天也行啊!”

    辞别老汉,三人骑马向南奔去。

    按着老汉指引的道路,走得倒是顺畅,只见到了几个小村庄,没有遇到关卡。让阿拉延宗感到奇怪的是,村庄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小村子边上歇了脚,阿拉延宗到村里看了看,发现竟然是空村。

    见阿拉延宗一脸落寞地走回,坐在路边石头上的乌拉之桃问道:“你去村里干什么?”

    阿拉延宗答道:“我很奇怪见不到人,没想到这是一个空村。”

    乌拉之桃说道:“我们路过的几个小村子好像都没有见到人,难道都是空村吗?”

    安拉小二嘴里咬着鱼干儿含含糊糊地说道:“有可能吧,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小村子不就只有四五个老人吗?差不多也叫空村了。”

    话没有说完,一阵风刮来,一张纸片儿贴在安拉小二的脸上。他急忙取了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圆形的纸钱。

    他将纸钱扔在地上,纸钱又随风飘走,说道:“晦气!怎么会有这东西?”

    阿拉延宗四处望了望,一指东侧,“你们看,那边是坟场,好像有好多新坟啊!”

    安拉小二和乌兰之桃赶紧站起身来向东望去,一片坟茔,确实有很多新土培坟,应该是最近死了好多人。

    乌拉之桃连忙说道:“走吧,我害怕,大中午的怪瘆得慌的。”

    安拉小二反问道:“你真怕吗?人你都敢杀,死尸在你眼前你眼都不眨,几座新坟你倒怕了!”

    乌拉之桃满脸的不高兴,“那不一样!空村新坟,想想心肝都发颤。走吧!”说着话,她便先上了马背。

    于是三人又继续北行。

    阿拉延宗心情有些沉重,他猜疑那些新坟中死去的人有可能是瘟疫所致。

    行不多时,确实隐隐约约看见一道山影。三个人快马加鞭,争取到天黑之前赶到山下,寻找一个避风之所,好安然过夜。

    望山跑死马山,虽然早已看见山就在眼前,但迟迟走不到跟前。

    一路疾奔,终于在还能看到太阳的时候赶到了山脚。

    一条大路横贯东西,三个人有些迟疑,勒住马,在路口徘徊。

    安拉小二问道:“咱们是向西还是向东?”

    乌拉之桃说道:“向西岂不是到了沙漠边缘?”

    安拉小二一指东方,说道:“向东越走越远,你看那山路还向南拐去了呢。”

    阿拉延宗辨了辨方向,说道:“那老伯说过,要不走沙漠,必须绕山道,我们骑着马也要多走一天的路程。”

    乌拉之桃疑惑道:“可是他说一直前行啊!”

    阿拉延宗思索片刻,“那老伯或许根本就没有走过这条路,弄不好他也是听说的。一直前行也并非那道路就是直的,有可能要拐几个弯儿。我决定相信他的话,向东走绕过山去。”

    见阿拉延宗坚持,乌拉之桃二人也只得随他了。

    于是又催马东去。

    没想到东边只是个山脚,绕过去之后便有向北去的大道。

    那马匹又狂奔了一阵儿,天暗了下来。

    见到一条向西的小道,三个人停了下来。必须尽快找一个避风之所,总不能在这道上夜宿,还有马匹,要找一个有草的地方,让他们吃饱,明日才好赶路。

    三人催马上了小路,行不多远便看见一个道观,三人欢呼起来。

    来至跟前,见那道观只剩残垣断壁,好像多年之前就已经坍塌了。那道观的门脸儿上依稀辨得“缥缈峰道观”几个大字。

    阿拉延宗想起来了,这便是莫虚孤云练武学艺的地方。

    三人下马,牵马进了门洞,眼前一片废墟。破败景象就如同他师父曾经住过的那个道观一般无二,房倒屋塌,简直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屋。

    庭院很大,但是早已长满杂草,有干枯的,也有新绿。将马匹拴好,先让它们在这里吃着草,三个人前去寻找能够睡觉的地方。

    前排房屋只剩一片瓦砾,第二排房屋虽然还有几堵墙没有完全倒塌,但是依然没有一间完整的屋子。

    阿拉延宗想起,曾经听莫须孤云说过,道观后面好像有山洞,便急忙向后山走去。

    果不其然,穿过一片树林之后,便发现了那个山洞。

    那洞口还有曾经安过木门的痕迹,残留着门框,木门已不知所踪。

    洞里有石桌、石凳、石床。洞深大概有三十米,尽头已经用石头垒了起来,并用泥巴抹了墙。阿拉言中好像听莫须孤云说过,这便是犯了观规的弟子关禁闭的地方。

    见在洞口附近也有新草,三个人便返回去将马匹牵来,卸下行李,拴好马匹,今晚就在山洞过夜了。

第143章 夜宿缥缈不同感

    自然又是一番寻柴找水生火做饭,因洞中阴冷,柴火不熄,既能取暖又能照明。吃罢饭,干草铺地棉被裹身。

    将乌拉之桃二人安顿好后,阿拉延宗垫块羊皮洞中打坐。练习内功每日不辍,对他胸部剑伤的恢复也大有裨益。

    甫一练功,阿拉延宗想起了莫须孤云,这个山洞他曾经被师傅关在这里,应该也在这里练过功。

    他虽然打死了师父的父亲,但并非仇杀,仅是比武结果而已。自己一时难以接受,也与他比试一场做了了断,他也确有欠意和悔意。

    告诉他弟弟莫须浮云尚在人世,便欣喜若狂毅然前去魔峰岭寻找。他翻山越岭走近路,不知现在到没到那里,兄弟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欢喜,更免不了往事回忆。

    哥俩昔日两军对垒而不自知,如今对当朝当世都看不惯,更不知莫须浮云那移民计划到底执行到哪一步了。

    也幸亏遇到了莫须孤云,他留给了自己内功修练之法,多次受内伤通过调息才治好,否则,自己或许已成废人。

    通过坚持不辍的修练,自己内功逐日增进,他也算是自己的知遇贵人。

    道观如此破败,与当年兵乱有关,众弟子早已四散逃亡,出家人都不得安宁。天下太平才是百姓之福。

    现在虽是太平治下,一场瘟疫却又搅得民不聊生,屠城封城百姓纷纷逃离,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朝不保夕,生存都成问题。

    更重要的是致使瘟疫蔓延,因为恐慌,已然失控,多处村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空村落。

    朝庭措施迟滞,更是未尽全力扶危救困,虽是太平天下,并非强国盛世,经不住风吹浪打。

    自己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身世猜测,却被当作刺客通缉,大内高手多次追杀。或许自己对国王的王权真的有了威胁,对权柄看得如此之重,对百姓性命更显得看轻了。

