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墓
哎~王侯将相皆吝啬,生前拥有无数珍宝,死后还捂在怀里不撒手,把个坟包布置得机关满布,还施法设上结界了!想不开呀,害我们多费功夫~
朕由丞相搀扶着从地上站起身,不敢看被朕坐成肉饼的东西,赶忙环视四周,朕戴的矿工帽上有矿灯,虽然照射范围有限,但身周围的景物倒能看清。
裴清风是高人,不用手电,而是左手打了个响指,一团儿火焰便像鬼火似的悬浮在他身边,360度成圆环状移动,好像围着恒星转动的卫星。
丞相和国师手里举着一根短木棒,木棒的顶部镶嵌着一块发光的石头,他们明明没有带工具,这像老式手榴弹似的东东是啥时候弄的?
“我说你们,太不像话了,这好东西哪来的?”朕瞪着他们手中的‘宝器’问。
“是桃老弟给的。”国师自然的回答,他们竟然瞒着朕分好东西,可耻!
“没时间了,快走吧。”裴清风催促道。
我们下来的地方是一条通道,向左向右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向左走向右走?朕看看其他三人,期待有谁可以告诉大家下一步怎么走,烂桃的法力只够测出墓的大概位置,至于时间石2(咳~叫它时间石代替品是对它的不尊重,它会伤心滴,所以朕叫它时间石2,素不素是欧美大片的feel?)具体在墓中的什么位置,他就测不出了。
既然是墓主心爱之物,当然在主墓室或棺材里的可能性最大,裴清风是捉妖师,盗墓可不在行,刚下来就遇到瓶颈,使得此行的成功机率大幅下降。丞相背对大家,不知鼓捣什么,然后转身指指右边的通道,坚定地迈步走进黑暗里。
朕不服气的跟着他走,心中不免发牢骚,准是烂桃偷偷教他的法术,这只烂桃,朕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这样的人才他不教,非教一个11点多的太阳!国师走在朕后面,裴清风断后,有丞相在前面探路,朕就可以左顾右盼,欣赏通道两边的石壁了。石壁保留着石料的原色,上面凿就的浮雕全是花草树木、鸟类和蝴蝶,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烂桃说这是座帝王陵,但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帝王,显然他把御花园都搬来进坟墓了。甭管是谁的墓吧,手笔可够大的,石壁全是整块的巨石铺成,接缝非常严密,每块巨石均是5米见方。
走了大概五分钟,通道尽头的石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宽3米,高6米的巨大石门浑然是一个整体,上面同样凿有浮雕,正中间是一只巨大的蝴蝶,也看不出是朝哪个方向开,或许封上之后压根儿就没法开启。如此高的石门,和我们下来的距离不符呀,朕挖的那坑也就两米多深,怎么眼前这道石门却有6米高?不是窜出地面了?
裴清风面对朕的问题只是淡淡回答:“我们在通道里走的那五分钟全是下坡路。”
呃~羞愧~朕完全没感觉出是在向下走,不过朕发现另外一个疑点:“我说烂桃是不是测错了,谁家帝王陵的吉祥物是蝴蝶啊?太娘了!该不会是个娘娘墓吧?”朕盯着那块极尽华丽的蝴蝶浮雕犯嘀咕。
“看到这个我倒是有种猜测。”丞相凑近石门仰头端详着蝴蝶浮雕。
“伊羽国?”国师道出他心中所想。
“啥羽国?”朕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可谓一无所知。
丞相转头对国师说:“没错,我怀疑这是伊羽国国君的陵墓。伊羽国是女王制国家,他们的图腾就是蝴蝶,因为传说伊羽国是蝴蝶仙子丢失了羽衣,无法返回仙界,于是在地上建立的国家。只有女王是蝴蝶仙子的后人,所以也只有女王才有资格以蝴蝶为主题修建陵墓。”
被丞相无视的朕却抢白道:“得啦,什么女王制国家,不就跟夜叉女王一样么,没准又是个丑八怪,还用仙子下凡来欺骗百姓,可恶!”
朕的话音刚落,便听石门咔嚓一声,惊得朕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稳住心神一瞧,原来是裴清风趁我们讲解历史,一个人在石门旁边琢磨那朵花苞状石雕,一想到他可能触发了某个机关,朕两个箭步蹿到一旁,避开石门正面远远的观察。丞相和国师也退到稍远的位置,只见石门下方渐渐向内升起,上方缓缓向外降下,原理等同于翻板,朕仔细一瞧,暗吃一惊,好家伙,这石门的厚度足有两米,没机关启动我们就等于白来。
裴清风目不转睛的盯着石门看了几秒,然后低头略微思索,抬头道:“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进来得太顺利了?”
丞相赞同的点点头,说:“是啊,花苞石雕只有一个,摆明机关就在那里,若真不想亡灵被打扰,隔世石应该是打不开的。”
国师向石门移近了一步,叹息着说:“不然呢?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进,抓紧时间。”
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冷爱卿,陷阱就陷阱~朕随着丞相他们鱼贯而入,进门后是一间石室,面积不大,也就20多平米,四面墙上不再是浮雕,而是彩绘的壁画,画中仍是青山绿水、百花盛开、彩蝶飞舞的自然风光,唯独没有人物出场,看来这是位崇尚自然的浪漫主义国君。
石室中央是个石台,台上立着一面碑,丞相站在碑前看了几秒,接着眉头紧皱,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国师发现他的异样,忙上前推他一把,“发现什么——了?”国师的视线在接触到石碑上的字后便被定格,再不能从上面移开分毫。
朕和裴清风放弃墙上的壁画,走到他们身边跟他们一同看着石碑,啊——朕惊呼一声:“为什么上面会有我们的名字?”
那石碑上赫然写着:炎骜、宛大哥、褚大哥、裴大哥,如果是你们来了,请看石台面的那面墙,密码依次是你们生日的尾号。
朕咧咧嘴,想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然后说这一定是有人在跟我们搞恶作剧,可是努力半天,也没笑出来。试想一下,如果你身处古墓之中,突然有人告诉你,这里是为你准备的,早等着你来呢,你能笑出来不……
丞相最先调整好情绪,走到石台后面的石壁前,在上面找了一阵,很快身子一顿,似是有所发现,停在墙面上某处,用发光棒仔细照了照,我们也走上前帮他照亮那片墙面,光线充足后,很容易便在四朵并排的花上看到四组数字,每朵花共有10瓣,每片花瓣上绘有从0-9的数字,好比一个密码箱,我们可以按下花瓣,输入密码。
“你们退后。”丞相微微侧首道。
“还是我来,万一有危险,我闪避的动作比你快。”裴清风用手臂把丞相拦开,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丞相没说什么,退到朕和国师身边。
第四十二章 女尸林美美?
裴清风用我们提供的生日尾号依次按下对应的花瓣,四个数字输入完后,石壁发出一声轻脆的‘咔哒’声,然后石壁右侧的另一面墙上翻出一个小门,这机关设计得好精巧。当人的注意力全集中的眼前的石壁上时,其实真正的门在另一侧,若是有人想要硬闯,一定会在设密码的那面墙上下功夫,而忽略掉侧面的墙壁。
我们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一个挨一个地走进小门内,由于古墓中有流通的空气,门内四壁上挂的长明灯依然亮着,只是火苗很小,每盏灯仅有像划亮一根火柴那么大的光,这座古墓处处透着怪异,一座死人住的阴宅,为嘛注意通风?
多盏长明灯加上我们手中的照明工具,足够让我们看清石室内的情景,这是一间百余平方米的正方型石室,四面石壁上出现了壁刻,不过这次内容不再是自然风光,而是人们的活动。朕大概扫了几眼石壁,注意力便被室中央的棺材吸引去,棺材约有两米长,一米宽,通体泛着温润的乳白色光晕。
“这是整块玉石凿成的,而且是稀有的女儿玉,史书上说伊女国开采过世上最大的一块女儿玉,应该就是这口棺材。”丞相不愧是老师,对历史有相当的了解。
“女儿玉是什么?”朕是学生,自然问题多多,围着棺材好奇地研究。
“传说女儿玉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但仅对女人有效,多少皇族女性为保死后容颜不变,寻遍整个大陆,也仅能搜罗到巴掌大的几块,不能遮住全身是没效果的。”国师是医生,对尸体防腐感兴趣也属正常……
“那就是说这棺材是无价之宝?”朕轻轻抚摸着棺身。
“是的,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找时间石的代替品,开棺吧!”裴清风说。
“等等——”朕一摆手,卸下背包,从里面掏出黑猪蹄子举在身前。“好了!动手吧!”
“唉~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国师夸张地叹了口气。
众人合力推开棺盖,向内一瞧,除裴清风外,朕、丞相和国师全部惊呆了!棺中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黑云似的青丝随意的挽着,一身白衣配翠环,不像女王,倒像仙子。大家别误会,我们仨绝对不是被她的美貌惊呆,就凭咱这阅历,多美的人也见过,只是这棺中的女人……她、她、她——是林美美!
入古墓见便条(石碑),开棺盖遇熟人,这事搁谁身上也淡定不了哇~
丞相在游乐园那次见过林美美,国师手机里还有朕发给他的照片,那时林美美还是朕的‘敌人’,朕为让国师和丞相给朕出主意,特意把‘敌人’的照片发给他们,以增加他们对敌的立体感。只有裴清风一脸困惑地瞅着石化的我们。
“时间要到了,快点儿!”裴清风用眼神示意我们赶快拿女尸手中捧的玉盒,他则用手机对着四面墙壁一通拍照。
朕对丞相和国师点点头,意思是朕已准备好应付尸变,让他们下手取东西。朕的神经崩得太紧,估计眼眶再大一点眼珠子都能掉出来,国师用手帕垫着将女尸的手轻轻抬起,丞相随后快速抽出她护在手下的玉盒。就在玉盒刚刚离开女尸的手时,这酷似林美美的女尸瞬间化为灰烬,消失了!
“别看了,快走!”裴清风看了眼手表,表情严肃地说。
我们都知道烂桃支撑不了多久,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所以不敢多耽误,把玉盒装到朕背包里便顺原路返回。
慌忙爬出坑道,见烂桃额头上已是汗珠如豆,急忙把土回填,退出结界范围外,站在烂桃身后。他等我们处理完毕,才收招敛气,结界重启,眼前景象瞬变,一条深沟出现在我们挖洞的位置,旁边还竖着‘危险’的提示牌,说明游人到此均是绕道而行。
烂桃盘坐的身子晃了两晃,用袖子抹去头上的汗水,又休息了片刻才从地上站起来。大家简单商量了一下,开夜车赶回市区不如在山下找间旅店暂住一晚,不巧的是旅店全部客满,旅游旺季时,许多游客都是准备花上两三天的时间把仙游山各处景点玩个遍,此时已近深夜,来投宿的人把旅店房间都占满了。
看来我们只好开四个小时的夜车回市区休息去,正当我们几人从最后一家旅店出来,突然一个黑瘦的老头儿挡在我们面前,一身灰布衣裳,满头寸许的白发,几条抬头纹像刀刻的一样深,手里举着一张纸壳,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的写着‘住宿’二字。
“这个时候店都住满啦,只有我那儿还有地方,几位,走吧,就前面没几步!”老头儿热情地招呼。
家家旅店都爆满,唯独他家没满,那住宿条件得差成啥样?朕心里暗暗叫苦,但有地方住就别讲究那么多了,大家很快达成共识。国师听老头儿说没几步远,就没挪车,我们跟着老头儿步行走到他家的店,说是店都算抬举他,其实就是一间民房,门口立了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喷的‘守陵客栈’四个字。
怪哉~奇哉~守陵二字可不是随便能叫的,况且谁知道这山中有陵墓?除非是守陵人!而我们今晚盗的正是陵墓,又有守陵人出现接我们住店,这事可谓空前离奇古怪。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的,明明好似陷阱,偏偏没有害我们之心,不然我们如何从陵墓里全身而退!
