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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西陛下     和爱卿们一起txt下载     和爱卿们一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一鸣惊人

    在去往修竺国林城的路上,朕一行人走得顺顺当当,一路上狼虫虎豹对我们退避三舍,除宛丞相外,其他人和朕一样纳闷,问丞相,也只是笑而不答;再问,他干脆转移话题,给朕讲起地理知识,朕只得洗耳恭听,不过多少让朕对修竺国多了些了解。比方说修竺国的猎人只在林城附近打猎,甚至皇家狩猎也都去林城外的树林,那里猎物丰富,危险少,老虎豹子什么的,偶尔出来散步,不像原始森林里的野兽,频繁的搞宴会。而且原始森林面积大到深不可测,在森林中生活了一辈子的老猎人进了那片原始森林都会迷路,久而久之,那里成了禁区,吃人森林的传说也在全国传开了,更有人说那里住着一个专吃人肉的妖怪!听到此处,朕已是冷汗连连,抱着小宝宝的手臂无意中缩紧了几分,小家伙倒不在意,愉快地啃着丞相给它的胡萝卜。苍天保佑,还好我们只是在原始森林的边缘找到支爱卿和大宝宝,若再向深处走,谁晓得会跑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怪物来?

    就在朕以为自己会死于体力不支时,终于遥遥望见林城的城楼。在进城前,朕强烈抗议要大宝宝把朕放下来,怎么说朕也是个男人,让国际友人看见朕堂堂七尺男儿还要人背着走多没面子?(吐槽君:陛下难道不检讨一下让一个六岁的孩子背着走了半天自己还吵着累是多么被广大人民群众所不耻的行为吗?)咳!总之,闲话修提,朕等人浩浩荡荡进了林城,这林城虽不大,却因着包括皇家在内的全国各城中好猎之人常群聚于此而热闹非凡,其中客栈业更是独占鳌头,城中大小客栈数十家,什么三星级客栈、五星级客栈、特色主题客栈,还有家庭客栈等等,不一而足。街边卖猎具的商铺和摊子比比皆是,就因为朕走得近一些,便被一个在门口揽客的老板拉住,指着店中一排排的长弓在那王婆卖瓜,朕是何许人也?乃一国之君也!这些民间的普通弓具岂能入得了朕的法眼?今天要不让这无知草民见识一下朕的博学多识,他非拉着朕讲上一天一夜不行!朕冷冷一瞥,指着店中一把木弓,沉声道:“你店中嘛,就属这把柞木为干的弓还算不错,其它——”,还没等朕说完,远爱卿一把将朕扯走,朕踉踉跄跄由他扯着远离了刚刚那家店铺,正欲发飙,早就等着朕归队的支爱卿抢先开口道:

    “五弟,你刚刚指的那把弓是檍木的。”

    “不博古、不通今、箭术一塌糊涂、骑术马马虎虎……”宛丞相编着顺口溜贬损朕。怪不得这几个家伙跑这么远来等,原来是想假装不认识朕!

    “哼!你等着瞧,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朕暗暗打定主意,趁没离开林城之前,向所有人显示一次朕的高超箭术。到时定叫尔等,目瞪口呆,对朕顶礼膜拜!

    忽略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朕拽着木垚点评起街边各具特色的客栈,木垚回过一次焱国,已不像在山野中生活时那般没见过世面,可见到林城装修得五花八门的客栈还是被吸引住了。大宝宝第一次接触人群,怯怯地牵着支爱卿的手,怕不一小心走丢了,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身体虽然老实地跟着支爱卿走,脑袋却转得像波浪鼓似的看什么都稀奇,不停问着支爱卿‘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朕都担心他扭了脖子,也亏得支爱卿好脾气,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结果朕和木垚在我们会在哪间客栈与冷爱卿和十一他们汇合的意见上产生了分歧,朕当然是希望他们选主题客栈,热带风情套房和北国雪景套房都不错啦~木垚则认为家庭客栈好,便宜又安静。瞧瞧,小市民思想根深地固的后果直接导致生活品味的下降,朕才不相信十一皇子身为皇族王子会住什么家庭客栈。等一行人在丞相的带领下于一间荒废的破庙前站定,朕鼓起勇气面向丞相做最后的挣扎:

    “呵呵~大哥,我们只是路过,不用这么诚心,见庙就烧香吧?”

    宛丞相闻言挑了挑眉,似乎不相信朕会有此一问,潜台词朕替他念出来就是——你白痴吗?

    此刻朕宁愿自己是白痴,那样起码可以对接下来的处境无知无觉,“十一他们真的住这?”朕不死心地再次确认道。

    “他们正被人追杀,客栈中人多眼杂,这座破庙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你当咱们是旅行团呢?行事越低调越好,你滴明白?”宛丞相抱着朕的宠物,数落着朕的不是,因为他说的全对,朕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像唯唯诺诺地小媳妇伺候恶婆婆似地对婆婆大人的教诲满脸堆笑,点头称是。

    “明白!我滴明白!太君!”呃……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远爱卿和支爱卿双双向朕眉目传情,曰——你好狗腿!

    木垚等得不耐烦,领着大宝宝先步入破庙,也难怪,我们赶了一天路,任谁都是双腿酸痛,只要能坐下歇脚,管它是破庙还是马棚。冷爱卿和十一他们正在破庙中商量事情,听见声音警觉地躲了起来,知道是我们赶到,方才现身,一番寒暄,众人重又围坐在一起,商讨下一步行动。朕只有当听众的份,只能把听来的内容告诉大家:由于两国水上战争已全面展开,再从来时的水路回去的可能性为零。又因为修竺国全国都进入战时状态,为防敌人打探虚实,各城实行松进严出的守城政策,所以,我们要想从陆路回乡,必须经林城入霞城,穿过修竺国首都,但我们一行人目标过于明显,连自己看着都可疑,守城卫士会允许我们通过?NO!于是宛丞相制订出划整为零,瞒天过海的作战计划,全体人员表决通过,行动代号——Happybirthday!行动时间——明天清晨!

    会议结束后,支爱卿坐在角落里休息,大宝宝和小宝宝玩成一团儿,季儿公主对这两个森林中捡到的宝贝兴趣十足,蹲在旁边看他们玩耍;远爱卿在地上画着飞行球的设计图,宛丞相和冷太尉出去购买明天行动所需用的物品。朕的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明天清晨就要离开林城,那朕表现箭术的机会不就错失了?不行!赶在天黑前,一定要打回点猎物让他们对朕刮目相看。于是以大解的理由,偷偷带着木垚溜出破庙,两人在街上草草逛了逛,用木垚身上带的钱买了把普通的弓,虽是普通,拉满的话射程应该很远,朕不求射虎射豹,若能射回只野猪或麋鹿,父皇、母后都能高兴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朕这辈子连只兔子都没射中过~今天,历史将要改写!朕踌躇满志地领着木垚跑到城外树林,箭袋中只装了十只箭,朕必须全神贯注,争取一击即中。林城的树林不像原始森林那样遮天蔽日,但还算茂密,不时有小鹿跳过,朕拉弓、搭箭、瞄准,一连九射,一射没中……,木垚原本对朕还有芝麻大点的信心,瞥见箭袋中仅存的一支箭后,彻底丧尽!朕也由斗志昂扬变为垂头丧气,正准备打道回庙,忽见远处林中有异动,树影摇晃,有东西在其中奔跑,由于时近黄昏,距离又不近,朕只能看到比较高的一对鹿角,一上一下地出现在视线内,它后面的草木中传来低低的虎吼。可怜的小鹿,眼看就要变成老虎的晚餐,虽然从小鹿的角看,它实为一只麋鹿无疑,朕是很想把它变成战利品,但是像朕这般有英雄气概的男子汉,看到强者欺负弱者,岂有不救之理?危及时刻不容有疑,朕拉弓、搭箭、瞄准——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身、心、手在这一秒内合一,原本只能拉到一半的弓已然拉满,人在最紧急的时刻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决定朕一生的这一箭在电光石火间射出,老虎,受死吧!

    ‘嗖’——‘啪’——‘啊’——‘吼’——

    好吧,光用这简单的四个字,大家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简单来说就是朕‘嗖’的一箭射出去,‘啪’的一声射中了,接着有人‘啊’的一声惨叫,最后老虎愤怒地‘吼’了一声倒地!还不明白?如果大家还不明白,那么接下来远处草从中一阵阵惊呼可以为你们解释得更明白些。

    “太子莫怕,老虎被属下射死了!”——救驾。

    “太子!!”——震惊。

    “不好了!太子不知被谁射死了!”——慌张。

    “快来人啊!”——骚乱。

    “给我搜!找出凶手!”——盛怒。

    朕机械地转头看向木垚,他现在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蛤蟆,同样转头看着朕。随即一字一顿地道:“你、杀、人、啦!”

    “胡说、胡说、胡说!朕怎么可能杀人?朕明明是想杀老虎,就算射偏了,朕射中的也是那只麋鹿,麋鹿怎么可能变成人,而且还是太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大声否认。

    “那你跑什么?跑的比兔子还快!”木垚这一说,朕才发现自己已经撒腿跑开了,看他在后面追着朕的吃力劲儿,估计朕跑的速度真比兔子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他们捉到,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朕现在脑子很乱,一切的事等逃回破庙再从长计议,不过朕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丞相呐,朕闯祸啦……

第十四章 出城

    宛丞相和冷爱卿一进破庙,便看出大家神色不对,其他人都在,唯独少了朕的身影,丞相寻问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家像商量好似地沉默摇头,连摇头的方向都完全一致!冷爱卿放下手中一包包的东西,直接走近远爱卿和支爱卿身边,三个人眼神交汇,同时向朕藏身的香案瞟了瞟,顿时心照不宣。朕心中叫苦不迭,恶习劣性要不得呀,这么多年了,朕怎么还改不掉一犯大错就往桌子底下钻的毛病呢?连他们仨都能猜到,丞相大人还用说嘛~只听他径直向香案这边走来,朕下意识地向后缩,屁股都撞上墙了,实在退无可退,朕承认自己抱有鸵鸟心态,只求躲一刻是一刻……

    脚步声停在香案前,丞相却没有揭开香案下的破布帘,只是站在原地用不带情绪的口气问:

    “刚刚在街上听说修竺国的太子围猎时被人暗杀,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柱香的功夫都没到,整个林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啦?朕冤哪,朕是无辜哒!可说出去谁信啊?朕虽然怕死,但更怕丞相大人生气,他一生气,朕的下场会很惨滴~怎么?大家不信?堂堂一国之君会怕一个臣子怕成这样?那是你们不了解朕是怎样在丞相大人的‘教导’下成长起来滴!你们没听过‘一切从娃娃抓起’这句名言吗?……就拿丞相十九岁初登朝堂那次来说吧,正赶上还是皇子的朕闹罢课,不肯读正书,专看闲书,太傅们束手无策,父皇慈祥地交待丞相‘教导’朕,结果丞相大人和颜悦色地给朕讲了三个月的鬼故事,还不带重复的!可怜当时朕才八岁,正是灭了灯怕黑不敢睡觉的年纪,他这招够狠,吓得朕屋里灯火通明都不敢闭眼~你们说,朕的小细胳膊哪能拗得过丞相的大腿?自打那以后,甭管是看不进去还是看不进去(吐槽君:您就直说您仍然看不进去不就得了?),正书是每日必读!闲书?闲书是神马?此类案例枚不胜举!朕的幼小心灵自此留下不可磨灭地阴影,总之对付朕的任性和顽皮,丞相板脸比父皇发怒还有效,朕那不着调的父皇甚至无限怅然地感慨过:有时候朕都怀疑,究竟朕是你爹,还是丞相是你爹……

    父皇啊~还不都怪您!把个丞相培养成朕的克星!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就算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老实交待啦!朕蜷缩在香案底下,细弱蚊吟地“恩”了一声。然后憋住呼吸,细细静听丞相的反应,丞相生气是不会大呼大喝的,朕还没见过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不过阴森森的安静更令人不安,就在朕憋得快要窒息时,丞相才沉沉地问:

    “可有目击者?”

    朕细细回想,回道:“没有。”

    丞相声音又低沉了几分,问道:“确定?”

    朕复又回想一遍,果断回答:“没有!”

    丞相似是松了口气,语气缓和许多,道:“出来吧。吃过饭早早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朕爬出香案,发现围观的一竿人等表情千奇百怪,远爱卿一脸坏笑,冷爱卿隐忍偷笑,支爱卿无语问苍天,木垚是同情加无奈,十一是‘服死你了!’不过是贬义那种,季儿公主表情同上,大宝宝和小宝宝呆呆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忽略不计。朕抗议!朕要抗议!他们不是群众演员吗?镜头只拍后脑勺就好了,怎么每人都给个特写?而且还是看朕的好戏!

    吃过饭,朕还是不放心,厚着脸皮挨近丞相套话,朕很好奇,为什么丞相会想到是朕射杀了太子,凭丞相对朕的了解,他应该知道朕只有被杀的能耐。丞相听罢朕的疑问,淡然道:“我只是希望你犯的错误不是最糟的那个。结果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搞什么?原来他根本没想到是朕杀了太子!不过事已至此,朕相信,无论朕犯了天大的错误,丞相都会替朕摆平的!

    这一夜朕睡得极不安稳,朦胧中朕梦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下面堆着木柴,有人在旁边喊着说‘烧死他!烧死他!他是杀太子的凶手!’,朕拼命大喊‘我不是故意的!’,可声音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然后有人点着柴火,烤得朕嗷嗷叫,身体被绑住想动又动不了,朕只好蹬腿,拼命蹬、用力蹬,终于听到有人怒吼:“你踢我做什么?”。也正是这吼声将朕从梦中唤醒,朕睁开眼,发现木垚不知什么时候滚到朕身上压着朕大半个身子,怪不得在梦中动弹不得,朕推开身上的重物,坐起身子,正对上十一怨气冲天的脸,哎哟,谁让你睡在朕的脚底下?误伤!纯粹是误伤!再一瞧身边,朕竟然不知不觉滚到火堆旁边来了,好在只剩余热了,不然就恶梦成真了!

    “十一、阿垚,你们俩也起来吧,换好衣服准备出城。”丞相的手里拿着两套衣服,一套递给十一皇子,一套递给木垚。按照我们计划,今天出城是两人一组,每组间有一个时间上的间隔,这样比较不太显眼。破庙中此时仅剩我们四人,其他人看来已经出发了,十一和木垚一组,最不让人放心的朕和丞相一组。朕上了趟茅房,回来时十一和木垚都没在,都怨朕贪睡,没见着其他人换的什么装,既然是乔装改扮,定然是面貌一新,可惜朕没看到。

    丞相抱着最后两套衣服,等朕吃完早饭,将其中一套塞进朕手里——淡粉色长衫配浅绿色丝带?不是吧?还有佛尘?这么娘的衣服谁要穿?还是道姑?不会大家都伪装成女人吧?还是说只有朕一个人?朕欲言又止,所有的抗议在对上丞相不容反驳的严肃脸孔后只好无条件取消。丞相换好衣服出来后朕就知道肯定只有朕穿的与别人不同,但朕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相相冲突时,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丞相又给朕重新梳了下头,顺手递给朕一支盛开的粉荷,朕左手佛尘右手荷花,轻移莲步跟着丞相离开破庙来在大街上,路人看朕,朕看丞相,路人看朕自然是因为朕美呀,朕看丞相却是因为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看到丞相出丑!

    “大哥你扮的这是谁?”朕琢磨半晌也没有猜出他是在扮谁,遂问道。

    丞相气结,没好气地瞪了朕一眼,冷冷道:“看不出来?”

    朕摇头,丫鬟头、络腮胡、宽衣坦腹,不过本该坦露的腹部又系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好像扣着个脸盆,于是就变成宽衣坦包袱,羽扇换成了芭蕉扇,朕脑中灵光一现,急道:“怀孕的丫鬟大叔!”

    丞相眯眼冷笑,手中的芭蕉扇狠狠向朕的脑袋拍来,朕一个躲闪不及,正中目标,好在今天丞相给朕梳了个女式发髻,这一扇全落在发髻上,化去大半力道,朕的脑袋勉强保住,可惜发髻歪了,半死不活地耷拉在耳边~哼哼,这点小瑕疵还影响不了朕的美貌,现在不是流行混搭和凌乱美吗?

    眼看城门近在眼前,丞相叮嘱朕一会儿守城卫兵若问姓名,朕就说姓何名秀姑。朕在心中默念,何秀姑……何秀姑……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啊!手拿佛尘为道姑,又执荷花又姓何,莫非朕是……

    答案在朕脑中呼之欲出,猛听得有人叫“何仙姑?”

    没错,是何仙姑嘛!朕霎时应道:“谁叫我?”,抬头一瞧,不禁缩了缩脖子,原来是守卫大哥。朕这腿不争气地抖啊,你说怪不怪?人要没犯法,天天在衙门口静坐也不怕,可要是犯了法,见着官差就想跑!

    “你们也是去祝寿的?”守卫A来回打量朕和丞相,看到朕时的惊艳,看到丞相时的皱眉,最终视线停在丞相的肚子上。完了吧,弄个包袱你好好背着不成吗?非搞得这么突兀,现在让兵哥哥起疑心了吧?等会儿!他说‘也是去祝寿’是什么意思?难道冷爱卿他们的伪装白做了?人家一眼就看出我们是一伙的?

