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主的疑问
没有女主,没有女主,没有女主,没有女主。
在我的理解中,女主的意思是:跟男主有明确的且彼此爱慕的对象。
本文没有,或许是我写的有些误会了,二卷三章那一段,那是对利用对象的伪装呀,也是想写出浅司经历时空变幻及别天神,受到刺激后精神上的变化,而不是定下女主。
因为以他之前的性格和表情管理,面瘫一样的,哪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还能说出这种霸道总裁的话来?
可能是我写的让兄弟萌误会了,我的错,抱歉。
不过感谢评论的各位,有指点就很高兴啦~
1.开局被吓到开眼
今晚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小溪一片波光粼粼。
篝火跳动着,带着温暖的光,柴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溅出明灭的火星。
穿在树枝上的鱼被炙烤得泛起油光,割过的表皮皱了起来,有的翻卷着焦糊,有的变成金黄,露出底下白嫩的鱼肉,散发着香气。
“尼桑~鱼快烤好了。”手上翻滚着树枝的小男孩脆生生地喊道。
他的对面,靠着树还坐着一个同龄的孩子,只不过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溪边,两道颀长的身影原本在说着什么,此时听见后,默契地止住了话头。
“这就来。”其中一个人回头应了声。
烤鱼的小小身影很开心,翻着树枝的时候,嘴里还哼起了欢快的曲调,稚嫩的嗓音里透着无忧无虑,和对明天的向往。
是谁在说话?
有人在唱歌么?好吵。
靠在树下睡着的人眼皮动了动。
“小司,你已经醒了吧?”
这时候,烤鱼的小男孩像是发现了好学生上课也开小差一样,有些兴奋。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你睫毛动了!”
什么小司?
“不就是输给我了嘛,下次再比过就好了,也不用装睡偷懒啊。”
“反正止水哥也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你还要回去修行啊,小司。”
真聒噪啊,好想打他一拳...
眼睛终于睁开了,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橘色跃动的篝火,还有穿过火光的,那张清新舒朗的面庞。
他愣了愣。
对面这个小孩子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张了张嘴,鼻翼忽地动了动,嗅到了带着淡淡焦糊的烤鱼香。
对面的小佐助看见了,顿时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很香吧?”
“你是?”
本来想问的,可一段记忆忽然就涌了上来。
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有些轻微的刺痛感。
而等他理顺之后,突然就愣住了。
我是...宇智波浅司?
宇智波止水的弟弟?
而再看着对面那个打扮得有些酷,笑起来却有些傻傻的小孩儿的时候。
“你是佐助?”浅司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宇智波佐助?”
“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整蛊套路吗?”佐助撇撇嘴,却有些想要领教的跃跃欲试。
这时候,河边的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他们的打扮都是木叶的暗部装束。
一个是头发有些自然卷的少年,长相谦和,带着温煦的笑容,背着一把小太刀。
另一个同是少年,黑色的长发,相貌英俊,脸上有两道泪沟的纹路,透着一股沉静的气质。
止水,鼬...
“怎么了,小司终于醒了啊。”止水走过来,“是被佐助打败,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一旁,佐助昂着下巴,鼬的眼里也带着笑意,毕竟获胜的,是佐助啊。
宇智波浅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鼬。
他看清了对方的这身打扮,一下就想到了动漫里的灭族之夜。
血腥和杀戮,以及那道站在月下的冷酷身影。
记忆在重叠,脑海中一下翻起滔天巨浪。
浅司闷哼一声,只觉得眼眶发热,双眼也是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低头,捂住了眼睛。
对面的三人愣了愣。
止水和鼬相视一眼。
不会错,宇智波浅司突然变化的眼睛,是写轮眼。
……
浅司瘪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想自己前世还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在峡谷快乐到起飞,怎么一眨眼就来到了火影的世界?
莫非真是九千场亚索,一万五熟练度的报应?
他当然看过火影,火影的完结,代表着他青春的结束。
正因为此,他才更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那各种差点导致世界毁灭的羁绊。
远了不说,就说眼前。
别看对面这位高冷帅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火影第一狠人。
想到鼬,浅司就想到了宇智波的灭族之夜。而自己,在刚刚竟然被吓得直接开了眼,还是双眼二勾玉。
他忽然有些慌,止水在鼬灭族前就要献身,那现在距离自己的死期,还有几天?
就在浅司胡思乱想的时候,嘴角忽然被人扯了扯。
“好痛!”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别闷闷不乐的,来,笑一下。”止水扯着他的嘴角,“你已经有了写轮眼,回去认真修行,下次就能打败佐助了。”
说着,有些嫌弃似的甩了甩手上的口水。
“不可能!”佐助一脸自信,“就算有写轮眼,下次也不一定。”
浅司哼了哼,啃了口烤鱼。
不得不说,佐助这小子虽然臭屁,但烤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那我就赢鼬一次好了。”止水笑了笑,冲对面的鼬挑了挑眉。
鼬摇摇头,没说话。
佐助大声道:“才不会,我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噢,是嘛?”止水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那是当然。”佐助认真道:“虽然止水哥很强没错,但要论实力的话,还是我哥哥更强一些。”
止水挠了挠下巴,“我年纪比他大,照理来说也应该是我…”
“忍者的实力跟年纪无关!”佐助很倔强。
止水一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你看,我还有写轮眼呢。”
“写轮眼我哥哥也有,就算是真的对决,我哥哥也不会输的。”佐助不服,偏头看向鼬,“我说的没错吧,哥哥?”
鼬愣了愣,看向止水。
想到两人刚才在河边所说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止水看见了他眼中的伤感和无奈,当下故作轻松地一笑,看向还在闷头吃鱼的浅司。
“小司啊,你看佐助都帮鼬说话了,你呢?”他装出不满的样子,“你也不知道维护我。”
浅司哼哼道:“那还用说么,肯定是哥哥厉害。”
听出他话中的敷衍,止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佐助下意识就要跟浅司争辩,可一看到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再开口。
浅司吃鱼,不是因为多饿,这鱼多香,其实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对鼬和止水的了解来自于动漫,尤其是前者,隐忍,冷静,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甚至是理解的器量。
而止水...
他太温暖了,大义,慷慨,让人自惭形秽。
浅司前世就很喜欢这个活在回忆里的人,而现在对方成了自己的哥哥,就坐在身旁。
他有些恍惚,分不清真假。
也怕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会被止水察觉到。
这是个只要一想到,就会让人心疼的少年啊。
2.止水
篝火渐渐冷下去,零星的火光扑闪着。
“该回去了。”鼬看了眼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佐助。
浅司还枕着胳膊,靠在树上。
止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熄灭了篝火之后,两人各自背着一个困倦的小孩,在林中穿梭,朝木叶而去。
……
已经很晚了,木叶的街上有些安静,偶尔会有警务部队的忍者飞来飞去。
宇智波驻地。
“那件事...”鼬有些欲言又止。
“我会继续进行的。”止水说道:“回去吧,佐助也困了。”
鼬看了眼趴在肩头的佐助,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柔光。
止水朝他摆手,往家中走去。
而背上,浅司睡着了,吧嗒着嘴,隐约还嘟囔了声‘哈赛’。
回家后,止水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这张稚嫩的脸,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7岁就能开眼,原来真正的天才,是自己的弟弟么。
止水偷偷笑了下。
而在他打了个哈欠,想要回房的时候,就看到浅司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醒了?”止水一愣。
浅司的眼皮还有些沉,“你...哥哥跟鼬,在河边说了什么?”
止水想了想,“在说家族的事情。”
浅司一怔,难道不打算瞒着自己吗?
“听说最近家族里的几个小鬼,在忍者学校里都没有认真听讲。”止水哼哼道:“鼬说要不要回去跟族长商议一下,给他们加点特训。”
果然,浅司想着,止水肯定不会跟自己透露的。
只是,他想着刚才止水给自己掖被角时的小心翼翼,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直接说‘你的计划行不通’、‘团藏会抢你的眼睛’这种话吧?
“家族跟村子最近,是不是有些...”他斟酌着试探。
止水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了笑,“一直以来,家族跟村子的关系就比较敏感,你不要多想。”
浅司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有时间我会教你怎么用写轮眼。”止水把灯关上,“现在早点休息,晚安。”
浅司张了张嘴,还是道了声‘晚安’。
他觉得自己总不可能这么寸,刚来就赶上宇智波一族发动政变吧?
而且看止水,也不像是多沉重的样子。
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浅司想着。
他想试着劝说止水,不仅仅是因为融合了宇智波浅司记忆的缘故,只是止水不应该成为一个牺牲品。
另外,还有宇智波一族的悲剧。
……
次日清晨,止水做好了饭,叫醒了浅司。
“平时你就爱睡懒觉。”止水看着他,“佐助的修行,比你要刻苦多了。”
浅司吃着面包,含糊点头,“我以后会早起。”
“就算有了写轮眼,也要更努力地修行才是。”止水开始喋喋不休。
然后,在浅司还没有吃好的时候,止水已经要出门了。
他在玄关背对摆手,一如往常。
不知怎的,正喝着牛奶的浅司,在看着止水的背影时,心里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些难以形容,就是有种要脱口而出喊住他的冲动。
“哥。”浅司唤了声。
止水开门的动作一停,回头,眼睛亮亮的,脸上带着亲近。
“你如果再不吃快点,佐助应该就不等你了。”他笑着说。
浅司‘啊’了声,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关上的房门,以及那消失在阳光里的身影。
“走得真快。”浅司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没多大一会儿,院外便跑过了佐助的身影。
“小司,我先走喽。”
“你等我一下!”浅司抓起一片面包,抄上书包追了出去。
……
下午,火影办公室。
“情况如上,叛变计划仍持续进行着。”止水单膝跪地,向在桌后的四人汇报道。
从左至右,分别是木叶之根的首领团藏、管理木叶政务的高层顾问转寝小春、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高层顾问水户门炎。
三代火影低了低眼睑。
“日斩,你有何打算?”团藏看过去,“要是继续袖手旁观,将会处处受制于人。”
“唔。”三代沉吟不语,像是还在犹豫什么。
团藏皱眉道:“身为火影,有时也得因情势,做出绝情的判断。”
说着,他语气一沉,“目前的状况,不正是如此么?”
