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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和和     公主为妻记txt下载     公主为妻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之璋挨打

    同时听到两个拒绝的声音,锦书心里纳闷,暗自嘀咕:“认个错又不会少块肉,低调一点,事情圂囵过去不就行了嘛!那么较真做什么?”

    沈之璋率先跳出来反驳道:“皇上,臣认为皇后娘娘的提议不妥。”他丝毫不畏惧,有理有据道:“昨日是六公主第一次邀请京城贵族到府上做客,三公主和三驸马搞砸了她精心准本了许久的宴请,不仅砸了许多名贵的家具,驳了她的面子不说,还当众羞辱她,推搡她,弄伤她。怎么如今她还要反过来给三公主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一怔,说的有道理啊!哪个混账说沈之璋对六公主不好的?这么护短明摆着就是夫妻恩爱嘛!可这三公主夫妻吵架,还要怪在别人头上,实在是不像话啊!于是咳嗽一声:“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此事不关六公主的事情,她不必道歉。”

    沈之璋满意了,歪头看了锦书一眼,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锦书也回馈给他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抗争成功,给予了郭经理莫大的勇气。一直沉默寡言的郭经理接着毫不犹豫地附身磕头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自知做错了事情,应当受罚。此事也并非是六驸马挑唆,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听此话,三公主哭泣声音稍微小了一些,皇后娘娘也松了一口气,郭经理低头认错,三公主也能有个台阶下。于是皇后便和蔼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她这心头的石头刚放下去,就听见郭经理又磕了一头。

    “臣也知自己配不上三公主。自从成婚,所做事情没有一件如公主所愿。公主见臣,总是眉头紧皱,高声斥责,从来不分场所。若是公主实在是看不惯臣,也不必当众羞辱臣,直接和离吧。纵是罚俸降职臣也都认了!”郭经理一字一句,瞧着已经定了主意。一番话说完,整个大殿都陷入一片死寂。

    他自幼熟读史书,明白及时止损这个道理。娶妻不贤害三代,自从三公主嫁过来,家宅不宁,事业难行,他一个七尺男儿整日里跟随在钗裙身后低头讨好,就为了满足三公主在姊妹之间的优越感,这样的人生若是让他过一辈子,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又如何实现自己内心的抱负?

    “经理!不许胡说!”何氏吓白了脸,脱口而出立马斥责儿子。

    “母亲,儿子心意已决!”郭经理丝毫不肯退让,再一次重复:“皇上,皇后娘娘,臣想与三公主和离。”说罢便长跪不起。

    古代想要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尤其对方还是公主,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幼女。皇后娘娘又是一国之母,膝下养育太子,只要没人造反,将来郭经理可就是响当当的国舅爷啊!这可是一块不可以得罪的肥肉啊!如今郭经理主动提出要和离,那不就相当于放弃这块肥肉,又直接打皇帝的脸吗?

    何氏连忙安抚儿子:“孩子,这样糊涂的话说不得啊!”

    “你!你!”三公主一张脸一下子变得刷白:“郭经理!你竟然敢!你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失声尖叫起来,她可是皇后的嫡女,大梁最尊贵的公主啊!若是和离了,那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三公主又哭的昏天黑地的,直求着皇后娘娘给她做主。一个哭闹不肯离婚,还想着让对方低头认错。另一个却铁了心要离婚,皇后和何氏都拦不住。

    他们闹成一团,这边沈之璋松了一口气。已经撇开了关系,他们夫妻要不要和离,与他就没有关系了。他只是怕三公主恼羞成怒,又胡搅蛮缠的揪着自己不放,把问题都怨在他头上,于是便心中盘算一下,准备开溜。

    锦书这看热闹看的起劲呢,心说这还是头一回碰见电视剧里演的不讲理女配。她正摆出一副我不关心得模样偷偷八卦关注后续,突然袖子下与沈之璋拉着的手又被轻轻捏了一把。

    锦书微微扭了一下头,瞧见沈之璋冲她比口型,暗中示意她:“快晕倒!”

    沈之璋发出了撤退信号,锦书看看一脸愁容的皇上和皇后,又看看哭天抢地的三公主和冷若冰霜的三驸马,果断选择抽身而退:两眼一闭慢悠悠地往沈之璋身上靠了过去。

    沈之璋“担心的”大叫起来:“锦书!锦书!你怎么了!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六公主晕倒啦!”

    沈老夫人再次出手了,连忙哭着请求皇上:“皇上,皇上!六公主身子弱,如今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晕过去了了,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哇!自从我家老爷没了,我们沈家在京城里倍受欺凌,如今连六公主也受了这么多委屈,哎呀我……”

    听得她又要长篇大论诉苦,皇后脑仁都疼了,现在事情又多又烦,哪里有功夫处理他们的事情?于是连忙摆手:“沈老夫人和六驸马先带六公主下去歇息吧,请太医来诊治,本宫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不会叫六公主和驸马白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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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出了宫,戏做全套,沈之璋抱着锦书上了马车。帘子一放,锦书立马甩开他的手,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感慨:“真是刺激啊!”

    真是用完人就甩手啊!沈之璋心中不满,悻悻地收回手,装模作样地拍拍衣服整整衣襟:“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锦书冲他比比大拇指:“相当厉害。”

    这时,方妈妈突然掀起帘子探头传话:“公主安好。老夫人叮嘱您快回明园歇息。”

    “知道了,方妈妈替我谢过母亲关心。”锦书客气又嘴甜。

    方妈妈笑着点点头,又道:“二公子,老夫人让您去她的马车上,一起回府。”

    沈之璋心里明白了,母亲这是要故意支开锦书,准备和他秋后算账呢!猜着不过又是一顿打或者跪祠堂罢了。这么多年挨打挨成习惯,他早就是个滚刀肉,也没觉得有什么,随意拍打几下衣服,不理方妈妈,只对锦书道:“这件事情咱们扯平了,互不相欠。”

    锦书一愣,点了点头,瞧他豪放地扯着长袍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走向沈老夫人的马车。

    ——————————

    当天傍晚,沈之璋挨打的事情就传到锦书耳朵里了。虽然说沈老夫人平日里溺爱次子,可古代大户人家,都有一本传家的家训,家里也有完整的惩罚制度。再加上古代人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道理,据说沈之璋这次伤的不轻,因为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

    沈之璋为何挨打,别说小环想不明白,就连锦书也有些糊涂。他是浪荡成性爱出入青楼,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可最起码他有男人的担当啊!这次事情闹大了,虽然与有他那么一点小关系,可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惩罚吧?

    如今三公主留在宫里反省过错,皇帝暂时停了郭经理的职,企图用外力威胁他低头认错不再搞和离的事情。锦书和沈府都收到了皇后送来的赔偿品,他们一家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了。沈老夫人一向理智精明,这次惩戒这么重,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环吞吞吐吐眨巴眨巴眼睛:“公主,咱们不需要去看看驸马吗?”

    锦书也正犹豫呢,上次若非沈之璋帮她,就她这嘴皮子功夫,顶多是个窝里横,肯定是打不赢这场嘴仗的。这孩子心地也不坏,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算计”他,一想到这些,锦书就心虚不已。

    “要不咱们去看看他?”锦书问小环:“这合适吗?”

    小环迷茫:“奴婢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锦书追问一句。

    “今日,驸马爷派人送来膏药,说能祛疤,让您记得抹手上。”小环给沈之璋说好话:“奴婢看,驸马爷心里是有您的,您也应该去看看他才是。”

    “什么?”

    锦书愣在原地,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穿越剧言情桥段要在她身上上演了?难道她也要拥有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一二三四号了吗?

    母胎单身锦书同学激动地搓搓手,下定决心:“咱们去瞧瞧他!”

    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第三十一章 自作多情

    事实证明,锦书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正在床上趴着摇骰子玩的沈之璋面对表达谢意的锦书表示一脸懵逼:“什么药膏?你没睡醒吧?”

    锦书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你永远不要相信言情剧里面的玛丽苏情节。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男神钟情于身世凄苦坚强隐忍的女主角,全都是假的。爱情不会因为你是穿越者,就给你安排一个加强排的追求者,相貌平平的锦书同学,还是老老实实的相信钱吧!

    于是锦书双手环在胸前,企图找回面子,居高临下问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玩呢?”

    “那当然。”沈之璋嘿嘿一笑,一边说一边摇骰子:“赌王可不是因为运气好,是因为勤加练习。”

    锦书拿老妈当年说的最顺嘴的一句话堵他:“你要是读书有这一半刻苦,早就考上清华……中了状元了。”

    沈之璋手中的动作一停,挑着眉毛奇奇怪怪地打量了她一番:“呦,跑我这儿说教来了?你那是第几条来着?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怎么着,你想给我钱啊?”

    锦书尴尬:“你想多了,谁管你了。既然你还活蹦乱跳的,那我就走了!”这家伙还真是一句也不肯吃亏啊!她说完就要离开,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沈之璋突然开口喊她:“哎哎哎!等一下!”

    锦书无奈扭头:“又怎么了?驸马爷,我发现你对我已经没有了最基本的尊重。”果然二公主说的对,男人让不得,你让一寸,他还想蹬鼻子上脸。自从她和沈之璋多次合作彼此熟悉之后,他再也不会小心翼翼的试探叫她“公主”,而是肆无忌惮的说话抬杠。

    床上趴着的男人鸡贼一笑:“行了吧!咱俩谁和谁呢!若不是我提前对你有点了解,咱俩这婚事压根不可能成!”他想往起爬一爬直起身子来,许是扯到伤口了,龇牙咧嘴道:“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锦书瞧他痛的厉害,多年接受着平等善良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的良好教育,让她走回去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体贴道:“不要乱动了,你说就是了,我看情况收费。”

    沈之璋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道:“七月九日,英伯爵府夫人要筹办马球赛,我想参加。可母亲禁了我一个月的足,到时候还得麻烦公主您出面带我去呢!”

    锦书打量他一番,失笑问道:“七月九日?你的伤能好嘛?能骑马嘛?”

    “哎?小瞧人不是?”沈之璋吹牛皮道:“我这是小伤,三五天就好了。去年因为我不在场,候展飞高勋他们都输了呢,今年我要是再不上场,那就丢脸丢大了!”

    锦书表示同情点点头:“行吧,五十两。”

    “咦?”沈之璋一脸惊讶,才五十两?比预期的少啊!

    “嫌少?”锦书故意问,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意可是长久的。价格也要适可而止,沈家虽然有钱,但是沈之璋就不一定了。她不能狮子大开口啊,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加价,别给他太大压力,才是正确的生财道路。

    果然沈之璋乐了:“不少不少!你呀真是几个公主里面最好相处的一个了!到时候,英伯爵家会给你送去请帖的,哥几个能不能扬眉吐气,就全靠您喽!”说着吩咐煮豆:“煮豆豆萁,把我的私房钱拉出来!”

    得令的煮豆和豆萁吭哧吭哧从床底拉出一个皮箱大小的箱子,抬起来放在沈之璋床上。沈之璋从脖子里拽出一条细绳子,取出一个小钥匙,鼓捣了一会,打开箱子开始挑挑拣拣。只见一沓一沓的钞票被翻出来,瞧着沉甸甸的。

    我擦!这家伙真有钱啊!锦书有点后悔自己开价低了。她正准备探头看看这家伙究竟有多少私房钱时,沈之璋已经麻利地抽出银票,飞快的关上了箱子,还顺带白她一眼:“怎么?还想看看我有多少钱?”

    锦书一脸黑线:“谁稀罕!”

    “鉴于你的诚信经营,我可是提前把钱给你了。七月九日那天,别忘了哦!”沈之璋将钱递给她,叮嘱完立马下逐客令:“换药了换药了,公主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回避就回避!小弱鸡肯定都没有腹肌!受伤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白给看姐姐都不稀罕!下次一定出高价!锦书心中愤愤不平,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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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走出沈之璋的院子时,外边阳光正好。夹道一树一树花开,香气四溢,光线充足,视线里一片诗意的场景,整个午后宁静而惬意,这正是锦书向往的古代生活。没有雾霾,也没有匆匆地赶地铁去上班,生活悠闲没有压力,等一下回府吃一个冰镇大西瓜,再美美地睡一觉,人生是多么的美好呀!

    她伸了一个懒腰,嘴上愉快道:“小环,咱们回去吧!我猜贤惠的春绢小可爱肯定帮我准备好了冰冰的西瓜!”还是切好块不用啃的那种,嘻嘻嘻!

    小环笑眯眯地称是:“是啊,我们快回去吧!”

    主仆二人正往外走,却听身后有人温柔道:“现在日头正毒着呢,公主不妨歇歇再走,我这里也有冰好的西瓜呢!”

    王氏一席明紫色长裙,款款走来:“如意念叨公主许久了,公主去看看她吧?”

    锦书歪歪头看看日头,正是夏日炎炎一日之内最热的时辰,等一会再回去也好。于是笑嘻嘻道:“好呀!那就麻烦嫂嫂了。我也正好去瞧瞧如意小丫头。”

    王氏温柔笑着与锦书同行,偷偷瞧着锦书一脸温和明朗,心情愉快的样子,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我假借弟弟名义送过去的药膏起作用了?

    于是便关切问道:“公主手上的伤如何了?如今正热着,伤口容易发炎,一定要记得勤换药才能好得快啊!”

    锦书也正诧异究竟是哪个好心人送她药膏,于是便试探道:“多谢嫂嫂关心,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昨日咱们府上命人送了一瓶药膏,对治愈伤口实在是管用啊!”

    王氏眨巴眨巴眼睛:我送的药明明是祛疤的啊?该不会是传达的下人没有说清楚用途吧?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笑道:“公主觉得管用就好,只是之璋送的那药是用来祛疤的,伤口不结痂万不能用啊,公主千万别用错了!”

    “咦?嫂嫂怎么知道驸马送了我一瓶药?”锦书故意疑惑问道,瞧着王氏素白的小脸蛋微微有些发红,才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这个驸马啊,做一点好事都要夸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呢!”