    丞相临危不乱,恭敬回道:“正是。”

    “这是什么?”守卫B一指丞相的包袱问道。

    “老夫的肚子。”丞相手摇芭蕉扇,回答得理直气壮。

    朕估计谁也没想到丞相还有这种答案,守卫A和B同时露出莫名其妙地表情,再次打量一番我们二人,朕紧张地用手扶正耷拉下来的发髻,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比丞相正常。守卫A嘴里小声嘟囔‘又是脑子有问题的’,守卫B用刀柄戳了戳丞相的包袱,软绵绵的好像一包棉花,并没有硬物或金属物品,于是一摆手,放我们过去了。朕如获大赦,强忍着撒腿便跑的冲动,淡定地走出城,直到看不见林城的城门,朕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再看丞相依然是面色不改。这心情一放松,朕的好奇宝宝又跳出来,瞄瞄丞相肚子上系的包袱,朕也学着守卫的公式化口吻问道:“这是什么?”

    丞相语气不善地道:“不是说了吗?这是老夫的肚子!”

    “切~你的肚子?你哪有这么大的肚子?就你那小蛮腰怕是才二尺吧?”朕不屑地反问。

    “就是因为没有才做个假的,为了符合人物形象的需要,白痴!”丞相竟敢白朕一眼。哦HO~父皇啊~你看你给朕培养的好丞相,不单骂朕是白痴,还让朕遭他的白眼!朕不活啦……

    “你什么形象?我是何仙姑,你是?”向父皇耍泼归耍泼,对丞相朕仍然是不敢造次。

    “汉离钟啊。”宛丞相说着还摆了摆造型。难怪……朕怎么也没联想到,在朕的印象中,汉离钟只是个大胖子,其他细节全没在意,结果丞相除了瘦之外,细节全齐了,朕对不上号也在情理之中嘛!

    既然名目是为西王母祝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么其他人?肯定朕臆想的,是丞相老神在在地笑容。

第十五章 进宫

    出得林城,一直行至午时,朕是又饿又累,只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才磨得丞相同意休息一下,按他的计划我们应该一直走到落日,在戊城投宿,个没人性的,走到落日朕就驾崩在戊城了。找了棵道边的大树靠坐,朕揉着发酸的腿,接过丞相递过来的包子,张口便吞。

    “大哥,这包子馅太少了!不好吃啊~”朕嘴里塞进两个包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抱怨。

    “哦?那你配着馒头吃,馒头没馅,这样显得包子的馅比较多。”丞相说着作势就要夺朕手中剩余的两个包子和他手里的馒头交换。

    “没有、没有!跟你开玩笑的~馅少好呀,包子皮厚有嚼头!”朕岂能容他得手,一把将包子护在怀里,抱得死死的。

    “我说大哥……”虽是逃出林城,但朕对太子之死始终心怀不安,犹豫道:“我们这样一走了之,真的没问题?”

    丞相一本正经地看了朕一眼,这一眼很深,又包涵了太多情绪,复杂到朕不能一一理解,但有一种信息朕能翻出来,就是‘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这句大人遇到不能直接告诉小孩的问题时最常用的话。然后他贼贼一笑,道:“我们没问题。修竺国就有大问题了。”

    这还用他说?死一个太子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呢?呃……还是问丞相吧!

    “修竺国现任的国君打小就是个药罐子,未留子嗣不说,御医都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所以早早便立他的二弟为太子。今年他刚好二十五岁,这次与漪国的水战又是御驾亲征,舟车劳顿,谁知道会不会一命呜呼?他二弟为人狠毒,性情残暴,却无治国之才,整日沉湎于酒色游猎,现在连这庸才太子都死了,就剩下三皇子可以传位,妙就妙在这三皇子啊——比你还傻!吾国之幸也~”丞相摇头晃脑的得意样,恨得朕牙痒痒,你论人家家事也不忘捎上朕,什么叫比朕还傻?朕这是单纯,不是单蠢!

    “哦对了!修竺国还有个小公主,那可是九洲第一美人,我还见过一次,差点忘了!”丞相一惊一乍的吓了朕一跳,不过听到‘第一美人’朕的眼睛幽幽泛起绿光,又暗暗打起联姻的主意来~可是……朕是她的杀兄仇人!这是哪门子的悲催狗血苦情剧?朕死掉算了啦……

    之后的事朕就不太记得了,丞相领着失魂落魄的朕怎么走到戊城,又在何处投宿,朕全没注意,一颗心全系在和美人公主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情故事上。其间丞相还和朕说了很多话,朕一句没听过去,晚上早早就睡了。如此这般一连七天,修竺国的都城便在脚下,心灵得到充分休养,朕的精神头也恢复很多,急催丞相找冷爱卿他们汇合,不想打听之下,却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他们被当成民间艺人请去宫里唱戏了!这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么?

    丞相听后却嘴角微翘,扯出一抹玩味地笑容,他这个笑容太典型了,心里又在计划什么东东!

    “赶的早不如赶得巧,明日竟然是小公主的生辰,而且国君还要借此为她选婿,这一下不知要来多少王子王孙,走,我们去找寒君和小言他们。”他说得轻松。怎么找?那是王宫耶!

    朕把顾虑一说,丞相仔细端详了下朕的脸,‘恩’了一声表示赞同,道:“是得补补妆,走这么多天仙姑都变成疯婆了!”,朕正欲炸毛,丞相又补充道:“他们被当做民间艺人,不就是因为这身行头吗?现在八仙少了两仙,咱们去补齐,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朕听罢丞相之言,钦佩之情犹如大坝决堤,水漫良田,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真是足智多谋,聪明的一休哥!”朕使出溜须拍马的本事恭维道。

    丞相挑眉,一拱手,谦恭地道:“不不,兄本愚才,实在是因为五弟你太傻了!”

    “宛镜岚!你找死!”朕瞬间暴怒,手中佛尘狠狠向丞相甩去,由于用力过猛,佛尘脱手而出,正飞入路边走过的华轿内,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不待朕细看,丞相拉起朕便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犯罪现场。

    租了间客房,吃了点东西,朕瞧着十指尖尖的玉手,深刻反省着,最近这双手越来越能惹祸了!以后除了拿吃的,还是少拿别的物件为妙,朕独自跟双手较劲的功夫,丞相已替朕梳洗完毕。在去王宫的街上顺便买了支新的佛尘,崭新的何仙姑又回来了!朕的形象没问题,丞相的肚子仍是个麻烦,不管包袱装里是什么吧,让人看了总会起疑的,于是丞相将包袱丢掉,在街上买了个装水果的竹篮又系肚子上了。他到底是有多想要啤酒肚啊?不过汉离钟本就有个标致性的肚子的,丞相这么注重细节的人,就随他去吧!

    进王宫是令朕意外的顺利,可能冷爱卿他们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我们一提,守卫还记得,便禀报管事的寺人。寺人见到我们便一顿数落,说什么耽误了祝寿的吉日几个脑袋不够砍之类的,朕正忌讳这‘砍头’二字,他偏说个没完,听得朕心中烦闷。总算听他唠叨完,也走到专供艺人们休息的院子,老寺人进院前还瞅着丞相补充了一句‘有你这么瘦的汉钟离吗?不专业!’,丞相额头上暴满十字路口,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这朕可要说句公道话,如果按接近人物原形的标准,朕觉得大宝宝比丞相更适合这个角色,不知道大宝宝扮演的是哪一位,我们一共九人,却演八仙,多出来的一个会是谁?当然没有人会给朕剧透,朕只得自己迈进院子了解真相。院子里早有许多穿着戏服练习的民间艺人,杂耍、异域舞蹈、吹奏、武术样样齐全,看来这次的生日Party还挺重要。以往宫廷中寿宴以官方的表演为主,此次王宫招揽大量民间艺术演出,盛况可谓空前。朕见此情景,倒有一事不解,太子新死,他们不服丧,才过七天就举办寿宴,还弄得王宫处处沾红挂绿,花团锦簇,那死去的太子这么招人恨?难道说朕无意中还为民除害了?

    老寺人一指西边的屋子,细声细气地道:“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王宫重地,没事可别乱跑,小心脑袋,知道吗?明天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表演。”说完转身离去。

    不提脑袋您就活不了是不?朕摸摸自己的脖子,但愿它能逃过此劫,顺顺利利来,痛痛快快走,啊呸,是平平安安走!

    老寺人一走,院子里的艺人们都停下练习的动作,向我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我们是最后才到的‘民间艺人’吧,有什么好看的?哪个学校里没有迟到专业户啊!赶快进屋找冷爱卿他们为重,朕进屋才发现原来西屋并不是只供‘八仙’住,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几乎喊出口的‘爱卿’好歹是卡在喉咙里没喊出来。好在他们变装后朕还能认出他们的样子,小宝宝从大宝宝怀里挣脱,一跃跃进朕怀里,朕瞧它真是哭笑不得,谁出的主意把它也伪装上了?居然给它穿了件小衣服,背上写着‘玉兔’二字,八仙过海哪来的玉兔?玉兔不是嫦娥姐姐的宠物么?再看大宝宝穿了一件灰色的连体衣,只有脸露在外面,肚皮的位置是白色的布用墨笔写了大大的一个‘驴’字,头上还绑了两只驴耳朵——原来他扮的是张果老骑的那头驴!可怜的孩子!……大宝宝见朕咧嘴一笑,做了个‘叔’的口型,不过出口时硬改成了‘姑’,准是他爹事先嘱咐过他。

    冷爱卿拄着铁拐仗、腰间系着酒葫芦,听得大宝宝叫朕,一转头见朕和丞相站在门口,喜道:“仙姑,你们来了。”

    众人纷纷侧首,十一和木垚一个用玉板支着下巴,一个用横笛敲着手掌,端倪朕几秒,异口同声道:“仙姑真是仙姑!”

    取笑朕是吧?朕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曹国舅还是一身皇家贵气,韩湘子也是童颜不老啊!”

    “好了,别闹了,还是说说明天祝寿的事。”提着花篮女扮男装的季儿公主,不,现在是蓝采和,面带忧色地打断我们。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这几个假艺人,哪能登得台面,要逃出王宫,只能趁今夜。

    白发白须小老儿打扮的支爱卿,看向丞相道:“如何?”,屋内有外人在场,我们不便明说,尽量用自己人能领会的含糊语句发问,宛丞相略微思考片刻,道:“演。不过我和大宝要换下角色。”丞相的解释很简单,如果我们这么一群人逃跑,还没走出去就被射成刺猬了,既然修竺国的国君允许民间艺人表演,那说明艺术形式可以多样化嘛,我们是不会唱戏,不过可以表演舞台剧,由支爱卿为大家写剧本,只要能撑半柱香的功夫就成,大家连夜背台词。至于丞相和大宝宝换角色的原因,那是因为丞相曾到修竺国出差,国君、大臣甚至三皇子和小公主都认识他,露半张脸都有被认出来的可能。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小驴外套的脸部都用白布补上,画了个小驴脸谱。

    这一夜除丞相外,八个人躲在被窝里小声背着台词好像一群蚊子念经,一直‘嗡嗡’到破晓时分,鸡一叫,同屋的人骂骂咧咧起了床,顶着黑眼圈到院子里继续练功去了,我们却都睡着了!

第十六章 寿宴

    日上三竿的时候,老寺人的尖叫声将朕等人震醒,整个院子唯独我们‘八仙’没在练习,晚上寿宴表演如果搞砸了,恐怕连他的脑袋也得搬家。大家清醒后才意识到我们还没排演过,这下不敢有片刻耽误,纷纷起床,跑到院子里准备排练。饰演驴子的丞相暂时担任导演顺便抱着饰演玉兔的小宝宝,八个人站成一排,驴子丞相在众人前检阅一番,驴头一沉,虽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朕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接着便听他阴气沉沉、咬牙切齿地道:“吕洞宾,你把铁拐李的铁仗还给他!你的剑在蓝采和那。韩湘子你为什么拿着笛子又拿花篮,玩什么人格分裂?还有张果老,现在大宝是汉钟离不是驴,你从他背上下来!大宝你脸上粘的什么?是不是你的台词纸?你睡觉还流口水?”

    众人忙交换道具,整理仪容,蓝采和(季儿公主)羞怯地小声辩解道:“人家拿剑拿惯了,本能嘛。”,韩湘子(木垚)也跟着解释:“我看花篮没人拿,好心帮着拿出来的。”

    他们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不知何时丞相手里多出一条鞭子,那具有震慑力的一声正是丞相挥舞皮鞭甩在地上发出的。众人身子一震,没人再敢出声。

    “Attention!”丞相一声令下,八人一跺脚,统统立正。

    “这次演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Areyouunderstand?”丞相夹着皮鞭沉声问道。

    “Yessir!”八人齐齐回答。

    在丞相大人的‘淳淳教导’下,众人直折腾到傍晚,演出效果才算基本达到他的合格标准。大家累得人仰马翻,全没形象地东倒西歪在屋门口的石阶上。才歇息片时,宫人便送来晚饭,大家匆匆吃完,又抓紧时间休息了一阵,老寺人便来领众人去王宫的看台。开场一段歌舞后紧接着就是我们的节目,老寺人急急催我们进了后台准备,朕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终于可以见识到九洲第一美人的风采,即使无缘做夫妻,看上一眼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大幕落下又拉开,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九人鱼贯而上,待在台上站定看清看台上的情景,朕身体一阵摇晃,不行,朕晕场了……,不是朕没出息,怎么说朕也是一国之君,见过百官朝拜、受过百姓围观的,不过今儿这阵容比朕登基那天还庞大,且不说人家王宫建筑规模之宏大,飞檐翼然、斗拱交错不是我焱国王宫可比,单是召集而来各国宾客的人数,就令人咋舌。金字塔型的看台上最高位的自然是修竺国的国君,由于距离比较远,仅能看见一顶镶嵌夜明珠的皇冠跟那闪呀闪,他下面一阶便是公主和三皇子的座席,全都看不清脸,只知公主穿着七色彩衣,三皇子低着头好像睡着了。再下面,两侧由上至下摆满座席,左侧七人一排,右侧七人一排,竖各二十行,中间留了一条过道,好家伙,这就是将近三百人的各国皇族适婚年龄的皇子、皇孙啊!除去并立为王的九国外,一些上不了榜的小国也派出人选,不难看出有的一国还来了N个人,台阶下还有文武百官,再向左右扩展便是百官的家眷席,当然还有皇子、皇孙们从各国带来的群臣。修竺国的国君事先放话说为公主选婿以缘份、人品、才华为主要标准,才惹得九洲稍有头面的单身汉们全参与进来,其中应该不乏非皇室、官宦人家的富商子弟。面对乌泱乌泱的观众,朕腿软哪~~好在韩湘子(木垚)用胳膊拐了朕一下,朕勉强配合着大家把八仙出场亮相的造型摆好了。朕在心中为自己打气,脑中反复回想着自己的台词,台词……朕是第几个说台词的?晕啊!好好想想,是接吕洞宾(远爱卿)还是张果老(支爱卿)?不行,朕太紧张了……,然而坏就坏在紧张的不止朕一个,蓝采和(季儿公主)身为闺中待嫁的公主,饶是跟着她皇兄混迹于民间,又何时被这许多男人的目光注视过,俏脸绯红,一举花篮,羞道:‘众仙友今日为王母祝寿!’,说完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好像抢了谁的台词?

    曹国舅(十一皇子)一咬牙,接道:“诸位各亮法宝,各显神通,如何?”,说完愧疚地望向吕洞宾(远爱卿),那意思是——兄弟对不住你啦,她抢了我的词,我只好抢你的,不然我没什么说的啦!

    吕洞宾(远爱卿)恨恨地顿足,长剑一甩一收,优雅地亮了个身段,道:“但愿王母的蟠桃会上有美酒,诸位仙友可要不醉不归哟!”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铁拐李(冷爱卿)握着酒葫芦哀怨地瞪了吕洞宾一眼,道:“呵呵,洞宾怎么将我心中所想说出来了?好啊,我们今天不醉不归!”,说罢朝吕洞宾送去一记得意地飞眼。好样的!朕心中暗暗为他叫好,他这一自由发挥,打破了前面抢词的恶性循环。

    奈何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韩湘子(木垚)台词说了一半,手一滑,挥动的横笛脱手而出,正击中汉钟离(大宝宝)的脸,汉钟离‘哎呀’一声,悻悻向张果老(支爱卿)道:“爹,有这段吗?”

    张果老(支爱卿)见势不妙踢了朕一脚,示意朕往下接,弥补大宝宝的失误。朕没有防备,被踢了个趔趄,又不小心踩到裙摆,大脑一片空白,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手中的佛尘和荷花齐齐飞出去。情势所迫容不得朕再考虑原著,只好急中生智,虚弱地道:“我中毒啦!再不吃蟠桃会死的!”

    铁拐李(冷爱卿)最先作出快速反应,跨步到朕身边,急道:“不好,仙姑确实中毒了!再不赶去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恐怕就没救了!”

    见朕倒地,小宝宝从吕洞宾怀里跳出来,跳到朕身上,似乎十分担心,它以为朕出事了!这下可好,台下的观众都能看到‘玉兔’跑了出来。张果老(支爱卿)从驴上跳下来,用手指点吕洞宾(远爱卿)愤然道:“洞宾!玉兔为何在你怀中?老实交待,你和嫦娥什么关系?”