一旁,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同样陷入沉思,不过,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们心里更赞同团藏的意见。
三代叹了口气,就要做出决定。
“请等一下!”止水连忙道:“还有其他的对策,我想试试看。”
“对策?”三代终于开口。
团藏一听,连忙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三代没有理他,“止水,你说的对策是什么?”
止水语气认真,“用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三代等人皆是一惊。
半晌,三代才道:“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么?”
止水低了低头,然后道:“为了我想保护的对象,我有这份觉悟。拜托了,三代大人!”
三代火影看着他,良久,才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不会阻止你,放手去做吧。”
止水沉重点头。
“但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你还可以反悔。”三代说道:“还有时间可以去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团藏有些阴郁地看着他,“光改变一个富岳的想法,不足以平息整个宇智波的不满。”
“如果宇智波愿意改变的话,那我们也改变即可。”三代道。
团藏的眼神充满了阴翳。
……
离开火影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止水站在树上,看着村子里的祥和景象,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坚定不移。
“用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对族人使用幻术,这并非难事。”他想着,“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只不过,如此擅自行动,鼬应该会生气吧?止水闭了闭眼,还有,小司。
但为了家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摧毁这份幸福,且为此,他不会后悔。
止水缓缓睁开眼睛,写轮眼的三勾玉清晰浮现。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于原地瞬身消失。
数枚苦无破空袭来,随之林中传来飞掠之声,接着就是几道身影现身,呈包围之势。
看着他们所戴的动物面具,以及那属于根部的制式风衣,止水心底不由沉了沉。
3.南贺河
铿!
苦无碰撞,溅落的火花里,止水看清了交手之人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眸子。
嗖嗖!
数道寒星破空而至,止水瞬息闪身。
他灵活闪躲着飞来的手里剑,不时将冲上来的忍者击退,只不过这些人的围攻毫不停歇。
止水自林中跃身而出,草地上,对面数道身影先后出现。
他们将斗篷缓缓摘下,戴着的那一张张动物的面具呆滞而诡异。
“果然是“根”的人。”止水眼神一凝,“那么,幕后之人就是...”
“好快的身手,不愧是瞬身止水。”一道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
黑与白色调的和服,脚下沉稳从容,来人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方才的话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团藏。”止水眸光微沉。
林边吹过黄昏的风,草植翻起波浪,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相视。
止水问道:“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能够潜入对手脑中,创造彷如真实体验的幻术“别天神”。你竟然要将如此贵重的力量,用来阻止区区政变。”团藏的语气有些复杂。
他说,“就算你用瞳术压制了他们,只要宇智波一族还在,村子对他们的疑心就不会消除。即便暂时取得成效,那也仅止于眼前,无法保证未来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宇智波与木叶村的对立,只是时间问题。不如趁此次机会,将宇智波一族一网打尽,这才是为了村子的众人着想,不是么?”
团藏语气冷漠,眼神中更是透露着清晰的杀意和决然。
止水闻言,语气沉重,“你从一开始,就想着...”
团藏抬头,看着空中被风吹过的落叶,“这也是,为了木叶村的和平。”
话落,团藏眼神一厉,便朝止水冲去。
他是老辈的强者,就算战争已经远去,他也未曾耽误修行。
止水没有想纠缠的意思,他看了眼站在林边的根部成员,接着看向迎面冲来的团藏,眼中的三勾玉微微转动。
“呃!”团藏瞳孔一突,整个人骤然僵直。
“只是幻术。”止水说了句,以为可以暂时摆脱,就要离开。
蓦地,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要闪避。
可他的速度虽然快,这一切却早就在团藏的计划当中。
凌厉的风声自耳畔划过,止水只感到右眼一痛。
他踉跄后退,捂着右眼俯身,骇然看向对面的团藏。
看着对方解下遮住右眼的绷带,那里,一颗写轮眼失去了光彩,只有泛白的瞳孔。
“这颗眼睛,我先收下了。”团藏淡淡道。
““伊邪纳岐”!”止水心绪翻涌,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毒?
团藏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要对付宇智波一族的最强者。
止水咬牙,快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根部众人联手结印,挡在团藏身前,“水遁•水乱波!”
巨大的火球与激流碰撞,嗤然声里,滚滚蒸汽溢散。
而等水汽散去,早就不见了止水的身影。
“追!”团藏冷声道。
……
轰!
起爆符在林中炸响。
根部的几人穷追不舍,就算止水以速度见长,在中毒且失去右眼的情况下,很快就被追上。
“瞄准他的脚,不要伤到他的脸。”根部领头之人吩咐。
几人配合默契,先后甩出起爆符,完全封堵了止水的去路。
止水暗恨自己大意,他看着飞来的苦无后燃烧的火星,想到了自己所坚持的道路,以及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他想到了浅司,想到了鼬。
下一刻,
铮!
左眼的三勾玉急速转动间陡然隐没,继而浮现出曲刃的手里剑图案。
轰!
起爆符引发的爆炸掀起了层层的风浪,四散的烟尘中,一尊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根部的几人站在爆炸外,惊疑不定。
止水喘息着,绿色的实质化查克拉包围着他,形成了披挂盔甲的巨大人形,狰狞的乌天狗呈现鬼面的神态。
这是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开启的神之力,“须佐能乎”!
下一刻,须佐能乎的胸甲打开,露出其中橙色的勾玉,根部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从中激射出的无数绿色查克拉箭矢湮没。
而在使出“须佐能乎•九十九”之后,止水也无力再维持须佐能乎,实质化的查克拉缓缓散去。
就在这时,远处林中又有人影闪过。
止水勉强抬了抬眼,已经做出了毁去左眼的决定。
嗖!
龙炎般的火遁突然出现,将还未现身的根部忍者逼退。
一道身影掠到止水身旁,将他抱起。
“鼬。”看着来人,止水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
……
南贺河,崖边。
夕阳的余晖金灿灿得却不绚丽,树叶正在凋零。
“是根的人从中作梗,可惜的是,看来已经无法阻止族人发动政变了。”
止水说道:“如果木叶就这样爆发内战,他国一定会趁机发动进攻,战争将不可避免。而就在我想用别天神来阻止政变时,右眼被团藏抢走了。”
止水的语气遗憾而无奈,“他并不相信我,打算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作法来保护村子。”
说着,止水手指按向眼窝,“所以,在被他抢走左眼之前,这就交给你吧。”
“止水...”鼬想要阻止,却更知道好友的内心。
他们都有着同样坚持的器量。
“我能拜托的,就只有你了。”止水双目紧闭,流下血痕。
他微笑着,朝前伸手,“拜托你保护这个村子,还有宇智波一族的名誉吧。”
鼬沉重地接过,眼神是如此难过。
“我交给你的,不只是这只眼睛,还有新的力量。”止水说道:“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鼬眼底一惊,“止水,你...”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是我最后留给你的礼物吧。”止水笑了笑。
鼬的眼神有些黯淡,更有难抑的悲伤。
“你别摆出这个脸嘛。”止水洒脱道:“就算我现在这样,也还是能晓得你的表情的。”
他说,“一脸不安的样子不适合你,不管何时,都会保持平静,这才是宇智波鼬。”
“我想和你一起,让宇智波...”鼬有些哽咽。
止水说道:“对你来说,接下来的道路,也许会是晦暗而又艰辛的,而我却无法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脸上是一如往常般的温暖笑容,“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坚持自己的方向,作为木叶的忍者,往前迈进,我相信你可以的,所以我才能把这份使命,托付给你。”
止水转过身去,“还有万花筒写轮眼。”
他抬头看着天际,最后的霞光终于要隐没下去。
“真感谢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的道路就到此为止了,但它会成为你的助力,给你新的力量。”
止水背对着鼬,“来吧,鼬,下定决心,用你自己的手来开拓一番道路,我会好好看着的,你一定能够做到。”
“小司...还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最后说道。
鼬握紧了双手,看着止水背后,那象征着宇智波一族的团扇,缓慢且沉重地抬起手...
落叶在水面打着转飘向远处,鼬站在崖边,眼前已空无一人。
4.逝去的终将逝去
浅司和佐助同龄,在忍者学校也是同班。
一整天,佐助都很乖,认真听讲,不开小差,真是个好学生。
相比较而言,班级里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就要闹腾一些了。
浅司也不喜欢上课,他倒没显摆地把写轮眼亮出来,只是有梳理记忆中,有关写轮眼的一些事情。
而班上的人,他只认出了像鸣人等几个眼熟过的人,其他的根本没记住。
他想跟鸣人说说话,或者听对方说说话。
但鸣人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眼神中却有着戒备和怯怯,好像有一堵墙,他明明是想要出来,可又犹豫。
浅司当然知道原因。
但他不确定,当面对的是一个鲜活的,有着那样凄惨的童年和回忆的人的时候,自己前世那丁点的了解,是否足够。
他没有相同的经历,即便有所感触亦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更逞论先入为主,不可避免地带着怜悯和好奇。
鸣人的内心是敏感的,浅司怕自己不经意间会刺痛到他。
所以,即便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跟鸣人亲近,想跟他成为朋友,浅司还是没有刻意去表现出什么。
只是在鸣人恶作剧的时候,更为宽容了一些,在他快要挨打的时候,拽了他一把。
而就是这样,还被鸣人拍了肩膀,得到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
彼时,浅司突然有些泪目。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黄昏,忍者学校门口都是来接孩子的大人。
浅司和佐助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鼬和止水的身影。
“哥哥说今天有任务。”佐助说道。
浅司点点头,看到鸣人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双手枕在脖子后边,很潇洒地离开。
人来人往,却都对他避如蛇蝎,当面的眼神都是那么嫌恶,更别说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
浅司注意到,鸣人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就跑远啦。
“咱们也回去吧。”佐助的目光,从那离远的背影上收回来。
浅司点点头,可脚步刚迈出后不久,心口忽地就是一跳,毫无来由,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佐助愣了愣。
浅司的脸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仿佛被人扼住心脉的感觉,随着呼吸而缓缓消散,却是如此清晰。
“我,我也不知道。”他觉得有些难受,难以言喻的伤感在心底弥漫。
似乎有谁在哭泣,声音逐渐远离,是那么悲伤。
浅司扶着膝盖喘了喘气,突然升起些明悟,“是宇智波浅司吗?”