    那寺院中的流民生活条件之恶劣可见一斑,也不知道他们能否痊愈。

    自己自幼喜好武术,师父教了一身本领,原本想以此为生,哪怕是给别人看家护院,压镖运货,也能谋个营生。

    现在却是除了健身自卫之外,还要以武力来匡扶正义。

    虽然自己也学了医术,本不太喜欢,可是看到百姓被瘟疫折磨,总不能见死不救,反倒现在却要悬壶济世。

    本想到维科奇山城定居谋生,可那里也没了用武之地,继续流浪,浪际天涯。

    或可到王城发展,更没想到屡遭追杀。这可苦了一直跟随自己的乌拉之桃,还有半路遇到的小二哥,让他们一起遭罪。

    望着酣然入睡的两个人,阿拉延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常年流浪终不是生活之法。

    阿拉延宗胡思乱想一番,一时间竟难以静下心来练功调息,当他定下决心之后终于入定。

    次日一早,吃罢饭,三人迎着朝阳下山上路,继续北行。

    道路缓缓折向西北,青山高耸,或又灌木丛生,怪石嶙峋,偶又浅草漫坡,水何澹澹,接连树高林密。

    一路上风景不断变化,似春似秋似夏,感叹风光无限,景色各有千秋。

    催马奋蹄急急赶了一天,也没有走出这座大山,更不见村落人家。

    太阳已被群山影住,气温渐凉,天色渐暗,天黑前要寻到一处合适的过夜地点尤为紧要。

    三个人放慢马速,边走边观察周围的地形地势。刚跨过一条浅溪,阿拉延宗便又将马拨回,说是有溪取水方便,三人逆溪而上,继续寻找。

    终见北侧一块岩石突兀,像一扇面伸向空中,形成一个自然敞棚。阿拉延宗提缰上岸,察看四周,有草有柴,便招呼乌拉之桃二人上去。

    三人一通忙活,垒了半人高的石墙挡了东面的风,铺了干草,卸了行李家什。

    安拉小二在南侧升起篝火,一是为夜间取暖,再是为准备晚饭,开始支锅架灶。

    乌拉之桃取包裹铺被子,将临时床铺收拾好,又帮安拉小二打水烧水。

    阿拉延宗去饮马、拴马,让马自由衔草,复又跑回小溪,因为他饮马时看到石间浅水处似有一窝河虾。

    确认河虾甚多,高呼一声,“之桃妹妹,小二哥,今晚我们尝尝鲜!快拿个大盆来!这有好多虾呀!”

    乌拉之桃一听,将刚装满水的铜盆“哗”又把水倒了,拎了盆便跑过来,“在哪呢?我看看!”

    跳至小溪石上,见一石窠处一窝红虾聚在一起,或许是水凉的缘故,人来也不惊。

    可乌拉之桃怕惊扰它们,放低音量,却是一脸的夸张,“哇!还真不少耶!”

    阿拉延宗让她蹲下身子端好盆,莫出声。只见他在石窠旁蹲好,双手交替抓取河虾,速度之快,乌拉之桃眼睁睁地看着竟然没有看清他双手的动作。

    她瞪着眼,张着嘴,只见水花翻动,一只只河虾便到了铜盆里,迅速盆满。

    阿拉延宗已然罢手,石窠里再无河虾。

    乌拉之桃甚是惊讶,“还没见过如此捕虾之法!”

    阿拉延宗起身笑道:“咱没有捕虾工具,徒手抓怕惊跑了,抓不了几只,我只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取了,不等它们反应过来,就到了盆里。”

    见有虾爬出盆外,阿拉延宗一把端过铜盆,“快上岸!要不虾全跑啦!”说着话,人已蹿上岸去,小跑着来至篝火旁,将盆放到地上。

    安拉小二见状,同样一声惊呼,“好大的虾!今晚有口福了!”随手用锅盖将盆盖了。

    乌拉之桃碎颠几步跑将过来,一脸喜色,“小二哥,这虾怎么处理?”

    安拉小二右手一挥,“不用管了,你们休息去吧,只须一刻前来赴宴,享用盐水大虾好了!”

    阿拉延宗笑了笑,趁此机会便再捡些干柴干草。

    乌拉之桃咯咯笑着,蹲在一旁为灶火添柴,看安拉小二收拾大虾。

    只见安拉小二在地上捡了一段干竹,从怀里取出菜刀,三下五除二便削了一支细长的竹签儿。

    又取了一个空铜盆放在地上,掀开锅盖,捉出一只大虾,去虾肺挑虾线,将虾丢在盆里。随手一拿一拨一挑,这虾就处理好了。很快,一盆虾便处理完毕。

    往盆里倒了水,将虾洗净。灶火上锅里面的水已开,放上盐巴,倒上虾,盖上锅盖。

    安拉小二傲立当场踌躇满志,“之桃妹子,马上开宴!”

    在乌拉之桃咯咯的笑声中,阿拉延宗也回来了。

    今晚自然一番美味果腹。

第144章 初来乍到进鸟城

    这个夜间虽然有篝火,。

    霜厚露重,阿拉延宗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同,因为他在篝火旁练了一夜的功。

    而安拉小二和乌拉之桃一醒来就感觉到浑身紧巴,也便早早起身,伸展伸展拳脚舒活舒活筋脉才感觉好受了些。

    或许是昨夜吃了大虾的缘故,早餐每人只喝了一碗稀饭,便收拾行李继续上路了。

    沿山路向西北方向行进,半天多的路程,下午早早地就赶到了乔路西鸟城。

    让阿拉延宗意想不到的是,乔路西鸟城并非像莫须王城那样城门紧闭,依然是正常开启,行人如日常一样可以进进出出。

    不过,守城的官兵却严加盘查。

    一是要进行登记,特别是来自异乡的旅客。

    二是有医者模样的人现场诊断,对于无病症者顺利放行。

    对发烧、感冒、咳嗽、气喘的人,严禁进入城内。

    有人进不了城,便又泱泱返回,离城而去。

    三人到城前下了马,各自牵着缰绳,依次排队等待检查。阿拉延宗看到了前面检查的情况,一边等待,一边思索如何回答。

    大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了他们。

    那守城的官兵伸手拦住去路,问道:“从哪里来?”

    阿拉延宗毫不犹豫地说道:“莫须王城。”

    那官兵一愣神儿,“噢?王成不是封城了吗?你怎么会出得来?”

    阿拉延宗满脸堆笑,“这位军爷,我们有任务才来乔路西鸟城的,否则的话谁愿意千里奔波。”

    那官兵继续问道:“什么任务?”

    阿拉延宗反问那官兵,“现在全国不是正在闹疫吗?”

    “对呀,要不是闹疫情,我们何苦在这里起早贪黑的严格盘查呢?”

    “我是医生,是前来协助这里的官医治疗瘟疫的。”

    见阿拉延宗如此说,那官兵便又问道:“可有凭证?”

    阿拉延宗再次笑笑,“我们是民间医者,是自愿前来为民众医冶的,哪里有什么凭证?”