    “是啊!走!你随我们到玉皇那解释清楚!”缓过神来的蓝采和(季儿公主)一把揪住吕洞宾的袖子,拉着便向后台走。

    韩湘子(木垚)看准时机,捉住汉钟离(大宝宝)的手,笑道:“钟离兄莫怪,小弟刚刚失手。走走走,我们还是快去参加王母寿宴吧,边走边说啊!”两人也走下后台。

    “对对,快去救仙姑!”铁拐李(冷爱卿)叨咕着,抱起朕也下了台,后面跟着曹国舅(十一)。

    登时台上只剩张果老(支爱卿)和驴子丞相,张果老呵呵一笑,念了句“年年去祝寿,今天大不同,愿博君一笑,胜似活神仙哪~”,随后不急不徐地由驴子背着下了台。

    下得后台,见那老寺人气得已昏倒在椅子上,双手还不停地颤抖着,看台上寂静无声,静得朕冷汗直流,这一下触怒天颜,我们几个非得被砍头不行!就在朕万念俱灰时,突然看台上传来美如琴音般的悦耳笑声及拍手声,那笑声不似少女的清脆,低柔中透着慵懒,却是风情无限说不出的性感,朕的心哪,砰一声落了地,又嗖的一下升上天,如此美妙动听的嗓音,不是那九洲第一美人公主又是谁?随着第一阵拍手声,台下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由此看来,第一个拍手的人有可能就是修竺国的国君——褚姚霆!不过最重要的是公主笑了,我们的命就能保住,她是今天的大寿星,留我们几条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惜啊……朕与公主今生注定无缘!若是能一生有那令人魂牵梦系的声音相伴,朕此生足矣!

    仿佛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九人平安回到暂住的院子,也算是有惊无险。既然过了献艺这一关,眼下就是逃出王宫的最佳时机,众人一商议,不敢做片刻歇息,出院直奔王宫后门。不料刚迈出院子没走几步,后面追来三个小寺人,大家的目光同时聚在丞相身上,只要丞相发令,大家便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王宫,可惜他现在一张‘驴脸’根本看不到表情。丞相按住冷爱卿的手,朕这才发现冷爱卿手里提着吕洞宾的剑,那丞相的意思就是不要动手,朕将板砖不着痕迹地塞回袖子里,不要问朕什么时候、在哪里得到的这种东西,朕只知道它是很厉害的暗器!

    小寺人不觉众人有异,笑咪咪上得前来略施一礼,道:“诸位请留步,公主有命,特留几位待到寿宴结束再走。”

    九人皆感错愕,但表面上却装得受宠若惊,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搞不懂这公主意欲何为?小寺人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大伙不解,他领着九人重回正殿,在富商子弟的席间为九人特设一席,这对几个‘民间艺人’来说,礼遇是不是有些不靠谱了?莫不是我们的表演太精彩,公主看得不过瘾,还想再看?那直接命我们在院中休息,随叫随到不就好了!犯不着特意为我们设置一席嘛~

    谁想到大宝宝语出惊人,用他那天真无邪地稚嫩嗓音问道:“爹?谁要娶公主啊?”,其他人闻言顿时明了,不错,这位置是专供有选婿资格的人坐的,即使是末席,也等于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想必他们正在暗暗猜度公主看上的是谁?朕狂泪加纠结啊,做为‘八仙’中唯一的‘女性’,肯定不会是朕,但公主若真看上朕,朕又是她的杀兄仇人,相爱又不能在一起,比从来没爱过还痛苦!不爱是抱憾,相爱是悲惨!(吐槽君:陛下,您想太多了!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第十七章 祸不单行

    管乐丝竹、轻歌曼舞朕都充耳不闻,为美人消沉,固然值得,但若冷落了一桌秀色可餐、喷香诱人的点心,也不是一个男人子该有的气度!宝贝们~朕来啦!心中狂喊着,双手已经伸进盛点心的盘子里,一手抓起三四块,猛往嘴里塞,过瘾哪~美哉!刚才连惊带吓加忧郁,消耗太多体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赚不赚的且不说,先把本钱捞回来。在这一刻,皇家风范、天子仪态、贵族习惯,统统靠边站,谁知道朕是焱国君主?呃咳咳——不好,噎着了!

    关键时刻不知是谁一掌拍在朕后背上,这一掌实为救朕,暗中却不知用了多少力道,‘噗’的一声让朕把喉咙里的点心都喷了出去。这一记天女散渣震惊四座,数十双眼睛唰唰唰向朕投来厌恶的目光,任凭朕有再厚的脸皮,也得暂时躲一躲众怒了。左右瞟两眼丞相和冷爱卿,心下恨然道,肯定是他们二人其中一个,不过人多不便发作,朕借出恭之机灰溜溜离开坐席。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上主食再回去捞本儿,边走边想,竟然迷路了,这修竺国王宫的建筑师可真坑朕啊,把个王宫建得扑朔迷离,主殿与各宫、阁、轩之间的回廊是九曲十八弯,跟座迷宫似的。早知道就**间艺人住的小院啦,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想找个宫人问下路,偏这时候他们玩消失。

    朕站在四条廓子相连的十字路口,准备占卜一下天意!拨下头上的发簪,用力往上一扔,等它掉下来尖的一头指哪边,朕就走哪边。也就在簪子未落的瞬间,一支佛尘举到朕眼前,且有人问道:“这是仙姑遗落之物吧?”

    “正是。多谢。”朕看都没看便接下佛尘,心道还真有人滥好心,朕出来上个茅房带这东西干嘛?是朕故意把佛尘留在坐席上的,可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总不好出言不逊薄人家面子。

    此时簪子落下,尖尖的一端正指向正前方,朕拾起簪子重新插回头上,不料那人还在,莫非等着朕给他鞠躬不成?朕不耐地转头,看有来人的脸时神情一顿,他额头上有个好大的包啊!好端端的帅哥变成这副模样,真是哀哉!来人本有双弯月似的眸子,这样的眼睛总给人一种随时带着笑意的亲切感,然而眼下那里面尽是浓浓的杀气,朕身子向后一缩,他是来刺杀朕的?

    “单看打扮本王还不太确定,既然你都承认了,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你一个姑娘家,打你二十大板此事便罢了!”自称本王的小子高傲地道。

    啊呸!知道是姑娘家还二十大板?而且你凭什么打朕?凭什么呀?凭……呃?朕似有所悟地盯着他额头上的包,再瞧手中的佛尘,妈呀,这不是扔丢的那支吗?现在就算你们说他不是华轿中坐着的那个倒霉蛋朕都不信!是不是非得报应的这么快啊?

    不承认!逃跑!说佛尘不是朕的刚才看错了!几种应对方案在朕的脑海中闪电般交错比较,最后朕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丝笑容,道:“王爷是不是认错人了?刚才乍一看,这支佛尘确实像我那支,不过细看又不像,我的那支还在我们的坐席上搁着,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那人闻言冷哼一声,轻蔑地道:“还狡辩?当时你们逃得太快本王只来得及看到背影,你这衣服的颜色款式和背影本王绝不会认错。是不是还有一个梳丫鬟头的男人跟你在一起?不然我们现在就去主殿,看有没有你的同伙?”

    “呵呵,怎么可能——”去字还没说完,趁他不备,朕全力一推,把他推倒在地,抬腿便逃,谁知这王爷也不是吃素的,身子还没爬起来,就势一扑,抓住朕的小腿,朕也栽倒在地,两人霎时扭打在一处。想这王爷平日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和朕的废物指数有得一拼,我们俩掐架决不包含技术、技能、招式、心诀,抓到头发揪头发,能给一拳是一拳哪~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有几个婢女向这边跑来,嘴里喊着‘不好啦!晴王和人打起来啦!’。这还听不出来?她们肯定是他一边的人,不行,他们人多势重,好汉不吃眼前亏。趁他为她们的喊声稍稍分神之际,朕一拳砸向他的鼻梁,这一下痛得他松了手,鼻血、眼泪同时流下。朕迅速爬起来朝占卜过的那条廊子逃去。

    惨了~惨了~这王宫是呆不下去了!赶在人家没发兵来捉拿朕之前,快找丞相他们逃出宫去吧!所谓慌不择路,正是形容此刻的朕,感觉后面的追兵都被朕甩掉了,才敢停下来看看周围环境,但修竺国与我焱国在建筑形式和习俗上有很大不同,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身在何处。只得继续走,走进一扇拱形石门,里面是一座小花园,这花园虽小,精妙之处却令朕咂舌,园中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色彩绚烂,甚至不适合修竺国温带气候的寒带花朵都能自然生长,其中更有不少草药,朕能认出它们还要感谢远爱卿,他在朕的后花园里就开辟了块草药实验田。整座园子被温润的水气萦绕,显得缥缈虚幻,空气中是沁人心脾的馨香之气,假山后还有水声潺潺,难道是温泉?不过王宫又没建在火山附近,如何会有温泉?几翩彩蝶飞过,目标竟是假山后那水声的来源,现在听来,这水声有些奇怪,‘哗啦、哗啦’好像——有人在洗澡!

    这个念头冒出来对朕的冲击简直可说是毁灭性的,在王宫之中,花园之内,温泉池里,被百花映衬,又有蝴蝶围绕,符合朕脑中臆想人选只有一位——美人公主!

    不不不,公主怎么会突然洗起澡来了?刚刚还在看台上坐着的!不过也许是乏了泡个温泉放松一下!再不然就是衣服上不小心溅到酒水或菜汁?还是喝得太多泡泡澡醒醒酒?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爱洗澡的嘛~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朕的理智告诉朕,现在、立刻、马上、必须离开,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朕‘看看嘛,看一眼有什么关系?偷偷看一眼再偷偷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最后朕向恶势利低头了,蹑手蹑脚地爬上假山,一寸一寸移向目标,待朕探出头,不由深深惋惜啊,从朕的角度只能看到个背影,而且还有一半在水下,然只凭这惊鸿一瞥,朕便承认她这九洲第一美人是当之无愧!但见美人青丝如娟、肤如凝脂,香肩尽显妩媚,背部曲线更是优美得勾魂夺魄,指间水花流过,玉臂上挂满晶莹水珠,朕看得如痴如醉,不想下一秒一道水柱直击朕面门,‘哇呀’一声,朕跌进水中,暗道这公主好警觉!

    朕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才勉强站起来,脸上被水柱击中的疼痛感尤在,搞不好这美人公主和季儿公主一样,都是练过几下子的女侠!抹干净脸上的水,朕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看向公主,被那个什么王爷追上是死,偷看公主洗澡是死,那个乌鸦嘴老寺人,朕这次真要脑袋搬家啦!本以为不会有比以上两种情况更糟的可能了,眼前的事实却让朕感叹只有朕想不到,没有朕碰不到,只见胸前一片平坦的‘公主’倾国倾城的脸上柔柔一笑,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问道:“想看干嘛躲那么远?跟朕一起洗不就好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草民不知是陛下,还以为是公——里的寺人!”朕也顾不得是在水里,连忙跪下在水面上磕头,脱口的公主硬是改成了寺人。你个好死不死的褚姚霆,身为一国之君洗澡干嘛不让侍卫守护?害朕空欢喜一场不说,还得判个死罪,若是为偷看公主洗澡死也就算了,为你,朕死的冤哪!

    “哎呀~原来你是想看寺人洗澡!怎么不早说?朕准你直接进宫来当寺人,不就天天可以看到了?”没想到褚姚霆顺着朕胡编的理由说,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朕yan掉当寺人,那还是直接砍头吧!头可断,血可流,朕的‘性’福不能丢!

    “不不不,草民只是好奇,不是想天天看!”他不说破,朕只好配合他接着往下编。

    “恩?咦……”褚姚霆眼光一转,似乎从朕脸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慢慢向朕贴近,吓得朕跌坐回水中,水都漫过脖子了,怎奈他伸手钳住朕的下巴,仔细研究起来,朕被他盯得发毛,可又不敢动,经过和某王爷那一战,朕的脸好不哪去,多处有青紫淤伤,左边的脸全肿了,这副鬼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是你……焱——”他的表情由迷茫变为确定,甚至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精光,可他的话被园外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单那一个‘焱’字就够让朕心惊肉跳的,不会是朕的身份暴露了吧?暗自回想以前是不是和他见过面,可是朕自小在深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不容易登基为帝才有机会跑出王宫外溜达溜达。但他为什么会说出一个‘焱’字?作为焱国君主偷偷潜入修竺国,还鬼鬼祟祟混入王宫偷看人家国君洗澡,被人家抓了个现形,这下问题严重到掉脑袋都摆不平了,两国开战?不要吧,能不能以和为贵?

第十八章 半路国师

    花园外杂乱脚步声的主人们正是那个倒霉王爷带着手下人追上来了,不过他们停在花园外便停住,没再进前,倒霉王爷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向园里大声说明他是单倪国的晴王,有贼人闯入陛下的药园,问陛下是否看见。褚姚霆应了他一声,目光却停在朕脸上,一双桃花眼滴溜溜乱转,随即用带有威胁意味的表情向朕低语道:“不想朕把你交出去,你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朕还有选择吗?只得头发蒜捣,满口答应。禇姚霆嘴角一牵,满意地点头,随意披了件衣服便走出水池,在假山另一面和晴王客套了几句,说是一直在泡药浴并未见有贼人。那晴王一看国君没事,便离开了。朕听得他们离去,忙从水池中爬出来,心说这回免不得要割地赔款啦,丞相知道了还不要朕的命?

    “他们走了,出来吧陛下!”他这一声‘陛下’把朕吓得腿一软,险些坐回地上,不带这么吓唬朕的成不?朕抽巴着小脸儿看向他,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你可是答应我了!不要怕,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很容易很简单就能做到!只要你封我做你们焱国的国师,一切好说!”褚姚霆绝美的脸上绽出一抹比百花更娇艳、比阳光都灿烂的笑容,不过看在朕眼里,比索命的恶鬼还恐怖……

    “陛下不要耍我吧?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别替我省着!”朕是肝痛心痛脾肺痛,脸上还得装得满不在乎,反正脸也被打肿了,充起胖子比较方便。

    褚姚霆脸色一变,冷然道:“我就一个条件!当国师!你如果不同意……晴王是被你打成猪头的吧?偷看我洗澡的也是你吧?”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你要朕怎么相信你嘛?你堂堂一国之君,而且还是国力强盛、雄踞一方的修竺国国君,要求到焱国当国师?脑残了吧你!

    “为什么?”相信只要是头脑清醒、精神正常的人都会有此一问,朕也不例外。

    “因为是我的梦想!一直苦于无法实现,今日可说是天赐良机,我终于梦想成真啦,嘿嘿~”这阴阴邪邪的笑容怎么那么像朕的丞相?COSPLAY?

    “真的?”朕仍有些不信。自古以来都是人人抢着当皇帝,谁听说过皇帝抢着当国师?

    “比珍珠还真呢!我自小的梦想便是当国师,可是本国的大臣加上父皇母后统统反对,有心到别国去谋职吧,别国的国君又不肯聘用我,理想和抱负苦于无法施展,你说我能不憋出病来吗?现在好了,终于碰上你——焱国小君主炎晟骜!缘份哪!缘份!”褚姚霆激动地握住朕的手,看样子不像演戏,难道他真是大脑进水、神志不清、天生怪胎?要真是如此,朕非但能够免于一死,还能安然离开王宫!可是转念一想,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扑灭,颓然道:

    “你是一国之君,如何能做朕的臣子?这不合国法,不合列国规矩,就算是朕同意,你我双方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褚姚霆柳眉微挑,对朕的说法不以为然,而后像想到什么关键似的在自己头上轻轻敲了下,指着朕的鼻尖笑道:

    “嘿嘿~说吧,小岚在哪?他是八仙中的哪一位?那家伙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出来的,躲我?”

    小岚?朕愕然,他跟丞相很熟吗?怎么说别国的国君直呼本国丞相的昵称这种事都不正常吧?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很了解丞相,丞相出使修竺国不过几次,还是礼节性地访问,可是给朕的感觉他们分明就是老相识了,朕兢兢业业、辛辛苦苦想和丞相增进友谊都没成功,莫不是褚姚霆以前拉拢过丞相,企图挖焱国的墙角?

    “丞相没在!”朕本能地说谎了……

    “哦?”他显然不信,接道:“我看是那只驴子吧!只有他藏头藏尾的,定是怕我认出他来。”

    朕这个汗哪,这褚姚霆也太可怕了!朕不想做他的敌人,还是做朋友吧!不过朕预感到,焱国未来的国师,朕也是惹不起滴~

    原来他因为在寿宴上多喝了两杯,身体有些不适,于是退席回药园泡药浴,各国宾客恐怕只有朕不知道修竺国的王宫中有个药园是国君的私人区域,难怪他都不用侍卫守门,晴王他们不敢进去多半也是因为晓得那是国君的私人花园,连公主和皇子都不得私自进去。朕这一闯,居然把命保住了,真是福大命大!关于他如何认得朕,朕不得不再次佩服他一下,他竟然命画师根据出使各国的使臣或密探的描述,把各国国君、太子、皇子、公主的样貌画成画像,连自小一直住于深宫之中的朕都包括在内,他的理由是看着这些画像才有与国相交的真实感,朕不知该说他细致还是变态。此时天色已晚,朕发觉离席很久了,丞相他们会不会担心朕?