    “是……是啊!”王氏赔笑:“弟弟他就是这个性子,公主可别怪罪他!”

    锦书瞧她温柔体贴脸颊通红的可爱模样,心里甚是喜欢。她知道这是王氏的好意,便没有戳穿,仍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怎么会呢!我感激驸马还来不及呢!”

    王氏偷偷抿嘴一笑。

    果然,女孩子才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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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锦书陪着王氏闲聊时,才模模糊糊知道了沈之璋受重罚的缘由。

    王氏轻声解释道:“这几年沈家逐渐败落,无权无势,夫君空有一个沈国公的头衔,全家都靠着祖辈的积蓄和几个庄子的微薄收入过日子。母亲最怕的就是弟弟与权贵结仇,不懂收敛羽翼,惹下祸端。平日里他吃喝玩乐,闯个小祸,家里尚可以给他收尾。可这次,弟弟却差一点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母亲这才罚的重一些。”

    “原来如此。”锦书感慨一句。静妃说的果然对,眼看着沈国公府金玉其外,可实际上这个地方败絮其中。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怪不得沈老夫人宁愿跪着求皇后太后,也要求娶公主,希望能约束沈之璋上进入仕,重振门楣。

    一时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情愫,含糊着混在一起,让人莫名的感到伤感:沈老夫人如此为儿子计深远,可他知道这些吗?这一对奇怪的母子俩,究竟在别扭什么呀?

第三十二章 笨鸟先飞

    正所谓缘分天注定,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眼看着四公主和韩熙的婚事一定,窦英朔没被珍妃母女抢走,宁妃喜笑颜开。向皇帝撒个娇送个汤水,没用几天功夫,窦英朔就成了五公主的未婚夫。

    “哎呀,要我说这缘分啊,实在是妙!状元郎和我们家月儿,那就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啊!”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宁妃逢人就夸,整个后宫都颇烦她,也只有静妃能耐着性子听她叨叨叨。

    眼下她又在静妃寝殿里夸耀自己慧眼识婿。

    锦书缩在母亲身边装鹌鹑,听着静妃“津津有味”地附和着宁妃说话,心说这个聒噪的女人什么时候能走啊!你还在这美呢?你知不知道你棒打鸳鸯,那个进步女青年月儿要和初恋小情郎分手了呀?

    “人家都说,女儿嫁人一定要谨慎。”宁妃眉飞色舞:“嫁人可是第二次投胎呢!若是遇人不淑,那可就有苦头吃了!”

    静妃点头表示认同:“是啊!姐姐说的太对了。”

    “可不就是嘛!”她突然凑在静妃面前,一脸八卦道:“我听说,三驸马到现在还不肯低头,执意要和离呢!你瞧瞧,三公主多可怜啊!”

    静妃一向不在人前参与后宫的这种八卦行为,避免落人话柄。她只淡淡一笑:“姐姐吃口茶,润润嗓子。”

    “我不渴。”宁妃兴致勃勃探头看着锦书,问道:“六公主,你家驸马最近可上进了?”

    锦书看看静妃,学着静妃教她的话道:“回宁妃娘娘,驸马一切都好呢!”

    “可是我听闻,驸马这几日又被罚了,听说都下不来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宁妃揣着明白装糊涂,又追问道。

    你看看这种人情商是多么的感人!咋的我过得不快乐能让你发财是吗?锦书忍着不快,笑道:“驸马身体抱恙,多谢娘娘关心了。”

    宁妃眨眨眼,这孩子听不懂话么?我问的是沈之璋为什么被打啊!她又要张嘴继续八卦,回去好将别人的惨痛经历当成案例,说服自己的五公主放弃抵抗开开心心的嫁给窦英朔。静妃开口转换话题:“那孩子一向泼皮,有个磕碰啊,惩罚啊也是常有的事儿。多谢姐姐关心了,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姐姐一起留下来用午膳吧!”

    这次宁妃不装糊涂了,六公主回宫看静妃,人家母女团聚,自己要是再插进去,也挺尴尬。便笑道:“妹妹不用挽留了,年底月儿的婚事就要办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先回去了。”

    静妃笑道:“那好,姐姐慢走。”

    待宁妃走了以后,锦书才长松一口气,埋怨道:“这宁妃娘娘真是有趣,总爱打听我过得好不好,与她有什么相干啊!”

    静妃一边吩咐大宫女秋纨和冬绸摆上午膳,一边温柔笑道:“随她去吧!洗手用膳啦!今日母妃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全是你爱吃的呢!”

    “有什么啊?”锦书兴奋。

    “有公主平日最喜欢吃的锅巴红烧肉,排骨烩皮蛋,孜然脆骨,青椒小河鱼。”秋纨笑着回答:“排骨烩皮蛋可是冬绸亲自按照公主教的做出来的,一会公主尝尝看!”

    锦书乐了:“太好了吧!冬绸姐姐手艺一向好!自打我出宫后,都没有再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就你嘴甜。”静妃亲昵拍拍她的脸:“当初母妃给你定大宫女时,你夸春绢做的小点心和小菜好吃,哄的她非要跟着你去,如今又说冬绸做的饭菜好吃,母妃身边几个大宫女,你是不是都打算讨走了?”

    “不敢不敢!”锦书笑道:“女儿只是夸夸喽!”

    母女二人落座用膳,锦书吃的甚香,心情愉快,也忍住不八卦起来:“母妃,这几天三公主在宫里过得如何啊?”

    静妃挑眉问道:“他们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你了,怎么?你还要再参与一次吗?”

    “母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过。”锦书连忙解释:“只是那个三公主太霸道不讲理了,当众殴打驸马。驸马逼急了还了手,然后她又将过错推给沈之璋,说是他挑唆的。我就纳闷了,三公主这是个什么心理啊?沈之璋和他们夫妻吵架有什么关系啊,这完全不是重点好吗?”

    静妃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才缓缓问道:“母妃教你如何与人相处,你可还记得?”

    “当众不言其过,背地不论其人。”

    “你能时刻谨记就好。”静妃似笑非笑,只安静地看着锦书。锦书自知失言,不该背地里议论三公主,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母妃,我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静妃低头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小口菜,才缓缓道:“按理说,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不应该同你说。只是我们母女私下里说说话,是为着你能明白事理。你当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锦书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子,还是摇摇头:“我觉得三公主就算是怨,也应该先怨驸马动手打她这一点啊,为何非要揪着沈之璋不放呢?”

    静妃放下筷子,语气温和,慢慢解释道:“自古男尊女卑,已经深入所有人心。就算是女人贵为公主,身份尊贵,心里也是希望讨好驸马的。”

    “既然要讨好,那三公主她为何还要对驸马呼来喝去啊?”

    静妃噗嗤一笑:“傻孩子,你觉得三公主是在模仿谁?”

    锦书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大公主和二公主。”

    “没错。”静妃点点头:“三公主只看到了大公主和二公主在夫家风光无限,约束驸马行为。可她没有看到每一个驸马都是不一样的。大驸马婚前浪荡,大公主聪慧端庄,给予大驸马的帮助和建议,都是带他走向正途。如今大驸马加官进爵,事业有成,所以对大公主感激敬佩,夫妻相处有道,方能琴瑟和鸣。而二公主又不同,二驸马为武将,行为粗鲁豪放,经得住摔打,二公主性子直率,夫妻二人性格相合,也有自己的相处之道。而三驸马呢?”静妃停顿歇息一下,又解释道:“三驸马是文臣,自幼苦读诗书,行为端正,自尊好强。他本来就不需要约束,而三公主却想学着姐姐们摆一摆威风,对驸马多加挑剔,声色俱厉,结果如何?”

    锦书点点头:“时间一长,三驸马肯定会受不了。”

    “正是。”静妃略略责备地看着锦书:“接下来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锦书茫然:“我又做错什么了?我可是按照母亲教的,对驸马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难道这也错了?”

    “你没做错,只是流言蜚语太过了。沈之璋好张扬,你待他恭敬,他必然要吹嘘是你怕他敬他。原本不要紧,可是传到三驸马那里,他会如何想?同为驸马,可他的待遇还比不起声名狼藉的沈之璋,自然心生埋怨。借酒消愁,才会当众诉苦,惹来祸端。”静妃解释完还不忘说教:“这下可明白我为什么不许你议论别人,指责别人过错了吧!”

    锦书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王者静妃,这一波分析太厉害了吧!她连忙问道:“所以三公主才会埋怨沈之璋,对嘛?”

    “也不全是这样。”静妃示意她喝汤:“汤要凉了,喝完再讲。”

    锦书抱着小碗飞快的喝完鱼汤,继续做静妃的小迷妹:“母妃,那究竟是为何呢?”

    “你说的是其中一个原因。其次便是沈之璋太过于好强,不肯落人一步,当众与三公主争执,她正在气头上,如何不迁怒于沈之璋?”静妃示意宫女们撤掉饭菜,又继续道:“再者,三公主已经意识到自己有错在先,但又因为驸马也动了手,丢脸难看不肯低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也只能揪着沈之璋不放,企图将自己和驸马都摘出去。”

    锦书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看这一次他们二人肯定是和离不了了。”

    静妃欣慰摸摸锦书的头:“不错。书儿变聪明了,你开始学会融汇变通的考虑问题了。”

    被王者静妃夸赞的锦书羞答答低下头:“母妃,没有啦~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静妃一脸理所当然:“嗯,你知道就好。咱们笨鸟先飞,慢慢学。琴棋书画不会不要紧,做人的道理要懂!”

    纳尼?

    锦书一脸黑线:我真的是一只笨鸟吗?我……我好歹也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新时代好青年啊!我一个知识分子……委屈屈。

第三十三章 穿越首聚

    这几日沈之璋养伤加禁足不能出来浪荡惹事,四公主五公主不管情不情愿都在接受着皇家成亲前集训冲刺班。入了夏,天气也越发炎热起来,所有人都赖在家里,一时锦书同学的人生清闲无聊起来。

    吃吃睡睡,躲在树荫下钓鱼,撩猫逗狗成为了宅女锦书的日常。这几日王氏将女儿沈如意送过来陪锦书解闷,这小家伙大概是接受了她母亲安排给她的特殊任务,总是在锦书面前念叨沈之璋的好,企图代表母亲撮合她和沈之璋。

    比如:锦书夸赞沈如意这件衣服好看,沈如意就会说:“公主婶婶,这件衣服是二叔买给我的,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二叔买给你。”

    锦书连忙摆手:“不用了,呵呵呵。”

    再比如:锦书说热,沈如意就会一脸天真地说:“公主婶婶,听说秦记酒楼最近正在做许多好吃的冰饮,听说有一种叫可乐的酸梅汤可好喝了,你和二叔带我去吃吧!”

    锦书一听,自动忽略沈如意提的要求,满脑子都是“可乐”二字,心中那个激动哦!哎呦!秦雨荷这个穿越女可以啊,搞起来餐饮推陈出新,竟然能把可乐也做出来?

    她心中好奇又期待,太棒了,没想到穿越了竟然还能喝到可乐!真是有老乡就是好呀!当下决定:“走走走,如意小丫头,婶婶现在就带你去喝!”

    沈如意拍手直乐,将自己的二叔和母亲的任务丢在脑后。

    ——————————

    秦雨荷自主创业,被众多封建女性羡慕其事业有成的秦记酒楼坐落在青雀大街和永平大路的交叉口,地理位置优越,往来贵眷商贾络绎不绝,属于高档人群消费的场所。据说这座楼本来是二皇子名下的产业,大约是秦雨荷展示了自己得天独厚的穿越魅力,于是二皇子为讨佳人欢心,将楼送给秦雨荷做生意。

    你看,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又靠备胎起。秦雨荷一边和五公主的未婚夫窦英朔心心相印,一边还要和二皇子有那么一点暧昧不清,爱情事业名利备胎大丰收,这才是穿越女该有的人生呀!

    锦书一边感慨,一边拉沈如意进楼。夏绫冲在前面和店小二交谈:“店小二,可还有包厢?”

    “哎呦客官真不巧,今天来的贵客多,二楼的包厢都没有了,只有一楼的大厅了。”店小二一脸遗憾,目光偷偷打量着锦书:衣裳看起来挺普通,阵仗也不大,应该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

    夏绫追问一句:“当真没有了?”

    “小的不敢撒谎。”店小二点头哈腰。主要是今天许多大人物都在二楼云集,老板娘秦雨荷吩咐他不许别人上二楼去。

    锦书今日心头发痒,就想做一回仗势欺人的主,心说好容易穿越成有身份的人,我一个公主坐大厅吃饭,岂不是太给皇家丢脸了?当下板着脸道:“哦?既然如此,夏绫,那就别为难他了。本公主还是去对面酒楼吃吧。”

    啥?哎呀妈呀她是公主我的天哪!一听对方自称公主,店小二先是一愣,接着膝盖一软,立马跪下,哆哆嗦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公主大驾光临,公主……包厢二楼还是有的,只是……今日贵客……”

    锦书立马打断他说话,干脆利落道:“到底有还是没有啊?怎么一听我是公主,立马就有包厢了?算了算了,如意小丫头,婶婶带你去对面吃吧!”

    她话音刚落,听得楼上有女人一边斥责店小二一边往下走:“混账东西!有眼无珠,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锦书寻声望去,只见大梁第一才女,她的老乡秦雨荷笑着走过来:“六公主,这实在是我的过错,今日宴请了许多人,所以才吩咐下人们不要带人上二楼去,请您见谅,多有得罪了。”

    锦书点点头,表示理解:“无妨,秦小姐客气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秦雨荷对话,同为穿越女,秦雨荷广交好友,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而锦书选择了低调做人,自动远离同为穿越女的秦雨荷。

    “公主若是不嫌弃,就一同上楼吧,今日准备了小孩子最喜欢喝的可乐和果汁。这位小小姐一定喜欢!”秦雨荷说着就去牵沈如意的手,主动套近乎:“公主请吧!”