他想也不想,就直奔记忆中的南贺河方向而去。
佐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
南贺河除了流水,当然什么都没有。
浅司站在印象中,符合动漫记忆里的悬崖边,四下打量。
佐助扶着膝盖,喘着气,“你在找什么啊?”
浅司抿了抿嘴,回头一笑,“没找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
佐助听得直翻白眼,哼了声,调头就走。
浅司一边快步跟上去,一边回头张望。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情绪,更不确定某件事情是否已经发生,只是因先前突然涌上的悲伤而有些难受。
就好像,是永远失去了什么。
而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是灵魂深处,亦有了解脱。
……
宇智波驻地还是跟往常一样,偶尔能看见三两族人,跟昨天并没有什么变化。
浅司不疑有他,回了家,喊了声‘我回来了’,却没看到止水。
客厅的桌上,还是早晨自己匆忙走后,而没有收拾的样子。
他沉默着,放下书包,又打开门,坐在了门口。
当鼬从好友的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一个相貌温婉的少年,托腮坐在门前阶上,像是在等着大人归家。夕阳下的小小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鼬的眼神沉了沉,没有说话,低着头走过了。
浅司当然看见了他,不过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在等止水。
夕阳隐没,最后的一丝余晖终于彻底消失。
夜幕降临,弯月的光散发着冷冽。
很久。
浅司搓了搓手臂。
止水今晚不会回来了,他想着。
然后转身回屋,没有关门。
本该是初来的昨晚,浅司难以入眠的,可真正失眠的却是今夜。
……
次日,浅司起得很早,叠好被子,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向客厅。
还是没有收拾的桌子,厨房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屋门还敞开着。
他走到桌旁,将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刷牙洗漱,拿上书包,出门了。
今天他没有等佐助。
天气很好,村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你干嘛背着书包?”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浅司这才回神,看到了脸上有些灰尘的鸣人,这小子歪着嘴,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
好浮夸。浅司在心里说了句,然后打了招呼,“上学啊。”
鸣人一愣,捂着肚子大笑,“白痴,今天是周末啊,哈哈笑死我了!”
浅司也是一怔,摇摇头,继续背着书包走了。
“哎。”鸣人见他走,马上不笑了,“不打招呼就走啊,没礼貌!”
不过,鸣人嘟囔归嘟囔,想到刚才浅司的神情,以及看到他此时低头的背影,还是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吃早饭了吗?”他很自来熟地打招呼,走在一起时却隔着一点距离。
浅司摇头。
“那,我请你吃拉面吧。”鸣人笑道:“很好吃的一乐拉面!”
浅司说好。
……
一乐面馆。
“呦,是鸣人啊。”手打大叔看见鸣人后,笑着说道:“还带了朋友来吗?”
“嗯!”鸣人狠狠点头,坐下后一挥手,“要两大碗海鲜拉面!”
“好,马上就来。”手打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浅司,回头去下面了。
鸣人手撑着下巴,看着浅司,撇嘴道:“吃好吃的拉面之前,别丧着脸嘛。”
浅司深吸口气,“谢谢你。”
鸣人一愣,“谢我?”
“是啊,不能丧着脸啊。”浅司眼帘低了低,想到了止水扯着他的嘴角让他笑的场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开心就对了。”鸣人伸出手,故作大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浅司对此并不在意,笑着点头。
鸣人眼里的小心这才散去。
拉面很快上桌。
“我先开动啦!”鸣人大喊一声。
浅司深呼吸,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5.鸣人
拉面的分量很足,浅司吃得很饱。
鸣人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美美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浅司,发现他没有露出什么嫌弃后,这才放心。
“对了。”鸣人忽然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知道你跟佐助那家伙同族,可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的?”
浅司也是一噎,你连我名字都没记住,还请我吃面,心是真大啊。
“浅司,宇智波浅司。”他说道。
鸣人认真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现在心情好些了么?”他问道。
“嗯。”浅司笑了笑。
鸣人爽朗一笑,“美食总会让人开心的,尤其是好吃的拉面。”
浅司点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开心啊?”鸣人还是没忍住好奇。
“我找不到哥哥了。”浅司说道。
“什么叫找不到?”鸣人问。
浅司眼帘低了低,“他一直没有回来。”
“那你父母呢,他们也不知道你哥哥去哪里了?”鸣人又问。
“没有。”浅司说道:“他们都去世了。”
鸣人抿起了唇角,没有父母,相依为命的哥哥又不知去向,这种感觉他当然能够体会。
所以,他用力挥了挥拳头,“那决定了,接下来就一起去寻找你哥哥!”
浅司一愣。
鸣人跳下椅子,人已经跑到了街上,“快点啊,浅司。”
“这家伙。”浅司摇摇头,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两道小小的身影相伴跑远,手打大叔微笑看着。
……
“你哥哥最后是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有说过什么吗?”
“好像没有吧。”
“那先去你家看一看吧,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
“好。”
浅司的家里,还是那般冷清。
“没有回来啊。”鸣人看着好大的屋子,心里有些羡慕,也有些替浅司难过。
唯一的家人,如今下落不明,如果以后真的要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屋子,恐怕会很孤独吧。
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捶手心,“你哥哥是做什么的,他也是忍者吗?”
“是,暗部的忍者。”浅司说道。
“暗部啊。”鸣人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毕竟,听说那里面都是很强的忍者。
“那他会不会是去执行任务了?”鸣人眼睛一亮。
“如果是执行任务,他会跟我说的。”浅司说着,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鸣人看着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浅司,叹了口气,“那这样根本没办法找啊。”
浅司也是笑了笑,他其实已经猜到,止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止水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会来跟他说一声,或是让鼬来通知。
可是,现在并没有。
昨晚鼬从门前经过,浅司是看见了的,包括对方眼神中的悲伤,敏感的自己也是有所察觉。
佐助没有事,富岳也还活着,那么唯一能让鼬如此失态的,就只有止水了。
浅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不愿意去相信。
可到了现在,还能如何呢?
浅司低着头,打开牛奶,递给了鸣人。
“这...是给我的么?”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
浅司拉开椅子,“坐吧。”
“不去找你哥哥了吗?”鸣人小心问道。
“我刚刚想起来,他应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浅司坐在桌旁,双手捧着牛奶的杯子,看向窗外。
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风中摇晃得斑驳着,一片叶子落下,打着旋落在了窗台上。
他低声道:“我想劝他不要去,前天晚上,我就应该说的,可他还是不告而别了。”
鸣人语气也低下来,“其实,我的家人也去了很远的地方,很遥远很遥远。”
“可是,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活下去啊。”他抬起头,笑容灿烂,一如窗外的阳光,“他们也一定会看着我,希望我好好活下去的。”
浅司张了张嘴,然后点头,“是的,我们都要活下去。”
鸣人伸出大拇指,“没错,你要像我一样,好好吃饭,按时睡觉,每天都要活得开心。”
浅司很想问他,你真的开心么?但他没有问。
他不想破坏这种美好。
“一定。”浅司同样伸出大拇指,有些羞耻的同时,竟觉得心情澎湃。
好像就突然自信了许多,连一直积压在心头那种迷茫感,都被冲淡了。
他的确是不该继续沉浸在止水已经离去的悲伤里了,认清和接受事实之后,他现在应该想的,是将要来临的灭族之夜。
等止水的遗书被发现以后,鼬会受到族人的怀疑,然后,鼬会联合宇智波带土,亲手覆灭宇智波一族。
而木叶会袖手旁观,甚至监视外围,不让此事被外人察觉。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浅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
“你怎么了?”鸣人问道。
“没什么。”浅司喝了牛奶,有些犹豫。
鸣人却会错了意,连忙将牛奶喝完,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我是在想,你会不会忍术?”浅司说道:“要不要比试一场?”
左右什么都不能做,他想趁此熟悉一下写轮眼,而佐助不知去向,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鼬。
至于认识的其他人并不多,也没必要现在就在外人面前暴露写轮眼。
“你要跟我比试?”鸣人一听,先是有些惊讶,不过转念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对面这家伙,故意找这么个借口来揍自己?
要知道,自己可是学校里的吊车尾,要不是想揍自己一顿的话,谁会来找自己比试?
“你是我认可的对手。”浅司突然认真道:“我注意你很久了,漩涡鸣人。”
鸣人惊了。
马上,他就斗志满满,“很好,宇智波浅司,现在,你也成为了我所认可的对手!”
“那你会忍术吗?”浅司还是问道。
鸣人脸色有些涨红,当时就忍不了了,“我的梦想是要成为火影,怎么可能不会忍术!”
浅司下意识就想到了色诱术,不过一想到鸣人现在的年纪,应该还没有那么的...不着调。
所以,他跳下椅子就走,“那去河边!”
6.宇智波
浅司还是高估了现在的鸣人。
河边。
“火遁•豪火球之术!”
结印的术式完全刻在了记忆之中,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身体的记忆便能快速将印结出。
体内的查克拉被调动起来,浅司觉得嘴巴有些涨,然后直接张嘴,初始是一道火线吐出,瞬息便在身前凝聚成巨大的火球朝前冲去,空气都被烧灼。
鸣人有些懵,然后感觉到了火球的温度,哇哇乱叫着一歪身子,跳进了水里。
随着输送的查克拉切断,火球在水面上缓缓消散,四下弥漫开如雾般的蒸汽。
鸣人从另一边的水里爬上来,神情中有些羡慕。
浅司跑过来,一脸担心,“你没事吧?”
