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人物顺口溜
国君是无用的,性格是顽强的,生活是多彩的,爱卿是必备的。
丞相是毒舌的,国家要靠他的,诡计是多端的,救朕是随时的。
国师是自荐的,炼丹是经常的,头脑是灵活的,退位是诈死的。
太尉是好酒的,武艺是高强的,魅力是无敌的,MM是都爱的。
奉常是聪明的,科技是顶尖的,试验是天天的,失败是难免的。
御史是好学的,读书是熬夜的,儿子是捡到的,儿媳是倒贴的。
上架感言
呼……终于上架了,朕很欣慰,这对作者来说是个不小的安慰,希望更多的人支持朕,朕也会尽力在作品中给大家带来欢乐~写容易、看容易,坚持下去不容易,但愿对爱卿们这部小说来说,写的和看的,都能坚持下去,哈哈~撒花~
蓦然回首,没有比我更惨的VIP
今天翻看了VIP完结文库,朕简直是一朵奇葩,惨淡的数据,是所有VIP完结文里不曾有过的。这一本即将完结,快结束吧!
第一章 微臣很忙
最近,朕很郁闷,你们会问啦,当一国之君要啥有啥,还郁闷啥?其实那是你们体会不到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没错,孤独,彻头彻尾的孤独,深蚀心灵的孤独!**坐拥佳丽三千不过是黄粱美梦,现实是若大**只住着一只不爱吃兔爱吃醋的母老虎皇后,朕唯一的乐趣就是和爱卿们混在一起看看球赛、喝喝小酒,可是最近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搭理朕~SO、SO,为嘛最近朕的爱卿们都不理朕了呐?就拿朕最最最信任的右丞相来说,今儿个朕好不容易歹到机会想和他谈谈心,结果人家一句‘陛下,微臣很忙!’就给朕挡回来了,昨天朕借机留冷太尉喝酒时他也丢给朕这么一句,前天支御史也是,前前天奉常也是,前前前天……难道说他们瞒着朕制造时尚名词,故意让朕OUT?还是他们合起伙来排挤朕、冷落朕?大胆!无论哪一种可能性朕在感情上都无法接受~朕很生气!后果very严重!于是朕忍无可忍,叫人拉车套马,笑话——他们不理朕,朕理他们不就好了!于是乎~朕跳上豪华趟篷驷马跑车一溜烟地先奔最最最亲爱的宛丞相家去,丞相府离皇宫最远,朕准备先驾临丞相府再依次看望众位爱卿,正当朕为自己的体贴、宽厚、智慧而沾沾自喜时,跑车已经停在丞相府大门口,要说朕这丞相可是俭朴清廉的模范标兵,府上原本朱红的大门掉了漆也不修补,少了一只铜门环用马蹄铁代替了,屋顶残垣断瓦,其上生长的野草一米多高,朕见此荒凉景,暗叹人间几度春秋,若不是朕了解宛爱卿,怕是要以为这府邸早被人废弃了。可朕的丞相就用这种方式,来体恤黎民饥苦……,为表朕的诚心,朕命令左右侍卫今天都给朕闭嘴,朕亲自为自己通报,爱卿们绝对会被朕感动滴!
“爱卿啊——爱卿——朕来看你啦!爱——”朕知道宛爱卿为了节约府中开支,把下人都解雇了,只留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婶干洗衣、做饭的简单家务,连院子都是宛爱卿清晨时自己打扫。边扯着嗓子为自己通报,边抓住马蹄铁猛扣大门,没成想这大门年久失修,朕没敲几下它就倒了!
宛丞相正从正堂出来,见状几步迈至门口,没好气地说道:
“陛下,终于来抄臣的家了?”明显是在心痛坏掉的门板。
“朕哪敢呀,朕是来看望爱卿你的~嘿嘿~不就一扇门板嘛,明儿个朕给你拨二百两银子,重新换一个不就得了。”朕满脸堆笑,借机踱进门内,生怕丞相给朕下逐客令。
“陛下知道二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门板臣自己会修好的。”说着,他冷酷无情地将朕推出门外,又补充道:
“本来微臣就已经够忙了,陛下还给微臣添这等麻烦,现在臣要修补门板了,请陛下回宫吧!”
事已至此,朕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右丞相府。宛镜岚!你个铁石心肠的笨蛋!你以为朕的涛涛爱才之心无处泛滥不成,朕这就找冷太尉去,冷爱卿好酒,朕带着宫中美酒过去,他定不会将朕逐出门外。思及此,朕一扫前尘,乐不颠地朝太尉府进发。
不须片刻,朕的跑车在太尉前停下,太尉府前几日翻修,只是朕没想到还没翻修完,门前有工人来回搬运着石块、泥土之类,大门包在木制脚手架中,工人各忙各的,朕也看不出谁是家丁,正急于无人通报,冷太尉竟出得门来,不过他头上包着布,脸上蒙着帕子,手里还握着柄长扫帚,这形象虽比不上他在沙场上身穿金甲手执长枪般潇洒,却也有几分大家风范。朕喜出往外,连忙抱着酒坛上前招呼:
“冷爱卿,朕来啦~还带着美酒,如何?今天一定要陪朕多喝几杯哟~”
“陛下?”冷太尉先是一愣,而后语气严厉地道:“陛下!微臣很忙!您没瞧见臣这正装修吗?臣为江山社稷已经忙得连周末都不休息了,好不容易趁下班的时间搞搞装修,您还来捣乱!快回宫切!”说完硬把朕推回车上,末了还把酒拿走了。
朕的命苦啊,比黄莲还苦呢!但朕就是那种越在困境中越坚韧的性格,朕就像一棵悬崖劲松般生存在这个严酷的世界上。朕抹干脸上的泪花,一想到朕的御史大夫,再次展露笑容,支言是朕众爱卿当中性格最温和的一个,他绝对不会像丞相和太尉那般狠心,绝对不会的!
御史大人的宅子紧邻城中集市,然朕的御史大人却是位风雅之士,他的府邸淡雅别致,仿若浮世中之仙境,可是……他怎么不关大门?莫非朕的都城治安已经好到日不闭户?朕不客气地迈进院子,怪哉,院中也不见家仆,朕一路来到后院,这里应该是支爱卿的书房,院中斜柳、锦花,彩蝶飞舞,真真是个读书的幽静处。支爱卿最喜读书,只要在家,他一定在书房,朕就悄悄进去吓他一吓。幻想着支爱卿被朕吓得哇哇大叫的情景,朕贼笑着轻轻推开书房虚掩的门,但眼前景象却令朕哑然。瞧瞧、瞧瞧,不关大门遭贼了不是,这书房中哪还有落脚的地方,四处散落的书简,凌乱倾倒的桌椅,分明是被贼人翻的。何来如此大胆的贼人,在朕的脚下,偷朕的爱卿,不不,是偷朕爱卿的东西,简直目无王法,朕愤怒地冲进房内,却被厉声喝止:
“别动!”
只见从书房角落堆得像小山似的书卷堆中爬出一人,形容憔悴,人见人怜,这正是朕的好爱卿御史大人支言,此刻他悲伤地直视朕的脚下。
“我说爱卿,你这是怎么拉?朕正担心你这府里是不是遭贼了呢!”
“陛下,你把上古神喻踩坏了。”如果朕没听错,支爱卿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要哭了?朕慌忙退出房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瞄着刚刚踩断的书简。
“陛下是来探望微臣的吧,微臣深感陛下宏恩,陛下素来体恤臣子,宽厚仁爱。但是……陛下,微臣很忙,您也看到了,为了整理这些书简,臣已经熬了七个通宵,刚刚一不留神睡着了,结果……上古神喻就……。若陛下真的怜恤微臣,就请陛下回宫吧!”支爱卿双眸含泪,字字情深,害朕鼻子直发酸。
“好、好、好,朕马上走,马上走啊!支爱卿保重身体。”一个逐客令下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朕要再不走,他一口血吐出来都是有可能的。朕是怕了他了。事实证明,硬钉子碰不得,软钉子也不好惹!
眼见夕阳西下,朕今天岂不是白忙一场?望着落日余辉,朕微微一笑,不,朕还不能屈服,为保社稷稳固、国泰国安,一个明君必须与臣子建立坚实深厚的友谊,而做一位明君是朕毕生所愿,朕还年轻,岂能被这小小挫折打败!今日再去别的爱卿家怕是晚了,不过离皇宫最近的远奉常家还是可以一试的。远奉常总爱搞一些古怪的试验,在宫中便常听人说他府上多有怪响,甚至花盆从院中被炸出院外的大街上,朕正好见识一下。打定主意,已到奉常府门口,朕的跑车真是名不虚传,时速200,而且超速也没人敢开罚单!
奉常府从表面上看与官贵府邸没啥两样,经过之前的教训,朕决定等人通报,在门外扣了几下门,门内传出脚步声,朕心中窃喜,这才像个平常官吏人家嘛!门是开了,但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门的竟是个木头人,朕揉了揉眼睛,没有错,确实是个木头人,关节处不知用什么连接,木头人打开门便不动了。天哩~可见这远奉常真有些过人之处,不愧位列九卿之首,能让一个木头人开门。朕期待看到更有趣的小发明,急不可耐地往里走,满心希望他这院子中是个奇异的梦幻世界,可惜除了刚刚开门的木头人,院子里并无异样,也许宝贝不在前院,朕好奇地绕到后院,果然院中间摆着个奇怪的东西,圆圆的像个西瓜不过是黑色的,这东西浮在半空中,真是奇了,没有线牵着竟然可以停在半空,朕定要上前看个究竟,眼瞅着要摸到黑圆球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听得身后一声大喝:
“要爆了、快趴下!”
朕正不知如何趴,趴在哪里,为何要趴,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朕击飞出去,原来飞就是这样的感觉啊~紧接着暴破的声音阵得朕耳膜生痛,更痛的是朕的身体,重重摔在花丛里,啃了一嘴泥,左肩阵阵的巨痛外加眼冒金星,好在有人将朕扶了起来。定睛一瞧,这不是朕的远爱卿嘛,为啥他有两个脑袋?
“陛下?陛下?”远爱卿焦急地呼唤着朕,飙泪~终于有人关心朕啦,朕残废也值!
“不碍事,不碍事,朕只是有点头晕。”朕安慰他道。
“陛下知不知道刚刚的试验多危险?微臣很忙,每天都要苦心钻石各种对社稷有帮助的发明,陛下还来捣乱!真是太不像话了,请不要再来打扰微臣做事。赶紧回宫。”远爱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朕都受伤了,还要训斥朕,一点没有同情心。
“爱卿……朕的胳膊脱臼了了啦,王冠也不知哪去了,皇袍也破了,朕很可怜的说……”朕这么惨是谁害的?事到如今,他怎么也该负点责任吧!朕可怜兮兮地皱着小脸哀求他,还能不给朕点面子么?
“那臣让人通报给皇后,让她派人来接您?”远爱卿突然温柔恭敬地问。
“朕突然觉得胳膊不痛了呢!奇怪!爱卿不必劳心,朕马上就走。”好个远逸迭,明知道朕最怕皇后,还拿她来吓唬朕,算你狠!朕不与你争这朝夕,今后有的是时间,走着瞧好了!
第二章 出师不利
翌日,经过昨天的惨败,朕的哀怨之声可达于天,朕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用万分同情的目光服侍朕,朕在彻夜思索后,豁然顿悟,他们几个是百官中的表率,尤其是宛丞相和远奉常,位列三公九卿之首,如果他们挑头不待见朕,其他官员铁定受他们唆使,统一态度冷落朕。难道朕放任和他们的深厚友谊冷却?表~!
朕绞尽脑汁闭门苦思三日,一个绝妙的主意终于被朕想到了!朕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表面上不动声色,在上朝的时候宣布朕的决定,果不其然获得众卿家支持,问朕是啥决定?恩……好像是朕要亲自参加列国会盟吧~当今天下九分,朕的炎氏一族在北方建立焱国,朕的父皇首先登基称帝,后其它六国的君主也纷纷自立为帝,说得好听是九国并立,说难听点就是厚着脸皮自立为王。当然话还得往好处说,不然朕连先皇都骂进去了!按照规矩,九国每五年要在赢与举行会盟,走走形式,表示表示相互间的友好和睦,给下一年的和平签个空头支票,本来朕登基不足半年,又年幼,参加大场面只怕吓得腿软,而且众卿家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对朕也是一百个不放心,此次朕主动提出参加会盟,众卿家脸上都露出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似的表情,朕都能猜到他们心里定是在向苍天感叹‘俺们陛下终于不做缩头乌龟,像个男人啦’,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朕的真实打算,恐怕朕的朝堂之上立时只剩百官气绝身亡的尸体啦!为了众位爱卿的生命安全,朕打死也不告诉他们朕的目的是借机搞好和爱卿们的关系!在都城他们可以躲在府里不见朕,但朕要带他们去会盟,哇哈哈,这路途遥远又无处可躲,不倍朕唠嗑还有啥娱乐?朕把国务交给皇后和左丞相(辛苦他老人家了,八十五岁高龄还要操持国务,朕对不住您老~泪~)。
两日后,朕带着老大不情愿的宛丞相、冷太尉、支御史和远奉常踏上了会盟之路!话说朕是喜不自禁,春风满面,几位爱卿却面瘫的面瘫,静坐的静坐,擦刀的擦刀,读书的读书,就是没一个人搭理朕。辜负朕特意允许他们与朕同乘一辆跑车的心意不是?不过僵局总是有勇气的人先打破的,朕一一环视几位爱卿,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咳,爱卿——们~~这路途漫漫,不如趁着空闲,给朕补补历史课,也免得朕在盟会中贻笑大方,啊?”
“哦?陛下居然知道自己会在盟会中贻笑大方?恕微臣愚钝,敢问陛下,您在盟会上会因何事贻笑大方呢?”宛丞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朕问,阴森恐怖的表情看得朕背脊发凉,一时语塞。这问题要朕如何回答?若照实回答,朕的缺点不全暴露了?朕只好乖乖垂下头,跟他斗嘴等于自掘坟墓,朕还是识时务点,闭上嘴吧!
