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楚佛的谋算
“不过……”魏朱笑笑,“去派人查查,威胁他的那个人是谁?”
陈秋水激动,“东家你是要我去查吗?”
魏朱笑,“怎么,怕这么点小事自己做不好?”
“不不不,我就是太激动了!”陈秋水急忙道,“东家你等等,我这就查!”
看着陈秋水冒失的跑来,魏朱也不知道把这件事交给陈秋水对不对了。
“总归只是一件小事,应该没事的吧。”
可是这一查,还真就查出问题来了。
“你说这人是楚佛带来了?”
陈秋水点头,“我让底下的员工找出了这人的名字,搜查名单时查但了这人是以楚佛朋友的名义带来的。”
陈秋水小心问,“这个楚佛跟我们还有一些生意往来,东家是觉得他可疑吗?”
温烨岂止觉得他可疑,他简直就是太可疑。
先是跟永福公主扯到一块,现在又努力撮合魏如烟和关忆深,楚佛到底是要做什么!
魏朱想不明白,就直接跟孔最说了。
“谋朝篡位楚佛也不够格,办大事件他也没那个能力,他这一天天的整什么西葫芦瓢的?”
“娘子是不是想多了。”孔最给魏朱捏着肩膀,“商人重利,或许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攀附上比较大一些的世家。”
孔最说。
“他帮了魏如烟,就等于握住了魏如烟的把柄,魏如烟以后是要嫁给关家的,这样他就同时拥有了关家和晋王两处的关系,这样对他来说,岂不是没事一件?”
魏朱惊讶的瞧着孔最,“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还挺好使。”
孔最笑的温和无害,“这都是娘子调教的好。”
孔最道,“娘子每天都为不夜城忙活,就别为这种琐碎事操心了,这些小事交给我就好,为夫保准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魏朱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孔最吧唧亲了魏朱一口,“这是个小秘密,等我办好了再告诉娘子。”
永福坐在镜子前卸着钗环,她腰腹渐渐隆起身子也越发笨重,这花枝巷的宅子虽然比不过她原来住的公主府,不过倒也凑合。
永福梳顺了头发,正想回去歇息,转头时就看到身后多了一人。
她吓了一跳,刚想张嘴呼喊,对面的人就亮出了刀。
于是识时务的永福安静的闭上了嘴。
孔最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了面,昏暗光线下,眉目凌厉杀气逼人。
“你要做什么?”永福哆哆嗦嗦,“钱在柜子里,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孔最低了声音慢慢说,“我也不要你的命。”
“事实上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你。”孔最慢慢道,“我跟楚佛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他欠了我很大一笔钱,却不愿意还我,听说他最近很不安分,所以找个人过来问问,他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
孔最封住了永福的去路,慢慢的抽出了手里的刀,“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选择去问其他人,只是……你绝对出不了这个门。”
永福吓坏了,她结结巴巴说,“你跟楚佛有过节就去问他,你来问我一个弱质女流,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哀求道,“你放过吧,实在不行我可以替你差人把他叫来。”
孔最真是高估了楚佛跟永福的感情,看来两人绝对不是因为“喜欢”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才在一块的。
“我耐性不好,你要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毕竟死了一个前朝公主而已,恐怕楚佛连官都不敢报,你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永福被刀逼的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你……知道我的身份?”
永福苦笑,“我还以为我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就连他一个小小的对手都能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东躲西藏的做什么?”
永福突然拢了拢头发,“我确实知道楚佛最近在忙什么?只是你总不能就这样问了去吧,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那怕你杀了我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告诉你!”
孔最勾唇,“你要什么?”
“我要离开京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她对孔最说,“你还要给我一笔钱,让我下辈子衣食无忧,你放心,我告诉你的消息,绝对值你给我的价格。”
孔最收了刀,“这样我们就能正常说话了。”
“说吧,他在预谋什么?”
“你要送我走,之后我才告诉你!”永福又不傻,“万一你食言……”
“不不不。”孔最摇手,“我听说公主有一个驸马,而公主与这个驸马十分“恩爱”,那怕公主不再是公主,驸马也一直在找你。”
孔最说,“你说,我若是告诉他,你就在这里,他会怎么办?”
孔最话音刚落,永福的院门就被人疯狂咂响,“永福!我知道你在这里!”
张君阳癫狂的拍打着院门,神情狰狞无比。
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个男人了,他被永福毁了一辈子的未来,以前永福是公主他不能怎么样,可是现在前朝已经没了!
他要报仇!
他一定要报仇!
屋里永福吓得脸色苍白,“不能让他见到我!”永福慌张道,“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有点不想听了。”孔最挑开了房门,让永福透过大敞的房门看到被拍的摇摇欲坠的大门。
“我突然很想知道,驸马是如何对公主好的。”
永福拉住了孔最的衣袖,“楚佛想要把控军队物资,他之所以帮助我,就是想从我这里套到各世家之间的私底关系,想要从中牟利!”
永福满眼泪花,“我真的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张君阳是个畜牲,他不会放过我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孔最问,“你到底对张君阳做了什么?”
永福公主目光闪烁,“也没做什么,就是他跟婢女私通被我发现了,然后把他阉、阉了。”
408烫手山芋
魏朱挑眉,“张君阳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
孔最讪讪一笑,“我给通知的。”
孔最说,“我还以为娘子会惊讶张君阳被永福……”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魏朱道,“我还知道永福之所以休了张君阳并不是因为他跟婢女犯了错,而是张君阳已经满足不了她,她喜欢的永远是年轻鲜活的公子。”
孔最愣,“所以她才看上了岳丈?”
“喜欢义父很正常。”魏云那样清冷孤傲的面容,谁会不喜欢,“你把永福送走了?”
“这倒没有,我只是把张君阳打昏拖走了。”孔最沉思片刻,“如果永福公主消失,楚佛一定会起疑心的。”
军资啊,朝廷有近二十万的大军,每人只赚一文钱,那也是二十万两,这么大的一块香饽饽,楚佛竟然妄想一人吞下。
“娘子打算怎么做?”孔最问,“我们要不要也分一杯羹?”
魏朱喜欢钱,也爱钱,可是真涉及到军资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
“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孔最不明白魏朱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军资而已,也就四时衣物之类的,会有什么风险。”
魏朱扶着太师椅的把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孔最,“怎么,你手头零花钱不够了?”
“我没想买什么东西啊?”孔最说,“娘子为何这么问?”
“既然不缺钱,这事咱们就不掺和。”魏朱说,“一个长公主在京城就够打眼了,若是我再把持军资,别说世人眼红,就是魏将行看我也该不顺眼了。”
魏朱说,“这事让他们闹去吧,咱们继续忙咱们自己的。”
魏朱想的豁达,也放的开,可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魏将行看着户部送上来的折子,因为平定北疆的缘故,今年军需数量特别的大。
“原本数量是够的,只是微臣打算去调拨的时候却发现,今夏皇宫中无端落了一阵火风筝,当时为了救火,有人在屯积的棉衣上洒了水,当时没有人注意,这次开库房的时候,却发现棉衣全都发了霉,全都怄坏已经不能用了。”
户部侍郎忧心道,“马上就要落雪,总不能让边关战士穿着单衣过冬。”
他提意道,“是否直接在商人手里采买一批?”户部侍郎缓缓道,“以前也是在他们手里采买的,现在再拿也放心些。”
军中需求过大,供应军资的从来不是一家,看着户部侍郎递上来的皇商名单,魏将行皱眉。
行军打仗他是一把好手。
治国理政他也能处理妥当。
只是关于这孔方兄的事,他是真不了解。
他看着手里的名单,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偏偏底下的户部侍郎还等着回话。
魏将行捏着沾了朱砂的笔,不知道该怎么落这批语,看着手机朱色的狼毫,魏将行大手一拍!
“去!把朝昌大公主给我请过来!”
于是穿戴着长公主那整齐一身的魏朱,带着面纱被人给请进了宫里。
因为有外人在,魏朱就站在御书房里准备给魏将行来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可是她这手还没举起来,就见魏将行招手,“行了,都是自家人弄这一套做什么!”
他对户部侍郎说,“你再把事情给朝昌长公主说一遍。”
户部侍郎不敢耽搁,连忙把棉衣发霉不能用的事给魏朱说了一遍。
魏朱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这棉衣之所以被泼上水,还跟她上回火烧皇宫有关系。
一时之间,她对军营里还穿着单衣的将士,顿时升起一种愧疚之情。
不过……
军资这事怎么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
如果按照楚佛的安排来看,再怎么也该撑到三四月,竟然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那是不是说,已经有人像她一样察觉到了楚佛的意图,又或者想要独吞这块蛋糕?
“军资确实挺重要的,毕竟将士们行军打仗就已经够苦了,再吃不饱穿不暖的,岂不是我们朝廷泯灭人性。”
听到魏朱这种大不敬的话都敢说出来,户部侍郎下意识的偷瞄了眼皇上。
见魏将行没有不悦,这才接到,“大公主说的对,微臣刚才就正在跟皇上讨论,要不要先从皇商手里买上一批冬衣用作军需……”
“得不少钱吧。”
魏朱直白道,“户部账面上的钱够吗?”
户部侍郎面露迟疑,“还欠缺一些,但是再加上国库里的银两,应该绰绰有余。”
“国库里的钱可是留作大用的。”魏朱道,“天灾人祸,瘟疫暴动,这种民生大事,才能拨动国库里的银两,你是第一天当值吗,竟然连这种小事还需要我给你说。”
户部侍郎面露难色,“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魏朱道,“皇宫着火在春夏时节,现在都腊月了,你才发现棉衣发霉,这是你的失职!
因为你的失职让日理万机的皇上,不得不抽空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就罢了,竟然还妄图想要动用国库里的银子!”
魏朱暴怒,“谁给你的胆子!”
户部侍郎满头大汗,跪地磕头,“微臣知道这全是下官的疏忽,可是微臣虽然身为户部侍郎,但是这库房钥匙却一直都在前朝太后手里,微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若不是皇上乃是千古明君,恐怕我这户部侍郎还是有名无实的守着这个头衔。”
户部侍郎脑袋触底,“微臣前几日才接手钥匙,昨夜一经探查就赶紧来报,此事千真万确,大公主若是不信,尽管让人前去查证!”
魏朱还用查吗,她看了眼魏将行,见对方点头,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钥匙之前在谁手里?”
魏将行干咳两声,“原本是在朕手里的,朕觉得拿着无用,就给了他。”
魏朱:“你确定没给过其他人?”
魏将行:“之前不知,朕来后,一直在朕手里。”
这就奇了怪了。
魏朱托着下巴围着书房来回转了几圈,魏将行不催她,地上的户部侍郎更是不敢吭声。
魏朱踱来踱去,直到停在户部侍郎面前。
“我当年前往岭南赈灾之前,户部确实因为天火损失惨重,可是当时的损失绝对是被人报上过的,前朝太后虽然年纪大,却不糊涂,棉衣沾水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必定也是清楚的。”
既然清楚,还出了纰漏,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但显然的很,这是魏将行该考虑的,跟她没关系。
魏朱对着魏将行拱手,“恳请皇上彻查此事,给户部侍郎,以及忍饥挨冻的军中将士一个公道。”
魏朱把这烫手山芋甩了出去,却没想到魏将行又把这毛芋头丢了回来。
409暴脾气
“既然这事是朝昌你提出来的,那这件事就由朝昌你亲自去办吧!”