豪火球是止水教他的,自己以前练习过,可记忆中却没今天放的这么大,以前也就是个大火球。
再加上的确是‘初来乍到’第一次用忍术,就算是萧规曹随,这查克拉也是没控制好。
鸣人揉了揉被火烤卷了的发梢,摇头一笑,“没事,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浅司也是一笑,“这算什么,你以后更厉害。”
“那是当然!”鸣人哼了声,很是不服输。
他之前说自己会忍术,其实是吹了个牛逼,自己在查克拉提炼方面还不大行呢。
浅司问道:“那要继续么?”
鸣人很想说‘当然’,可一想到刚才自己落水时的狼狈,还是没继续倔强。
他摆了摆手,“算了,你的查克拉应该也不太够了,下次吧。”
浅司笑了笑,在河边草地上坐下,恢复查克拉。
鸣人就坐在他身边,撑着身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查克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在体内流通着,随着休息而不断恢复。
浅司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透过静谧的双勾玉看着眼前的世界。
天边的云朵仿佛离得更近了,水面上掠过的飞鸟也慢了许多,甚至能看清它汲水的动作和喙上的水滴。
浅司睁大了眼睛,能看到小河对岸走过的人怀里抱着什么口味的拉面,还有不远处的林中...有人?
他心底一惊,眼睛传来了轻微的酸涩感,他连忙闭了闭眼,双勾玉隐没下去。
浅司有些疑惑,他方才隐约看到了一道身影,以及流动在对方体内的涓涓细流,那应该就是查克拉的走向。
“会是谁,为什么躲在树上,是执行任务,还是监视?”他将疑惑埋在心底。
鸣人倒是看着他沉思的侧脸,有些愣神。
“你刚刚的眼睛...”他犹豫着开口。
浅司回神,揉了揉眼角,“可能是没睡好吧。”
鸣人肯定不信。
“就当做是秘密,下次比试的时候,再告诉你。”浅司笑道。
鸣人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小鬼,说话还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浅司一愣,随即脸色便柔和下来。
是啊,自己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不知不觉间,在看待鸣人的时候,竟有了一种过来人看小孩子的感觉。
可在没了止水以后,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比鸣人好多少呢?
“喂,你该不会生气了吧?”鸣人故意道:“看你好像要哭鼻子的样子。”
“你才要哭鼻子!”浅司翻了个白眼。
鸣人好容易找到一个能斗嘴、能一块玩耍的朋友,待在河边也没什么意思,他就要拉着浅司找地方去玩儿。
而就在这时,河边走来了三个青年,朝他们过来。
“宇智波浅司。”其中一个唤了声。
浅司循声看去。
这三个人都是黑发,穿着宇智波一族的短袖,背后有着团扇的族徽。
浅司从记忆中将他们认了出来,是宇智波一族中天赋不错的青年。
“是我,有事吗?”浅司站起来。
虽然是认识的,不过鸣人还是站在了浅司的身边。
对面三人里,领头的宇智波浩有些不屑地看了鸣人一眼,“黄头发的小鬼,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鸣人哼了声,根本不走。
在他心里,浅司已经是他的同伴了,眼前这三个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当然不能离开。
“嗯?”鸣人的态度,让宇智波浩有些意外。
浅司连忙开口,“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宇智波浩跟同伴相视一眼,“看来他还不知道。”
另外两人在看着浅司时,目光中有些怜悯。
“跟我们回族里。”宇智波浩说道。
浅司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事,但还是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止水的事情么?”宇智波浩哼了声,“想知道的话就赶紧跟上。”
说完,三人抬脚就走。
“浅司?”鸣人有些担心。
“我可能要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儿。”浅司笑了笑,“你也要好好修行啊。”
鸣人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啰嗦,下次看我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浅司便朝他挥手,快步跑开了。
鸣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然后才在河边坐下,托着下巴,随手丢着石子。
……
之前离开宇智波驻地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怎样,可这一次回来,浅司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氛。
街上青壮的人更多了,面色都带着沉重,有的腿侧已经绑好了忍具包。
浅司跟在宇智波浩三人的身后,到了一户门前,这里是佐助的家。
也是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富岳的宅邸。
鼬背着佐助,从长街另一头遥遥走来。
“宇智波鼬。”宇智波浩眼神深沉。
走到近前,鼬看了眼浅司,把佐助放下来,“佐助,你先回去。”
“哥哥?”佐助本来还想跟浅司打招呼,可突然看到鼬严肃的表情,有些忐忑。
鼬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马上就来。”
佐助抿了抿唇,听话地回家了。
“还真是疼爱弟弟啊。”宇智波浩说道。
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宇智波浩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但很快脸上闪过羞恼。
他直接拿出止水的遗书,甩给鼬,“你现在当着止水弟弟的面,说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浅司因为了解,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鼬看着他,却以为他是太过悲伤,因而往日开朗的内心才变得绝望枯寂。
7.最后一次的啜泣
宇智波浩三人斜睨着鼬,语气不惮,“将这封遗书,交给你的暗部去吧,然后让他们去调查。”
他们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竟丝毫没有在乎还在一旁的浅司,仿佛让他一同过来,就仅仅是为了刺激一下鼬而已。
鼬眼神微沉,“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宇智波浩回头,“是又如何,你不就是暗部的狗吗?”
鼬低了低眼帘。
浅司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宇智波浩三人几下便被打倒在地,一阵哼哼唧唧。
“好强。”他心中暗道。
虽然早就知道鼬很厉害,可当亲眼看到,或者说,是浅司根本没有看清鼬的动作,只是看到了结果。
宇智波浩三人在族中的年轻一代里,并非无名之辈,否则也不敢来威胁鼬,可就是这样,还是被鼬随手料理了。
就算是生死相搏,恐怕也不过是在呼吸之间吧?
浅司看向了鼬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照着自己此时的样子。
“你也怀疑我么?”鼬看着他,问道。
说不清是什么语气,好像有着愧疚,却是如此平淡,就如同所面对的人,跟止水没有半点关系那样。
换句话说,在鼬心里,除了佐助,可能在乎的人只有止水。
至于浅司,也许会让他在某个时刻想起止水,但要论感情,还是远远不够在心里留出一个位置。
浅司忽然有些心寒。
“鼬,你在做什么?”这时候,他们身后有人走来,语气中透着不悦。
浅司闻声看去,是穿着绿色忍者马甲的中年人,这便是负责木叶警务部队的宇智波富岳,也即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鼬的父亲。
宇智波浩三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向他们道歉。”富岳沉声道。
鼬的眼神有些低沉。
“不是因为止水,而是因为你对族人动手。”富岳说道。
于是,在浅司几人的面前,鼬缓缓跪下,并且说道:“止水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也要为刚才的失礼道歉,对不起。”
明明是道歉,也能让人听出他话中的真诚,可浅司只要一想到,此时跪在地上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且在这年轻的外表下,有一颗何等老练且世事洞明的内心,他就感到一阵寒意笼上心头。
宇智波浩三人当着富岳的面,当然不敢再放什么狠话,只是‘嘁’了声,很快便离开了。
富岳看了浅司一眼,没说什么,也回家了。
鼬起身,捏紧了手中止水的遗书。
他有些平静地看了眼仍在原地的浅司,“天不早了,回家去吧。”
“噢。”浅司下意识点了点头。
一旁鼬的家中,佐助正看向这边,脸上带着担忧。
鼬转过头去,看着佐助,眼中有刹那的复杂,随即变成决然。
……
浅司回了家,一路上,他已经梳理清楚了此时所处时间的脉络,包括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宇智波一族本打算借由族中集会,在昨晚发动政变,但由于昨夜缺少了两个关键性人物,止水和鼬,所以才延迟发作。
没想到在今天,发现了失踪的止水所留下的遗书。
虽然遗书中对自杀的理由,是因为对任务和生活的厌倦,可这并不足以服众,且没有人会相信止水会自杀。
因此,与止水交好,且被止水‘监视’的鼬,才会受到族人的怀疑。
同时,宇智波一族将要发动的政变,因止水的死,缺少万花筒写轮眼的战力,而将被迫推迟两年。
但是,推迟的两年只是计划,并不代表宇智波一族还有这个时间。
天色渐晚,黄昏的光透过窗,房中有些晦暗。
浅司坐在桌旁,面前是切好的面包和火腿,还有温热的牛奶。
这是他最后的晚餐。
因为下午的事情,是一个引子,让宇智波鼬同意跟木叶高层合作,且答应与面具带土联手的引子。
团藏和带土都需要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而带土也想招揽鼬,为了木叶,为了佐助,鼬一定会答应。
浅司小口咬着面包,细嚼慢咽。
所以说,哪怕是他穿越而来,哪怕他明明想要改变什么,剧情依旧像是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丝毫不因某个人而发生改变。
他清楚,今晚,自己就会死。
白天时候看见的树林里的人,大概就是团藏派来监视自己的根部成员,应该是因为自己是止水的弟弟吧。
而当时的自己,可能还是暴露出了写轮眼。
不过也无所谓了,浅司想着,已经没有退路了,更没有挣扎的余地。
逃出木叶?
或许还未走远便撞进了带土的怀里。
就算没有带土,团藏也不会让自己离开。
该死的收集癖,该死的野心家,愚蠢的自己!
