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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本娇花全文阅读

作者:袖底风雪     爷本娇花txt下载     爷本娇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7反扑

    九公主冷笑,“怎么,难道你还敢反驳本公主的话。”

    魏朱如同青竹亭亭而立,“臣女尊重九公主的身份,但是也请九公主尊重家父的身份,家父乃是朝廷官员,受朝廷俸禄为陛下鞠躬尽瘁。

    臣女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皇后娘娘选择了臣女,太子之所以要跟臣女结亲,是因为陛下亲自下旨。”

    魏朱眉眼冷然,“敢问九公主,家父何德何能能够改变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想法。”

    “还有,不论是内阁大学士、还是陵阳刺史,甚至是御医将军,在臣女眼里没有高低贵贱,都只是分工不同。”

    “你强词夺理!”

    乐安怒到,“一品大员怎么能跟你这四品小官相提并论!你油嘴滑舌品行不断,怎能是太子哥哥良配!我这就去禀告父皇让他收回圣旨!然后把你这乡下丫头打入死牢!”

    魏朱不屑一笑,理想不错,可惜你没这个命。

    “公主觉得我错了,敢问公主是不是觉得这天下只需要一位一品大员就够了?”

    不得不说,魏朱是个坏透了的家伙,她这一语双关,只看九公主跳不跳这火坑。

    一旁的万贵妃终于听出了不对劲,“朝廷上下万万人口,仅仅一位一品官员,怎么可能会够?你这是在诡辩!”

    关婷婷一听万贵妃这话就知要糟,这不是变相承认魏朱是对的,而九公主是在无理取闹。

    关婷婷笑道,“朱妹妹言辞与众人很是不一样,不知可是为大人教导之故?”

    魏朱真是低估这位关婷婷了,竟然对这样的情景下,还能把这事推到魏清流身上。

    如果她回答是,魏朱已经能够想到,今天这番言论被写成折子送到皇帝桌上,然后控告魏府的画面了。

    到那时不单单是她,恐怕整个魏府都难逃一劫。

    魏朱无奈苦笑,颇有几分周遗之前的模样,“吾心怀天下,奈何天下诸多泥水。”

    关婷婷一愣,就听魏朱叹息到,“我没想到关小姐竟然是一个只会仰仗四家祖荫的俗人,枉费我刚才还觉得关小姐清新脱俗,原来俗不可耐。”

    关婷婷一直维持的淑女面孔,骤然破碎。

    俗不可耐?

    这村姑说自己俗不可耐!

    原本只想羞辱一番的关婷婷,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妹妹,此番高谈阔论,应该是魏老将军所教吧,早就听说魏老将军特立独行,没想到妹妹你也是如此。”

    这前值就直接说魏府意图造反了。

    魏朱却笑而不语,不承认,不否认,只回看着关婷婷的眼睛。

    “说来说去,关姑娘还是觉得一品大员,远超过四品小官,那我倒要问一下关小姐。

    如果朝廷只有一品大员,那百姓没有粮食了怎么办?

    有强敌进犯边疆怎么办?

    甚至是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又该怎么办!

    我国之所以能够如此安居乐业,正是因为上下官员环环相扣,为陛下效命分忧,为百姓谋取福祉。

    所以不论一品也好,四品也罢,家父与关大人都是一样的,但臣子之名,尽臣子本分,试问这又那里有高低贵贱之分!”

    最后,魏朱抛下最后一问。

    “若真按九公主与关小姐所说,四品官已经是小官那没有等级的百姓又要如何算?”