    “我离开很久了,还是先回坐席吧!”朕小声请辞。

    “不用了,他已经来了,在外面偷听呢。小岚,你出来吧!”褚姚霆向门外的方向喊道。

    果然,丞相在拱门外现身,他是担心朕所以出来寻找的吗?朕好感动~

    “小岚,以后你我就同朝为臣了,丞相大人可要多多提点哟!”褚姚霆说着还有模有样地向丞相行了一礼。

    丞相冷哼一声,态度是肯定的否定,断然道:“胡闹!我是不会同意的。”

    “哦?”褚姚霆倒不在意,似乎丞相的反对早在他意料之中,嘴角一挑,凑进丞相,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话,神情是绝对的胜券在握。丞相听罢身子一僵,托‘驴子装’的福我们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不过隐约可以猜到褚姚霆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于是丞相点头了,朕没想到哇,丞相也有受制于人的一天!朕本来该大赦天下、摆上三天宫宴来庆祝丞相吃瘪的,可是对于什么事能震住丞相更是好奇得要命。

    按照褚姚霆的安排,朕和丞相暂时躲在他的寝宫里,他派人将冷爱卿他们送**间艺人住的小院,并告知他们在那里等我们,不过丞相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公主的驸马人选已经定了,冷爱卿们因为这件事早就乱成一锅粥,偏这时候朕又不见了,丞相才出来找朕。在朕出来的这段时间,前殿的比试也同时进行着,朕错过精彩的节目不打紧,美味佳肴也可以过后再补,但是错过公主选驸马的桥段,怎能不叫朕悔恨?朕不甘,急问公主选中的是谁?听丞相的意思,人选定在八仙之中,是俊朗的冷爱卿?还是斯文的远爱卿?或是柔弱的支爱卿?难道是清秀的十一皇子和木垚吗?会不会太**了?季儿公主是女扮男装,千万不要~那样公主会伤心失望滴!

    “别猜了!是大宝宝!”丞相语不惊人死不休,惊断了朕所有的理智,咣当~朕又倒地不起了……

    褚姚霆对此却不意外,朕真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不等朕就此事发表评论,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褚姚霆赶紧把朕和丞相塞进床下,敢在国君的寝宫自由进出,来人身份定然不一般。朕和丞相刚躲好,门便被大力推开,说话的正是令朕魂牵梦系的性感女声,不过语气和态度就太煞风景了,十足的刁蛮野丫头。

    “王兄,我可不管,反正我是看上那个大叔了,这件事你替我摆平!”

    听听,这哪里是娇滴滴的小公主,活脱脱一市井女流氓!还是传说中的大叔控!

    “婚姻之事岂可儿戏?他个粗野大汉哪能配我修竺国的公主?”褚姚霆此时说话的态度尽显帝王威严本色。

    不料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甩胳膊带蹬腿,耍起无赖来,干打雷不下雨地嚎道:

    “不管、不管,我喜欢!放眼今天所有宾客,有哪个长得比他更有男人味?而且力大无穷,刚刚比试的时候,没一个人能胜过他的力大!我偏要嫁他,非他不嫁!”

    褚姚霆见她耍泼,神色微愠,却也似乎习惯了,语气稍缓,劝道:“可是他一介平民,朕如何忍心委屈妹妹呢!”

    公主还想发作,突然眼光瞄到床脚,朕惊觉衣袂一角露在外面,连忙抽回,可惜公主已然发现,她未动声色,起身快步走到床边,一掀床单,沉声问:“王兄,这是什么?”

    朕尴尬地愣在当场,传说中的公主与褚姚霆长得倒有九分相似,可惜纵然面对如此美丽的公主,朕也再没心情幻想其他。

    “你床底下为什么藏着个女鬼和一头驴?咦?不对,她是今天八仙祝寿的仙姑,它是张果老的驴!王兄——”公主质问道。

    “这件事很复杂!”褚姚霆应该也没想到公主手这么快,一时没想好托词。

    “怎么个复杂?”公主咄咄逼人地语气颇有些气势。

    “朕和仙姑……还有驴……是这样,仙姑和张果老的驴相爱了,但是张果老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她们准备私奔,她的脸就是被张果老打成这样的,所以朕收留了他们躲在这里,你千万别说出去,别忘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知道吗?”褚姚霆郑重的拍拍公主的肩,同情的眼光看向朕。

    公主眉头一皱,显得十分为难,又看看鼻青脸肿的朕,最终下定决心,毅然道:

    “没想到你们也是勇敢追求真爱的苦命鸳鸯,虽说我的公公就是想拆散你们的张果老,但我绝对不会向他告密的,你们放心,我们都是为爱不怕艰难的人,要共同努力哦!加油!”

第十九章 师出同门

    在褚姚霆的‘精心’解释下,在露公主的‘好心’安排下,朕和丞相被秘密送出王宫。我们自然不能离开都城,找间客栈暂住再作打算,这时褚姚霆穿着便装紧跟着我们来到客栈,当然,他是瞒着露公主跑出来的,一进屋,他神秘一笑,道:

    “我有办法了!”

    朕被他那通‘私奔’的胡诌气得不轻,没心情理他,丞相也撕掉驴面,腾出嘴来喝口茶。褚姚霆对我们的冷淡态度毫不介意,自顾自说道:

    “我这个小妹,性格倔强,如果不顺她的意,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不如麻烦丞相领着那位壮士,就说是焱国的大臣,给我个赐婚的借口。只要阿露不再闹,我便可以诈死,让三弟继位,咱们的事不就成了吗?”

    “可是大宝宝才六岁!娶公主?不把他吓哭才怪。”要用大宝宝的终身幸福来交换自由,朕不认同,随即将遇到大宝宝的经地过略略向褚姚霆讲了一遍。他听后大摇其头,深深叹了口气。

    “不是我吓你们。我那妹子的性格你们不了解,若是大宝宝不肯娶她,怕是她会缠着他一辈子。”

    丞相放下茶杯,看向褚姚霆缓缓开口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公开赐婚也是给各国一个交待,这样的场面最后不了了之总不像话。等各国宾客散去,你把身后事处理完毕,咱们再讨论其它。”

    于是乎,朕留在客栈中待命,他们出去实施计划。很快,朕在客栈中便听到公主赐婚焱国重臣当天便在王宫中举行了婚礼的消息,没过两天国君就驾崩了,又没过两天三皇子登基为帝……,修竺国上下是哭笑不得,这却不能怪他们,一会儿喜事、一会儿丧事、一会儿又喜事,如果不是专业演员的话,很难在短时间内在喜与悲的情绪中自由转换,难为他们了。然而各国来的宾客却不虚此行,寿宴、婚礼、葬礼、登基典礼,一条龙的参加方式即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只有知情人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阴谋啊~连诈死脱身都做得出来的皇帝今后就要跟在朕的身边,光想想都觉得朕的前途一片黑暗!

    正当朕对着遥远的未来感叹不已时,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可怕声音叫着朕“小五~我们回来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朕望着褚姚霆和丞相问道,发现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褚姚霆嘿嘿一笑,拉着丞相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开口道:“我诈死的事连阿露也不知道,那丫头嘴松,我怕她坏事。其他人会在宫里多住一日,我特意跟小岚提前回来。我需要时间易容啊,从今天起,我可就是焱国的国师了!”

    “易容?”朕迷糊着重复,人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容貌?

    “没错!”褚姚霆神秘一笑,回答得十分肯定。这倒引起朕的好奇了,朕只听过毁容,易容是什么?五观移位?还是把鼻子变没?可惜褚姚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解释,把话题转移到露公主和大宝宝身上,没错,朕同样好奇大宝宝怎么就同意和公主成亲的,探询的目光看向丞相。

    “小言骗他说是做游戏,只是拜堂而已,他还觉得挺好玩。不过一直偷偷跟小言说这个姐姐怪怪的,他怕怕。”似是忆起当时的滑稽场面,丞相不觉莞尔。

    哎……可悲啊,可叹,我们这些大人,最后竟要用欺骗单纯的小孩来脱身!不过等大宝宝长大,他会明白的,虽然他牺牲了婚姻,却娶得九洲第一美女,多少人望女兴叹,所谓有得必有失嘛~就是不知道姐弟恋他能不能接受?

    “对了!你们修竺不是正和漪国开战吗?你走了,你那三弟有胜算?”偶尔朕的脑袋也有灵光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人提起?

    听朕有此一问,褚姚霆露出一个头痛的表情,如果朕没记错,丞相说那场世纪大水战是他亲自领兵上阵,不过朕却不知道下文如何,谁赢谁输?

    “前些时候与漪国的水战我也是侥幸取胜,小岚你可有什么良策?”褚姚霆的话外之音还是想解决漪国这个大麻烦,只是眼下他已不是修竺国的国君,有何立场与漪国敌对?

    丞相与褚姚霆眼神交汇,但笑不语,朕急得跳脚,又玩心有灵犀是不?一个一个都把朕晾在外边,你们聪明行了吧,好歹给朕说明一下!

    褚姚霆挂起招牌笑容,戏谑道:“小岚你快解释解释吧,小五要吃醋了!”

    朕呸呀!谁会吃醋?谁稀罕跟你们打成一片哪?谁在乎你们有没有说悄悄话啊?朕的胸襟比海都宽广,你们感情好呗,朕是外人行了吧!哇呜呜呜……你们搞什么小集体,不带朕一个,没良心,没人性,朕表被边缘化啦~

    “哟~罪过、罪过,小岚,你把陛下弄哭了!陛下莫哭哦,丞相的心里只有你!”褚姚霆‘体贴’的帮朕擦掉眼泪,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路人甲模样。

    “肉不肉麻啊你?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丞相搓着胳膊鄙夷地瞪了褚姚霆一眼,又严厉地瞪向朕,朕立马瘪嘴噤声不敢再哭,朕滴丞相大人果然家长风范十足啊!

    看我们都安静了,丞相神色才缓下来,说出他的计策:“漪国是个女尊男卑的国家,女性的实力不可小觑,这一点阿霆应该最清楚,若是硬碰硬,只能是两败俱伤,讨不到好处。所以只能智取,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听说漪国的女国君最爱美男,我们不如……”

    “用美男计!”褚姚霆接道。

    朕不解,睁大眼睛求进一步解释,问道:“然后呢?是暗杀?拉拢?还是偷玉玺?”

    “当然是拉拢!不过这也是最难的,漪国向来是女娶男,我们却要娶到她们国君!”褚姚霆志在必得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这是一项最难完成的任务。

    不对,他们一定还有事瞒着朕,朕拿出自认最锐利的眼神,死盯着他们,这两个家伙又是相视一笑,由丞相开口道:

    “我把之前的事大概向阿霆讲了讲,根据他的判断,咱们在集岛上遇到的碧波寨主就是漪国的国君,她既然看上寒君,我们倒可以利用一下。”

    What?夜叉寨主是漪国的国君?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小啊?不过朕还是深信不疑了,就夜叉寨主那副尊容,但凡人见过一面,下次再见保准不会认错,典型的标致性抽象派长相,估计天底下不会有比她还难看的女人,跟她相比朕那虎目生威、虎牙成双的母老虎皇后倒显得可爱了。可是……要牺牲冷爱卿,朕于心不忍哪!咦?不对不对,为什么要为了修竺国牺牲朕的冷爱卿?丞相扮驴扮的时间长了变成驴脑子了?

    朕警惕地看看褚姚霆,把丞相拉到套间的里间屋,约莫外边的褚姚霆听不到,才小声质问道:“说,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牺牲冷爱卿帮他?”

    “其实……我们是——”丞相刚开口,朕就后悔了,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不听不听,朕什么也听不到!”他一脸要老实坦白的模样,朕突然害怕听到他承认自己是叛徒,背叛了焱国、背叛了父皇,同时还欺骗了朕!朕宁可什么也没听过,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在这一刻朕感觉自己要崩溃,眼泪不争气地噼里啪啦往外掉,现在朕才意识到丞相对朕来说,既像父亲、又像老师、更像兄长和好友,朕不能想象同时被以上几种人背叛。

    “我们是师兄弟!”褚姚霆出现在里间屋门口,尖锐的喊声直刺朕耳膜。骇得朕松了手,便听他笑道:“看来你这个国君当得不够格嘛,丞相的事你一点不知道?我和他师出同门,十八岁出师后,我多次劝他到修竺来做官他都不肯,后来在焱国做了丞相。每次他出使修竺我都劝他跳槽,他可是都狠心滴拒绝了~你放心好了,他这个人死心眼儿,一条道跑到黑,生是焱国的人,死是焱国的鬼哦!”然后话锋一转,正色道:“至于我你也可以放心,你实现我毕生所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作为焱国的国师,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以焱国的利益为第一考虑。”

    褚姚霆不像在开玩笑,那么他说的都是真的?是朕误会丞相和他了?没错,丞相对焱国忠心耿耿,凭朕这般废柴,他要跳槽早就跳了,还有冷爱卿他们,一直为焱国尽心竭力的工作,朕竟然怀疑他,真是笨哪!还好没有上演家庭伦理大悲剧~羞愧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开心,朕一时心花怒放,飞身扑向丞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发自肺腑地喊了声“丞相,朕爱你!”

    嗷——朕的感情还没抒发完,便被丞相一脚踹飞!

第二十章 叫仙丹的未必是仙丹

    隔天清早,朕为能再见冷爱卿他们而欣喜不已,哼着小曲儿吃完早点,便去敲丞相和国师的房门,主要是想瞧瞧国师的易容术究竟有何神奇。一夜之间,真能改换容貌?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要是重组,还真有些可惜,不过我们这种类型不受女人欢迎,要能改得爷们儿点,朕也改改。

    丞相出得房门见朕一脸猴急,以他对朕的了解,就知道朕在急什么,一拍朕的肩,小声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这一说朕更加期待,好好好,朕做好准备,不管一会儿从国师房里出来什么,朕都不会被吓到!再说朕也不相信好端端一个人能易容成怪兽。丞相好心地陪朕在国师房门外等着,敲过门已有一会儿,里面才踢踢踏踏响起脚步声,朕双手紧握,眼睛瞪得生痛,吱~门应声而开,看到笑得蛮欠扁的国师,朕的眼珠子气得差点冒出来,破口大骂:“易个大头鬼啊!不过戴了一只眼罩,以为你是海盗船长啊?坑朕哪你!骗鬼都骗不过,你家那个女流氓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好不?”

    丞相安抚着诈毛的朕,不停拍着朕的肩示意朕冷静一下,已经有好奇的住客探出头来看外面发生什么事,考虑到我们还在客栈,人多眼杂,好吧,朕就给大家个面子,乖乖钻进屋里。可这褚姚霆也太可气了,把朕的胃口调上天,结果却让朕失望透顶!缝个眼罩还需要一天时间?再说多一只眼少一只眼不还是褚姚霆,这种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伪装要骗女流氓公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恩!陛下说得有理。光戴一只眼罩确实太单薄了些,变化不够大。等一下!”褚姚霆对朕的‘建议’表现出虚心接受的态度,让朕和丞相先坐下喝杯茶,他进里屋再找找感觉。

    丞相脸上的笑意加深,摆明了幸灾乐祸,要不是他添油加醋让朕做好心理准备,朕能这么失望么?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没有人性!

    “又在心里骂我呢是不?你看他那样像会易容术这种高深技艺的人吗?那两下功夫还是师父天天追着他打才勉强学会的,我提醒你就是让你别抱太大希望的意思,你自己理解错误,别怪我。”丞相敛住笑容,用很无辜很无辜滴语气把责任推给了朕。

    HO~这日子没法过了!父皇、母后你们接儿臣去吧!

    丞相倒了杯茶推到朕面前,轻声道:“今天阿霆不会露面,等寒君、逸迭和小言他们来了,我会让逸迭和小言先带着其他人回国,我们带着女人和孩子行事不方便,也不安全,而且阿霆希望他的事回焱国再告诉露公主,现在先保密,所以你也不能露面。露公主会以为仙姑和驴子已经私奔,我只是焱国来的丞相,把他们安排回国,咱们好和寒君一起对付漪国。”

    朕端起茶嘬了一口,眉头微蹙,牺牲冷爱卿的终生幸福?不好吧?到目前为止朕也不知道丞相和国师究竟要干嘛,拉拢漪国的君主对修竺国固然有利,他们两国修战也是好事,但赔上焱国的太尉大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可是朕也相信丞相是不会陷焱国于不利的,难道收服漪国对焱国有好处?不行,就算是这样,朕也舍不得利用冷爱卿,歹着机会一定要征求下他的意见先,如果他不同意,朕决不会勉强他!朕是爱惜臣子、爱民如子的仁义君子,有什么比人才更宝贵呢?

    “陛下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新上任的国师大人一阵风似地从里屋飞出来,言语中满是期待。朕忙收回飘远的思绪,定睛看向他,除去那只黑眼罩,还多了……

    朕投降!朕无知!朕是文盲!实在想不出什么词再来形容他,惹不起总夸得起吧?于是立刻换上惊喜的表情,连说:“好、好,加上这颗泪痣变化大多了!”朕算看出来了,他这易容术也就这造诣了,逼一个没有绘画天赋的孩子画天鹅,你只会得到一群鸭子。国师听了朕的‘夸奖’颇为受用,踩着蝴蝶步飞到桌边,跟朕大谈特谈他的易容经,朕向丞相投去求救的目光,丞相竟然视而不见,整理整理衣袖,走了……

    朕闪动着泪花,向丞相的背景伸出手去,国师见状扭回朕的脸,笑嘻嘻道:“让他去安排其他的事。咱们接着聊,我说到哪了?”