“其它九国的国君和先帝都有过接触,当时只有估云国的君主年迈,常称病不参加会盟,其他八国的君主均比先帝年少,表面上看他们对先帝的态度还算恭敬。但先帝早看出这八人中至少有五人锋芒毕露、深具野心,迟早要在战场上相见,是绝对不好对付的BOSS,所以才招贤纳士,辅佐陛下您。可惜呀、先帝,可叹、先帝……”眼看着历史剧变苦情戏,最后那句话支爱卿可谓是悲从中来,也不看朕,抱着本书卷唉声叹气。叹得朕心里发堵,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话中有话,潜台词就是父皇一片苦心,都让朕这根朽木给糟蹋了,嫌弃朕不成器?朕非在九国盟会上一鸣惊人不可,你们等着瞧,到时你们就知道朕是多么优秀的君王,你们跟着朕有肉吃~哇哈哈哈……
朕一路给自己打气,一路寻找着话题和爱卿们套近乎,但要朕想出一个即不会把自己绕进去给宛丞相奚落朕的机会,又不会被支御史大人委婉地责备的话题实在太难,朕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想到。远奉常见状不忍朕受苦,犹豫了一下,关切地开口道:
“陛下可是要小解?臣叫车夫停车吧!”
远逸迭啊远逸迭,你是装傻还是成心跟朕过不去?你个没心肝的!朕的心在一声悲鸣后,碎得稀哩哗啦!还有那位太尉大人,想笑您就笑吧,憋得嘴角都抽搐了,以为朕看不到是不?朕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父皇在位时任用的青年官员,对父皇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怎么到了朕这儿就横眉冷对呢?歧视朕?朕是废柴没错~好歹也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对朕好点儿嘛!朕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和大家搞好关系了,父皇临终前一再叮嘱要和臣子交朋友,保焱国江山稳固,朕还有什么没做到的么?就在朕苦思冥想之际,忽听车外侍卫一阵骚乱,只来及听清‘龙卷风’三个字,朕的御用跑车就一阵晃动,接着腾空而起,朕心下大骇,一个重心不稳从座位上飞滚出去,谁让朕对着车门坐哩~危机时刻,还是宛丞相反应最快,第一个扑向朕,但也仅来得及抓住朕的衣角而已,结果不是丞相救了朕,而是朕连累了丞相,眼前最后的景相就是丞相手里揪着朕的外袍坠下山谷,朕脑中只剩一个念头——‘这衣服太不结实!’跟着一直向下跌去……
等朕再次有了意识,只觉混身无处不痛,却不是躺在阴曹地府,身下软榻身上棉被都证明朕躺在床上,空气中缕缕幽香,沁人心脾,朕酝酿一番,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仙女,朕升天了不成?仙女云鬓似墨,眉眼间清丽出尘,还对着朕微笑~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流鼻血了?”仙女的声音有如天籁,朕顿觉身体的疼痛减轻许多,整个人轻飘飘的,周围还有缤纷多彩的泡泡在飘浮~
“仙子~我没事,好得很啊!”朕正欲起身,却被仙女按回床上,不动不知道,动起来才晓得混身之疼,疼得朕呲牙咧嘴,乖乖躺回原位。
“呵呵,你这人真有趣,我不叫仙子,我叫水凌。那你是什么人?怎会坠落山谷?若不是恰巧落在树上,恐怕性命难保,而且发现你的时候,只穿着里衣,连鞋子都不见了,不是遇上贼人打劫了吧?”仙女关切地问朕,灵动的双眸流光溢彩,把朕都看醉了……
“只是路遇暴风,暴风……糟了——宛、宛、爱——水凌姑娘,可曾发现其他坠谷之人?”朕满面焦急地问道,光顾着看美人,竟把宛爱卿他们忘了,不知他们是生是死,朕若真把他们害死了,有何面目见先帝?有何面目见焱国百姓!
“未见别人。有人与你一同坠下山谷?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三日前是采山节,附近村子多半的人都进山了,或许是被别人救了呢!婉儿姑娘不会有事的,上天会保佑她的。”仙女天真的笑脸令朕稍感宽慰,可是她的说的婉儿姑娘是谁?
“婉儿?姑娘?”朕纳闷地重复。
“对呀,你刚刚不是在叫婉、婉、儿吗?让你如此心焦地担心着的姑娘,莫非是你的心上人?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她的容貌,我代你去邻村打听一下。没准儿现在她正在谁家也刚醒来急着想见你呢!”水凌说罢,笑眯眯地望着朕。朕这个感动啊~眼泪哗哗流进心底……这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虽然想象力丰富了些!如此这般佳人,朕何不将她带回宫去?呀达——朕不能因为喜欢而害了她,差点忘记宫中还有只母老虎,朕岂可送羊入虎口?!究竟该如保是好呢?看来首要任务还是要找到朕的宝贝丞相,他鬼点子多,定能为朕分忧!老天哟,请一定保佑朕的爱卿都活着!朕在心中默念,水凌却以为朕肯定了她的说法,等着朕给她提示去寻人,可惜朕不能在她面前说出实情,皇帝留落民间,若被不法之陡听去,朕的安危难保。朕略微思索,快速编了个她能接受的故事,道:
“姑娘误会了。宛儿不是我的心上人,而是我的兄长,本来我们兄弟五人受邀去它国作客,不想途遇大风,把车马吹散了,我和大哥坠入山谷,现下实在担心他的安危。若姑娘肯帮忙寻回大哥,自然再好不过。我大哥很容易认,恩……照姑娘的气质去找便可,在下毕五,你若找着他就告诉他我一切都好。”朕以为水凌至少还要问得再详细些,没成她还是个急脾气,听后清风般离去,朕张着嘴一副呆样愣了半晌。水凌走后,朕才有功夫好好看看所躺的房间,屋内摆设十分简单,木桌木椅还有朕躺的木床,再无其它,家具简陋却一尘不染,透着无欲无求的淡然,当真是仙女的住所,给人一种不染尘世的脱俗感。只是忘了问她这是什么村子,也不知离故事现场远不远,没准远爱卿他们正心急火燎地找朕呢,凡事都要向好的方向想,朕必须速速好起来才是,随着倦意袭来,朕又睡着了。
第三章 重逢
朕和宛丞相重逢在两日后,他的情况比朕要好得多,除了手腕上缠着药布,根好人儿没啥两样。水凌领着朕的爱卿进屋的那刻,朕当真是喜极而泣,也顾不得脚伤行动不便,一个猛虎下床扑向宛爱卿,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哭的时候还没忘交待他,道:
“大哥啊,五弟终于见到你啦~呜呜呜……也不知其他兄长是生是死,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哇?”
朕抢先发言,就是担心宛爱卿当着水凌的面说漏嘴。宛丞相何许人也,立刻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
“他们自小习武,多少有能力自保,顶多受点小伤,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毕五!”
‘毕五’二字分明是宛爱卿从牙缝里挤出的来的,令朕如坠冰窖,说明他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非常生气!这能怪朕吗?那么短的时间内,朕能想到朕是陛下,家中排行第五并组装成民用姓名,已经对得起咱这智商了!(吐槽君:喂,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根本没从根源上检讨!)不过他前面说得话很有道理,朕急中生乱,居然忘了远爱卿他们几个都会武功这档子事了,许是他们当文官的日子太久,连朕都习惯地认为他们是文弱书生了。
“大哥说的是。那咱上哪找他们去?”朕自动忽略宛爱卿冷厉地眼刀,赶紧寻问接下来的行动。
宛丞相不急着回答朕的问题,将朕扶回床边,又瞧了瞧外边的天色,水凌原本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看来她对我们的身份是深信不疑,欺骗一位如此天真善良的姑娘,朕颇感不安。宛丞相难得柔声开口,却不是对朕,而是对水凌姑娘道:
“天色不早了,在下觉得有些饿,姑娘可否?”
水凌闻言乖巧地‘噢’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朕还奇怪宛丞相素来是忍饥挨饿的高手,怎么突然饿了?原来是故意支开水凌。
“唯今之计只有先回家,这两天我在附近打听过了,并没有逸迭他们的消息,若有幸存者回去报信说你途中遇难,家中局势必定混乱,你必须尽快出面。”宛丞相面色凝重,朕多少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父皇生有五位皇子,朕是老么,也是唯一健在的一个,家中四位皇兄都在幼年早夭,要不这江山也伦不到朕来继承,如今朕尚未留下子嗣,一旦驾崩国中必定生乱,即便是朕的众卿家对朕忠心耿耿,万一消息传到它国耳中,图谋吞并我国之心的家伙,海了去了。可另一方面若朕不参加九国会盟,必定在列国中颜面尽失,一时半会我焱国都抬不起头来!一番权衡,朕点头道:“好,就依爱——兄长所言!”
吃过晚饭,丞相回他寄住的村民家去了,想到朕就要离开这个纯朴友善的小村子,还真有些舍不得,无奈啊!这就是做君王的无奈,更无奈的是——朕就要离开水凌姑娘了~呜呜呜……(吐槽君:别装了,这才是你唯一无奈的吧!)
一夜飙泪,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朕就被宛爱卿扔上不知哪买来的快马,朕肿着双眼深情地向水凌道别,一步三回头,那真叫依依不舍呀~可宛镜岚这个冷血的家伙,完全不顾朕与水凌姑娘的惜别之情,一鞭子抽在朕的马屁股上,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飞奔向前,险些将朕摔将下去,朕愤愤地坐正身子,如果给朕个角落,朕立刻画个圈圈诅咒他。快马一路狂奔,眼见日上三竿,离水凌的村子已经相去甚远,为了缩短回都的时间,丞相弃大道行小路,路边草木茂盛,雀鸟纷飞。
“陛下再瞪臣也没用!都瞪了几个时辰了,眼睛不累吗?您这流水有情,人家落花无意,刚刚人家可是半点不舍之情都没有。恕臣斗胆,请陛下别再自作多情了!”宛丞相一脸无辜地望着朕,差点把朕气背过气去。
“那是因为她年纪尚轻情窦未开!朕等她长大再来,你有意见么?丞相大人!”朕岂会看不出水凌姑娘对朕无意,不过嘴上不想承认罢了。
“臣没意见。皇后娘娘有意见。”宛丞相气定神闲地说。
他绝对阴笑了!在心里阴笑了!朕这点家丑不但被外扬,而且还被这些家伙利用得淋漓尽致、挥洒自如,可恶~可恶!母后哇……,朕被您害苦啦~若不是您临终前为朕订下这门亲,非逼朕娶表妹为妻,朕今天何受此气?哀哉~唉哟!朕惨叫一声,摸了摸脑袋,血……,谁砸朕?朕晕!
“谁?”宛丞相的声音越来越远,朕要坠马啦?朕不敢相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凶险……
迷迷糊糊中朕做了个梦,梦见水凌姑娘对朕笑,皇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长着颗虎脑袋,血盆大口一张,把水凌给吞了,朕惊叫一声拼命挣扎,好歹是醒过来了,都怪丞相提起皇后,朕才会做这噩梦。虽然受伤的脑袋仍昏昏沉沉,身体却不疼,难道朕没有坠马吗?抬了抬手,能动!忙四下寻找丞相的身影,朕怎么会坐在树底下?丞相人呢?朕的那匹快马还在一旁吃草,丞相和他的马却不见踪影。
“嘿~你醒啦?”一颗突然放大的脑袋从树上垂下,朕‘哇’的一声向后倾身却撞在树干上,可怜的后脑勺再次受到撞击……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怎么样?没事吧?”少年从树上跃下,模样也就十三、四,和朕差不多,腰带上挂着弹弓,莫非击中朕脑袋的元凶就是它?
“是你打伤我?”朕气不一处来,没好气地问道。
“是啊!不过我描准的是麻雀,不是你!不过你因我受伤,我答应宛大哥先照顾你。怎么样?能走吗?用不用我背你?”少年扑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朕,朕长叹一声,心说算啦,这纯朴的少年倒也率真,没啥心机,朕就不跟他计较,这脑袋嗡嗡地痛,真得找地儿歇会儿。
“等等!宛大哥?你认识他吗?他上哪去了?”朕连连发问。心中冒出几个大问号。
“他说他先回家报信,你头部受了伤,需要休息。等好了让你和阿树一起回去。”少年边回答边把朕从树下扶了起来。
“阿树又是谁?”朕疑惑更深。这个丞相到底搞什么?哪冒出这么多熟人?
“哦~阿树是我前几日从林子中最大的一棵树上捡来的,也是脑袋受了伤,现在还没好,在我家住着呢!宛大哥说那是你们家兄弟,可真巧,等你们好了可以一起回家了。”少年指了指林子,朕倒没看着什么大树,不过听道树上捡来的,可以肯定那是朕爱卿中的一个,朕怀着激动又欣喜的心情,由少年领着回了他家。既然宛丞相相信这少年,朕大可放心在他家养伤,闲聊间,得知少年是这山中的猎户,名叫木垚,父母已故,留他一个人生活,打老虎的本事没有,平日里靠打些小鸟、小兔类的充饥,身世竟十分可怜,朕一脸同情地看着少年,心道:凭他打哪儿指哪儿的本事,没饿死就算奇迹了!
阿木的家住在林子深处,整个山林就他一户人家,朕不禁有些佩服他,换朕一个人住在荒无人烟的密林中,晚上鬼哭狼嚎的,非吓出毛病来不可。茅屋外圈着竹篱,院门敞开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朕的爱卿,朕三步并做两步走进院子,朕原本还在猜‘阿树’是四位爱卿中的哪一位,结果一进院便一目了然,院中挂着各式稀奇古怪的东西,仅有一尺高的小水车,自己会动的磨盘,都是用木头和藤条制成的。
“二哥!逸迭!二哥——”不待进屋,朕就急急喊道。
“阿树,你干嘛哪?你弟弟来了,快出来相见呀!”木垚也帮着朕喊道。
果然,从茅屋中步出一人,正是朕的远奉常,远爱卿!但见他面露狐疑,在朕身上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你是谁?我弟弟?我怎么不记得!”
呵呵呵……瞧朕的爱卿,多会开玩笑,还未等朕言语,木垚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急道:
“糟糕,忘了告诉你,他脑袋撞坏了,失忆了!”