    “哦,志愿者!精神可嘉,令人钦佩!这样吧,来这边登记一下姓名地址,然后让那位医生诊断一下,你是否感染了瘟疫。如果没有的话,便可以进城了。”

    阿拉延宗牵着马走到另一旁登记。

    此时那官兵又拦住了乌拉之桃。阿拉延宗回头一看,急忙说道:“这位军爷,她是我妻子。“

    那位官兵“哦”了一声,便挥手将乌拉之桃放行了。

    可那乌拉之桃听阿拉延宗当着外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妻子,脸色立刻通红,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了起来。

    她只顾想心事,人差一点没撞到阿拉延宗红鬓马的屁股上。

    乌拉之桃自己在后面哑然失笑,不过这一切没有人注意到。

    阿拉延宗在看后面的安拉小二,因为他已被那官兵拦住了。

    阿拉延宗赶紧又喊了一声,“军爷,他是我的药童,跟我一起来当志愿者的。”

    那官兵一挥手将安拉小二也放了过来,只是嘴里嘟囔了一句,“噢?这药童看起来比这医生要年老了许多。”

    安拉小二虽然牵着白马过来了,但听他这么说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可他又不敢发作,小声嘟囔道:“就大两三岁而已。”

    阿拉延宗登记完之后,便到官医那里,伸出手腕放在案几上,让他诊断。

    那医者半眯着眼睛,右手三指搭在阿拉延宗左手腕上,静默片刻,突然睁开眼,惊讶道:

    “这位小哥虽然没有瘟病,但你心跳过缓,你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

    阿拉延宗笑道:“我是一位武者,心跳缓慢亦数正常。”

    那医生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就对了,看来小哥身体非常健康,进城去吧。”

    阿拉延宗待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登记、诊断完毕,便一同向城门而去。

    进了城,三个人依然牵着马,乌拉之桃与阿拉延宗并肩而行,扭头问道:“我们去哪里呢?”

    街道上虽有行人,但并不是很多,看着这陌生的城市,阿拉延宗说道:“我也是人生地不熟,具体到哪里心里也没谱,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说吧。”

    安拉小二紧跟其后,急忙问道:“我们要住客栈,要一间还是要两间?”

    乌拉之桃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当然要两间,你俩一间我一间。”

    阿拉延宗狡黠地笑了笑,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还认为你要说他自己一间,我们两个一间呢。”

    乌拉之桃娇嗔道:“想得美!”

    阿拉延宗翻了翻眼睛,“想还不往美处想吗?”

    乌拉之桃隔空打了他一拳,当然拳头根本就没有挨上阿拉延宗,同时说道:“想去吧你!”

    两人嬉闹着,依然沿街而行,观察街道两边的铺面,寻找客栈。

    正行进间,见前方很热闹,好像有人在打架。

    乌拉之桃说道:“前面有打架的,你可别多管闲事,赶紧找个客栈休息休息,我已经很累了,昨夜没休息好。”

    阿拉延宗唯恐后面的安拉小二听到,依旧是悄声细语回答:“夫人说的极是,夫人身体重要,别人的事都是次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爱打谁打去吧。”

    乌拉之桃面色立时绯红,咬了咬下唇道:“谁是你夫人?”

    阿拉延宗并不看她,只望着前面打斗的那群人,嘴里却说道:“谁是谁知道。”

    乌拉之桃反驳道:“你又想美事了,知道是知道,现在还不是。”

    阿拉延宗哼笑一声,“早晚得是!”

    乌拉之桃把脸一绷,故意刁难道:“那可不一定,仅靠我母亲一句话还不行,没有明媒正娶,谁也甭想让我做夫人。”

    从来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的阿拉延宗,觉得今天的乌拉之桃有些奇怪,听她这样说,便慨叹道:“噢!原来你还想要个仪式。”

    乌拉之桃俏脸一扬,说道:“那是!出嫁是女人的终身大事,没有个仪式好像是白给的一样,什么时候想起来,那都是终身的遗憾。”

    阿拉延宗回怼道:“我原本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江湖儿女豪爽大气,超凡脱尘,不会在乎那些俗套。”

    乌拉之桃哼了一声,“我本就是个俗人,岂能脱离俗套?”

    阿拉延宗似认真似玩笑地问道:“怎么?我是不是还得让你穿金戴银披红挂绿八抬大轿将你抬了,才算娶了你。”

    乌拉之桃咯咯笑了,“那倒不必,你无需让我穿金戴银,更不必披红挂绿,自然也用不着那八抬大轿。你只需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有个人见证一番,我才能正式成为你的妻子。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随了你。”

    两个人悄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来到打架的那群人跟前。

    一群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围攻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大汉虽然强壮,可是只有挨打的份儿,偶然还手就是打不到任何一个人,可那群少年的拳脚却直往他身上招呼。

    阿拉延宗一看那大汉,竟然认识。

第145章 路遇故人又出手

    那大汉并非别人,而是打骨催枯,虽然依旧威武雄壮,但在这群少年面前好像是有劲使不上。

    他伸手去抓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已然灵活退去,而他背后的人却冲上来打上他一拳,踢上他一脚。

    而当他反身去抓后面人的时候,后面的人三纵两纵跃开了,他前面的人忽又跟来拳脚相加。

    他皮糙肉厚,拳脚打在身上,倒也忍得住,可经不住打得次数多了也会疼,特别是他的脸被人掴打了好几巴掌,现在已经肿了起来,那眼睛都肿得只剩一条缝了。

    他似乎已经恼羞成怒,可就是抓不到这群身形灵巧的少年,或许一旦有人被他抓住,肯定会被他捏个半死。

    他们这番打斗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群猴子在戏弄一只狗熊。

    他伸手打不到对方,身体没有那么灵活,可又躲不开对方的拳脚。他边还手边四处搜寻,能够找到一根木棍也好,即便是打不到对方,也不会再挨对方拳脚。

    一回头,他看到有人牵马过来,并未看清来人是谁,他只是看到了乌拉之桃腰间挂的弯刀,便伸手来摘,嘴里喊道:“妹子,借下你的弯刀,这帮小兔崽子欺负我!”

    乌拉之桃旁边一跃,已然闪开,“你这人……”

    话未说完,阿拉延宗伸手拦住,”这不打骨大叔吗?你这是怎么了?”

    打骨催枯抬起肿胀的双眼,这才看清阿拉延宗等人,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大侄子快救我!”

    其实就在他想摘刀又说话的功夫,身上又挨了好几拳脚。

    阿拉延宗伸手一拨,将打骨催枯扒到身后,向那帮少年喝道:“住手!不许再打人!”

    而那帮少年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嘴里面不干不净的骂着,拳脚依然向这厢招呼,只是不再打向打骨催枯,而是冲着阿拉延宗奔来。

    “哪儿蹦出来的猴崽子?多管闲事!你说住手就住手,他是你什么人?”

    “打他!打他!他不闪开连他一块打!”

    后面的人开始起哄。冲在前面的那个少年,已然挥拳向阿拉延宗面门袭来。

    阿拉延宗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拳头,对方手臂再也动弹不得,挥不动撤不回,抬脚就踢。

    阿拉延宗同时也抬起右脚,让对方的右脚踢在自己的脚心处,对方像踢在石板上一样,立刻“哎哟”一声,可对方并未罢手,换了另一只脚再次踢来。

    阿拉延宗的脚还没有放下,只是一侧脚掌磕向对方的迎面骨。这次对方就哎哟连声了,腿不再踢了,另一只拳头却挥了过来。

    阿拉延宗一看,这是个不服输的主,只知进不知退,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主动撤出的。便手上用力,对方吃痛,那另一只拳头挥到中途便没了力道。

    疼得连声哎哟弯下了腰,再也不出拳踢腿了,阿拉延宗这才松手放了他。

    可其他的人并未罢手,而是一拥而上,纷纷向阿拉延宗挥拳踢腿。

    阿拉延宗怕伤了乌拉之桃,将马缰递给她,迎了上去。

    拳脚起处,三下五除二便将这帮少年放倒在地,一个个要么抱着腿,要么捂着腰,躺在地上滚动,哼嗨不停。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但只是远远的围观,没有人上前搭话。

    这帮少年现在唯一站着的就是第一个挥拳要打阿拉延宗的那人。那少年已经退出数步之外,兀自在那里握着右手,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同伙一个个瞬间倒地。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自己差不多同庚的一个少年,瞬间便将他们这帮人制服了。

    见阿拉延宗不再动手打他们,他好像胆子大了起来,吼了一声,“都给我起来,别在这嚎丧啦!还不嫌丢人吗?快滚!”