魏朱愣,“我?”
魏朱道,“皇上说的应该是我的伯父晋王才对吧。”她说,“晋王博学多才,又出身大理寺,这事交给他确实合适。”
魏将行打断意图混水摸鱼的某人,“朕说的是你!魏朱!朝昌大公主!还需要朕再给你说一次吗!”
魏朱识抬举的跪地领命,“朝昌谢皇上信任。”
只是,她跪在地上却不起来,“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朝昌斗胆一问,若是这事牵扯出“大人物”,恳请皇上示下,朝昌该如何作为?”
魏朱一本正经说胡话:“是掩耳盗铃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是按照国法家规严惩不贷?”
魏朱道,“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对方蓄意报复,痛下杀手,又或者在您这里倒打一耙,朝昌弱质女流之辈,十分惶恐。”
魏将行就知道魏朱鸡贼,“你怕什么!孔最那里不是还有一面免死金牌吗!”
“孙女为上万将士讨公道,还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孙女不干!”
魏将行面对讨价还价的魏朱十分无奈,“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孙女要您无罪的一道圣旨,还要先斩后奏之权!”
魏将行眉毛直跳,“魏朱!你别太过分!”
又无罪,又先斩后奏这万一杀了不该杀的人……
魏朱比他拒绝的还干脆,“孙女也知道自己过分,所以爷爷还是换个人吧!”
可是最终的最终,魏朱还是左手提着无罪的圣旨,右手捏着号令禁卫军的令牌出了御书房。
看着手里的圣旨和令牌,她“tui“了口唾沫,“竟然连这么没下线的事儿都答应,一准不是什么好活计。”
魏朱捏着圣旨想了半天,然后看向一边的户部侍郎,“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你带我去看看那堆生了霉的棉衣!”
户部侍郎没想到魏朱会选择从这里查,“一堆坏掉的棉衣,有什么好看的?大公主千金之躯,这样污糟的东西还是……”
魏朱对着门外当值的太监招招手,后者连忙跑过来回话,“请大公主吩咐。”
魏朱把手里的令牌丢过去,“你去派人把禁卫军统领给我叫过来,就说朝昌公主报案,让他带着手下的禁卫军过来支援。另外……”
魏朱递了块银子过去,“你去给安定候爷传个话,就说我这里有事,让他过来一趟。”
小太监收着银子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不一会禁卫军统领就匆匆而来,看着他身后带来了几十口子手下,魏朱笑了笑。
“皇上亲自给的腰牌,你就给我带这么点人?”
禁卫军统领连忙回话,“禁卫军掌管皇城安危,除了正在当值的,已经全都在这里了。”
“当我头一天见禁卫军是不是!”魏朱看着禁卫军统领道,“你别忘了,上任禁卫军统领可是我的义父齐王。”
魏朱眉目冷了下来,“给你盏茶的功夫,我要看到真正的禁卫军!”
禁卫军并不把一个大公主放在眼里,“恕下官无法遵命,禁卫军乃是……”
魏朱冷然的看着禁卫军统领,“跪下!”
禁卫军统领的眼里带上了怒气,但是他还是依言跪了下去。
魏朱看着地上的人,伸手摘掉了他代表官职地位的护盔,她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只看着身后一排站开的禁卫军,“我知道你们中间,多的是比他有能耐的军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才一直蜷缩在他手下方便,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魏朱左手举着护盔,右手拎着令牌,“看见没有,皇上亲自给的令牌,为的就是让你们尽心辅佐我查案可是你们的统领无能的很,我很不满意,从即刻起撤销其统领一职!”
魏朱道,“别说我不好说话,只要你们谁把禁卫军给我召集过来,统领一职我让给他坐!”
禁卫军统领闻言冷笑,“禁卫军一职只能由皇上任命,那怕你是长公主也无法染指禁卫军分毫!”
回应她的,是魏朱举着护盔砸下来的一击!
实打实的厚实战盔,狠击在人的头上,禁卫军统领直接一个踉跄,满头鲜血的砸懵在地上。
魏朱丢了手里的战盔,晃了晃震麻的手腕,“我不喜欢废话,一刻钟的时间,谁能做到!这统领一职就是谁的!”
站着的禁卫军面面相觑,然后四散跑开。
户部侍郎看着倒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抖若筛糠,“大公主,这可是XX家的公子,您这样对他……”
魏朱斜睨了对方一眼,“侍郎觉得他做的对?”
“微臣不敢,可是……”
“不敢就好。”魏朱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我这人脾气不大好,尤其最为厌恶跟我唱反调的人,这人落得如此下场实属咎由自取。”
“只是……”魏朱顿了顿,“希望户部侍郎大人不要犯跟他一样的错,要不然国法无情,我的先斩后奏的命令,可是还没用过。”
户部侍郎心惊肉跳,“微臣自当全力配合!”
魏朱深深觉得这招杀鸡儆猴用的绝妙,“配不配合的先两说,只是希望侍郎大人不要忘了,我身后可是齐王手里的十万大军,和整个北疆,遇到事的时候,还请大人多多三思一下。”
那些所谓“正在当值”的禁卫军,被人带着云集而来,魏朱亲手把那个沾血的战盔带到了对方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辛夷。”
魏朱满意,“辛夷你听着,皇上命我着手调查户部棉衣一案,我需要禁卫军从旁协助,只要你听话,不管做的好不好,皇上那里我给你请功。”
辛夷连忙行礼,“多谢朝昌公主提拔!”
魏朱袖手而立,“传我命令:即刻起带兵包围整个户部!”
户部侍郎心里一惊,“不是要去查看仓库,怎么现在却要包围户部?”
户部侍郎道,“此时应该暗中进行,如此大张旗鼓,实在唯恐打草惊蛇……”
魏朱实在受不了聒噪的户部侍郎,正好孔最来了,魏朱赶忙求救。
“不管什么办法,让这人闭嘴!”
于是赶来的孔最立马发挥了光和热,一记手刀让户部侍郎闭了嘴。
辛夷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安定候爷好暴的脾气,而此时这位暴脾气的侯爷,正一脸享受的被魏朱抚摸大狗头。
410侯爷,我怕~
“你今天倒是乖巧。”
孔最连忙请功,“刚收到消息还以为娘子在宫里出了事,现在瞧着娘子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魏朱叹息一声,“没办法,临时接了个苦差事,只能让你过来帮忙。”
孔最立马腻歪过去,“娘子一有事就想到我,真好。”
魏朱哭笑不得,“让你干活,还觉得我好,你这是受!虐体质吧?”
“只要娘子喜欢,为夫什么体质都可以。”
魏朱真是怕了,她把这事前因后果的给孔最说了一遍,末了她问:“你怎么看?”
“将士在前线饱受严寒,棉衣发霉自然要开国库大量购买商人手中的棉衣。”只是……
孔最与魏朱相视一笑,“娘子既然早知道事情不对,何必再拿来考验我?”
“我就是觉得太巧合了。”魏朱说,“而且我看过户部给皇上交上去的名单,里面没有楚佛的名字。”
孔最:“娘子的意思是,这件事跟楚佛无关?”
“肯定多少都会有一点联系的。”魏朱想了想,“还是先去看看户部库房吧,我总觉得那里不太对。”
户部就贴着皇宫东南方向,与其他六部众星拱月一样,依附在皇宫周围。
六部之中,户部绝对是最有钱的一个,整个户部看上去都比其他六部更大。
此时重重禁军封锁户部可是吓坏了户部正在当值的官员。
魏朱二话不说,直奔库房,一路上,还可以见到一些烟熏火燎后,重新填漆的地方。
孔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户部侍郎连忙上前解释。
前朝时期,春夏时节,天上莫名降下天火,天火难测,焚烧了皇宫何处不说,还烧毁了昔日用来给岭南赈灾的粮食和衣物。
户部侍郎说,“这些棉衣也是那时候被染上的火星,救火的人不知怎的给泼上了水,又没人发现……”
户部侍郎看着明显走神的安定候,“侯爷,您在听吗?”
孔最悄悄看了眼身边的魏朱,然后扭头看着户部侍郎,“当时周遗跟太皇太后是不是害怕极了?”
“自然。”户部侍郎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穿出叱鸡司晨的名声来,也因为这个,垂帘听政的前太后不得不重新退出朝堂回到后宫。”
孔最听着听着,又走神了,他瞧着身边的魏朱,只觉得对方就是一块涂了奶油的草莓蛋糕,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的厉害。
他吧唧亲了魏朱一口,哼着小曲拉着她往前走。
魏朱被他牵着,“你别听他胡说,我那时候也是中了计帮着周遗对付太后。”
孔最摇头,“娘子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孔最紧紧的握着那手,“我都知道的。”
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那样一个不成人形,还被你抱在怀里的……我。
跟在后面的户部侍郎觉得别扭极了,明明是去查案,可是这两人欢天喜地的样子,简直就跟牵着狗去春游一样。
而跟在后面的他,像极了那只被遗忘的汪。
好不容易才熬到户部的仓库,户部侍郎连忙掏出钥匙,“就是这里了。”
魏朱等着他打开大锁进去,但是户部侍郎却握着钥匙站在那里等着。
“实不相瞒,”户部侍郎说,“皇上虽然把钥匙给了我,但是我却只有半把,另外半把在库守那里。”
“库守?”魏朱问,“仓库管理员?”
户部侍郎点头。
魏朱挑眉,在现在看仓库简直跟看大门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在这里却能掌握半把仓库钥匙,显然职位不低。
魏朱正想着,果真见一位脸颊上带着麻点的男人匆匆而来。
“对不住,对不住。”库守连连请罪,“小的家住的比较远,又在户部门外被禁卫军拦住,这才来迟了。”
“这位想必就是大公主吧。”库守对着魏朱行礼,“小的姓孙,见过公主殿下。”
孙库守又拱手对着孔最行礼,“这位想必就是朝昌公主的爱侣安定候爷了吧,侯爷年少有为真是久仰。”
孔最被这声“爱侣”称赞的心花怒放,刚才还等着好一会有些不耐烦,这会也不计较了。
“赶紧开门吧!”
孙库守伸手去接户部侍郎手里的钥匙,待把两块钥匙合到一起,这才走到仓库门前插进那把厚重的大铁锁里。
钥匙在铁锁里闷闷的转动,只听一声轻响,足有手肘长短的铁锁,才被孙库守费力的从门上摘下放到一边。
“里面许久没有打开过,可能气味有些不好。”孙库守对着魏朱笑,“公主千金之躯,可以在外面稍等片刻。”
魏朱对着孔最摆摆手,孔最跟着胡不是讲进去查看。
魏朱站在门外,眼睛却一直都在看着孙库守一边的铁锁。
“这锁好大。”魏朱问,“京城还有能打这样锁的锁匠吗?”
“大公主说笑了。”孙库守道,“这锁是打头两个朝代就一直都在的老物什了,京城里的锁匠怕是做不出这么精致的东西。”
魏朱看着那锁,“孙库守别说笑了,这只是一个大点的锁而已,估计除了沉也没有什么旁的作用,再加上时间这么长,说不得里面的锁芯都生锈了。”
魏朱问,“这锁难道就没坏过吗?”