“我这地方简陋,但凑合一宿没问题,几位要是饿了,我下点面条去。”
“不用了老板,我们不饿,多谢。”丞相道。
院里仅有一间红砖房,进屋是条走廊,左右各一间屋,老头指指左边的屋说:“你们委屈一下,住这屋。我住这边儿,有事可以叫我。”
朕推开左边屋的房门,老头儿替朕打开灯,灯泡滋啦滋啦闪了几下才亮,房门左右各有一张通铺,每张铺上并排放着四套被褥,只是屋里再没其它东西。人疲惫的时候有个窝棚都能休息,朕又累又困,进屋便卸下背包,脱鞋上床,四肢伸展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丞相他们进屋后,老头儿回自己屋拎出一个暖瓶,笑嘻嘻地递给丞相说:“宛先生,大家伙累了,喝点热水。”
已经躺下的朕听老头儿一说,‘腾’的一下坐起身,裴清风、国师和烂桃也是身子一震,老头儿见我们如此反应,笑意更深,似是十分欣喜。
“没想到哇!这事儿是真的!”老头激动地说。
“你认识我们?”丞相疑道。
第四十二章 谜团
老头儿听丞相问他,笑着摇头说:“呵呵,不认识,只能算是听说过你们。”见我们几个面有疑色,他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家祖祖辈辈在此守陵,但除了守陵还有一项任务,就是等陵墓被盗的时候,在这山脚下等五个男人,他们个个长得都是超凡脱俗,一眼便可认出。我父亲临终前把这些事交待给我的时候,我是嘴上答应着,心里头可不信,世上哪有这种怪事。可今晚,陵墓的警报一响,我就知道有人盗墓,在外边转悠好几圈儿,本来寻思着按先人的遗训意思意思就得了,没成想啊,真碰上你们五个了,你们说这事玄不玄?呵呵呵”
呵,这算什么,我们碰上的事,比他碰上的还玄!墓主人立碑指引我们盗墓,守陵人夜里接我们住宿,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警报响?我们怎么没听到?”国师反应急快的问。不管墓主人欢不欢迎我们来盗她的墓,盗墓本身就是犯法的,国家法律可不管我们是不是有另有苦衷,所以老头儿说到‘警报’两字,我们大家的眼睛瞪得溜圆。
老头儿也不急,嘿嘿一笑,说:“警报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一颗玻璃珠子,要是墓被盗了,珠子就发光,虽是祖上传的,但不值钱,我一直放在屋里的窗台上,多少年也没见它有啥动静,偏今儿晚上就亮了,要不说这事儿玄呢!”
朕隐约感觉发光的玻璃珠可能与结界有啥联系,仿佛一个专为结界设的警报器,有人动结界,珠子就亮,越想越觉得朕的推断可信。
丞相的心思缜密,眼珠一转,说:“老板,您父亲临终前没有说等五个人干嘛?”
老头儿被他一问,愣了愣,随即一脸‘才想起来’的表情:“有哇,说啦,给你们一把钥匙!”说着就从衣领里掏出一根红绳,上面栓着一把两厘米长的钥匙型玉坠。
丞相始终对老头儿保持着警惕,看了看老头儿递向他的钥匙,没有接,:“您父亲只说让您等五个人,但您怎么知道五个人中谁姓宛?”
老头儿看出丞相在怀疑他,也不恼,随意地坐在铺边上,:“这五个人的姓氏分别是炎、宛、褚、裴、桃,炎和桃是少年,宛、褚、裴是青年,宛清、褚艳、裴逸。我家先祖为防后辈认错人,打小就在我们面前念叨,如今你们五人都在眼前,我好像早就见过你们似的,错不了!”
朕怎么听怎么觉着不可思议,老头儿的先祖能预知未来?烂桃的法力是近两天恢复的,之前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但老头儿的祖宗咋知道的?事到如今再说这一切是巧合已太牵强,丞相伸手接过玉钥匙,老头儿见他没继续问什么,撂下句‘有事叫我’便退出屋去,顺手给我们带上屋门。
屋里没椅子,丞相干脆也脱鞋上床,眼睛盯着玉钥匙反复看了几遍,国师和裴清风还有烂桃也不客气地挤上床来,我们五个在床上围坐成一个圈儿,丞相忽然眼中灵光一闪,抬头向朕说:“小骜,把那个玉盒拿来。”
朕抓过一边的背包,小心地取出玉盒交给丞相,五颗脑袋聚在一起,视线齐刷刷落在玉盒上,这玉盒的材料与棺材一致,表面雕着花卉蝴蝶,呈正方型,长宽高均是10CM,制作工艺之精,完全看不出盒盖与盒体相连接的缝隙。
我们根据蝴蝶雕刻的图案确定了玉盒的正反面,在盒子的底部发现一个小钥匙孔,丞相将玉钥匙插进孔里,轻轻向左拧,没拧动,于是转而向右,这回‘咔’的一声,玉盒右侧的盒面上弹出一个玉制小把手,丞相捏住把手,像拉抽屉一样把玉盒从侧面拉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是块形如红薯,皮若番茄的石头。
“真的是番茄红薯”
“下面有东西!”国师用手帕包住化石,取出来放到玉盒旁边,玉盒底部有薄薄的一张金片,厚度也就1毫米,但上面印着字,这字体不用专家研究,我们都能看懂,因为是用现代字体写的——速来伊羽国,我有危险,林美美。
几双眼睛瞄到落款,屋里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朕抽出手机便按下林美美的电话号码,那边刚接起来朕劈头就问:“你在哪儿呢?”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几秒,迷茫的声音正是林美美:“炎骜?怎么了?我在家睡觉哪!”
电话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所在地是N+1市没错,确定林美美是在市区接的电话,朕才安下心:“没事,继续睡吧,我在旅游,问候一声。”
林美美‘哦’了一声,朕挂断电话,询问的目光投向丞相,是时候整理一下我们心中的疑团了。
丞相目光如镜,看了看我们:“我的想法是,我们去的那座陵墓的墓主人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她在过去得知我们会找到她的陵墓取走番茄红薯,所以特意在玉盒下面给我们留了张‘字条’,她知道我们有办法穿越时间回到她的年代,才用这么特殊的方式求救,还安排守陵人世代在此等候。”
国师赞同地点头道:“恩,你说的有道理,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得知盗她墓的是什么样的人,故此在墓上做了布置,就是为了让我们顺利拿到番茄红薯,穿回她的年代。”顿了一秒后接着问:“她自称林美美,又长得和林美美十分相似,会不会她就是古代的林美美?”
裴清风沉默半晌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依碑上所刻,她对我们似乎很熟悉,没有直呼其名,感觉像认识我们一样。”
“看来现在我该把知道的事说出来了!”烂桃的话让大家一愣,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是的,我们必须回去,也确实回去了。”他的语气笃定,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不是你恢复的记忆,跟此事有关?”裴清风第一个联想到烂桃的记忆。
我们都是一脸愕然,烂桃冲裴清风点点头,对我们说:“古代的这个林美美,她是按我们教她的方法在做,也就是说此刻的她并不认识我们。”
“等等,烂桃,你都把我说糊涂了,我们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年代,她怎么按我们教她的方法给咱们留信号?”朕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们先去了她死前的时间,把方法告诉了她让她按着做,然后才去与现在对应的那个古代时间,也就是她死前五十五年,她现在在古代应该才15岁。”烂桃说这话不像在开玩笑,按他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留下线索,创造回古代的机会?
第四十三章 穿越前夕
昏黄的灯光映在几人脸上,每张脸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朕先看了看其他人,随即提出心中的疑问:“不对吧,既然你说咱们注定会回到她15岁的时候,那她应该自己就在临死前布置好陵墓,为什么还用咱们穿去她临终时告诉她?”
烂桃犹豫了一下,然后释然道:“因为在咱们临走前会从她的记忆中将咱们抹去,如果不这样做,今天的世界就会改变。而且咱们穿去后,本身也会失忆,我们会在命运的安排下,找到你的爱卿们,并救林美美一命!”
“胡扯吧你?”朕意识到拔高的语调会吵到对面屋的老头儿,忙降低声音说:“失忆的人怎么救人?我看这事是你胡编乱造的!”
朕瞟瞟丞相、国师和裴清风,期望他们站在朕一边,声讨烂桃,可他们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OK,朕少数服从多数,暂时认同烂桃的说法吧!
烂桃停了几秒,眉头皱了皱,似乎接下来的话他是迫不得已才说的:“我们注定会在穿越时间去救你的冷爱卿时遇到古代的林美美,而且还救了她一命,她也是在那时候爱上你的,我也是在那时候爱上她的。裴大哥最后会帮咱们抹去林美美和我的记忆,然后你们回来,我留在了古代。”
笑话!鬼扯!什么谁爱上谁?简直一派胡言!呼~这屋里好热啊,朕的脸都热红了。等等,他说神马?他留在古代?朕忙比了个停的手势:“打住!我的脑袋要爆炸~别再说了!”
“我现在说也没用,到时穿过去大家也都不记得了,总之回去就是了!”烂桃见朕大脑饱和,再说也无济于事,便不再多说。
“我明天回去联系支言他们,准备穿越的事,阿桃的意思就是咱们一定会成功穿越,并且能救回寒君他们。”丞相说完后大家均点头表示同意。
朕绝对举双手赞成,拍着手说:“好好好,行动胜于思虑。”
大家看没什么可讨论的了,忙了一晚,上下眼皮早就打架了,便各自选好位置睡下。
躺下后朕却止不住想,因果的效应真是股强大的力量,如果回这个世界的古代是命中注定,那痞zi国君穿去我们时空是命中注定,我们因为痞zi国君(萧宇)的关系从焱国穿来这里也是命中注定,既然都是命中注定,嘿嘿~抗争?NO,那是电视剧,朕最怕辛苦最怕累了,人家命运都安排好的,咱干嘛挖空心思给自己找麻烦呢!呼……
第二天我们付了钱,和老头儿告别,一众人等回到市区各自准备,丞相联系支爱卿,他们那边的仪器已经组装得差不多,正等着我们带时间石2过去。丞相又跟萧宇打电话简单交待几句,萧宇想跟我们一起行动,丞相说这事不宜人多,让他安心在他那住着,我们回来再联系他。
裴清风够朋友,婴儿远爱卿和灵猪小宝宝交由他家的老仆人照看着我们放心,人家比我们专业多啦!朕跟老妈说出来远足,她那边不用担心,大家直接开车去了N+4市找支爱卿,凌风向学校请了假,一心扑在帮支爱卿组装仪器上,冷爱卿的失踪对他刺激很大,再见他的时候,他明显憔悴许多,支爱卿也是满脸疲惫。
复杂的仪器能组装得这么快,还多亏支爱卿家财力雄厚,请了许多专家,日夜赶工才完成。国师向支爱卿介绍了裴清风,朕向支爱卿讲了一遍我们的经历,他听得惊叹连连,针对几个关键问题提出疑问,有一个问题被我们忽略了,多亏支爱卿提出来,这一去不知要待多少天,这边怎么办?万一去半年,朕的老爸老妈还不疯了?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用法术辅助这些仪器,使我们在古代的时间与现代的时间形成不等的比例,这里一天,那里一年。”烂桃听完支爱卿和朕的担忧,主动解围。
“你能承受得了吗?那样你会耗尽七成法力。”裴清风面色一凝,他对妖的了解绝对权威,朕笨想啊,他的意思就是说烂桃本来有十口气,施法后就剩三口了。
“没关系,救人要紧。”烂桃语气淡薄,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似的。如今的烂桃让朕倍感陌生,那个贫嘴幼稚顽劣的烂桃不见了,只剩一颗沧桑的桃核。也许知道太多,懂得太多真的没有好处,朕宁愿做个快乐简单的超自然生物,也不想变成烂桃这样。
眼瞅着一部情景喜剧就已经变成一部热血剧,朕对烂桃的牺牲精神感到由衷的钦佩,不过,他到底是着急救冷爱卿他们,还是古代的林美美?一想到我们穿回去要发生三角恋,朕这心哪,甭提多纠结啦!
哼哼~有道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失忆算什么,朕把主要记忆写在纸上,带去古代不就得了!到时一摸口袋,掏出来一看便知,朕真乃聪明一休哥是也,哇哈哈……
支爱卿把客厅全腾出来摆放仪器,朕唯一会用的高科技产物就是手机和电脑,对这些复杂的仪器一窍不通,只能说它们奇形怪状,由不规则的几何型组成,仪器中部有个位置是个小平台,大小刚好和时间石2差不多,事实上它也确实是放时间石的。
仪器发射的范围支爱卿在地上画了个圈,既然一切具备,我们不想耽延时间,烂桃施法辅助仪器的时间设定器,凌风调好我们要去的朝代,要不是烂桃恢复记忆,我们真没办法知晓所要去的年代的准确时间,这更证明冥冥中,都是注定好的。
朕、丞相、国师、裴清风和烂桃挤站在圆圈里,由于我们穿去之后会失忆,要做的事都写在手掌心里,每个人手心里都有我们要做的事。当然,朕口袋里还藏着一张秘密‘提示’,他们失忆失习惯了,朕可不习惯,谁知道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会遇到什么凶险,再说为了避免三角恋的发生,朕可是用超大号字体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喜欢林美美!
“第一站,古代林美美七十岁临终前一天!”凌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亲眼见证穿越时间的事实,对他来说激动是无疑的。
仪器启动后,客厅里回响着嗡嗡的振动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支爱卿、凌风紧张地盯着圈中的我们,朕本想挥挥手向他们告个别,手还没抬起来,只听‘嘭’的一声,失去了意识……
第一章 我是谁?