    关婷婷哑口无言,九公主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也知道“百姓当然不算什么”这种话不能说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关婷婷突然笑了。

    “魏小姐真是一个妙人。”关婷婷拉着魏朱的手看向身后的九公主,“你还说宫中无聊,让我陪你来小住几日,现在一看宫中最有趣的人,不就正在你我面前。”

    关婷婷道,“这次就让这位魏小姐陪我们两个在宫里多住些时日吧。”

    九公主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又眉眼一转灿然一笑,“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一旁的乐安简直无语问苍天:太子哥哥,我尽力了,你还是自己过来把你家太子妃带走吧。

    求公主高傲的扬着下巴,像极了施舍一条狗,“你在乡下的丫头,还没从宫里住过吧。本公主今日心善,允你在宫里陪我几日。”

    九公主笑的得意,等着魏朱的感恩戴德。

    显然,九公主想太多。

    “抱歉,我并没有陪同二位在这里住的意思。”魏朱说着施了一礼,“今日,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的兴致了。”

    任九公主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魏朱竟然会拒绝她,这给脸不要脸的野丫头。

    “怕是今日你走不了了呢。”九公主不善道,“本公主既然邀请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魏朱勾唇,“怎么,九公主打算硬抢?”

    “让你去是给你脸面,你现在应该跪下谢恩才对。”九公主一看身边跟着的奴才,后面几个得令纷纷上前,把魏朱围起来。

    “你们打算做什么!”乐安对着几个奴才怒道,“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九公主捏着帕子一阵娇笑,“太子还没成亲哪,这样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怎么可能会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去把这个顶撞本公主的野丫头给我押下去,等我拜见完皇祖母,再收拾她!”

    底下的奴才,虽然有些畏惧魏朱和乐安的身份,但是他们是万贵妃手下的,若是不听话,恐怕下场比死还惨。

    “得罪了。”

    几位奴才说着一拥而上,魏朱可不是束手就擒的,她抬起一脚,对着首当其冲的奴才,当胸踢下,那奴才一下子歪倒在地,刚想起来,就见魏朱踩着他的脸,借着他这个冲开的豁口跑了出去。

    九公主心里一慌,原因无他,魏朱这冲出来的方向竟然是对着自己!

    九公主眼神慌乱,却见跑来的魏朱一笑。

    “快将这贱人拦住!”余下的奴才顿时向着魏朱再次扑来,奴才美详尽办法想要拦住魏朱,魏朱却直接抬腿出拳,将近身的几人全部打倒。

    眼看魏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九公主把身侧的关婷婷对着魏朱一推,然后自己趁机向着轿辇后面躲去。

198太子救美

    关婷婷没料到,九公主会这么做,被这一推直接踉跄的向着魏朱扑来。

    魏朱矮身一躲,通时一个猴子偷桃……呸,偷叶子,拽住关婷婷的腰带,使劲一拉!

    只听一声惊呼,关婷婷直接摔倒在地,身上厚重的衣裙直接散开,关婷婷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捂脸还是挡身上!

    魏朱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任你多端庄高贵,没了腰带,照样见不得人!

    关婷婷慌手慌脚的跑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关婷婷,而关婷婷直接撤下婢女身上穿着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关婷婷恼羞成怒,直接魏朱大喊道,“杀了她!你们快给我杀了她!”

    可是还没等关婷婷身边带着的仆从反应过来,魏朱就对着宫门口的方向一声大喊有刺客!

    宫门口与这里本来就只相差了两个门的距离,听到魏朱求救的声音,守门的禁军全副武装向着此地快速而来。

    魏朱一边脚踩地上的奴才,拳挥冲上来的下人,见着那些冲来的禁军,直接哭嚎一声,向着禁军跑去。

    “快去通知皇上,有人行刺贵妃公主,意图谋害忠臣之女!”

    禁军哪曾想过这会是魏朱信口胡诌的谎话,他见奴仆倒了一地,关婷婷又衣衫不整,九公主更是躲在鸾驾后面,不疑有他差了其中一个手下,前往皇上那里禀告。

    与此同时扶起惊慌不已(兴奋非常)的魏朱,柔声询问:“敢问刺客?是何模样,一共有几人,现在又往哪里去了!”

    魏朱眼圈发红,病弱的小脸,慌乱的说不出话,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事情给吓住了。

    “哪有什么刺客!”万贵妃看着围来的禁军高声道,“不过是这女人胡言乱语,你们倒是相信了!真是一群庸才!”

    禁军目光一凝,虽然当兵就是吃这碗饭,但是自己把脑袋挂在腰上,为这群贵人卖命,却担上庸才之名,任是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贵妃娘娘受惊了。”那禁军不急不慢的看看周围,“既然没有刺客过来,那这些奴才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倒在地上?”