    地上的那帮人便急忙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便一瘸一拐地跟着那个领头的少年仓皇逃去。

    围观的路人纷纷散了,各走各的路,只是各自的嘴里小声嘟囔着这次的见闻。

    阿拉延宗自然不会理会他们怎么说,转过身来去看那打骨催枯,“打骨大叔,你没事吧?”

    这位高大威猛的大汉,从他那肿胀的双眼里竟然掉出了两滴泪水,哭诉道:“哎哟喂,大侄子,这帮小兔崽子真欺负人呀!欺负我不会武功,抓不住他们,真要让我抓住,我非拧断他们的脖子不可!”

    听这说话的语气,他早将这帮少年恨得牙根儿痒了。

    乌拉之桃凑上前来,疑惑地问道:“打骨大叔,到底怎么回事?”

    安拉小二同样好奇,也牵白马过来,三个人围住打骨催枯问这问那。

    打骨催枯说他在前边一个仓库里面给人家装车卸车,今天发了工钱,散了工,出了仓库,便到一个店铺前去买几个烧饼,打算带回去吃。

    没想到被这一帮少年盯上,说是让他交保护费。

    打骨催枯觉得非常好笑,我一堂堂九尺男儿,要向一帮小毛孩子交保护费。虽然我有点憨,可是我并不傻,岂肯让他们欺负,自然不会交纳保护费了。

    可那帮少年上来,便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喊叫,说是直到打得他自愿交纳保护费拉倒。

    起初,打骨催枯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帮小混混,还能将他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怎么地。

    一交手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帮少年虽然都比他矮,比他瘦,但身法相当灵活,窜蹦跳跃,闪转腾挪,一个个比猴还伶俐,人家打得着他,他却打不到人家。

    自己边打边退,这不都退了半条街了,已然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即便是恼羞成怒,可也没有办法。这帮混混就像狗皮膏药粘在身上一样,甩都甩不掉。

    很多路人仅仅是围观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他们,好像对那帮少年的所作所为很放任,或者是没人敢管。

    要不是遇到阿拉延宗,恐怕今天不仅是要挨了打,那保护费也终究会被他们抢去的。

    阿拉延宗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不可思议,一帮少年竟敢欺负一名壮汉,这其中必有缘由。从他们的身手上看,这帮少年都会武功,武功虽然不高,但身法都非常灵活。

    阿拉延宗虽然还有些纳闷儿,但目前还顾不得想这么多,便问打骨催枯如何到的乔路西鸟城。

    得知阿拉延宗他们刚刚进城,打骨催枯连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想必你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走吧,随我回宾馆再说。”

    三人正愁找不到宾馆住宿,于是便跟随打骨催枯向他住的宾馆走去。

    打骨催枯带路前行,一摸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那些烧饼都成了碎屑,“哎呀,这还怎么吃啊?你完颜阿姨还不得骂我呀?”

    阿拉延宗笑了,便说道:“重新买过就是,我们也要吃饭,走,带我们一同去买。”

第146章 客栈诉说途中苦

    阿拉延宗三人牵着马,跟着打骨催枯重新来到烧饼铺子,买了烧饼之后,便跟他去了君再来客栈。

    阿拉延宗先订了两间客房,才从马背上卸行李物件儿。安拉小二牵了马去后院,交给店家饮马拴马喂料。

    打骨催枯便帮着提拎行李运至客房,安顿好之后,回他们的房间叫了完颜氏过来。

    一见面,完颜氏顿时喜上眉梢,水蛇腰一扭,素手一挥便喊道:“哎哟!大侄子,可见着你们了,我就跟见着亲人一样啊!奔波在外着实受罪呀!”

    看着她满脸欢喜,却是一肚子的抱怨,分别了这么久,完颜氏更是清瘦了许多,人也更加妖媚,嗲声嗲气的话语让人听了有种酥骨的感觉。

    阿拉延宗觉得她人像要扑过来的架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到了乌拉之桃的后面,嘴里却说道:“完颜阿姨一向可好?”

    乌拉之桃移动了脚步,将她与阿拉延宗隔开,也问道:“这段时间完颜阿姨怎么过来的?”

    完颜氏挥了下手,坐到了床沿上,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打骨催枯,眉眼闪动,“哎哟,这个憨憨没跟你们说吗?你看他这一张脸都肿成什么样了?他倒是跟我说了,要不是遇见你们可能肿的还厉害,我替这个憨憨谢过你们了。这段时间阿姨过得并不好。”

    打骨催枯尴尬地笑了一笑,摸了摸头,依然靠在门框上站着。

    乌拉之桃提了桌子上的水壶,倒了几杯茶水,便与阿拉延宗坐在了一起,听那完颜氏诉说分别之后的经历。

    自从维科奇山城外混乱之中逃亡之后,完颜氏和打骨催枯便与阿拉延宗等人失散了。

    二人随着一众流民漫无目的地向北流窜而行,一路上苦不堪言。

    首先是体力问题,走得快了完颜氏觉得累,走得慢了跟不上队伍怕落了单,更怕遇到劫匪或者是野兽。为了不掉队,她时常让打骨催枯背上一程。

    打骨催枯身强力壮,背着她走路这倒不算什么。但是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吃草,食物紧缺让打骨催枯也没了力气。

    一路上,草根树皮自然吃了不少,但那终究没有什么热量,打骨催枯经常饿的头晕眼花。

    见有人还有炒米,有肉干儿,那完颜氏便用银币去买,起初还能买得到。

    她带的钱虽然不少,也经不住这样花销,兜里的钱没有几天便少了一半,到后来多少钱也买不来吃喝了。

    关键之关键还是一直挨饿,她那愈加苗条的身材,便是那一段时间饿出来的。

    看着一路上相继病死饿死的流民,完颜氏时更是心有余悸。

    终于挨到一个小村庄,凭完颜氏的如簧巧舌,接连向几家村民重金购买了不少大米,这才有了以后的干粮。

    本来跟随的这一队流民说是要去莫须王城,可是终因谁也不认识路,稀里糊涂地一直向北,后来又遇到了沙漠。

    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看着一同逃亡的流民一个一个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完颜氏那种恐惧绝望的感觉几乎达到了巅峰。

    也幸亏了打骨催枯将她背出了沙漠,可同行的人已经少了十之八九。

    又艰苦行进了两天,才到了这座城市,原以为就是莫须王城,不晓得早已偏离了方向,而到的是乔路西鸟城。

    她兜里还有些钱财,便寻思找客栈住了下来。那些没有钱的流民只能流浪街头乞讨。

    初来的那段时间,还曾看到过有流民在街上出没,可最近再也没见到那些熟悉的身影,或许他们又离开这座城市了吧。

    住店要店钱,吃饭要饭钱,关键是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这生存下去确实已成为摆在面前的大问题,打骨催枯不得不出去找些活干以维持生计。