    “说到……,对了,咱们说说你当国师的事,你是能掐会算,还是擅长八卦占卜?”朕灵机一动,巧妙转移话题,再听他讲些没营养的易容经,朕会死于营养不良的。况且对于他执意要当国师的事,朕仍然十分怀疑,看修竺国的强大就知道他是个有实力的君主,为何非要甘居人臣?可疑!

    朕的话音未落,国师眼中突然迸出万丈精光,危险——朕是踩着电门还是按错机关了?该不会这个话题比易容经更让他兴奋?朕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国师出奇地没急着接话,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看看,犯病了吧?要不是他泡药浴,吃药丸,朕都不记得他是个病人。

    不过国师把药丸放在掌心,跟宝贝似的珍惜,没有吃下去的意思。目光炯炯地盯着朕道:“臣惭愧,别的都不会,只会炼丹!”

    炼丹?长生不老?靠谱吗?朕盯着某粒可疑的丹药,以前确实听说有人会炼丹之术,不过能炼出仙丹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国师的易容术朕已经见识过了,不会炼丹的水平也跟易容一样烂吧?似是察觉朕的怀疑,国师淡然一笑,道:“我收集了全九洲奇人异士炼丹的秘方,经过精心的改良和反复的实践,现在的工艺和技术都已达到顶级水准。易容术与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哦?被他说得心痒痒的,难道他就是靠服这些丹药才能为自己医病续命?他既然会自己种植草药,对医理应该是相当了解,再加之奇人异士的秘方,炼成仙丹也不是不可能!朕眼中冉冉升起希望之光,长生不老朕不贪求,只要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就好!看到朕眼馋的样子,国师很小心地将药丸,哦不,是仙丹交在朕手中,表情肃穆到朕也受其感染,郑重接过仙丹。

    “陛下可以放心服用,这颗仙丹是臣用百草千花、九天玉露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仅此一粒,服后可身轻如燕,如云似仙。臣为它取名浮云化仙。”别说,国师说这些话的时候,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境,朕不觉对他的话笃信不疑,何况只听这仙丹的名字就令朕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既是国师献上,朕就不客气啦~咕咚一口吞下肚!

    三天后——

    “父皇……母后啊……朕感觉身轻如羽,是不是真要羽化成仙啦……不行,朕要跟爱卿们告个别……朕成仙后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呵呵呵……”朕想跟爱卿们挥挥手,啊咧?手动不了~

    “不是只拉了三天肚子么?怎么现在说起胡话来了?没事吧?”冷爱卿~哦HO~是冷爱卿在关心朕呢,爱卿啊,别怕,朕没事,朕成仙啦!成仙的感觉,还真是晕啊~

    “昨天夜里发烧了,灌了三副药吐了两副,吐我一身,天亮前又灌了一副才退热。”丞相?呵呵,丞相老哥~你喂朕喝的是神马?苦得要死,朕以为是毒药才吐的,你早就想毒死朕了对不?

    “应该不是烧的,丹药里加了点梦幻草,一般人吃了顶多是感觉微晕,谁知道他吃了会神志不清。这药的比例看来还要再调调。”国师……仙丹……仙丹再给朕几粒嘛,踩在云朵上的感觉太爽了,朕还想飞得再高些……

    “你还敢说?”丞相和冷爱卿为什么生气了?怪啊,他们说的话都一样。哦……是在气国师给朕仙丹的事,哈哈,是不是担心朕成仙飞去没人陪他们玩啦,一定是的,朕当了神仙也会腾出时间来陪大家的,表生气啦……

    “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后拿别人试丹,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担心,他死了我给谁当国师去?现在怎么办?他这种情况医师们都没办法。”国师,朕好感动哦~你说什么?担心朕哪,真是朕的好爱卿。

    “与其说是中毒,更像是喝醉了,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要去漪国,边走边等他清醒吧!”恩?丞相老哥,你们三个要去哪?不用抬着朕啦,朕现在是神仙,会飞的~噗~咦?朕喷出去的是神马?你们的脸色好难看哦~瞪朕做什么?那是仙气啦,一定是仙气,你们偷着乐去吧,沾了朕的仙气,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他再吐就把他嘴塞上。”这是谁说的?这么没人性的话,肯定是……好困啊,不管了,神仙也需要睡觉的吗?Zzzz……

第二十一章 踏入漪国

    养精蓄锐是嘛意思呢?朕以为就是吃饱睡,睡醒吃,不用走,不用背,小马车中一躺,忽忽悠悠就到了漪国!朕神清气爽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记得睡了一觉,醒来通体舒畅,再之前呢?国师给朕服了一粒仙丹……噢!仙丹果然奇妙,不但保证睡眠质量,醒后还神采奕奕,朕得找国师多炼几粒。想到国师,朕猛然意识到马车箱内为何只有朕一个呢?他们三个人一起赶马?朕又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爬到车前一掀车帘,好家伙还真是并排坐着仨,朕心说什么马车如此难以驾驭?车长、副车长和领航员?

    “嗨~大哥、大表哥、三哥,morning!”这招呼打的,朕都为自己叫好,丞相和国师同岁,朕这大表哥安排的恰到好处,绝不冲突!

    三人齐齐回头,哎呀~好怕怕!怎么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瞪着朕,瞧瞧这眼圈黑的,跟熊猫似的,一夜没睡光顾着赶车了吧!

    “爱卿们辛苦!”朕拿出自信地亲民笑容,向他们挥挥手,他们该回答什么呀?大家猜猜,是的,他们应该回答‘为人民服务’!可是朕等到笑肌酸痛,他们非但不答,瞪视朕的眼光还越加凶恶,表~爱卿呀,你们头上冒黑气啦!

    “呵呵~呵呵~大哥~哥~怎么一夜没见,你们如此憔悴啊?是不是伙食太差?还是赶车太累?这可不行,大家应该轮班嘛,不要因为我是领导就搞特殊,来来来,让我赶会,你们休息一下哈!”朕揉揉僵硬的面部肌肉,重新挂上灿烂地笑容。

    不料三人同时拧眉,怒气更盛,怎么了这是?朕都这么巴结他们了,还生气?不会是到更年期了吧?朕还青春期呢!

    “一夜没见?”丞相大人,宛爱卿……你眼睛怎么变成红色了?淡定~淡定~你别磨牙啊,太渗人了~

    “伙食差?”冷太尉~冷爱卿,别激动!你抽刀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喂喂~刀尖别指着朕嘛?

    “赶车累?”好国师,高人,先放下你手里的药瓶,对,就是上面画着骷髅写着‘巨毒’这瓶。

    哎哟,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朕就贪睡一下下,至于嘛?唉?停车干嘛?才刚进漪国的境内,离王城远着哪,别因为朕误了赶路的时辰,呵…呵…呜……你们仨不要摆出秋后算账的表情嘛!

    仨人一递眼色,丞相点点头,对他们俩说了声“我先说。”,矛头便指向朕道:“咱们先来谈谈一夜的问题,从修竺国的客栈到现在进入漪国的境内,你一共昏睡了八天,原本四天的路程为什么走了八天呢?这个一会儿再说,就说这八天你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晚上更严重,梦游乱跑,吓得我们不敢入睡,轮班看守,换了谁能不憔悴?你说呀!”

    梦游?是什么东东?朕乱跑?没印象啊!正糊涂着,冷爱卿干笑一声,接着道:“我给你解释一下伙食差的问题,你一路走一路吐,喂什么吐什么,吐我们一身一车连洗带收拾就不算了,可最后让你吐的我们也吃不下饭,见什么恶心什么,现在我们看见白粥都恶心,你说怎么办!恩?!”

    哦哟~吐成这样还能活八天,朕真是福大命大,八天没吃东西还精神百倍?不可思议啊~

    “最后说说赶车累吧,这个问题可以结合小岚四天的路程走了八天的原因来给你解释,这马车只要一停,你就往外爬,从后面爬出去就往来的路上跑,第一次我们没发现,用了半天时间才把你找回来;第二次上船后你竟然悄悄跳进水里游回岸边,我们又费了半天时间去找你;第三次是在客栈投缩,次日发现你不见了,我们以为你又跑回修竺,于是花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回去找,结果又过了半天客栈的老板在后院马棚的草堆里发现了你,后来我们马不停蹄,休息的时间不敢长,除了找吃的找水轮班去,还要有人看住你!搞得我们心力交瘁、身心疲惫,这还不算你冷不防的咬人,咬住就不松口,打晕你又怕你随时会吐,担心吐不出来会憋死你。”国师掰着手指细数朕的罪状,一脸的苦大仇深,说完还怕朕不相信,一撸自己的袖子又一亮丞相的肩膀,朕定睛一瞧,心道‘好牙口,是馋肉了吧’!不过这能怪朕吗?冷爱卿不就没事?一定是你们俩个虐待朕,不然怎么就咬你们?或许是朕的表情出卖了朕,冷爱卿掏出一根断成三截的麻绳,往朕怀里一扔,愤然道:“这是我用来绑你的绳子,被你咬断的,陛下还有这种超人的本领,微臣见识了!”

    哎……纵然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事实具在眼前,也容不得朕抵赖。朕这脸哪,皱得跟包子似的,又不能为自己辩护,他们仨这是心火旺盛,熬夜多的人都这样,脾气暴躁易怒,燃点低到接近磷,朕才不会傻到这时候和他们顶嘴,老老实实缩回车箱咬着小手帕蹲到角落里画圈圈。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OK,画完一百个圈,朕的活力值恢复满格!不说话就招惹不着他们,朕就安静的看风景,漪国以水著称,国中大小湖泊、溪流星罗棋布,碧绿的、湛蓝的、清澈的水色被新绿的青草和万紫千红的鲜花包裹,交织成一幅醉人的自然画卷。虽然早听说漪国是女尊男卑的国家,但当朕看到水边洗衣、浣纱的全是男子,仍有些吃不消,更有甚者身后还背着孩子,不过以前那些和茅屋门口绣花那位壮汉比起来,都是纯爷们!朕这欣赏异国风光的雅兴都被他给破坏了,从车窗外缩回脑袋,丞相他们停了车,准备再休息一下,朕见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赶紧跳下车,递水袋、分干粮、揉揉腿、捏捏肩,围着丞相他们仨好一通忙活,问朕为啥会这些?笨哦,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么?朕从小就是这么被人伺候长大的嘛!

    丞相好笑又好气地斜朕一眼,之前的怨气消了大半,一拍他身边的石头,语带笑意地开口:“好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知朕者,非丞相也!朕心里堵着两个大问号,不问不快乎!于是朕嘿嘿一笑,大咧咧坐在丞相身边,好奇地问:“我们如何进得了漪国的王宫?又如何保证她们国君一定会为三哥放弃战争呢?再说两国到底为什么而战?她又为什么跑到集岛当寨主?”说完朕略微停顿,看向冷爱卿说道:“你真要娶那个夜叉女王啊?”

    “问题还真多,不过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漪国现在正在征选秀男,咱们四个一起报名。”国师说得轻巧,他好像忘了他刚和漪国在万波湖上打过仗,漪国中肯定有不少人见过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混入敌国王宫,除非他是属蚯蚓的,砍成肉酱还能活!

    “什么是秀男?不是当寺人吧?”朕为头次听到的新名词而好奇,危险什么的,稍后再说!

    丞相扶额摇头,似是对朕的智商已然心灰意冷,‘耐心’解释道:“就是秀女,只不过漪国王宫里是男人接替女人的工作。”

    “不行不行,那个夜叉女王见过朕,现在出现在她身边还不是找死?”朕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出现在她身边的是寒君,以女王的标准你我第一轮就会落选,而第一轮便落选的秀男只能负责在王宫外院打扫卫生,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女王的面。”国师果真是了解夜叉女王,多年的敌手不是白当的,深知她的审美观。

    “我们只要混入王宫就行,为防计划有变,给寒君做个内应。”丞相补充道。

    “那三哥不是要加入**争宠的行列了?”其实朕根本不知道**争宠是啥意思,就是太傅教过选秀女是为皇帝选妃嫔,别人也说过女人扎堆的**竞争十分激烈。可您想啊,朕的**就一位山中之王,她是捧着铁饭碗,没人跟她竞争,朕自然是没体会过传说中的**争斗。

    “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虽然不合我的胃口,但真正的武将,是不会畏惧任何形式的战争的,一切随缘吧!”冷爱卿一口饮进杯中酒,潇洒风姿依然。

    CUT~他什么时候弄的酒杯?莫非是从郡主府顺手牵羊那只一直留到现在?等下,这也不是朕想说的,朕想说的是别人在为他担心,他摆出这种淡然超脱的态度太不给朕面子了吧?不过朕超级无敌准确的预感问朕,这次潜进漪国王宫有一个好预感和一个坏预感,你想听哪个?朕犹豫片刻,还是先听好预感吧,预感说‘好预感就是宫斗一类残酷、血腥、正常向剧情与你们绝缘’,朕稍稍安心,问那坏预感呢?预感说‘坏预感就是还有比宫斗更惨的剧情’。

    于是便出现了一个美少年连哭带嚎被三个美青年连脱带拽押向漪国秀男征选报名处的一幕!

第二十二章 都是美男惹的祸

    话说朕顺利地报名合格、顺利地第一轮便被淘汰、顺利地被安排进洗衣房又顺利地下岗、顺利地再就业到宫廷茅房,啊~太顺利了!人生真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际遇与体验,朕的人生丰富多彩到令人发指,有个名人说什么来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偷什么懒,快搬!”这个讨厌的声音,正是朕现在就职的茅房办事处的处长,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休息、吃饭、训斥朕,谁让人家是头呢?朕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继续将马桶搬上车。什么?朕是一国之君还要受他的气?哎哎~国君就像黑社会老大,没有小弟围着,照样被灭,眼下冷爱卿忙着选秀晋级,丞相在王宫外院扫地,国师在御厨房劈柴,朕小哥一个,还是安分守己、以和为贵吧!怪只怪朕太笨,洗衣房的待遇自然比茅房办事处强,可惜在朕连着洗破五件衣服后不得不服从组织上的调配降级到茅房办事处。只希望冷爱卿那边速战速决,朕才能早日脱离苦海。

    日子就在反复地洗涮涮中度过,这一日是朕在茅房办事处入职后的第七日,听来往的宫男们议论,有个姓冷的美男公然斥责女王狠毒,触怒了女王陛下,女王下令明日将此人斩首。朕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轰隆一声,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去,扔下马桶便跑,穿回廊过拱门,所过之处人人回避,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丞相所在的王宫外院。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丞相过得怎么样,扫地的工作朕倒不担心他做不好,毕竟他的府邸都是他自己打扫,朕就是担心他被领导或同事欺负,这些日子朕深刻了解到王宫深院中欺负新人的潜规则,脏活、累活、苦活全归新人做,还要被上级批评被同事排挤,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主儿,受得了气么?

    外院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朕连石桌底下都翻找过了,人呢?正在心里犯嘀咕,从宫男们的寝院传来一阵笑声,听数量也有十几个,估计全外院扫地的宫男都扎堆去了!朕跑去一瞧,哎~刚刚真是杞人忧天,丞相大人好端端地盘腿坐在石桌上,怀里抱着扫帚,正向下面围坐成一圈的小宫男们讲着什么,声音抑扬顿挫,表情生动活泼,桌下‘小听众’们个个聚精会神、全情投入,从衣着上判断这外院环卫组的组长也在其中!

    丞相一抬眼,发现朕站在寝院门口,一拍大腿,不慌不忙地道:“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小宫男们闻言纷纷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有的还唉声叹气表示不满。

    “岚哥,找你的吧?”有个小宫男一转身发现站在门口的朕,回头问丞相。朕刚纳闷儿他们怎么就能看出来,另一个小宫男一副了然的表情,开口道:

    “他就是你那个在茅房做事的五弟啊!”

    丞相含笑点头,其他人知趣地回外院工作去了,给我们兄弟俩腾出地儿来说话,朕先发质人,抢问道:“有那么明显吗?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我在茅房做事?”

    丞相一指朕垂着的右手,啊……,竟然还握着马桶刷!自作孽不可活,职业病真可怕呀~

    “我今天听说三哥明天要被斩首,怎么办哪?”忽然想起朕来的目的,脸上立刻一片愁苦。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大表哥商量好了,老三暂时被囚禁在冷宫里,今天晚上我们动手救他出来。”丞相有恃无恐的态度说明他们已有计策,只是他们的消息比朕灵通,他们的动作比朕迅速,他们商量事情瞒着朕,朕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没面子!

    看在后来他为朕详细讲述了一遍营救计划的份儿上,朕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们吧!这就是气度啊,君主王者的气度~

    这一夜月黑风高,朕依丞相所言用黑巾蒙面,手持菜刀,(PS.先感慨下,国师真是厉害,连这种管制刀具他都能搞到!)跟着丞相和国师来到冷宫,守卫吃了国师加了灵丹的饭菜早就昏死过去,丞相打开铁笼冲进去,又冲出来,拽着朕和国师便跑,朕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中计了!