“啥?”万幸朕的眼睛比较小,不然眼珠子都飞出去了,朕吃惊地瞪着远爱卿,后者认真地直视着朕,仿佛正努力回想什么,然而片刻后一耸肩,落寞地摇摇头。
“你别难过,虽然脑子不记得,但你们是亲兄弟,这是事实嘛!只要有亲人在,怕什么?”木垚拍拍朕的肩,看着远爱卿鼓励道。
“是……啊!二哥,咱还有家,等你伤全好了咱就回家,大哥已经先回去向家人报平安了。咱们这次遇难家人还不知道咱活着,只要人还在,比啥都强。”朕受到木垚乐观主义的感染,朕走上前紧紧握住远爱卿的手。太好了!他失忆了!这下终于有机会重新建立君臣间深厚的友谊啦~哇哈哈哈……
第四章 初到估云 上
现实的残酷总是击碎朕这颗爱做梦的心,朕捧着烤焦的红薯,泪流满面地仰望着苍天。老天哪,朕五天来没吃过一顿饱饭,马上就快挂啦!眼下不要说骑马回宫,连多走几步都眼冒金星,手软脚软。眼看着远爱卿和木垚大口大口啃着焦炭似的红薯,朕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们没有味觉?再者说烧焦的食物不是有毒么?五天来不管是烤鸟肉、兔肉、土豆、红薯,凡烤必焦,害朕只能靠吃些野菜和蘑菇充饥,更可气的是远爱卿和木垚还指责朕挑食。
眼瞅着远爱卿吞下手中最后一口红薯,又把朕手中的红薯抢走大口咀嚼,看来朕对爱卿们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竟然连远爱卿有这等本事都不晓得,黑炭似的红薯他连吃三个都没啥不适,真乃奇人也!
“二哥,你那么聪明,能不能造一种烹具,红薯放进去,烤好后自动停火。”朕想着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住上多久才能养足体力,突出奇想地问道。
“恩?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不过要经过反复实验,至少也得用上十天。”远爱卿闻言两目精光一闪,严肃思考了半晌后回答。
“那算了!十天后我恐怕都下葬了。”朕哀怨地放弃,无限怨念地抓起篮子里一朵蘑菇慢慢啃着。
忽然几名衣衫褴褛还蒙着面的持刀大汉冲进院中,木垚猛地起身拉起朕想冲出去,可惜对方人多,我们两个让人家像拎小鸡似地拎了起来,远爱卿手中不知何时握着只木棒,但我们被大汉拿住,他迟疑着没有动手,这时大汉中的一个粗声开口道:
“小哥几个,咱兄弟只为求财,把身上的银钱拿出来吧!”
“可我们没钱哪!要是有钱还用吃野菜红薯吗?我们兄弟也是糟了难才流落到这里,早就身无分文了。”要是有钱,朕还用这么憋屈?朕哭丧着脸回道。
几个大汉闻言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管他们暗中交流什么,决不是啥好事。朕的预感下一秒就被证实,大汉一抬手,先打晕了木垚,然后是朕,但求远爱卿能幸免,可惜朕是看不到了。恍惚间,朕又做了个梦,这次梦中朕变成了肉包子,一群恶狗围着朕转呀转呀,朕吓得直哆嗦,心中拼命喊着‘朕不要当肉包子,不要肉包子打狗!’,可突然一只恶狗扑上来就咬了朕一口,把皮咬破了,馅流一地,朕惊叫着‘馅出来了!馅出来了!’,睁开眼一瞧,原来是木垚手脚绑着,用嘴咬朕,把朕咬醒了。动了动手脚,发现朕也被绑着,我们被关在一个木板做成的箱子里,非要形容的话,比较像棺材,只是没那么厚实,板与板间还有缝隙,从颠簸的程度上判断,我们应该在马车上。我和木垚并排躺着,顶多能侧身,却翻不了身。远爱卿不在,朕一阵窃喜,最好是他逃掉了,然后找机会来救我们。
“你可真行,怎么撞你都不醒,非下嘴咬你才醒。被绑架还睡得这么死。我们得快想办法逃走才行。”似是担心外面架车的人听到,木垚故意压低声音道。然后他透过侧面木板间的缝隙向外望了望,一脸失望地转过头看着我,那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
“马车跑多久了?”朕问。
“从天色看,是黄昏了。”木垚回答。
我们是在吃早饭的时候被捉的,也就是说马车跑了一天还没停,如果是向焱国的方向跑,还有三天的路程进入焱国范围,但是他们捉我们去焱国的可能性很小,焱国法纪严明,在丞相治理的几年间犯罪率更是直线下降,不法份子绝不会选择逃向焱国。如果是向别的方向跑,一是朕要会盟的赢与,还有三天路程,更近一些的是估云国,只需一天路程。趁着有空,朕和木垚详细探讨了下逃跑的几种方法,但都必须等到马车停下,等待是漫长的,肚子是饿扁的。终于挨到车子慢下来,已经明月照九洲——晚上了,车轮与石板摩擦的声音表明我们快进城了,朕除了知道估云国有位老国君,啥也木知。以前朕只知没文化很可怕,没想到这么可怕,如果朕还有命回国,定痛下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车子彻底停住后,朕和木垚照计装睡,木箱被人抬进了什么地方,落地后抬的人就离开了。外面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是何处,朕正倍感焦急之时,忽听有人小声喊着‘毕五——毕五——你在吗?’,闻后朕立刻来了精神,回道:
“我在、我在呢~二哥?你在外面吗?快来救我们。”
“我是二哥。不过我也在里面哪,出不来呀!你们放心,我被擒前偷偷给大哥留了线索,他会来救我们的。”远爱卿信心满满地低声道。
远爱卿和朕这一相认没关系,屋子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低泣声和寻人声,看来还有别人关在屋子里。朕这心情真叫个五味杂陈。如今朕唯一的希望就指着丞相了,自从他回都今日是第六日,正好一个来回,木垚说他临走前交待让我们等他回来与他一同回都,算来刚好在今夜他能赶到木垚家,盼只盼他定要发现远爱卿留的线索,一路快马加鞭来救我们。啊哈,朕要保持乐观,宛爱卿一定会及时赶到的,没错、没错!朕只是没想到,这人贩子还有人道主义精神,半夜的时候把朕和木垚放出来喝了碗粥,虽然稀点,也比烤焦的红薯强,朕都多少天没尝过米味儿了,感激得眼中擒满泪花。一出来才发现仓房里还摆放着许多木箱,全都一模一样,朕数了数,差不多有三十个,里面应该全是被他们绑来的人,两人一箱,那就是六十人,乖乖,他们抓这么多人,销路哪找的?能卖得完吗?不怕压货?朕当真是OUT了!喝完粥回到箱里重新躺好,朕怕木垚在这般境况下失眠,好心数羊哄他睡觉,1、……呼……呼……Zzzz……
一觉醒来,箱外天都亮了。木垚在旁边无奈地叹着气,一脸不可救药的神情看着朕。不好,天都亮了,丞相早该赶来救我们了,现在我们仍在木箱中,看来事情不妙。最坏的情况就是丞相没有发现远爱卿留下的线索,朕被卖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出苦力,永无出逃之日,老死某矿场中,不不不,老死都是妄想,搬两天石块朕就升天了!NO~NO~朕才不会向恶势力屈服,只要朕还有口气,就绝不会放弃逃跑,朕的百姓还等着朕,朕的爱卿们还生死未卜没找回来,朕还有美女没娶到,朕决不可以比皇后先死……朕早晚会抱得美人归,只要皇后一死朕就抱!
“你怎么啦?傻啦?一会儿要哭、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奸笑的?”木垚像看怪物似地盯着朕。
“哪有,我这儿给自己打气呢!增加求生的意志。”朕讪讪地解释。
又行了三天路,人贩子车队进入了估云国都城,这次朕和其他人都被放出了木箱,不像之前只两个两个的出来,莫非这里是终点站?朕表面镇定,心中早就敲起了响鼓,立刻在人群中寻找,正巧远爱卿也在寻找朕,二人目光相遇,心领神会都没作声,趁看管的大汉不注意,慢慢向对方靠近。好死不死朕和木垚是捆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移动太过显眼,被大汉发现,踹了朕一脚,朕一个跟头摔了个狗啃屎外加木垚砸在朕身上。
“他又没逃跑,你凭什么打人?”一道清悦的声音自朕身边响起。说话的是个清秀瘦弱的少年,星眸中射出凌厉的精光。
“臭小子!你还想打抱不平怎么着?再多嘴连你一起打!”大汉言罢朝清秀的少年挥了挥拳头以示威胁。少年仍昂头挺胸,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哼,大爷不跟你计较,等把你卖到采石场去晒两天,看你还能硬气得了。”大汉奸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晃了晃身,退出了门外。
“小哥,多谢。”朕等外面锁门声住了,才从地上蹭起来,向方才出言相助的少年道谢。
“小兄弟不必言谢。这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可惜我武功不济,打不过他们。”少年颓然坐于地上,朕带着木垚也跟着坐下,远爱卿也挪过来与我们并坐,大家小声商量着逃出去的办法,无奈所处的仓库空空如也,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能割断绳子的东西,此时外边天色已然黑透,约莫在午夜时分。门外大汉鼾声雷动,仓库里的人却没有困意,不知怎地,连朕这个觉皇都由于内心过于忐忑,导致精神紧张,失眠了。果不其然,半柱香的功夫过后,门外大汉的鼾声戛然而止,接着是铜锁落地的声音,库门应声而开,身穿一袭黑衣的女子蹿入门内,清秀少年看清来人的面貌后,大喜过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女子见到少年更是喜出望外,两步上前用手中宝剑斩断了捆他的粗绳,同时道:“哥哥快走!”
“不行,要走把他们也放走。”少年夺过女子手中宝剑,一一为仓库中的人割断绳子,突然外面响起呼喊声,听着是负责巡夜的发现了守门大汉的尸体,又见仓库库门大开,招呼同伙来抓人。仓库里的人见有逃跑的机会,朝着门口一涌而上,朕左手抓着木垚,右手拉着远爱卿,也被挤在人群中。冲入院中,方才借着月光看清院中环境,这院子活脱脱是一座庞大建筑的一部分,宽敞又气派,除了关押我们的仓库,其它建筑无一不精致奢华,一亭一台、一阁一榭都出自大家之手,哪里像是人贩子躲藏的据点,朕看倒像是王侯府邸。远爱卿推推朕,朕立时恍然,现在不是观光的时候,数十只火把将庭院照得灯火通明,人贩子之外还有许多家丁打扮的人手持武器从前院冲过来,被抓的几十人往外跑,前院的人往里推,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怎奈朕等被捉之人手无寸铁,想斗过手持武器的家丁可谓是以卵击石。唯独来救少年的女子有两下子,挥舞着宝剑向外突围,少年看样子也练过两招,不过一次只能对付一个敌人。远爱卿原会武功,可惜摔坏了脑子失了忆,遇上人贩子举刀劈来,他只会躲闪,却无还手之力,不过好歹自幼习得的武功在替他保命。木垚生于山林,打猎的技术超烂,但身体灵巧跟猴儿似的,虽是冲不出去,但也没受什么伤。朕就惨了,一会儿挨一脚,一会儿被撞倒,好不容易从混战的人群中爬出来钻进草从,就被一个家丁瞄见,提捧向朕砸来,朕抱起身边的花盆举过头顶,心说:罢了!你就砸吧!可等了半天,没动静。歪头一瞧,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抱住面前人的腿死不松手,这次别说朕的脑袋受伤,就是脑袋被Pia飞了朕也不让丞相再离开朕身边儿了!丞相从容地拖着趴在他腿上朕一一化解家丁的围攻,边打边退,直退到某处墙根儿,木垚和远爱卿跟着我们退到墙下,丞相一使眼色,远爱卿举起木垚,自己当做梯子让他爬出墙外,接着趁丞相与家丁打斗的空档,远爱卿凌空一跃,踩着丞相的肩膀也飞了出去,稍后丞相虚晃一招,向上一跃,揪着朕翻过墙沿,几个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全体人员均落在外面墙下停着的一辆马车上,马车敞着顶,里面铺着几层软垫,怪不得木垚和远爱卿翻出墙外后没有落地的声音,原来丞相早有准备。常言说得好哇:家有一相,如有一宝!
第五章 初到估云 下
马车一路狂飙,借着皎洁的月光在估云国都成的大街上疾驰,朕以为丞相会带着我们直接闯出城,不料弯弯转转后停在一个小巷口,丞相不由分说把我们轰下车,赶马的车夫驾着空车向远处驶去。朕自然是一百九十九分的信任丞相大人,于是乖乖被他揪进小巷,一溜小跑进了小巷深处的宅院,既然丞相早有安排,这藏身之所必然也是他事先预备的,歹命哟~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准备,就是不救人!
一竿人等在客厅中坐定,朕连呼带喘叫苦连连,顾不得仪态咚咚咚猛灌一壶茶进肚,总算让神游的五魄入了窍。木垚哼哼叽叽瘫倒在椅子上做半死状,远爱卿狐疑地盯着宛爱卿不知在琢磨啥。朕缓缓神,做为主要受害人的代表向宛爱卿提出控诉:
“我说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多时间搞东搞西,为嘛不早早把我们救出来?”
“我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宛爱卿阴阳怪气的毛病24小时无休,矛头随时随地指向朕,你想说朕没脑子就直说嘛,朕能挺得住。
“这不是普通的绑架,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能一次运这么多人进城,而且还是在估云国的都成、国君眼皮子底子下,为何进城的时候没人查,又从哪里出手?更有趣的是你们逃出来的那户人家,来头大着哪!”宛爱卿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急得朕抓耳挠腮,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他还卖官子!
“哦~对了!还有帮你们割断绳子的那位姑娘和跟她在一起的那位小哥,加在一起,这出戏就更加精彩了!”宛爱卿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眯着眼奸笑,朕悔呀,肠子都悔黑了,当初咋就认定丞相品行端正、高风亮节、孤傲绝尘,跟水仙花儿似的超凡脱俗呢?可悲呀,人不可貌相,事实再一次证明,跑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才几天啊,他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莫不是这帮匪徒背后有估云国的重要人物撑腰,甚至是暗中勾结,所以他们才胆大包天?”远爱卿一脸正色,无视朕,目光转向宛爱卿道。
“不错。关你们的宅子正是估云国的太子府。”宛爱卿同样严肃地回望着远爱卿,两人之间迅速建立气场,把朕隔绝在外。搞什么?朕也是你们中的一分子,又排挤朕?
“太子穷到需要贩卖人口养家了?”朕强挤进他们视线中间,一脸谄笑地加入话题的讨论中。
“五弟还真是两耳不闻身边事,近两年估云国与源国和单倪国的边境常有山贼出没,碰上老弱妇孺就劫财,碰上年轻力壮的男子就绑架。传闻说是抓了上山当山贼,可真要算起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数百了,哪里的山寨有这般阵容?如今看来,不过是幌子。他们真实的目的……”宛爱卿拖长尾音,低头捋起发梢仔细端倪,干脆无视掉朕。远爱卿嘴角一扬,接声道:
“是因为两年前九瑕国与估云国签订条约,要求估云国每年出五百苦役给九瑕国,九瑕是矿石之国,盛产美玉,光是皇家矿场每年就有上万人在服苦役,小小的估云国哪里出得起这许多人,不管是自作聪明也好,狗急跳墙也罢,这新立的太子爷就想出从别国边境抓壮丁的主意,借用山贼打劫掩人耳目。想必守城的卫士也是太子的手下,而且人又藏在太子府,谁敢去查?”