    亏得他有力气,每日里给人家装车卸车,挣几个铜币回来,除了店钱饭钱之外,居然还有些结余,这让完颜氏逐渐松心起来。

    完颜氏诉完这一段的辛酸经历,竟然摸了把眼泪。阿拉延宗的记忆中,她那棺材铺老公去世的时候也没见她多么伤心,即便是如此,他也出言劝慰了一番。

    在完颜氏的追问下,阿拉延宗简单地将三人的经历说了一下。当然,只说是去过梅德庄园和王城,过得不容易才赶来乔路西鸟城,至于细节一概未提。

    完颜氏其实并不关心那么多,只是说阿拉延宗他们来了,总算见到熟人亲人,她觉得这个世界又明快起来。

    这时安拉小二也回了房间,见到完颜氏,自然又相互问候一番。

    或许是完颜氏话说的有些多了,觉得口干舌燥,便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待她放下杯子,乌拉之桃又去给她续杯,完颜氏又说道:“之桃倒的茶甘之如饴,唉,今天是个好日子。”

    那打骨催枯愣头愣脑的回了一句,“我今天挨了打,还说是好日子。”

    完颜氏媚眼一瞟,“唉,正因为你挨打,我才说今天是好日子,若不是因为有人打你,延宗侄子怎么会救你,我们怎么会相遇呢?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值得庆贺。”

    听她这么一说,那打骨催枯憨憨地笑了,说道:“也是。”

    阿拉延宗笑道:“完颜阿姨真会说笑,不过,我们这邻家相逢自然也算是好事了。”

    “那你们就等着,今晚阿姨请你们,一是为你们接风,二是对你们救人表示感谢,三是给你打骨大叔压惊,阿姨得表示表示啊!”

    乌拉之桃连忙说道:“完颜阿姨不用客气,帮助大叔是应该的。”

    而此时跨出屋门的完颜氏拉了一把打骨催枯,说道:“走吧,去跟我买东西。”又冲乌拉之桃喊道,“这不是客气,是阿姨的心意。你们先休息片刻,我们去去就回。”

    说着话,与那打骨催枯消失在了楼道里。

    安拉小二坐在藤椅上,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说道:“这位完颜阿姨,人倒是爽快,热情大方。我总觉得她有点热情过度,在渔村饭店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太正常。”

    当他抬头看到乌拉之桃和阿拉延宗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安拉小二即刻打住,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阿拉延宗严肃地说道:“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少说少管。”

第147章 晚上酒酣马匹失

    阿拉延宗三人分了房间,取出用得着的物品,又洗漱一番之后,完颜氏和打骨催枯便从外面回来了。

    “大侄子,酒买回来了!”人未到媚声已至,完颜氏扭着水蛇腰进了屋门,将一坛老酒墩在了桌子上。

    后面跟进来的打骨催枯也将一包牛肉放下,“还有牛肉!”

    阿拉延宗等人自然又是客气一番,取了杯盘斟酒,伸手抓肉,其实早都饿坏了。

    看着安了小二狼吞虎咽的样子,乌拉之桃笑着提醒道:“小二哥,牛肉多的是。”

    安拉小二嚼着满口的牛肉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手却又去抓。

    完颜氏忍不住笑了,“看来小二哥确实饿了。”

    阿拉延宗真怕这种吃法不够安拉小二一个人吃的,忽然想到还有烧饼,便扭身取过一旁的纸包打开,将烧饼放在安拉小二的面前。

    “小二哥,牛肉就烧饼,超好吃。”

    “我这里也有。”打骨催枯也从怀里取出他买的烧饼。

    安拉小二这才放慢速度,细嚼慢咽起来,也不再自顾自只吃那牛肉,与大家同吃同饮起来。

    同桌共饮的气氛自然是其乐融融。

    席间,阿拉延宗讲了自己的打算,最好是找到一个药铺为民众义诊。这也是他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想的问题。

    听了阿拉延宗的想法,完颜氏和打骨催枯自然为他高兴。

    天色暗了下来,掌上灯之后,几个人继续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菜没有五味,只有一样熟牛肉而已,主食就是烧饼。即便是这样,几个人同样是喝的不亦乐乎。侃侃而谈了几句正题之外,便天南地北地插科打混起来。

    待到散席的时候,那喝得一塌糊涂的完颜氏,被打骨催枯架着回房间去了。

    安拉小二撑得直打饱嗝。

    乌拉之桃也是脸颊红润,媚眼惺忪。阿拉延宗扶她回房间,只觉得她浑身柔弱无骨,从来没有觉得她如此柔软过。

    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阿拉延宗刚想离开房间,却被乌拉之桃搂住了脖子,再也不愿松开。

    她闭着双眼,嘴里却喃喃地说:“你是不是想找那个完颜氏?她那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魅力,你们男人在她那里根本就没有免疫力。

    “你看那打骨催枯壮的跟牛似的,在她面前也是俯首帖耳。你看那小二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故意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顾自己形象了。

    “还有你,为了表现自己很矜持,明明饿得难受,却坐在那里装君子。而独独我,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为其所动,那因为我是个女的!”

    阿拉延宗见她嘴里嘟嘟囔囔说个不停,便伸手从脖子上摘下她的两只手臂,掖进被子里,拍了拍她,说道:“你累了,酒也喝了不少,早点休息吧。”

    乌拉之桃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眼睛依然闭着,嘴巴仍旧念叨个不停。

    阿拉延宗悄悄溜出房间,关上了门。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见安拉小二已然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阿拉延宗给他脱了鞋,摆正他的身体,盖上被子,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了下去。

    说实在的,一坛老酒几个人喝干了,自己也喝了不少,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就是口干舌燥,并没有感到多么的不舒服。

    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之后,刚一坐到床上,阿拉延宗便又起身倒茶水,发现壶已经空了,就拎着水壶出了房门,去前台想打壶水来。

    他们住的是二楼,到一楼柜台处将水壶交给值班的店小二。

    从门口吹进来一阵凉风,他马上觉得清爽了许多,跟店小二招呼一声,说出去透透风,去去就回。

    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天空的星星显得特别的明亮。院子里有灯笼,虽然算不上灯火通明,可院子里若有人来往,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凉风一吹,酒意全无。阿拉延宗想到后院去看看那些马匹,是否有草料吃。

    当他来至后院,望向那拴马的桩位时,发现红鬃马、大青马和那匹白马都不见了。

    另有几匹其他颜色的马拴在那里,却没有一匹是他们的。

    阿拉延宗感觉不对劲儿,自从安拉小二将马匹交给店家,看着店小二拴在这里喂上草料之后,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他们上楼到进房间,打骨催枯一直在帮他们运行李,然后又叫了完颜氏去房间与他们相见。那完颜氏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骑得哪匹马。

    他们二人出去买酒肉,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好像也没有动这马的机会。

    赶紧去问问店家是怎么一回事!阿拉延宗奔回前台,问那店小二,“我们的马呢?”

    那店小二已将打好热水的壶放在了柜台上,只等阿拉延宗去拎了,见他匆匆进来问话,便抬头回道:“你们那马不是拴在后面喂草吗?”