“没有。”孙库守想也没想道,“这锁从没有坏过。”
两人正说着,孔最就跟着户部侍郎从里面走了出来。
魏朱:“怎么样?”
孔最点头,“棉衣确实发霉了。”
“很厉害吗?”
孔最道,“估计是没法穿了。”
“走,进去看看。”魏朱催促着孔最进去,刚过门槛她就对着孙库守招呼,“库守不跟着一起进来吗?难道就不怕我们夹带东西,偷偷带出去?”
孙库守袖着手笑,“大公主说笑了。”
孙库守跟着魏朱一同进了仓库。
仓库很大,粮食粮草农耕用具应有尽有,四周没有开窗户,只在高高捡起的四面墙上开了通气孔。
里面的光线也不怎么好,看上去很昏暗的。
魏朱停在了某盏灯罩前面,她好奇的掀开灯罩看看,灯罩里面是澄凉的油灯沉淀在油灯里。
魏朱突然娇娇弱弱的拉住了孔最的手,“侯爷,这里太黑了,我怕……”
411监守自盗
魏朱这一声侯爷听得孔最骨头都酥了。
“掌灯!”
孙库守连忙道,“这里均是易燃之物,点不得灯。”
孔最眉眼一冷,“你没听到我娘子说要掌灯吗。”
户部侍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里这么黑,是该点灯的。”
他对着外面招呼一声,底下的人就送了灯火进来,把仓库里的油灯点着。
有了光亮,仓库看上去好了许多,魏朱靠近那些发霉的棉衣。
就近拿起一件撕开看了,棉布撕开,棉絮上分部的细小霉点,呈现在几人面前。
衣服确实发霉了没错,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孔最,从春夏到现在几个月了?”
“最起码也七、八个月了。”孔最察觉出不对,“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七、八个月前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那个时候棉衣碰了水,再加上这个仓库,见不到太阳,发霉破败是很正常的,可是我想问问孙守库,七八个月前就开始霉变的棉衣怎么可能只坏上这么一点?”
魏朱把棉衣甩到孙库守脸上,“你们确实很高明,事先准备好了发霉的棉衣,可惜了,你们却不知道菌丝的特性,这样小的霉点恐怕这棉衣准备的时间也不长吧。”
“让我猜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个月?四个月?还是临时起意从别的地方弄来的这么一堆棉衣,用来掩人耳目!”
孙库守连忙跪地,“小的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这棉衣一直都在库房里,库房外面的锁也是一直都锁着的,钥匙是两人分开拿着,是不可能有人偷偷替换的!”
户部尚书也跟着跪了下去,“虽然不知道大公主瞧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这棉衣一事恐怕另有蹊跷,未必是孙库守的责任。”
“这就不该是我考虑的问题了。”
魏朱环视着整个仓库,突然她转过头来,看了下旁边的户部侍郎,“孙库守家里人口多吗?”
户部侍郎想了下,还没开口,就听孔最道,“人口不算太多,去年春天他的妻子死了,算上今年新纳的两位姨娘,他还有两女一子,共六口人。”
魏朱多看了孔最两眼,“家境如何?”
“库守一职乃是世袭,家境颇丰。”
魏朱了然的笑,她问,“库守一月俸银几何?”
“俸米十数担,俸银每月不过二十两银,一年下来再加上朝廷补贴,足有银两百两。”
魏朱笑,“两百两的银子还挺多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俸禄能买几尺你身上穿的南绸,又能买几瓶岭南送来的香水。”
孙库守面色苍白,一边的户部侍郎也吓得不轻,“老孙!你……”户部侍郎痛心疾首,“大公主说的对也不对?”
孙库守满头大汗,“当然是诬陷之词!我虽然每月俸禄有限,可是我还做着一些其他小生意,虽然不怎么挣钱,但是买几身衣服给家里姨娘添几份香水还是可以的!”
孙库守言辞激烈道,“孙某虽然只是一介小官,但却是圣上亲封的官职,大公主无凭无据妄下猜测,小的不服!”
魏朱哈哈大笑,“老子来这里是办案的,又不是给你喂药,管你服不服!”
她对着孔最挥挥手,“让禁卫军带他下去,该打打,该杀杀,能问出幕后主使最好问不出来,直接弄死也可以了事。”
魏朱笑,“只是可惜了她那三个孩子,可能不能像你一样继承库守之位了,没准还会因为你嘴硬,白白搭上三条性命。”
魏朱道,“新皇刚刚登基你就敢弄出这么一件事来,难道你就不怕新皇诛你九族杀鸡儆猴吗?”
“小的无罪!小的无罪!”
孙库守被禁卫军拖了下去,胡不是讲面露不忍,“大公主,这……”
“放心吧,我没污蔑他。”魏朱说,“不信你就去看看灯油,看看那灯油是不是满满一层,清亮无比。”
户部侍郎还真凑过去,趴在灯油上面看了,“确实是满着的,而且看上去也很通透。”
户部侍郎怀疑,“可是这灯油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库房这么长时间没人进来,按理说这灯油多多少少都会落灰,怎么可能干净的跟擦过一样。”
户部侍郎:“因为油灯上面有灯罩,或许是这个挡住的也不一定。”
“那我再问你,每次这库房打开,再换上,约莫多长时间?”
户部侍郎:“短则盏茶,多则几个时辰。”
“这里面光线不好,现在太阳当顶还好一些,可是不能每次进来都是正午时分吧,有人进来,就需要点灯照明。灯里面的灯油怎么可能全是满的!”
户部侍郎还没转过弯来,那里孔最已经对着魏朱赞许点头,“娘子厉害!”
户部侍郎一脸懵的看着两人:什么意思?
魏朱翻个白眼,不明白这么笨的人是怎么进户部的。
反倒是一边的孔最,不忍户部侍郎蒙在鼓里,给他解惑。
“娘子的意思是,这仓库有人进来过,而且是长时间的呆在里面,因为时间长,所以灯油耗费的很厉害。
显然的是,有人看出了灯油的消耗,所以自作聪明的把灯油加满。”
户部侍郎总算明白过来,想到魏朱之前对待库守的样子,他出了一身冷汗。
“大公主的意思是孙库守监守自盗?可是……”户部侍郎不解,“这钥匙他明明只有半把,他是怎么进来的?”
魏朱真是烦死这种满脑门子问题的人了,“孙库守就在禁卫军手里,你不明白去问他啊!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翻翻就有答案的!”
眼看将魏朱惹毛,户部侍郎连忙说不敢。
“可是……”户部侍郎小心翼翼问,“虽然现在监守自盗的查出来了,可是马上就要下雪了,这军中需要的棉衣……”
魏朱看看孔最,“侯爷有何方法?”
被魏朱这询问的小眼睛一看,孔最搓了搓掌心,“我确实有那么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只是……可能会有点麻烦。”
魏朱挑眉:“能快速解决问题?”
孔最:“能!”
魏朱直接大手一挥,“不用说了,直接去办!出了问题,我兜着。”
412洗白政策
满京城的富商都被召集到户部来了,虽然有些人不知道户部急招他们过来做什么,但是想也知道是为了做生意。
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户部侍郎过来跟他们说交易的细节。
只是有几人,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
“楚老板今天怎么垂头丧气的?”某位相熟的商人对着楚通天笑的慈眉善目,“这是令郎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只是不知婚配了否?”
跟楚通天搭话的这位,是新晋的皇商,如果当初楚通天在岭南运送的木材没有被人烧毁,现在根本轮不到这人跟自己讲话。
但是有时候人的际遇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大概只能算是造化弄人。
“林老板客气了。”楚通天道,“闲话家常的就免了吧,咱们做生意的自然是以生意为重。”
楚通天对着林老板拱了拱手,“知道林老板手眼通天,不知林老板可知道,我们这次过来户部所为何事?”
这样的商业机密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跟外人提的。
林老板笑,“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让我们过来,总归是有原因的,听闻楚老板最近手头生意很顺,或许自今日后,就更加蒸蒸日、上!”
说起现在的生意,楚通天就觉得憋屈,他跟魏朱通商,把她的白瓷香水,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带出去,确实赚了很大一笔钱。
可是跟魏朱做生意,总让他有种在魏朱手下讨生活的憋屈感。
他一直想着来场大买卖,让楚家重现昔日辉煌,可是这蓄谋已久的事情,还没准备开始,他们就被叫来了户部。
楚通天闭了闭眼睛,从他进来开始这眼皮就一个劲的跳,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佛担忧的看着楚通是天,“父亲。”
“我没事。”楚通天就近坐下,“等着吧,既然叫我们过来,总归是要露面的。”
楚通天话音刚落,就见重重禁卫军出现,拔刀而立将在坐商人团团围住。
商人们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户部侍郎缓步而出。
“户部孙库守与商人勾姐,坚守自盗,私下买卖国库库存,现经查实已收押入狱!”
户部侍郎看着众人道,“孙库守的同党就在诸位之中,现将所有嫌疑对象关入昭狱,查封其名下所有商铺、宅邸、生意往来,待查明真相方可归家!”
这话一出,几个心脏不好的直接捂着心口晕厥过去了。
“这是说的什么?”
“我们好好的生意做着,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成了犯罪同党?”
“户部侍郎大人,你可一定要查清楚啊!我们是无辜的呀!”
户部侍郎看着求饶的诸位商人,一头黑线,这些平时掌握京城经济脉络,被奉为人上人的存在,现在出了事在这里苦苦求着的样子,像极了含冤民众。
他差一点就把“这只是一个计谋”这种话给说出来,可是不行啊!
棉衣这件事办不好,他的下场可能比这些商人好不到哪里去。
有人哭嚎着说无辜。
也有人识情知趣的递上银两,向户部侍郎打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因为早就受过孔最嘱咐,户部侍郎就把这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众人一听更觉祸从天降无妄之灾。
“大人,你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美言,我们都是无辜的呀。”
户部侍郎无奈摊手,“这次恐怕我是帮不上诸位了。”
他说,“皇上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朝昌大公主处理,所有的事情都由大公主跟皇上直接交接,下官这次过来也只是个传话而已。”
“朝昌大公主?”有人惊到,“那岂不就是魏朱!”
楚通天终于知道,自己这一直跳的眼皮是因为什么了。
想到不夜城这个东家,众人那是气的牙痒痒,生意上断他们财路就算了,现在连他们的命都不放过了。
“朝昌长公主哪!”
有人高声喊道,“我要见她!”
户部侍郎可不想这群没脑子的人又惹着魏朱,“诸位还是安静些吧,这里是户部容不得喧哗,还是等你们进了昭狱再大喊大叫吧,那里人少,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户部侍郎对着禁卫军做个手势,就有禁卫军拿着刀剑过来要把这群人押往昭狱。
“应该有办法的吧!”
有人突然喊到,“我跟不夜城做过生意,也跟那个魏朱打过几次教导,她虽然唯利是图,但是却从不会不留活路!”
那人冲到户部侍郎面前,“快说办法啊!现在正是年关,我手下的铺子,若是关上,你知道一天要损失多少吗!”
户部侍郎看着着急的商人沉思了片刻,“原本你们都是要进入昭狱的,朝昌公主不喜欢查案,按照他的话来说,严刑拷打之下总会有人招的。还是安定侯爷心肠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不过侯爷也说了,这个法子只有所有的人都同意才能说出来。”
这种要人命的时候,还把救人的活路藏着掖着!