“妈呀——二哥你恢复记忆了?”听完远爱卿的推测,朕总算听到了重点。
“呵呵,不知怎地,一见大哥我就忽然全想起来了。不过大哥,你说替我们割断绳锁的人,又是谁呢?”远爱卿稍作解释便又投入到与宛爱卿的谈话中。
“估云国的十一皇子和他的胞妹。这十一皇子年纪虽小,却嫉恶如仇,倒有几分侠气。应该是暗中追查此事有些时日了,还故意被抓搜集证据,这回他的太子老哥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也是发现其中另有隐情才没急着救你们,这十一皇子没准将来对我们有用,不好破坏了他的计划。”宛爱卿又眯起眼睛不知在脑子里YY啥,跑不了在心里憋什么鬼主意呢!远爱卿听罢盯着茶杯,眼神却飘得老远,而后了然一笑。他们两下里心有灵犀,朕第N次被晾在当间,再一瞧木垚,已经蜷在椅子上睡着了。
“两位哥哥,然后呢?”砂锅不打不破,疑问不答不解。即便是朕天资愚钝,又不学无术,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中不知人间百态,你们也不能歧视弱智儿童不是?
“然后你们回家。我去找老三、老四。今夜就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出城。”宛爱卿回答得如此干脆。朕还真有点不习惯。
“千万别忘了给盘缠。”朕脱口而出,要回家没盘缠可不成,连朕自己都觉得这次反应特别快,哇呀呀呀,朕的脑子灵光了?这么至关重要的问题都想到了!挨饿的教训使人成长,烤经薯中也有天大的学问,至少它让朕深刻懂得钱的重要性,曾经朕只知道举国的财富都是朕的,黄金白银珍珠美玉不过是用来赏人的,赏这个、赏那个,如今才真正体会到,不揣在怀里的,就不是朕的!
宛爱卿一脸鄙夷,好像在说‘陛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市侩了?咱们之间用得着谈钱吗?谈钱多伤感情,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表问朕为啥能从一个表情看出这么多内容,当然是还加上一些朕对他的了解。他是宁可朕客死异乡,都不舍得掏钱的主儿!但为了保全朕的小命儿,朕死活不能妥协,杏目圆睁,一瞪眼:
“不给钱你就带着我们一起行动!”
“大哥,我和木垚先回家。我还惦记家里那堆没完成的作品呢!”远爱卿说完抱起睡得死猪一样的木垚,打着哈欠走了。拆朕的台?好你个远逸迭,恢复记忆后一时不等就给朕显出原形来了。罢鸟~朕也没指望他会和朕站在同一战线,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朕才苦着脸央求宛爱卿,他们两个一分钱不带都能活命,一路吃泥巴都能回家,那消化能力根本不属于人类。朕不行啊,朕吃打蔫的野菜或是隔夜的蘑菇都会拉肚子,总之一句话:要么朕死,要么给钱,要么带着!远爱卿狠瞪着朕,脸上变了变色,思量半天,一咬牙选择了最后一个。朕知道他是最痛恨别人威胁他的,但与烤焦的小鸟、兔子、土豆、红薯比起来,朕宁可被丞相揪掉脑袋死个痛快,你们不知道当个饿死鬼是很痛苦滴~
PS:很多年以后,当丞相弥留之际,朕问过他为什么当年租宅子、雇马车的钱他肯出,却唯独啬惜给朕一点小小的路费。丞相颇为感慨地长叹一声,说他一生节俭,只在与国事有关的大事上肯出血。朕更加不解,给朕盘缠回宫主持大局还不算是国事?丞相慈祥地一笑,说租宅子、租马车是为救国之栋梁,值得~!朕立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用他的袖子抹了把鼻涕,颤抖着握住老丞相的手,吼道:原来朕是沾了远爱卿的光!
第二天一早,和远爱卿、木垚告别,睡眠不足的朕顶着熊猫眼儿被丞相扔上马车长吁短叹着上路了。世态炎凉,天真害死人~这趟朕出宫,欢欢喜喜出门,忧忧愁愁赶路,美好的幻想尽数破灭,和爱卿们的友谊没有加深,在列国中没有一鸣惊人,连自己的小命儿都几乎不保,父皇啊,赐与朕力量吧,朕是息睿!反复在心中喊了几遍,感觉乐观顽强的精神重新回到朕身体里,将连日来的阴郁驱散,此时再欣赏马车外的风景,格外清新,树木葱郁,花草繁茂,几只彩蝶在车窗外流连,想来离估云国的都成应该有些距离了。心情转好,头脑跟着就灵活了,丞相说要找寻冷爱卿和支爱卿,沿途并未打听,莫不是已经知道他们下落?心中有此一问,口中同时道出,对面静坐的丞相大人闻言秀眉微挑,一副你终于问出点有水准的问题了,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微臣之福的表情!嘿嘿~朕刚补充了力量,朕忍~不跟你一般见识,哎嘿哎嘿哟,朕就是不生气~
“看来刚才举着扇子从先帝那得到不少力量啊!没错,我是得到点关于冷太尉的消息,不过是不是真的,还需要亲自证实。”宛丞相似笑非笑地样子无论看过多少遍都让朕背脊发凉,连朕在内心中变身他都看得到,别是真成精了吧?
“那咱这是去哪?”没个准地方,朕这心里就没底儿。出了估云国一路向北,走半个月可到九瑕国,再向北行半月就是修竺国,北边就到头儿了。
“九瑕国——沉都——惜郡主府——内院——地牢。”宛丞相羽扇轻摇,一派老神哉哉。朕却吃惊不小,脱口道:
“想不到那暴风够厉害的,竟把冷爱卿刮地牢里去了!”
闻言,宛丞相‘噗嗤’一声,好在羽扇挡住他半张脸,不然口水非喷到朕脸上不可。甭管怎么说吧,我们总算是离开了估云国,下一站——九瑕国!冷爱卿,坚持住,朕一定会把你从阴暗恐怖、虫鼠成群的地牢中救出来的。
第六章 混入郡主府
书说简短,朕和宛爱卿日夜兼程来到九瑕国,这一次,宛爱卿出奇什么准备都没做,命车夫直奔沉都惜郡主府,朕暗暗纳闷,要劫地牢的话,就算不置办点刀枪棍棒、火药硫磺,也得雇上三两个打手不是?郡主府总不会连家丁护院都没有吧?‘求答案!求解释!’朕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等着丞相为朕解惑,他小人家居然给朕装死,成心想把朕的好奇宝宝急死。可朕转念一想,宛爱卿是什么人哪?不见银子不抽刀、不见兔子不撒鹰(吐槽君:您说的还是丞相吗?是不是把他和绑架您那山贼搞混了?),总而言之吧,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都不急,朕急个啥!于是当马车停于惜郡主府门前时,朕乐呵呵跟着宛爱卿下了车,却见这惜郡主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景,不用说这明罢着要办喜事了。宛爱卿让守门的家丁通报,说是驸马的家人到了,朕把压箱底儿的记忆都翻出来回想了一遍,也不记得宛爱卿有当驸马的亲戚,而且还是在九瑕国,赶情他跑这儿来冒认皇亲?且不说是不是冒认,家丁通报后,郡主还真把我们请进去了。朕倒想瞧瞧这九瑕国的郡主是个啥模样,在朕的想象中,九瑕以玉命国,国人也当是貌似美玉,这皇家郡主,自然应当是精雕玉琢般的美人儿。想到美人儿朕立马来了精神,自古帝王之家多与别国联姻,朕若能以搞外交为名,行娶美人郡主之实,大概能过皇后那一关也说不定,任她如何强悍,用个国际友谊为重的名目堵她的嘴,也不失为良策~哇哈哈哈……哈?呃——哇呜呜呜……,哪尼?为嘛朕由笑转哭?不是朕精神错乱,实在是朕脑中美好的YY还没完,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哭了!谁让猩猩擦上水粉涂着红脸蛋儿穿着郡主的衣服出来吓人的?谁?给朕站出来!简直是虐待动物~朕上九洲动物保护协会告你们切!
“你们就是小心肝的家人?”猩猩、呃不,郡主的目光在朕和宛爱卿之间来回游移,恕朕眼拙,实难从她那张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正是。在下是他的大哥,这位是家中五弟。因遇难失了散,现在听说他做了驸马,特意来认亲的。郡主若是不信,可向驸马求证,在下单名一个岚字,驸马的乳名叫雪娃,郡主一问便知真假。”宛爱卿明眸浅笑,拱手一礼。朕佩服得五体投地,宛爱卿不愧是一国之相,面对如此猩猩之资的郡主仍能做到面不改色,彬彬有礼,人才呀,人才!
郡主吩咐下人给朕和宛爱卿上茶,将我二人留在客厅,带着丫鬟走了。到此为止朕总算明白这驸马指的正是朕的冷太尉、冷爱卿!朕‘咚’的一声盘腿坐在地上,抽出帕子边揩眼泪边拍大腿,用只有宛爱卿能听到的音量唱着哭诉:
“朕那可了怜滴~苦了命滴~倒了霉滴~冷卿家唉……你怎么就落到那成了精滴、吓死人滴、猩猩变滴郡主手里了唉……可要了朕滴亲命了唉……朕活不了嘞……”
“别演了。我有把握救他。”宛爱卿一句话,就让朕破涕为笑。爬上椅子默然喝茶、寂静吃糕。
茶喝一口,糕吃半块的功夫,猩猩郡主回来了,朕暗叹‘好脚力’!就她这速度不送快递埋没了。朕赶忙吞下另半块点心,急于知道她向冷爱卿求证的结果如何,瞥了瞥她身后丫鬟手里捧的金银珠宝,答案已是显而易见。好好好,收下这些钱,朕和爱卿们逃跑的路费算是有着落了,刚伸出手去,便被宛爱卿拍落。朕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吱声,强忍着把刚吃进去的茶点吐出来的冲动听他和猩猩郡主在那一口一个‘兄长、弟妹’地寒暄客套。谈话的内容不外乎以后都是一家人,要如何如何关照之类。说着说着,郡主一掩面,羞涩道:
“自是一家人,兄长不要见外,日后唤我惜惜便是。”
是是是,你不叫猩猩,谁叫猩猩!你是当之无愧,莫要害羞!宛爱卿这一点比人家郡主的觉悟低多了,至少人家郡主诚实,你呢?虚伪!朕见过虚伪的,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说什么都不肯收下郡主给自家兄弟的一点‘心意’,朕心说丞相大人,您平时那劫富济贫的爱好哪去了?只知道搜刮自己国家的富人周济贫寒,却放着送上门的肥猩猩不宰,朕看你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双方谈话以丞相大人对弟妹的慷慨豪气致以诚挚的感谢和猩猩郡主对兄长视金钱如糞土的高尚品格表示由衷的钦佩结束。本次谈话的积极方面在于宛爱卿和朕获得了探视冷爱卿的特权,朕趁人不备将一盘点心倒进袖子里,脑海中浮现冷爱卿在黑暗中忍饥挨饿的画面。既然猩猩郡主把冷爱卿关在地牢,可见朕的爱卿对于娶她这件事是宁死不从滴,她为逼爱卿就犯指不定用什么残忍的酷刑折磨他呢,屈打成招的用途是可以无限延伸滴!
猩猩郡主领着朕二人来到地牢入口,据朕沿路观察,郡主的身份十分可疑,她不过是个郡主,内院守卫的森严程度却比朕的皇宫都强,评个国家AAA级都不过份。院中树木花草统统被拨了个精光,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在一马平川的院中巡逻,这还不算路两边列队的站岗武士和墙上、房上那些放哨的。内院的院墙可以看出近期加高过的痕迹,上面围着铁丝网和铜铃,现在的时间刚过酉时,院中就点起N多个火盆,要是到晚上,怕是只耗子都难藏身。朕道歉,诚恳的道歉,之前武断地认为这位郡主不当快递员浪费,可谓大错特错,大材小用,她在任何国家当个典狱长都能拿奖状!朕终于明白丞相为何不像在估云国那次似的直接动武了,就这阵势不派个军队来围攻还真打不下。朕怀着无比压抑的心情跟着郡主走下地牢,看看,地牢的大铁门跟石磨一般厚,上面还挂个百十来斤的大锁,锁上设了密码,把郡主又按又转的数次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多次组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面关的是朕的爱卿,朕都不敢进去,肯定认为里面关的是什么千年妖、万年精的。对冷爱卿此时此刻凄惨的处境,朕更加确定,不禁裹紧了袖口,给爱卿偷的这点吃的朕拼上性命也要保护!
门里似乎设有机关,郡主的密码锁打开后,铁门向上缩,最后没进上方的石壁中,朕的心几欲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由于情绪过于紧绷,在看清眼前的情境后迅速石化,手一垂,袖子里的点心散落一地……当人的想象与实际相差太悬殊,震惊是难免的,丞相托着朕的下巴把朕牵进地牢的囚室,在水晶灯盏和火把的巧妙映衬下,整间囚室明亮如昼,四面墙壁上垂着七彩纱帐,地上铺着绣花绵毯,时而有徐徐微风吹进室内,夹带着幽幽桂花香,朕的冷爱卿依然俊美不凡,正坐在堆满珍馐美味的桌前摆苦瓜脸,好像怀揣着几辈子血海深仇似的。见朕和宛爱卿进来,粲然一笑,刹那间宛若昙花盛开,……好不恐怖!打朕继位一年来,何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莫不是嫌我们救他太迟,要咔嚓了我们?