    “是呀!可是现在不见了。”阿拉延宗说道。

    店小二这才有点慌,急忙从柜台后转出来,跑出去了,脚步匆匆地在后院转了一圈,有些焦急地对跟在他身后面的阿拉延宗说道:

    “也是啊,那三匹马怎么不见了?”反回阿拉延宗,“你们当真没有骑出去吗?”

    阿拉延宗见他对马的失踪持怀疑态度,便反问他道:“你见我们有人下过楼吗?你见我们有人骑马出去吗?”

    那店小二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有可能记个账啊,打个盹儿的,门前过往的客人我也不一定都记得全呀!”

    阿拉延宗觉得跟他讨论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便问道:“遇到这种事,你们店里通常会怎么处理?”

    “告诉……告诉掌柜的,问问其他客人是否知道马的去向,还有……还有就是四处寻找。”

    阿拉延宗把眼一瞪,“那你还不快去汇报给掌柜的呀!在这愣着干什么?”

    店小二匆忙跑开,去叫掌柜的去了。

    那店掌柜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在后院门口与阿拉延宗碰了个正着,说道:“客官,真对不起,小二看管不严,让您的马匹丢失了。”

    阿拉延宗问那掌柜的,“我们的马丢了,你打算怎么办?”

    “赔!我们一定赔偿客官的损失,再一个是我们会帮着客官继续寻找。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报官,让官方帮着我们寻找马匹,毕竟那不是一匹马,而是三匹。”

    见掌柜态度还不错,阿拉延宗没有为难他,说道:“那好吧,掌柜的你去安排找马的事情。我想一想,分析分析怎么回事?”

第148章 猜测分析失马因

    掌柜的先是去问手下伙计,然后挨房间又去问询房客,是否见到过那三匹马。

    为了招揽生意迎接客人,客栈大门一直是开着的,便又着那伙计们出门去沿街寻找,看能不能找到马的行踪。

    阿拉延宗坐在楼前台阶上,先让自己头脑清醒清醒。他觉得这三匹马不可能自己走出客栈,那马缰绳应该一直是拴着的,即便是有马缰开了,也不可能三匹马同时挣开缰绳。

    还有,为什么独独他们的三匹马失踪了,而其他的马安然无恙?

    这说明有贼!那谁是专门来偷马的?贼下手偷马,针对的就是他们三个人,确切的说,针对的就是他阿拉延宗!

    初到此地,若不是遇到打骨催枯和完颜氏,他对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也从没有打过交道,更不会有旧恨。

    那就是新怨!

    得罪人了。

    刚刚得罪的!

    除了那一帮混混没有其他人!

    越想阿拉延宗越觉得偷马的人与那帮混混有关,便不再着急了,等掌柜的回来,从他嘴里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月亮渐渐地升起来了,空中明亮了许多。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先后回到了客栈。

    阿拉延宗已经坐在柜台前的藤椅上,喝了四五杯茶水,现在终于不再觉得口渴了。

    掌柜的一进屋,见到阿拉延宗在那等着,满脸的歉意,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马匹没有找到。嗯,您看这样,您估个价,店里赔偿就是。”

    阿拉延宗见掌柜的态度特别诚恳,猜测他也不会是什么奸商,更像本分人家,丢失马匹更不是他掌柜的所愿,便将刚倒好的一杯茶水推了过去,说道:

    “掌柜的,赔偿的事稍后再说。我跟你先了解一些其他情况,或许跟这丢失的马匹有关。”

    那掌柜的见他如此说,便欺身坐在他的侧面,不知道他要了解什么,急忙问道:“客官你说,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阿拉延宗扫视了一遍他身后站立的几名伙计,“先让几位小哥回去休息吧,我们两个人谈。”

    掌柜的摆了一下手,几位伙计纷纷离开,只留下值班的那名店小二坐在柜台里,支着耳朵听他们讲些什么。

    阿拉延宗问道:“城里有一群混混,年龄差不多都在十六七、十八九岁之间,好像他们都练过拳脚,身手敏捷。是不是有这么一帮人?”

    那掌柜的毫不犹豫地肯定道:“是有这么一帮人,经常在街上欺负人,可也没人管。关键是他们不欺负当地人,专捡外地人欺负,所以当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愿管闲事。”

    阿拉延宗点点头,“那就是了。”

    那掌柜的好像有些紧张,“怎么?客官你们遇到他们了?”

    “遇到了,而且我们还打了起来,我把他们收拾了。”

    “收…收…收拾了?他们可是街头小霸王,十好几个人!你一个人还是你们三个人?”掌柜的一副不相信阿拉延宗能够打得过那帮小混混的样子。

    阿拉延宗一摆手,说道:“那并不重要。我想问问掌柜的,这帮人有没有偷过东西的经历,或者说他们的报复心强不强?”

    那掌柜的眨眨眼睛,吸了口气,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听说他们欺负过别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打过他们,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报复,更不晓得他们偷不偷东西。”

    阿拉延宗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未说话,似在思考。

    掌柜的继续说道:“难道客官你怀疑那马是他们偷的?”

    阿拉延宗轻轻点了点头,不经意间见那店小二正向这边瞟来,见阿拉延宗看他,又急忙低下头去,装作在那里看账本。

    那掌柜的叹口气,“哎哟,要是他们偷的,还有些麻烦,都是不好惹的茬呀!”

    阿拉延宗闻言,问道:“怎么个不好惹?”

    掌柜的端起茶碗,喝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是这样,这城里自古有好武之风,各家各户的少年自幼都练习武术,特别是官宦富贵人家,更是请名师请高人来传授孩子武艺。

    “那帮混混儿差不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各家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说了,谁家大人不护犊子。若真是他们偷的马匹,占着理还好说一些。若不是他们偷的马匹,无中生有反而收不了场。客官,没有真凭实据,我看还是不要轻易去找他们。”

    阿拉延宗觉得掌柜的分析的有些道理,再次点点头。

    他似在向掌柜的诉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找证据,无非就是人证和物证,人证就是要有人看到他们牵着马匹,物证自然就是那马了。”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没有证据,我们不去招惹他们。即便是客官不惧怕,你拍屁股走了,可我的店搬不走啊,如果他们以后到我这里找茬儿挑事儿,我就没法做生意了。”

    “那是那是。”阿拉延宗觉得掌柜的担心非常有必要,没有铁证,不会去招惹他们,并不是他怕,而是不愿给掌柜的添麻烦。

    阿拉延宗继续分析道:“若是他们来偷马,纵然他们会飞檐走壁,可是那马不会,终究还是会从门前经过的。可是小二说没看到有人牵马。”

    说话的同时,阿拉延宗转头望向值班伙计。

    那店小二赶紧摇头,”我…我真没看到!”

    掌柜的也转头问道:“你再想想,有没有印象?”

    店小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没印象!”

    阿拉延宗转过头来问掌柜的,“对了,客栈里有后门吗?我好像没有看到。”

    那掌柜的急忙答道:“有,有后门儿,就在那马厩的后面有一个小角门儿而已,不过那后门平常是锁着的。”

    “锁着的?”阿拉延宗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在里面锁着呢,还是在外面锁着呢?”