暗骂孔最无耻的时候,又忍不住去看其他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答应!”
“铺子不要了吗!钱不挣了吗!你们以为昭狱进去是能随随便便出来的吗!”
“赶紧答应啊!”
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同意,可仍旧有几人犹豫着没有点头。
户部侍郎也不等,他都不用招手,禁卫军就提着刀过来,自发的带这些没点头的人下去。
刚还犹豫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们都同意!”
户部侍郎:“你们真的所有人都同意?”
刀都架脖子上了,这种时候同不同意有区别吗?
众人心里一阵骂娘,面上却一个个乖巧无比,“自然是同意的,大人,你快把方法说出来吧!”
户部侍郎道:“孙库守监守自盗,为谋利益不择手段,更丧心病狂意图拿边关数万将士御寒棉衣牟利。
所以一经查出同党,立即诛杀九族!”
众人听得心里一冷。
可是这还没完。
户部侍郎说,“因为这个皇上还给朝昌长公主先斩后奏之权。”
一想到魏朱的性格,顿时一个个觉得脖子上冒冷风。
“但是侯爷体恤商人不易,所以给了另外一个建议。”
户部侍郎默默的看了所有人一眼,“为洗清自身嫌疑,也为了边关将士更好地保卫百姓的安全,现特别推出——捐献洗白政策。”
“既:
为边关将士捐献过冬棉衣,捐献数量最越多,越可洗清嫌疑,今日捐献数量最多者,可以直接离开!”
413牵红线!
这哪里是洗白。
这是变相强迫商人捐赠棉衣给边关将士。
“简直胡闹!”有人站起,“圣上哪,我要面见圣上,把你们这群欺上瞒下之人通通抓入大牢审讯!”
户部侍郎笑了笑,“这位老板如此激动,莫不是你就是那个跟孙库守里应外合之人?”
户部侍郎使个眼色,就有禁卫军提刀而来,压在叫嚣那人的脖子上,要把对方带下去。
这下唯利是从的商人们是真慌了,金钱美好可是性命更加重要!
看着户部侍郎送上来的捐献名册,魏朱赞许的摸摸孔最的大脑袋,“这次事情办的还不错。”
孔最可不敢居功,“虽然可能后面会有些小麻烦,但是这确实是最快的方法。”
孔最把名册推向魏朱,“能从捐献明细上看出谁是幕后主使吗?”
户部侍郎道,“捐献最多的是这位姓林的商人,他家做的就是棉花的生意,所以东西拿出来的最多,按照侯爷的吩咐,已经放他离开了。”
户部侍郎小心提议,“需要派人跟着这位姓林的商人吗?”户部侍郎说,“他祖上就是做这个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不是他。”
魏朱看着名册说,“捐献最多的人反而嫌疑最小。”她的手指慢慢下滑,在靠近末尾的位置里,她看见几个有个陌生些的名字。
虽然名字陌生,但是也都捐献了东西。
“这几个人是谁?”
“这是京城秋天才的商人,做的是皮货生意,之前宫里娘娘们用的皮子都是从他们那里进的。”
“皮货?”魏朱想了想,“密切监视这几个人,看到他们都跟谁接触了?哪怕是贩夫走卒,也要记录下来告诉我。”
孔最:“娘子觉得这几个人有嫌疑?”
“虽然这几天捐献的东西不至于太打眼,但是对于皮货商人来说,捐献的数量也够多了。”
魏朱又指出几人,“这几个也密切监视着,看看他有没有跟孙库守联系过?”
户部侍郎领命下去,魏朱看着孔最道:“那个孙库守吭声了吗?”
“嘴硬的厉害,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幕后之人是谁?”孔最道,“我想用点非常手段,让他尽快说出来,只是这手段不是太过光明正大……”孔最悄悄请示,“娘子同意吗?”
魏朱翘着嘴角,“孔寒蝉,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抖小机灵啊!”
孔最笑的眉眼弯弯,“近朱者赤吗。”
“那说的也该是我那个傻大哥。”魏朱说,“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那天请他去参加婚礼,之后也没了声音,难道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孔最偷摸的凑过来,“关于他的消息,我倒是知道一点,娘子想听吗?”
魏朱失笑,“孔最你是狗仔队,还是八卦平台?这京城里的消息有你不知道的吗?”
“只要娘子想,就算不知道,我也会想办法知道的。”
孔最瞅着周围美人,贴着魏朱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我这大舅哥模样性情都不错,只是这看人的眼光不如我。”
孔最就这么抱着魏朱,把魏赤最近的消息一一说了,“你的意思是,他看上了关家大房的关琳琅!”
魏朱简直震惊!
我的老天!
她魏家是上辈子欠了关家的吗,这一个两个的全往关家靠!
“娘子也觉得这个关琳琅,不是良配吧?”孔最说,“我以前就不喜欢,这次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她用了什么法子?
这关琳琅在宴会上的时候撞见了她定亲那家公子跟旁的姑娘调情,当时就提出跟对方解除婚约,谁知道对方却趁机羞辱关琳琅,说要一定要将她娶进门去,然后一辈子不碰她让她守活寡。
关琳琅气不过,就跟对方吵了起来,谁知道对方竟然死皮赖脸的动了手,若不是恰好魏赤在,估计已经挨了打了。”
孔最语调轻快,丝毫听不出来半分对女子的怜香惜玉。
魏朱:“关琳琅以前得罪过你?”
孔最眼珠子转了转,“差不多吧。”虽然没得罪过他,但是这个关琳琅至少可还喜欢过魏朱。
敢跟他抢魏朱,那怕是女人也不行!
如果说关家还有能让魏朱觉得不错的,那这关琳琅绝对算一个,“关琳琅这人倒是真不错。跟魏赤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
“娘子别说笑了。”孔最把玩着魏朱的手指,“他关家就算再重要,也万没有娶两个关家人进门的份上,再说了,魏照君还跟关太冲结着亲哪。”
“你看的倒明白。”魏朱说,“只是你不觉得魏赤和关琳琅,比表哥和魏如烟般配吗?”
孔最听到魏朱喊关忆深表哥就不高兴,他心说:关忆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天天的对着魏朱贼心不死!
可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我觉得娘子不能这样想,或许那个关琳琅不想嫁给魏赤哪?”
孔最说,“而且正如娘子所说的,关魏只能再结一次亲,关忆深和魏如烟的事可是已经都被默许了,就算关琳琅愿意,两人也成不了的。”
不得不说,孔最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两人若是真心喜欢,却因为这个错过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随他们吧。”魏朱说,“反正我也管不了,我自己这里还一大堆事哪。”
魏朱拍了下身后不安分的某人,“还不赶紧去帮忙!”
孔最耍无赖,抱着魏朱不撒手,“娘子亲亲我,亲亲我现在就去给你抓幕后黑手!”
魏朱挑眉,“你皮痒?”
孔最立马撒手,现在远处恭敬拱手,“为娘子分担本就是分内之事,娘子稍等,我去去就回!”
要不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孔最前脚刚走,后脚魏赤就来了。
“听说妹妹这几天很忙,不知道可办完了皇祖父给的差事?”魏赤把手里提的东西给魏朱放桌上,“这事庆喜楼刚出的点心,我瞧着妹妹可能喜欢,所以就给妹妹带来些过来。”
这又是点心,又一口一个妹妹的。
魏朱抱臂看向献殷勤的自家大哥,“有事求我?”
魏赤点头。
魏朱:“想让我帮你娶关琳琅?”
魏赤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魏朱笑,“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在楚氏那里碰了壁,在魏清流那里也得不到帮助,甚至就连关琳琅都劝你放弃对不对?”
魏赤呆滞的点头。
魏朱说的竟然全中!
414被告了
魏朱拆开魏赤带来的点心,从中拿出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咬着。
“你为什么想娶关琳琅?”
“那还用说!”魏赤道,“你不知道,他要嫁的那个人,有多不是东西,竟然对着她动手,当时要不是我在,可能琳琅都被那个渣滓给打到了!”
“琳~琅~”魏朱调侃,“这么快就喊名字了?”
魏赤脸一下子红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苦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
他在魏朱对面坐下,“就如同你说的,母亲那里我已经去问过了,她不同意我娶关家的女儿,至于父亲那里……”
魏赤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他一直不喜欢我,这次更是直接没有见我,只说让我一切听母亲的。”
魏赤说,“我是真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商量的。”
魏朱早就从魏赤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上猜到了一切,“关琳琅要嫁的人是谁?”
“殿阁大学士的独子。”
魏朱把点心丢进嘴里,咔咔咔的咬着,“关琳琅的爹是内阁大学士,要嫁的人是殿阁大学士,这两家多门当户对啊,只要这亲事成了,以后朝堂大事,还不是他们两人说了算!”
“可是那个郑公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跟别的女子暧昧不清,就连对魏紫也言语轻佻,他甚至还打女人!”
魏赤气的咬牙切齿,“我当时就该直接打残他的!”
“幸亏你没这么做,要不然关琳琅嫁过去更惨,像他们这种世家联姻,除非死,否则一辈子都没办法分开的。”
“那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魏赤激动到,“就连你都没办法?”
魏朱从没想到,自己在魏赤眼里竟然这么厉害。
这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啊……
“少在我这里给我灌迷魂汤。”魏朱看着魏赤认真到,“你给我说实话,你想娶关琳琅,是出于真心喜欢,还是不想看她嫁给另一个人渣?”
魏赤愣了愣,这两者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我是想娶她的,”魏赤说,“我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更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可是当我看到她站在那里跟未婚夫据理力争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一种感觉——我的妻子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魏赤看着魏朱说,“我无法分辨你说的这两种情形,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在我看来,她就是她!”
魏朱倒吸一口凉气,一直都觉得魏赤是个铁憨憨,没想到在硬汉柔情起来,才更让人把持不住。
“如果……”魏朱说,“如果关琳琅不喜欢你……”
“他会喜欢的!”魏赤扬着下巴,“不会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魏朱垂眼笑了几声,“有信心是好事,可是魏赤,你难道真就觉得我会帮你吗?凭什么?就凭你带来了这包点心?”
魏赤呆滞,“你想要什么?你可以跟我说,钱吗?”
魏朱:“整个京城,谁能比我有钱?”
“那……你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魏朱说,“等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不过,这事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先要答应我,澄清之后开府另住,且,尽可能的跟楚氏!魏清流!撇清关系。”
魏赤:“为什么?”
“因为楚氏就是个麻烦精,不仅会给你找麻烦,也会给关琳琅找麻烦。
还有小叔断袖魏青,小姑子前朝皇妃魏紫,你觉得你若是有女儿,会把人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吗!
你是我给关琳琅找的夫婿,如果她跟你在一起后过得并不幸福,那我岂不是害了她!”
魏赤仔仔细细的想了想,不得不说,魏朱考虑的对,如果他不能给关琳琅一个美好幸福的生活,那他跟那个姓郑的公子有什么不一样。
“我可以开府另住。”
魏赤原本以为可以了,谁知魏朱却还没完,“第二,我要你不纳妾,不纳通房,一生只此一妻。”
这会魏赤回的干脆,“我本来也没想过纳妾这事,而且我对子嗣这块也不看重,琳琅若是嫁给我,想生就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魏赤靠近对面的魏朱,“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块都说来吧,我都能答应!”