    不过跑了半天,也没人追赶,既然是陷阱,埋伏的侍卫在哪?身在王宫重地,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滴!三个蒙面黑衣人手握菜刀在王宫中奔跑,就算不设埋伏,被人围欧也是早晚的事,这不就迎面撞上一排带刀侍卫,守在苑元殿的门口,朕只知道苑元殿相当于平常人家的客房,专门供来漪国串门子的女宾住的,平时都空着,偏今晚凑热闹,里面貌似来了贵客。侍卫警觉地发现了三个蒙面人,战,引来更多守卫,逃,引来更多守卫!朕一咬牙,打——丞相、国师跃身上前,与侍卫斗在一处!朕在旁边伺机能砍一刀是一刀,无奈人家的身手快,朕没机会下黑手,万一不小心砍到丞相或国师,那就得不偿失了。正在一边急得团团转,苑元殿内步出两人,为首的居然是夜叉女王,她旁边的是——,朕的预感应验了,太残忍了,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屋里失火,屋外滴水成冰,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悲剧的悲就在于不管主人公处在多惨多苦多危险的境地坏事仍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夜叉女王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傻站在混战场边上的朕,只一眼,便死盯住朕不放,准确说是盯住朕脖子上的玉佩不放,逃吧?丞相和国师还在,不逃吧,死定了!思前想后,那人已在近前,朕本能地拨跑便跑,岂料那人身手敏捷,一把将朕揪住,手一挥朕脸上的黑巾便被扯掉,听到那人一声深情呼唤“郎君!”,朕眼白一翻立时倒地。

    “郎君!你醒醒啊,快醒醒,不要吓我,郎君——”朕被她一通按人中,连摇带晃弄醒了,不~朕不要醒!

    “你认错人了……”朕无力地反驳。

    “不可能,这玉佩不是国君哥哥送我们的定情信物么?再说,你长什么样子我还能忘吗?既然我们已经拜过堂,那就是夫妻了,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拜托……别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着朕!朕害怕——

    “不不不,郡主大人,那只是一场误会,真的是误会!”朕三挣扎两挣扎,挣扎再挣扎,还是被她死死抱着,猩猩脸近在咫尺,朕悔不当初,为什么要救冷太尉出来,他们挺般配的!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之后我也好好想过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既然上天让你我机缘巧合下结成夫妻,这就是天意,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使是误会,也是注定的缘份。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的心里只有你!”猩猩郡主深情款款地眼神盯得朕后背嗖嗖冒凉风。

    “哎呀~你千万别这样想,上天会给人很多机会的,郡主怎能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我们的婚姻不能算数的,实在不行你给我写封休书吧!”救命啊!朕的心声被人听到了,有一只手抓住猩猩郡主的手,硬是扯开一点空间,朕得以脱身,还没来得及高兴,重获自由的那只胳膊便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道钳住,转头一瞧,朕滴母后唉~是夜叉女王!

    “人家明分是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他既然出现在本王的宫中,自然就是本王的人。”神马情况?夜叉女王VS猩猩郡主?她们眼神中的火药味儿不是朕的幻觉吧?妈呀,噼里啪啦,都火星四溅了!唉?丞相、国师,你们怎么不打了?还有那些侍卫,都停下来看什么热闹啊,快来救朕哪!

    “哼,你不是最讨厌他这种长相的男人吗?娘娘腔、没男子气概、不可靠,不知道是谁从小就嚷嚷着这些无聊的标准!”猩猩郡主一改之前的言情女主角腔调,尖酸刻薄之态毕现。

    “无聊的标准?你不也说过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长的像娈童一样的男人吗?不是说死也不会嫁的吗?怎么嫁了还没死?”夜叉女王也将帝王姿态抛于九宵云外,眼下只有骂街的悍妇。

    “因为我爱他!怎样?我爱他能包容他的一切!你管得着吗?放手!”别扯——

    “我呸!现在我就封他做王后,本王以后只爱他一个!你放手!”别拽——

    “姑奶奶们饶命……”朕的小身板哪抗得住她们两位女中豪杰拉扯,再扯下去就碎了。朕看出来了,这二位是发小,而且还亦敌亦友,偏让朕捅了马蜂窝,赶上敌的时候了,保不准以前因为男人当过情敌,够执着的。

    “闭嘴!”好家伙,这回异口同声了!两人吼完朕,又跟那儿拼眼神去了,气氛不妙,要开打?

    不是吧?还真打呀?这两位姑奶奶此刻周身燃起的熊熊怒火,都够烧陶的了!不过也多亏她们掐架,才有人趁机将朕揪出魔兽战场,朕感激地一回头,呃?冷爱卿?

    “你怎么在这儿?”朕脱口而出。

    “听说女王和惜郡主要打架,很多人都来看热闹。”他还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想想我们是为谁才搞成这样?

    朕跑到丞相跟前,一指冷爱卿,“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我想我们是误会了,铁笼里的人也姓冷,不过不是寒君~”丞相呵呵一笑,掩饰尴尬。

    啥?拜托情报不准就不要动手好不好?搞成这种局面,再不逃朕就当着你们的面撞柱而亡!

第二十三章 经济是基础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且说朕等人从漪国王宫逃出来,一路舟车劳顿、避近就远,足足走了十天,终于脚踏在虚国的土地上。原嘛~一来猩猩郡主肯定想不到朕还敢过虚国经九瑕从她眼皮子底下潜逃回国,二来回国的近路单倪国有个被朕打成猪头的晴王,朕不敢冒险踏入他的领地。虚国领土面积很小,国都所在地就是虚国唯一的城池,它夹在修竺国与九瑕国中间,没有正式的军队,是个一门心思搞经济发展的国家。经济的重要性,无论对一个国家,还是对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当然一个团队也是如此,就像此刻朕盯着丞相、丞相瞪着国师、国师看着冷太尉,冷太尉注视着朕,一股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在四人间流转,他们一言不发,朕身为他们的国君,在这种时刻有义务率先站出来说点什么,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当王座,端端正正往上一坐,和颜悦色道: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缓解这次金融危机呀?”

    国师上前一步,躬身见礼,开口道:“回陛下,微臣以为,当务之急就是开源节流,也就是说,我们四人必须在虚国打工赚钱,同时节约开支。”

    朕闻言一喜,忙道:“哦?那我们去何处打工啊?朕近来对洗刷刷的清洁工作颇有心德,不介意重操旧业。”

    国师皱眉摇头,沉声道:“只是同时雇四个人的地方不好找,实在不行,就各自谋职吧!”

    丞相和冷太尉微微颔首,朕见大家意见统一,那还等什么,立刻进城应聘去!进得虚国才知神马叫繁华,神马是大城市,白天街市上的彩灯都不熄灭,家家店铺牌匾都不同,颜色不同、字体不同,甚至形状都不同,上面还挂着一串串的小彩灯,门面装修更是独具匠心,生怕和别人家雷同,设计的新颖别致。馒头铺门口不知用啥材料做了个仿真的大馒头,跟炒锅一样大;成衣店门面用七彩的线绳编的帘子,门口挂着五幅美人图,图中美人所穿的衣服每件都在上面标了价;商业街的建筑更是选用上等的建材修建,在这里你看不到一点破败和沉旧,所有的彩漆都仿佛刚刚刷上去。可是如此繁荣兴旺的城市,实际的情况却如国师所言,没有地方肯同时雇佣四个人,无奈大家只得分头行动,各展所长啦!

    跟其它国家占地面积比,虚国小如黄豆,但若单比城市面积,虚国却大如西瓜。走了整一天,朕是又饿又累,半步都走不动了,承受着身体和心灵双重疼痛的苦楚,朕颓坐在某家后院门口。丞相他们一定已经找到工作了,可怜只有朕四处碰壁,一天下来,没一个地方肯雇朕。谁能想到在这里当个店小二还要职业技术证书?不然就是要求你有一年以上经验!看来只能等他们国家招聘皇帝朕才有希望,起码这个朕有经验。

    咦?朕正想望天兴叹,抬头瞄见某家后院门口贴着张‘招工!待遇面谈。’字样的纸,HOHO~天无绝朕之路!赶紧拍门,开门的是个彪壮大汉,那身高怎么也有一米九五,挡在门口跟堵墙似的,朕干笑一声,还没开口,大汉瞪了一眼朕,粗声粗气地问:“来面试的吧?”

    朕心说英雄凭您这底气这硬件窝在城里太委屈了!打家劫舍才是您终身的选择!

    也不等朕回话,他大手一伸,拎小鸡似的将朕拎进门,然后‘哐当’一下把门关上,朕后悔啦,有这么面试的么?莫不是进了贼窝吧?

    大汉也不多话,直接拎朕进了后院的账房,账房先生似乎正在和老板对账,见大汉拎着朕进来,两人放下手中的账本,这老板还是个女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些夸张。大汉道了句‘来面试的。’才将朕放下,朕赶紧陪笑道‘是是是,面试的’。

    老板娘上下打量朕一番,撇撇嘴,似是不太满意,轻蔑地问道:“就你这豆芽菜似的身板,能干重活吗?”

    “能能能!劈柴挑水抗沙袋都没问题!我还会刷马桶!”为了不被丞相他们看扁,朕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

    老板娘冷哼一声,近前来抓起朕的手,上下翻着看看,糟糕~之前洗衣服、刷马桶时磨的水泡还没消尽,朕小脸儿一红,窘啊!

    “老板娘,您发发善心,雇我吧,我会努力的!如果再赚不到钱,我家三位哥哥就要饿死啦!不瞒您说,原来我们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自小父母双亡,靠家里还算殷实的产业度日,可是近来突生变顾,家产丧尽,我大哥被对头打断双腿,卧床不起,大表哥又瞎了一只眼,精神恍惚、疯疯癫癫,拴在家里不敢让他出门,三哥还不上赌债被债主砍掉双手。现在家里唯一能动的就剩我了,要是我还不能赚到钱……他们、他们就……哇呜呜……”呜呜~朕对不起你们了爱卿们~

    “好了、好了,你这身世也怪可怜的,那就好好干吧!我这儿活虽然累,不过工钱高,一个月一两银子,估计养你那几位哥哥不成问题。”老板娘说完转向大汉道:“你领他去厨房,交待下他的工作。”

    朕对老板娘一翻千恩万谢后退出账房,由大汉领着来到厨房,虽然没看到前院,不过看厨房便能看出这户人家非比寻常,里面的食材之全、用料之考究,不比王宫差多少,估计是家五星级酒店!大汉机械性地向朕说了一堆,什么洗碗、摘菜、拖地、劈柴、挑水……您就直说朕是杂工,有嘛活干嘛活不就得了!

    “对了英雄,咱这酒店叫什么名字?”回头朕也好向丞相他们炫耀炫耀。

    “我不叫英雄,我姓陆,叫仁家,是这里的护院。这里是沁香楼。”大汉回道。

    “恩?路人甲?好名字!”大汉不苟言笑地样子看着十分可憎,但说不定是个友善的人。沁香楼,这名字真不错,饭菜飘香~~沁人肚腑!有钱人吃饭可是很浪费的,到时朕不就可以利用职位之便,把没吃多少或没动过筷的美味都收为己‘用’!哇哈哈哈哈~朕不想走了,这里就是朕人生的终点站!

    朕迫不及待要将好消息告诉丞相他们,跟老板娘请了会儿假,说是回家告诉我那三位哥哥一声,直跑到约好集合的馒头铺门口,老板笑咪咪地向朕搭腔:“小伙子,刚刚有三位年轻人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大哥在城东、大表哥在城西、三哥在城北,如果你没找到工作,就去任意一个地方找谁都行。”

    “可我找到工作了!我请假的时间不长,麻烦老板了,如果他们三个再来,告诉他们我在城南的沁香楼工作,工钱可多了,让他们有空去看我。”朕匆匆交待老板,便往回赶,这几个家伙根本就没想过朕会找到工作,连计划B都没有,这回你们还不对朕刮目相看!

    工作第三天,朕被厨子骂了九十七次,他这人太不和谐,错都在朕吗?碗洗碎了是因为碗太滑,菜摘不干净是因为沙子太多,柴又不是工艺品,劈得长短不均影响美观吗?至于挑水时间太长,这一点朕承认,那也是因为朕在井边发呆,不是动作慢,为什么发呆?哼!提起来就火大,朕已经工作三天了,丞相他们也不说来看看朕,就算退一万步说,人来不了,托个人来送信总不难吧?问问朕过得好不好?吃饱没有、穿暖没有?工作是不是太累,有没有被老板骂?没有、没有、统统没有!你们巴不得朕消失呢吧?嘿嘿,朕偏要好好活着,努力工作,尽快赚钱,粘着你们、缠着你们,想甩掉朕?门没有、窗没有、通风口没有、连耗子洞都没有!

    工作第七天,朕收到小童送来的一张便条,上书‘挺住’二字,落款‘兄’。这张便条犹如春雨滋润朕心,可见丞相他们是关心朕的,男人嘛,总不好像女人似的成天把关心挂在嘴边,男人间的鼓励和支持,短短两字,足矣!

    工作第三十天,朕抱着一捆柴迈进厨房,却没有设想好的训斥声,厨子没在!好啊,他没在朕就清静了,看看今天有啥好吃的,这五星级酒店的伙食真不是吹的,一晚上收下来的剩菜能装三十几桶,碰都没碰过的也能装十几桶,朕天天撒欢儿吃,才能吃几桶,陆仁家还嫌朕吃的多,岂有此理,是扔的多好不?

    从锅里摸出只烧鸡,往水缸后边一坐,朕这小日子过得舒坦哪!就是这酒店营业时间太怪,白天休息,晚上营业,害的朕跟着熬夜,有点小小的不习惯。争分夺妙解决掉一只烧鸡,朕满足地打了个咯,不错,今天的饭前开胃小菜火候正好!

    “毕五!出来,你躲在水缸后面做什么?”老板娘?是老板娘的声音!朕一骨碌坐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你嘴上怎么全是油?偷吃什么了?”老板娘骇人的目光仿佛能把人剥皮拆骨。

    “不是、不是,我缺营养,嘴唇裂口子,刚刚拿猪皮擦了擦,什么也没吃,还饿着呢!”朕说着,揉揉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直响,证明朕确实是饿了。那当然,一只鸡连底儿都垫不上!

    “你快跟我来,临时救个急!”老板娘不由分说,拉起朕就往前院走。

第二十五章 遗传真可怕

    且说朕等人从虚国逃出来直奔九瑕国,中途有一片山林,山峦叠嶂、草木葱茏,入口竖着‘野兽出没、禁止入内’的石碑。这种情况当然是绕道而行,可几人走得匆忙,没带食物和水,不抄近路快些到九瑕国的境内,我们只怕撑不过两天。朕依次看过丞相、国师和冷爱卿三人,估量着他们仨斗不斗得过野兽,一只老虎应该不在话下,两只老虎嘛……就难说了,你们没听过那首歌吗?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滴快、跑滴快~说明两只老虎跑的很快,想虎口脱险不容易啊!

    各种利害关系权衡比较之下,朕决定冒险入林,直走到晌午也没见有啥野兽出现,会不会总没人进来,那只野兽长期吃不到人,无奈之下搬家了?

    “阿霆、寒君,你们不觉得这里有古怪吗?”丞相突然驻足不前,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

    国师赞同地点头道:“一点声音都没有。”

    冷爱卿手腕一抖,从袖子里落下一柄匕首,他将匕首交给朕,低声道:“若有不测,请陛下自己小心。”

    “你们这样太吓人了,是不是真有凶猛无比的野兽啊?”朕弱弱地问了句。能让他们三个同时这般紧张,那野兽定是比晴王还难对付。

    山林里寂静无声,对哦,无声,山林里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草动,什么都没有!朕死死攥着匕首,手心里全是汗,这片林子怎么跟墓地似的,啊呸呸呸,不不不,不是墓地,说不定有妖怪,朕小时候丞相讲的鬼怪故事里,记得就有这样的妖怪,它妖气太盛,一切生灵都会从它身边逃开,所以那只妖怪住的地方,就是这样死一般沉寂。

    “国、国师……你、你能看到妖气不?”朕一开口竟发现紧张到舌头打结。国师既是会炼丹,那捉妖怎么也应该会一点吧!

    “不会哟~我只对炼丹感兴趣而已。你问问小岚,他小时候对妖怪情有独钟!”国师一脸奸笑看向丞相,‘情有独钟’的语气特别值得人玩味,难道丞相小时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朕早就怀疑丞相和妖怪有渊源,看来他真有可能不是人!思及此,朕向冷爱卿的身边靠了靠。

    “你还真有妄想症怎么着?我小时候是特别想当捉妖师,不过后来放弃了。再说那是因为年纪小好奇,哪个小孩不喜欢听鬼怪故事?谁不想做除魔勇士?”朕不想!可是丞相用恐怖地眼神盯着朕,朕不敢说~

    这么说来,丞相也有天真幼稚的小时候,呃……完全想象不出来!

    “为什么放弃?如果不放弃,就算现在有妖怪咱们也能对付。哎~如果朕是去西天取经的那个唐三就好了,一路上的妖怪,不是都被他给吃了嘛!”朕幻想着我们‘师徒’四人,踏上茫茫征途,走过十万八千里,密林中,国师慌忙跑向丞相,大叫‘大师兄,不好了,师父把妖怪吃了,没吃饱!’