金漆的木床上躺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她沉沉地睡着,没有发现床边正站着五个年轻人,一脸迷茫的‘参观’她的寝宫。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四个人是谁?我们半夜三更跑到老奶奶的房里看她睡觉?不不,瞧这屋里水晶为灯、玉石为壁,连床头装饰的蝴蝶都是用各色宝石镶嵌堆砌而成,我们来的目的很可能是盗窃!不不,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不过,若是是交换嘛……
就在我想入非非,琢磨用什么换人家的宝物而摸遍全身口袋时,四人中的一个发现自己手掌上有字,奇的是我们默契地都翻过自己的手掌来看,啊~果然有字!
五个人凑到一起,伸出手来一瞅,按语序排了下先后位置,最后组成一段话——女王美美,我们乃五空仙人,夜游到此,见王宫华美特来观赏一番,但见你寿数将尽,好心相劝,若在陵墓中按我们说的布置一切,则可保国泰民安,不然,大凶!
最后还有一句应该是给我们写的,‘你们五个只有15分钟,快留下陵墓布置图,在墙上写下你们手掌上的内容’。就见第一个发现自己手掌上有字的那人摸了摸上衣口袋,从内兜里摸出一张图纸,他把图纸用桌上的茶具压好,其他人也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摸了摸,竟然有人摸出一只红色记号笔,那么负责留书的就是他喽~
说来也怪,他在墙上刷刷写出的那段话,字形古朴大气,与我们手上所写的现代字有所不同,好像是古书,难怪要他留书,写给古人看,当然要用古书,看来此行是早有准备。只是我们当真是五空仙人??
那人的‘凶’字刚写完,感叹号还没来得及写,众人只觉眼前一暗,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一阵强光,刺得朕睁开眼,发现我们站在支爱卿家的客厅里,支爱卿和凌风从仪器后边闪身走出来,看到我们脸上掩不住激动的神色。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凌风双手握拳,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完成了吗?”支爱卿关心的问。
“恩”丞相一点头,走出地上画的那个圈。
朕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在几秒钟前,我们还身在古代,记忆全失,甚至朕连自己是皇帝忘了,可几秒钟后,我们站在现代,刚才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包括刚刚自己失忆了都知道。这短暂的经历更加令朕确定兜里装的‘提示’纸条极为重要,为保证能在失忆的状态下看到纸条,朕急忙走出圆圈,从桌上找了支笔,在手背上写了两字——摸兜!
“好,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支爱卿心急我们理解,既然成功就乘胜追击,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有件事朕想先问清楚,所以看向烂桃说:“等等,我想提个问题!”烂桃听到朕有事问,冲朕点点头,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朕,朕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我连自己是国君都忘了?我们从焱国穿来至少我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啊!”
烂桃听完我的问题,无奈地摇摇头,淡淡开口道:“这个没办法解释,可能在不同时间线上穿越和在同一时间线上穿越不一样,又或者是什么脑波干扰,我是妖都不明白,只能留给顶尖的科学家去研究了。炎骜,我们会成功的,起码这一点我能肯定。”
得嘞,我们又不是科学家,朕重新站回圈内,重重呼出一口气,“哎……,但愿别出差错。”
支爱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有一件事大家要牢记,因为刚刚你们在同一个空间内,所以仪器可以按照设定好的时间把你们全送回来,但下一次传送,你们不一定在相同的地方,所以你们需要某种连接的东西做为媒介,就是与时间石2相关的东西,它会做出辨认。”
朕目光一顿,问:“什么媒介?比如呢?”
“比如番茄、红薯或化石。”凌风提示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把这些东西戴在身上,不然很可能回不来?”国师问道。
“一旦设定的时间到了,而你们又不在一处,就有可能传输失败。”支爱卿解释着。
“阿桃怎么没提过?”裴清风看看烂桃,后者轻轻摇头。
“他的记忆被消除后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而且他留在古代没有回来,所以你们顺利回来是不是借助了媒介他并不知晓,我认为最好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同一个时间只能穿梭一个来回,我们可失败不起。”支爱卿的语气颇有专家风范,久病成病,跟高科技仪器接触时间长了,他也懂得不少。
“明白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朕翻过手掌,又写了红薯两个字,在古代这东西最普遍,携带方便,随处可挖。
其他人也将手上原来的字擦掉,写上‘媒介’的名字,写完丞相看着支爱卿和凌风说:“那就继续吧,抓紧时间。”
全体人员回到岗位,支爱卿和凌风控制仪器。
3、2、1——嘭!
“公子、公子!”
“那是公子,快!”
耳边传来遥遥地的呼喊声,我慢慢张开眼睛,蓝得透明的天空映入眼帘,几抹淡云从眼前流过,我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草地上?
“公子——”这一声撕声裂肺的呼唤把我惊得混身一颤,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瞪着越跑越近的两人,他们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我快速看向左右,除我之外方圆两米内没别人了!
两人跑到我面前站住,其中一个站得靠前的哭丧着脸道:“公子,不好啦,您快回去瞧瞧吧,老夫人她、她、她归西啦!”
抱歉,他们是跟我说话?我把身子向左移了两寸,两人的视线跟着向左移,我又把身子移回正位,他们的视线又跟着我回到正位,OK~他们是在跟我说话!于是我不得不说:
“你们谁呀?”
显然我的话对他来说不是很好理解,他们听后一愣,瞪着贼眉鼠眼看了我两秒,高八度的嗓子再次扯开:“公子——我们是阿米和阿面啊,都什么节骨眼儿了,您可别逗闷子啦!”
我掏掏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对不起,阿米阿面没听过,米饭面条我倒熟。”
“公子,别说了,大公子他、他要把你赶出家门,您快回去向他求求情,老夫人这一走,家里边再没人给您做主了,您要早做打算才好哇!”他声情并茂的一通劝,倒把我劝得有些明白了,再仔细一瞧,他们俩都是小厮打扮,原来我是他们家公子,给我撑腰的老夫人已经归西,大公子多半是出于家产的考虑想剥夺我的继承权。
明白是明白一些,可是我还是不记得他们是谁,我是谁!
第二章 水仙不开花
懵懵懂懂由两个小厮拉着跑回城里,我顺便抬头瞧了眼城门上的字——芜雨城,哦……没印象!街上倒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街边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大到家具、小到针线、雅到字画、俗到禁书,我这脑袋左看右看,就是不向前看,左右有小厮带路是不错,可他们走得太急,我走马观花的看不过瘾。
路上光顾着看新奇的物件,很快商业街到头了,停住脚步一瞧,眼前是一座华贵气派的大宅院,朱门上方金漆的匾额上书‘丞相府’三个字,丞相……不记得!
此时府外已是一片哀色,大门两边的灯笼换成了白色,连门口的柱子都用白布缠裹严实,我几乎是被两个小厮架进门内,面对陌生的环境,感到畏惧是人的本性,不过他们也没必要为一个死人骗我吧?骗人来奔丧的奇事自古至今也没听说过。
“站住!”一声喝斥吓得两个小厮手一松,我差点因此失去平衡坐到地上,不免心中不满,寻声望去,便见一肥肉横溢的男子由一群家丁丫鬟簇拥着向我走来,瞧他身上白布穿得最多,应该就是小厮口中的大公子,哎哟,他这身材可够费布的。
“这个家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从今以后,你不准踏进大门一步!”男子恶狠狠地指向我道。
“……”不是我要踏的,是他们把我硬架进来的。
“怎么?你还不服?哼,你本来就是老夫人捡回来的野孩子,跟我们炎家半点血脉关系都没有,白白养了你十六年已经是仁至义尽,难道你还想硬分家产?”
“……”你们什么时候养我了?我和你素昧平生,有一点你说对了,咱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臭小子,还不快滚!”他摆出懒得和我多说的嘴脸。
“……”我转身便走,那两个小厮不断向我使眼色,我明白他们是想让我服个软,连哭带求的留在这个家,但我实在不认识他们,SO,对不住啦,我还有事要办,恩?我有事要办?
“等等,你把这个带走。”男子随手抛出一物,正落在我脚边,我低头一瞧,是头大蒜!我将蒜头拾起,只听男子接道:“这东西老夫人捡回来养了十几年,甭说开花,就连片叶子都没长过,真要是头蒜养着还能长蒜苗呢,水仙不开花,连蒜都不如。我们炎家不留废物,正好你们是一类货色,就由你接着养吧!”
这男人说话处处透着尖酸,我倒可怜起这头蒜来,呃,是水仙!我把它握在手心,抬脚便走,头也不回滴离开丞相府,那两个小厮是畏于如今当家作主的男子不敢出声留我,我与他们本就毫无瓜葛,走得极潇洒。
来在街上,重新审视这颗水仙,外表跟蒜头没啥两样,还真就丁点儿绿叶都不见长,瞧它的功夫,忽然瞄见我手背上有字——‘摸兜’!在身上摸了一阵,果然外衣口袋里有张纸条,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宛镜岚、褚姚霆、裴清风、桃桃是你的伙伴,冷寒君、月海沉沦、秃头大叔是你要寻找的人,找到他们,救回现代。PS千万不要喜欢林美美,切记!切记!
看纸条的时候又发现我手心里还有字——红薯不离身。这都神马跟神马?我坐到街边的墙底下,琢磨着这些字和纸条很可能是为失忆的我留下的提示和线索,至少我知道了要办的事是找人。抬眼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字条上有八个人,可叹这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呢……
我将水仙凑近眼前,对着它摇头自言自语道:“你知不知道去哪里找宛镜岚哪?”
“你找我做什么?”
哇~蒜头说话了!我心里一惊,手中的水仙掉在地上,‘嘭’的一下变出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
“说啊,找我干嘛?”那人不耐烦地瞅着我,语气咄咄逼人。
“伙、伙、伙、伙伴……”我的舌头打结,脑子混乱,心脏更是以惊人的速度狂跳,遇到妖怪啦、绝对是妖怪吧!
他露出苦恼的神情思索了几秒,叹气道:“哎~那个小姑娘心地善良,没想到她孙子竟然如此不堪,倒是你,比较孝顺有同情心,好吧,看在你救了本仙一命的份上,本仙勉为其难,当你的伙伴。”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问:“你叫宛镜岚?同意当我的伙伴?”这纸条上写的太准了吧?
他重重点头,从我手中抽去纸条,煞有介事地看起来。我心里此刻是喜忧掺半,喜的是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忧的是我不知道剩下的人中还有谁不是人类,那我岂不是见块红薯都要问一问它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红薯不离身!
想到红薯我不得不想到另一个问题,刚才摸纸条的时候我已经确定,身上没钱!身无分文又从家中被赶出来,且不说找人,就是活下去都难,转念一想,水仙自称本仙,说明他会法术喽~变吃的应该可以吧?上天让我第一个找到他,难道不是冥冥中的注定吗?
可是当我向他提出这个要求时,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不会。
“老哥,你是不是耍我?”我说完这话的时候也感到惊奇,按他的说法炎老夫人在他眼里都是小姑娘,我身为炎老夫人的‘孙子’,叫他祖爷爷都嫌没礼貌,可脱口而出的‘老哥’自然到天经地义,我便没有抗拒心中的感动。
“不是我耍你,要不是三百年前我与魔族首领一战耗尽元气,别说变吃的,就是变金子变宝石都是弹指般容易,可惜如今只能维持人形,嘿~好在他伤得比我重,我心里才平衡不少!”
HO~不是我小看他,一株小小的水仙花妖,能与魔族首领对战,而且人家伤得比他重?他什么时候学会吹牛的?等下,难道,他以前不吹牛么?吹牛若是能把别人家的吹牛死,我们果腹也算一桩本事,然而眼见夕阳西下,家家炊烟袅袅,放眼户户牲口棚,我们去吹死谁家的牛呢?
第三章 天降大蛋
为免生灵涂炭,我们最后决定放过人家的牛,到郊外挖几个红薯充饥算了,再者说红薯不离身的提示我觉得对未来某件事非常重要。在郊外忙活好一阵子,宛大哥才挖到四个红薯,点火的同时问题又来了,提示只说红薯不离身,没说生的熟的啊,我是烤熟了带在身边,还是生着带?
宛大哥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是烤还是不烤?”
呃~坑已挖好,火也生好,就等着我扔红薯呢,可我却将几个红薯紧紧搂在怀里没有要烤的意思,生的不能吃,吃不饱怎么做事?熟的!下定决心,把红薯统统扔进土坑里,用土埋好,啪啪拍掉手上的土,这才抬头看着宛大哥说:“这红薯对我的意义重大,你瞧,手上写着呢,红薯不离身!”边说边将手伸给他看。
他随意地瞥了瞥,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一看他拉着长调‘咦’了一声。我好奇地探头去看,不禁一愣,怎么他手上也写着‘红薯带身边’?