魏朱挑眉,“你确定?”
魏赤连连点头,“确定!”
“那从明天开始,你去皇宫对面最大的那家酒楼日日买醉!”
魏赤满头问号,“可我还有其他事……”
魏朱冷笑,“你这么忙,还找什么媳妇。”
魏赤咬牙,“没事!我把公务明天就交给其他人!”
“公务不用交,”魏朱说,“你只管去喝酒就是,每天不喝的烂醉如泥,出门就倒不准回来!另外,你这几天也不准换衣服,不准梳头,最好的胡茬再长出来一些,反正怎么穷困潦倒怎么来?”
魏赤皱眉,“喝酒我可以,但是我除了遇到特别难过的事,一般喝不醉。”
“那就想着关琳琅嫁给别人吧。”
魏朱轻描淡写,“她成亲了,但是因为她得罪了丈夫,所以在丈夫那里并不受宠。
她的丈夫总是喜欢打她,骂她,当着他的面嘲讽她,甚至让她怀上孩子,却举家上下不尊敬她生下来的嫡长子,虽然有着夫人之名,却连府中最下贱的一个奴婢都比不上。
她郁郁寡欢,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一样,在郑家后宅慢慢枯萎,等到他撒手人寰之际,还念念不忘当初那个帮了她的少年了。”
魏赤忽的站起来,他伸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吹来的风让他散了一点火气,却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实在不能想象,魏朱嘴里的关琳琅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魏赤郁闷坏了,他站起来拱了拱手,直接去了皇城对面的酒楼。
魏朱伸了个懒腰,晚上抱着孔最痛痛快快的睡了个好觉。
可是这天还没亮,皇宫里的禁卫军,就把魏朱的府邸团团围起,然后把还没睡醒的魏朱给请进了皇宫。
朝堂之上,魏朱第N次站在了金銮殿上。
前几次原因各有千秋,这一次尤其有意思。
她魏朱。
圣上刚封的朝昌大公主,竟然被人给告了!
415无辜之人
朝堂上百官林立,魏朱站在其中,颇有些一群大人欺负小孩的既视感。
魏朱对着魏将行行了一礼,然后就乖乖巧巧的站在金銮殿里。
她不吭声,总有那不要脸的站出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把她给告了的那个官员。
“魏朱!你私设罪名,无故拘禁商人,强迫他们捐献钱财,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圣上面前你还不快快把你的罪状说出来!”
魏朱掏掏耳朵,“说话之前自报家门才是礼貌,这位大人,你是谁?”
对面戴着乌纱帽穿着官服的人气的倒仰,“老夫乃堂堂大殿阁大学士!”
殿阁大学士?
魏朱说,“你是不是姓郑?”
郑大人洋洋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花白胡须,“正是老夫。”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这不就是他那好大哥想截婚的郑家。
魏朱想了想,有了计较,她看了两眼那个咄咄逼人的殿阁大学士,老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儿子也是一样。
“你说我非法囚禁商人,让他们被迫捐献财务给边关将士。”魏朱说,“捉贼拿脏,你可有证据?”
“我有苦主商人的证词。”殿阁大学士拿出几张纸正想交给内侍转呈给皇上,却被魏朱直接伸手接过,她看了两眼,直接伸手撕碎。
这举动,简直把殿阁大学士给气的半死。
“当着皇上的面,你就如此无法无天,可知你平时该是何等骄纵蛮横。皇上!魏朱不配长公主之名,臣启奏剥夺魏朱长公主之名,把她交由大理寺严查不怠!”
魏将行两眉紧皱,“朝昌,你有何话说!”
魏朱两手一摊,“只要你们有证据,我去哪里无所谓的?”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魏朱说,“这些商人虽然在我这里捐献了财物,可我又没要他们性命,既然他们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把他们请来直接与我当堂对质?不比这所谓的证词来的直接?”
魏朱看着殿阁大学士笑笑,“总不会是大人把他们屈打成招,强迫他们写下这份罪状来污蔑我吧?”
魏朱说着对魏将行行了一礼,“朝昌公主请求圣上召苦主进谏,与朝昌当面对质。”
魏将行当即下旨,“宣!”
原本被迫捐献就已经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指望殿阁大学士帮他们出口恶气,谁知道魏朱惩戒的消息没收到,反倒是收到了皇上召见的消息。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商人硬着头皮被接进了宫里。
金銮殿里满朝文武,龙椅之上魏将行威压十足,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商人,见此场景还是会忍不住腿软。
商人们齐刷刷的在地上跪下。
殿阁大学士正想说话,却见魏朱先行一步,站在了这些人面前。
“几天前我把你们召集到了户部,这件事你们还记得吗?”
有人点头,“记得的。”
魏朱问,“那你们还记得我之所以把你们召集过去,是因为什么事吗?”
有人忿忿抬头,“还不是你想强迫我们给边关将士捐献东西!”
那人对着众人义正言辞,“小人虽然只是区区商人,可也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朝昌公主与安定候爷目无法纪,更与户部侍郎暗中勾结,陷害我等破财消灾,被逼无奈之下,我等捐献钱财无数。
今年年景不好,战乱又多,小人手下的商铺本来就岌岌可危,经此一事之后,已经倒闭大半,今日恳请皇上为小的做主,严惩为虎作伥之人。”
商人声泪俱下,听得百官议论纷纷。
魏朱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这位不知道姓什么,老板是这样说我的,你们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有几位商人来回交换了几个眼神,魏朱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犹豫,只是这犹豫来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他们就垂下了眼睛,默认了这件事。
魏朱抱臂看着这些沉默的人幽幽一笑,她的手指落在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你们是商人,刚巧我也是商人,我还与你们其中许多人有着生意上的往来,现在有人诬陷我,你们竟然站都不站出来替我说上一句公道话,真是让我好生心寒。”
魏朱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楚佛,只是他避开了魏朱的目光,与楚通山跪在一处。
得,立场坚定而明显。
“魏朱你还有什么话说!”殿阁大学士义愤填膺,“先是撕毁状词,意图蒙混过关,现在苦主就在这里!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天下百姓!在文武百官!在皇上面前!如何无视法律法规!”
魏朱转头看了眼魏将行,“皇上,污蔑皇亲国戚是何罪名?”
叶莲从旁站出,“若经查实,轻者发配宁古塔子女入奴籍,三代不得从良。重者当斩不赦,查抄家产,三族之内不得为官。”
魏朱没想到,自己被人围攻的当下,竟然还有人站出来给自己说话。
这叶莲也真是胆大,竟然不害怕得罪同僚。
其实说来讽刺,叶莲旁边站着的就是季归年,这位马上就要调任的官员,年后才会离开。
可是从刚才起,这人别说是一句话,就是一个眼神也没给过自己。
只是这位魏将行嘴里称赞有加的清廉官员季大人,远没有原来的季归年可爱。
魏朱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听见了没有,污蔑皇亲国戚可是能杀头的,即使这样你们也不良心发现回头是岸?”
殿阁大学士:“魏朱你不用威胁这些无辜商人,圣上面前他们毫无所惧!”
“威胁?无辜?”
魏朱直面殿阁大学士,“我看你年纪大,有心让着你,没想到你现在这里为老不尊起来!”
“说起无辜来,倒是有人真无辜。”魏朱看着文武百官道,“你们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出入坐轿骑马,是不是因为这个就忘了边关为你们守护现在生活的将士!
你们穿裘燃碳他们却连一件厚实的棉衣都没有,知道边关的温度有多少吗!
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这样冷的天气里,他们穿着单衣为你们守卫江山!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再来跟我说无辜二字!”
416惊天反转!!!
“魏朱你早在这里混肴视听!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强迫众人一事,跟边关将士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魏朱冷冷的看了殿阁大学士一眼,“如果真没关系,你觉得我会站在这里废话吗?我又不是你。”
魏朱三言两语把内阁大学士气得暴跳如雷,她却不管他,只静静道,“我魏朱做事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之前所做种种也仅仅是为了调查出贪没国库一事背后的真凶。却没想到,竟然查出了一群喜欢背后咬人的野狗,以及一个喜欢为野狗代言的大人。”
殿阁大学士:“魏朱!你……”
“我很好。”魏朱道,“既然你早来了,证人,那我不找一两个过来也说不过去。”
魏朱看看户部侍郎,“狗都说我跟你暗中勾结了,你还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吗?”
户部侍郎擦擦头上的冷汗,这好端端一件已经被摆平的事,怎么又被这群闲的蛋疼的人给翻出来了。
户部侍郎站出来,他行了个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来,跟殿阁大学士之前拿出来的不一样,他拿出的这几张纸特别的长。
他没有把东西呈给皇帝,而是递给了魏朱。
魏朱拽出其中一张,指着上面的字看向其他官员,“听说诸位都是十年寒窗苦读,才能站到这里的,想必学问肯定比我这个弱女子高,这上面的字我就不念了,还请各位传阅着看一下。”
魏朱把商人捐献东西前的同意书交给一边最近的官员,官员看完后,再传给后面的人。
殿阁大学士也看了,上面清晰标明了自愿同意的文字,还写上了所有商人的名字。
最后所有人看完,才被呈到皇上案头。
魏将行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郑大人还有什么话说?”
“小的有话说!”其中一位商人举着手说,“我们当时虽然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户部侍郎让我们签字时并没有说捐赠这件事,决定捐赠这件事是在签订完同意书之后才告诉我们的。”
“所以、这张同意书是没有效应的!”
殿阁大学士指着魏朱鼻子痛骂,“真不愧是商人!其所作所为简直奸诈!”
魏朱无所谓摊手,“商人对上商人不奸诈难道喝茶?”
殿阁大学士肝火冲天,“皇上您听见了没有!事到如今魏朱还不知悔改!此女绝对留不得!”
“哚!”
殿阁大学士话音刚落,就见一柄寒光长剑从殿外飞入只刺他脚下地面!
看着贴着自己鞋面插入地面的长剑,殿阁大学士腿软倒地,“有刺客快来护驾!”
前来护驾的禁卫军没有见到,却见一人穿着银甲披风抱着战盔从殿门外风尘仆仆而来。
那怕满身尘土,也遮挡不住魏云周身半点风采,他伸手拔起插在殿阁大学士面前的长剑,居高临下凌厉非常的看着地上的殿阁大学士。
“你说谁留不得?”
殿阁大学士嘴都哆嗦了,“齐、齐王!”
“义父你怎么来了!”魏朱上前接过了魏云手里的战盔,“不是说过年才回来的吗?”
“提前了几天。”
魏云许久没见魏朱,本想好好看看对方的,谁知道对面却带着面纱。
“你这……”
“我没事。”
魏朱摘下面纱笑看着魏云,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笑颜如花的看着自己……
魏云举起的手最终落在魏朱发上,“长高了。”
魏朱笑,“还长好看了哪!”
魏云看了半响,像在验证魏朱的话,“一直都好看。”
他冷寂的眼里染上暖意,像天上温柔的月。
九五至尊的魏将行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两声,唤魏云回神。
魏云对他拱手行个礼,然后就煞神一样站在魏朱身后没了下文。
魏将行郁卒:这个有了女儿,爹都不要的臭小子!
殿阁大学士狼狈的被人扶起来,对着这两父女简直恨毒!