    万贵妃一口银牙咬的铮铮响,还不是魏朱这贱人造成的!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因为进军必然追根究底盘问魏朱为何会这样。

    “早就听闻魏府庶女,身患奇病,一旦发病就疯癫无状,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

    关婷婷被斗篷包的严严实实,脸色阴沉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旁的婢女捡起地上的腰带就想给她系回去,谁知道关婷婷却对那根粘土的腰带看也不看,只冷冷看向婢女腰间。

    婢女咬了咬唇,将自己的腰带解下,亲手给关婷婷系好。

    直到此时,关婷婷才把挡住自己的披风丢下,转头向着问话的禁军走去。

    “我乃内阁大学士,关云之女。”关婷婷紧盯着魏朱,“现命禁军守卫,将此大逆不道的疯女关押收监,重刑询问幕后主使!”

    禁军听着眼皮一跳,这关家小姐,真是好重的戾气!

    他下意识的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魏朱,谁知道一见关婷婷过来,魏朱躲得更严实了一点。

    这害怕的样子……实在让他怀疑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关妹妹,是要收押谁?”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旁传来,关婷婷听着瞳孔一凝,而后又恢复了那副官家娇小姐的样子。

    “不知是谁惹了关妹妹,竟然让妹妹这么生气。不过妹妹生气归生气,这禁军确实不能随意听你指挥的。”

    太子缓缓道。

    “禁军直接听命于皇上,守卫皇城安全,即便是我,有时候说话也不好用呢。”

    见太子维护魏朱,关婷婷还没说什么,九公主却先忍不住了。

    “太子哥哥现在是有了太子妃,就不把我和婷婷放在眼里了吗!”

    “永福。”太子不怒自威,“既然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回宫就不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不然下次就别回来了。”

    九公主怒到,“婷婷这么喜欢你,你一直不为所动,现在更是护着这个贱人,你可知道这人刚才做了什么,她……”

    太子不悦的挥了挥手,“永福公主受惊胡言乱语,派人将它送回公主府,请太医好好观看脉象!”

    “太子哥哥你偏心!”九公主大叫,一旁的禁军却走上前,对着她做个请的手势。

    “我可是公主,你们竟然敢如此怠慢我!”九公主正想说,却见一旁的万贵妃给她轻轻使了一个眼色。

    九公主知道这是万贵妃有了计较,当下一甩衣袖,“不用你们操心,本公主自己回去!”

    她剜了魏朱一眼,忿忿离去。

    九公主一走,乐宁终于可以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松口气。就刚刚这一时半刻,简直比他这一辈子还要来得跌宕起伏。

    “都怨你。”乐安对着太子小声埋怨,“好好的自己过来接不行吗?偏偏拉上我……”

    “这次辛苦你了,”太子刮了刮乐安的鼻子,“剩下的事交给我。”

    乐安捂着鼻子,对着魏朱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现在好了,魏朱的靠山来了。

    可魏朱才没感觉到这位“靠山”有多给力,这人早就在门外等着,禁军都过来半天了,这人才姗姗来迟,摆明了是在一边准备看戏,现在出现保不齐,是因为看腻了才过来收场。

    见太子靠近,关婷婷扬起一个笑,紧接着柔柔行了一礼,“婷婷见过太子殿下。”

    娇柔美人给自己请安,还是对自己有意的女子,这随便换个寻常男人都该骨软皮酥,谁知道太子却看也不看,旁若无人的走过,然后把魏朱一把抱进怀里。

    魏朱:……

    搞什么鸟生鱼蛋!

    太子一副后怕,“我的小朱朱,你竟然能在那群穷凶极恶的刺客手下活下来,真是老天庇佑。”竟然能在贵妃底下活过来,真是走了狗屎运。

    看来他这位便宜太子妃,比想象中还要机灵。

    看在能把万贵妃气成这副模样上,他也应该回报一二。

    “小朱朱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会抓住这群无法无天的刺客。竟然敢在皇宫伤害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看她们是不想活了!”

    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日这事严查到底!传太子令下去,全宫戒严,若发现可疑人等直接击毙!”