    沈如意看看锦书的神色,偷偷把手藏在身后,不让秦雨荷牵:“多谢秦小姐,婶婶说带我去对面吃呢。”

    乖孩子,甚得我心啊!锦书摸摸沈如意的头:“多谢秦小姐好意,您宴请众人,我就不去打扰了,改日再来吧。”

    “那……”秦雨荷才开口,却听又有人站在楼梯上道:“六妹妹,既然来了,就上来一起吃个饭吧。”

    锦书寻声望去,纳尼?太子也在这里?我擦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秦雨荷的魅力如此之大吗?

    既然太子爷都开口了,锦书不好再推却,点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太子哥哥和秦小姐了。”

    待锦书上楼一看,我的老天爷啊,京城的精英少年们几乎都在场啊!女人没几个,男人倒是成群结队。就连沈之璋的老铁高勋也在场,一见她,眼睛一亮:“六公主!您怎么也来了?”

    哼哼,当然是和你一样被秦雨荷的魅力征服了呗。锦书心里发酸,秦雨荷这家伙异性缘太好了吧!表面上却矜持笑道:“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

    “既然来都为客。”首座的一个面生风度翩翩的男子主动开口:“来,公主快请坐。”

    锦书拉着如意的小手坐在一旁,听到秦雨荷主动介绍方才那位说话的男子:“六公主,这位就是当初给北夜国出考题的东旭先生。”说着又笑着向东旭先生介绍:“东旭,这位就是解出你第一题的六公主,解出你第二题的是她的驸马爷沈之璋。”

    原来他就是第三个穿越人东旭先生啊!锦书心中咯噔一下,妈耶,三个穿越人首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东旭先生突然站起来打招呼:“久仰久仰,在下入京便听说了是公主解出我的第一题,公主可以告诉我是怎么解出来的吗?”

    这绝对是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同为穿越者。锦书想起自己的低调选择和穿越倒霉定律两个凡是,还是决定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笑道:“我这是有一点小聪明,歪打正着了。”

    “哦,原来如此。”东旭先生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锦书心中警铃大作,她一向谨慎,不肯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界。可眼前这位东旭先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最起码是个思维严谨的理科生,同时他又精通多种语言,在穿越前肯定也是精英一个,绝对没有那么好糊弄!

    却听东旭先生又道:“公主来之前,我们正在辩论呢。说女子究竟该不该如雨荷一样,出来做生意呢?”

    秦雨荷羞涩一笑:“东旭,莫要拿我举例子,这天下做生意的女子多了!我实在不敢当。”

    太子笑着反驳:“雨荷何必自谦,京城如你这般的女子,当真不多见啊!”

    秦雨荷又是莞尔一笑:“锦澈又拿人家玩笑!”

    啧啧啧,瞧瞧,都互相叫上雨荷锦澈了,看来这位秦雨荷和太子爷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哇!

    “在场的女子不多,既然公主来了,不如说说看,您觉得,这女子能不能如男人一样经商啊?”东旭先生继续下套,六公主能做出第一题来,很有可能也是个穿越者。他一定要试探一番!

    一时众人都停下吃喝,转头看向锦书,等着她的回答。

    锦书只觉得心脏直跳,她在大脑中飞快的组织语言,争取给自己洗脱嫌疑,成功隐藏身份。

第三十四章 可乐传情

    话说东旭先生入大梁境内,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解题之人。六公主和沈之璋一战成名,自然人人皆知。只是一个深居寡出,一个又被关了禁闭,东旭先生未能见到二人,反而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葬花吟》一诗找到了老乡秦雨荷。

    他当然怀疑解题之人有可能也是个穿越者。所以遇到六公主之后,百般试探,字句分析。当众抛出问题后,便紧盯锦书,看她有何反应。

    锦书不动声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直视相对段位较低的秦雨荷道:“女人自然是能经商的。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有经商的头脑,这一点,男女都一样。不过老祖宗教我们男主外女主内,也是有些道理的。如秦小姐这样的女子,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女子还是要主持中馈相夫教子的。”

    “这个回答倒是中规中矩啊!”太子评价道。

    东旭先生不肯放弃,继续下套:“那公主信不信,将来有一日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女人也可以参加科考入翰林学堂,如男人一般工作养家,甚至从政。”

    “这我不信!”高勋率先回答:“女子出来工作,那要我们男人做什么?朝政之事,女流之辈如何处理?再说若是一夫一妻,又如何开枝散叶?”

    “后宫都不能干政。别说是将来了,就是再过一万年,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准四驸马韩熙立马陈述自己的观点:“汉武末年,杀勾弋夫人而立其子。自古多忌女主当政,如立少君,则杀其母,以免外戚专权。这一点,东旭先生忘了不成?”

    东旭先生含笑摆摆手:“韩大人不必着急,不过是假设罢了。公主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锦书听完别人的观点,微笑着道:“我信东旭先生所说。”

    东旭一愣,眼眸放亮,立马追问道:“哦?公主有何见解?”难道她真的是个穿越者?

    “李太傅曾经说过,世间万物没有一成不变的。那么女子聪敏智慧,也有可能经商或者从政,古时女相女官也有不少,自然可以辅佐君王。至于一夫一妻,如今不是已经有人做到了么?男女平不平等,标准自在人心罢了。”锦书模仿着静妃的语气,缓缓道来。听得东旭先生目光一暗,遗憾笑道:“公主说的也是。”这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封建女人罢了,可能能答出来第一题只是侥幸罢了。

    倒是状元郎窦英朔听到锦书的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锦书垂下眼眸,心脏通通直跳,这就像玩谁是卧底一样刺激,看样子她是暂时隐藏成功了。

    沈如意拉拉她的小拇指,悄悄问:“婶婶,你是不是紧张啊?我听见你心跳的很快!”

    “婶婶紧张,不敢在生人面前说话。”锦书小声道。

    “婶婶,你喝可乐缓解一下,这个好喝,有好多小泡泡呢!”沈如意把饮料推给她。锦书低头尝了一口:哎?味道竟然挺正宗?可她又不敢多喝,生怕东旭先生看出什么来,只浅尝了一口,口是心非道:“婶婶不爱喝,你快喝吧!”

    那边东旭先生和秦雨荷瞧到这一幕,对视一眼,彻底死心了。东旭先生眼睛一转,又看着锦书笑道:“驸马爷怎么没来啊?他解了第二题,东旭实在是好奇,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访驸马爷,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东旭先生不必客气。”锦书礼貌回答:“您若来,我们肯定真诚款待。”

    看样子,东旭先生要开始试探沈之璋是不是穿越者了!锦书松一口气,那就不关她的事喽!

    秦雨荷的宴请男子居多,锦书带着一个小女娃也不是很方便,又少坐了一会,她便主动提出告辞了。临走时又十分鸡贼地借口沈如意爱喝打包带走了许多可乐,打算回家再偷偷喝。

    半路上沈如意提出想回家去,锦书便绕道送她回沈府。两人分别时,锦书十分好心地将可乐分给沈如意一多半,并且叮嘱道:“可乐太凉,你不许多喝,否则会肚子疼的,知道吗?”

    沈如意点点头:“我知道了公主婶婶,回去我要带给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一起喝。”

    “乖孩子,快回去吧!”锦书摸摸她的头,目送她一蹦一跳地进了沈府。看着沈如意平安回府,她立马缩回马车,抱着小罐子抚摸亲昵:“哎呦呦,妈妈的可乐呦!真是想起你了!”

    ————————————

    沈如意一蹦一跳回府后,将饮料分享给沈老夫人和父亲母亲,得到众人的一致表扬。王氏又偷偷叮嘱她:“如意啊,去给你二叔送一份,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沈如意一脸天真问道:“娘,我下这么大功夫,公主婶婶一定会搬回来和我二叔一起住吗?到时候真的会有弟弟妹妹陪我一起玩吗?”

    沈之琰清一清嗓子,一脸尴尬:“你只管去送,想什么……什么弟弟妹妹……”

    王氏不好意思一笑:“如意,快去送吧!”等女儿出去后,沈之琰才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妻子王氏:“寄贞,你这是都和孩子说了些什么啊?”

    “我这也为了这个家么。”王氏面红耳赤:“若有公主陪着弟弟,沈家的好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

    “大大大大!押大!”

    “哎呀我押小!”

    煮豆和豆萁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公子,快开!”

    “确定了吗?”沈之璋慵懒问道:“都不变了?”

    “不变!”

    “三二一开!哎~”沈之璋开筛盅:“是大!豆萁给钱!”

    豆萁哀鸣:“怎么又输了!公子,你是不是又和煮豆串通好了坑我啊?”

    “哎?本公子是那么不道德的人吗?”沈之璋装模作样的瞪他,一脸的赖皮样。

    “是啊!”豆萁抱怨:“上次你就和煮豆串通好赢我的钱,然后你俩再平分,这次不会又勾结在一起了吧……”

    “怕输不要赌啊!”沈之璋吊儿郎当地斜靠着枕头,将筛盅丢在床上:“勾结你个鬼啊!就你这脑子还要我勾结啊?没意思不玩了!无聊死了!”

    煮豆伸手要钱,豆萁委屈不肯给,两人才吵嘴抬杠。突然听到屋外有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二叔!二叔!”

    “如意?”沈之璋连忙爬起来盖好满是伤疤的屁股:“进来吧!”

    沈如意抱着一小罐可乐跑进来,兴奋道:“二叔!这个是公主婶婶特意买给你的!”

    “啊?”沈之璋失笑:“买给我的?”

    “对啊!公主婶婶还要我叮嘱你不要多喝,要不然会肚子疼的!”沈如意凑在他床前,将小罐子递在他嘴边:“二叔尝尝!”

    “真的假的?我怎么就不信呢?”沈之璋一脸懵逼:“如意啊,叔自己喝,这叫个啥?”

    “可乐!甜甜的!”

    沈之璋小小尝了一口,满口冰凉,气泡直冲向鼻腔,说不出的酸爽,一解夏日的枯燥和炎热。

    “不错不错!”沈之璋惊讶:“哪里买的?以前我怎么没喝过?”

    “秦记酒楼才新出的。今天公主婶婶带我去吃酒楼了,不过酒楼的店小二不知道我婶婶是公主,还骗我婶婶说没有包厢呢!”沈如意立马告状:“后来我婶婶生气了,他们老板娘秦小姐才下来给婶婶赔礼道歉。”

    “这起子捧高踩低的家伙,打量你婶婶面生好糊弄呢!下次二叔带你去,看他们敢不敢!”沈之璋又喝了好几口:“真不错,好喝!”说罢将罐子递给嘴馋的煮豆和豆萁:“两个馋鬼尝尝,好喝咱们也去买!”

    煮豆和豆萁笑眯眯接过,跑到外边廊下尝起鲜来。

    “太好了!下次二叔带我和婶婶一起去!”沈如意拍手直乐。

    沈之璋没计较这个带谁的问题,点头应下,追问下文:“然后呢?”

    “后来秦小姐和太子殿下都在,一起请我婶婶上楼去吃饭了,那个东旭先生问了我婶婶好多问题,还说……”

    “等一下,东旭先生?北夜国出题的那个?”沈之璋挑眉问道。

    “是啊!他知道了是你和婶婶解了题,说改日要来拜访呢。”沈如意像个传话的小喇叭,将饭桌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沈之璋:“婶婶可紧张了,心一直跳,她说她不敢在生人面前说话。”

    “嘁!她就是这个怂样子。”沈之璋摸摸沈如意的小脑袋:“下次二叔带你去,咱们耀武扬威地去,谁怕谁啊!”

    沈如意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太好了!”

    “喂,如意啊,二叔拜托你件事儿。”沈之璋附在沈如意耳边,小声叮嘱着。

    “记住了?快去吧!回头二叔带你吃好吃的!”沈之璋鸡贼一笑,嘿嘿嘿,如意真是个天生的小信使啊!

第三十五章 恶霸开路

    所谓关禁闭,原则上是禁止本人参与任何社交活动,禁止见任何人。就算是沈之璋的老铁们如高勋候展飞等人上门拜访,也只能见一见沈之琰,再被打发走。

    可是眼看着马球赛就要来了,若是不提前商量一下打法对策,胜算不大啊!沈之璋捉急,于是决定打个关禁闭的擦边球。

    一个是信使小如意,一个是身份王者六公主,这二人都是缺心眼的孩子,沈之璋算计起来丝毫不需要费脑子。

    当锦书得知王氏要请她去府上吃个家常便饭时,她十分开心屁颠屁颠立马就过去了。也许是因为嫂嫂王氏这个沈国公夫人太过于可爱善良,也不像影视剧里演的一样,惧怕弟弟沈之璋将来会夺爵。平时总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对沈之璋好。所以锦书对她几乎没有防备,直到快开饭时沈之璋一瘸一拐的出现了,锦书才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虽然沈老夫人罚了沈之璋,但在对待他和六公主的情感问题上,还是相当重视的。于是王氏特意请示了沈老夫人,暂时将沈之璋放出来陪锦书用餐。

    当然这一切,都在沈之璋的算计之中。他兴高采烈地扶着椅子慢慢坐下,环视一周才对锦书小声道:“江湖救急。”

    锦书没想到他又来这一招,于是白他一眼:“驸马以后有事可以直说,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嫌累啊?”

    “我这不是关禁闭呢么!这次我母亲气的不轻,换以前我早翻墙跑了!”沈之璋解释一下,嘿嘿笑道:“公主,我想见见高勋和候展飞。”

    “想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锦书没好气,正气他磨磨唧唧算计一圈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他那点破事!

    “七月九日要去打马球,我和他们两个是一队,总得提前商量一下打法嘛!是不是?”沈之璋赔笑,试探道:“你看,一百两如何?”