“齐王!老夫再人卑言轻也是朝廷命官,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羞辱老夫,可把朝纲看在眼里,可把皇上看在眼里!”
魏云语不惊人死不休,“与你何干。”
魏朱简直快被魏云逗笑了,她小声道,“我马上解决完这边的事,等回去就给义父接风洗尘!”
魏朱说着站出了魏云的庇护圈。
“殿阁大学士在诬陷人面前真的很有一套,可是这次你找错人了!”
魏朱拍拍手,就有人把孙库守拖了上来,他显然被大刑伺候了好一场,瞧上去没半点人模样。
然后,魏朱把孙库守签字画押的证词放到了魏将行的桌上!
“这是此次国库贪墨案牵扯出来的官员。”
魏朱把名单拍桌上。
“这是密切监督商人踪迹后查出的蛛丝马迹。”魏朱说着突然看了底下的殿阁大学士,然后把另一张名单拍桌上。
“至于逼迫商人捐赠,也只是非常时期非常事件,不过效果不错,幕后黑手已经全部查出。”
魏朱看着底下的商人道,“与此案无关之人,你们捐赠的东西很快就会被送回。
但是!
污蔑皇亲国戚这件事,恐怕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就脱身!”
魏朱说着对魏将行笑了笑,“皇祖父,我义父回来了,今晚我会在家中设宴碗筷给您留着,您有空就一块过来。”
魏朱说着拉着魏云的胳膊就往外走,殿阁大学士简直气炸了,“如此目无法纪,目无皇威……”
“行了!”
魏将行一拍桌子,大声斥责道,“你们难道真当朕瞎了不成!”
“皇上息怒。”
群臣跪地,殿阁大学士也跪在地上,“此事乃是魏朱之过,还请吾皇保重身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魏将行拿起桌上的折子直接砸向殿阁大学士的方向!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魏朱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殿阁大学士颤颤巍巍的拿过折子仔细看了,呆立当场,“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户部侍郎在一旁道,“朝昌长公主所做一切根本就是为了查案,为了不耽误边关将士过冬,甚至自己出钱购买棉衣运往边关。
至于商人捐献一事,只是用来调查幕后真凶,他们捐献的东西现在就在户部放着,只等案件调查成功送回!”
户部尚书口诛笔伐,“朝昌长公主如此高风亮节之人,下官生平罕见,这样的奇女子才不是你口中那种阴险狡诈之人!”
殿阁大学士去遭雷劈,而更让人崩溃的却在后面,禁卫军过来带走那群商人的时候也押住了他。
“皇上!老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被他人蒙蔽。”
“闭嘴!”魏将行怒到,“你之所以如此紧咬魏朱不放,只是因为跟库守欺上瞒下的就有你殿阁大学士的独子!”
“来人啊!”魏将行一声怒呵,“把他给我压下去,好好清醒清醒!”
417接风宴
晚膳的时候,魏将行看着底下送上来的供状气的没胃口,偏偏门口还跪了一群求情的人在门口。
福禄小心的把晚膳带过来,魏将行看的火冒三丈,他正想让人退下就听福禄道,“齐王回京,皇上要不要去看上一看。”
想到魏朱离开前说的话……
魏将行十分心动。
只是这么过去,似乎也不行,他这孙女可是刚刚受了一堆气。
奉自己的命令去帮自己调查国库一案,结果却自己默默掏腰包给边关将士送去棉衣不说,还被一群牛鼻子逼迫。
魏将行走回桌边,重新坐下,思量一会后拿起了笔。
府里,魏朱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差人去不夜城借厨子。
“娘子怎么不直接把宴席安排在不夜城?”
“去不夜城不方便。”魏朱道,“今晚怕是会来许多人哪。”
她拟订了菜色,又对孔最道,“我让如意去请了王太医过来给义父诊脉,你去前门看看,人若是到了,就给义父带过去。”
孔最看着忙里忙外的魏朱,心里有点吃味,“娘子对岳丈可真上心。”
魏朱白了他一眼,“叫着岳丈,还跟我使小性子?”
她凑近孔最吧唧亲了一口,“我点了你喜欢吃的菜,这两天你也忙坏了,等会记得多吃些。”
魏朱摸了摸孔最的腰,“瞧瞧你,都快瘦的没有人模样了。”
“该是我对不起娘子才对,出了个馊主意,让娘子在朝堂上被人斥责。”孔最小心的抱住魏朱,“娘子不跟我生气才好。”
“没有啊,我觉得你的主意很不错啊。”魏朱说,“既解决了国库贪墨一事,也拉下来了殿阁大学士,一举数得多好。”
“让娘子往军中填了一大笔,这还好?”
魏朱戳了戳孔最的额头,“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坏了,就一定要我把你夸的跟天上的花一样,你才满意是不是。”
孔最偷偷的笑,“我喜欢娘子夸我。”
魏朱无奈,“这次看似我是最吃力不讨好那个,但是我越被人指责,越被人诬陷,反应过来的魏将行就会越发想法设法的补偿我。”
尤其现在魏云回来了,魏将行哪怕是看在魏云的面上,也会加倍的补偿她。
“说起来,一个殿阁大学士的独子应该不能完全打动孙库守这种,祖辈都把身家挂在库守职位上的人,我总觉得这郑少爷后面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当初负责拷问孙库守的是孔最,魏朱问,“严刑拷打之下孙库守难道就没有供出来其他的?”
孔最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如果有其他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娘子。”
孔最说,“会不会是娘子想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这孙库守也只是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生活而已。”
“娘子先忙,我觉得王太医约莫是过来了,我这就去带他去给义父诊脉。”
魏朱笑,“你这会怎么又应勤起来了?”
“不一样。”孔最说,“我得在岳丈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跟娘子大婚。”
孔最说着又亲了下魏朱的脸颊,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魏朱看的摇头。
转头又在菜单上面添了几道甜品。
魏朱对着门外的小童招招手,“你在去不夜城一趟,问问后厨冰库里还有没有放置的鲜桃,若是没有就带一些蜜桃酿制的果酒或是罐头回来。”
小童刚出去,很快就又回来,“回长公主的话,不夜城的厨子过来时就带了这些东西,说是陈掌柜一早就吩咐好的。”
魏朱笑笑,“他到时有心了。”
魏朱这里带着全府上下忙忙活活,准备着满桌的接风宴准备。
魏云那里,王太医正看着魏云腰侧那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暗暗皱眉。
皮肉翻卷,微微动作就渗脓渗血,显然不是喝两副药就能搞定的。
“齐王殿下这伤……”
魏云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拿着纱布把伤口一寸寸的缠住,“不碍事。”
他说着看了眼孔最,“这事不要往外说。”
孔最静默了会,“是在北疆伤得,还是在回京来的路上?”
魏云多看了孔最一眼,随没吭声,但表情不是很好看。
王太医眼皮直跳,总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个了不得的秘密。
他好似啥都不知道一样,淡定的开药方,监督着药童配药,然后亲自放进药罐里,拿着蒲扇慢慢的煮着。
老天保佑,只希望他今天能活着离开公主府。
魏朱正差人去给魏长平和魏清流送信过来吃饭,就见孔最走了过来,“义父哪,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岳丈从北疆千里迢迢而来,这会已经喝了王太医开的药睡了。”孔最接过魏朱手里的盘子,“等开席再喊他吧。”
“对了。”孔最突然想起来说,“王太医开的几味药,有的需要忌口,岳丈平时喜欢辛辣菜色,这次让后厨做的清淡些吧。”
魏朱狐疑的看着孔最,“义父没事吧?”
孔最:“生龙活虎。”除了受伤。
魏朱:“真没事?”
孔最坚定摇头“绝对没事。”
魏朱放了心,“那我让人多做点补汤,等会你也多喝点啊,这次从南边送来的花胶成色好,用母鸡煨了口感十分醇厚。”
孔最乐的直冒粉红泡泡,“还是娘子对我好。”
“我才对你不好,我只是怕你太瘦了,晚上睡觉硌骨头。”
孔最色气的笑,“娘子,现在就是晚上了,你要不要……”
“主子,宫里来人了。”
两人正笑闹着,就见如意从门外进来,“宣旨的公公就在外头,主子要现在见吗?”
魏朱看了孔最一眼,“瞧见了吗,奖励来了。”
魏朱欢天喜地的过去接旨,还没到前门,就看到晋王魏长平连着曦月公主魏照君两兄妹,正站在那里跟宣旨的公公说话。
她明明只邀请了魏长平,怎么这魏照君也跟着过来了?
不过魏照君自从当上曦月公主之后,整个人可以说是荣光焕发,不仅衣着首饰往华丽贵气方面打扮。
就连这满身气度也跟以前道姑那种无欲无求的样子判若两人。
尤其当她跟魏长平站在一起的时候,娇娇俏俏仿若热恋中的小女人,若不说是兄妹,绝对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对老夫老妻。
418义父生病了
魏朱站在那里本来想不过去的,奈何魏照君一早就看见了她。
“朝昌。”魏照君对着魏朱招手,“父皇派人给你带了圣旨,你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魏朱突然很想骂人。
她对着孔最嘀咕了几声,后者撅嘴出去了。
魏朱笑笑,聘聘婷婷的走过去,对魏照君的热情视若无睹,“既然是皇祖父派人传话,你就直接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于是福禄当即宣旨。
魏朱跪在地上慢慢的听着,这一次果然没有白做功,魏将行把不夜城变更为国库首要合作对象不说,以后更是由她直接与军中合作。
楚佛想方设法找关系,拉关系都没成的生意,竟然一下子落到她头上!
魏朱真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没有笑成猪叫。
赚了!
真是大赚特赚!
单单是第一个就已经够她乐呵了,更不用说,魏将行查封那些商人所得银两,全部拨给她,以补足之前她捐献棉衣的亏空。
“朝昌多谢皇上厚爱。”
这一次,魏朱这话说的诚心诚意。
魏朱接过圣旨,让如意带福禄下去留饭,“吃点再回吧,天寒地冻的,耽误不了多久的。”
福禄推脱不过,被如意带下去了。
一旁的魏照君笑的勉强,“父皇对朝昌确实厚爱。”
“父皇也很疼你。”魏长平说,“这次既然过来,就在家里住几天吧,正好魏云也回来了,一家人就应该在一块才是。”
魏朱捏着手里的圣旨笑,“伯父既然知道一家人就该在一块,那就更应该知道姑母已经嫁人了,关忆深表哥比我都大哪,再过两年姑母就该当奶奶了,可不是一家和乐。”
魏朱在心里翻白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谁自家人哪!