199搞不定的皇太后

    太子来了,魏朱觉得自己应该也就没事了,她正想着溜之大吉,刚刚别过的皇帝却在禁军通禀之下,驾御辇而来。

    “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行礼,一干人等纷纷下跪,皇帝面色不善,他好不好不容易抽空,去陪太皇太后那颂念佛经尽孝,手上佛经还没翻页,就被“刺客”一事闹得坐不住。

    原本这事他不用过来,理应皇后管理的此事,奈何皇后久不居于皇宫,只在太子府上休养。

    若是按照旧历,本应该贵妃协助,又恰巧贵妃也在这“刺客一事”当中,再加上牵扯到太子妃还有关家……他只能亲自露面。

    远看太子搂着魏朱,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皇上还有些惊诧,他原本还以为太子对着婚事并不满意,现在看来倒像是跟着魏朱相处不错。

    “皇上~”连头发都没乱上一根的万贵妃,梨花带雨地扑进皇上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皇帝是彻底忘了前些天的不愉快,“爱妃可受到惊吓?”

    万贵妃知道这事不好说,干脆不提,只一个劲儿的呜咽哭泣,“臣妾真是吓坏了,若不是皇上过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就昏死过去了。”

    皇上浓情蜜意地安慰了几句,听得一边的魏朱之泛恶心,这对男女真是够了。

    “刺客抓住了吗。”安抚好了美人,皇上,这才询问正事,“已经让禁军去搜查了,相信应该很快就会调查出结果。”

    皇帝听着点头,“皇宫层层守卫,步步禁军,却依旧有肖小潜入,说不得这宫内就有内应。”

    皇帝严肃道,“这件事交给你,一定要严查下去。”

    “儿臣会的。”

    皇帝点点头,“朕刚从你皇祖母那里过来,听到这边出事,你皇祖母也是担心不已。”

    皇帝看看略有狼狈的关婷婷,“记得太后以前最喜欢你与乐安,既然进宫了,过去与太后说说话吧。”

    关婷婷:“此乃小女荣幸。”

    乐安更不用说了,就算皇帝不吩咐他一天也是要过去个几次的。

    皇帝抬头看向准备离开的太子还有魏朱,“择日不如撞日,太子与太子妃也过去一道情感安吧,左右圣旨之后,还没过去拜见过。”

    魏朱:这还没过门呢!

    “臣女早该过去拜访的,只是害怕叨扰太后清净,不敢贸然拜见,难得今日进宫,自然是要过去拜见一二的。”

    皇上默默点头,如此乖顺的太子妃,她很喜欢。

    禁军将倒在地上的奴才收监看押,美其名曰“寻找刺客同伴”,原本还满地狼藉的场面,此千克就恢复了太平盛世的模样。

    万贵妃“惊魂未定”的与皇帝同座御辇,一边喊着头疼心慌,一边春风得意像整个皇宫宣布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魏朱没有坐羊车,也没有坐轿辇,只在后面慢慢的走着,非是她有心锻炼,而是跟她伉俪情深的太子,选择了走路。

    身为“未婚夫妻”自己自然是要嫁鸡随鸡的。

    只是两人看似亲密,实际上却是爱搭不理,太子喜欢与她做戏,但是旁人不注意时,两人就像从没见过面的对门邻居。

    太子不说话,魏朱也不吭声,她虽然跟太子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此人绝对是个白切黑。

    这会儿他主动揽下刺客一事,估计是会趁着这个抓刺客的名头,趁机清洗自己身边的眼线,以及安插的其他势力。

    “小朱朱,在想什么?”太子戏谑道,“本太子刚才唤了你两声,你都没有听见。”

    魏朱意味深长的抬头,他实在是对这张脸毫无抵抗力。

    魏朱无奈,“亲爱的小耀耀,拜托你能喊我的名字吗?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小耀耀!!!