    “你关禁闭呢,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锦书不满:“再说了,七月九日这一天你能不能出去还两说呢,你想太多了。”

    “哎?七月九日这一天我必须出去!你都收钱了不能耍赖啊!”沈之璋一听急了:“他们都指望我呢,我要是不去,这……”他一看锦书一脸的不快,又连忙服软:“你是公主嘛,你和我娘求个情,帮帮忙,钱的事好说。”他偷偷比了个钱的手势。

    “不瞒您说,这次我真不缺钱。”锦书才不想揽他的破事,一口拒绝,和沈老夫人求情,开玩笑,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沈之璋一脸黑线,垂死挣扎:

    “二百两,怎么样?”

    “二百五十两,你再考虑一下嘛!”

    “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锦书仍旧一言不发不为所动。因为她刚好瞧见沈如意哒哒哒跑在王氏身边,偷偷传递信息道:“娘亲,二叔和婶婶说悄悄话呢!那我是不是快有小弟弟了?”

    王氏连忙偷偷捂她的小嘴:“嘘!这话不敢让公主听到知道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锦书抽抽嘴角,我全听到了怎么办?等她回过神来,旁边沈之璋还在执着地加价:“四百两,行不行一句话!”

    “五百两我给你出个主意。”锦书一口裁住,这人叨叨叨实在是烦啊!

    “一个主意五百两?你直接去抢钱好了?上次才五十两,不是你这个收费标准是按照什么定的啊?心情吗?”沈之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百两?”

    “不行算了!”锦书得意,知贵而退,再好不过。

    沈之璋郁闷,揉着太阳穴平复了好久,才无可奈何道:“说罢,什么主意?”

    “如意。”锦书只说了两个字。

    “啊?”

    锦书低头嫌弃看他一眼,抬起头来时已经笑吟吟地冲沈如意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沈如意欢快的跑过来:“婶婶,什么事啊?”

    “昨天你不是说,还想喝可乐嘛,明天我和你二叔带你一起去好不好?”锦书笑问,看着一脸天真地沈如意,内心有轻微的负罪感,利用小孩子,实在是罪恶啊!

    “真的吗?婶婶又要带我去?太好了!”

    “是啊,可是婶婶担心这次去又没有位置,要是你二叔去的话,他们就不敢骗我们了。”

    “那……那让二叔带我们一起去嘛!”沈如意一双亮晶晶地大眼睛期待地盯着沈之璋看:“二叔昨天也答应我了嘛!”。

    沈之璋清清嗓子,一脸遗憾:“二叔也想啊,可是你祖母罚了二叔,要到下个月才可以出门啊,哎,如意怕是要等上一等了!”

    “不嘛,我明天就想去。”沈如意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去求求祖母,让她放二叔一天假,好不好?”

    沈之璋露出了蜜汁微笑:“好,既然如此,那二叔就勉为其难的陪你们去。”

    ——————————

    当沈之璋捂着屁股坐龇牙咧嘴地在马车上往秦记酒楼走时,锦书实在是纳闷了:不就是一场马球赛么?至于如此上心嘛?屁股都没好了,就要骑马奔驰,也不怕坐不稳摔下来?

    于是她试探着问一句:“七月九日的马球赛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沈之璋理所当然道:“姑且不说彩头是黄金百两,最要紧的是,今年获胜一队可以和大宛对战!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

    “大宛?”

    “对啊,每三年他们就会入京一次,两国交流,举办马球赛!上一次是二驸马和太子爷他们上阵的,输的那叫一个惨啊!”

    “原来如此!”

    怪不得沈之璋如此重视,看来是要打国际赛啊!不过大宛民风彪悍,马匹健壮。一向喜欢吟诗作赋的京城子弟,怎么可能赛的过人家嘛?

    “你有信心能赢大宛?”锦书扭头问沈之璋,看看他究竟有多少实力。

    “当然!”沈之璋梗着脖子与她对视,理所当然道:“没有啊!”

    “啊?”锦书被他绕晕了:“那你为何非要去啊!”难道就不怕输了丢人吗?

    “元和六年大梁和胡人大战之时,大宛可是出了不少力呢!叫嚣着要攻打大梁,可这几年眼看着大梁兴盛起来,他们又开始求和联盟。就冲这一点,我不打他们能行吗?”沈之璋气哼哼道:“墙头草两边倒,我最恨这种假惺惺地往来!”

    “没看出来你还是热爱祖国的好青年啊!不过国与国之间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罢了!这一点,你还是想开些为好!”锦书开口感叹道。千万不要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啊!你输了不要紧,可是大梁人民的流言蜚语,我又要替你承担一半了!

    沈之璋诧异看她一眼,这话说的挺有道理啊!不过他仍旧没有松口:“可是不打怎么知道赢不了呢?”

    锦书好心劝他:“你若是健健康康去,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你如今坐都坐不稳,会影响发挥吧?”

    “呦?”沈之璋挑眉说出了后世霸道总裁经典台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呢?”

    锦书收敛表情,正襟危坐:“不好意思,你理解错了。”

    ————————————

    说实话,锦书这是头一次跟着纨绔街霸耍威风进酒楼吃饭。瞧瞧,人家的气场有两米,才走在酒楼门口,店小二已经被他的气场感染早早冲到门口点头哈腰的迎接:“沈公子,您来了?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呦?今日不宴请贵宾,有包厢了?”沈之璋调侃问道,一副流氓恶霸的模样。

    锦书诧异地看着他,难道沈之璋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

    店小二拿毛巾擦擦汗,一脸惊恐:“沈公子哪里的话,您来怎么可能没有包厢?”

    “那就好。既然连我都有,那下次当朝公主来,应该也是有包厢的吧?”沈之璋调侃问道,语气里满是威胁。

    “有有有!”店小二差点就跪下了,点头如小鸡啄米:“沈公子,上次是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公主,实在是罪不可恕啊。”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不然有你们好看!”沈之璋拿扇子敲敲他的肩:“带路!”

    纵是平时看沈之璋十分不顺眼的锦书都开始满眼冒粉泡泡,天哪,竟然觉得他有点帅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自己中学时代,一直幻想做校霸的女朋友的情景吗?这也太帅了吧?

    校霸拉着我的手,横行校园。哇……锦书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婶婶,二叔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你二叔今天有点小帅呢!”花痴锦书上线。

    “婶婶什么是小帅啊?”

    天真的沈如意抬头问道,没等到锦书的回答,却听到沈之璋在前边催促她们:“你们走快点啊!”

    谨慎了许久的锦书同学大概没有注意到,方才自己一句话,被刚好路过的东旭先生全部听在耳朵里:帅,不是现代才会用的词语吗?

    他当下心中一惊,当下顾不了许多,连忙开口唤她:“六公主,请留步。”

    锦书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没有防备地回头对上东旭先生探究的目光,瞬间浑身一冷,糟糕!方才说的话一定被他听到了!难道身份要暴露了吗?

    那东旭先生盯着她,缓缓开口问道:“天王盖地虎?”

    锦书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完了完了,危险系数五颗星啊!

第三十六章 准备比赛

    难道我要对小鸡炖蘑菇?

    锦书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决定装傻充愣:“东旭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六公主,如果在下没有听错的话,您方才说了一句特别奇怪的话?”东旭先生上前几步,试探问道。

    锦书当然想回复一句你听错了啊!可是人家已经听到了,再解释就有些牵强。此刻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几番纠结后,还是选择装作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啊!我……”

    “哎?我就奇怪你们走路怎么这么慢……”沈之璋站在包厢门口等了一阵子还不见人过来,正急冲冲地往回走。过去却看见锦书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当下脱口而出问道:“你谁啊?”

    “这位想必就是六驸马沈二公子了吧?”东旭先生猜到了来者的身份,躬身一礼:“在下是东旭。”

    “东旭?”沈之璋似乎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位是谁,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替北夜国出题的那个人啊?”

    是啊是啊!东旭先生一脸热切盯着沈之璋看:兄弟你都做出来数独了,现在有没有觉得我们是老乡,非常的亲切啊?

    沈之璋看他眼神热切期盼,一脸茫然,心说:“我认识他吗?不认识啊!”他看看锦书,锦书正一脸窘迫面色微红,瞧着紧张惶恐。

    沈之璋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说,东兄啊!不是,您贵姓来着?”

    东旭先生连忙回答:“在下姓朱。人人都称在下一句东旭先生。”

    “朱兄啊!”沈之璋往前移一移挡在锦书面前:“其实这个你出的题啊挺好的。能被我们解出来呢,也只是碰巧。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以后可以再接再厉嘛,就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啊?”东旭愣住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你们看到题目,难道没有觉得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吗?”难道你们二人都不知道我指什么吗?穿越者啊!穿越啊!

    沈之璋露出一副你懂得样子:“哎,自然是有的啊!”

    东旭先生激动起来,却听沈之璋竖起大拇指:“出的相当好哇!不过今日我们还有事,咱们回头再聊。哈哈哈,改日请你吃酒啊!”他对着东旭先生打太极敷衍着,又对锦书道:“六公主不必在这里等我们说话,先进去坐吧!我马上就过去!”

    什么叫社交能力优秀?锦书算是见识到了聊天界的扛霸子,打太极的好选手。瞧着沈之璋替她解了围便,她立马就带着沈如意往里走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先躲开再说吧!

    “驸马,您当真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东旭先生心中堵的慌,恨不得立马问出口。

    沈之璋心中正奇怪这人怎么说话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自己又不认识他,他怎么一脸热切仿佛两个人是远别重逢一样?

    不过他正着急着见好友商量马球赛的事情,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当下笑着推诿:“明白明白,不过今天还有其他事,咱们改日聊啊!”

    说着一溜烟跑了。

    只剩下东旭先生目瞪口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沈之璋真的是穿越者?难道六公主方才说的那句话,是沈之璋教的不成?

    很有可能!

    东旭先生心中打定主意,沈之璋十有八九也是个老乡!

    可他又为什么不肯相认呢?东旭先生又糊涂了。

    —————————————

    果然,美色误人,她也是一时沉迷于无脑幻想,才说了一句不符合时代的话,差一点就被东旭先生识破了。

    从今天开始,以后还是远离秦记酒楼,远离东旭先生吧!锦书才长出一口气。瞧着沈之璋快步走进来,吐槽道:“那个东旭先生实在是奇怪的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说什么啦?”锦书试探问道。

    “也没什么,他总是问我那次的题什么意思的,我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技不如人还好意思问?”沈之璋吊儿郎当往凳子上一坐,又因为臀部上的伤弹跳起来,没忍住哎呦一声。

    “二叔,你还疼吗?”沈如意关切问道。

    沈之璋尴尬一笑:“不疼了不疼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啊!这个高勋候展飞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未落,已经听到屋外有人说话:“哎呦,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您这是总算能出门了!是翻墙还是钻狗洞出来的啊?”

    高勋率先进来,一见锦书也在,先是一愣,随即才尴尬一笑:“六公主,您也在啊!真巧啊!”

    锦书笑:“哈哈,不巧不巧!”

    “啥?”候展飞没头没脑的钻进来,一看也傻眼了,又赶快看看沈之璋与他进行眼神交流:“这是怎么回事啊?”公主也在这里,我们可不敢造次啊!

    “坐坐坐!咱们长话短说!赶紧的没几天准备了!”沈之璋招呼朋友坐下来,锦书感激沈之璋方才替她解围,所以也十分体贴道:“二位不必拘谨。”

    话是这么说,可该拘谨的还是要拘谨。

    上一次他们在公主府吃饭,胡大为和候展飞大显身手在饭局上胡作非为,京城中就多有流言蜚语,说六公主婚后畏惧驸马,过得很不如意。再加上宴请那次,三公主借题发挥大闹一场,如今他们兄弟几个都是谨慎无比,当着六公主的面哪里再敢放肆言谈?

    于是高勋客气道:“前几日在这里见过公主,不过没机会私下里说话。今日见了,也该向您赔不是,上次我们兄弟在贵府吃多酒失态了,还请公主海涵。”

    候展飞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是我们酒吃多了,糊涂了。公主您多担待!”

    “大家客气了。”锦书笑道:“我听驸马说你们要参加马球赛,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赶快准备吧!”

    打马球这种游戏项目对于锦书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自己对它的了解仅限于电视上表演的几个人骑着马抢夺一个球。听他们商量许久,锦书才对这项古老的运动项目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打马球门道可多了去了!

    大概三年一次的马球赛,就好比后来的世界杯。等明年刚好大宛等国家进京访问交流,就举办一次打马球比赛。国家与国家之间进行一次别样的较量,看看当代年轻人的风采,毕竟少年强则国强嘛!

    “我们在这里准备着,尚不知道女赛场如何?我看今年女赛冠军还是寄托于二公主吧!”高勋喝一口清茶,感慨道。

    锦书诧异了,竟然还有女眷打马球赛?挺时尚啊?

    “我妹妹也不错啊!”候展飞立马反驳道:“我们家忆年打起来那也是相当厉害!再说还有去年夺冠的白娘子,冒出来的新秀吴湘、秦雨萱她们,可未必是二公主夺冠!”

    “白娘子这几日才产子,今年肯定是上不了阵喽!”沈之璋笑道。

    “也是!”候展飞表示担忧:“也不知将来是谁和大宛女子打球赛,大宛的女人可彪悍着呢!”

    就在锦书同学发呆听他们商量时,高勋突然开口问道:“六公主今年上场么?”

    啊?

    开什么玩笑我都不会骑马好嘛?锦书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看大家打比较好。”

    “好吧。”高勋惋惜道:“从前也没见公主打过马球赛,今年也不去吗?”

    “我不太擅长这些运动,你们勇夺第一,将来为国争光就好!”锦书给他们加油鼓劲。

    沈之璋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的!”

    吹牛。锦书一点也不信。

    就冲他那伤还没好全的屁股,坐板凳都得半抬着身子,别说是赢比赛了,骑马奔跑估计都要血洗马背,又没有非赢的道理,他一个纨绔少爷干嘛要去拼命呢?