魏长平笑,“如烟还小哪,就是再留两年也是可以的。”
“可是表哥不小了。”
魏朱说,“别家像表哥这么大的公子,别说孩子,姨娘都有好几位了,都说先成家再立业,表哥那里想来也是着急了。”
魏朱边说边把魏长平往正厅里让,“如烟姐姐说是还小,其实也不小了,比我还大两岁哪,伯父留着知道的是以为你疼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哥看不上如烟姐姐哪,虽然咱们都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
魏朱说,“不如直接去请皇祖父直接来道圣旨,亲自赐婚,这样多热闹。”
魏长平还真想了想,“小辈婚礼而已,不用如此兴师动众。”
魏朱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您就算体恤皇祖父,表哥那里可是关家独子,无论如何这场面还是要有的,伯父若是计较如柳姐姐的亲事,不如让皇祖父一块下旨,一门双嫁,想想传出去就好听。”
一旁的魏照君深深的注视着魏朱,“朝昌倒是对你两个姐姐上心,只是不知道你自己又是怎么打算的,毕竟你的事可是满京城的传遍了。”
“等两位姐姐忙完,就该轮到我了。”魏朱说,“我这也着急啊。才想着喝完姐姐们的喜酒,再喝自己的。”
魏照君意味深长,“朝昌倒是豁达。”
魏朱无奈摊手,“有时候人不豁达也没办法同人不同命啊,姑母也别老是朝昌朝昌的称呼,我这朝昌长公主的名头我一点也不喜欢。
家里人这么喊来喊去,简直像是随时准备下跪一样,就如同您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亲切点就好。”
真论起来,她魏照君见这个侄女都要行礼哪。
魏照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极了。
“朝……魏朱说的对,是姑母想左了,自家人在一起还是亲切点的好。”魏照君问,“怎么没有看见安定侯爷?”
“他啊,出去了。”魏朱随口到,“我想着今天是个难得好日子干脆让他去吧表哥还有姑父一块请过来,咱们高高兴兴的吃顿家宴。”
魏朱感慨,“府里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义父年后若是再走,还不知道何时回来哪。”
说起魏云,魏照君道,“老三的年龄也不小了,魏朱你呆在不夜城那样的地方,认识的人多,怎么也不留意着给你父亲找位合适的,他总这么独来独往的,总不是办法。”
魏朱挑眉,让一个义女去给自己义父找女人?
这魏照君还真是敢想!
“我可是不敢。”魏朱真心实意道,“永福公主可是皇贵妃的亲生女儿,如此高贵血统都这样荒诞无状,我可不敢保证认识的人有比她还高贵的。”
公主都配不上的魏云,还有谁来相配。
“再说了,还有皇祖父在哪,或许那天皇祖父就跟姑母似的也看不下去了,直接下旨给义父赐婚,到时候说不得伯父……”
魏朱嘻嘻笑了两声,“伯父什么时候给我找位伯母?总不能如柳姐姐出嫁,都没人帮忙操持吧,虽然姑母也可以,可是姑母跟母亲可是两码事啊。”
瞧着魏照君苍白的脸色,魏朱笑眯眯的去倒茶,“伯父姑母稍坐,我去看看义父起来了没有。”
魏朱哼着小曲离开,魏照君想给这兄控,能受得了自己再多个嫂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
魏云门外有守着的小童,见魏朱过来本来要通报,魏朱做个噤声的手势,她摆了摆手,小童听话的下去。
屋里魏朱还是按照原来魏云房间那样一般布置,织成厚厚纹路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发不出半点声响。
魏云背对着魏朱躺在床上,旁边的几上,放着空了的药碗。
看来的确是累得狠了,自己都走过来了,还没醒来。
魏朱正想出去让魏云再休息一会,却闻到了房间里氤氲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房间是新布置的,被褥是崭新的,怎么可能有血腥味。
魏朱皱眉往床前又走了几步,等到靠的近了,这才发现背对她的魏云,唇色苍白,脸颊上却晕着一抹不自然的红。
魏朱伸手一摸,满手滚烫,被人触碰,魏云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瞧见是魏朱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宴会开始了?”
魏云说着站起来,去拿一边的外衫。
“你受伤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魏云回头,“孔最说的?”
魏朱挑眉,孔最这家伙竟然知道!
见魏朱如此,魏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我让他不要说的,一点小伤,喝了药睡一会就好了。”
魏朱无奈:“你在发烧。”
魏云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我觉得不烫。”
自己摸自己能试出温度就见鬼了。
魏朱把他拉回来,重新按床上,带着凉意的手覆在魏云滚烫的额头上,“现在能感觉到谁发烧吗!”
魏云看着隔着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魏朱,那么近的距离,近的十分不妙……
419吃不痛快
“下去!”
魏云眉头皱起,面色十分不妙。
魏朱耸耸肩,“我离开可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魏云垂下眼,“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现在不听话的是义父。”魏朱道,“你要再不给我看,我就把你受伤的事吵嚷出去。”
魏云笑笑,“我倒要看看魏将行得吓成什么样!”
魏云:“没大没小。”
他一抖被子,魏朱就跟那玻璃珠似的滑出很远,不过魏朱也不是吃素的,滑开的时候拽住了魏云的被子。
滚着被子摔到地上的魏朱,刚刚好能看到魏云衣领里缠住的绷带一角。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句多余话都没有的往外走。
“你去哪!”
“去找你爹!”魏朱淡淡道,“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当爹的要是不给撑腰打回去,还生孩子干什么玩意儿?”
“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朱耸肩,“无所谓啊,反正你也不说,我就尽好一个非亲生女儿的本分好了,总归你有一个亲生爹在。”
看着被人重重甩上的房门,魏云拿起外衫急忙追上。
客厅里人到的差不多了,魏长平一家子,魏清流一家子,还有魏照君一家子,等着魏朱过来,除了正主人全齐了。
关忆深过来给魏朱打招呼,魏朱笑呵呵的点头回礼,关太冲不阴不阳的哼哼,她也礼貌十足。
等着孔最殷勤的给她拉开凳子让她入座,桌子底下,魏朱对着孔最腰间软肉狠狠来了一把。
魏朱瞪着眼睛,硬逼着自己强颜欢笑对着魏朱求饶,“娘子对不起。”
“大声点,我听不见。”
“对不起!”
“错哪了?”
“那都有错!全是我的错!”
“以后还敢不敢再犯了!”
孔最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敢不敢!而是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惹娘子生气了!”
魏朱冷哼,“花言巧语你倒是说的很溜!”
“看我这个眼泪!”孔最可怜巴巴的凑近,疼的眼泪汪汪,“娘子能看出我的真诚吗?”
“哼!”
魏朱狠狠踩了孔最一脚,“看不出来!”
孔最疼的嗷嗷叫,到底是那里做的不对,他家娘子捉住小辫子了?
孔最小心翼翼给魏朱夹了快红烧蹄膀,还没放到对方盘子里,就在对方瞪人的目光里塞进了自己嘴里。
“妹妹跟安定侯爷的感情真好,真是看的我等好生羡慕。”魏如烟笑的恬静,“妹妹总是忙,都不怎么来找我们玩了。”
魏朱不咸不淡道,“该是姐姐忙才对,听说姐姐跟表哥的婚事马上就要近了,想来姐姐最近锈嫁衣锈的很累吧?多吃点凤爪,以形补形。”
魏如烟下意识的去看了下斜对面的魏照君和关忆深,两人俱是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她咬咬唇,看着离她最近的泡椒凤爪,只觉心里五味杂陈。
一旁的魏如柳眼中满是嘲讽,这不入流妾生的女儿,以为能借着嫁入关家就能提高自己的地位,却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也敢在这家中耀武扬威。
“老三怎么还没过来?”魏清流看着魏朱道,“你刚不是去喊他,怎么没一起过来?”
魏朱看了看魏清流,“义父说马上就过来的,现在还没到,想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一看到魏清流,魏朱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搀扶着那个姓苏的女人,在街上其乐融融走着的样子。
她伸手给魏清流倒了杯酒,“二伯父最近在忙着什么?”
一听这话,魏清流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魏朱缓缓一笑,“不知您身体如何?记得您以前在陵阳就不爱冬季寒凉,现在京城天冷的厉害,不知道二伯父在府上住的习不习惯?”
魏清流简直受宠若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魏朱这样关心自己的时候,别说是他,就是一边的魏紫也吃惊不小,楚氏没来,她在这里已经隐约等同代替楚氏的地位。
“多谢朝昌公主关心家父身体,家父一切都好,只是朝昌公主以前体弱,今年入冬之后还是要多加些衣服的好。”
对于魏紫……
魏朱也是暂且算了,两人在皇宫里时也算友好过一段,现在只要魏紫不作天作地,她也懒得计较。
毕竟,有魏云在,她也弄不死。
魏朱最讨厌的就是魏云这点严苛到极点的正派。
看看,就连受了伤都不说出来。
不对!
魏朱一愣,如果魏云是在北疆战场上受的伤,怎么可能会不说出来!
他如此守着这件事,是不是……
魏朱正想着,就见魏云从门外进来,进来的还不止他一个。
微服私访的魏将行到场,那怕是亲祖父那也是要站起来跪地行礼的。
魏将行摆手,“今天是来为老三接风的,你们不用如此正式。”
话虽然是这样说,他一露面,这该有的礼还是要全的。
九五至尊,儿女双全,孙子女婿什么的齐聚一堂,混到魏将行这个份上,也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魏将行高兴的很,他在早就留出的位子上坐了。
底下是以魏长平为首的儿子,儿子底下是以魏朱为首的孙女辈。
至于魏照君,她坐在魏将行的另一边,与魏长平遥遥相对。
魏云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沉稳,宁静不爱说话,可是魏朱正好瞧见他抿着的嘴角。
魏朱转头跟旁边的孔最说了几句话,让他去让底下的人给魏云煎上药。
孔最悄悄出去,魏将行看到了,便问了声。
“我让他去后厨吱会一声,让他们多温些酒,今儿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魏将行哈哈大笑,“那可好,就温玉梨春,那酒你义父也喜欢,正好让他陪我一块多喝几杯。”
“我不喝酒。”
魏云淡淡道,“稍后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他对魏将行说,“你也少喝些,还真以为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魏将行被魏云气的不轻,“我要是小伙子,你去那长这么大!混账东西,一回来就讨人嫌!”
“我又不是为你回来的。”魏云把茶壶放魏将行手边,“多喝茶吧,提神醒脑!”
魏将行看着那个茶壶总觉得魏云在拐着弯的骂自己老糊涂!
420魏赤的亲事
想到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魏将行态度好了一点,“魏朱,我让底下人给你送来的东西,你都收到了?”
“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谢皇祖父哪。”魏朱对着魏将行比大拇指,“皇祖父就是敞亮,下次你要是再有什么抓贼的小事,欢迎皇祖父用我!”
想到一个小小的国库贪墨,让他直接损失掉一个殿阁大学士,外加一堆官员,魏将行真是再不敢请魏朱来帮忙了。
“你喜欢就好。这次毕竟是因为我请你帮忙,才让你受了委屈,我若是不对你好一些,恐怕你义父都不会放过我。”
魏云听着看了魏将行一眼,“你手下又不是没人了,满朝文武那么多,何必让魏朱站在风口浪尖替你得罪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养女儿,不是让她来替人背黑锅的。”
被自家儿子一通训斥的魏将行狠的牙痒痒,这小王八羔子,究竟是谁生出来的倒霉玩意!