宛爱卿提起袖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朕估计他是演给一旁的郡主看的,走上前抓住冷爱卿的胳膊,身体微颤作激动状,对着冷爱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别说演得还真挺像兄弟失散多年今日终相聚的戏码,动作和感情拿捏得很准,也很到位。这时怎么能少了朕点睛的一笔呢?朕捣着小碎步扑将上去,一把扯住冷爱卿的袖角,左一声‘俺滴亲哥哥耶~’右一声‘我们可找到你嘞!’,把个猩猩郡主看得颇为感动,跟着抹了把眼泪,留了句‘你们兄弟聊聊’便退出门外。朕滴个天哟,可算歹着时机了,两位爱卿互相在对方手掌心上写字,嘴上不停地嘘寒问暖,朕机灵地用身体挡在他们旁边,时不时插上一句。虽说不知道他们交流些什么,但一个丞相加一个太尉还有越不了的狱吗?!更何况还有朕在,再不济朕也是个皇帝,总有一些用处的~回神间,发现宛爱卿和冷爱卿正用慈祥地目光注视着朕,那表情仿佛在说‘是滴~是滴~陛下你是有用处滴!’换作平常,他们中有一个用这种态度对朕,就足够让朕汗毛直竖,两个同时这种态度,朕的笑容便僵在脸上,嘴角抽搐。
事实总是证明朕的预感是正确的,宛爱卿叫来郡主,说是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哥哥成亲的前一晚,必须有个弟弟和他同住,叫沾喜气,讨的是弟弟也快成亲的吉利,郡主自然欣然应允,反正只要她的小心肝不出去,多关一个怕什么。是夜,为勉节外生枝,冷爱卿仅仅把明日朕需要做的事交待给朕,其它的到时听他们安排,事到如今,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两位爱卿说我们能成功,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朕是信了!
第七章 逃婚
大喜之日一清早,朕按照冷爱卿教的招数在床上打滚喊娘,称说是肚子抽筋疼得下不了床,有人禀报郡主,郡主派人来瞧了,吩咐下人让朕留在牢中休息,等好些了再参加喜筵,注意,这里的重点是下人们以为是朕在囚室中,所以不会锁门。这正中丞相和冷爱卿的下怀,等下人确认虚脱状爬在床上的人是朕,冷爱卿借故让下人退于囚室门外,他迅速换上朕的衣服,而朕换上驸马的喜服,由冷爱卿趴在床上扮病倒的朕,要说这招灵验还要感谢郡主非要冷爱卿倒插门嫁给她,按倒插门的规矩新郎官要盖上喜帕,礼成之前看不着脸,你说这猩猩郡主不是自掘坟墓嘛~但宛爱卿说啦,敌人的麻痹大意就是我军的优势!吉时将到,朕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由内院行至大堂,行过之处人满为患,若大的郡主府中人头攒动,依朕看九瑕国各城各邑的宾客都在今天挤进这府内参观来了,由于围观人数过多,原本守卫的侍卫临时抽派一部分到各人群拥挤处手拉手组成人墙,以免人群推挤造成骚乱,他们耳朵上各挂着一支‘千里传音’,一侧头便可以与府中其它单位的负责人联系,诸如‘各单位请注意,前院安全,OVER。’、‘甬道清除完毕,OVER!’、‘刚刚昏倒的大婶已送医急救,OVER~’,甚至有个戴着红袖标的大妈从前院的养鱼缸中揪出一个没送礼打算逃票观摩的小孩儿,您别说,操持这么大的场面还不忘细节,猩猩郡主的领导才能朕是给予高度肯定的,只是朕严重鄙视这些送礼、花钱只为看热闹的,不就一猩猩娶亲吗?至于稀奇成这样?忧人不如先忧己,朕这日子也不好过,混身上下都难受,盼着赶紧把堂拜了好进行下一步!不是朕脾气急,实在是朕的身子受不住,冷爱卿嫌朕比他瘦一圈,衣服里裹着两层床单,捂得朕层层冒汗,又怪朕比他矮了那么两寸,给朕左脚垫了盘绿豆糕,右脚踩着盘红枣糕,不用久啊,再站半柱香的功夫,绿豆糕准成了绿豆沙,红枣糕也就变了枣泥馅啦!这就是大喜的日子人多事乱,要在平时,明眼人一瞄就能瞅出来破绽,立马就得把朕喊住——唉哥们儿,你露‘馅’了!可不嘛,一走路鞋里直掉渣~
据冷爱卿给朕的郡主简历上介绍,这位惜郡主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双双病故,国君特别怜惜他这个小表妹,特封为郡主,赐了郡主府,每年都赏金赏银赏珠宝。此次听说她终于找到如意郎君,更是把他乐得一夜未眠,虽然因有国事缠身不能驾临亲赴喜宴,但特命人送来一对成双美玉,送给新人,此刻那绝世美玉的一半便挂在了朕的脖子上,另一半戴在郡主项上,要说郡主今天打扮得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美——衣服太美了,哪家裁缝做的?好手艺!当然,朕是从帕子边上瞄的,可不敢明看,要在这节骨眼儿上坏事,朕长几个脑袋也不够爱卿们揪的。好在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该放爆竹的放爆竹,该奏喜乐的奏喜乐,该行的礼行,该拜的拜,如果不是郡主奶奶长得太寒碜,这上无公婆下有仆婢的驸马爷当当也无妨~胡思乱想一通,便听主持人一句“礼毕”犹如天籁,朕悬到脑门的心总算没冲出天灵盖挂房梁上,万幸!乐不颠地由人牵着红绸领进卧房,只要郡主一挑朕头上的红帕,朕就只剩一句台词,说完朕的任务就结束了,朕跟这儿等啊,她一会儿喝杯茶、一会儿倒盅酒、一会儿又拨个花生、啃啃点心,朕心说您接下来是不是准备让朕给您唱个小曲儿呀?把这儿当茶楼了是不?得,您自个跟那儿酝酿、羞涩、矜持、纠结吧,朕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演员,不能拿投资商的银子浪费胶片哪,您不挑,朕自己掀不就得了,边掀边把最后一句台词一抛,朕就齐活儿了!
“郡主大人呀奴才其实是他家小厮是公子逼我假扮他弟弟又扮成他拜堂为他逃婚争取时间的现在他人已经逃出地牢我是被逼的请郡主大人饶命啊。”一口气说完最后的台词,朕才彻底安心,这么长一句台词可花了朕整个晚上在背,大家可能奇怪,为什么台词中有语气助词却没有语气、没有停顿、没有标点?那是因为朕怕稍一停顿就忘词儿啊,急得连平仄平仄平平仄都没带~
郡主发现被骗自然是怒不可遏,啪的一掌把个圆桌拍个稀碎,朕一瞧心凉了半截,咋就没人告诉朕她会武功呐?赶紧祈祷她下一秒不要再来拍朕的脑袋!这时院外忽然一阵喧嚷,有人大喊驸马驾车跑了,哦HOHO~丞相时间掐得太准了,郡主听得驸马逃跑,噔噔噔几步冲出卧房,带着大队人马追出府去。按照事先计算好的时间,郡主追出去有一会儿后冷爱卿溜进来接朕,他换了身家丁的装束,还给朕带了一套,朕赶忙换好衣服,二人趁乱从后院逃出,府里的主力军都跟着郡主抓人去了,等着吃晚宴的宾客们也知道出了大事,同时乱作一团,府中主事的疲于安抚宾客,朕和冷爱卿几乎没费什么劲便轻松出府。在丞相指定的地点牵上两匹快马,直奔沉都的北门驰去,丞相应该已将郡主引到南门外,一来一回再加上消耗的时间,即使郡主现在发现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再追回来也追不上我们了!待离沉都相去甚远后,冷爱卿方告知朕我们下一站要去修竺国,朕不解呀,虽说朕地理知识浅薄,也听说过九瑕国与修竺国中间隔着片大湖,面积之大,十几队军舰放下去仿佛小树叶般渺小,姑且不论我们带没带路费,够不够租船过湖,先说说这样走不是离焱国越来越远吗?避开晦气的估云国和九瑕国,绕道于源国或单倪国都可回焱国,尤其是从沉都往回经过单倪国最为近便,冷爱卿会不会被关傻了,成路痴了?当然朕可不能直接说‘爱卿呀你傻啦?’,万一伤害到冷卿家的自尊心便会导致我们君臣的关系恶化,于是朕策略性地问道:
“爱卿啊,咱们是去修竺国办事?”
“嚯?陛下长进了,难得难得!没错,丞相说支大人可能在修竺国,我们去看看。不过,修竺国和南方的漪国在打仗,所以请陛下务必小心,万万不可离开臣半步。”冷太尉叮嘱道。
汗哪,让朕这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中了!朕当然不会承认是蒙对了,尽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接着道出另一个疑问:
“丞相不与我们一同前去?”
“他与我们在修竺国汇合,毕竟那里两国交兵,丞相说他不放心——怕臣有危险。”答毕,无奈地摇摇头,好像在告诉朕丞相太过虑了,他不需要保护的。
朕崩溃——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冷寒君,你别以为语言暴力不犯法,朕的心灵受到了极重的伤害,要是把你告上公堂,你也得赔朕点精神损失费等等的!你当然不需要保护了,你个武状元出身,如果不是猩猩郡主那样的天才典狱长谁能困得住你?需要保护的是朕好不好,不管是出生后还是没出生前朕这辈子都没见过战争场面,万一碰上双方兵戎相见,朕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呸呸呸,看你把朕气的,连自己都骂了!还有那个铁石心肠、寡情薄性、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负心丞相,朕白指望他了!(吐槽君:我说陛下,人家都是慌不择路,您是气不择言了吧,除了第一个成语用对了,剩下的全都词不达意,语文老师会判你不及格的哦!)
“陛下放心,臣等自当竭力保护陛下。”可能是看朕悲愤交加,怕对朕打击太大,冷爱卿郑重补充道。罢了~罢了~既然是安慰朕,冷大人您能不能专业一点嘴角别抽动得太明显?朕不是告诉过你嘛,要笑便好好笑,干嘛憋得自己很痛苦!
出了九瑕国的地界,冷爱卿也不那么急于赶路了,朕二人放缓马速,趁着空档他给朕恶补一下地理知识。沉都位于九瑕国最南部,出沉都不远便是修竺国那片大得出奇的湖泊,名曰万年湖,此一湖连三国,北连虚国、东连九瑕、南接漪国,其形如袜,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它成为三国间水上交通的枢纽,湖中渔船、商船来往交错,络绎不绝,湖中央更有一小岛,称集岛,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集市,也是一个中转之所,可想而知其上必是热闹非凡。不过因为修竺国与漪国交战,两国中间的这部分水域禁止了一切民用或商用船只的活动,好在九瑕国去往修竺国的那片水域离封锁线很远,湖面宽度不大,属于袜子筒那部分,坐船渡到对岸不远便是修竺国北部的小邑荫城。
“冷爱卿,丞相可曾说支爱卿在修竺国的何处?”这修竺国属九国中的强国,地广人多,物产丰富,西边是茂密绵长的原始森林,所以修竺人擅长狩猎,特别是箭术,万一支爱卿掉进原始森林里,真如大海捞针,何处去寻?现在看来,连那阵龙卷风都十分可疑,平地起暴风,又无征兆预示,单单卷走朕和爱卿们,这就好比有一只怪兽,一口吞下三个人,飞一段路吐出一个、飞一段路又吐出一个、最后这个飞了几千里开外,龙卷风有这智商吗?思至此,朕心中一禀,莫非有妖物作祟?若是真有妖怪,为何丞相每次都知晓其他爱卿降落的地点?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丞相的眼线遍天下,要找个人易如反掌;另一种是丞相是妖怪在我军内部安插的卧底!看到这里大家心里一定都知道朕相信哪一种可能了,没错,就是第一种!
“随缘。”冷爱卿淡淡一笑,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STOP!这次换朕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你哪来的酒?哪来的杯?”
冷爱卿无辜地耸耸肩,盯着杯子咦了一声,道:“臣也不知道。”
“少装蒜!从郡主府偷的!绝对是偷的!赶快跟朕交待还偷什么没有?”朕破天荒对着冷爱卿怒目而视,逼问道!
“如果陛下指的是银子,抱歉,微臣是君子,君子岂可盗人钱财?微臣只是讨了壶喜酒而已。不像陛下——”言罢用眼光睇了睇朕的胸口,朕低头一瞧,嘿哟,不妙,还挂着人家的结婚信物呢!
第八章 集岛巧遇
自沉都出来一路未歇,在黄昏时分朕和冷爱卿终于赶至去往修竺国的湖边渡口,朕承认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当亲眼看到传说中的万年湖时,毫无悬念地被这世外桃源陶醉了。姹紫嫣红的野花沿着湖岸开成一片片花海,湖面碧波荡漾、一望无际,就算踮着脚眺望仍望不到半点山峦,故此给人一种眼前是海不是湖的错觉!朕一手插腰,一手指点眼前的美景,对冷爱卿道:
“爱卿,朕要这个!”
“陛下,这不是咱国菜市场,就算您现在坐地打滚人家也不给你。”冷爱卿断然拒绝朕的要求。
“切~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盖座宫殿旅个游、度个假啥的嘛!”朕边提出可行性建议边四处张望寻觅建宫殿的黄金地皮。
“恩,陛下这个提议非常独特,您可以找您的郡主夫人向她表哥国君申请,就说我们焱国要在九瑕国的领土上建个行宫让我们国君随时过来度假,说不定看在您是他表妹夫的情面上,能给你在他们国土上给您划个圈,搞个特别度假区,一国两制。”冷爱卿又露出和蔼可亲地笑容,朕怀疑在这一刻冷爱卿被宛爱卿附体了,朕再傻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不过朕最介意的却不是什么一国两制。
“谁的郡主夫人?朕才没娶她呢!那只猩猩是你的、你的、你的、你的!”仿佛多说几遍就会成真似的,朕气急败坏地回嘴。唯恐冷爱卿的乌鸦嘴咒朕成功,朕默默祈祷上苍——老天爷呀,和她拜堂只是个误会!
若说这渡口有什么特色,还要说摆渡的船家全是女孩子,个个十七八岁的模样,尽管谈不上漂亮,却也有几分灵气。朕和冷爱卿随便挑只船坐上,在岸上生了一肚子气,坐上船后忽然烟消云散,果然人处在天水一线的旷世美景中所有不开心都会统统抛弃滴~贪婪地望着满天霞彩,朕的心情大好,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朕身为一国之君,岂不更能撑乎?还不能只撑一只,多撑几只,这样好了,都到朕的肚里来打渔,朕就是这么宽厚、仁慈、有气度!冷爱卿许是同样被此番美景打动,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个皮酒囊,对着美景自斟自饮,咳咳,朕说爱卿这就是你不对了,一个人喝独酒,不分朕一杯也就算了,你还喝得这么潇洒,就算没有自己是个美男的觉悟,好歹经过猩猩郡主的教训也该知道自己多有雌性生物缘了吧,当着女船家的面展现如此不羁洒脱的一面真的没问题吗?朕怎么觉得咱们的船偏离航线了呢?朕喊了几声‘船家!你是不是该看着前方划船而不是看着我三哥?’可惜女船家不为所动,双眼成红心状对着冷爱卿犯花痴,朕只能说这女人太没品味,每次朕问魔镜,魔镜都说朕是最美的,不信你们比比,他的鹅蛋脸能比朕的瓜子脸吗?他的单凤眼能比朕的杏核眼吗?他的嘴唇虽然性感但能比朕的樱桃小口经典吗?他的身材再修长挺拔也比不上朕的杨柳细腰赛笔杆啊!朕才是符合九洲国际审美标准的典型美男好不?喂~女船家,你倒是看看朕哪!(吐槽君:陛下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您那副尊容只能招来女人恨而已!)