第三十七章 马球盛况 上

    转眼时光飞逝,很快到了打马球赛这一天。

    赛场设置在英伯爵府家京郊的草场上,场面恢宏壮阔,四周都搭设看台,供众人观望战况。此时京城贵族皆在,就算是远在他地的豪门望族,只要有条件的也都会赶来参加。

    未婚的贵族小姐云集于此,等着在赛场上挑选心仪的夫婿。没钱没背景的歌姬舞娘,也都做好了勾搭贵人的准备,打算来一个鲤鱼跃龙门,谈一场跨越阶级改变命运的恋爱。

    不同人怀着不同的目的都争着抢着赶到这里,相亲的相亲,交友的交友,选幕僚的选幕僚,有座的入座,没座地站边。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马球选拔赛,这已经成为了古代人们的大型交友交流活动。

    而此时的锦书同学则美滋滋地带着各种瓜果点心,坐在绝佳看台上,准备欣赏这项古老的运动。

    话说沈之璋换好骑装选好马匹,已经准备翻身上马了。可迟迟不见对手大驸马和二驸马到场。他心中奇怪询问队友高勋:“怎么郑文科和邓昌还没过来?究竟还比不比了?”

    “嘁!这你都不知道?”高勋吹胡子瞪眼:“人家在大公主二公主的看台那边坐着,到时候直接下来比就行了!用不着在咱们这里候着!”

    “还能这样?”沈之璋挑眉一脸不相信:“不是说在这里入场么?”

    “拜托,你有点做驸马的自觉性好吗?”高勋嗤笑一声,感慨问道:“人家现在是娇妻在旁谈笑风生,你瞧瞧你,你怎么没和六公主在一块呀?”

    “我?”沈之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失笑问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女人坐在一块说什么呀?”

    “瞧你这话说的,我看是六公主压根没请你过去吧?”高勋才不信他的说辞,继续说着风凉话。

    沈之璋没理他,一手打起帐子偷偷往看台瞧去:呦!果然如高勋所言,人都在看台上呢!

    看看大公主和郑文科,两个人言笑晏晏不知道在说什么,说话间还要拉拉手靠个肩的,啧啧啧。沈之璋暗道: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嫌不好意思?

    再看看二公主和邓昌,一个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妻子,一个细心体贴地帮丈夫系袖章,真没有想到风风火火的二公主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沈之璋撇撇嘴目光自然地落在了六公主身上。

    吃西瓜。吃苹果。吃杏脯。

    喝水。喝茶。喝酸梅汤。

    吃吃喝喝。

    高勋凑过来:“看什么呢?喊你半天都不回答?”

    他也顺着沈之璋的视线望去:“呦,看六公主呢?”

    他二人正在这边偷窥交谈着,看台那边的锦书同学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去。高勋自言自语道:“这都快开始了,六公主怎么还往外走呢?”

    那还用说,喝那么多水,当然是去上厕所了呗?

    沈之璋心中道,只是胸口莫名郁闷起来,烦躁之下翻一个白眼放下帘子:“行……行了!甭看了!准备上场了!”名义上好歹他也是成了亲的人,怎么日子过得还是像个单身汉一样呢?娶了一个老婆和没娶一样,从没有过问他一丝一毫。

    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羡慕郑文科和邓昌。就像是胡大为说的一样,回到家里有人给你操心,知冷知热。这种别人有而他没有的现象让他心里十分不痛快。自己又纠结了半天才醒悟过来:不愿意让妻子管教自己插手自己的快乐生活,不是一直追求的吗?难道自己想被六公主管吗?天哪,方才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可怕的想法?一定是紧张疯了吧?

    ————————————

    果然人不能胡吃海喝啊!锦书才走出厕房,又摸着有些不舒服的肚子哀嚎一声:“小环,我肚子还疼!”

    小环递扶着她忍不住念叨道:“奴婢劝过公主不要贪吃,公主非是不听!如今可好了,肚子疼了吧?要不要找太医看看啊?”

    “这时候上哪儿去找太医啊!我们去旁边坐一坐,歇歇再过去吧!”锦书皱着眉头苦巴巴道:“也不知道马球赛是不是开始了?”

    “这时候公主还惦记马球赛呢?”小环着急道:“奴婢都快着急死您的身体了,咱们快过去坐一坐吧!”

    主仆二人坐在草场旁边的小亭子上,歇息了片刻。过了一会,听得隔墙传来声声的呐喊,知道这是马球赛已经开始打了。

    锦书满心雀跃,立马就要回去看比赛:“我大好了,我们快回去看吧!”

    “公主当真好了?”

    “真的好了!”锦书急切问道:“第一场是谁对谁啊?”

    “第一场是范阁老的孙子范增公子一队和二驸马一队打。”小环道。

    “二驸马?邓昌将军?”锦书幻想英姿飒爽的邓昌骑马奔驰的场景,满眼期待:“快去看快去看!”

    主仆二人飞快的往赛场赶去,只是没想到刚转过墙角,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手挽手同样飞奔而来的五公主和她的小情郎。

    这是要私奔吗?

    冷不丁相遇,四个人皆吓了一跳,彼此面面相觑愣了片刻,五公主率先恢复神志,立马恶言相加:“高锦书!这件事情要是敢说给别人听,我要你好看!”

    锦书咽一口唾沫,尴尬道:“五姐姐,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日后我要是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星半点流言,就都算在你头上!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五公主挽着小情郎的手,放下狠话。她话音刚落,听到一旁有人拍手乐道:“哦!哦!哦!五公主不要状元郎喽!五公主红杏要出墙喽!”

    锦书和五公主脸色都变了,寻声望去,只见宁王家的傻儿子高承颜正坐在树杈上乐呵呵地拍手叫好,他丝毫不畏惧五公主恐吓的眼神,依旧咧着嘴大叫:“大家快来看!五公主私会野男人啦!”

    高承颜一边喊一边往树下一跳,撒开腿就往会场跑去。只剩下一脸无辜的锦书和气急败坏的五公主。

    这么牛逼的吗?他直接就跑了?锦书茫然了,小环机灵,立马效仿高承颜,拉着锦书撒腿就跑。

第三十八章 马球盛况 中

    锦书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歇息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嫂嫂王氏看她汗流浃背,抿嘴一笑替她擦汗:“你们主仆去哪了?满头大汗地回来。”

    “没去哪儿。”锦书嘴角抬起不走心勉强笑笑:“就是走的急了一些,这天气太热了!”

    “是啊!”王氏笑着递过来一杯茶:“给,解解渴!”

    “多谢嫂嫂。”锦书接过,长呼了一口气。

    “婶婶快看球赛吧!方才二驸马进了一球呢!”沈如意凑过来手舞足蹈道:“一会二叔就要上场了,他打马球可威风了!婶婶你一定要看!”

    “好,知道啦!”锦书敷衍小朋友,实际上却顾不上看球赛,只侧头吩咐小环:“方才的事情不许乱说,知道吗?”

    小环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周,微微低下头来道:“奴婢知道,不会乱说的,只是宁王世子也看见了,估计这事情是瞒不住的。”

    对啊!还有一个拍手叫好的傻子呢!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锦书扶头,五公主这个进步女青年性子又直又刚,说不准会为了封口做什么事情呢!

    “管不了那么多,横竖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咱不说就行了。”反正就算走漏风声,五公主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锦书扭头看着远处骑马奔驰的健将们,渐渐将烦恼抛之脑后。

    ———————————

    第一场:范增小队对二驸马小队,二驸马胜。

    第二场:沈之璋小队对郭明理小队。

    “怎么不见三驸马上场啊?”高勋奇怪问道:“今年又是他弟弟上?”

    “三驸马是个文人,不爱这些。”候展飞翻身上马回头担忧地看着沈之璋:“沈兄,你确定行吗?”

    沈之璋拍拍后腰,豪爽笑道:“就那点伤,早好了!还不够我躺三天的!”

    “你就吹吧!一会上场看实力!”高勋两腿一夹,扬杆于身后,一弯腰大喊一声:“驾!”

    候展飞紧随其后。

    沈之璋催马前行,马才走了几步,臀部便隐隐有些撕裂的痛感。他暗地庆幸:“还好我裹了几层纱布!”随即一咬牙策马奔腾起来。

    “婶婶快看!是二叔!”沈如意拍手叫起来:“二叔上场了!”

    “他还真打啊!”锦书敬佩道。瞧着沈之璋行动飒爽如常,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真想不到,他的伤好的挺快啊!

    此时,沈之琰正好走过来,他看到沈之璋后,便缓步走到栏杆处,负手而立,沉默不言,目光一直追着场上肆意奔驰的身影。

    王氏看着丈夫的背影,轻轻一声叹息,低下了头。

    锦书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好奇,便偷偷问沈如意:“如意,你父亲打马球吗?”

    “听我娘说,以前她还在闺中时,曾经见过爹爹打马球。后来他身体不好,就再也没打过了。”沈如意趴在小桌子上,歪着头回答,模样煞是可爱。

    锦书摸摸她的头,怜惜问道:“你爹爹吃了这么多药,还没有好起来吗?”

    沈如意眨巴眨巴眼睛,凑在锦书耳边小声道:“娘说,爹爹身体里有毒很难治。”

    “毒?”锦书吃惊地看着前面那个瘦高瘦高的背影,一时心中很难接受,说不出是震撼还是难过。她又回头偷偷看了看王氏,王氏仍旧是低着头,一副温柔又平和的样子。

    百年沈家,满门忠烈。

    这样一个清贵人家,外表华丽,里面确实千疮百孔。锦书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沈老夫人为什么豁出面子撒泼打滚也要求娶公主,管教沈之璋只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沈如意。原来她以为嫁给沈之璋,是跳出皇宫争斗圈给自己找一个保护伞,可其实上是她做了别人的保护伞。

    可她能保护他们吗?她愿意保护他们吗?

    年迈慈祥的沈老夫人,体弱多病的沈之琰,善良温柔的王氏,天真可爱的沈如意,还有表面浪荡实际真诚的沈之璋。

    锦书不知道。她自己也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绣花枕头啊!

    锦书同学开始走神,陷入了毫无头绪的发呆之中。

    突然之间,怀里的沈如意惊叫起来:“婶婶!婶婶!咱们赢了,不过候叔叔受伤了!”

    锦书猛地回过神来,却听见旁边有人比沈如意更大声的喊了出来:“我的天爷啊!我家相公这是怎么了!快扶我下去!”

    循声望去时,一抹夺目的红色匆匆移动着,快速往草场上跑去,直奔向候展飞。

    此时候展飞正靠在沈之璋身上,恶狠狠地咒骂着:“郭明理那个队里,有一个面生的小子,竟然玩阴的!去他奶奶的,看老子下一场不撞死他!”

    “我刚才打听过了,是朝廷新吏部侍郎的儿子甘霖,从小地方来的,不太懂规矩……”高勋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红光飞扑过来,跪下搂着候展飞的胳膊就开始哭:“相公,你怎么了,怎么了呀!”

    沈之璋和高勋对视一眼,忍不住想笑,这女人怎么大惊小怪娇滴滴的?

    “哎呀呀,你怎么过来啊?”候展飞一看自己的妻子过来了,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时又是好笑又是尴尬:“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说着示意旁边的兄弟:“快扶我起来啊!”

    沈之璋和高勋连忙扶着候展飞勉强站起来,候展飞忍着脚踝处的疼痛冲妻子卢钿笑道:“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你看我还能走!”他一边说一边挣脱开兄弟的扶持,要走几步给老婆证明。可还没走了一步,又失重坐在地上。

    众人连忙去扶他,卢钿泪如雨落,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模样可怜极了。

    这时,有人拨开人群笑着走进来,说着风凉话:“哎呦,你们京城的公子哥可真脆弱啊!这么一下就不行了?我说老哥,你没事吧?”

    “你是谁啊?”别人还没开口,没想到卢钿已经站出来质问道。

    “哦,在下甘霖,还请夫人多多指教。”甘霖装模作样的行礼道。

    “不敢指教公子。不过,方才就是你撞伤了我相公?”卢钿红着眼眶礼貌客气询问道。

    “夫人说笑了,不是在下撞上您夫君,实在是……哈哈哈……”甘霖一笑:“这技不如人骑不稳马掉下来,总不能也怨在我头上吧?”

    “你胡说,分明是你犯规!打马球还有打对方马的?还有撞对方的?我可不知道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规则!”沈之璋质问道。

    “呦!空口无凭啊!”甘霖一摊手来一个死不承认:“你们自己掉下马来,摔骨折了怪在我头上,我还没叫屈呢!”

    “你!”高勋气极,指着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诸位,这次可是你们赢了,我若是作弊,还会输吗?”甘霖冷笑一声嘲讽道:“反倒是你,竟然还想撞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反正你们队也缺人了,赢不到最后喽!”

    “简直是颠倒黑白!”候展飞指着甘霖忍不住骂道。

    “你这个人,撞伤我相公不说道歉,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卢钿心中气极立马接话骂道。她恨不得拿出平日里泼妇骂街的架势来,只是顾忌周围有人,此刻强压着火气。

    “这位夫人,咱们讲道理!你夫君他又骑不稳马还想撞我,凭什么是我道歉啊?”

    “你说是我夫君撞的你?”

    “对啊!”

    “那他为何不撞别人单撞你一个?”

    “我……”甘霖无语:“这我哪知道他啊!”

    “你若是规规矩矩打马球,我夫君怎么会撞你?”卢钿已经开始无法理智了,高声道:“肯定是你犯规在先,又想撞我夫君,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真不是个君子!”

    “我……你讲点道理好吗?”甘霖已经被绕晕了,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我和你有什么好讲的!你给我起开!别挡着道!让!开!”卢钿气势十足,霸气呵斥下人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扶着爷们回去歇息?请大夫去啊!愣着看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啊?”

    一时诸多男子都惊呆了,这位女性也太霸气了吧!简直实力护夫啊!

    看着下人们小心翼翼扶着候展飞走出草场,那一抹红色紧紧贴在他身边,关切地嘘寒问暖。沈之璋眨眨眼睛,咽了一唾沫,心里竟然有点羡慕候展飞是怎么回事啊?