    太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瞧瞧他都听见了什么。

    “本太子以为只有我对小朱朱一见如故,没想到小朱朱对我情深几许。”

    魏朱懒得跟他玩浓情蜜意的把戏。

    “我以为比起这个你会更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在自救吗?”太子道,“本太子都是懂的。”

    魏朱一胳膊肘捣向太子腰窝,这一下又稳又狠,止疼的太子,差点叫出声来。

    前面的关婷婷听到动静,回头,太子又搂着魏朱恢复了那副如胶似漆的状态,除了那清晰可闻的抽气声。

    真是疼死他了,“最毒妇人心呀。”

    “白雪公主后妈在做出毒苹果之前,也是其他国家的公主。”魏朱冷笑,“你见死不救,作壁上观的时候我可没说你狠毒。”

    “看来你不仅心性毒辣,还小肚鸡肠记仇的很。”太子说着突然笑起,“别说,跟我倒是般配。”

    见两人聊的火热,关婷婷愤恨的扭过头去。

    这世上只有她对周耀是真心一片不求回报的,其他人都是贪慕周耀的地位,她可以允许周要以后有许许多多的妃子,但是绝不能容忍魏朱这种卑劣的女人,成为后宫一员。

    想到刚刚,再看眼前,关婷婷手上的帕子被扯的死紧。

    “魏朱……”关婷婷咬牙,眼中怒火滔天。

    魏朱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一刻,她觉得有种深深的恶意将她笼罩起来,她机警抬头,却发现这种恶意来源……诸多。

    万贵妃就不用说了,还有新加的关婷婷,被撵走的九公主,若是再加上宫外的,她已经可以立地成贞子了。

    “说起这个……”魏朱问,“不知太皇太后如何?”

    魏朱在太子眼中明显的看出了笑意,他摸了摸下巴,斟酌半天后抛出了句,“具体不好说,但在这京城里,最讨厌我的大概就是她了。”

    魏朱心里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像绿帽子那样扣在头上摘都摘不掉。

    “你认真的?”

    “自然。”

    魏朱紧紧的盯着太子,意图在那双笑着的眼睛里找出点儿“戏弄”的意味,可是无论她怎么看,也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认真。

    这人竟然不是说笑!

    魏朱心道,就连当今太子都讨厌的太皇太后,见着自己这个孙媳妇得糟心成什么样子?

200太子周亚

    百宝雕花香炉里的香片飘散出阵阵佛香,即使上了年纪却依旧威严不改的太皇太后,捻着佛珠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女官跪在地上用药锤给她捶腿过血,旁边一位清俊少年穿着大红大紫的艳丽衣裳,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给太皇太后讲笑话。

    太皇太后看似睡着,却也偶尔在好笑处,微微抬眼笑上两声。

    每每这时,清俊公子必然回以灿然一笑,露出唇边一颗虎牙。

    “皇祖母您刚才又笑了,按照约定是您输了,您可得给我赏。”七皇子笑的洋洋得意,活像一只刚偷了腥的猫。

    “你这皮猴。”太皇太后掀开眼皮,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神里,却依旧闪烁着莫名的光亮,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因岁月而磨灭身上的锐气。

    太皇太后少年时便随着太祖皇帝马上打天下,杀过的人,见过的血甚至比得过军中将军。

    只可惜年纪大了,早些年身上留下的暗伤一一显露现如今也只能在这宫里虚度光阴。

    好在她后辈子孙良多,这宫里又不缺女人,是以今日某位公主来一趟,明天某位皇子过来坐坐,三不五十的,还有各宫妃子请安,所以也不算太寂寞。

    乐安公主生下来便没了母妃,因此被她抱在身边教养,此中情分非是三言两语可以比拟,但如果说永安是公主,里面最受宠的话,那七皇子周亚便是诸多皇子她最喜爱的那个。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周亚连忙起身,他这边刚起,皇帝那边就走了进来,一番行礼客套必不用多说。

    乐安一进来就自觉的代替了宫女所做之事,不过她好歹也是公主,自然不能跪在地上。

    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拿着药锤一下一下的锤着,魏朱站在一旁看着,若是不说乐安的身份,恐怕第一眼都会把它当做宫女。

    魏朱心里有了计较,怪不得那九公主不把她放在眼里,这种家中没有母族势力,只能衣服太皇太后宠爱的公主,说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也不为过。

    “快瞧瞧,这是谁过来了?”太皇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关婷婷,“乖丫头,快走进让哀家瞧瞧,许久不见,都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太皇太后就近拉着关婷婷的手,对面的关婷婷好听的吉祥话,接连三的蹦出来,吃红的太皇太后连连大笑。

    “关家丫头你这张巧嘴啊,倒是与我那不成器的二孙肖似。”太皇太后装作不经意的问,“今年多大啦?可许人家了,这么漂亮的丫头,不知被你父亲许给了哪家?”