“三哥,咱们这是划到哪里去呀?”朕拿女船家没办法,只好求救于冷爱卿了。
“这里我也没来过。当然是听船家的。”冷爱卿回答得理所当然,脸颊绯红,似笑非笑。
唉~唉~朕怎么忘了,冷爱卿虽然好酒,但酒量极差,一袋子酒下肚,没醉九分也醉七分了!船上一共三个人,两个托管,朕只有靠自己了。朕翻出登船时船家提供的免费大饼,晚饭时间还没靠岸,就只能靠这个充饥了。朕叼着饼挪到船头向四面张望,天色渐暗,再不靠岸我们就要在船上过夜了,入夜的气温很低,我们根本没有准备,突然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正前方。
“前边有个岛!”朕失声喊道。
这时女船家回过神,‘哦’了一声,道:“那是集岛。”
“集岛?果然是划错方向了,从沉都到荫城的水路向南才到集岛,集岛不是很靠近修竺国和漪国封锁的那段水域吗?”朕紧张道。
“是很靠近,但现在很安全。我们可以在岛上的客栈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返回荫城。”女船家对我们迷航并不意外,朕恍然大悟,她是故意的!
待船靠岸,女船家领着朕和冷爱卿寻了家客栈投宿,没想到夜幕下的集岛仍是人声鼎沸、灯火不熄,宛若一座不夜城,大街上灯红酒绿、人来人往,路边的小摊子更是一个挨一个,商品琳琅满目,有的东西朕都没见过,说实话,这里比朕的焱国都城还热闹。我们落脚的是整座集岛大街上最气派的一家客栈,四层的高楼,两侧还有两座各三层的偏楼,大门敞开,可并行三辆马车,只是这客栈的牌匾有些怪异——碧波寨!朕转头观察冷爱卿的表情,他仅是瞥了一眼牌匾上的字,微微地冷哼一声,随后恢复似醉非醉的神态,朕搞不懂他这什么意思,只好跟着他进了客栈。
女船家似是对这里很熟悉,进门便唤小翠,朕奇怪,人家到客栈不是都叫小二的吗?一层的正厅是客人用餐的地方,因为是晚饭时间,每张桌都座满了人,朕还以为修竺国和漪国的战争会影响到集岛的生意,如今看来人家生意好得很。女船家和小翠交待了几句,小翠便领着朕和冷爱卿上了三楼,小翠衣服外面套着件碧色短衣,背部绣着大大的‘碧波’二字,想来是她们的工作服,为什么朕会说她们呢?因为朕发现这间客栈的员工全部是女子,每个员工都穿着一样的碧色短衣,和万年湖渡口那些撑船的女船家有异曲同工之处。看来,这还是个女性独立自强的新潮地方。小翠为我们推开三楼右侧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客套几句便离开了,朕抢先冲进房内,赶了一天路,朕体力严重透支,现在天榻下来朕也得趴床上挺会尸。掌柜姑娘说这是豪华经济适用型双人客房,由于是非常时期房费给我们五折优惠,还赠送一顿豪华晚餐,朕早就饿得看着桌腿像萝卜了,趴在床上幻想着店家赠送的豪华晚餐都有啥美味。冷爱卿在房里这敲敲那按按,不知道在找什么,朕懒得理他,不一会儿,小翠便将食物端进房来,闻到美食的香味儿,朕哪还顾什么皇家仪态,直接下手抄起一条糖醋鲤鱼吞进嘴里,然后一揪鱼尾,唉嘿,鱼刺出来了,肉没了~刚刚收拾好食盒的小翠姑娘见朕如此,眼光一闪,面有惧色,冷爱卿优雅地在朕旁边落坐,一瞧小翠姑娘的表情,微微含笑,解释道:
“姑娘莫怕,这是只成了形的猫妖,不过道行尚浅,有在下镇着他,不会做乱的。”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翠跑鸟~朕愤愤地瞪视冷爱卿,不说夸夸朕在多灾多难的旅途中激发了潜能,增长出超常的能力,还在小姑娘面前诋毁朕的形象,明知道朕没有女人缘,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看朕给你留吃的不,朕在电光石火间抓起烧鸡扔进嘴里,小嘴一动,噗噗噗,鸡骨头吐出来了,肉没了!最后朕还是太仁慈,不忍心冷爱卿挨饿,给他留了碗白饭,冷爱卿也没说什么,连白饭都没吃,从怀里掏出船家免费给的大饼当晚饭吃了。吃饱了人就困哪,朕往软床上一倒,便不醒人事。再睁开眼,天已大亮,不过朕不是睡在软床上,而是草堆里,旁边坐着一个人,正担忧地看着朕,朕打着哈欠,揉揉眼睛,定睛一瞧,恩?旁边坐着的人不是冷爱卿,而是——
“十一皇子?”朕怪叫。糟糕,因为太惊讶,朕把他的身份暴露了!忙向四周看看,好在屋里就我们两人,而我们所处的屋子好像是专门存放草料的棚子。
“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两天两夜了。我以为你死了呢。”十一皇子听朕道出他的身份也不意外,从破碗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朕。朕接过馒头,仔细想想,居然睡了两天两夜,朕不记得自己有那么累啊!肚子饿倒是真的~
“我三哥呢?呃,你看没看到一个高高俊俊的年轻人?”白痴都知道出事了。朕也知道了。
“没看到。不过没看到就是好事。真没料到这是家黑店,免费晚餐里下了迷药,好在我小妹因为减肥不吃晚饭才逃过一动。你三哥应该也是一样吧?你到底吃了多少睡这么久?我只睡了几个时辰。”十一皇子好奇地盯着朕。
“呃、是,我三哥没有吃,那他应该是逃出去了。我其实就吃了几口,可能是她们下的药量大吧!哈哈……”要命~朕怎么会说朕把足够四人份的饭菜全吃了!不过确实只吃了几口就吃光了!所以朕不算说谎,不算~
“我叫若溟满,你我两次相遇,又都是被人关押,倒是颇有缘份,也算是患难之交。不过十一皇子的身份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为了不让我向父皇禀报绑架壮丁的事,太子一直在派人追杀我!我真没想到他连我也敢杀,我和小妹从估云国逃了出来,现在回不去。”若溟满严肃地告诫朕。
“好。我绝对保密。那我以后就叫你十一。你叫我小五。”这就叫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在这囹圄之中,还能碰到熟人,真该好好庆祝一番。况且他还承认朕是他的朋友,哦呵呵呵……朕有朋友了~父皇、母后,你们看到没有?
“但愿我小妹和你三哥及时来救我们。两天了这些贼人都没动作,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若溟满露出几分不安,却并不害怕。
他不怕,朕怕~没听说黑店抓人都是为做人肉包子吗?朕不要当包子馅……
第九章 集岛巧遇
握着若溟满给朕的馒头,朕犹豫片刻,只掰下一小半吃了,因为朕不想吃胖了早早出圈,保持苗条的身材是必要的。朕努力让脑子冷静下来,或许可以想明白我们的处境,万一冷爱卿救驾不及,朕也好寻个机会和若溟满一起逃出去。这碧波寨既然是集岛上最大最显眼的客栈,岛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它是家黑店,如果他们知道又允许它的存在,莫非……要么整个岛就是个贼窝,要么碧波寨是岛上最强的恶势力,没人治得住。朕更倾向于相信前者,因为此刻想来,那女船家搞不好也是她们一伙的,她明显着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岛上来,又故意领我们进黑店,而且她和店里的员工非常熟悉,这一切不就表明她们是蛇鼠一窝了吗?思至此处,朕把以上的想法告诉了若溟满,他听后也认同朕的猜测,并补充道:
“我和小妹也是被船家领来的,原本也是要去荫城,这万年湖我来过几次,在集岛上也投过宿,以前这家客栈并不叫碧波寨。我只当是换了东家,现在看来,咱们应该是碰上什么变故了。或者说咱们卷入什么麻烦里了。”
“人要倒霉呀,芝麻大的鸟屎都落到眼睛里!”朕认栽,不过抱怨归抱怨,安心上路绝不是朕的风格,狱就是让人越的!
在朕昏睡的两天里,若溟满早将我们身处的草棚翻个遍,狗洞、猫洞、耗子洞,一个洞没有,爬洞出逃PASS!凭我们两弱不禁风的体格,踹断搭棚子的木板逃生PASS!上面房梁高三米,可惜我们俩不是马戏团练杂技的,从上面逃生PASS!地面是用整块石板铺成的,用铁铲都挖不动,地下逃生PASS!现在只剩等人再来送饭,我们合力打晕她这一项可行,好在没让我们多等,中午的时候送饭的便乖乖出现,朕躲在门边举着破碗摆好架势,若溟满蹲在门边手里握紧用草编的绊脚绳只等送饭的开门,说时迟那时快,锁链声哗啦啦一阵响,送饭的一开门,朕手中的破碗便朝她脑袋上招呼,若溟满动作更快,将绊脚绳往她脚下一套,成了!不过胜利的喜悦只可怜地坚持了两秒,便转为绝望,若溟满惊叫一声飞进草垛,您别误会,他当然不是自己飞进去的,虽然没来得及看清动作,但肯定是被踢进去的!朕干笑两声,一摊手向后连退几步,边退边陪笑道:“大姐,好功夫!我们跟您闹着玩的!呵呵~呵呵~”,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朕是一国之君,岂能与女流之辈计较!斜了眼地上被送饭大姐的脑袋撞成八半儿的破碗,朕快速在心中计算了下自己的骨头能不能抗住她这铁头功的摧残,结果并不乐观~
“出来!寨主要见你们。”送饭大姐沉声道。
朕看她没有报复我们的意思,忙进草垛把若溟满拉出来,打是打不过了,进厨房前找机会逃跑还是有可能的。朕向若溟满使个眼色,意思是一会儿见机行事,歹着机会便跑。若溟满点点头,任草棒儿插在头上也不拨掉,我们跟着送饭大姐走出草棚,出来才发现是在碧波寨的后院,而这后院较之前院更加壮观,用比较直观的词来形容,就像个蚂蚁窝,只不过是筑在地面上,而且用的材料全是木头,每一座形似木箱的‘小屋’都用木梯相互连接,小屋的数量更是不好目测,由于毫无美感可言,杂乱得让人眼晕。用来关押朕和若溟满的草棚在蚂蚁窝的最底部,光从这些错综复杂的木梯上攀爬都费了朕九牛二虎之力,从这上面逃跑的设想又化为泡影了!送饭大姐在这些木梯上穿梭却健步如飞,时不时停下来催促我们,看来我们若真的逃跑,她几步就能把我们捉住,再附送一记铁头神功,朕和若溟满当场英年早逝……
朕说过,越是遇到挫折朕越要振作,不到最后上蒸笼的一刻决不放弃!送饭大姐领我们停在中层偏左的一间小屋门前,这座小屋在整个蚂蚁窝中不算最大的建筑,属于比较中型,也并不比其它小屋特别,朕在门口仔细嗅了嗅,看来不是厨房,没有油烟味!也没有血腥味儿,那么说也不是屠宰室!既然不是做包子的地方,朕便放下心来,送饭大姐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朕和若溟满相视而笑,只要不做成包子,就有逃出去的机会!哼~不过就算你们把朕做成包子,朕也要做一个逃跑的包子,因为朕的精神会融入包子中,只要不被人吃下肚,朕变成包子也要逃出去!
屋内的情景着实出乎朕的意料,正对门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张熊皮,下面摆着一张躺椅,躺椅上端坐一身穿皮衣皮裙的女子,与其说这里是黑店,不如说是山寨更适合,而俨然是寨主的这位大姐,看到她朕便认识到自己的无知与狭隘,因为朕一直以为只有仙女才下凡,今儿个才知道夜叉也下凡!言情小说害死人哟~害朕以为人间全是天上跑下来的仙子,却不知仙子跑光了,夜叉也不甘寂寞跟下来了~偏这夜叉身旁所侍立的男子个个皆是帅哥哥,瞧那一张张木讷的脸,不是吓傻了吧?
“他们都中了本寨主的迷魂针,变成了本寨主的傀儡。如果你们不想变成他们这副样子,就老实交待,你——”夜叉寨主眼中寒光一闪,指向若溟满道,“你那个同伙昨夜劫走本寨主心爱的小帅哥,却没有救你,耍的什么把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最好放聪明点,让她把本寨主的小帅哥还回来,本寨主可以考虑绕你们一命!”
“还有你!跟你一起的那个大帅哥为什么还不救你?本寨主看上的是他,却只抓住你这个丑八怪,好不晦气!你也最好想办法让他回来,不然,本寨主把你做成包子!”夜叉寨主目光转向朕威胁朕道。
朕算听明白了,搞了半天这个花痴夜叉开个黑店全是为了收集帅哥!朕不平啊,不愤啊,朕怎么就丑八怪了?不过转念一想也算朕福大命大,真要长得符合了她的审美标准,朕不就加入呆呆木偶军团了?首先感谢老天,然后还要感谢朕的父皇、母后,如果不是他们把朕制造成这个样子,朕今天就交待在夜叉手里啦!