第三十九章 马球盛况 下

    候展飞受伤,暂时退出比赛。三缺一,这该怎么打?沈之璋心里发愁,抬手挠挠头,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您的伤口都撕裂了,纱布上都是血,要不咱不比了吧?”煮豆一边帮他换纱布,一边担心地问道。

    “废什么话!血都流了,能不比吗?给我裹好了,今天少说还有两场比赛呢!”沈之璋咬牙道:“得挺住!”

    “可是候公子退出了,我们人不够了啊?”煮豆忍不住碎碎念起来:“今年不同往年,但凡是能打的都提前组队了。我都替您问了一圈了,没有人单着。败了的人不能再赛,赢了的也不能单飞。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咱们二打三吧?”

    “有何不可?”沈之璋挑眉:“就算是二打三,我也要试一试!”

    煮豆语塞了:“可……”

    “别可了!如今是谁在场上?”

    “窦国公家的状元郎和大驸马在打。”

    沈之璋点点头:“我猜到了,这一场估计是窦英朔要赢了。”

    “为什么啊?大驸马打马球一向厉害啊!”煮豆不懂,沈之璋怎么那么肯定结果?

    “大驸马这一年都忙着朝廷和大公主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练马球啊!”沈之璋解释一句,穿好衣服拍拍衣襟:“走了!我们去拉人!”

    他才迈出去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威胁恐吓煮豆:“出去不许乱说,别影响我的气势!否则小心我让你屁股也开花!”

    输人不输气势,丢人不丢面子。这一点沈之璋心里十分明白,就算是血洗马背,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

    真是没想到呀,去年的种子选手郑文科竟然倒在新状元郎手里。锦书摇头叹息,看来这位窦英朔,还真是身手不凡啊!

    一连几场下来,两两对决。十六进八,获胜者分别是邓昌小队、沈之璋小队、窦英朔小队、太子小队、吴湘小队、二公主小队、秦雨萱小队、以及候忆年和嫂嫂卢钿蒋紫姗组成的三人小队。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夫君受了甘霖的气,所以卢钿她们和甘家妹妹甘露打球时,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扬眉吐气,赛况激烈。几个女孩子恨不得用上抓挠抠掐咬的技术,看的锦书是欲罢不能。

    果然,还是女孩子更有看点啊!看来,接下来的八进四,有好戏看了!

    锦书心里偷乐,快乐又得意,她正喝着凉茶美呢,突然有人从旁边蹿出来,抱着她的胳膊就开始嚎啕大哭:“妹妹救我!救我!五公主她打我!”

    王氏和沈如意都被他吓了一跳,就连沈之琰都回头试探着望了一眼。

    哎呀!这不是高承颜嘛?

    锦书光顾着看马球赛了,把这个小傻子给忘在脑后了:“别急别急,你坐下,你说什么?五公主打你?”她仔细一看,果然高承颜脸上有轻微的擦伤,身上也尽是尘土,看来是挨了打的。

    “我看见他们手拉手,他们就找人打我!你看!”高承颜指一指脸上的伤口,又大刀阔斧的就要拉袖子解衣裳:“你看!身上也破了!流血!疼!”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锦书看看四周,冲王氏不好意思一笑,又连忙按着他想脱衣服的手,安抚劝慰道:“咱们先去上药,你慢慢讲给我听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别在这里说,会吵到别人的,好吗?”

    高承颜抽泣着点点头,乖巧可怜:“嗯。”

    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让高承颜说漏嘴啊,要不然五公主哪里能饶过他们二人?

    于是锦书便给了小环一个眼神,主仆二人连忙起身带着高承颜离开看台,往后院走去。

    ————————————

    “好多侍卫,打我。呜呜呜……围着打……”高承颜泣不成声,拿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整个脸颊一道白一道灰,可怜又无辜。

    锦书无奈道:“你该!让你到处说!”

    “明明他们做错了,我娘说男人和女人不能手拉手的!”高承颜梗着脖子叫喊:“那个男的打不过我,还叫了一堆侍卫打我。”

    “侍卫?哪里的侍卫?”锦书纳闷了,这年头哪有下人敢打主子的?高承颜再不济,也是宁王家的独子啊!难不成是宫里的侍卫这么猖狂?

    “皇伯伯家里的侍卫。”

    果然,就看五公主的交际范围,估摸着小情郎也应该是宫里任职的,八成是个御前侍卫。又有能力叫来一堆侍卫,说不准还是个小官。

    锦书吩咐小环给他抹点药膏,顺便叮嘱他:“堂哥,今天看到五公主的事情,不许再往外说了,知道吗?”

    “我就说,偏说,谁让他打我?”高承颜哼哼唧唧,不肯低头。

    “就是因为你说,所以才挨打啊!”锦书拍拍他的肩膀:“五公主的事情和咱们无关,你说出去又不会得蛋糕吃,干嘛非要让自己挨打呢?”

    “可是他们做错了,做错就要被教训啊!”高承颜漂亮无知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直盯着锦书看。

    看的锦书是心头一软,拿过药膏亲自帮他涂抹:“对啊,他们做错了事情,自然会有人来惩罚他们,我们不参与进去,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

    她在这里循循善诱高承颜,殊不知与她相聚三五米开外的拐角处,沈之璋主仆正坐在石桌旁因为找不到人打马球生闷气呢。忽然听到温声细语的声音传来,沈之璋好奇探头一看:咦?这不是六公主和那个傻孩子吗?

    “咱们不小心知道了五公主的秘密,你拿出去到处说,五公主自然要记恨你啊!听话,不许乱说,今天的事情就装作没看见,知道吗?”锦书拍拍他的肩:“行了,一会回去看台,就待在你父母身边不要走动,这样就没人敢打你了。”

    高承颜委屈巴巴地点点头。看到这傻孩子终于不倔了,锦书松了一口气,笑着鼓励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话音未落,却听有人冷笑一声,开口唤她:“六妹妹。”

    “看到妹妹如此懂事,我也就放心多了。”五公主从小门走过来,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希望妹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锦书盯着她看,却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站在高承颜前面。

    瞧锦书还是一副胆怯懦弱的模样,五公主嗤笑一声:“高锦书,我量你也没有什么胆子说我的事。至于你护着的那个傻子,他说一次我打一次。人不明白事儿,可总记得疼吧?”

    感受到身后的人瑟缩了一下,锦书安抚着摸摸他的胳膊,示意他别怕。

    “五姐姐,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插嘴,只是堂哥毕竟是皇族人,你们这样欺负他怕是不对吧。”锦书语气平稳理性:“姐姐看人做事,别太草率。”

    “住嘴!我的事情轮不上你来说教!说起看人草率,咱们宫里面的人,谁都没有你母妃草率,沈之璋那样的废物,她都能把你嫁了去。”五公主不屑道:“就你驸马那浪荡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看人做事草率?”

    哎呦我这暴脾气,说我可以,说我母妃那就过分了啊!当下锦书决定立马怼回去。

    “我是没资格说姐姐。”她冷笑一声:“不过,你的那位身份地位能和我驸马相提并论吗?估计想浪荡也没资格吧?草率不草率我不知道,姐姐别忘了,您和状元郎马上就要成婚了,到时候估计您心里就有数了吧。”

    “你!你!”五公主头一次见锦书这么能说会道,又是惊讶又是气愤:“高锦书!你胡说什么呢!”

    “姐姐,如今有把柄的是你,不是我。”锦书皮笑肉不笑:“我要是你,说话不会那么难听。”

    五公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锦书带着小环和高承颜转身就走,都不带回头的。

    ————————————

    爽!

    真爽!

    锦书同学为自己的战斗力鼓掌,一雪前耻挺胸抬头打口水仗的感觉真好!

    “公……公主,我们不会得罪五公主吧?”小环一边抹眼泪一边结结巴巴问道。

    “不会,放心!你别怕,哭啥啊?”锦书心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啦五公主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那个脑子和精力对付她啊!

    “公主,您方才替驸马爷说话的样子真厉害真霸气啊!”小环感动到颤抖:“要是驸马爷在场的话,看到您这么维护他,一定会感动的哭出来的!”

    “啊?”锦书一脸黑线:“我是替我母妃讨回公道,干他什么事?”

    沈之璋又不配钥匙,他配吗?他不配。

    “啊?”小环茫然了,不是替驸马说话吗?

    ———————————

    瞧众人都走远了,沈之璋才得意的站起来,臭屁拽拽地掸一掸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方才听到的话让他通体舒泰,心情愉悦:“哎呀,真没想到,我在六公主心里如此重要,一定是我……”

    “一定是公子颜如宋玉貌比潘安,公主对您那是满心敬重满心爱戴啊!”煮豆狗腿子道。

    “哎呀,正是正是!看来本公子是应该对她好一点的!”沈之璋大摇大摆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扬胳膊道:“走!没人就没人!咱们二打三去!看我好好露一手!让那个五公主看看,究竟谁他妈才是废物!”

    “就是!”煮豆也挺起胸膛:“也让咱们公主好好看看!”

    “有理有理!”

    主仆二人大摇大摆走到草场,没想到才入场,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身墨黑骑装的大哥沈之琰。

    他见到沈之璋后,停下脚步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扬,眉目俊朗,奕奕有神:“之璋,你看大哥和你一队,行吗?”

    一瞬间,沈之璋似乎看到了儿时带着他一起闯祸,背着他爬山,替他受罚,教他骑马射箭的哥哥。

    他没有丝毫犹豫,给了沈之琰一个明烈灿烂的笑容,大声道:“好!”

第四十章 心如死灰

    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沈家二兄弟并肩作战,动作默契,干脆利落,简直是杀伤力十足。沈之琰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各种骚操作骚走位,就连二驸马这个疆场上驰骋惯了的人,都难以应付。

    这一场比赛,应该是自开场以来最精彩的一次了。看台上的男女老少阵阵欢呼,为沈之琰呐喊助威。

    郑文科看着草场上肆意奔驰的沈之琰,不由得感慨道:“之琰有好些年没有打过马球了。他少年时就打的好,这些年若不是病了身体虚弱,哪里还轮得上大宛那些小人耀武扬威?”

    大公主点点头,深表赞同,小声叹息道:“大约是天妒英才吧。”

    别人感慨欢呼,唯有王氏心急如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住念佛:“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沈之琰的身体状况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坐久了都会咳嗽的人,如今要骑马打马球,叫她如何不担心!她盯着草场上黑色衣袍的不敢移开视线,呢喃着:“你干嘛去逞这个强啊!”

    锦书柔声安慰道:“嫂嫂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

    不过这些话,场上专心打球的人压根听不到。沈之琰正紧紧贴在马背上,纵马躲过邓昌的围追堵截,抬手虚晃一下,立马拨转马头探身将马球击出十丈远,冲着那边喊:“之璋,接球!”

    沈之璋如虎添翼,飞驰而过,一击即中。听得场上欢呼声和敲锣声齐响,沈之璋咧嘴露出大白牙笑道:“哎呦,大将军,不好意思对不住喽!”

    邓昌勒着缰绳笑骂他:“你小子,赢了就赢了,再敢酸我小心吃拳头!”

    高勋骑马过来笑道:“我们离冠军就差一场了!这次多亏了沈大哥帮忙,才会打的这么顺利。”

    “行了,暂且歇一歇,等下回来我们再战!”沈之璋翻身下马,连忙走过去扶着沈之琰。

    瞧着他们赢了,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拉着锦书迫不及待地下去迎接。

    “没事吧?胸口可闷?可有哪里不舒服”王氏一见沈之琰,恨不得立马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目光温柔心疼地似乎要拧出水来。

    沈之琰笑着轻微咳嗽了几身:“不妨事的,放心吧,瞧你怎么还急哭了?”

    “才没有。定是夫君看错了!”王氏脸颊微红,偷偷侧过脸去。

    这狗粮吃的猝不及防啊!

    锦书带着一脸蜜汁微笑,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眉目传情。女孩温柔体贴,男人英俊温和,真般配啊。

    要说起锦书的理想型,大概就是沈之琰这样的温和谦逊的大叔。若是再有一点虚弱忧郁的气质,那就更能激发她内心的保护欲拯救欲和母性气质,照顾他呵护他。而对方也忠诚体贴,彼此尊重,携手终老。

    只可惜幻想的男人和婚姻只存在于影视剧中,好容易在另一个时代遇到了,结果人家已经为人夫为人父,还是自己老公的哥哥。哎……

    锦书忧伤的幻想被沈之璋咋咋呼呼的说话声打断了。

    “哎呀,我说大嫂,我哥哥又不是纸糊出来的,放心放心!”沈之璋大大咧咧道:“哥,我记得你上次打马球还是很小的时候呢,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打,你球技还是这么好!”

    “好多年不打了,没给你拖后腿已经是万幸!”沈之琰难得和颜悦色地和沈之璋讲话。

    沈之璋豪爽笑道:“多亏哥哥仗义,出手相救啊!”

    “哪里,我也不过是传了几个球给你,至于怎么打,还是取决于你啊!”沈之琰笑容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抬手拍了拍沈之璋的肩膀,在王氏的搀扶之下走上了看台。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沈之璋: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方才那句话,话里有话啊?

    锦书看看离去的夫妻二人,又看看沈之璋,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微笑道:“马球打的很好,再接再厉吧。”

    沈之璋记得她方才在五公主面前为自己说话的场景,心里一暖,面上得意,立马急着炫耀:“公主看着吧!一会我一定夺冠!”

    臭屁。盲目自信。狂妄自大。锦书心里给他安了三个词,弯了弯嘴角:“祝你达成心愿。”

    ——————————

    四进二。

    沈之璋小队,窦英朔小队。

    候忆年小队,秦雨萱小队。

    二进一。

    最终赛打响时,锦书已经视觉疲劳失去兴致了。就好比以前学校举办运动会一样,每到快结束时,坐场的人都渐渐开溜,锦书就是经常开溜的那一个。

    古代人真没趣啊!一壶茶几个人,能坐在那里聊一天,之乎者也,谈过来谈过去也就那么几个话题,实在是无趣。

    瞧着大公主已经撤退,锦书也动了开溜的心思,人才迈出去几步,就被王氏唤住了:“公主要走了吗?夫君和弟弟正在打马球,我们一起看看,等他们打完再走吧?”