浅司咬下一大口火腿,闷了半杯牛奶,呛得直咳嗽。
然后,先是眼睛有些湿润,接着这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小声的哭,随即就是闷声的嚎啕。
他不想死。
上辈子莫名其妙地死了,好不容易才开始了新的人生,哪怕是可以预料到死期的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也想多活一阵子。
死亡,真的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死亡就在眼前,慢慢显露真容,你却无能为力。
浅司擦了擦眼泪,之前包括刚才回来的路上,他都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一切,保留着自己身为穿越者和上帝视角的体面,可没想到,其实还是高估自己了。
他就是个怂货,只会口遁的铁憨憨,事到临头也会害怕。
浅司甚至在想,自己现在要不要去找鸣人,今晚就跟他睡了,说不定能受到位面之子的命运加持,保不齐就能被放过。
可要动手的是鼬啊。
而且,自己说不定还会把带土引过去,那样鸣人的身份就会暴露,会有危险。
就算有暗部在保护鸣人,浅司也不觉得他们会是带土的对手,除非三代亲自出手,可似乎,他今晚关注最多的,应该也是宇智波一族。
必死的局面,就没必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浅司深吸口气,收拾了碗筷,打算洗漱去睡觉了。
说不定睡得早,到时候就不用醒来了,也就没有了痛苦。
8.血夜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浅司躺在床上,窗帘被风吹得摇晃,屋子里洒下明净的月光。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又明又亮,真好看。
“这风儿有些喧嚣啊。”浅司还是睡不着。
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就算拼命想睡过去,可还是不困。反倒大脑会因为这样强烈的心理暗示,而被刺激得亢奋,人也更精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头的钟表吧嗒吧嗒地走着,浅司没有去看时间,只是看着外面的月亮越来越亮,风也轻缓。
而更远些,好像有模糊的人声飘来,若有若无,隐隐约约。
终于,他眼皮沉了沉,睡着了。
梦里。
天是血色的,像是泼上了涂彩,一切都模糊不真。
浅司所能看见的,是一张张记忆中的脸,是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这些人走在街上,本来是笑着,然后突然像雕塑一样静默,随即倒下。
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淌出来,地面上晕开大片的血迹。
血在延伸着,一直延伸着,直到自己的脚下。
浅司睁大了眼睛,有些呆愕,他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被动地看着,看着房中的人走到街上,然后倒下。
他们在临死前,都会看向自己,空洞的双眼里,血色的勾玉缓缓转动,直到失去光彩。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浅司的心底也变得麻木,不再想要开口,没有再去伸手阻拦的冲动,就是这么看着。
血色,逐渐蔓延,弥漫了整个所能看见的世界,最后将他吞没。
“呼!”床上,浅司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额头包括身上全是冷汗,汗水浸湿了睡衣,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是梦么。”浅司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房间外,门缝下,隐约能看到丝丝光亮。
他心底一惊,睡前关灯是他的习惯,况且今晚,他根本就没有开灯!
“是谁?”浅司慢慢爬起来,在桌子上摸索一阵,很可惜地只有铅笔。
他便用手抓着铅笔,趴在门后,小心开了一条缝隙。
光是从隔壁传来的,那是止水的房间。
浅司目光沉了沉,开门,走了出去。
止水的房间里,窗子开着,夜里的风吹进来,窗帘晃动。
一个人背对门口站着,右手抓着一把滴血的暗部太刀,左手拿着一个卷轴,还没有拆开。
“鼬。”浅司站在门口,轻声说了句。
房间里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而四周却晦暗一片。
鼬早就发现了他,此时闻言,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是从此不会熄灭的三勾玉。
“醒了。”鼬平静道。
浅司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点,从对方手里还在滴血的太刀上就能看出。
他便没有开口。
因为当真的事到临头,他虽然怕死,却不想求饶。
这或许是无谓的倔强,或是可笑的坚持,但浅司现在就站在宇智波鼬的面前,平静地相视。
鼬冷静地看了他半晌,抬了抬左手,“这是止水的修行笔记。”
浅司一怔。
鼬把卷轴轻轻放在了桌上,“只有自己变得够强,才能将自身和亲人的命运牢牢把握住,你很有天赋,不要辜负止水的期望。”
“你这是,什么意思?”浅司疑惑道。
鼬最后看他一眼,“我希望你能成为像止水那样的忍者,另外,团藏虽然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但会是一个不错的老师。”
浅司皱了皱眉,下一刻,鼬整个人陡然变成乌鸦散开,在窗外消失。
“鸦分身。”浅司想着,忽然一愣,鼬没有杀我?
浅司很是惊讶,难道是因为止水临死前说了什么,所以他才放过了自己么?
一定是这样的,只有止水,才能改变鼬的想法。
到此,他才长长松了口气,而后背竟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
浅司走到窗边,天上飘过云层,遮蔽了月光,还能看见街上的灯光,四下却透着死寂。
没有半点声音。
他打了个冷颤,关上了窗子。
桌上,带着‘封’字的卷轴安静躺着。
浅司沉默着,然后躺在了止水的床上,睡着了。
没有关灯。
……
“为什么会留下那个孩子,就因为他是止水的弟弟么?”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团藏贴墙站在阴影中,对面,是一个带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成员。
只不过,这人面具后的双眼里,却是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
“不错。”鼬点头,“况且,你不是已经派人在监视他了,就算我要对他动手,你也会妨碍吧?”
团藏闻言,眼神沉了沉,“7岁开眼,这种天赋,值得老夫关注。”
“是么。”鼬没有多说,只是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我会一直看着的,如果你敢对佐助出手,我就会把木叶的情报泄露给敌国。”
话落,不等团藏回答,便化作了无数乌鸦飞散。
“该死的。”团藏咬了咬牙,不过,他只要一想到今晚的收获,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除了那些写轮眼以外,最主要的,是得到了止水的弟弟。
而对方,还不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止水。
他会培养出一个不逊色于宇智波鼬的忍者,同时也将会是另一个止水。
最好也是“别天神”!
……
浅司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过不是自然醒,也不是天亮了,而是有种想要醒来的冲动,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背对着床边站着一道身影,正要伸手去拿桌上放置的卷轴。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人影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中年冷酷的面容,被绷带遮住的右眼,此时的眼神中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团藏!
浅司对这副尊容无比熟悉,此刻当所面对的是真人的时候,竟不觉间有些战栗。
他下意识看向了团藏的右眼,那里,现在应该是止水的眼睛。
团藏没有多想,两人以前没有见过面,只当是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好奇和防备。
“你就是止水的弟弟,宇智波浅司?”他淡淡道。
因为属于宇智波浅司最后的灵魂印记,也已在止水死去的那日升天,所以现在的浅司心中,并没有太多仇人在前的刻骨恨意。
即便眼神中避不可免地出现了嫌弃。
“对,你是?”浅司下床,站在团藏的对面。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眼中的双勾玉正微微转动。
9.锅老师
即便已经从手下根部的监视人员口中,听说了‘宇智波浅司疑似觉醒写轮眼’的情报,可当真的亲眼所见,团藏还是不得不心生感慨。
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也真是漂亮的眼睛啊。
团藏心里想着,三代火影培养了波风水门那样优秀的接班人,那他团藏,是不是也要证明一下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培养出一个出色的人才?
但这只是刹那闪过的念头,他自己很快便将其否决掉了。
不,我团藏不需要如此证明,亦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他看向浅司,眼眶微微伏低,与之相比,他更喜欢忠心的下属,以及这双有机会开启万花筒的眼睛。
“吾名为志村团藏,木叶之根的领导者。”团藏居高临下道。
“我听说过说暗部。”浅司装傻还是有一手的。
团藏略带一丝嘲讽道:“你能在我提及木叶之根的时候,马上说出暗部,足可见你对“根”有所了解。”
浅司怔了怔,心下不免凛然。
果然,在团藏面前,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些,这演技也太过拙劣。
他低了低头,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只要对方没对自己动杀心,那么装傻不行,卖萌还是可以的。
团藏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说中心事而难以自处,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但身为忍者,尤其还是宇智波一族,就算是孩子,也不容小觑。
“老夫不会与你多费口舌,今夜来只是通知你一声,日后你便是根部的一员了。”团藏补充道:“只归属我的调遣。”
浅司应了声,还是忍不住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外面的事情?”团藏眼睛眯了下,突然道。
浅司暗道自己还是不够老练,马上道:“因为鼬在不久前来过,他的刀上还有血,我隐约听见了不好的声音。”
鼬灭族杀人的时候,团藏并不在场,所以对此没有怀疑。
“宇智波鼬因灭族之罪,已经被列为S级的通缉叛忍。”团藏说道:“而你和宇智波佐助,就是除他之外,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幸存者。”
浅司张了张嘴。
他忽然在想,自己此时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后怕,亦或是泫然欲泣和悲伤。
只不过他还是不适合表演,所以冷漠。
团藏很满意他的表情,他认为只有能擅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看向一旁的桌上,封印的卷轴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伸出手。
“等一下。”浅司下意识道。
团藏瞥了他一眼,“就算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忍术,难道你觉得,这会比你今后在根部学习的,还要高级么?”
浅司问道:“是您亲自教授么?”
“不错。”团藏隐有傲然,“能得到老夫的教导,将会是你的荣幸。”
浅司心想,你的风遁跟止水的忍术比起来,好像还真不太行。
所以,他说道:“因为这是哥哥留下的,所以...”