可是这一次,魏朱罕见的没有站在魏云这一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长公主,岂不是更有责任?”魏朱笑,“以后皇祖父有事尽管找我就好,就算背黑锅,也好过被别人诓骗蒙在鼓里。”
魏云原本正在夹着面前的红烧鱼,这筷子还没落下,就见魏朱把整条鱼肉最嫩,刺最少的腮后脊给划拉走一大半,笑眯眯的给魏将行送到碗里。
“想着皇祖父可能会过来,特地去湖里捞的大鲤鱼,新鲜着哪,皇祖父快尝尝。”
看着送上门的红烧鱼,魏将行乐的跟花一样,看自家儿子吃瘪,他就高兴。
“这红烧鱼啊,以前老三最喜欢,我总觉得鱼啊,都是刺,吃起来又腥又麻烦,今天一尝这鱼果然滋味绝妙。”
魏将行炫耀似的给魏云看了下自己的盘子,“这么大一块鱼肉,都是魏朱的孝心啊。”
知道魏将行喜欢别人给自己夹菜,一时之间桌上人人蠢蠢欲动,魏紫也想这么做,可是想到魏将行平时那吓人的样子。
她又打消了念头。
如果说这一桌的小辈里,魏将行最讨厌谁,那一定非自己莫属。
魏紫狠狠戳着手里的白饭。
真是可恶!
魏将行自己想要造反却不告诉别人,到如今,却让自己这个前朝皇妃里外不是人。
更因为这个,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魏如烟把一块排骨放到魏紫米饭上,“妹妹如此清减,可该好好补补才是。”
以前,魏如烟这样的货色,魏紫是看不上的,可是现在……
“多谢如烟姐姐。”魏紫柔声笑着道谢,魏如烟回以善意一笑。
这饭都吃到一半了,魏将行却突然发现,这么重要的场合,魏赤竟然不在。
“你大哥哪?”魏将行看着魏朱问,“他怎么没来?”
魏朱忧愁,“大哥他……”
魏朱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件事等会我再向皇祖父慢慢禀告吧。”
魏朱若是直接回答魏赤有事,来不了也没什么,可是瞧着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好奇心是全勾起来了。
他询问魏朱,魏朱嘴巴好似蚌壳紧闭,怎么询问都撬不开。
他又去问孔最,孔最咬着点心一脸懵,“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舅兄了。”
孔最对着魏清流问,“二伯父应该知道吧,毕竟舅兄可是二伯父的嫡生长子。”
瞅着魏清流比孔最还茫然的样子,魏清流就觉得自己不问都能知道答案了。
“魏朱!”
魏将行声音透着严厉,“那可是你嫡亲的哥哥!”
魏朱正啃蹄膀哪,听到这话,差点噎住,孔最给她拍背顺起,魏云给她递汤让她压压惊。
魏朱咕叽咕叽灌了一碗鸡汤,这才站起来吧唧跪下了。
“事关兄长生死大事,孙女不能说!”
魏将行这一听,那是一个急啊,魏赤可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就连生死都出来了!
“朕让你说!”
魏朱麻溜磕头,“朝昌遵旨。”
“只是……”魏朱抬头看他,“这事我只能给祖父一个人偷偷的说,旁人都不能告诉。”
魏朱说,“朝昌斗胆。”
然后魏朱伸手挡着自己的嘴巴,在魏将行耳边把魏赤看中一女子,却苦于无法与她在一起,只能日日买醉,借酒浇愁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祖父,大哥因为这事痛不欲生,只是他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说出来,他现在过得可苦了,我上次见他,都瘦的跟根柴火一样了。”
魏朱唏嘘,“大哥实在太惨了,身为当今圣上的亲孙儿,最年轻的车骑校尉,对心爱女子却求而不得……啧啧。”
魏将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还有点幸灾乐祸?”
“祖父说的什么话,我还跟大哥一块坐那里骂那女人不识好歹哪!只是……这事真不怨那女子,是他家人不同意。”
魏将行挑眉,“他家怎么着?比咱家强啊,他不同意!谁不同意?”
魏朱:“他未婚夫!”
魏将行瞪圆了眼睛,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是真没看出来,魏赤那小子还敢抢别人家的女人。
真不愧是他孙子!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魏朱挠了挠头,“那女人的未婚夫因为犯了事,已经被官府抓起来了,这亲事绝对是成不了了,只是可惜那女子了。”
魏朱一本正经,“那真是个好女人啊,我要是男人,我也娶她!”
魏将行:“真这么好?”
魏朱重重点头,“不仅好!重要的是大哥还喜欢!”
魏朱说,“为着这个女人,大哥愿意只妻不纳妾!那怕终身无子,也绝无二心!”
魏朱思忖到,“大哥这次估计是动了真心了,若是错过,恐怕孤独终老是逃不脱了。”
魏朱说着给魏将行倒了杯酒,“我一想到我们在这里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大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哪里借酒浇愁就觉得心里难受。”
魏朱端着酒杯跟魏将行碰了个,“为大哥的心酸将来,咱们爷孙干一杯!”
魏将行被气笑了,“还说你不是幸灾乐祸!”
魏朱摸摸鼻尖,讪讪笑了两声,“咱们彼此彼此。”
“我可跟你不一样!”魏将行说,“我是很疼你大哥的。”
魏朱撇嘴,“您能多疼?骑着马扛着刀,替他把人抢过来吗?我告诉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你让人小姑娘以后怎么跟我大哥过日子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吗?”
魏朱感慨,“您现在虽然是皇帝了,可是能做的却更少了。”
魏将行被魏朱激的一拍桌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旨赐婚!”
魏朱耸肩,“您别搞笑了,这可是别人的终生大事,您嘴上说了痛快,可却是让别人空欢喜一场……”
魏朱话音未落,就听魏将行大声道,“给我拿纸笔!我现在就下旨!”
421魏赤求娶
魏朱愣,她连忙跑过来,“祖父可要三思啊,您现在是皇帝了,金口玉言,一个唾沫一个钉,这可是两个人的未来,您可不能儿戏!”
魏将行冷笑,“老子当皇帝干什么!还不就图个随心所欲,今天这圣旨我还就下了,谁敢不服!谁敢!”
魏朱缩缩脖子没敢吱声,“我现在特别害怕别人在背后骂我,祖父你这回可把我坑惨了。”
魏将行哈哈大笑,魏朱越惨他越开心,他捏着笔行云流水的写了一通。
“对了,那女人是哪家的?”
魏将行捏着笔问魏朱,这下旨总不好连女方是谁都不知道。
魏朱说,“那人我是认识没错,不过她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您先空着,让大哥往上填名字?
万一咱们要是一不小心写错了,大哥岂不是要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回来给我做嫂子?”
魏将行想了想,“这倒也行。”
等他按上自己的私印,这圣旨才算真成了。
魏朱自己看了一遍,然后又转过圣旨给在座的魏家人看了一遍,“皇祖父这事办的总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大伯父二伯父,姑母义父,你们觉得这圣旨行吗?”
魏长平点头,“既是父亲写的,自然是行的。”
只是……他皱眉,“这京城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有的。”
魏朱说,“貌美如花,大家风范,别说是长媳,就是皇贵妃也能的。”
魏朱笑眯眯收起了手里的圣旨,“我说的可不是给我找个皇奶奶那样的贵妃。”
她对在座的人笑笑,“你们慢慢吃,我这就去把大哥给找来,咱们一家人齐聚开开心心的吃。”
魏朱拉着孔最,临出门前又拖了魏云出去,“我怕大哥不信,借义父一用哈。”
魏朱扯着两人出了门,如意早就等在外面,见魏云出来把刚熬好的药送了上来。
魏朱看着魏云,魏云看着药碗。
无奈,他伸手端着喝了。
魏朱不再说话,带着众人上了马车,车刚转过前面路口,魏云就发现有人跟在马车后面。
他掀开帘子看了,就见打着灯笼,抬着聘礼的车队从巷子里缓缓的跟上来。
这哪里是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预谋。
“魏赤求你帮忙?”
魏朱不说话。
孔最坐在对面看着赌气的两父女。
“他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需要你如此大费周章。”
魏朱继续不说话。
“魏朱。”
因为急切,魏云咳了两声,魏朱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等会义父就知道了。”
酒楼里魏赤原本喝的酩酊大醉,被人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之后,这才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魏、魏朱!”魏赤摸着满头的凉水,“你怎么来了?”
“事情办妥了。”
魏朱把手里的空桶丢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去换衣服,跟我去提亲,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如果不能人模狗样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走人!”
魏赤愣神,“你办到了!不是,你怎么办到的?”
魏朱冷静提醒,“还有九分钟。”
魏赤不再耽搁,“我马上过来!”
坐在马车上,紧张的像个待嫁的新娘子。
“我们这么晚去没事吧?”魏赤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会不会关大人已经睡了。”
“这都是次要的。”魏朱塞了根笔过去,紧接着把圣旨拿出来铺在魏赤面前。
“只要你在这里写下她的名字,她就是未来的魏夫人。”
魏朱说,“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魏朱话音没落,魏赤就唰唰写上了关琳琅的名字,他捧着圣旨傻乐。
“魏朱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住的,等我孩子生下来,我让他认你当干妈!”
魏朱翻了个白眼,“你孩子生下来要叫我姑姑。”
“对啊。”魏赤笑成了鹅叫,“我都把这事高兴忘了。”
魏朱“……”
只盼着魏赤,等会下去别这么傻就行。
可是魏朱显然低估了魏赤,下聘的队伍大晚上的在关家门外吹着唢呐,一曲凤求凰还没奏完。
被这黑天半夜叫魂一样的唢呐声吵醒的内阁大学士关大人,呆滞的站在自家府门前。
啊,这大半夜的敲锣打鼓,十里红妆的是要干什么?
魏赤深吸一口气,紧张的走过去,然后扑通一声给关大人跪下了。
“车骑校尉魏赤,心悦贵府二小姐已久,今日特来求娶!”
关大人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这情形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往旁边挪开一步,避开魏赤的跪拜。
“车骑校尉是不是搞错了,我那二女儿琳琅,已经有了婚约……”
魏朱从旁边探出一个头来,“郑公子涉嫌贪墨国库一案,已经被收押大牢。”
她对着关大人行了一礼,“不才,正是小女把他送进去的。”
关大人气的胡子直跳,这人还有脸说,他千挑万选的金龟婿,就这么被魏朱搅和了。
“那怕郑公子不合适,也还有其他的世家公子,魏府门第高远,我关家实在高攀不上。”
“大人说笑了。”孔最难得的站出来,给自家大舅哥说情,“魏府嫡长女可跟您府上二爷可是伉俪情深,说起来咱们两家还是亲戚,如今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关大人肃着脸,“小女还小,亲事还不着急,这事我们改日再议!”
看来和平解决,是够呛了,魏朱正想说话,就见跪地的魏赤站了起来。
“恐怕这次不行!”
魏赤扬着下巴看着关大人,“圣上已经亲自下旨,能娶琳琅的,只能是我!”
魏朱瞧着杀气腾腾的魏赤,这是准备一言不合就手刃亲亲岳父的架势吗?
他把圣旨塞进魏云手里,“到义父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魏云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圣旨,他就说求亲这种事魏朱为什么要带他过来,原来在这里等这的。
罢了。
总归帮的也不是外人。
“内阁大学士接旨。”
一见齐王露面,关大人立马跪下接旨,他听着魏云念着的圣旨,只觉心头巨振!
皇上竟然在关忆深与魏如烟议亲的当口亲自给魏赤与关琳琅下旨赐婚!
这是在调拨他吗?
还是说对关家二房不满?
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的关大人只觉得圣意难测。
不过这旨,他最终是接了。
成抬的聘礼被送进关府,关大人与魏赤交换了关琳琅的庚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