    关婷婷一阵脸红,低头不语,只拿眼睛羞涩的看向身旁的太子。

    但凡长个眼珠子的,都能看出来,关婷婷心里是放着人的。

    太皇太后眼中有些不悦,不过在场却没有人能察觉的到。

    只有魏朱站在一旁看戏,倒是感觉到了一两分,看着样子,总觉得这太皇太后想把关婷婷拉给自己的七孙子周亚。

    魏朱又去看那周亚,别说这这孩子长得不错,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阳光又灿烂,即使大红大绿的穿身上也不难看。

    听说这七皇子的母妃,乃是太皇太后的侄女,或许因为这个,太皇太后特别喜欢他。

    魏朱再看周亚,周亚也在看着魏朱,但他心里是这样的:这么丑,不可能是我嫂子!

    “这就是你下旨许给太子的那个吧。”好半天,太皇太后才施舍一样,睁开眼睛瞥了魏朱一眼。

    皇帝也知道这魏朱瞧上去不怎么样,不过他想的简单,太子若是喜欢好颜色的,以后多纳几个好看的侧妃就是。

    “这就是为魏家二房长女。”皇帝没提魏朱庶女的身份,“本就皇后早先年前定下的,以前还想着年纪小,所以没有下旨,如今耀儿大了,皇后把这事一通禀,儿臣就落了旨。”

    皇帝说的笑起,“或许两人是有缘的,如今耀儿倒是对她关心的紧。”

    本是一番解释,魏朱却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她也咂摸不出来。

    “即是早些年定下的,就不好再改了。”太皇太后磕着眼皮点点头,“不知婚点定在哪日?”

    皇帝:“钦天监已经在选日子,想来今年就能大婚。”

    太皇太后点点头,“如今国库空虚,哀家觉得这庆典不用大操大办,指昭告天下,普天同庆就好。”

    魏朱听得挑眉:这好歹也是太子娶媳妇,用得着这么寒酸?

    太皇太后在一手看人下菜,真是用的妙。

    魏朱白了太子一眼:瞅瞅快瞅瞅,就因为你连结个婚都得跟纳妾似的。

    太子眼神飘忽,咳了两声,心想:你还是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对了,老七也该定下了。”

    突然间就扯到自己的周亚一脸懵,“皇祖母,孙儿还小呢,不用这么急的,等大哥大婚之后再讨论孙儿也不迟。”

    “还不急!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太皇太后对着皇帝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老七这婚事提上行程了,这孩子心眼实诚,没有城府,哀家已经派人拟了合适的人选,回头你翻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就见个面。”

    虽然皇帝觉得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谈论亲事有些不妥,不过太皇太后这里向来是这样的。

    “而且明白回去一定好好翻阅,给老七挑个最好的。”

    魏朱已经无语了,唐唐太子,你不重视,跑去给一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去大选特选,这若是在寻常百姓家里也就算了,顶多出现个财产分配不均匀。

    可这里是皇宫啊,这不是给全天下造成一个错觉,觉得七皇子比太子更深得皇帝之心。

    虽然自古传位立嫡立长,可如果要是有大批官员拥护,七皇子想变天也不是不可能。

    魏朱正暗暗思忖叫皇子间的厉害关系,那边太皇太后却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老七跟关家丫头站在一处,分明就是金童玉女般配的紧。”太皇太后对着皇帝朗声道,“不如把关家丫头许给老齐算了。”

    魏朱看的清楚,这话一出,原本还能浅笑的关婷婷,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201渣男太子