    “嫂嫂,我……”

    王氏哪里肯放过她?好容易有机会能让沈之璋在六公主面前展示一下,一定要让她看到最后:“看看嘛!一年也就热闹这么一次,往后想看也要等下一年了!”

    锦书无奈,王氏已经走过来拉她的手:“公主,我们去栏杆那边看!你看你看!之璋又进球啦!”

    此时正是黄昏时节,日渐西下,绿茵茵的草场上,几个少年郎挥汗如雨,英姿勃发,年轻又有活力。若是光看美男,眼下的场景也是一副美图啊!

    锦书走神之时,听见裁判高呼:“二队——胜!”

    王氏欣喜惊叫一声:“他们赢了!夫君和弟弟他们赢了!”说完便飞快往沈之琰他们那边走去。

    锦书趴在栏杆上,笑着瞧王氏清瘦娇小的背影融入草场,听得少年郎得意又豪爽的大笑,触目却是残阳如血,余辉洒满大地。

    其实古代的生活,也没有她预想的那么糟糕不是吗?

    “哈哈哈!”沈之璋笑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翻手却抹到后腰臀上一片濡湿,手指间有淡淡的猩红。他忍着疼痛,装作不经意地将手在袖子上擦一擦,仍旧笑着对高勋道:“如何?我说会赢吧!”

    “果然!”高勋乐不可支:“我要赶快告诉候兄,咱们明年能打大宛那帮人了!”说着拍了拍沈之璋的肩:“我妹妹过来了,先不和你说了!”

    眼见着高诗鸢飞奔而来,欢喜笑道:“哥哥!你真牛!方才那一下子,简直是厉害坏了!”

    “嘿?厉害坏了?这是个什么说法?”高勋笑着调侃,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的离开。

    沈之璋撇撇嘴,再看兄长和嫂嫂夫妻恩爱,嫂嫂眼神里的崇拜似乎将哥哥视为天神。就连输了的窦英朔,都有秦雨荷这个大小姐前来鼓励问候。而他……

    沈之璋环视一周,好友们都随着家人三五一群离去,还真没有人有空过来慰问他。后臀火辣辣地疼痛,连走路都有几分困难。沈之璋望向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她今天还替自己出了头,应该会过来关心一下吧?她若是过来,自己也好炫耀一把!

    对方凭栏而立,眺望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很好。

    沈之璋自嘲一笑,瞧着煮豆和豆萁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公子!公子你赢啦!”

    其实,赢了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除了这两个从小跟到大的小厮,他还真找不到人来分享胜利的喜悦。

    一股莫名的空虚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沈之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恢复平静。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生活吧。

    永远没有人记得。

    永远没有人在意。

    沈之璋只觉得心如死灰,身心俱疲,疼痛难忍,眼前逐渐化作一团白光,最后消失不见。

    最后一点意识,是煮豆和豆萁因为惊吓而扭曲的脸庞:“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是啊?

    我这是怎么了?

说一点废话

    最近上了很多剧作课,一直在反思我自己。

    我写小说的历史大概追溯到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心血来潮,给我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写了续(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年少无知的我是咋个回事),一直到去年误入网文,学习了很多东西都没坚持下来,唯有写东西。

    大家应该能从我的网名上可以看出来,我是多么的佛系。和和,随意起的。加一个梁字,是因为和和重复了。以至于我爸一直追问我:你为什么要姓梁,为什么不用本来的姓?

    我也不知道。

    我个人一直不愿意写那种女主光环特别大的爽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题材也已经烂大街了。什么快穿、修仙之类的,也不感兴趣。说白了,绿茶婊和白莲花我都不喜欢,不好意思植物过敏。(没有其它恶意,只是个人看法。)所以我从来不写这样的女主,就算是写了也是配角反派(比如秦雨荷)。

    所以很多时候,离开了通常的套路,我很容易卡文,再加上点击量不高、学业繁忙、各种剧本作业,能码字的时间确实不多。

    当然,以上都是借口,爽快点说反正是个扑街了,上不上架火不火全勤不全勤都无所谓。但是我要对读者负责,可让我迷茫的就是:究竟有没有人在看,还是大家都是“求发章节红包”?我的写究竟是一厢情愿,还是……

    确实,我也要反思承认,我写的的确不好。很多时候自己回去看看都觉得这是什么沙雕小说啊?可就是怀着一点情怀,想写成长,想写生活,想写自己一直想写的东西。感谢看我小说的朋友们,感谢大家的包容和理解。

    行了,废话一堆,说点正事。

    申明一下。

    本人码字慢,超级慢,你想不到的慢。很多时候推翻重来都有,所以会出现间接性断更,偶尔会出现断更一两天(甚至更多)的样子。但绝对不会超过七天,我会对投资我的孩子们负责,虽然八成也许投资的人完全没有在意我叭……

    完结会保证。只是会很慢。别看我还有《奸臣传》未完结的前科,说不定哪一天我爆更完结说不定能吓到你们。

    这是我的心结吧,在网文的海洋里溺水了……最近迷茫了鸭。哎……一直在梳理剧情,所以创作缓慢,毕竟心凉怎暖?

    最后引用一下诸葛亮的话: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ps:本人电影专业,观片不少,电影荒的小朋友可以留言,友情推荐电影给大家。

    最近的《绿皮书》真的很好看,qaq哈哈哈。

    大家晚安。

第四十一章 噩梦柔情

    击鼓为进,杀声震天,黄沙飞扬,马蹄凌乱。

    城门久攻不下,胡人首领耶律保气急败坏,摔碗咆哮:“给我把那个小崽子带上来!”

    命令一道一道传下去,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瘦弱的孩子被众人高举着从头顶穿过来,扔在耶律保脚下。

    他冷笑一声,从后背上拎起孩子,吊在旗杆上,冲着城门大喊一嗓子:“沈铮!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

    被吊在旗杆上的孩子,原本耷拉着头奄奄一息,可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抬起头来,惨烈地呼喊求救:“父亲!父亲救我!救我!”

    城门上的中年将军一身金色铁甲,巍峨不动,持枪而立,面无表情。听到孩子的呼救后,只利落地抬起手,示意城门上的弓箭手暂停射箭。

    “父亲,父亲!救我,救救孩儿!”

    稚子害怕又惨烈地呼喊声穿破战场的烟云,直冲击着每一个大梁的士兵。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是沈将军的幼子啊!

    沈铮不为所动,一双眸子死寂如同深井,仿佛在思考什么对策。城门下正与敌人厮杀的长子沈之琰一枪挑破敌人的喉咙,猛地抬头高呼:“父亲!是之璋!”

    他努力仰头眺望着敌军的方向,企图辨别那个孩子的身份,高声呼喊:“之璋?之璋!”

    “哥哥,救我,救我啊哥哥!求求你们,救救……”

    “行了!你给老子闭嘴!”耶律保上来一个耳光打过去,冷笑着问城楼上的人:“怎么样?沈铮,城门开还是不开?”

    “父亲,让我去救弟弟!”沈之琰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杀过去,可心慌难定,四周皆敌,一时寡不敌众,胳膊上挨了好几刀。

    “沈铮,老子的忍耐是有限的!我给你五个数,要是再不开城门,我把你儿子放干了血做人皮鼓!”耶律保说着就开始数数:“五!四!”

    沈铮凝视着远方,缓缓抬起手臂,对着旗杆上的孩子,拉弓如满月,一箭而出,全场死寂。

    沈之璋对父亲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挽弓射杀自己,然后振臂高呼:“替二公子报仇!杀!杀!杀!”

    “不——”沈之璋疼的蜷缩起身子来:“不……不要……救我……救……”

    “驸马?驸马!”锦书瞧床上躺着的沈之璋突然说起胡话来,又打滚又流汗,便知他是做了噩梦,于是稍稍用力推他:“醒醒!醒醒!”

    沈之璋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烛光,他有片刻迟疑,扭头盯着床边坐着的女子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你做噩梦了。”锦书语气柔和,扭头吩咐春绢:“去倒杯水来,顺便叫太医进来。”

    沈之璋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脸疑惑:“什么时辰了?公主怎么在这里?”

    某些人血洗马背,旧伤复发,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想睡觉好吗?

    锦书腹语,可这些话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她只勾起一个假笑,将水递给他:“大半夜了,喝点水吧。”

    沈之璋沉默了,原本明亮充满不屑的眼神多了些柔和迷茫,他道了声谢,低头乖乖喝水。

    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白了还是个孩子心性,争强好胜,要面子死倔,太急于证明自己了。锦书打量着沈之璋,瞧他安静乖巧喝水的模样,气也消了一大半。要是他一直这么乖,踏踏实实的生活,倒也可以做个美男子啊。

    春绢带着太医进来,摸过额头把过脉,老太医松了一口气:“回公主,驸马爷烧退了,也大好了。臣再去开几副中药,驸马爷要记得按时吃,这一个月,多卧床休息,尽量不要下地走动。驸马既然醒了,还是多趴着,别压着伤口。”

    “扶你们驸马爷趴着。”锦书立马指挥两个小厮实施。煮豆豆萁不敢耽搁,扶着沈之璋趴在床上。锦书随手拿了一个软枕示意煮豆给沈之璋垫在脖子上,才对太医道:“有劳太医了。大半夜的,辛苦您跑一趟,春绢,送送太医。”

    “医者父母心,此乃臣之本分。公主,臣先下去了,姑娘也留步。”老太医制止了春绢,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静谧,煮豆和豆萁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乖乖缩在一边,等着传唤。唯有春绢轻轻拿剪子挑亮灯芯,发出轻微的声响。

    锦书仍旧坐在床边,看看床上趴着的人,嘴里的话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口:“男子要强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视情况而定。今晚你母亲在床边哭了许久,说后悔当初打你太重。可当初你若是认个错,估计也不会挨这么重的打吧?彼此都是至亲,何苦来?”

    她慢慢站起身来,瞧着沈之璋扭过头去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方才说的也不知有效没效,反正她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她又吩咐两个小厮道:“一会药熬好了,你们记得服侍驸马吃药。”

    说罢便吩咐春绢小环道:“收拾东西,咱们回公主府吧。”

    “大夫人说,今天这么晚了,请公主歇在沈府……”煮豆连忙向锦书传达王氏的意思。

    “不必了。”锦书认床,只想回明园:“府上还有些事情,改日我再过来。”

    ———————————

    豆萁端着药,快速进来送到沈之璋面前:“公子,快喝药了!”

    沈之璋支着身子爬起来,这才问出心中的困惑:“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公子打完马球,就晕过去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们扶都扶不起来。还是公主叫了她的侍卫才把您背到马车上,又请了太医,自己还守了您大半夜。”煮豆一边比划一边讲。

    沈之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她守了我大半夜?”

    “对啊,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们都不敢想!因为后来您又发烧了,老夫人年纪大了熬不住,国公爷身子也不好,大夫人顾不上照顾您,所以,公主才留下来。”豆萁接话道

    沈之璋将药一口饮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又趴在枕头上,默默地抚摸着脖子下的枕头。

    她心细。体贴。聪慧。

    六公主人确实很好,只是与他之间,仿佛只有礼貌和责任。夫妻不似夫妻,朋友不似朋友。沈之璋也很迷惑,两个人究竟算什么呢?

    戏里面演的才子佳人缠绵悱恻忠贞不渝,这样的爱情什么时候会轮到我呢?

    年轻又躁动的沈之璋陷入了沉思。

    芙蓉不是,春香院的芳媚娘不是,曾经后院的那一堆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也不是。逛春香院,搞一院子姬妾,更多的是为了混出一个浪荡厉害的名声。这么些年,各种各样的女子都见过了,反而更加无所适从,茫然无知,浑浑噩噩。

    咳咳咳,想多了。

    迷迷糊糊中沈之璋又沉沉睡去,梦里似乎是六公主坐在自己床边,捏着帕子哭的眼睛通红,满眼怜惜和爱慕,柔声劝道:“日后你改了罢!”

    而他,似乎是笑着伸出手,就好比哥哥嫂嫂平日里相处一样,安慰劝道:“不疼的,你哭什么?”

    可梦里六公主还在哭,哭的呜呜咽咽,梨花带雨,一直哭个不停。沈之璋心疼不已,猛地睁开眼睛,才想安慰一句。可扭头一看:我的妈呀!这谁啊?

    床边坐了一个女人,哭的脸都花了,乌七八糟一团,吓了他一跳!

    天都亮了,这他妈是谁啊?大清早的坐在床边嚎丧?

    沈之璋暴躁了:“谁啊?大清早的嚎什么丧?”

    “公子,你终于醒了!”

    女人抬起头来,沈之璋看清来人,原来是芙蓉。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公主临走时,吩咐妾身照顾您。”芙蓉哭的抽抽噎噎,企图唤回沈之璋的怜惜之心。芙蓉心里算计着,既然公主主动提出让她服侍沈之璋,可不就是官方承认了她这个小妾嘛?既然有机会,那就要努力争取一下啊!

    没想到沈之璋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滚滚滚!谁要你服侍?滚出去!”

    她竟然……竟然一点也不吃醋?竟然让一个小妾服侍他?果然是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啊?

    哎,自作多情了,枉我在梦里温柔了一次。

第四十二章 谈论女人

    沈之璋自然是没有再等到六公主来沈国公府看他。中国人话里的“改日”,多半是敷衍,暂时糊弄过去就是了。

    不过在无聊的养伤日子里,他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东旭先生。

    来人先是滔滔不绝地夸奖了他一番:“沈兄在马球赛上,一举夺冠,东旭遗憾没能亲临现场,不过听人交谈也能猜想一二分您的威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之璋只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静看其变:“您过奖了。”

    “哈哈哈,沈兄啊,我的老家有一种运动是打球,就是几个人组队,两队相比,投篮得分,不知您可听说过吗?”东旭先生试探问道。

    “和打马球差不多吗?我怎么没听说你们北夜国有这样的运动?”