猿粪哪~可见提示果然不假,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伙伴!既然红薯如此重要,我们只好吃一个留一个,吃完饭,天上早已星光满布,他变回蒜头往土里一埋就能过夜,我不成啊,寻思着回城找地方暂住一晚。
城墙外有间草屋,四壁可透风,屋顶能观星,正是借宿一晚的好地方。由于空间有限,宛大哥只好变回蒜头,我挖了一堆土,把他埋草屋地中央了。蒜头有何不好啊,冷了用土埋上就能取暖,我呢,连床被子都没有~
吹掉唯一一张木床上的灰尘,我躺上去刚想和衣而眠,忽然穿过屋顶的窟窿,发现天空有颗明亮的星正对着我,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近越大,我暗叫‘妈呀’,翻身滚到床下,就在我落地的同时,‘嗵’‘哗啦’‘喀吧’的几声过后,屋内尘土飞扬,屋顶整个塌陷,木床已成一堆废柴,我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乖乖,亏哥躲得快,不然非变成照片不可。
惊恐地盯着砸穿屋顶,压烂木床的——大蛋!这哪只鸟生孩子不看场合?能不能到医院再生,生在路上是会出人命的。
我三两下刨出地中央的宛大哥,揣在怀中,瞧这蛋少说也得长一米五六,那母鸟指不定多大个呢,万一它来寻子,再把我当偷孩子的人贬子,后果不堪设想,此地不宜不留,溜吧!
‘咔’…‘咔咔’…
我身子才转了一半,便听大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破裂声,妈呀——蛋碎了!我可不是凶手,心中嘶喊着,捂住眼睛往屋外跑,结果……撞门框上,昏过去鸟~(仅存的意识抗议道:咱能不能别提鸟?)
感觉有东西在摸我的脸,本想多昏一会儿的我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惧,猛地睁开眼,暗暗祈祷千万别是那只母鸟在啄我的脸!
“你谁呀?”发现根本没有凶猛的鸟类,我底气一下子足起来,刚刚吃我豆腐的家伙是个有双大圆眼睛的女孩,视线极不友善地往下移去,顿时惊呆,她、她、她、她没穿衣服!再看那只碎蛋,里面空空如也,我脑子嗡的一声,鸟人——她是鸟人!
“告诉你妈,我不是坏人!”我怆惶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还没站直便四脚着地向屋外跑去。要是让她妈来发现我和她闺女荒郊野外,共处一室,她还没穿衣服,那我的下场好得了么?
头不回,脚不停的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肺里的空气用尽了,若不停下喘口气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我才倚着一颗歪脖树坐下。
约莫气喘匀乎了,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摸摸怀里的蒜头,宛大哥睡得够死的,我这一通折腾他都没醒。突然左边手臂传来软软的环住感,霎时,我汗毛倒竖,头发根都麻了,黑灯瞎火的树林里,连个脚步声都没有东西会是啥?
僵硬地转动头部,勉强扭动30度,斜眼儿一瞟,是她,是她,还是她!顿时将混身的力气尽数集中在手臂上全力一甩,这一甩力道之大非同凡响,连我的肩部韧带都拉伤了,痛得我脑门渗出一层汗珠,手臂像脱臼了一样,无力地耷拉着,使不出半点力气,再看那鸟人MM,单手环着我的手臂,脸上微微一笑,是纹丝没动!
OK,我搞不定,叫救兵总行吧!我掏出蒜头,急急喊道:“老哥,救命!”
“我说大半夜的你鬼叫——”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完前半句,待看清眼前的形势后,赶紧用手挡住视线,连连摇摇道:“哎呀,这天怎么这么黑,啥也看不清啊!回去睡觉……”
我哪能让他逃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圈住,威胁道:“你不帮我弄走她,我就不放开你!”
宛大哥一手挡着眼睛,身子向前呈挣脱状,说:“不是我不帮你,她这状态谁沾边谁就是流氓非礼,我一世清誉怎能毁在她的手里!”
我一手圈住他的胳膊,身子随着他向前挣,说:“你非礼她是见义勇为,因为她在非礼我,这种流芳百世的壮举更能衬托出你光辉伟岸的形象!”
鸟人MM一手环着我的手臂,身子顺势倒在我身上,说:“我饿。”
宛大哥怒目而视对我说:“你听见没有,她饿了!”
我回瞪他,问:“她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耐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关系?”
我坚定道:“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崩溃道:“你们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饿、我饿、我饿、我饿……,我饿……”
好好,逃避不了问题,就解释问题,宛大哥贡献一件上衣,我捐助一条裙子,总算用衣把她的体给遮上了!什么?我哪来的裙子?哦,我的上衣系她腰上当裙子穿了~我们身上的两个红薯,也施舍给她了,等找到她妈,说不定能颁给我们个好人好事奖啥的。
她咽下最后一口红薯,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咯,我耐着性子,尽量放柔语气问她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家住哪棵树?你妈呢?你爸呢?你爷爷、你奶奶呢?”
宛大哥突然出声阻止我接着问下去,“你打住,咬牙切齿的像恶鬼似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咬牙切齿?我是真情流露,她半夜三更砸坏我栖身的草屋,又在这寒冷的夜晚害我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更可恶的是重要的红薯都被她吃了,咬牙切齿很过份吗?
第四章 夜遇比卡丘
问来问去,她的回答都一样——不知道。鸟妈妈居然这么不负责任,生下孩子就不管了?好歹装装样子,随便找找嘛~
思来想去,我决定带她上路,不管她给我们制造了多少麻烦,让一位婷婷少女独自面对残酷的世界呢就太残酷了!
草屋没得睡,城门关了,呆在树森里又不安全,我们只好穿过树林,看看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说有些鸟啊,白天不叫,晚上叫得欢,咕咕咕的,成心营造恐怖气氛,月亮这厮也躲在薄云后面开小差,令得夜色更加阴沉。
我紧紧贴着宛大哥,鸟人MM紧紧贴着我,眼看走出林子,宛大哥突然停住脚步,伸着脖子看着前方道:“前面好像有个座寺庙。”
“啥?”我的注意力全在四周张牙舞爪的树木上,听他一说,定睛向前一瞧,果然浓雾后面隐约可见一间寺庙,只是这庙怪,始终被一层浓雾罩着,看不清全貌,但巍峨的寺门倒看得真切。
金山寺~这名听着耳熟唉……靠近寺庙,我们的队形发生变化,由原来的贴在身旁,变成躲在背后,顺序依然是宛大哥、我、鸟人MM。
深夜—浓雾—古刹—闹鬼,我们面前的一切,具备了恐怖片的所有条件,就差走到门前,门自己就开了……呃、开了!
寂静的夜里只听‘吱呀呀’一声,寺门打开一条缝,足够一人侧身通过,宛大哥也是警觉地顿住身形,怎奈月黑无光,实难看清门内的景况。
“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别进去了!”我扯扯宛大哥的衣襟,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怕里面的鬼怪听到。
“你忘了?本仙能大战魔族首领五百回合,里面有没有危险岂会感应不到?据我感觉,里面没有鬼怪,一定另有蹊跷。”
“老哥,这年头最不靠谱的就是感觉!万一呢、万一!”
宛大哥对我的话充耳不闻,闪身迈入门内,我只好紧跟其后,脑子里却止不住琢磨,他一个失去99.99%法力的花妖,倘若真碰上妖魔鬼怪,我们仨该如何是好,一头蒜配一个人肉三明治外加一只烧乳鸽,鬼怪的夜宵够丰盛的~
寺庙显然已荒废多年,院中杂草丛生,阴风阵阵,大殿的门板已经倒在地上,黑洞洞的殿门仿佛一张怪兽的口,向我们大张着。
突然殿中冒出一个红灯笼,瞬间亮起,且悬在半空中,飘飘悠悠,像团鬼火般在原地晃当。我惊乎了一声,顾不得形象,跳上宛大哥的背,把头缩在他脑后。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宛大哥抖落背上的朕,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呼’的一声扔向大殿中的那只灯笼,他这一系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必是灯笼没料到有人朝鬼撇砖头,躲闪不及,‘哎呀’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掉不打紧,火苗烧着了纸灯笼,接连殿中地上的干草也跟着烧着了,火焰顺着垂落地上的破布幔延伸至殿顶,片刻功夫整个大殿已是火光一冲天。
“你们可太缺德啦,打了人还要烧房子!我跟你们拼了我!”随着话音未落,殿中冲出一条人影,直奔宛大哥而来,宛大哥虽法力不足,动作却比常人敏捷,一侧身,那人本想用头撞他,结果撞了个空,刹车不住,一头撞在我们身后不远的香炉上——昏过去了!
大殿的火势已然无法控制,挨近几步都觉得烤脸,我和宛大哥把撞晕的那人抬到稍远的地方放好,荒林古寺,也没个药箱,只能眼瞅着那人额头上肿起鸡蛋大小的一个包。从他极具个性的穿着不难看出他混在演艺界,起码在街边装瘸子献过唱,天桥上扮瞎子相过面,广场上用破碗募过捐。
您说今晚这事儿,咱找谁说理去?我是住草屋,草屋塌,住破庙,破庙烧,捡一个鸟人,放倒一个乞丐,这一天过得,太令我惆怅啦!
我张嘴想叫鸟人MM,瞬间意识到她没名字,总不好直接叫人家鸟人,可我又不想给她取名字,你们没听说过么?凡是取了名字的宠物,就会产生感情,大街上为丢宠物哭得肝胆具裂的阿姨们,嘴里不都喊着‘毛毛~你上哪去啦?55555~’
SO,我闭紧张开的嘴,硬把头转向宛大哥说:“老哥,你给她起个名字!”
“我说你张半天嘴怎么憋回去了,没文化想不出好名来吧?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叫她妹妹好了,人不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嘛!”
“妹妹?典型村姑的名字,你起这名高雅到哪里去了吗?”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妹妹当然不高雅,但林妹妹就高雅了,不但高雅,还有古典美!”他说着还特意指指鸟人MM的脸,我真不知他什么审美眼光,这么圆的脸也能算古典美?
“哎哟……我说……你们能不能先别管妹妹,管管哥哥?”
乞丐说着从地上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摸头上的包惨叫一声,朝宛大哥瞪圆了眼睛,火光映在他的瞳仁中,像有团火在燃烧。
我担心他们打起来,忙用身子挡住宛大哥,脸上堆笑道:“息怒~这位大哥,请息怒,我老哥以为您是鬼才正当护卫的,不知者不怪嘛~再说,您这大半夜的举个灯笼,谁看着不惨人哪,咱们相逢是缘,不愉快什么的,就一笑而过吧!”
乞丐闻言冷哼一声,但目光中的凶气已消减大半,“看你们三个小娃娃也是不懂规矩,咱这行谁先占着地方就算谁的,你们倒好,来了就把咱的地盘给烧了,碰上我算你们走运,要是遇见别人,早把你们揍成白加黑了!”
“是是是,前辈大人有大量,我们几个小毛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您多多包涵,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敢闯您这宝地,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乞丐听完我一番话,仔细又打量了我们一遍,鸟人,呃不,妹妹呆头呆脑的瞅着我们,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宛大哥闹别扭似的别过头,故意不看我们,对于打人事件他心里肯定觉得抱歉,但是在面儿上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只有我,笑得跟朵花似的,对我们的行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乞丐咂摸着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是正为某个重大事件做着定夺,足足用了十五秒,他才一拍大腿,改成盘坐的姿势,目光锐利地扫向我们道:“罢了,今日老夫、咳,人家遇到你们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就收你们为徒,不过师父就不用叫了,人家还这么年轻,以后你们就叫我哥哥,别看我胡子生得茂密,其实今年才28岁。”
呕……28?大叔您今年58了吧!抬头纹、鱼尾纹、川子纹、法令纹您样样齐全,要不是仗着有啤酒肚,估计妊辰纹都不缺。不过我只敢在心里吐槽,毕竟今晚的事错在我们,面子总是要给人家的,于是揉揉笑僵的脸,舒缓下紧绷的肌肉,乖巧地说道:“哥哥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只是收我们为徒……您要教我们什么呀?”
乞丐没理我的问题,目光直指宛大哥,愤然道:“小子,你看着我,你不服是不是?你知道我是谁不?哼,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就是江湖上人称鬼眼狂刀、剑客浪心都闻之丧胆的西域妖僧比卡丘!”
宛大哥十分不屑地撇撇嘴,“HOHO~我还是与魔族首领大战八百回合的仙界第一勇士哪!”
“我呸!你是第一勇士?刮阵大点的风都能把你吹出八百里去!”
“哈哈~不知是哪个假和尚武功盖世头上撞出那么大的包~”宛大哥嘻皮笑脸的样子,足够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停!两位大哥,你们能不能不要像小朋友一样吵架?给我们俩个真小朋友留点余地嘛!”我抚上一跳一跳的太阳穴,老哥吹牛的本事见涨,这位比卡丘大哥与他是旗鼓相当,今后的日子有得头痛了。
比卡丘气得满脸通红,侧侧身面向我,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我能教你们的事可多了,别看我穿得像个乞丐,其实也是个乞丐,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工作,咱在江湖上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当我的徒弟绝不吃亏,将来保证你们都是江湖新秀,有个伟人说得好,江湖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最后还是你们的!”