    “你看的是哪国的西游记?”国师好奇地问。冷爱卿憋着笑,眼角都憋出泪花来了。

    “快走吧,天黑前一定要走出去。”丞相推了一把国师,怪他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是哦~这可是妖怪山林,太阳下山,妖怪用餐!四个人不敢再作耽搁,闷头赶路,他们个个练过功夫,走起来轻巧,朕就惨了,深一脚浅一脚,哎哟一下,哇呀一声,走走绊绊,成了累赘。于是……天黑了!

    丞相责怪地瞪了朕一眼,最终还是开口道:“前面有水声,过去休息一下。”

    本来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杂工一分钱没领到就叫朕够郁闷的了,现在还要在这妖怪山林里拼命赶路,朕是皇帝,落到如此地步够可怜的了,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哇?

    拨开一片丈高的草丛,前面果然是一条小溪,丞相和国师去找些野果好充饥,冷爱卿去拾柴,朕留在小溪边等他们。朕蹲到溪边,用手捧起溪水喝了两口,心里念叨着‘妖怪别来、妖怪别来、等丞相他们回来你再来!’,岂料抬头时,对上一双精亮的眼睛,双方都是一愕,接着惊慌,然后大叫‘妈呀!’最后朕昏了过去。呵呵~一切都是做梦,对,不是真的!朕是天子,妖怪都不敢接近天子的,朕怎么会碰上妖怪呢?哈哈……好痒,什么东西在朕脸上扫来扫去,朕眼皮动了动,睁开眼一看,哦,跟梦里的妖怪一样,尖尖的毛耳朵、毛爪子、还有正在扫朕脸的毛尾巴,哏儿~朕再次昏迷!这次由扫脸变成拍脸,朕不醒都不成,轻点、轻点!朕的脸快被你拍肿了~大胆妖怪,朕你也敢打!

    “你是从哪个山搬来的?”妖怪说话了!

    朕爬起身,警惕地盯着它,这什么妖怪?除了耳朵、爪子和尾巴,跟人没啥差别,没进化好?

    “这里住不了其它动物,你还是快走吧!”这妖怪的声音蛮好听的,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不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它不吃朕,朕倒是饿得想吃它,不知这是什么动物变的,肉太少太瘦,恐怕一只不够朕吃啊~

    “我饿了,有吃的吗?”HO~父皇、母后~儿臣对不起你们!堂堂焱国的君主,竟然因为肚子饿向妖怪要吃的。

    妖怪用爪子指指一块石头,上面放着几个苹果,一见吃的,朕的肚子响得比打雷声还大,管它妖不妖的,填饱肚子再说。

    “喂,妖怪,这林子里就你一个妖住?”嘴里塞满苹果,朕靠在石头上跟妖怪拉家常。

    “妖怪?什么是妖怪?”哟嗬~妖怪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妖怪?

    “就是说你是什么动物?”朕瞄瞄它蓬松的尾巴,长度够做一条围脖的,看起来很暖和!

    “哦!我是狐狸!你哪?我猜是猫,对吗?”朕恨不得把妖怪那张天真的笑脸打成猪头,你才猫妖,你全家都是猫妖!

    “我是人!”朕控制再控制,才没把手里的苹果朝它的脸砸去。对付妖怪也不能浪费食物,等朕的爱卿们来救朕,哼哼,砍了它的尾巴做围脖~

    “哦,我知道!人就是——”妖怪还没说完,一支飞镖破空而来,妖怪一抱头,趴在地上,飞镖擦过它的爪子,划出一道血痕,妖怪一见自己流血,晕过去了……

    唉~妖怪当成这样不要紧吗?怎么还晕血呢?你不吃人也就算了,别这么胆小好不好?

    飞镖自然是冷爱卿射的,估计他也没想到妖怪这么菜,提起全部真气准备应战,结果对手不给力,国师跑上前察看妖怪情况,嘴里还叨咕着‘让我看看是什么妖怪~!’,看清后秀眉一拧,手支下巴做回忆状‘像!真像’,丞相最后一个走上近前,看到妖怪的同时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现在妖怪自己晕倒了,而且它看起来根本没啥威胁,大家也累了,干脆就不管它,坐下休息。想来是这妖怪出来摘苹果,在小溪边取水时撞见朕,不料朕吓得昏过去,它就留下想把朕弄醒,还把苹果给朕吃了。如果再把它杀死,朕不就太残忍了嘛~换个角度来说,妖怪也是动物,九洲国际动物保护协会要是知道了,会影响朕的政治形象滴!朕扯下一片衣料,把它的爪子包扎好,它的爪子软绵绵的,连个锋利的指甲都没长,不过这林子里一没动物,二没危险,它个吃苹果的妖怪要锋利的指甲也没用。朕惋惜地叹气,围脖的事就算了,流点小血都能晕倒,要是把它尾巴砍掉,它还不直接挂了。

    冷爱卿点起一堆篝火,大家围着火堆各自吃着东西,冷爱卿摘到几个梨子,朕管他要,他说不能分梨,国师掏出几颗仙丹,朕管他要,他说死也不给朕吃,丞相两手空空,他说他边摘边吃,没往回带。朕眼光又瞟向妖怪……烤一烤应该能吃~

    妖怪身子一震,醒了过来,先看看受伤的爪子,确定没流血,才爬起来看向我们,看到冷爱卿后混身直抖,这一镖把它吓坏了,但眼光瞄到丞相后它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冲口而出:“爷爷?”它这一叫,国师一颗仙丹卡在嗓子里憋得他直捶胸,冷爱卿也停下啃梨的动作怪异地看着丞相。朕就说嘛,丞相和妖怪是亲戚,怎么样?说中了吧!

    妖怪高兴得四脚并用扑向丞相,别人也不敢拦,真是丞相的孙子,那咱还算是一家人了。

    丞相眼疾手快,一手撑在妖怪的脑门上,拉开了与妖怪的距离,不过没下杀手。

    “小狐狸,你家谁的额头上有个红色的心型胎记?”开口的竟是国师。

    “我爹,爷爷真的是爷爷!”妖怪大喜过望,拼命向前扑,可惜它没丞相力气大,脑袋都快挤扁了也近不得丞相的身。

    国师一拍脑门,叹道:“还真是它。这世界未免太小了。”

    “喂,谁给我解释下成不?”朕心急火燎地问。

    妖怪边奋力向前扑,边笑嘻嘻地解释道:“我爹爹十年前出远门,一只黑豹要吃他,多亏有位恩公把他救下,爹说恩公是他的再生父母,爹的爹不就是爷爷吗?爷爷和爹形容的一模一样,真是太好了!”

    国师在旁边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听了妖怪的解释朕只觉得哭笑不得好不?

    “爹说了,如果有一天再遇到恩公,一定要报答他老人家,虽然爹不在了,但我一定会孝顺爷爷您的。”这妖怪虽然弱,倒挺重恩情。

    “你爹呢?”丞相终于开口。

    “死了。”妖怪神色一暗,小声回道。

    丞相闻言放下手,妖怪顺势扑进他怀里,笑得像个婴儿。

    “他怎么死的?”丞相接着问。按说一个妖怪能活很久很久,这林子里又有吃有喝,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连朕都很好奇。

    “吃水果的时候,让果核卡住,噎死的。”要不是妖怪的眼圈儿红红的显得楚楚可怜,朕非笑喷了不可,冷爱卿也是憋得脸红脖子粗。

    “可惜啊,可惜。我还记得当年面对张开血盆大口的黑豹时,你爹吓瘫在树下,眼泪哗哗流成河的样子,没想到他过得了别人那关,过不了自己那关。若是他泉下有知应该感到欣慰,你和你爹如出一辙。”国师个演技派,刚才笑出来的眼泪现在充当上悲伤的泪水,说话的语气还特别诚恳。

    有你这么安慰妖的么?它爹当年的怂样您就别提了!

    这妖怪也听不出好赖话,以为国师在夸它,跟着呵呵傻笑,朕算长见识了,这么二的妖怪真是闻所未闻。

第二十六章 街头卖艺

    次日天刚亮,大家就出现妖怪所说的头晕、恶心的症状,别说吃早餐,连昨天晚上那顿都想吐出来。稍微直下腰都能引起天旋地转,朕听说过英雄为五斗米折腰,我们比那还惨,最后是四脚着地爬出来的,眼瞅着胜利在望,离林子外只差一个斜坡,可惜我们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真别说那只死皮赖脸喊着‘爷爷’跟着我们的妖怪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先是把藤条系在朕的腰上往下拽,它是连摔五跤,朕是纹丝没动。见此方法行不通,它又企图背朕下去,这回更好,我们俩一起连摔五跤,险些把朕摔成植物人,再看丞相他们仨,都口吐白沫了还在偷笑,你们是捡笑不要命怎么着?

    最后妖怪‘灵机一动’,把我们从斜坡上挨个推下去,利用身体360度自由落地的方式救人成功。

    虽说是成功,我们四人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平复眩晕感。朕抚摸着额头上肿起的大包,内心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这只妖怪实在太笨,喜的是从今以后朕就不是最笨的了。国师在朕身边小声说道:“自从小岚救了它爹以后,对妖怪彻底失望,说是这么二的妖怪不捉也罢。于是放弃了当捉妖师的梦想。”朕勉强点点头,回道:“言之有理。”

    “狐狸,你叫什么?”冷爱卿是个有恩必报的人,甭管怎么说,妖怪救了我们一命,出于友好合作的态度,他总要问下人家的名字。

    “胡二!”妖怪一拍胸脯,自豪道。这么崩溃的名字你自豪个什么劲儿?

    “好、好,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国师用他的典型性夸人语气赞道。

    “你爹不是叫胡阿大吗?这辈份论的……”丞相无语,还有爹和儿子排在一辈上的!

    众人不再多话,直到感觉能动了,才起身向九瑕国的境内走去。沿途没有吃喝,饿得难受,朕为了转移注意力,又跟胡二聊起来。朕自然是好奇那片林子外竖着‘内有野兽、禁止入内’的石碑,为何林子里没有野兽,却能令人头晕、呕吐,莫非有毒气?胡二说以前林子里有许多野兽,它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天,从天上掉下一个圆圆的扁扁的东西,正好落在林子里,接着动物们就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陆续都搬走了。只有它们家不受影响,植物和水果树也不受影响,所以它们没有搬,继续生活在林子里,偶尔有不知情的小动物进林,它就会提醒它们赶快离开。照它这么说,人们可能是误以为林子里没有动物是有凶猛无比的野兽镇住了它们,或像朕一样以为有强大的妖怪作祟。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进林,直到朕等因为不了解林子的凶险误入其中,才破解了这个谜。也算这胡二幸运,要是被别的人类发现它,围脖是当定了!

    眼看周围的草木渐渐稀疏,前方出现大片良田,终于有人烟了,朕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两眼看到活物就冒绿光,胡二被朕的视线盯得夹着尾巴死贴着丞相走,嘴里喃喃说着‘不要吃我。’

    一片瓜田映入眼窜,朕把绿幽幽的视线从胡二身上移动墨绿的西瓜上,看瓜的草棚里有个农户在睡觉,草棚外趴着只大狗,看到朕移向瓜田,呲着牙露出凶相,牙齿挺锋利的嘛,不过看它又肥又壮,肉应该很好吃,烤狗肉~朕绿幽幽的目光又停在大狗身上,口水顺着嘴角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大狗与朕的目光相对,立刻发出‘呜呜’的凄楚叫声,夹着尾巴躲进了草棚里。朕冲进瓜田,啪一脚踩裂一个西瓜,抱起来猛啃,瓜农听到异响从草棚里走出来,朕转头看向他,便听他喊着‘妈呀~有妖怪’狂奔而去,后面跟着那只大狗,一人一犬跟赛跑似的,生怕自己跑得比对方慢。

    国师看不下去,警告朕道:“你这样我们怎么进村?”

    朕管不得许多,不饿就行,无所谓地说:“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冷爱卿边说‘还是把钱给人家留下’边向怀中掏去,结果掏了半天,脸色一变,道:“银子不见了。”

    丞相听后赶紧摸摸腰带,低头一看,急道:“糟糕,钱袋丢了。”

    众人同时盯着国师,此刻他是大家的最后希望,国师在袖子里又掏又摸,空的——,朕仿佛听到啪的一声,不知断掉的是谁的理智。银子定是在林子里爬行的时候掉落的,当时狼狈哪里顾得上银子的事,如今可好,竹篮打水一场空。辛辛苦苦一个月算是都白忙了!

    “走吧,一会儿那个瓜农便会带着村民来捉妖,不走就晚了。”丞相用他那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了朕一眼,抱起一个西瓜,走了……

    “是啊,何况我们中间还真有妖。”国师甜美的笑容纯净到令路边的花朵都会无地自容,抱起一个西瓜,走了……

    “对呀,我的武功不能对付平民百姓。”冷爱卿笑得比春日午后的阳光还灿烂耀眼,抱起一个西瓜,走了……

    “路上吃。”胡二抱起一个西瓜,也走了……

    呜呼哀哉~你们还不如一个妖怪诚实!几位爱卿说得很充分,朕就不补充了,抱起一个西瓜,走着!

    由于朕的锋芒毕露,考虑到进村会被群众围欧,大家只得绕开村子,直接进入琅城,琅城是九瑕国国都外围最近的一座城,从琅城到国都仅需一天,与沉都相对,正好一北一南。九瑕国的国君虽治国有方,但为人霸道又护短,这一点从估云国被迫交纳壮丁和惜郡主强抢民男上便可看出。说到惜郡主,朕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把她给朕的玉佩扔掉,现在就可以换点吃的了。

    “再重新打工咱们非得饿死不可~”朕蹲在城墙下,瞪着城门上‘琅城’二字抱怨。

    “有一个方法倒是可以快速赚到钱。只是不知道陛下你能不能放下面子。”丞相好像也不太愿意,说话的口气十分犹豫。

    “什么?”朕已经想到最坏的可能了,就我们此时的样子,上街要饭都不用化妆。

    “街头卖艺。”丞相似是下定决心,坚定地说道。

    “啥?我能卖什么艺?”朕不解道。

    “胸口碎大石?”啊哈,丞相你那不确定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连你都觉得自己说的纯粹是白日做梦吧?别人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朕表演的话就会变成大石碎胸口,要朕死你直说好不好?

    “不如直接表演刀枪不入,你们拿刀捅死朕得了!”朕没好气地瞪向丞相。

    “这样吧,我给陛下安排个简单的,咱们俩合作一下。”国师单手托着下巴,站出来说道。

    “那我带着胡二。我们一组。”丞相向胡二招招手,胡二乐颠颠跑过去,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

    “行动吧。”冷爱卿把长衫前摆一撩,捌在腰带上,看样子是要拉开架势开演。

    进得城内,各寻了处车水马龙繁华之所,万万没想到哇!朕怎么就轻信国师了呢?他说的简单工作,就是让朕躺在草席上演死尸,他跪在朕身前带着调儿拍着腿的哭嚎:“我那早了亡滴、短了命滴、可了怜滴小兄弟儿哟~你怎么就恨了心滴、忍了心滴、决了心滴离哥哥去了耶~怪就怪爹娘死得早、哥哥没本事,让我那没长成滴、招人疼滴小兄弟儿活活冻死、饿死了唉~你这一走让哥哥怎么活哦……连个下葬钱都没有唉~各位好心滴大爷大妈叔叔婶婶,可怜可怜我这早亡滴小兄弟儿耶~”

    哎哟喂~国师啊,您喘口气成不?千万别背过气去!演技派就是演技派,感染力那真叫不一般,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周围便围了不少人,有好心的大妈大婶抹着泪塞给他钱,不时有人唏嘘‘长的怪好看的,可怜哪’,等会儿,您是夸谁?是夸朕还是国师?说清楚再走,喂!

    “让开、让开!”听这凶恶的口气,便知是来了什么恶霸,朕好奇呀,小时候听人说一方恶霸怎么坏怎么讨厌,却从来没机会见上一见,今日有幸一见……不好,来抢钱的?大胆!朕一激动,竟忘记自己是死尸,差点坐起来,忙调整变得急促的呼吸。Comedown冷静,多亏来者气势汹汹吸引了围观者的注意,不然他们看到‘死尸’胸前剧烈起伏,还以为诈尸了呢~

    随着一个脚步声移近,响起一把刺耳的嗓音,轻挑地道:“哎哟~哎哟~哭得这般动人,爷我还纳闷呢,原来是个大美人儿!真可怜,可惜啊,小美人儿死了,这样吧,爷给你五十两银子把他葬了,你跟爷回府,今后保证你好吃好穿,享不尽的清福。”

    朕听得都快吐了~鸡皮疙瘩好似雨后春笋般冒出,胸中的怒火更如太阳黑斑爆发般喷射,好个不知死活的无赖,厚颜无耻也要有个限度,国师就值五十两?啊呸!少于一百两不卖!

第二十七章 朕没有大舅哥

    “好是好,不过大爷您得先付钱,还有,我必须亲自埋葬我家小兄弟。”国师柔柔地说道。

    恶霸一听很高兴,嘿嘿笑着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国师,朕的心在滴血……抬抬价还能再多要点的!