“哼!若要我小妹归还小帅哥也可以,不过你得放了我们!”若溟满冷哼一声,缓缓道。
“你们如今在本寨主手中,还想和本寨主谈条件?哼哼!”夜叉冷笑两声,比若溟满更牛。
“是是,我们当然不敢与寨主谈条件!禀告寨主,那逃走的大帅哥却是在下三哥,不过他素来厌恶我这个弟弟,既然逃走断无可能再回来救我,不如你命人绘张他的画像,传与湖上各渡口的姑娘们,他无论要逃到何处,都必须过水路这一关,到时您不就能擒住他了?”朕谄媚地献上一计。
“哦?有道理!看来你们兄弟感情确实不怎么样。好,就如你所言,如若本寨主能顺利擒到大帅哥,就放你离岛。不过这之前,你还不能离开。至于那小丫头,本寨主不信她不来救你,你们兄妹的感情看起来不错。”夜叉寨主倒不傻,分别看着朕和若溟满,胸有成竹地道。
接下来朕和若溟满并没被送回草棚,而是换了一间木屋关押,起码这间屋子有床可以躺,比躺在草堆里强许多,若溟满打刚刚便瞪朕,似是对朕十分不耻。
“十一,你以为我是出卖兄弟的人吗?呵呵,你有所不知,我大哥本来要去修竺国与我和三哥汇合,若是能通知他我们被困此岛,咱们才有逃出去的机会,不然这岛上尽是碧波寨的人,就算三哥来救,他一个人也很难成功。要有我大哥就不同了,我们可以里应外合,所以我让她把画像发往各渡口通缉三哥,我大哥看到,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以朕对冷爱卿的了解,他在没有探清我们关押的位置前是不会贸然动手的,这贼窝构造复杂,光是找我们就要费些时间,而且湖上的船只都是她们控制,就算从这里逃出去,又如何从湖中逃走?眼下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外援!丞相大人,看在焱国的份上,您可得拉朕一把!即便你不拉朕,也得拉冷爱卿一把!既然你能拉他一把,顺便也把朕一起拉出去吧!连朕都拉出去了,也不差若溟满一个了……总之,朕的意思你明白的,丞相大人,你一定要把我们都救出去!但愿老天听见朕心中的呐喊,传达给丞相大人,让他速速来救驾~
“哦对了,你小妹不会有事吧?她既然都劫持人质了,为什么还不向夜叉寨主提交换人质的条件啊?”关于若溟满小妹的行为,不只夜叉寨主摸不着头绪,朕也十分好奇。
“她?救错人了吧。”若溟满淡然答道。
朕雷倒……
“她又不知道寨主收集帅哥,更不知道她救的是人家的收藏品,估计是把人放跑了。现在应该是不敢再乱闯了,希望你大哥够聪明,能为我们准备条船。”若溟满说罢,一翻身躺下睡了。
朕在心中又呼叫丞相几遍,才放心睡去……
第十章 路过打酱油
转眼又过两日,这两天平平安安什么事也没发生,怎能不叫朕烦躁?怎么能平平安安呢?怎么就什么事都没发生呢?再耗下去,难道还指望夜叉寨主给朕养老送终么?
“小五,你怎么了?”若溟满困惑中夹杂着担忧地问道。
“我烦躁、抑郁!”——无聊!没错~关在这里一点乐趣都没有!
“哦……别人烦躁都是在地上走来走去,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烦躁在床上滚来滚去,还以为你肚子痛呢!”若溟满了然一笑。
看出来了吧,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同样是说话,从人家阿满嘴里说出来,听着舒服,感觉温暖,这句话要从宛丞相嘴里说出来,那绝对就变味,朕都能想象到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是朕对他有成见,实在是因为……他怎么还不来救朕呢……呜呜呜……
朕正准备骂他两句,忽听屋外有情况,有女人的喊声,但并不忙乱,接着响起一阵角声,朕嗖地一下蹿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许多人从木梯上经过,角声应该是调动人员集合的,隐约能听清‘必须抓住他/她’,但这个他/她是冷爱卿还是十一的小妹就不得而知了。待大队人马离开后院,寂静中又响起连续不断的鸡鸣声,这回换若溟满从床上跳下来,贴着门板模仿鸭叫声,这下朕就明白了,刚刚引开大部队的一定是‘他’,而和若溟满鸡同鸭讲的这位是‘她’!这招虽然管用,让她快速锁定了我们的位置,但实际行动却不顺利,留守的女贼们可不笨,听到我们接上‘暗号’,迅速组织了一队人朝代号‘鸡鸣’那位追去,等这一队人追远了,各位注意,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木屋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啦~噔噔噔噔——我们那貌比仙子、风姿绰绝、救苦救难、雪中送炭滴丞相大人闪亮登场!朕这个感动啊,都语无伦次了~此刻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
“偷到船了吗?”
“先离开这。”宛爱卿的目光在若溟满身上停顿了一秒,后者点点头,不等朕再说话,丞相便揪着朕跳出木屋。
从外表看,丞相那小身板跟朕一样刮阵大风都能吹跑,但我们看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看人更是如此!谁规定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就不能力拨千斤?他一手提着若溟满,一手揪着朕自蚂蚁窝上纵横跳跃,直到最终落地,连大气都没喘一下!考虑到追兵随时会回寨,丞相一刻不停地领着我们跑出碧波寨,渡口是去不得的,好在小岛四面环水,只要有船在任何地方都能离开。我们一路钻小巷飞房檐,等终于跑到宛丞相预先安排集合的地点,朕和若溟满早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要断气!朕甚至打算回国后拜个师学点武功,也更加怀疑宛爱卿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跟熊似的,熊掌朕没少吃呀?
“大、大哥……你、你是不是看到通缉三哥的画像啦?”朕不等气喘匀便急切地问道。
“恩。不过找他还费了一天时间,巧的是先碰到季公主,才知道十一皇子也被囚于此。然后我们三个就计划来救你们,三弟的武功和轻功都好,所以由他引开主力,季公主轻功较弱,武功还好,就由她引开留守的小队,我的轻功和力气较占优势,就负责来救你们。最后按商量好的时间在这里汇合,应该是差不多了。”宛爱卿解释道。
“这碧波寨到底是什么地方?”若溟满道出一直令他纠结的问题。
“以前就是个集市,因为修竺国与漪国开战,许多人怕受波及都逃走了,有一批女湖盗趁乱占领了这里,还控制了渡口的船只,这里原本就是三不管的地方,现在打仗更没人管,所以她们才能站住脚。”话音未落,便由远及近跑来两人,正是冷爱卿和十一皇子的小妹季公主。
“太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快出发!大哥,船呢?”朕是不想在这贼岛再呆片刻,见人都齐了,急忙向宛丞相发问。
宛丞相用手一指我们身后,朕直直倒了下去!若溟满看到丞相所指的船后也是满面错愕,但很快平静下来,撩起衣摆上‘船’,冷爱卿和宛丞相相交多年,对经丞相之手办的事尽都放心,也安心上了‘船’,宛丞相自然不会问朕的意见,直接抄起虚脱状的朕装进‘船’里,最后他面带歉意地转向季公主,柔声道:
“委屈公主了,时间紧迫,准备有限,这是临时加的位置,请公主见谅。”
“没关系,季儿还要谢谢镜哥哥出手相救呢!”季公主给朕的感觉是颇有几分女侠风范的,但此刻却像小妹妹般乖巧可爱,等等——,什么镜哥哥?好你个宛镜岚,才见过两面就和可爱的小公主混得这般亲热。大胆!为嘛只有朕没有女人缘?宫里那只母老虎不算,连夜叉寨主都说朕是丑八怪!这是什么世道哇……
朕把悲伤滴泪水往内牛,坚强地面对自己滴命运,不管风高浪险,在苍茫的天地间翱翔!啊……苍茫的万年湖,你是多么宽广,多么雄赳赳气昂昂……?朕用力搓搓眼睛,没错,前方黑压压一片气势浩荡的物体是神马?其他人应该也看到了,若溟满看向前排划船的宛丞相,歹势啊,现在连他都看出‘有事找丞相’这条定律了!
“直接划过去。现在他们两军对阵,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应该已经在他们瞭望台的视野范围内了,躲是躲不掉的。”丞相果断决定。
“要不要举个白旗什么的?”投降这种丢脸的事冷爱卿都能说得淡若清风,仿佛在说要不要吃个烧饼般轻松,朕真是佩服!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战争中就要守战争中的规则,既然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方,举个白旗表示一下和平还是要得的。
“这样吧,听我的。”宛丞相提出方案,大家都没异议,虽然这个办法很窘,但以我们此刻的处境,也只能如此了。
朕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什么叫战场,还是水战!焱国北面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本国史书记载焱国祖先便是从沙漠中迁徙到现今焱国的地界,故此国名为焱,东面是广阔的平原,最适宜耕种,河流倒有不少,就是没有湖啊、海啊这种大面积的水域,所以焱国没有水兵,在焱国史书中也从未出现过水战。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场别开生面的水上战争让朕给碰上了,而且他们早不打晚不打,偏赶到朕逃难的时候打,既然天意如此,朕就不客气地围观啦!
既然大家看不到朕此刻看着的情景,那么就由朕来为大家现场解说一下: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收音机前的听众大家夕阳无限好!也许您刚刚打开电梯~哦NO,是电视机,现在正在直播的是修竺国水兵代表队和漪国水兵代表队——黄昏世纪大水战。朕是本次解说员炎晟骜,首先向大家报告一下天气情况,此刻落日未尽,天气晴朗,有南风2到3级,夜间可能有雨也可能没雨。咳~进入正题!在朕的左手边,是漪国水兵代表队,他们的舰队上飘扬着五星一月红旗,旗上赫然绣着一个‘曲’字,据嘉宾宛丞相介绍,本次漪国率队的统帅并不是皇族莫离氏,而是漪国的水兵月,别乱想,当然不是美少女战士,水兵月是漪国水军最高军衔,翻成白话就是水军总司令!再看他们的战舰,主舰五艘各长12丈,四层甲板,舰身似墨,不知用什么涂料涂过,庄严肃穆,一派肃杀之气!最后来看他们的队员,个个苗条小巧、眉清目秀,等会儿——,漪国水兵代表队怎么全是女队员?朕滴个天,还真是美少女战士上场了?先PASS,接下来咱们把镜头转向朕的右边,我们来看修竺国水兵代表队,他们的舰队上悬挂着青天白日一月旗,旗上绣着火红的‘褚姚’二字,看来他们本次率队的统帅为皇族亲信!而且他们的战舰也很有特色,主舰五艘各长百余尺,在长度上略长于漪国水兵代表队的战舰,但仅有三层甲板,舰身彩色,绘有图画,看得出修竺国比较重视培养人民的艺术修养,造船工人中还有印象派画家!最后我们还是来看看他们的队员,金甲熠熠、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朕不免替漪国水兵代表队的女队员们担心,由于队员体形上的悬殊,她们能赢吗?
也就在朕为大家实况转播这场战争爆发前双方的情况时,我们的小‘船’已经从他们中间安全穿过,奇的是果真没有任何一方阻拦我们,遗憾的是朕没机会像战地记者那样亲身体验枪林箭雨的刺激,在关键时刻飘过了……
以下是后来朕从漪国和修竺国得到此次战争纪录时看到的内容:战前,有一物从阵间过,状如四只洗澡桶相连,其后拖一门板,浮于水面;桶中各坐四活物,手执水瓢划动,门板上坐一女,四活物头部各系一件白色内衣遮面,上各书一字,门板上一女面部蒙一白帕,上书一字,连曰——路、过、打、酱、油。
第十一章 森林宝宝Double Tow
话说朕一行人划‘船’划到手抽筋,好不容易靠了岸,眼前却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古树参天,烟雾弥漫,偶尔传出几声怪异的鸟叫和野兽的咆哮,最低的植物都跟丞相府的房头草一样高。
“大家小心,这就是修竺国西南部的原始森林,连最优秀的猎户都极少来这里,传说有妖怪出没。”宛丞相也不知是好心提醒我们还是故意吓唬我们,听到‘妖怪’二字朕和季公主都是一震,朕是无限靠近武功最高的冷爱卿寻求保护,季公主是挡在若溟满的身前准备随时保护他,有妹如此,若溟满哪,老十一,夫复何求哉?
“我们为什么非进去不可?绕到修竺国有人烟的居住区不行吗?”朕怯怯地问。
“当然行。不过老四在这里。”宛丞相装出很困扰的样子。朕是败给他啦,既然支爱卿在这里,就是魔窟朕也得闯。
“不过我们可以兵分两路,老三先保护十一皇子和季公主去修竺国的林城,我和老五进森林找老四。”宛爱卿看向若溟满和季公主道。
“就依镜哥所言。”若溟满点头道。
“那镜哥哥小心。”季公主无视朕,目光灼灼地望向宛丞相。
冷爱卿自然明白宛爱卿的意图,领着若溟满和季公主沿湖岸走了,找支爱卿毕竟是我焱国的事,况且十一他和妹妹现在正被人追杀,他们的人身安全宛丞相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没必要让他们跟我们一同进森林冒险。朕的爱卿朕当然要亲自寻找,所以宛丞相便把朕留下了,可是从集岛逃出来,水和干粮都没带,要在这茫茫森林找人,不是找死么?
进入森林往里走,朕很快便失去方向感,周围的树木全都一个模样,只得紧紧跟着宛丞相,他倒穿梭自如没有丝毫迟疑,好像他事先就知道该往哪走,朕不禁在心里嘀咕,莫不是真有妖怪帮他?不然这深邃又荒凉的森林凡人看着都发怵,他走起来如履平地,还不用分辨方向,跟逛他们家后院似的,朕都扭了三次脚、摔了四次跤、坐下歇五回了,他竟摆出一脸嫌朕麻烦的欠揍表情。
“陛下,再不走天就黑了。天黑了……有些可爱的小动物就出来了。”见朕赖在树下坐着不肯动,宛丞相笑吟吟地道。
“……”朕不为所动,拿出全部气势瞪他。
“陛下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脸都憋充血了,万一在这森林里脑溢血,臣可找不着轮椅推你。”宛丞相好笑地望着朕。
“那你老实交待,到底和什么妖怪是亲戚?”要说宛爱卿是妖怪,朕怎么也不信,因为他的气质和水凌一样,活脱脱就是一仙子在人间,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他的远房表姐是狐妖,姥姥、舅舅是树精的可能,当初父皇任命他为相,似乎没查他的九族,谁知道他是不是根红苗正?
“哦,原来陛下在纠结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臣能轻易找到几位大人的下落,才引起陛下的疑虑的?臣是有特殊方法的,但陛下若是知道实情,恐怕又要心情欠佳了。故,臣一直隐瞒。”宛丞相一副情非得已的样子。装~你就装吧~朕信你才怪!