可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混江湖的~我很想告诉他实情,但随即一想,在没找到人之前,总得有个营生糊口啊,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多个朋友多条路,于是顺着他说得点点头。
“江湖~”妹妹咧嘴憨笑,重复着她认为有趣的词语,比卡丘欣慰地看着她,有人买账的感觉应该不错。
庙仍在烧,离天亮还早,比卡丘划拉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好歹靠近着火的寺庙可以取暖,大家也就席地而眠。待比卡丘和妹妹睡着,我单独把宛大哥拉到一边,准备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却知道我要说什么,抢先开口:
“我尽量跟他和平相处。”
“我相信你。”
第五章 孩子的馒头最好骗
翌日清晨,废庙已经烧得面目皆非,我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肚子饿~几人的肚子叽哩咕噜叫得一个比一个欢实,比卡丘瞅瞅坍塌的大殿,里面一片焦黑,他昨天‘收集’的食物逃出来的时候没有拿,只见他眼珠滴溜儿一转,招手示意我们仨跟他出了废庙。
出了林子,比卡丘带着我们回到芜雨城,清早城门大开,早起的小贬在街边拾捣着自家的货摊,比卡丘轻车熟路的领我们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院。
“你不是要做贼吧?”我狐疑地盯着比卡丘问。
他听后,眉眼一竖,怒道:“我好歹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接受‘赞助’的事常做,贼人的勾当咱可没干过!”
“别忘给妹妹偷件衣裳。”宛大哥也不知是没听他解释,还是故意气他,在旁边嘱咐道。
比卡丘顺口应道:“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承认要偷东西,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在嘴皮子上定然斗不过宛大哥,再说眼下先把肚子填饱比较重要。
他强压下火气,走到后院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咣啷啷,门闩似乎掉在了地上,门板随之被打开一条缝,一颗小孩儿的脑袋钻出来瞧着我们。他梳着一个冲天辫,圆乎乎的脸蛋儿像极了月饼~咕……不不不,我狠狠甩甩头,吃孩子这么恐怖的事情我绝不能做。
“和尚,今天要教我什么?”稚气的童音杂夹着兴奋与好奇,他的个子跟门栓一边高,六岁?七岁?听他的口气,比卡丘似乎常来教他什么,教什么?我不抱太大希望,不会是教这孩子要饭吧?
“昨天我跟东方不败切磋了几招,从他那儿偷学了点顶尖招数,你要不要学呀?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你,因为你的资质最高!”
“好,我学!你等着!”小孩儿兴冲冲跑回院内,片刻功夫怀里塞得鼓鼓的出来,一边把怀中的馒头往外掏,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们。
“他们是谁?”小男孩儿开始有点认生,最后抵不过内心的好奇,看向比卡丘问。
比卡丘神秘一笑,装模作样的瞥了我们一眼,面露得意之色道:“他们是江湖上最近崛起的新秀,都是世外高人的徒弟,刚下山,听说江湖上有我这号能人,非缠着我让我带他们见见世面。”
小男孩儿‘哦’着点点头,我差点笑喷,心说这比卡丘说谎不打草稿,连小孩子都骗!绝世武功能用几个馒头换来的话,各门各派用得着争个你死我活吗?
不知比卡丘附在小男孩儿耳边说了些什么,哄得小男孩儿咯咯笑个不停,腰杆挺得溜直,肯定是用一堆伟大而又美好的梦想把孩子唬得自以为马上就快成为江湖大侠了!可叹,哪个男孩儿没有武侠梦啊~
比卡丘一番忽悠,男孩儿又从家里拿了套他娘亲的衣裳交给我们,妹妹找处没人的地方换上衣裳,我们啃着馒头在街上闲逛,宛大哥忽然看着比卡丘问:“你不会教那孩子自宫吧?你练葵花宝典了?”
比卡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问,愣了两秒,宛大哥脸上没有丁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似是真为那孩子担心,比卡丘梗了梗脖子,回道:“看我救了你们仨个也知道我心地多善良了,岂会害那孩子,不过是教了他点花拳绣腿的功夫,葵花宝典?哼哼~见都没见过!”
宛大哥听他说完,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别处,比卡丘嗓子里咕呶了几声,对宛大哥的态度极为不满,我急忙另起话头,问他一些江湖事,和当今实事。
人说家一老如有一宝,这话不错,比卡丘不但对江湖事了解甚详,更是这个世界的万事通。聊到他擅长的内容,他便拉开了话匣子,从天子势微、各方势力对天子之位虎视眈眈,到江湖上谁家出了小三儿,谁偷了谁的内裤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说得云山雾罩,我只能捡靠谱的听,比方说如今乱世锋起,芜雨国国君是幽朝天子的弟弟,论实力他并不是最强的,但都城芜雨城却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
武林盟主所建的天下第一盟就在芜雨城,各路诸侯广招武林人士纳为己用,只有芜雨国国君像没事儿人似的,半天处理政务,半天吃喝玩乐,每周给自己放两天假,不定期偷跑出宫寻访美女,芜雨国也就不强不弱的这么耗在乱世中。
政局不稳,武林分为正邪两派,国家事与江湖事,比卡丘皆说得头头是道,娱乐节目应该请他去当评论家,像比卡丘读报啦,比卡丘有话说啦,比卡丘脱口秀什么的,强如骗小孩子的馒头!
But~天下第一盟,武林盟主,正邪两道,天下大乱,江湖动荡,这些与我何干?我是来寻人的!接近午时的街边,比卡丘匣子里的话一时半会儿倒不空,宛大哥听得直打瞌睡,我上下眼皮儿也一个劲儿的打架,只有妹妹听得津津有味,我怀疑她听得这么投入到底能明白多少!
“你到底要教我们什么?”宛大哥撑着脑袋问。
“初入江湖第一课,人心叵测!”比卡丘掐住刚刚的话头,正色道。
“这一课你应该上给早上那小孩儿听。我们就免了,你有计划就说!”宛大哥不客气地说。
比卡丘老脸一红,像被戳中心事的纯情少女,扭捏了一会儿,道:“我总结现今只有两项买卖最赚钱,一是学校二是医馆,第二项就不说了,咱谁也没那医病的本事,我准备办个盖世神功基础班,一个学生收一两银子,你们算算,1000个学生是多少?”
“就你?被揍基础班还差不多!”宛大哥眼皮儿都没睁一下,吐槽道。
“哼~我武功不济,江湖阅历却不输顶尖高手,我已经有计划了,就是你们先考入天下第一盟,那不就是我的活广告了吗?天下第一盟有盟规,刚入盟的弟子不能收徒,你们为我打广告,我在外面办学校收徒,到时学费咱们平分!”比卡丘得意洋洋的道出他的计划,您别说,他肚子里还真有点鬼道道,不过全是招摇撞骗的法子罢了。
宛大哥抬起头,眼睛掀开一条缝,斜倪着他问:“你自己怎么不考什么盟,我们在外面办学校?”
比卡丘吭哧一声,急急解释道:“人家是有年龄限制的,要不你们以为我不去?我去了哪还有你们的份!”
“限制到多少岁?”
“30”
“哦……某人不是说他28吗?”
“我、你——我虚岁28,周岁31”
哎~我同情地看着比卡丘,宛大哥把他逼得都说胡话了~周岁比虚岁大三岁这种违背自然定律的事他竟能说出口。
“行了,别装了,你就是300岁,还得叫我一声爷爷!我1300岁的人还没嫌自己老呢,你装什么嫩哪?他去我就去,我是他的伙伴!”宛大哥说到最后一指我的鼻子,把问题抛给了我。
比卡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被宛大哥气得不轻,气到他暂时放下办学校的事,撸胳膊挽袖子看架势想和宛大哥立刻比划比划。我在心中哀叹,宛大哥说得是实话,却是招人打的实话,不怪孙子长得太老,是他这爷爷面相太年轻!
“大哥,你快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去考试吧!”我拦下比卡丘举起的胳膊,当务之急是赚到钱,有了钱才有实力去找人。
“江湖~江湖~妹妹要混江湖!”妹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着我们领她进入江湖,不过我仍然怀疑,她知道江湖是什么吗?
比卡丘欣慰地对妹妹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好吧,后天就有一个入盟的考试,时间仓促,我们必须抓紧每分每秒练习,到时你们会遇到各路高手,因为想入天下第一盟的人,都是各门各派的新生力量,有的在江湖已经小有名气,你们只能以智取胜!”
我不解地问:“武林还考智力题?不会是脑筋急转弯吧?总之不动手就好,我怕挨打!”
比卡丘闻言气结,眉毛拧成一团儿,瞪着我好像在看魔兽世界,“不挨打怎么混江湖?我的意思是说尽量少挨打,用智谋和策略打入第一盟内部!”
其实若考入天下第一盟对我们无疑是有利的,即便比卡丘办学校赚不到钱,我们在盟里管吃管住,又能顶着天下第一盟的名号四处走动,说不定找人也会比较方便。只是竞争激烈,我一个不懂武功的文弱少年,宛大哥一只没有法力的花妖加上妹妹这颗刚出生不久的鸟蛋,能成事吗?
“你们不是有我这个大哥嘛~我这个人没别的,最讲义气!进盟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们得勤加练习,这几天的伙食也包在我身上,可是住的地方……”
“大哥,你是好人!住的地方我们不挑!”
“当真?”
“真、真,有片屋顶就成!”
比卡丘心里貌似有了主意,但是住宿是晚上的事,眼下我们中午饭还没着落,不知道他又要去骗谁家的孩子~他让我们坐在街边等,他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拉‘赞助’,我想给他帮帮忙,他说不用,因为我们没行头。
第六章 看热闹捡钱耽误事儿
我们面前的长街,是芜雨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街两边的商铺一家挨一家,门前还有摆摊的小贬,光是酒楼饭庄视野之内便有六家。我们坐的位置正对着一家装修豪华,三层高的酒楼,眼瞅着到饭口了,饭菜的香气四溢,红烧肉~为了不让条件反射的产物飞流直下三千尺,我吞了口口水,转头看向宛大哥问:
“老哥,你真一点儿法术使不出了?”
他伸出双手手心、手背的翻着看了看,叹息道:“别说法术了,我连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
我随他的视线盯着他的手,似乎那是法力的来源,可惜如今法力已经流尽,只剩下一双漂亮白皙而且干不了重活的手。我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问题上,抬头看着他说:“不会吧,你不是记得三百年前大战魔族首领吗?”
说实话,我到现在仍是半信半疑,魔族是凌驾妖族之上的吧?当然妖皇例外~他凭什么和魔族首领对战?咳,不是有意冒犯,花妖除了长得漂亮貌似没啥实力的说……SO,他第一次说大战五百回合,第二次又说八百回合,我看吹牛的成份占多半,况且还自称仙界第一勇士,我都替他发愁,仙界哪有男花仙,撒谎都撒不匀乎!
“我是记得三百年前大战魔族首领,还记得受伤后落入山林,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花盆里,就是你们家老夫人屋里的花盆,我想应该是她救了我,不过我不记得。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比方说我和你穿着同样奇怪的衣服,梳着同样奇怪的发型,手上还有相同内容的字,这些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完全不记得。”他扯扯外套的衣领,又揪起一缕头发,没错,我们俩的穿着和周围的人差异很大,头发也短到无法束起。
“对了,你手上也有关于红薯的字,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因为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什么老夫人、大公子,我都不记得自己认识他们,我只知道我叫炎骜。从哪里来,之前做什么统统不晓得,唯一的线索就是手上的字,它提示我要做的事,就是找人。”我将我们的共通点串联起来,兴奋地推断我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好像小孩子在玩拼图游戏,一块一块拼凑出真相,又仿佛是和伙伴们玩捉迷藏或寻宝游戏,有人留下线索,有人去寻找。
“会不会每个人身上都有线索,而他们都是跟我们有相同失忆经历的人,如果找齐他们就能知道失忆的原因?”宛大哥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可能,我感觉找到他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最好能加入天下第一盟,借它遍布天下的眼线帮咱们找人。”
“靠实力是不行了,看运气吧!”
我看看在人群中穿梭,忙得不亦乐乎的比卡丘,他不肯坐在街角等人施舍,而是主动迎着路人伸手讨要。一个自称江湖人士的乞丐,靠骗小孩子和乞讨为生,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又烧了他栖身的废庙,坐在这里干等着他拿回食物,会不会太不仗义?“你说我们是不是帮帮比大哥,他一个人能拉到四个人的‘赞助’吗?”
宛大哥‘嗤’了一声:“就他那厚脸皮,你别小看他。”
我摇头苦笑:“老哥~他毕竟是对咱们有恩,你能不能少说点实话!”
“要不我变回蒜头?”
“呃、当我没说!”