    “在里面。”掌柜的毫不迟疑地答道。

    阿拉延宗站起身来,“走,咱去看看。”

    掌柜的也跟着起身,“好,我陪你去。”

    就在掌柜转身打算与阿拉延宗出门的时候,那店小二好像一不小心弄翻了凳子,坐到了地上,急忙爬起来重新坐好。

    掌柜的听到动静,回头说了一句,“坐也不好好坐着,有失客栈形象,不行你就站着。”

    那店小二连忙摆正身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那里。

    店小二的失态阿拉延宗已然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店掌柜领着阿拉延宗来到后院儿,马厩后面确实有一个小角门儿,只是比较隐蔽,站在院子中并不能直接看到而已。

    门上挂了一把铁锁,阿拉延宗拽了拽,那锁很牢靠,便问掌柜的,“这锁上的钥匙谁有?”

    “柜台前有一把,我这里有一把,还有一把放在我的屋子里备用。”

    “这个门多久没有开过了?”

    “这门基本不开,上次开至少有半年时间了。”

    “掌柜的,你去取个灯笼或者是蜡烛来。”

    “客官你的意思是……”

    “看看这锁有没有人动过?”

第149章 蛛丝马迹疑小二

    待掌柜的取来蜡烛,阿拉延宗借着烛光,仔细观察了一番锁孔锁吊,锁孔锈渍处有划痕,锁吊有摸痕,这已足够说明门锁有人开过。

    看到这些,掌柜的也是一惊,“难道盗马贼真是从这门走的?”

    阿拉延宗逼视掌柜的,“老板,你有门钥匙,属于怀疑对象,不会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吧?”

    那掌柜有点慌乱,连忙辩解道:“客官说的哪里话来,我偷了马,找不到还要赔偿你的,我何苦来着?你觉得我有必要费这劲吗?再说了,有钥匙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客官的意思是店小二有嫌疑?”

    阿拉延宗见掌柜明白了他的意图,重重地点点头。

    “既然不是你,如果你房间另一把钥匙没有丢的话,那就只剩值班的伙计了。”

    “可是……”

    掌柜的简直不相信阿拉延宗的判断,“可是这个孩子平时很本分呀!工作勤勤恳恳,从不偷懒耍滑,也从未偷过店里任何东西。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偷马呢?而且还是三匹马。”

    阿拉延宗又问道:“他的背景你了解吗?”

    掌柜的语气很肯定,“我当然了解,他们的身世来历我都一一详细问过的。这个店小二,叫登拉即明,今年二十岁,祖籍阿克拉东海城。去年夏天流浪至此,在街头乞讨,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就在店里当了一名伙计。在城里他无亲无故,即便是偷了马匹,他藏匿在哪里?”

    阿拉延宗沉思片刻,说道:“掌柜的,你先去确认一下你屋子里那把钥匙是否还在。如果在的话,我们一起去问询值班的店小二。”

    “好吧,你去前台等我。”掌柜的回他房间去找钥匙,阿拉延宗独自回了柜台。

    那店小二见阿拉延宗回来了,虽然他依旧坐在凳子上,但是显得异常的拘谨。

    阿拉延宗坐在藤椅上,不错眼珠地一直看着他,并未问话。

    那店小二却更加紧张起来,看了一眼阿拉延宗,问道:“你…你老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看得人心里发毛。”

    阿拉延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看看我的那三匹马藏到了哪里?”

    “我…我哪知道?”

    店小二愈发地慌乱了。

    很快掌柜的回到了前台,冲阿拉延宗一点头,“嗯,还在。”两人齐齐看向店小二。

    还未等问他话,店小二便已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盯着登拉即明的双眼说道:“后门的锁有人动过。我有一把钥匙,我知道我自己没有开过那锁。我房间里还有一把钥匙,刚刚看过,藏得好好的。柜台前有一把钥匙,这个你是知道的,今天你值班,你说谁开过那锁?”

    登拉即明双眼不敢与掌柜的对视,只是低着眉,眼神却飘忽不定,脸色一红一白,说出的话很不自信。

    “这个……也许有人从这里偷偷拿过钥匙。”

    掌柜的又开口问道:“那钥匙还在吗?”

    登拉即明从抽屉里取出钥匙串儿,“哗啦”一声放在桌子上,“在。”

    “你当值,谁用钥匙都会跟你说,那你说谁用过这钥匙?”

    登拉即明的手在柜台上下意识地磨擦着,仍然低着头说道:“倒是没有人问我要钥匙,或许……或许在我解个手啊,吃个饭的,离开柜台的时候有人用过呢。”

    阿拉延宗觉得他说的也有可能,便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过柜台?离开过几次?都去干什么了?”

    登拉即明诺诺地说道:“早上接班之后……”

    “不用从早上说,就从我们进店之后说起就行。”

    “对,这也不过三两个时辰,你总该记得吧!”那掌柜的补充问道。

    登拉即明眨眨眼睛,似在回忆,回答道:“这位客官来了之后,我给他们登记了房间,然后……然后我就与另一位客官,牵着马到后院喂草料了。之后……”

    “之后呢?”阿拉延宗追问道。

    “之后,我便到大门口,看看有没有人还来住店。”

    “有新客人来吗?”阿拉延宗又问了一句。

    登拉即明摇摇头,“没有。”

    掌柜的问道:“你见到了什么人?”

    “街上虽然行人不多,也有人来来往往,那个算吗?”

    “有没有人搭讪你?”阿拉延宗再次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大门口的时候,住店的那个大个子,领着他的婆娘出去了,说是去买酒,就是帮你搬运行李的那个大个。”

    阿拉延宗点点头,表示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回的前台?”掌柜的又问。

    “那夫妇二人买酒回来,我已经坐在前台了。那个风骚妖艳的女人还跟我说话了,她说‘小二哥,有酒了,来一起喝吧’。我说‘今日值班不能喝酒’。”

    登拉即明说着话,用眼睛扫视着阿拉延宗和掌柜的。

    阿拉延宗点点头,觉得他这话可信度很高,因为可以找完颜氏验证。

    “后来你又出去了吗?”掌柜的问道。

    “后来……后来我去吃饭了,吃完饭我去后院喂马……”

    “那时马还在吗?”阿拉延宗追问道。

    “在。”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马还在。你又离开过柜台吗?”掌柜的问道。

    登拉即明眼神有些慌乱,摇摇头道:“没有。”

    “真的没有出去过?掌柜的再一次问道。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去过一次厕所。”登拉即明赶紧补充道。

    “再想想,后来再也没出去过吗?”掌柜的觉得他回答的不爽利,便再次确认。

    登拉即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一直在柜台,直到这位客官把水壶拎来,再后来就是和这位客官出去看马,马已经丢了。”

    他张着两只大眼睛惶恐地望着阿拉延宗和掌柜的,生怕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

    见没什么再问的了,掌柜的让他先在柜台呆着继续值班,便将阿拉延宗叫到了自己一楼房间。

    两人落座之后,掌柜的说道:“好像他说的都是实情。”

    阿拉延宗很冷静,“不见得。他现在身上的嫌疑还很大,光靠他一个人的说辞不能完全相信,或许他隐瞒了什么。”

    “他还有隐瞒?”