“你不说朕心情也没好到哪去!要想摆脱与妖怪为伍的嫌疑,你最好老实交待。”朕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宛丞相从袖子里摸出一支小笛,只有手掌的一半长,接着道:“这是远大人研制的通讯工具,臣这支是总笛,他们各有一支分笛,吹之人耳不能闻其声,但臣的总笛能接收到分笛所出之声,并能确定具体位置。弊端是只能用一次,这趟出行前远大人为防紧急情况才准备的。”
嗷……这些杀千刀的!这么高端的产品竟然瞒着朕偷偷用,没有朕的份不说,他们根本是把朕排除在他们的小圈子之外了,朕被无情地边缘化了……如臣所愿,朕的心情欠佳啦~
抬头望望天、地头瞅瞅地,朕站起身,一拍草屑,继续走!朕还没到一蹶不振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在没有完全融入爱卿们的小圈子前,朕是不会放弃滴~与臣子打成一片的人生目标,朕也是不会忘记滴!你们想看到朕认输?NowayNoway!
将近黄昏,森林中渐渐暗下来,照丞相所说,夜晚中的森林可是野兽们的乐园,它们出来开Party,我们就成自助点心了!刚丢掉欠佳的心情,朕又被恐惧缠上,心里作好最坏的打算,一旦遇到老虎、豹子之类,先跳到丞相身上,他如果跑得快,连带朕也跑得快,他如果跑得慢,老虎先咬他,兴许吃完他就饱了,当然丞相也不能白死,等朕出去了再带人来打虎,为丞相报仇!
正想得入神,眼前黑影一闪,草丛中蹿出一物,一切发生得太快,朕顾不得思考,一把推开丞相,和黑影撞个满怀,朕一闭眼,准备撒手人寰,双臂紧抱黑影,却发现它体积很小,软乎乎、毛嘟嘟,因为朕太用力,抱得它呜呜哀鸣。朕先睁开一只眼,往怀中一瞧,乖乖,好可爱的小家伙~通体白毛,体积像刚满月的狗般大小,脑袋圆圆的,一双水盈盈地黑眼珠正可怜巴巴地望着朕,额头上一撮红毛甚为显眼,说它是狐狸吧,脑袋太圆,说它是狗吧,嘴巴像猫,说它是猫吧,耳朵像兔子,朕好奇地盯着小家伙左看右看,懊恼地挠挠头,实在没见过这种动物!
小家伙同样好奇地打量着朕,黝黑地大眼睛颇有些灵气,好像在说‘别伤害我’。朕诧异地瞪大眼,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表示一下友善。小家伙又是‘呜呜’几声,像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正在朕和小家伙互示友好之际,宛丞相看了小家伙一眼,做沉思状,然后一副顿悟的样子。朕心说您那表演哑剧呢?出点声给朕翻译一下成不?
“走吧。缘份哪。”宛丞相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然后拉起朕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森林中本来光线就暗,黄昏过后便一片漆黑,丞相反倒走得慢了,宝宝趴在朕怀里安静地好像睡着了,什么?宝宝是谁?哦哦,是朕给小家伙取的名字!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又在夜晚的森林中步行,连帮助定位的日月星辰都看不到,四周还不断响起野兽的怒吼,冷不防草丛里还闪现几抹绿光,仿佛黑暗中点亮的幽冥之烛,此情此景,朕怎能不噤若寒蝉?如果说宛丞相是凭借笛子知晓爱卿们的下落,那此刻他在黑暗的森林中悠然前行,不用月亮、星宿定位又是靠啥?
“爱卿啊……我们究竟在往哪走啊?”朕越走越心虚,实在忍不住惧意,开口问道。
“黄泉路……”宛丞相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森森然地回答。
“……”朕呼吸一滞,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脸上写满震惊。
“噗哈哈哈哈……”宛丞相见朕的呆样,乱没形像地笑作一团,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宛镜岚,你混蛋!”朕扑上去想掐他的脖子,朕要掐死丫的。可人冲动的时候哪会动脑子呢?宛丞相的反应速度岂是朕能比的,他轻巧地一闪,朕便扑个空,没想到他身后是个斜坡,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到,朕一个猛虎下山,便从坡上滚下去……幸好宝宝早从朕怀里跳开,不然它小命不保,不摔死也得被腾碾死。朕一路过草斩花,滚啊滚啊,不知滚了多久,终于滚到底,好在斜坡上没树,不然朕的小命就没了!躺在地上等眩晕感过去,胃里一阵阵的翻腾,不过也没啥可吐的,从进了林子还没吃过东西,待所有症状都消失,朕像脱线木偶似地从地上爬起来,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火光,精神为之一阵,顾不得腿疼脚肿,直奔火光处跑去,跌跌撞撞奔至近处一瞧,竟是一山洞,洞口架着一堆篝火,不过另一个场景也同时进入朕的视角,离篝火不远,一个熊壮大汉与一个纤弱身影拉拉扯扯,那抹纤弱身影似是想挣脱大汉钳制,大汉手中不知拿着何物,非要喂给那抹纤弱的身影,两人推推搡搡移近篝火,借着火光朕立刻认出那抹纤弱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朕的好爱卿支言支御史大人!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朕的爱卿?就算不是光天化日,在晚上调戏就更是死罪!朕在强大精神力量的作用下,一个箭步冲上前,看准大汉的手臂就是一口,这一口下去大汉没怎么样,朕的牙咯得生疼,不想这大汉还恶人先告状,委屈地一瘪嘴,向支爱卿道:
“爹,坏人咬宝宝。”
“陛下?怎么是你?你咬我儿子做什么?”支爱卿嗔怪地一问,朕承受不住这打击,再次倒下……
第十二章 迫降?迫降!
书接上回,朕在与大地亲吻前一秒,自称宝宝的大汉眼疾手快将朕揪住,支爱卿上前稳住朕的身体,有胸前轻轻拍了几下,朕的气才算喘顺溜。他们把朕放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大汉好奇地盯着朕研究起来。一开口竟是幼童的声音:
“爹,陛下是谁呀?”他说话的腔调好像奶声发气的小孩儿,配上清脆的童声,颇为动听。
“他是爹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叔叔,是一家人。”支爱卿耐心地解释道。
“哦~太好了,太好了,宝宝又多了个亲人!叔,吃!”大汉憨笑着将手中的鸡腿塞进朕嘴里,闹了半天他们刚刚在那儿谦让吃鸡。不过这大汉也太怪了,明明身形跟熊似的,还满脸的络腮胡子,头上却扎着冲天辫,上身穿着虎皮肚兜,下身裹着小皮裙,整体造型极为滑稽。
支爱卿向大汉绽出一抹温和如慈父般的笑容,似是嘉许他敬老的行为,朕将不解地目光投向支爱卿,他什么时候在这原始森林冒出个儿子来?据朕所知他连心上人都没有,焱国谁人不知他是个书痴,那些书简才是他的夫人,动一动都跟要他命似的,要是向他借书不还,那更严重,直接上升为夺妻之恨!朕好奇呀,他和谁能生出这种类型的儿子?
“陛下别看他长得壮,其实才六岁,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被人丢弃在这林中,一个人生活至今,靠吃野果为生,臣被旋风刮至此林,是他救了臣,现在臣已认他做义子,这孩子刚吃烤熟的食物没多久,当好东西呢,所以每次都要先让臣吃,是个本性善良的好孩子。”支爱卿说起他的义子,不觉莞尔。朕虽然没有子嗣,却多少理解他的感受,支爱卿自幼父母双亡,打小就缺少亲情,朕如今也是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身边多个亲人,便显得尤为珍贵。
“哦,怪不得他声音跟幼童一般。等回国后给他找医师瞧瞧,说不定能治好。”了解了背后的故事,现在再看这孩子,憨态可掬地挺可爱。
“他叫宝宝?”忽然想起个小细节,朕定下心神问道。
“是啊,他记的事情不多,除了怎样生存,还记得自己叫宝宝。”支爱卿也搬了块石头,靠近篝火坐下,宝宝干脆席地而坐,能独自在森林中生存想必他自有异于常人之处。
“陛下怎么一个人来了?丞相大人呢?”支爱卿向朕出现的位置扫视一阵,寻找丞相的身影。朕正欲回答,却听草丛中传出‘沙沙’的响声,不一会儿,一个白色小毛团便跳出来,正是另一个宝宝,朕大喜,向它一伸手,小家伙三跳两跳,跳上朕的手心,朕顺势将它揽入怀中,接着便听到丞相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支大人近来可好?”
“托丞相大人的福,还好。刚刚我还在奇怪丞相大人为何不在陛下身边,原来是陛下抢先了。”支爱卿言罢深深地看了朕一眼,朕感激得无以复加,就朕现在这副德性,满身烂泥裹草渣,一眼便能看出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但是支爱卿好人哪,没有直说,真是个好人~
“对了支大人,既然我们和陛下的身份不能暴露,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这还是陛下先想出来的,是吧,毕五?”宛丞相戏谑地眼光瞟向朕。‘毕五’二字更是怪腔怪调。
“哦?陛下,哦不,五弟越来越聪明了。”支爱卿欣慰地点头赞许道,喂,那也不用捋你并不存在的胡须吧?喂喂~不要擅自上升为‘祖先保佑,朽木成材’的表情,朕又不是你儿子!
随后支爱卿转向正好奇地打量宛丞相的大宝宝,介绍道:“来宝宝,这位是你大伯,是爹的大哥,也是你的亲人。”
大宝宝听后一咧嘴,将另一只鸡腿塞进丞相手里,丞相拉住大宝宝坐在他身边,自己只尝了一口,便将鸡腿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全喂大宝宝吃了,这回不光是朕惊奇,连支爱卿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丞相大人啥时候学会哄孩子的?他可是年年被评为焱国黄金单身汉冠军,光棍统一战线联盟盟主,独身主义先进思想文明标兵!自己没孩子不说,就他那鬼宅似的丞相府,附近的小孩儿没一个敢靠近,在朕的观念里与孩子绝缘的宛丞相,哄起孩子来居然游刃有余,体贴细致,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宛丞相和大宝宝彻底统一阵线,连支爱卿都没插嘴的地儿,两人小声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朕和支爱卿面面相觑,识相地不打扰人家。其实朕也有很多话要跟支爱卿说,比如这一路上所有发生的惊险奇遇,如何跌落山谷被神仙妹妹水凌姑娘救起,如何找回失忆的远爱卿,又如何被捉了壮丁,幸好丞相及时赶到救了大家,之后远爱卿带着木垚回焱国,朕又和丞相混入郡主府救冷爱卿,还稀里糊涂和猩猩郡主拜了堂,好不容易逃婚成功,没想到过万年湖时又落入夜叉女贼手中,最紧张的要属从两国交兵的战场上通过,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由此可见朕是福大命大。朕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加油添醋把之前的种种经历向支爱卿叙述了一遍,支爱卿始终安静地听着,朕很是佩服他的处变不惊,刚想夸他两句,凑近一瞧,原来是坐着睡着了……朕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呼噜声!寻声望去,敢情大宝宝也睡了,低头再瞧,小宝宝也在朕怀里睡了……丞相朝朕招招手,一指大宝宝,确实,山洞里太冷没法过夜,眼下的现实就是只能睡在篝火旁,但篝火旁又没床没席,朕又没支爱卿那坐着入睡的本领,只有靠着大宝宝睡才最暖和。接收到丞相的指令,朕抱着小宝宝轻轻移到大宝宝身边靠着他也睡了,别说,大宝宝身上似乎不断有热气散发,像个天然的大暖炉,这一暖和再加上放松,倦意铺天盖地袭来,朕睡得比昏过去还快……
翌日一早,朕在睡梦中被阵阵食物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噜咕噜吵个没完,揉着肚子坐起身,发现小宝宝不见了,向四周一瞧,宛丞相、支爱卿和大宝宝正围在火堆前吃东西,小宝宝也在其中。
“怎么不叫醒我?”朕抱怨着他们吃独食,一骨碌爬起来,挤进他们中间。
“大哥说你昨天赶路太累让你多睡会儿,吃的给你留着呢。”支爱卿递给朕一个叶子包,朕狐疑地接下来,打开一瞧,是两个烤红薯一个烤土豆,火候巧到好处,香气扑鼻,大宝宝又塞过来一只梨子。
嗷~嗷~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朕的泪在飞?捧着这包食物,朕大有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慨,跟宛丞相走绝对是朕战略意义上的一次大胜利,要是当初跟远爱卿和木垚回国,一天三餐就是焦炭、焦炭和焦炭!
“快吃吧,大哥说一会儿有人来接咱们。”支爱卿柔声提醒捧着土豆飙泪的朕,果然支爱卿是最温柔的,好人~
恩?不对,来接我们?冷爱卿护送十一和季公主应该还在路上,还有谁会来接我们?朕边啃土豆,边把心中的疑问道出。宛丞相神秘一笑,指了指天空,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望,心道这老狐猩莫不是又要作法了?不望还好,这一望登时呆在当场,连刚入口的土豆掉出来都没理会,支爱卿等人见朕这般模样,也同时向天空望去,在这刻,所有人的嘴型统一成大大的‘啊’字型!等等,给朕点时间整理下脱线的思绪,刚刚那是什么东东?虽然原始森林的树木都很高大,但我们栖身的山洞在森林中的位置相对比较开阔,头顶一小片天空能见度还是蛮高的,几秒钟前就在这一小片天空上方快速飞过一个庞大的圆球,圆球底部还有个方型的小箱,不不,说飞过有些不恰当,让朕想想,用‘掉落’比较贴切!那东西从我们头顶掉落,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砰’的一声掉入密林中,而在圆球坠落之前,有两个人从四方小箱中跳出,背后打着伞,对,超大号的伞,飘飘荡荡像蒲公英似的落下,最后没入密林中。丞相首先起身,表情复杂,朝背着伞的两人飘落的地点跑去,接着是支爱卿和朕,支爱卿交待大宝宝留下看家,朕也把小宝宝交给大宝宝。
待朕和支爱卿跑到出事地点,宛丞相正从地上扶起一人,另一个背伞的人自己从地上跳起来,看来没受什么伤,朕看清两人后失声喊道:“远爱卿?木垚?”
宛丞相帮远爱卿把背部的伞卸下,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远爱卿轻叹一声,摇摇头,道:“还是我计算有误,没能安全着路,还好紧急迫降成功。”
“迫降?远爱卿,那个是什么东东?”朕见远爱卿和木垚都没事,好奇宝宝便跳了出来。
“我的新发明——飞行球,本来是用来接你们的,现在坏了,实验失败!”远爱卿一摊手,宣布道。
“人没事就好。我们还要去修竺国与冷太尉汇合,准备一下动身!”宛丞相一声号令,所有人员各就各位,该往回跑的往回跑,该带孩子的带上孩子,该带宠物的抱上宠物,Everybodylet’s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