    “呃……这个……”东旭先生结巴一下:“就是打篮球,您当真没听过?”

    “篮球?哪个篮?”沈之璋疑惑了。

    东旭先生紧盯着沈之璋的表情,企图捕捉一些细微的情感变化,可沈之璋脸上的疑惑和无知是货真价实的,难道他当真不是穿越者吗?

    “啊这个,是篮子的篮。不过不重要了。”东旭先生失落,垂下眼眸:“既然沈兄没有听说过,那就算了吧。”

    “哎~东旭先生也不要灰心嘛,大梁才子佳人颇多,您再去打听打听,必然有人知道的。”沈之璋漫不经心地反手揉着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哎对了,东旭先生,秦记酒楼的那个叫可乐的汤水,入秋了,可还在卖么?”

    “不卖了。”

    沈之璋纳闷:“怎么突然间不卖了?”

    东旭先生抚了抚衣袖道,一脸理所当然:“不做就不卖了呗。”

    “大才女秦雨荷不做了?”

    “沈兄,应该说是我不想做了。”东旭先生冷笑一声:“我不做,她拿什么卖?”

    沈之璋眨巴眨巴眼睛:搞了半天,原来这可乐是朱东旭做的啊?可瞧他这脸色和神情,莫不是和秦雨荷起了争执,两个人谈崩了不成?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却听东旭先生突然严肃问道:“沈兄,在下想问你一个问题,还请您能如实回答。”

    “您请讲。”沈之璋来了好奇心,侧耳倾听。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些出挑的女人?”东旭先生一脸肃穆,等着沈之璋的回答。

    沈之璋反问:“何为出挑?”

    “譬如多才多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类……”还没等他说完,沈之璋露出一副我懂的模样:“嗨,您直说是秦雨荷不就行了吗?”

    东旭先生黑脸。

    “您可别拿多才多艺这么好的词儿来糟蹋。女子才貌双全那是好事儿啊?是男人都喜欢啊?”沈之璋一脸理所当然:“譬如春香院芳媚娘,弹的一手好琵琶,温柔多情,全京城的男人都喜欢。”

    东旭先生沉默了,脸色黑如锅底:“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古今中外都是一个德性!”

    “嘁!您说这话好像把自己摘清了似的!”沈之璋调侃:“是男人都爱美人,你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不爱西施爱无颜?”

    “可西施多情,你也爱?”

    沈之璋聊起别人,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心知这位东旭先生估计是在追逐秦雨荷的道路上受了挫折,毕竟还有窦英朔和二皇子这两个强劲的情敌,他赢的概率不大。当下开口劝道:“秦雨荷在我们大梁小有名气,刚出生就有老道士说她命格非凡,果然人家三岁进宫就能出口成章……”

    东旭先生打断他说话,怒道:“我呸,她是……”

    “哎,别急别急嘛。”沈之璋笑着解释道:“就因为这一点,他们家上门提亲的人多了去了。连她父亲,都废了原来的秦夫人,改立她生母为正室。所以嘛,王公贵族她见多了,看不上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东旭先生郁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兄你理解错了!”

    沈之璋诧异:“难道你不喜欢秦雨荷吗?”

    东旭先生郁闷了:我他妈原来是个女人,穿越成大老爷们我也很委屈啊?喜欢秦雨荷个鬼啊?要不是看在她也是穿越者的份上,才不会去秦记酒楼寻她呢。可秦雨荷一边和五公主的未婚夫窦英朔爱的死去活来,一边又态度暧昧的勾搭着二皇子,还一副天下我最真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摆摆手,生无可恋:“你想多了。”

    此次交谈并没有得到东旭先生想要的答案,扫兴而归。归去时路过六公主的明园,他独自一人站在大门外注视了许久,瞧着门口侍卫森严,秩序井然,朱东旭似乎明白了什么。

    六公主是不是穿越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穿越之后的生活。如他从前,行事张扬,虽然声名远扬,可也受牵连被驱逐出去,相比如今的流离失所,他倒是更愿意做当初北夜国的一个穷书生。

    当然,如果穿越后裤裆里没多出来那些零件那就更好了,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

    明园。

    春绢飞快走进门,瞧着锦书正伏在案上画画,和小环两个人笑的嘻嘻哈哈。

    “公主,哪有老鼠长这个样子啊?”小环一边笑一边道:“乐死人了!”

    “这个叫米老鼠。”锦书说的头头是道,又提笔乱画:“再画一个唐老鸭!”

    “怎么还有唐什么鸭?”小环笑着磨墨,注意到进门的春绢问道:“春绢姐姐,你怎么来了?”

    “公主,宫里出事了。”春绢压低声音道。

    “出事?我母妃怎么啦?”锦书丢下笔,下意识追问道。

    “不是静妃娘娘。”春绢连忙解释:“是娘娘送出来的消息,五公主出了丑事,现在窦国公家的人闹着要讨个说法。”

    锦书点点头:“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嘛,现在处理了吗?”

    “正在处理呢,撞破这事儿的是七公主和宁王小世子,七公主年幼,小世子又是个心智不全的,这事一下子就捅到圣上那里去了。”春绢秀眉微蹙:“福嫔娘娘知道您和七公主要好,求了静妃娘娘,想让您去接七公主出来躲几天。”

    锦书思索一下道:“是要躲躲的,照五公主和宁妃娘娘那个个性,福嫔和锦云定要受气了。我母妃什么意思呢?”

    “静妃娘娘的意思是,做事情不要让别人寒了心。”

    “我明白了。你且去回话,就说我明日进宫探望母妃。”锦书应下,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困惑,这事情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怎么撞破五公主幽会的,就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一个年幼无知的呢?

    她将画纸揉成团丢进香炉里,看着纸张慢慢燃烧化成灰烬,心里怅惘:生活艰难,大家都省点事不好吗?

第四十三章 爱情后果

    俗话说得好,拿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

    高承颜和七公主确实是看见二人幽会偷情,可架不住男方溜的快啊?再加上五公主誓死不承认,打死不招供,窦英朔本人以及家里都不乐意娶五公主,全家上下都喜欢“命格非凡才貌双全”的秦雨荷,整个事情不出半天,不同人出于不同目的,搞得全京城都知道了,各个阶级上上下下都沸腾起来议论纷纷。德贵妃和宁妃几次下令,打死两个多嘴的宫女,才止住了宫里的议论。

    皇帝暴怒:“朕没她有这么伤风败俗的女儿!宁妃,你看看你都教了她什么啊?”

    宁妃哭的死去活来,饶是她口头功夫再好,此时也只能辩解道:“怕是小世子和七公主看错了,他们小孩子家懂什么啊?”

    “宁妃这话说的,两个人可是四只眼睛,怎么就能看错啊?如今你不想着怎么收拾烂摊子,反而还想着推脱不成?”德贵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下子堵的宁妃说不出话来。

    其实德贵妃儿女双全,又有皇上宠爱,自打死对头淑妃去世后,这几年几乎不下凡手撕妃嫔。也是因为这几天皇后为着三公主夫妻的事情,头疼不已顾不上处理这边,才由她出面收拾五公主的烂摊子。可没想到久不出江湖,手法生疏了,没及时管住别人的嘴,让流言蜚语传遍京城,皇上脸丢大了,顺带着迁怒了德贵妃,她才将这一肚子怨气撒在宁妃头上。

    宁妃捏着帕子擦泪:“皇上,月儿不是自小养在嫔妾身边的,她也不和嫔妾亲近,心里有什么话、什么事也不和嫔妾说,可怜她年纪小又糊涂,才闯下如此大祸啊!”

    “年纪小就是理由了?天下谁人不知,五公主和窦国公家结亲?如今闹到这场面,该如何收场?知道的说是你这个做娘的管教不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打压朝臣,故意让三朝元老没脸呢!”德贵妃直言直语,半嘲讽半感慨地盯着跪着的五公主:“五公主,你说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图什么啊!”

    皇上揉揉太阳穴,看看拧着脸痛哭又倔强的五公主,又看看宁妃,一个头两个大,疲惫又气愤道:“宁妃教子不严,酿下大祸,降为嫔,闭门思过,非召不出。”

    “父皇!”

    “皇上!皇上!”宁妃辛辛苦苦爬到妃位,一朝回到解放前,巨大的打击让她瞬间就哭晕过去了。

    “父皇,此事是女儿一人所为,与我母妃无关啊!父皇……”五公主这下慌了,连忙磕头求饶:“父皇,女儿知错了!”

    “住嘴!”皇上面色铁青,一手指着五公主道:“人常说女儿贴心,朕倒是有一个天天生事不懂孝顺的女儿!自古女儿皆听父母,唯你是个主意大的,都想着自己解决终身大事,还做出这等子混账的事来!简直不知羞耻!也好,既然你不想嫁,那就不必嫁了。朕看京郊安成寺不错,你且去静心思过吧!”

    “父皇!父皇!”五公主吓怕了,连爬带滚抱着皇上的腿求饶:“父皇,女儿知错了,女儿嫁窦国公家,这次月儿一定听话!”

    “拖出去!”皇帝甩手推开她,依旧板着脸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

    ———————————

    “真的这么严重?”锦书瞠目结舌:“都发配到安成寺去了?”

    “此事闹得人人皆知,这么处理已经是皇上宽恕她了。”静妃感慨:“可惜了,明明是一局好棋啊!”

    五公主实力演绎如何将一手好牌打烂,毁掉自己不说,还牵连了宁妃,不已经是宁嫔了。锦书想想都觉得惋惜,冲动是魔鬼,年轻人还是不能太冲动啊!

    “可到底是父皇的女儿,如今这么做,应该也是缓兵之计吧?”锦书觉得过不了几天,宁嫔再过去哭一哭伺候个一两天,应该就会风平浪静了。

    “或许吧。”静妃放下手里的绣棚子,看着锦书道:“你且带着七公主出去小住两天,也叫她散散心。等这阵子过了再回宫。”

    “嗯嗯。”锦书点头应下,这事又不难。

    却听静妃又道:“福嫔的兄长在兵部做事儿,将来也会有用的到的地方。”

    “用什么?”锦书一时没反应过来。

    “空壳子迟早会倒,有点能力和地位才能在京城生存。”静妃拍拍她的手,劝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还能当真不管驸马?”

    “他自己都不愿意上进,我凭什么给他走后门啊?”锦书立马反驳,不可置信地盯着静妃看:“再说啦,我还能求着父皇给他一个工作不成吗?”

    静妃凝视着锦书的眼睛,母女二人对视无言,许久才她意味深长地问道:“书儿,你觉得沈之璋真的如同外边传言那般不堪吗?”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不再助他一把?”

    锦书气极反笑,果然,静妃再通透也离不开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以男人为主。她反问道:“他好与不好,于我有什么相干?”

    静妃一脸懵,似乎听不懂锦书在说什么:“什么相干不相干?他是你驸马,怎么就不相干了?”

    “母妃。”锦书内心憋屈,心说当初你让我嫁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她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母妃,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若是上进,我们替他寻一些人脉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如今贪玩成性,难不成要我耳提面命逼他读书上进不成?”锦书一本正经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人生是自己的,怎么选择也是自己的。旁人做的再多,也比不上自己下一个决心。更何况,他好与不好,我都不在乎。”

    静妃听完垂下眼眸,侧过头去,沉思许久,才悠悠一叹道:“你能想的如此通透,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你二人已经成亲,木已成舟。此生若是一直这样疏离,形同路人,对于自己,也很不公平不是吗?”静妃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苦涩:“母妃尝了一辈子的苦楚,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锦书心中微微一动,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难道要孤独终老一生吗?瞧着五公主的下场,红杏出墙估计是行不通了,再瞧瞧三公主的下场,和离也变得不现实,难道她一个堂堂的新时代女性,还真的要吊死在沈之璋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了?

    静妃瞧着锦书已经神游天外,轻轻背过身,试去了眼角的一滴泪。

    ——————————

    马车吱呀呀前行,锦书听着街上嘈杂的人声,脑中依旧思考着方才静妃说过的话,虽然有些古代女人的迂腐和封建,却有几分道理。身在古代,就算你有超越几千年的头脑,也未必能把控的了自己的人生。

    “六姐姐。”七公主抱着锦书的胳膊,小声问道:“姐姐,姐姐,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理我。”

    “嗯?”锦书回过神来,侧脸问道:“怎么啦?”

    “我们不……不去沈府吗?”七公主试探着问道。

    “不去沈府,咱们回明园。”

    七公主双手托着腮帮子道:“我母亲叮嘱我,如果去了沈府,就要给他们家老太太请安。六姐姐,你有空带我去一趟沈府吧?”

    “怎么还要你给老夫人请安?”锦书纳闷。

    “我舅舅曾经在老国公爷手下当过几年兵,和如今的国公爷有几分交情。”七公主附在锦书耳边道:“我母亲说她在闺中时,国公爷还是沈少将军,曾经去过府上一两次,帮了舅舅许多忙。所以母亲才叫我给沈老夫人请个安。”

    锦书敏感地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按照年纪推算,福嫔与沈之琰年岁差不多,当年她兄长在沈老将军手下做过事,和沈之琰打过交道。那时鲜衣怒马的沈家少将军,肯定是一个芳心纵火犯啊?谁知道掳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没准就一把火烧到了当年福嫔的心里头去了呢!

    锦书脑补了一出情感大戏,面上却笑的温和可亲:“好,明日得空我们去沈府,给老夫人请个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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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妻记介绍:
一部在包办婚姻下努力把人生过得美好的奋斗史。
1、佛系软怂公主•傲娇臭屁驸马。
2、婚后相处文,略有种田风。轻松又搞笑,成长正能量。
3、坚决拥护三反:反套路反金手指反主角光环。(如果作者没做到,你要相信她尽力了)
4、无虐不劈腿,无婊不出轨,架空写着美,考究党撤退。
5、更新不定时,开心最重要。公主为妻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公主为妻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公主为妻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