    “让阿福和阿禄跟着你,有事帮帮忙,完事回府来,爷准备好酒菜等你,美人儿!”恶霸美得跟中了乐透似的。

    朕很想看看如此恶心的无赖究竟长啥模样,怎奈眯着眼睛看不清,罢了,无非是身材肥胖,满脸横肉,面相凶恶,看不到还能多活几年。恶霸让家丁跟着国师的目的明显是看着他以防他逃跑,哼哼,可惜恶霸不知国师看似羸弱,武功却不弱,起码对付几个家丁是绰绰有余。围观的人自然是一阵惋惜,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喽!人群纷纷散去,虽有不平,可谁也不敢与恶霸为敌。等人走光了,朕猛然向上伸直双臂,十指如钩,直直坐起身,翻着眼白瞪向阿福、阿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肝颤胆颤,朕本来就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此时的样子想必是恐怖之极。国师自然知道朕在表演,默契地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连声惊叫,起身奔逃,朕并拢双脚,跳跃着向他追去,一转弯,消失在家丁的视线内。HOHO~吓傻了吧!跟朕玩,早着哪,小子!

    “快!找小岚他们去。”国师抓起朕跑得飞快。人常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这回惹了地方上的恶霸,拿了钱必须马上跑路。

    拐过三条街,一处空地上围着许多人,人群里面传来两人的争执,其中一人的声音朕再熟悉不过,是丞相!国师和朕扒开人群往里挤,就听里面两人还在吵。

    “你再说一次?”

    “是猴怎么了?”

    “是狗!”

    “是猴!”

    “你唬谁?爷是来看耍猴的,你拿狗唬弄人也就算了,连这狗都是人扮的,你当谁是瞎子!”

    “没见过这品种就说没见过,没人笑话您!怎么着?猴就不能有人样?孙悟空没见过您也听说过吧!没文化真可怕,孩子傻一辈子的事啊!”

    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里面的空地,丞相拿锣的手插腰,拿棒槌的手晃啊晃,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胡二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望着掐架的两人,脖子上拴着绳子,身上穿着丞相的长外衫,头顶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身后蓬松的大尾巴支在衣服外面摇来摇去,呃……猴吗?丞相大人,朕真是佩服死他了,亏他能用清澈如泉的眼神说这种颠倒黑白的谎,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朕的世界观离崩坏不远矣~

    “大哥,快走,出事了。”朕和国师同时冲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道。

    丞相闻言扔下家伙,挟起胡二便走,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便散开了,偏那位和丞相争执的看客不依不饶,刚刚丞相的一番话把他鼻子都气歪了,现在揪住丞相不让走,大有理论到底的意思。谁有功夫和他啰嗦,不等丞相动手,国师一拳朝他那张帅脸挥去,立时打得他眼冒金星,找不着北。哈哈,出糗了吧!朕心说这琅城的人脸皮够厚的,动不动就自称爷,恶霸也是,这看客也是,还不都被咱哥们耍了!

    三人一狐好不容易在武馆找到正和人比武赢奖金的冷爱卿,稍作解释大家直奔馒头店,身体是逃命的本钱,这次说什么也得把干粮带足。馒头店老板脸上乐开了花,免费赠送装馒头的布袋,丞相满满包了一袋系在腰间,得,他又犯COS啤酒肚的毛病了。胡二在丞相的帮助下,迷茫地看着自己变圆的肚子,朕都替它悲哀,遇主不淑啊!国师则把圆鼓鼓的一包馒头系在背后,想想又怕被人抢,赶忙把外衣脱下来穿在馒头袋子外面,好嘛,罗锅儿!冷爱卿更绝,把个馒头袋子系脑袋顶上了。现在是要逃命,不是参加创意大赛好不?

    “小兄弟,你没事吧?”老板担心地问。

    “没事!”朕干脆地回答。

    OK~就算是参加创意大赛,朕在抄袭的同时也有自创的内容嘛~不光腰上系着、后背背着、头上顶着、脖上挂着,手里拎着,大腿两侧还垂着两串。老板是个好人~串馒头的绳子都是免费赠的。既然干粮准备完毕,大家出发吧!朕边走边算计,只要安全通过九瑕国国都,就离源国不远了,到了源国,就离焱国不远了,照这样走,啊哈~朕终于离家不远啦!这趟出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想到不久就能回家,朕心情大好,超想高歌一曲‘我和我滴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咦?城门口站着两个人和守城侍卫聊天,其中一位看着有点面熟,国师看到另一位忽然站住,转身往回走,不料那人已经发现我们,向侍卫一指我们的方向说了什么,侍卫冲我们拔刀而来。跑吧~难道站着等死不成!丞相挟起胡二,国师和冷爱卿架起朕,个个把轻功发挥到最高境界,穿过大街进小巷,踏过屋檐跃过瓦,瞬息之间停在不知名的角落,却是一户人家的后院,高墙青瓦气派非常,现在侍卫一定满街抓捕我们,若不找个地方藏身,被发现是早晚的事。这户人家不似普通民宅,量那些侍卫也不敢乱闯乱搜,几人互递眼色,心领神会,跃进高墙。

    脚刚落地,便听到一把宛转悠扬、清越醉人的嗓音说道:“几位好身好。”

    人倒霉呀,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私闯趟民宅,偏赶上家里有人~朕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人家,这等于是入室行窍让人歹个现形。要报官吗?会报官的吧!NO~朕不想史书上留下曾经被捕入狱的记录啊~

    “先生,买馒头吗?”国师笑得牲畜无害。

    唉~人家相信你才怪!哪有推销员不敲正门跳后院墙的?而且一跳就是四个半,怎么看都像是盗窃团伙吧!

    “打折吗?”好听嗓音的主人温柔地问。

    邪门了唉~这又哪来的弱智?朕仰头一瞧,作孽哟,朕回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面魔镜砸烂,它是个骗子、马屁精!从小它就说朕是世上最美丽的人,可是出来见识过才知道,比朕美丽的人岂止一个呀!国师就不说了,他胞妹露公主是九洲第一美人,他和妹妹又有九分相似,但凉亭中喝茶的这位红衣男子,简直是妖艳无双、千年的祸害,他要是女人,露公主都得乖乖把第一美人的位子让出来。

    朕鄙夷地戳戳胡二的头,小声对它说:“唉?你跟人家比比,我要是狐狸精现在就去死。”

    老实说胡二长的并不丑,可跟人们想象中的狐狸精气质相差太远,他顶多是只可爱的小白狗。胡二被朕一说,委屈地摇头,小小声却认真的说:“我不想死。”

    这孩子,智商值为2,幽默感为0~鉴定完毕!

    “打八折!买的多折扣就多,先生大家大业,人丁兴旺,买多少?”国师还真做起生意来了。

    “四个。”男子放下茶杯,对国师抿嘴一笑,绝对称得上是勾魂摄魄。

    国师讶了讶,皱眉作为难状,道:“四个的话,价格就贵了。”

    男子媚眼如丝,食指挑起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把玩,含笑道:“千金易得,良将难求。”

    怎么从馒头变成良将了?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朕询问的目光看向丞相,发现丞相的表情阴晴不定,朕又看向冷爱卿,他则一脸严肃。

    “我等只是区区草民,敢问先生尊姓高名?”国师不复之前的嬉笑,恭敬地问道。

    “复姓月海,名沉沦。”男子嘴边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这笑要是挂在丞相脸上,那就是虚幻飘渺不食人间烟火,挂他脸上就好像时刻勾引谁似的。朕很想批评教育他一下,身为有理想、有道理、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生活作风问题要注意!怎奈朕和他不熟,没发言权~

    听到他的名字,除胡二外,丞相、国师和冷爱卿都下意识地瞥了朕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不对,他们有事瞒着朕,朕眯起眼用自认最具威胁意味的眼光盯住丞相,丞相‘迫’于朕的威严,凑近朕身边附耳一言,朕听罢如遭雷劈,顷刻石化……神马?他是朕大舅哥?猩猩郡主的亲哥哥?亲生的?真的是一个妈生的?HO~人生啊,您能换个方式锻炼朕的心理承受能力不?

    不过意外归意外,谁说他是朕的大舅哥了?你们别造谣,小心朕告你们!朕绝对不会承认和猩猩郡主的婚事,也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朕的大舅哥!拜堂那次怎么没见他去呀,说明他们兄妹的关系肯定不怎么样。朕跟猩猩郡主没关系,跟他哥哥没关系,跟九瑕国完全没有关系!朕绝不向恶势力低头,为了终身幸福而努力,奋斗!奋斗!

    “既然珏瑶侯有意相交,我等自然是求之不得。”国师?你说什么?要留下?NO~朕不要留下,就算兄妹间感情再淡薄也保不齐哪天抽疯过来串门子,朕表要和猩猩郡主再见,呜……

    嗷~大舅哥又笑了!怎么有种狐狸看见鸡的感觉?国师转身向丞相低声笑道‘好浓的野心味儿’,丞相回他一记高深莫测地微笑。大舅哥长得像狐狸,丞相和国师性格像狐狸,胡二是真狐狸,朕忙向冷爱卿靠拢,朕掉进狐狸窝里了,爱卿你要保护朕啊~

    啊咧?朕刚刚是不是连说了两声大舅哥?不行,朕从现在开始要不断催眠自己,他不是大舅哥,他不是大舅哥……那以后怎么称呼他呢?沉沦?这名字不吉利呀~对!就叫他狐狸!

    “狐狸~”朕边想边贼贼笑着,不觉已然叫出口。

    “在!”答应的这么干脆的是胡二~朕对它的未来感到深深的绝望~

第二十八章 打入我军内部

    要说这珏瑶侯也真够意思,安排我们几个舒舒服服洗个澡,送每人一套锦衣华服,又准备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朕捧着肘子啃得欢,现在就算给金砖都不换!至于我们买的那堆馒头,全送厨房当员工餐了。席间冷爱卿闷头喝酒不吃菜,胡二吃素,朕乐得没人跟朕抢肉。丞相、国师和珏瑶侯在旁边这顿客套哟,客套的朕胃里直冒酸水,还好有四喜丸子压着,才没吐出来。珏瑶侯偶尔侧首夸朕一句‘好饭量’,朕得他夸奖,心里自是高兴,这趟出来果真成长了不少!(吐槽君:陛下,臣很久没出现了,现在实在是忍不住要说,您是饭量成长了不少,其它方面完全不见有丝毫长进。)酒足饭饱,大家都渴望高床软枕睡个好觉,消除连日来的劳顿。不过矛盾却出现了,国师说要和丞相秉烛夜谈,必须和丞相睡一间,胡二说它寸步不能离开爷爷左右,必须和丞相睡一间,他们有事密谋不告诉朕,朕岂能让他们如愿,必须和他们睡一间,冷爱卿说为保大家安危,他更不能脱队。于是好好的一间客房,硬摆进五张床,纵然侯府的客房宽敞,也难免给人一种进门就是床的感觉。

    废话少说,朕等人一连五日住在珏瑶侯府,虽然每日好吃好喝,朕心里的不安却与日俱增,因为逗留的时间越长,碰到猩猩郡主的机率就越高。朕不明白,原以来国师答应住下是为了躲避守城侍卫的追赶,避个一两日就该辞行了。可据朕连日来的观察,他们大有定居于此的意思,国师甚至把丹炉都架上了!整天在炉前盘腿而坐,掐指念诀,对朕的疑问充耳不闻,可恶~

    焦躁——朕脑中冒出一个词。朕知道爱卿们一定有秘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国师对丞相说过珏瑶侯有很浓的野心味儿,他有野心跟我们有啥关系?或者说我们跟他的野心有啥关系?只要他不知道朕是焱国国郡应该就没啥关系!

    “小五,怎么了?园中大好的景色不欣赏,揪自己头发做什么?”珏瑶狐,呃不,珏瑶侯的声音何时听上去都是那么醉人,清越悠扬、不急不徐,这样的人有野心?朕怎么闻不出来?

    朕放手揪头发的手,脸上摆上四个大字——愁容不展!

    “为什么事不开心了?”珏瑶侯露出亲切和煦地笑容,俨然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样子。朕发现他对朕和胡二的态度,与对丞相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是因为朕和胡二在他眼里是小孩儿吗?所以他跟我们俩说话语气温和,笑容温暖,不带一丝妖魅,像哄小朋友似的~他比丞相和国师小一岁,比朕大十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三年一个代沟,十年三个代沟多一点儿,不过他比丞相有大哥样多了~

    “是有事。那个……侯爷可有兄弟姐妹?”朕压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决定先探探他的口风。

    “有个妹妹。不过,她讨厌我这个哥哥。”珏瑶侯微笑着回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世个哪有妹妹讨厌哥哥的?就拿我和我大哥来说,他怎么欺负我我都没办法真的讨厌他,反过来我无论闯下多大的祸,他都会帮我,血浓于水嘛!”朕这番话半真半假,目的是想知道他和猩猩郡主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坏到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希望她是这样想,我们自幼父母双亡,她在我身边长大,可以说是我的宝贝,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她幸福。以前我们感情很好,她整天喊着哥哥、哥哥的围着我转,特别可爱,可是后来发生了点事,跟我疏远了,缠着皇帝表哥给她建座郡主府,借机搬去沉都,有多远离我多远了。”他凄然一笑,语气中沉积着浓浓地忧伤。朕的理智‘啪’的一下裂掉,朕没听错吧?宝贝?可爱?他是正常人吗?他说的真是猩猩郡主?诡异!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他——恋妹!

    朕拍拍脸颊,令自己清醒过来,眼下必须知道他们兄妹感情破裂的原因,只要掌握这个关键,就可以随意使他们的关系恶化或修复,这对朕来说至关重要!

    “兄妹间吵架很平常啊,一般过不了多久就会和好的,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让她生这么大气?是不是你欺负她了?”朕使出激将法,鄙视他。

    “应该算是吧,她十四岁的时候暗恋一个小国的皇子,初恋的少女自然是投入全部感情去爱一个人,偏偏她最好的朋友叶公主也喜欢这个皇子,两人因为此事吵得很凶,但毕竟是暗恋,人家都不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了,人家也不会看上她们俩个,男人都是注重外表的,我不愿意最宝贝的妹妹受伤害,所以托人为那个皇子保媒,后来人家成了亲,惜儿便跟我疏远,心里一直在恨我。前些日子她成亲,特意派人送信来叫我不要去,可见她到现在都不愿意见我。”珏瑶侯幽幽叙述着。

    很好,他还有点理智,知道那只猩猩没人愿意要,就算向人家表白肯定会被拒绝!想来当年的猩猩郡主性格应该比较内向,没有今时这般强势,要不当初直接把那个皇子抢回去拜堂不就得了,也省得今天朕如此担惊受怕,经历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性格是会变的,所以命运才会多变?

    “好啊~”猩猩郡主看来是恨透了她这老哥,朕终于不用担心她会突然造访了!

    “什么?”珏瑶侯怪异地看着朕。

    “我是说,你这个哥哥真是好啊,一切都为她着想,真是太好了!等她将来想通了,自然就知道你都是为她好,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真是羡慕她!”朕后背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补救。太得意忘形,说走嘴了~

    “我倒是羡慕你大哥,弟弟们都尊敬他,跟他感情特别好。”珏瑶侯又露出几分落寞的神情,揪得人心里发痛,整个人单薄得好像随时会消失在空气里。

    这感觉该怎么形容呢,譬如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向你伸出手,希望你拉他一把,你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径自走开,还是向一个冰冷绝望的人伸出援手?反正朕是选择了后者,而且选的时候动心没动脑:“你也加入我们的大家族不就好了!”

    ‘你个没脑子的家伙,同情心是会害死人的!’朕的大脑痛骂朕的心~

    “好!”珏瑶侯眉目含笑,张口就答。

    朕怎么有种跳进陷阱的感觉呢……

    事实证明,朕是引狼入室啊!夜幕降临,客房中的几位个个无心睡眠,其中有人想睡,不敢睡,比如朕~抱着柔软的棉被缩在床角,被丞相看的如坐针毡,他要是愤怒地瞪朕,朕还能忍受,这样皮笑肉不笑,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朕,朕哪敢睡觉?

    “大哥,你不困的话咱们聊聊诗经?”说话的正是害朕陷入窘境的凶手,客房里第六张床的主人——珏瑶侯!朕没想到他真的‘加入’我们的大家族,而且这么直接——把床也搬进来了。连朕都感觉到他接近我们定有目的,可是作为把敌友不明的人士引进内部的罪魁祸首,朕选择保持缄默。

    冷爱卿斜靠在床边看着朕,一副‘你这个叛徒’的表情,国师在床边打坐,紧闭的双眼,偶尔猛的睁开就瞪朕一眼,你说吓人不吓人?

    “突然困了,改日再聊吧!”丞相一掀被子蒙头便睡。

    气氛好僵~气压好低~珏瑶侯朝朕笑笑,脸上未见不悦和尴尬,自自然躺下睡了。不管怎么说,他暂时把朕从丞相的视线折磨中救了下来,但以后怎么办?朕可受不了一直生活在不和谐的环境中,得想个办法把他请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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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生于九国并立之乱世,空有满腔热情,却无治国之才的废柴皇帝,不想几经波折,阴差阳错,竟然一统天下?统一就够累了,还要带着爱卿们穿越时空,而且穿来穿去,你们别拦朕,让朕驾崩~
咳~本书一定会完本!PS.和爱卿们一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和爱卿们一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和爱卿们一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