“蒜头?”妹妹鸟类的脑袋似乎只对某些特殊的词感兴趣,听到宛大哥说蒜头她来了兴致,伸着脑袋看着我们,一副‘求解释’的样子。
我不免为她担心,天下第一盟人才济济,我和宛大哥想加入都要靠运气,她这副呆样,就算运气加点加爆了人家也不会要吧!
“你呀,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宛大哥语重心长地说。
我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呆是我的错?宛大哥翻了一记白眼,解释道:“谁捡的就是谁的,抱养的孩子也是孩子,你既然收养了她,就得负责,谈人生道理太遥远,起码生活常识你得教她吧!”
妹妹嘿嘿一乐,指着自己重复说:“孩子~妹妹是孩子~”
她这痴傻苶呆的样子令我颇感熟悉,可我的记忆有限,没办法让她对号入座。正如比卡丘遇到我们一样,我遇到她,既然都是好心助人,我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抬头向左右的街道张望,比卡丘的身影已经走远,他跟着人群,走到远处广场的边上,那里突然聚焦了许多人。
“老哥,前边好像有热闹看!”我站起身踮着脚又伸长脖子望了两眼,果然广场上人头攒动。我扯扯仍坐在地上宛大哥,他对‘热闹’一词表示出超乎常人的冷淡。
“我去看看,你们等着。”我匆匆交待一下便兴冲冲跑向广场,妹妹紧紧揪着我的袖子,跟在我身边,我领教过她的粘人神功,她这条尾巴想甩都甩不掉,索性任她揪着。
人群越围越多,仗着种身材‘苗条’,挤来挤去挤进最里面,忽略掉耳边被挤者的抱怨声,向场中央瞧去。当中站着两伙人,说是两伙有些不准确,其中一伙只有一个人,他单人单剑与十来个大汉对峙,明摆着不是一般人。
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瞧是比卡丘,他也挤到最前面来,朝场中十来个大汉一呶嘴看向我道:“这些人可有来头,而且来头还不小,不知道这少侠出自何门何派,有胆量挑战御山派的人,青年才俊哪!”
青年才俊?我闻言不觉仔细打量起场中的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吊儿郎当的模样,五观周正标致、面皮儿白净,不过全被流里流气的表情给毁了,最显眼还要属他一袭浅紫的绣蝶长衫配藕荷色内衣裤,好不变态!
再看御山派的人,个个虎虎生风、摩拳擦掌,他们穿着相同款式的衣裳,墨绿色的外坎上绣着浅绿色的‘御’字。任何集团性质的‘帮派’都有统一着装,有时候别人畏惧的不是穿衣服的人,而是衣服本身代表的一股势力。
敢和恶势力作对的未必是好人,我在两下之间犹豫不决,凑近比卡丘问:“究竟谁是坏人?”他听后,怪异地瞥了我一眼,不待他开口,场中的两伙人已经展开较量,等等,我更正,不是较量,是群欧!
胆量值得钦佩,武功么~弱爆了!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失望叹息,围观的人刚想散开,一袋碎银被抛上半空,落下的同时,银子滚了一地。人群像炸开了锅,蜂拥而上哄抢地上的碎银,我和比卡丘在最前方,有银子捡自然不能错过,我冲上去拾起一块握在手里,后面的人冲上来险些把我拥倒。
妹妹惊呼一声,不断推挤的人群已经将她与我隔开,我不再贪恋地上的银子,拼尽全力向她挤去,总算抓住她的手一起冲出重围。回头再看比卡丘,已经没了踪影。
“呜呜~”妹妹惊魂未定,小声抽泣着。
“别怕,没事了。”我柔声安慰她。
领着妹妹回到之前坐等比卡丘的位置,宛大哥不见了!我焦急地四处张望,又把附近的店铺挨家寻了个遍,他若是闷了想散步,不会走得太远,更不可能独自离开。怎么办?他是被拐了、被骗了、被害了?总之他丢了!
妹妹见我一脸惊慌,也跟着皱起眉头,由于刚刚的‘分散’事件,她现在仍粘在我胳膊上,成了名副其实的鸟皮膏药。
我颓然坐在街边,妹妹也跟着坐下,偎在我身旁,相依为命?NO,这么凄凉的词不适合我,我休息一会儿,重新站起来,绝不能放弃宛大哥,他是只没法力的妖,万一碰到别的妖……,想想刚才被御山派一通海扁的倒霉蛋儿,我可不希望宛大哥被别的妖欺负,因为欺负我兄弟,就是欺负我!而且比卡丘也早就该回来了,可他也不见了!
中午我用捡来的银子买了两个烧饼,我和妹妹吃完就沿着大街小巷寻找宛大哥和比卡丘,甚至上次去过的小孩家都问过了,始终不见他们的影子。
直到夕阳的余光染红了天边,我们回到起初我们仨坐过的地方,也许他们还会回来,天渐渐黑下来,妹妹缩在单薄的衣服里身子瑟瑟发抖。她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脆弱、干净,而我是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我紧紧抱住她微凉的身子,我们像两只流浪猫,相拥在一起互相温暖着彼此,街边的摊子收得差不多了,有些临街的店铺也已经打烊,有几家正在上门板。忽然一个人影冲到近前,我本能地将妹妹护在身后,那人声音透出几分激动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丢了呢!”
“大哥?!”来人正是比卡丘,我暗松了口气。
他眼中闪动着欣喜的光芒,“我被人群堵在中间,偏那几名大汉把我挡个严实,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出来,回来你们便不见了,我还寻思着收完晚饭回废庙看看,兴许你们是回那儿了,好在没事,没事就好!”
第七章 一地鸡毛
我却高兴不起来,愁眉苦脸地说:“我老哥丢了。”
比卡丘眼珠子一瞪:“啥?他那么大人咋还能丢?”
我担忧地猜道:“我回来就不见他人,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啦?”
比卡丘摇头反驳:“竟瞎说,他又不是小孩子,拐他干嘛?卖富婆啊!”
“……有可能!”我心里一惊,宛大哥长得真是: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才得几回见!甭说人老株黄的富婆,就是美妇、少女见了也会心动,买回家当艺术品摆着也好看。
“你先别吓唬自己,再说他是那任人宰割的人嘛,他不把人贩子卖了就不错了。”
“但愿他没事,可是万一对方人多势重呢?”
就在我把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想时,比卡丘指指我身后说:“没有万一,他不是在那儿吗?”
我立刻回身一瞧,可不是嘛~老哥正在我身后没几步的地方快步向我们走来,咦?他身边的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唉!
“老哥,你上哪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迈近两步迎上宛大哥,瞟了一眼他旁边的人,这不是中午挨揍的小子么!比卡兵肯定也认出了他,咦了声,但没说什么,那小子却不认得我们,用手肘拐了一下宛大哥,脸上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
“有人追杀他,我救了他,刚把尾巴甩掉。”宛大哥皱眉闪身,与那小子保持了一定距离,他的口气听上去似乎对救人一事不怎么情愿,斜瞪了那小子一眼,说:“让我救他的时候说过后给酬劳,等救完才说身无分文,还厚着脸皮非要跟来,赶都赶不走。”
那小子急忙接过话头:“唉~你这话就不对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所谓兄弟有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张口钱、闭口钱,谈钱伤感情!嘿嘿~在下姓甄,名煌尚,茫茫江湖一浪子,爱是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兴趣是喝天下名酒,交天五湖好友,总之你们是我的好兄弟,所以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真皇上?路见不平,挺身挨揍?谁承认是他的好兄弟?我脑子涨得生痛,这小子脸皮之厚恐怕比卡丘都要自叹不如,直觉告诉我,我们又粘上一个麻烦,还是甩也甩不掉那种!
“别听他胡说,他是因为身上没钱,想跟着咱们混饭。”宛大哥冷着脸,丝毫不留情面的揭他的短儿,他听了也不怒,嘻嘻一笑,摊摊手,承认宛大哥说的是实情。
“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惹上御山派的人?”这个问题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个没啥武功的平凡小子,若不是成心找死,必定有什么原因叫他非出头不可,是国仇?家恨?还是英雄救美?莫非人不可貌相,他其实是一位侠肝义胆、满腔热忱的青年侠士?
“看他们不顺眼喽~御山派算什么,等本少侠学会绝世武功,非揍他们个遍体鳞伤不可!”
我倒……他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没武功还看人家不顺眼,这不是白痴找死么?换成谁都得揍他!
“你?想学绝世武功?”比卡丘一听他说到练武来劲了,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精光闪动,身后仿佛燃起熊熊烈火,激昂的青春迸发出万丈光芒!
我在一旁心道:别是又想卖人家武功秘籍才好。
“不是想,是一定会学,我这次来就是为参加天下第一盟的入盟考试的!”甄煌尚拍拍胸脯,好像他入盟已是十拿九稳之事。真不知他强大的自信心和胆量是从哪里支取的,莫非和我打不倒的小强精神来自同一个地方?
“咳,小老弟,恕哥哥直言,你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单人匹马考进天下第一盟,恐怕难度很大。不如……”比卡丘托长尾音,故意引甄煌尚主动问他。
“大叔你有办法?呃不,哥~说实话,我为这事也发愁呢,有什么好办法大家一起分享!”他果然顺了比卡丘的意,主动讨‘计’,而且很能领会比卡丘追求‘年轻’的心理。
比卡丘洋洋得意地咧嘴一笑,一阵摇头晃脑,将他办学的理念,赚钱的设想向甄煌尚叙述了一遍,听得甄煌尚频频点头。他现在跟我们一样缺钱,自然不想放过赚名又赚钱的好机会。
“没问题!这么好的计划怎么能少了我呢~小弟随时接受调遣!”甄煌尚听比卡丘讲完,立刻表示愿意加入,难掩兴奋之情。
他倒洒脱,说加入就加入,我们可惨了,平白无故多出一张嘴吃饭,不过……我手上还拿着人家的银子呢~啥也别说啦,一切皆是猿粪!
比卡丘是我们中最年长的,俨然成了我们一群中的老大,而且不论按年龄还是阅历他都够这个资格。他在本地混了多年,若没有他的帮助,我们既无住处又无生活来源,更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盟,所在有他在,让人挺安心的。他拉着大家在街边坐好,把他从酒楼后厨‘收集’的晚饭给我们分了分。
他和这条街上酒楼的厨子、小二混得很熟,按他的说法,跟这些人保持联系,一来能助他了解江湖最新八卦新闻,二来常能得些好饭好菜;有的客人动都没动过的鱼肉他们得闲的时候会帮他留好,可见他人缘也不错。
能吃上有肉有鱼的晚餐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饱餐一顿,夜晚的凉风拂过,妹妹在我身边又打了个哆嗦。街上仍在营业的商铺不在少数,每家都将门前的灯笼点亮了,红、绿、黄、蓝的颜色在我眼中不仅显示出这座城市的繁华,还有标价,是滴,凭我们手里的银子,住客栈是做梦。
比卡丘抹了把嘴角的油珠,抬头看看天色,一轮圆月悬于高天,大有明月照九洲之意境。他叫我们别担心,晚上的住处他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肯定能住起。我表面上点头应是,心里却充满怀疑,他领我们走进城中偏僻的小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中,他行走如白昼般轻便迅速,看来是他经常光顾的店。
他在一道门前站定,我抬头借着月光细瞧,门楣上方钉着个牌子‘一地鸡毛’!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他推门便迈入店内,大堂的布置十分简陋,更像是普通住户人家的客厅。听到有人进门,从后屋步出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腰举着一盏油灯,比卡丘热络地与她打招呼,老妇看清是他脸上才见笑模样。
比卡丘回身指指甄煌尚说:“毛大娘,我们临时多加一个人,还有地方吧?”
被唤毛大娘的老妇人点点头:“有的,刚好你们五个一张床,跟我来。”
我拉住欲跟上毛大娘的比卡丘,眼光指向妹妹,“她是女孩子,怎么跟咱们一起睡?”
比卡丘挣开我的手,一副我在小提大作的表情,“她在边上挨着你不就得了。”
他刚说完,妹妹抱得我更紧了,我委屈~难道我就不是男人?宛大哥推了我一把,现在不是抗议的时候,我乖乖跟他们穿过后屋,进到一间除了床一无所有的屋子。这间屋子面积绝不超过三平米,打开门便是木板搭成的床铺,上面铺着层鸡毛,天棚有块与床铺面积相等的板子,也粘了厚厚一层鸡毛。
比卡丘钻到最里面,挺尸一样躺下,然后招手示意我们照着他的样子做,宛大哥不愿意挨着他,把甄煌尚推上床板叫他挨着比卡丘,他第三个上去,我在第四,妹妹紧紧贴着我躺在最边上。毛大娘等我们都躺好,在门外边扯动绳锁,天棚上那块粘满鸡毛的木板便慢慢降下来,刚好盖在我们身上,这感觉就像我们个是五具停尸房新鲜上架的尸体。
“怎么样?暖和吧?这家店我常光顾,是同行业里最干净最厚道的一家,别家可没这么厚实的鸡毛,那里面的味道你们这些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怕是受不住哇!”比卡丘躺下后还不忘对这家店夸奖一番,老实说我们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过夜总比睡大街上冻死强。
“妙哉~妙哉~本少侠从来没光顾过如此玄妙的客栈,真是三生有——呃咳咳咳~”甄煌尚手拿不出来,只能靠用力咳嗽,把吸进嗓子里的鸡毛咳出来,哎,谁让他嘴巴张太大,吸进去鸡毛了呢!