“止水么。”团藏看了那卷轴一眼。
他刚才就有所猜测,因为这卷轴上的封印,应该是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够打开。
“里面,会不会有止水对万花筒写轮眼的记录?”团藏暗暗思忖。
但这也只是猜测,虽然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要说此时就在浅司的面前暴露,就这么当面拿走止水留下的卷轴,似乎有些不合他的身份,也太过没品了些。
团藏自认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么,就等以后看这小鬼的表现吧。”他想着,如果这卷轴上真有什么秘密,那一定会在宇智波浅司的身上得到印证。
“好了,那么,你就享受在宇智波的最后一晚吧。”团藏转身道:“明天一早,我会派人过来,记得早起。”
“是。”浅司躬身应了声,“老师慢走。”
团藏出门的动作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朝后瞥了眼,走了。
等从窗后看到人影走远,浅司才重重出了口气。
面对志村团藏,要说没有压力是假的。
对方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实力强大又久居高位,就算没有刻意散发气息,可仅仅是站在面前的气势,就足以让人感到压迫。
浅司抓了抓头发,没有去管卷轴,而是关上了灯,上床睡了。
房顶上,带着单眼花纹面具的带土,身影扭曲消失。
对此,不论是入梦的浅司,还是周围负责监视的根部,都没有半点察觉。
……
次日,清晨。
浅司起床,心中一动,看了窗外一眼。
然后,他刷牙洗漱,默默等待着。
果然,在他刚从卫生间出来,还不等吃饭,房门便被敲响。
开门后,面具风衣标配的根部成员,像木桩一样站在外面。
“跟我走。”他冷淡道。
“可我还没吃饭。”浅司说。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目光漠然。
“好吧,那我能不能先收拾一下,带点东西?”浅司问道。
“你以后还会回来。”根部的人说。
“我会很快。”浅司说了句,快步回房把卷轴放进书包里,背上就出来了。
锁好门之后,他就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酷的人,去往木叶之根的基地。
……
浅司没有机会去看宇智波驻地死寂的街巷,无缘得见空无一人的场景。
根部的人不会跟他好好走路,让一个背着书包的小鬼,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身后。
这家伙直接拎起了浅司的后领,嗖地一声就飞掠起来。
穿过树林,迎面是呼啸的晨风,清新中透着凉意。
浅司用手紧紧抓着衣领,缩着脖子,就怕会被勒死。
进村后,他看到街上的行人偶尔会停下来窃窃私语;看到一些人的脸上带着嘲讽,在遥遥看向宇智波一族所在的时候;还看到了在人群中,被人指点着低头走过的鸣人。
然后,在从房顶飞掠过去的时候,浅司注意到鸣人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在原地愣了愣,随即脸色着急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而那边,是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浅司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在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的时候。
10.永远爱你的人啊
根部的基地是真的偏僻,且阴森。
黑暗的色调,是传统的日式风格,只不过窗子太过封闭,偶尔才能有一点阳光投下。
更多的照明,是火把。
浅司跟在根部成员的身后,背着书包,走得不快不慢,像是因好奇误入黑暗组织的小学生。
“团藏大人,宇智波浅司到了。”根部的人朝阴影处单膝跪下,语气恭敬。
浅司便看向了墙边。
火把的光带来了阴影,团藏从其中缓缓走出,神情淡漠,满是威严。
浅司心中下意识有了吐槽,甚至在想,如果是奇拉比看到团藏此时的姿态,会说些什么?
嘿,八格牙路,口闹雅鹿?
浅司只是腹诽,不敢出声。
团藏觉得眼前的孩子还算是乖巧的,跟其他从战争中掳来的孤儿不一样。对方很有胆量,到了这里还能保持冷静,而不是瑟瑟发抖。
当然,也可能是被自己所震慑住了。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将要生活的地方。”团藏说道。
浅司问道:“会是多久?”
地上还跪着的根部成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敢向团藏提问的孩子,这还是第一个。
“直到你毕业。”团藏说道。
“怎样就算毕业?像忍者学校那样吗?”浅司问。
团藏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止水有些不一样。”
浅司疑惑。
“你的话挺多。”团藏说道:“而止水,只会听从命令。”
说到这里,他心里默默加上一句,违背命令后就死了。
浅司当然知道团藏是什么人,此时听他提起止水,心中不免生出些厌恶。
哪怕他站在上帝的视角,知道团藏也是为了木叶,可对他选择的做法和手段,还是不敢苟同。
他不想,也不会成为团藏这样的人。
这样太累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想背负的太多。
团藏以为浅司在回忆止水,便说:“你是止水的弟弟,毕业应该不难。”
浅司松了口气。
“只要你能击败其他人就好。”团藏补充一句。
“其他人?”浅司一愣。
“没错,除了你以外,这里还有其他的孩子。”团藏说道:“而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毕业。”
浅司下意识道:“那没毕业的呢?”
团藏竟然笑了下。
浅司愣了愣。
“你很可爱。”团藏说了句。
浅司心中一寒。
“好了,给他安排房间吧。”团藏吩咐完,就已经没有了赘言的兴致,转身走了。
跪在地上的根部之人等他离开,这才起身,面具后的眼神斜睨着浅司。
“以后你的话不要这么多。”他说着,在前头领路,“跟我来。”
浅司暗暗撇嘴。
……
房间也在基地里。
一条幽深的甬道,两旁是栅栏的拉门,里面就是住人的地方,看着像是地牢。
浅司走在甬道上的时候,能明显注意到来自两旁注视的目光。
善意的不多,有好奇,有打量,有挑衅,不变的是带着敌意。
这些就是自己以后‘毕业’的对手么?浅司心里想着。
然后,在甬道的尽头,挂着数字101的栅栏门前,领头的根部停下了。
他拿出钥匙,开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浅司点点头,然后看着他,静等下文。
可这家伙竟然直接转身,要走了。
“哎?”浅司有些懵。
“还有事?”根部的人回头。
“不说说规矩之类的吗?”浅司疑惑道。
这时候,他听见离近的栅栏后边,似乎有人笑了下。
“规矩,你慢慢就会懂了。”根部的人哼了声,走了。
“真吊啊。”浅司在心里感慨一声。
他也拉开栅栏门,然后推开里边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单人间,一张床铺,一个小桌配椅子,再加上马桶和淋浴头,连窗户都没有。
唯一的出口除了马桶,就是身后的这道门。
光源除了甬道上发黄的灯,就是桌子上燃烧的蜡烛。
浅司走过去,打量了一下,桌子刚擦拭过,湿渍未干,蜡烛也是才点上不久,而这桌子并没有抽屉,看样蜡烛只有这么一根。。
只是这房间虽然不大,可就这么一根蜡烛照明,还是暗了些。
浅司皱了皱眉,拿起蜡烛,围着房间转了一圈。
被褥都是干净的,应该是刚铺好,还有些晒过的味道。
马桶也冲洗过了,带着消毒水味儿。
他暗自侥幸,还好不是脏乱的环境,然后,就觉得自己真没出息。
在这里,憋闷,如同被囚禁一样。
浅司叹了口气,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止水留下的卷轴,赶紧趴到了小桌上。
借着烛光,他摸着卷轴上的‘封’字,如福灵心至一般,双眼之中勾玉缓缓浮现。
然后,视线中,卷轴上的‘封’字突然扭曲,变成了墨色的蝌蚪消失。
卷轴打开了。
浅司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看去。
“小司,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这是专门为你留下的卷轴,只有感知到属于你的写轮眼的精神能量时,才可开启。
里面有我所会的忍术,还有一些修行上的感悟。很抱歉,作为哥哥的我,最后所能帮到你的,竟只有这些。
你的天赋很高,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所以永远不要小瞧自己,永远不要放弃。
永远爱你的哥哥,止水。”
好像蜡烛有了烟,突然有些熏眼,浅司擦了擦眼角,有些难抑的发酸和哽咽。
字迹在散去。
他下意识去抓,想要捂住。
但字还是散去了,卷轴有了一瞬的空白,然后开始出现忍术和各种结印的图解,眼前的卷轴好像成了立体的镜子,有关术式的解析和图谱,像是漂浮在其中。
如果只是记录的话,这张卷轴记不下多少忍术,但这是止水特殊的封印手法,这里面所收录的,几乎是他一生修行的全部。
浅司注意到,这些术式里头,有一处被宇智波的团扇族徽遮挡着,如同封禁一般看不清楚。
“是有关写轮眼的么?”他猜道。
就在这时,他感到双眼突然有些胀痛,准确地说不只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从脑海里,由内向外,有什么在一阵阵地刺激着瞳孔。
与此同时,卷轴中所封印的一切,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淡去。
11.遗赠
浅司明明是用力闭着眼睛,且用手捂着,却能清晰‘看’到这一切。
“不!”他咬牙,伸出手,努力想要抓住。
但卷轴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整个竟是突兀燃烧起来。
浅司手指下意识缩回去,卷轴便在眼前烧得翻卷,然后成了灰烬。
不知过了多久,浅司终于抬起头,睁开的双眼里,三勾玉渐渐浮现。
“哥哥。”他低语一声。
卷轴中不仅有封禁的忍术和修行解析,更有一部分神秘的能量,壮大了浅司的精神,这般刺激之下,直接使他完成了从双勾玉到三勾玉的转变。
这是止水给他留下的礼物,或者说是馈赠。
而他竟来不及跟对方道别,甚至是好好说一场话,后来醒悟的一切,都显得太迟。
浅司闭了闭眼,写轮眼关闭,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抹沉思。
不,还不算太迟,他还有机会。
“秽土转生”跟“轮回天生”...
虽然需要轮回眼,虽然很渺茫,不过,这也是复活止水的机会,而且,浅司只知道这么一个方法。
因为止水应该做不到解除秽土转生的通灵契约,所以轮回眼是必须的。
浅司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自己现在只是三勾玉的写轮眼,往上还有万花筒写轮眼,永恒万花筒。
至于开启轮回眼,要么移植斑的,要么有斑那样的天赋和运气,再加上移植千手柱间的细胞才行。
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很难。
前者,斑已经死了,再想移植他的眼睛,只能去杀了长门,或者等他牺牲自己后,在带土之前扣他的眼睛。
后者,弄死团藏并且问出柱间细胞藏在哪,或是去找大蛇丸,当然,可能从大和身上也能搞到。
但这并不容易,而无论哪一种,或许都得先等熬死三代以后才行,且自己真这么做了,或许就会被列为木叶的叛忍。
三代若不想自己成长起来,到时肯定不吝赏自己一发“尸鬼封尽”。
未来的路,能看得见,可并不容易。
浅司并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强,7岁开眼是被吓的,如今侥幸三勾玉,大概还是普普通通一忍者吧。
他这么想着,吹灭蜡烛,坐在床上,开始冥想已经烙印在精神之中的忍术,和来自止水的修行感悟。
有团藏那家伙的话在前,浅司可不敢懈怠,他要活下去,要毕业,这样才能看到以后的忍界,才能复活止水。
这既是报答,也是愧疚,更是执念。
既然知道了复活亲人的方法,为什么不去为之而努力呢?
到时候,就算止水不想违背生与死的平衡,那也是自己努力过了。
总比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睁睁看着并享受遗赠的好。
当然,如今能切实生活在火影的世界中,能陪伴这些以往虽然陌生但很喜欢,如今更是鲜活的人成长,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比如,花火...