    “有可能。掌柜的,你去问问其他伙计,看有没有人见过他,印证一下他的说辞。我去问一下那大个子二人,都喝高了,待醒了酒得明天了。”

    “那好,我去问问。”

    掌柜的去找其他伙计。

    阿拉延宗回柜台去提热水。

    那小二见他回来,又紧张起来。阿拉延宗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他,提水壶上楼去了。

第150章 再问询验辞真假

    阿拉延宗并没有去找打骨催枯二人,他觉得这半夜里去不太合适,况且都喝多了,也不见得能说清什么。

    回到房间,见安拉小二睡得正香,也没有打扰他,便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继续分析登拉即明的话。

    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开后院门锁的钥匙应该就是柜台前的那一把。如果他说了谎话,或者是隐瞒了他的行踪,那更说明他本身与三匹马的失踪有关系。

    正如掌柜的所说,若是他偷了马能藏到哪里去?通过与他的交谈,虽然看他有些慌乱,但并不像真正的偷马贼,充其量算个知情者,应该另有其人。

    一杯茶水下肚,阿拉延宗正打算打坐练功,没想到掌柜的敲门进来了。

    见安拉小二正在床上熟睡,掌柜的悄声说道:“客官,我问过店里的伙计们了,登拉即明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他去门口,去吃饭,去厕所,都有人见过的,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是不是冤枉他了?”

    阿拉延宗思忖片刻,便说道:“掌柜的,时间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这事明天再说吧。”

    掌柜的离去之后,阿拉延宗也不再想这事,便开始打坐练功。

    次日一早,阿拉延宗才将马匹丢失一事告知乌拉之桃二人。二人皆惊。阿拉延宗让他们稍安勿躁,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谁也不要惊慌,也不要乱说乱问。

    二人见他很有主意,便都闭了嘴。三人吃了昨日剩的烧饼之后,阿拉延宗便去找完颜氏了。

    那完颜氏倒是醒的早,比打骨催枯还要勤快,早已梳洗打扮完毕,正在房间里花枝招展地孤芳自赏,见阿拉延宗前来,立刻笑脸相迎,“大侄子,昨天晚上爽不爽啊?”

    阿拉延宗笑道:“完颜阿姨,昨天晚上我看都很爽,你那老酒真够劲儿。”

    完颜氏右手拎着一块粉色手帕,冲着阿拉延宗一挥,说道:“哎呀,大侄子,你不知道啊,哎哟,我喝得一塌糊涂,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喝酒的时候我是不是丑态百出啊?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阿拉延宗呵呵笑了两声,“完颜阿姨,你真会说笑,你哪里会丑态百出,话说的都很精彩,酒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些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想问你,出门买酒的事,你还记得吗?”

    完颜氏水蛇腰一扭坐到椅子上,然后请阿拉延宗也坐了,说道:

    “那个时候还没有喝酒,自然记得。我去买酒,那酒掌柜还给便宜了两个铜币呢。”

    阿拉延宗连忙引导话题,“完颜阿姨,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们出店门的时候,见到了什么人,你还记得吗?”

    “哎哟,大侄子,那街上的人可多了,虽然是傍黑的时候,街上不热闹,但来来往往的也得有几十人吧。我哪能一个一个都记得下来呢?你这不是为难阿姨吗?”

    “熟人,有没有认识的熟人?”阿拉延宗提示道。

    “哎呀,阿姨哪有什么熟人呀,除了那个店小二,他也算不上熟人,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在哪看到的他?”

    “就在门口,我跟你打骨大叔一出门,他就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说是看看有没有投店的客人。”

    见完颜氏如此说,这倒跟登拉即明说的相符。阿拉延宗又问道:“你还见到什么人了吗?或者说你还看到什么表现怪异的人了吗?”

    “表现怪异,哦,对了,我们还看到三个流里流气的少年结伴而行,跟他们迎了个照面。你打骨大叔说跟他打架的就有这三个人,他还想上去打他们,被我拦住了。我说你打得过吗?你猜你大叔说什么,一群人是打不过,三个小屁孩儿我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大叔没真打吧?”

    “没有,我着急去给你们买酒呐,不想让他惹事,好像那三人也认出了你打骨大叔,并未上前再招惹我们,反而绕开了。我跟你大叔也就没有理他们,就去买酒买肉了。”

    “买酒回来,在客栈附近发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了吗?”

    “没有,那会儿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店小二也不在门口,他回了前台,我还叫他喝酒来着,他说值班。”

    阿拉延宗点点头,这些说辞跟那登拉即明基本上都想符,按这么说那登拉即明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见阿拉延宗沉默了,完颜氏问道:“大侄子,发生什么情况了,你怎么一大早来问这些?”

    阿拉延宗解释道:“啊,是这样,我们骑来的那三匹马丢了。我想查查怎么丢的,有没有生人来过店里?”

    “怎么?你们三人还是骑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哎哟,马又丢了,这让阿姨多伤心啊!那马我还没见着什么样呢!”

    “完颜阿姨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那马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阿姨还没吃早餐吧?我们那边还有烧饼。”

    “不用了,不用了。一会儿你打骨大叔醒了,我们去客栈的餐厅里吃上些就行了,他还要去仓库干活,挣生活费呢。”

    “阿姨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也要到街上转转,看看哪家药铺愿意收留我。”

    阿拉延宗起身辞别完颜氏,又去找那掌柜的。

    柜台前已经换了一个伙计,那登拉即明值了一天一夜的班,已经回房休息去了。

    见到掌柜的,阿拉延宗把从完颜氏那里了解的情况,基本上跟掌柜的学了一遍,最后说道:

    “掌柜的,我们除了怀疑开门的那把钥匙是柜台前的这一把之外,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登拉即明跟失盗马匹有直接关系,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了。”

    掌柜的连忙点头道谢:“那我就替登拉即明谢谢客官了。关于马匹的事情,如果真的找不到了,我就赔偿客官。我不想因为这个去报官,弄得满城风雨会影响我的生意,希望客官能够理解。”

    阿拉延宗笑道:“不愧是做老板的,你有如此诚意,我也会很仗义,那马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也不需要掌柜的破费赔偿。”

    “那怎么可以呢?如果不赔偿客官,我心里会不安的。”

    阿拉延宗岔开话题,说道:“掌柜的不必多虑。我想问一下掌柜的,这城里什么地方有药铺,有几家,这个你清楚吗?我是名医者,想找个地方为民众义诊,顺便挣个生活费。”

    “噢!怪我眼拙,没有看出来客官还是医者。”那掌柜的,很是惊讶,”这个城里除了有好武之风之外,行医的人也不少,差不多每条大街上都有两三家药铺,你随便转,走不太远就会看到的。”

    阿拉延宗听罢非常欣喜,遂又问了句,“那掌柜的知道那官方医者在那里问诊吗?”

    那掌柜的边想边说:“咱们这个店比较偏城东,官方医者问诊的地方在城西北方向,你往北穿过三条街,走到西头,很容易找到的。”

    从掌柜的屋里告辞出来,阿拉延宗便又返回了房间,跟乌拉之桃二人说他要到街上去转一转,那二人自然不愿落下,急忙收拾一番,跟他一同出了客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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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须有种族危机介绍:
子虚大陆爆发瘟疫,百姓逃亡,瘟疫蔓延。阿拉延宗逃亡之中,见证了饥饿、贫困,疾病之下的各种不堪行为,行侠仗义,以己之力解民众于倒悬,彰显人性之美。
亡国灭种之际,一人义举,为莫须有民族保留了繁衍的种子。
宫廷险恶,随着疫情的结束,阿拉延宗最终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莫须有种族危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莫须有种族危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莫须有种族危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