“是吗?我感觉不如埋土里舒服,要不你们把我找个地方埋了,还能省两个钱。”宛大哥蛮不在乎地开口,搞不懂他一株水仙为啥那么喜欢埋土里,怪不得不开花,生长环境不对路。
“这你就不懂了~人多能打折,少你一个省那一两个铜板,连个馒头钱都不够。”比卡丘完全忽略宛大哥提出‘土葬’的要求,可能他以为宛大哥是在开玩笑,他还不知道他是只妖。
“你们别说了,折腾一天怪累的,睡觉吧!”我为找失踪的宛大哥把腿都快跑断了,早就累得不行,没心情听他们斗嘴耍贫。
霎时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响起一个细小柔弱的声音:“我想尿尿。”
“老板娘——开棺!”
第八章 考验也疯狂
经过挺尸般的一夜,我们起床时腿像打了石膏一样回弯无力,甄煌尚像僵尸似的蹦出鸡毛小店,哪来这么足的精神头儿呢,我怀疑他不止噎了鸡毛,还打了鸡血。宛大哥不停揉着肩膀和小腿,我们中最惨的是妹妹,昨晚喊了半天老板娘也没应声,妹妹憋得不行,仗着比我们个子小、身子薄,楞是一点一点蹭下床,当然,结果蹭掉一层鸡毛,粘在身上和头发上,现在有点鸟人的模样了。
比卡丘把昨天我们吃剩的馒头、烧饼用油纸裹好当枕头,早上再拿出来分给我们当早餐,吃完饭他领我们出了城,在荒庙后边是一片空地,全由整块石头铺就。
他随手抓了把地上的土,在空地的边缘撒上界线,形成一个大圈儿,然后让我们站到圈里面,他站在圈外,手中握着根树枝,仿佛正在课堂上谆谆教导学生的老师。
“今天,是考试前唯一供我们练习的一天,大家一定要珍惜。明天考试的规则很简单,但对你们来说却难如上青天,就在这样一个圈里,以一柱香时间为限,最后留在圈中的为胜。你们都知道天下第一盟的名声之响,参选者实力之强,所以,对于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你们来说,我只有一招教给你们——死缠烂打!”
说完后他一指妹妹:“出来,你就不用参加了!”
妹妹贴在我身上猛摇头,比卡丘知道对她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于是看向我道:“你带着她去考试,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妹妹乖,你先跟比大哥呆一会儿。”我耐下性子哄道。
“来妹妹,大哥领你去要好吃的,好香好甜的好吃的!”比卡丘摆出邻家大哥哥的表情,不过说实在的,看起来就是一猥琐大叔~咳,‘要’好吃的,亏他说得出口!
我虽在心里吐槽,嘴上却顺着比卡丘的意思说:“去吧,有好吃的给我多带回来一些,我等着。乖~”
妹妹一听我要她带好吃的回来,像得到鼓励的小孩子,嘴边立时飞扬起笑意,松开我的手臂跑到圈外,跟在比卡丘身后。
“那我们走了,记住,直到我回来为止,你们中只能有一个人站在圈内!输的人,没午饭吃。”
比卡丘和妹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荒庙的残垣断壁后,他的意思非常清楚,我们仨之中只有一个胜利者,此刻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已经站成一个三角形。
谁先动手?对于都不会武功的三人来说,第一个动手的人要冒的风险更大,因为他很可能在攻击另一个人时,被第三个人偷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世人遗忘的破旧庙宇已成焦黑的荒场,颓垣之后的空地上,寂静无声!阳光尽可能的抚摸每一块残砖断瓦,却避无可避的在某处留下阴影,我此刻就站在一片阴影下,但我还没有出圈,也就是说我没有输,仍在坚持,等待动手的最佳时机。
我们都清楚,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比卡丘回来发现我们三个依然站在圈里,输的就是三个人!可是,让我动手去推宛大哥?别说我没有自信赢得了他,即便能赢我也不会那样做,为了吃到午饭而让老哥挨饿,我做不到!
再看甄煌尚,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挖鼻孔、一会儿蹲下又起来,凡是表现无聊的小动作他全做遍了,就是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
“哥几个,怎么办?你们倒是说句话呀!让我害好兄弟可不成,要不咱耍赖得了!”
“耍赖?怎么耍?耍得过比卡丘耍不过天下第一盟!”回答他的是宛大哥。
“眼瞅要到中午了,总得想个应对之策吧?老哥,你好好想想。”我把希望寄托在宛大哥身上。甄煌尚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打架挨揍、耍痞撒泼用得上,出主意想对策没他事儿。
宛大哥围着土撒成的圈子转了一圈,看看我和甄煌尚,又抬头看看天,叹口气,摇摇头。
“你究竟想到什么办法?别一直叹气呀!”
“就是,说出来我们听听,你自己不要擅自否定嘛!”
“你们一定做不到的。”宛大哥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否定我们的同时,还带着几分轻视。
我本想反驳,只一秒的停顿甄煌尚便开口:“我能!”
我停顿不是因为嘴慢,而是出于本能,直觉告诉我,血气方刚是要付出代价的。甄煌尚气血涌上心头,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补充道:“没有咱小爷做不到事,只要你能想得出!”
宛大哥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我无限同情滴走上前拍拍甄煌尚的肩,他瞅瞅我,又瞄瞄宛大哥,还不晓得自己将变得怎样悲惨!
比卡丘领着妹妹满载而归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过了足有五秒钟,嘴角才抽搐几下,不知是想笑还是发怒。
妹妹的小圆脸儿激动的绯红,跑到圈里围着我们呵呵傻笑,像在欣赏一出滑稽表演。甄煌尚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大哥你快看看我们合格没有,我要坚持不住了!”
“我也要不行啦!”我艰难地吐出一句。
“谁出的主意?简直是——算了,下来吧。”
比卡丘一发话,宛大哥的双脚麻利地从我两肩上滑下,犹如一位爬树高手,猴子般灵活落地,我肩上的千斤重担卸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甄煌尚像我上去时那样蹲下来,我也顺利‘着陆’,最后他干脆一屁股坐下,顺势躺在石板地上,三魂七魄累跑了一多半。
“行啊,没看出来,你们仨还有表演杂技的本领,进天下第一盟是没希望了,不如明个跟我去街上耍杂技,也能混口饭吃!”
我听得出他这是气话,所以没吭声,甄煌尚却愤愤不平道:“什么表演杂技,我们这叫三赢之势,没有输家!”
“哦?怎么个三赢之势?比某愿闻其详。”比卡丘扫帚眉一扬,语带讽刺地问。
“很简单,宛大哥踩着炎老弟,踩人的一方自然是赢家,炎老弟骑在我头上,明显代表着我输给他,按你的规定,最后站在圈里的人是赢家,那么只有我站在圈里的地面上,这不就是我们三个都是赢家吗?”甄煌尚将宛大哥讲给我们的‘计策’复述一遍,解释给比卡丘听。
比卡丘把目光投向宛大哥,“你这个办法只能对付我,明天天下第一盟的考官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我劝你们别耍小聪明。”
“不过……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们三个倒是有情有义,都不愿伤害朋友才这么做的吧?难得,也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先吃饭吧,明天的事到时看情况再说。”
他一番话说完,我们明白他是真心在关心大家,其实应该我们对他说难得,因为他难得露出如此‘慈祥’的一面。
比卡丘带回的食物不如昨晚那么丰盛,我们却吃得特别高兴,宛大哥不再像之前那样看他不顺眼,而且有甄煌尚在,保证冷不了场,听他畅想未来就像在听一部科幻魔幻玄幻——总之虚幻得很的小说~
妹妹这位货真价实的小鸟依人,重新偎在我身边,开开心心地将手举到我面前,把紧紧纂着的拳头打开,一颗鲜艳诱人的红色果食牢牢粘在她掌心上,我看后不禁狂汗,不死心地扯扯被她另一只手揪住的衣服袖子,果然——融化的糖浆已经将她的手和我的袖子粘在一起!
“比大哥,你干嘛给她买糖葫芦!”我忍不住吼向比卡丘。
比卡丘被我吼得一脸冤枉:“不是我买的,她从一个小孩儿手里抢的!”
第九章 有人搅局
天下第一盟,威震武林,一统江湖!俗到不能再俗的横幅随风飘扬,我站在所谓‘考场’的门外,左右的宛大哥和甄煌尚围着‘考场’打量了一阵,正如比卡丘所说,考试规矩非常简单,每组20人同时站进考场中央的石台,限时一柱香,一柱香过后,石台上只能剩一个人,若是到了规定时间石台上仍有一个以上的人,那么则视为他们全部失败。
由于天下第一盟对考生的要求低,报名不需报名费,所以吸引了大批来碰运气的年轻人,当然,有一条规定也吓退不少人——死伤自负!就是说打死打残人家不管,我听到这条规定有些犹豫地看向宛大哥,凭我们的实力不死不残不可能吧?
比卡丘上前拍拍我的肩,道:“你放心去,别紧张,妹妹我会替你照顾的。”
经他一番安慰,我心里更加惶恐,怎么听都像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考场外面摆了七张报名的桌子,每张桌子前都排了几十人的长队,形形色色、鱼龙混杂,宛大哥扫了一眼来参加考试的人,朝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想残都难,必死无疑。”
咳、他安慰人的方式还不如比卡丘呢~
“你们都挑较弱的一组排队,分散开。”比卡丘指挥道。
甄煌尚一吸鼻子,比了个OK的手势,挑了一条长队站在后面(这谁教他的?)笑呵呵道:“放心,本少侠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宛大哥却故意不听比卡丘的建议,站到一排彪形大汉的队伍后面,他前面那位一回头,极轻蔑地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哎~他混在人家的队伍中,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坨牛粪居然小瞧他,最后还不知倒霉的是谁呢!宛大哥对那位的眼神毫不在意,像等着买票进游乐园的孩子他爸,不痛不痒~
终于轮到我选择了,是剩下的应试者太强,还是我太弱?感觉完全没有我下脚的地方!第三行?第四行?三、四、四、三……呃,好难决定啊!思考间已在两行队伍后面走了几个来回,第三行前一位的人一把将我扯住,推到第四行的队伍后面,并且厉声道:“你当这是足球赛呢?带球过人没有这么磨蹭的,就站那边不许动!”
他说话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我不由偷偷多瞄了他几眼,一个字:当头儿的料!用现在特别流行的一本书名恰当地形容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邪气凛然!您别不信,混身邪气也能当头儿~黑涩会老大都不一定具备他这种气质,还好他把我推第四行来了,不然跟他一组,恩,必死无疑!
妹妹一副快哭的表情拉着我的手,她在担心我?老哥的话她听明白了?总之,先假设她听得懂好了,我可不想考试现场搞得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于是反握住她的小手,用自认最温柔的语气说:“不用担心,我没事,残不了也死不了,你放心跟着比大哥,他会照顾你的,等我有了收入会寄钱给你们,也不知天下第一盟的饭菜好不好吃,你如果要到好吃的,记得给我送来。那个,糖葫芦除外!”
比卡丘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我:“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实在打不过你就跳下台,别傻乎乎的干挨打,这次不成功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从清晨八点的心情乱糟糟,到中午十二点的情绪焦躁躁,再到黄昏五点三十分的昏昏欲睡,考试报名处外的长龙才消去一半儿。
再看排队的人,站的站、蹲的蹲,有的干脆席地而坐,更有甚者躺在地上睡着了……
正在所有人斗志低迷,哈欠连天的时候,黄昏血色的天空中亮起一道黑烟,跟信号弹相似,发射出的却是黑色的信号,黑烟的直柱就在报名处头顶,它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当大家仰头望天之际,不料一道黑影自众人头顶掠过,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我猜是个人吧~因为黑影掠过时伴随着一阵狂妄的狞笑,尽管超级难听,那也是人发出的。黑影飞进考场,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呼啦一声散开,由原来的一字长龙,变成‘围观’队形。大家都向考场内挤,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负责维持秩序的天下第一盟弟子个个如临大敌,抄家伙冲进场内,我不想犯上次走散的错误,便忍住看热闹的好奇心,先找到宛大哥和甄煌尚的位置,甄煌尚正在不远几步的地方拼力往人群里面挤,宛大哥刚好挤出人群向外走,他不喜欢凑热闹,所以紧皱着眉头理了理已经被人挤得‘香肩半露’的外套。
我松了口气,比卡丘领妹妹去‘筹备’晚饭了,他们不在我倒放心些,朝老哥摆摆手,小跑几步站在他旁边。
“今天怎么不挤进去看热闹了?”先开口的是老哥。
“我可没钱登寻人启示——家有一兄,走失!”我回嘴道。
“哼,听我的,离远点没错,省得溅一身血。”他发现上衣的扣子被挤丢了,厌恶地撇头看看刚冲出来的地方,哪里还有扭扣的影子。
“最讨厌人多挤来挤去的,傻死了。”他走到不远处一棵老柳树下靠着休息,上衣松松地敞着,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无论混入多拥挤的人群,他都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纤尘不染,当然……只是外表!