……
浅司是被一阵铃声打断冥想的。
就像上课的铃声一声,急促且催个不停。
能听见外面拉开栅栏的声响,然后是人在甬道上跑过的声音。
不用多想,浅司也知道,这应该是要集合了。
所以,他连忙从床上下来,也跑了出去。
反正封印的卷轴已经烧了,他连门都懒得锁。
而在他离开之后,一名带着面具的根部成员,悄悄走进了他的房间,打量一番之后才走。
……
浅司跟着奔跑的人群,到了一个巨大的空场,四面都是高高的灰色墙壁,偌大的场间空无一物,除了他们这些孩子。
是的,在场跑来这里集合的,都是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身高也相差不多,有男有女,得有四五十个。
有的看似结伴,站得比较近,但还是形单影只的比较多,彼此都离着五六步的距离。
浅司也不例外,他默默打量着自己今后的对手们。
而同样的,其他人也在默默打量他这个新来的小伙计,眼神中有着太多的敌意。
因为浅司是黑瞳黑发,又穿着带有宇智波一族团扇徽记的短袖,身份不言而喻。
这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显然,他们没想到会有宇智波一族的人加入进来,来跟他们竞争。
他们虽然也有修行情报的课程,但今天还未开课修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鼬灭族的消息。
所以,浅司成为了众人首要的对手,也是几乎所有人都要先淘汰的人。
而淘汰的结果,自然就是死。
场间虽然都是小孩子,沉闷的气氛却恍如实质,浅司依旧感到不自在,哪怕是被这些小孩子注视着。
他们的眼神或复杂或单一,有的麻木,有的空洞,可有的却暴躁,还有的带着嗜血。
浅司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跟忍者的区别。
留给众人缄默的时间有些长,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彼此之间有着沉默的对抗,让他们都认识一下今天的新人。
过了好一会儿,训练场的入口处,才有脚步声传来。
吧嗒,吧嗒,木屐拖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团藏还是耷拉着眼皮,阴暗的氛围让他看起来面若枯槁,有点半死不活的样子。
浅司忍不住一阵腹诽。
“这节是对战课,规矩是不能使用忍具,和致对手于死地。”团藏淡淡道:“那么,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浅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但身边前后左右,马上就有好几个小子第一时间转头,朝他冲了过来。
“混战?”这是浅司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都来打我?”这是他第二个疑问。
第三个念头没来得及出现,就被离得最近的小子一拳捣在了眼眶上。
浅司忍不住痛叫一声,后背就被人踹了一脚。
然后,在第三、第四、第五个人还未碰到他的时候,原本是被他们围殴的人,已然朝他们这边反冲过来,且挥出了拳头。
浅司的速度很快,一拳就打掉了第一个倒霉蛋的门牙。
接着,他抽身反跳出包围,双手快速结印。
就如蝶舞纷飞一般,令人眼花缭乱,速度奇快无比。
“现在就要用忍术么?”团藏身边,山中风皱眉道:“是否有些不智?”
团藏却是微微一笑,“狡猾的小子。”
12.三勾玉
浅司快速结印的同时,嘴巴也微微鼓胀起来,“火遁·豪火球之术!”
墙边的几人,多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他的身上。
团藏身边有两个根部的青年忍者,一个是橙红色的头发,另一个则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防护服。
他们便是在团藏身边,担任护卫的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年龄都不大,实力却不容小觑。
“太早了,就算他能解决眼前的对手,也会因查克拉不够,而成为其他人的猎物。”
此时,油女取根说道:“宇智波浅司的战斗经验,还是不足。”
团藏闻言,却没有说话。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够感知到,即便此时的浅司是在结印,且体内的查克拉也有波动,但远远不够使用豪火球。
换而言之,宇智波浅司现在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而显然,浅司咋呼的这么一声,不只是让对面的几个小子勃然变色,各自停下攻势,或结印用其他忍术来抗,或拼命去躲,还唬住了其他孩子。
毕竟,宇智波一族除了写轮眼之外,对火遁的使用也是首屈一指,这也是其他人所用的只是大火球,而只有宇智波的才是豪火球一样,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他们更出色。
一时间。
“土遁·土阵壁!”
还真有愣头青,会点忍术就不考虑查克拉。
其余的也是纷纷躲避。
然后,他们发现对面的浅司只是张嘴吐了口气,最后甚至打了个哈欠。
这当然激怒了很多人。
“哥哥,咱们要不要也先把他淘汰掉?”人群中,有一个黑发黑瞳,却是苍白着脸色的少年。
他背上除了背着一把小太刀之外,还有一个画轴。
而在他身边,还有另一个柔顺头发的少年,此时听后,微微摇头,“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咱们没必要现在就与他为敌。”
佐井向来很听信的话,闻言便只是观战,而他们的四周,已经倒下了不少人,也没有人敢上来找他们的麻烦。
浅司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佐井,那苍白的脸色,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就在他分神去看佐井的时候,身后又有人冲上来了。
“还真把我当软柿子了?”浅司有些羞恼,回头就是一脚,直接将偷袭的小子踹飞。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他围攻的行列。
因为宇智波是闻名忍界的望族,而他们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因为浅司生来就能享受他们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过上的生活。
因为以宇智波的身份,竟然会来这里跟他们竞争。
他们不忿,委屈,可这些却不敢跟团藏说,只能将愤怒发泄到浅司的身上。
而愤怒是会传染的,一个人,两个人,包括已经落败的、查克拉耗尽的,此时都想对那张脸打上一拳。
浅司的心思何等敏感,别说两世为人,就算是头猪,也能从眼前这些人发狠的眼神中看出些东西。
那是发红的眼睛,却不是写轮眼,而是眼红。
浅司心里叹了口气。
另一边,团藏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如果说之前的这些孩子里,他所期待的是信和佐井的时候,那么当宇智波浅司到来之后,他所有的心思和期待,就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喜欢逼迫和压力,这样才能试探出一个人的极限和潜力。
比如现在,今天这场专门为宇智波浅司准备的比试。
他想要看看,在面对几十个同龄,且不仅仅专注于修行的对手时,对方能做到哪一步。
如此年龄,就算是拥有双勾玉的写轮眼,同时要跟这么多人交手,且只取胜而不杀死对手,也非易事。
因为除非让对手彻底失去抵抗之力,否则对方一定会再站起来,这很考验对写轮眼在实战中的运用,以及瞳力和查克拉的调节。
稍有失算,就会因瞳力和查克拉的耗尽而落败。
这就是团藏想要看到的极限,也是给浅司所上的第一堂课。
……
忍术是强大的作战手段,可对查克拉的要求太高,尤其是像浅司这般年龄的孩子,往往放一两个忍术,自身的查克拉就耗尽了。
所以,场间的战斗,因不得使用忍具的规矩,多半是拳脚的体术碰撞。
浅司没有托大,他闭了闭眼睛,开启了写轮眼。
当这双猩红的眸子出现的时候,佐井等人都愣住了。
“写轮眼,还是三勾玉的写轮眼...”他们心里愈发酸涩。
有的人绝望,有的人却被激发出了更强的斗志。
比如佐井。
信没有拦住他,或者说,就连信本身,也想跟这位宇智波交手试试。
而在浅司的眼中,所有人的动作都显得如此平庸且缓慢,包括他们的查克拉,都实在弱小。
这些,就是自己的对手吗?他心里陡然出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身后传来风声,浅司根本没有去看,只是略一偏头,便轻易躲过。
他自信地在人群中左右冲突,任何人只要一照面,就会被瞬间击倒。
浅司有种难以形容的畅快感。
而目睹这一切的团藏,也是惊讶,“竟然已经是三勾玉了么,是因为那个卷轴?”
他心里想着,下意识摸了下右眼。
虽然移植了这只眼睛,但其中属于止水的查克拉太过强横,就连初代的细胞都无法彻底压制住。
此时,这只眼睛里的查克拉就有些异常。
“是因为跟止水相同的查克拉么。”团藏低沉的目光里,陡然爆发出一抹贪婪。
正拳拳入肉,无比畅快的浅司蓦地有一瞬的心悸,后脊一寒,仿佛是被什么极恶之物盯上一般。
“错觉么?”他冒出冷汗。
也因此,方才那种目中无人的心情一下平复下来。
“只是一些小孩子而已,我在骄傲个什么劲啊。”浅司在心底自嘲一声。
就算是被团藏挑选出来的孩子,也只是孩子而已。
这些人里,以后有名有姓,能出头的,也就只有一个佐井。
可就算是他,能跟鸣佐等人相比吗?
而自己现在,也仅仅只是三勾玉罢了。
所以,浅司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就像一条恶犬,在鸡群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可以后的生活环境,并不是鸡圈,而是森林,那里有更为凶恶的虎豹豺狼。
当狂妄和盲目的自信消散,熟悉的冷静重新占据,浅司抬眼,察觉到了来自团藏的注视。
只不过他没有看过去,就当对此并无感知。
身后,佐井悄无声息地扑来。
浅司余光一瞥,眼神便是一眯,“墨分身?”
13.浅司和佐井与信
浅司虽然是刚刚开眼,但因为‘先知’,所以对写轮眼了解不少。
因此结合记忆,现在对写轮眼的运用,已经摸得比较清楚了。
无需再去学习,对一些简单的能力可以无师自通。
他知道,在刚才那令人羞耻的心境下,自己浪费了不少瞳力。
而周围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小子,都在等待着机会。
有不能杀人的规矩在,他们又都是修行过的忍者,肯定有不少战斗经验,也知道一些有关写轮眼的情报。
他们在等自己无法维持写轮眼的那一刻。
此时,佐井的墨分身已经冲到了浅司的身前。
没有丝毫犹豫,浅司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墨分身整个溃散,却没有出现那种墨水四溅的场景,而是如活物一般爬上了他的手臂,似乎要将他吞没掉。
浅司眉头一皱,恶心倒是其次,只是先前没来得及施展替身术,若被涌上来的墨水堵住口鼻,那他如果不想被憋死,就只能选择投降。
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是交手的经验不足,如果用别的方法击破分身,或是躲开这些墨水就好了。”浅司想着。
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破除这种操纵性忍术的方法,就是找到施术之人,只要将其击倒,没有了维持忍术的查克拉,这术自然就会解开。
可是,凝目四望,浅司全然没有看到佐井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佐井竟然能躲过写轮眼的洞察?