“甄煌尚怎么办?”他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我不放心地问。
“没事,那人应该是冲着天下第一盟来的。”宛大哥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跟着他靠在树干上,为不能凑进去看热闹而惋惜,然而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声声惊呼,令人心慌意乱。我不安的向前张望,还好距离不算太远,能看到偶尔跃起的一点黑影,那黑影每跃高一次,下面就会发出凄惨无比的喊叫,现在我庆幸自己没有目睹里面的惨状。
江湖的腥风血雨竟然如此真实而残酷,我转头定定看着宛大哥,“不如……咱们集体去乡下种红薯吧!”
第十章 高手过招死伤一片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空中飞来两个老头儿,当然用江湖叫法人家是在运用轻功,不过我一个外行人,看上去就是飞来的。这两个老头儿直接掠过围观的人群,飞进考场中央,比卡丘曾经告诉过我,天下第一盟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并且每一级还有年龄限制,简单说,武功越好,年纪越大,地位也就越高。
我们来参加初级弟子考试的人,年龄限制在14-30岁之间,而适才飞进考场中央的那两位,身穿天下第一盟的服装,模样没瞧清楚,但满头的银发特别显眼,说明年龄应该不下六、七十岁,在盟中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嚯~是天下第一盟的救兵到了,人群中暴起一片欢呼,不知那黑衣人是否敌得过,有高手较量我自然想上前观战,可场中早被人围得密不透风,我靠在树下急得心痒难耐,抬头望望身后靠的这棵垂丝柳树,高度应该够的!
宛大哥看我上树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估计他是觉得我费这番功夫为看热闹实在无聊,想阻止又懒得管我。待我爬到树冠顶端,只见考场中央的石台上三团人影已经斗得难分难解,两白一黑,正是两个老头儿和那名黑衣人。
咱不是业内人士,所以没办法将他们三人的拳脚功夫向大家讲解明白,而且他们动作极快,我真就只能看个热闹,眼力所及,拳花腿影,但有一点我瞧清楚了,两个白发老者合力,才与那黑衣人打个平手。可见人家敢来搅天下第一盟的局,是凭着实力滴~
场中人的缠斗陷入僵局,我站在树上累得腿都酸了,忽然——天上又飞来四个人和一台轿!我这样形容大家可能听得不够直观,详细讲就是四位轻功了得的蒙面黑衣人,抬着一顶金漆玉帘的华轿,从空中飞过。就算轿子是木制的,分量肯定轻不了,何况里面还坐着人呢,这四位脚不着地飞在半空,肩上还抬顶轿,您说能是等闲之辈么!
“老哥你看!又来人了~”我冲树下的老哥喊道。
我的兴奋激动,只换来他扬头一记白眼,一句“切~”。
“轿子里坐的说不定是天下第一盟的盟主,也就当今的武林盟主,不看后悔哦!”
“盟主的手下蒙面干什么?呆子!”
恰在我和宛大哥说话的空当,围观的人群有一秒的寂静,接着便听轰的一声,惨叫和哀嚎同时达到耳边。我猛地抬头,看到围观的人全躺在地上,有的在地上翻滚哀哼,有的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台子上的情景没了人群的遮挡瞧得十分真切,那顶华轿就停在石台中央,两位白发老者捂着心口倒在石台边缘。
那黑衣人恭恭敬敬走到轿前,一拱手,说什么我听不见,接着轿子重新腾空而起,那黑衣人也跟着纵身一跃,随轿远去。
“快、快、快去看看甄煌尚。”现在场内场外躺倒一片,没一个人能站起来,我必须做点什么,马上救人!可我刚欲抬脚下树,突然混身一震——我居然不会下树!
我焦急地看着宛大哥,他却释然道:“原来我的预感是真的,你上树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下不来,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他说完站到离树约有两步远的位置,一张双臂,道:“跳。”
这幅画面好熟悉~什么时候发生过?我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他稳稳地接住,像预先排练过无数次般精准。
但面前躺倒一地等待救助的人不容我对这件事过多的回想,而且就算我和宛大哥以前认识也不奇怪,他没准是我的亲哥哥!
我和宛大哥在人群中翻找甄煌尚,看到伤重的便抬到人群最外围的空地,来回抬了十几个,我发现伤重的全是看起来武功较强的高手,还能滚来滚去喊痛的却是来碰运气的菜鸟,比如甄煌尚,我们很快确定他的位置,因为数他呼痛的声大。
照我的推测,台上两台应该伤得最重,我和宛大哥见甄煌尚没事,直接跳上石台,查看那两位老者的伤势。等等,我更正,不是老者,是两个年轻人的伤势~这什么年代竟然流行染头发?明明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偏染了一头银发,害我白白喊了句‘老人家您没事吧?’窘……
“没事,你们快去通知盟里派人来。”噗~他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鸟!
“盟主不在,找…找……副盟主……”噗~又一口鲜血,又昏一个!
“噗~”我也想吐一口鲜血,然后昏倒算了,可惜没受伤!我连天下第一盟的总盟地址都不知道,通知神马?
“我去吧,你和甄煌尚在一起,而且比卡丘和妹妹也快回来了,你们互相有个照应。”宛大哥刚起身,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你一起去。”
突如其来的人声吓我们一跳,是他?邪气凛然?我转身看清声音的主人,一下认出他就是排队时推了我一把的气质小哥。他为什么没受伤?
“走”宛大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对他有怀疑?
他如果是敌人安插的卧底,老哥和他去报信岂不凶多吉少?
“等等!我也去!”我跳下石台,跑到甄煌尚身边,大致向他交待几句,便跟上宛大哥他们,特意挤进他们中间,把宛大哥挤远些,我则紧靠着宛大哥走,让我们与邪气小哥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这样,他若突然下手,我们也有逃跑的机会!邪气小哥对我的一系列行为视若无睹,只是朝宛大哥暧昧地一笑,换来我们两个人四双眼睛八记眼刀!
“你叫什么名字?”
咳~他们竟然同时问向对方,老哥——我们不能和敌方无间道多接触!我用眼神示意宛大哥,我还没傻到当场揭穿人家的身份,那不是逼着他杀我们灭口么!
“幽若昙”
“宛镜岚”
哎~连名字都被敌人知道了,老哥的警觉性变低了……
“你怎么没受伤?”宛大哥居然问出来了!他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了!吼~人家怎么会坦白说是敌人的卧底?一定说谎骗我们的!
“不知道,反正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可能是体质比较特殊。”
哼~他以为他是超人?体质特殊?谁会信,鬼话连篇!
第十一章 搬救兵
宛大哥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忍住没说,三人间又恢复了沉默。有外人在场我不便多问,看样子宛大哥是相信了他说的理由,难道邪气小哥不是人?跟宛大哥一样是只妖?除了这点我想不到还有其它可能,再不然他就是敌人的卧底,所以对那一击有特殊的准备。
我们的考场在城郊,是临时搭设的场地,邪气小哥幽若昙(谁给他取的这么娘的名字~恶~)领着我们俩回到城内,主动走在前面带路,留下一个高大健硕的背影给我们。目测身高一米九多点儿,典型的模特身材,走路时腰杆挺得溜直,普通的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像田园风时装似的。
这种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给人以无限压力,说他是武林高手,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可他为什么混在天下第一盟的初级弟子考试队伍中?
“我自有我入盟的理由,但不会害你们就是了。”他微微侧首,对我说道。
天哪~他后背有眼睛还是有耳朵?不不,是读心术?
“他有被害妄想症,幽兄无须介怀。”宛大哥‘好心’的替我解释。
我用无限哀怨地眼神深深望着宛大哥,心中慨叹: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认贼作兄~
原来天下第一盟就坐落在芜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离我们那天坐等比卡丘要饭回来的那条街不远,宛大哥失踪的时候我带着妹妹还曾经路过这里,只是当时急着找人,没仔细看建筑物上的牌子,如今一看之下才惊叹——好气派!
门口一对石…石兽(呃~对不起大家,我不认识门口的动物是啥)……足有一人半高,雕刻手法古朴厚重,寥寥几笔已是神形具备。黑底金字匾额高高悬挂在朱红漆木大门上方,‘天下第一盟’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入木三分,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此刻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守卫见我们三个迈上门前的石阶,指指石阶下方立的牌子‘闲人免进’,幽若昙站在原地拱手道:“几位兄弟,是左右护法命我们来送信的,入盟考试已被邪派人士破坏,左右护法都受了重伤,请尽快禀报副盟主前去救人。”
守卫闻言脸色骤变,急匆匆跑进去禀报,我们仨留在门口等回信儿,不多片刻,一个三十来岁,又是满头白发的伟岸男子率一众弟子大步跨出门外。
“情况如何。”男子视线快速扫过我们三人的脸,最后停在幽若昙身上。
“左右护法重伤昏迷,其他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幽若昙的回答明显是指天下第一盟的人。
“走。”
副盟主话音刚落,一众弟子立刻领命,动作像蜻蜓点水般脚尖几个点地向远处飙去,人家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盟的副盟主,脚底下的功夫弱得了么,何况强将手下无弱兵,跟在他边的三十多个弟子可不是充门面的,他们移动速度之快,转瞬间便将我们远远落在后面,接着便飙出我们的视线范围。
“哎~看来考试泡汤了,回去找比大哥他们吧。”我泄气地放慢脚步,反正没我们什么事了,跟去也帮不上忙。
“未必。”幽若昙高深莫测的微笑非但没让我安心,反而增加了几分恐慌,他嘛意思?是说我们休想活着回去找比大哥他们?
他忽然笑意加深,好像看到十分滑稽的事,可实际上他正看着我,我有那么好笑吗?我故意放慢脚步,拉着宛大哥落在后面,靠近老哥耳语道:“你看我脸上有东西吗?有什么好笑的?”
宛大哥看都没看我一眼,便小声回道:“你只要不总像只炸毛的猫似的,就没什么好笑的。”
“救人要紧,有空你们俩个再‘继续’。”幽若昙转过头嘴角含笑,颇有深意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他不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会死是怎么地?“你别拦我!”我豁出命去,跟他拼了~
“我没拦你,替我多踹他两脚,去吧!”
呃……老哥,你明知道我没胆儿的,为嘛不拦我~
这口气在嗓子里哽了一道,好容易咽下去还是因为肚子饿,饿得我直吞口水,回到考场时,一轮圆月已悄悄跃上半空,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一顿晚饭重要。
天下第一盟的考场已经面目全非,有些受伤较轻的人已经离去,剩下伤重的躺在原地,副盟主带领着一众弟子忙着救治伤员。甄煌尚守在左右护法身边,比卡丘和妹妹正站在我爬过的那棵老柳树下,我眼睛盯着比卡丘手里的纸包便冲了过去,手还没挨着纸包,身后便传来一道硬生生的命令:“还不过来帮忙!”
我转头望去,副盟主威武的身形面向我们这边,对我发号施令的正是他,切~我帮什么忙啊,跟天下第一盟又没关系!嘴里小声嘀咕着,脚下已经向他的方向移动,毕竟人家是武林第一大盟的副盟主,临时让我们帮人忙谁敢说NO啊~
宛大哥脸上虽不甘愿,但还是和我一起朝考场外的伤员走去,甄煌尚看到我们回归救援队伍猛向我们挥手,左右护法已由几名弟子抬走,他正照看其他伤者。我冲幽若昙的位置呶呶嘴,小声对宛大哥说:“老哥,你看那个姓幽的,那么积极主动的帮忙,绝对有目的,而且我才不信他没受伤是因为体质特殊,他再跟你说话你不要理他,一身邪气,不像好人!”
“你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敌意,人家不防你防谁?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前,先把自己暴露了,你呀,心思复杂,头脑简单!”宛大哥假装环视现场,用仅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
“唔……我明白了,要松懈敌人的防备,伪装成敌人的朋友!”
“要确定对方是不是你的敌人,先要弄清楚你究竟站在哪一方。”
唉?宛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幽若昙混入天下第一盟有目的,他就是天下第一盟的敌人,如果我不是天下第一盟的人,他就不是我的敌人?呃~我到底是哪一边的?算鸟,不想了,选个一定不会错的吧!
在心中得到正确答案,我忙不迭地对宛大哥笑道:“我当然是站在老哥你一方的!”
“以后这种尽人皆知的答案就不要说出来了。”宛大哥轻描淡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