此时,四下之人显然知道佐井的厉害,也没有选择对浅司继续出手,免得影响佐井的忍术或是被牵连到。
浅司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双眼中的勾玉也转动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打扮与佐井差不多,背着小太刀的柔发小少年。
虽然他没认出是信,却看到了他的查克拉,从脚下延伸进了墙边的阴影中。
“找到了!”浅司眼神一动。
那边,信登时一惊,“不好!”
他没有想到浅司这么快就能发现,且会这么果断。
信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睛,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
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他整个人骤然一僵,眼神便迷茫空洞起来,所维持的雾隐术便被切断。
墙边的阴影扭曲了一下,如重叠一般,有一层暗色退去,露出了半跪着双手掐印的佐井。
他的眼中,还有惊讶未散。
“你对信做了什么?”佐井问道。
但下一刻,他只觉得本来还远的那双血红的眸子,一下就到了眼前,快速转动的勾玉如同旋涡,让人看着便不由得沉沦其中,大脑渐渐放空,所有的思绪都在远离...
佐井眼睛里出现了写轮眼的图案,然后低下了头,呼吸渐渐平稳。
周围之人难掩惊容。
几乎是瞬间就解决掉了众人里最强的信和佐井,这就是写轮眼的威力么?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
场间诸人陷入了沉默。
而浅司身上墨水消散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双眼的酸痛和丝丝困乏,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眶。
“这就是写轮眼的幻术,只要与之相视,便会中招。”山中风说道:“不过还是太勉强了,以宇智波浅司的瞳力,虽然解决掉了信和佐井,但恐怕已无余力对付其他人。”
“没错,他的写轮眼应该也无法维持多久了。”油女取根说道:“想不到这一次,先被淘汰的,竟会是这里面最强的三个孩子。”
“团藏大人,您觉得呢?”他问道。
“结果显而易见。”团藏平静道。
山中风几人都是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而接下来,场间的战斗竟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因为几乎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浅司在压着其他人打,而被击倒之人,很少有再能或者说选择站起来继续作战的,他们已然是默然着选择了放弃。
哪怕是直到浅司无法再维持写轮眼之后,结果也没有丝毫改变。
最后的胜利者,是他。
“怎么会?”油女取根无比意外,更有深深的疑惑。
而如他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团藏大人?”有人请示。
团藏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他的话淡淡传来,“被气势压迫,且夺去斗志的人,已然落败,所以结果早就显而易见。”
根部的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更加敬畏。
不愧是团藏大人啊...
而再看向场间诸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便重新冷了下来。
作为忍者,只有还能站着的人才有价值,倒下的,与废物无异。
在根的基地里,训斥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漠然和沉默,是更为有效的刺激方式。
山中风先解除了信和佐井所中的幻术,然后才走了过来。
“今天的比试结束,下午还是《追踪与痕迹勘察》的课程,现在,解散!”
话说完,他朝浅司甩出一件东西后,便与油女取根等人离开了。
浅司接过,是一根蜡烛。
周围的孩子在散去,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恶狠狠地瞪他,当然有人不甘。
而也有在看着他手里的蜡烛时,眼中流露出羡慕和渴望的人。
毕竟,这是他们房间里,所能拥有的唯一的光了,至于使用火遁烧东西照明,那太蠢了,也没有人敢这么干。
浅司也能想通这一点,将蜡烛小心收了起来。
“你好,宇智波浅司。”一旁,有人走过来,带着善意的笑容,“我是信。”
“我是佐井。”身边的佐井还有些懊恼,不忿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浅司报以微笑,“很高兴认识你们。”
尤其是,现在虽然没笑,但神情还是真实的佐井,而不是直到忍战之前,都假笑着的忍者。
“你很厉害,不过这次的比试不允许使用忍具,下一次你要小心了。”信说道。
作为‘先知’,浅司知道他佐井的哥哥,后来身患重病,把毕业的机会让给佐井后,自杀身亡。
对方此时的话,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提醒了。
“下次你们也要小心。”浅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转身走了。
佐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嘁’了声。
“努力修行吧,他会成为你毕业的对手。”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14.恰饭
浅司记住了回去的路,又走过了甬道,然后回到了101号房间。
推开门进去,他把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没有火,又不能直接用火遁忍术来点蜡烛,那么,唯一能燃烧的方法,就是利用查克拉。
精准地掌控每一丝查克拉,在结印的时候,使它在一定范围内产生性质的变化,不完全释放火遁的忍术,而只是出现火焰。
这并不容易。
浅司知道,现在对自己来说,短时间内带来最大提升的并不是写轮眼,而是止水留下的修行烙印。
写轮眼的不节制使用,会对身体产生负担,而且因为它的强大,尤其是像万花筒写轮眼,还会让人产生依赖性。
不过,写轮眼终究是让浅司能异于常人,且领先其他人的最强助力,他需要在忍术的不断修行中,逐渐磨合并习惯写轮眼的力量。
而他此时要做的,就是吃透止水的遗赠。
因为他有着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所以就不能只成为一个宇智波族人,而是要成为真正强大的忍者。
那么,就得不断积累,一步步走。
……
一个忍者,不是会的忍术越多就越强,而是做到能灵活地在每一个局面下,使用最合适的忍术。
忍者的战斗,是用脑子的。
而止水,就是这样的忍者。
还有鼬。
浅司抛却心中杂念,此时所学习的,就是除了别天神之外,止水的成名忍术--瞬身之术。
瞬身之术,是任何可以实现瞬间移动的术的统称。包括时空间忍术、高速体术、遁术等都可实现瞬身效果。
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四代的飞雷神之术,以及带土的神威了。
而止水‘瞬身止水’的名号,就是因为他自身所独创的,且需要写轮眼配合才能使用的瞬身之术。
原理借由写轮眼和自身的高速移动,制造出多个残影分身,且这些分身具备攻击力,但正因为是影子,所以被攻击到也不会消失。
施术之人能够自由在本体和分身之间进行转换,所以说止水的瞬身之术‘没有实体,但也可以说所有的都是实体’。
这有点像是能看得见的“轮墓·边狱”,只不过没有那么强而已。
止水的瞬身术很厉害,但修行起来也很困难。
因为浅司写轮眼是有了,可要说自身的速度,他还是差得远。
不过,瞬身之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这需要长久的练习,而且止水成名的忍术,不一定十分契合浅司。
所以,这一切都要他自己慢慢摸索。
还好,在根部的基地里,似乎浅司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琢磨瞬身之术和写轮眼的同时,他也不会放下对其他忍术的学习。
哪怕不是全身心地投入,起码也要记下术式和查克拉的运行轨迹。
或许因为是宇智波族人的缘故,浅司发现,自己在火遁上的领悟还是不错的。
……
修行时总会让人忘记时间,但饥饿感还是会让人回过神来。
浅司揉了揉肚子,早饭他就没吃,现在算算时间,应该是中午了。
他不由走到门口,试探着打开门出去,栅栏拉动的声响在幽深的甬道里刺耳清晰。
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外面没有人,头顶是昏黄的灯泡,这光偶尔还会闪烁两下,浅司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长。
“有人吗?”他试着喊了声。
没有人回应,即便是其他栅栏后的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传出。
浅司愣了愣,然后大胆走出去,敲那些房间。
咚咚,
砰砰。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开门。
“人呢?”浅司满是疑惑,“上课去了还是吃饭去了?”
他一间一间地敲门,直到甬道的尽头,出口的大门敞开着。
然后,浅司看到了对面结伴走来的信和佐井。
“浅司。”信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浅司鼻翼忽地动了动,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佐井也看过来,“刚才还说没看到你,原来你吃得这么快。”
浅司愣了愣,“吃?你们去吃饭了?”
佐井也是一愣,“你没有去吗?”
说着,他突然就指着浅司,捧腹大笑起来,“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房间里等着吧?哈哈。”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信也是笑了笑,说道:“忘记你刚来,吃饭的时候应该去喊你的。”
“什么时候吃饭?”浅司问道。
“只要没被通知上课或是有任务,随时都可以过去吃。”信朝后指了个方向,“就在训练场的另一边,拐个弯就到了。”
浅司道了声谢,赶紧过去了。
佐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连吃饭都能忘记,他怎么有些傻傻的。”
信却是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因为修行而忘记了时间。”
然后,他笑了声,“算了,这么说,我自己都不信。”
两人便勾搭着往回走了。
……
这里应该算是根部的食堂了,只不过被分为了两部分,像浅司这样的孩子,只能在划分出的小区域用餐。
简单的饭团,半勺青菜,还有一杯牛奶。
浅司眼角跳了跳,朝用餐口里说道:“就这?”
他在来时甚至都想过了,根部好歹也是团藏的家底,家大业大的,烤肉、沙拉什么的不该是标配?
他还想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忌口什么的,可没想到,就这米饭团子。
里边打饭的人也是根部的成员,身上穿着制式风衣,外面还有个围裙,脸上的面具也没摘,手里拎着颠勺,美得很。
此时本已经在摘围裙了,听了这话后,又在浅司的餐盘里加了半勺汤,就这手还抖了几抖。
浅司有些生气,“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这清汤寡水的,糊弄鬼呢?”
打饭的人愣了愣。
浅司下巴一努,“快给我把那几片肉捞过来。”
说着,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说起来,除了那晚初来吃了个烤鱼外,这几天在家也没见到块肉,可能止水是吃素的,大部分都是米团和蔬菜。
他有点馋了。
看到肉的时候,眼睛微微发亮。
负责打饭的人便捞了两片煮肉,放到了浅司的餐盘里。
浅司瞧着这两片肉,突然问道:“这肉新不新鲜?是今天刚煮的吧?”
对面,那根部之人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生肉新鲜。”
跟我抬杠呢?浅司瞅了他一眼。
“怎么现在才来吃饭?”身后,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