    皇帝沉吟了片刻,内阁大臣之女,七皇子周亚……

    皇帝看了看一旁的太子和魏朱,太子妃的母族仅仅是四品,而七皇子若是和关婷婷结亲,单单是身份上就被她压下一截。

    身份有时候是祸乱的开端。

    皇帝笑笑,还没有说话,就听周亚道,“皇祖母,我年纪还小呢,还是等太子哥哥大婚之后再说吧。”

    “小七倒是和朕想到一处去了。”皇帝说,“太后喜欢小七,朕是知道的,这皇子妃一事自然也要细细挑选,太后还是别拿官家丫头说笑了,毕竟女儿家面皮薄。”

    这意思就是说太后这亲结的不对了。

    太皇太后脸色一甩冷了下来,“看来哀家真是年纪大了,竟然连皇上都开始嫌弃哀家了。哀家喜欢关家丫头,也喜欢小七,哀家把喜欢的东西放在一处,有什么不对?”

    太皇太后眉梢一挑,老态龙钟的双眼如出鞘寒芒不怒自威,“前朝的事,哀家管不着,但是孙儿的亲事,却没说当人祖母的不能插手。”

    魏朱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后这是嫌弃皇帝不给面子,打算自己亲自下旨了。

    为人祖母插手孙儿的婚事确实没什么,但是这孙儿的爹可是皇帝,太皇太后越过这一层下旨,等同挑衅。

    太皇太后看着皇帝,等着对方主动下旨让这场面软和下来,皇帝却默不作声,好似刚才那番话只是随便说说。

    太皇太后怒了,本来她这年纪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句不好的时候,更何况是她这身份。

    “哀家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日子就不错的很,皇上让令官攒旨今日就把这圣旨下了吧。”

    魏朱注意着皇帝的神色,却发现从刚才到现在,这人脸上喜怒俱消,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她虽然跟皇帝不熟,却能看出皇帝身为一个上位者应有的基础修养喜怒不形于色。

    魏朱觉得无趣,看来不论你身份再高,这世上总有人像食物链一样压你一头,哪怕是皇帝也有被人按头喝水的时候。

    上位者的较量,话题中心的周亚和关婷婷全好似只像两个名字一样放在一边,常常画下来,根本没人顾虑他们两个愿不愿意。

    直到周亚开口。

    “父皇,皇祖母。”周亚疑惑道,“我听母妃说皇子大婚都是要钦天监核对八字的,怎么……我这婚事不需要吗?”

    在无辜又怀疑的语气,这可怜巴巴的儒慕小眼睛,真是看的太皇太后心都化了。

    “你这小皮猴子,你想到的哀家会想不到,关贾丫头的生辰八字,那是顶好的,配你绰绰有余。”太皇太后那里正想说什么,就见关婷婷当着两人的面跪了下去。

    “臣女谢太后皇上盛爱,只是盛女早有心仪之人,恐负二位一番心意。”

    这简直就是狠抽太皇太后那张老脸。

    好家伙,我这里刚准备给你拉红线,你却告诉我,你红线都绑结实了。

    “关家丫头。”这次太皇太后的声音都冷下来了,“你长在深闺,又年少无知,可能被有心之人诓骗,不知“心仪”二字作何解释。不过哀家不会与你计较,之后自会与关夫人讨教一二。”

    想到这事会被自己娘亲知道,关婷婷干脆破釜沉舟。

    “太皇太后臣女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事不仅臣女知道,就连臣女的父母,乃至京城上下全都知道。”关婷婷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太子,竟有一种飞蛾扑火,甘之如饴的满足。

    太皇太后眉头皱的死紧,她下意识的觉得关婷婷若是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可是关婷婷压根就没有收场的意思。

    “臣女爱慕太子的多年!”

    关婷婷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心情却莫名的开阔,她今天就要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看这些皇族还敢不敢把她许给太子以外的其他人!

    太皇太后气到连关家丫头都不喊了,“关婷婷你可知道,太子可是已有正妃,你若入太子府,就只能以侧妃之位……”

    “我愿意的。”关婷婷看着太子,即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太子听。

    “天天喜欢太子,多年不改,虽没有福分成为正妃,但是臣女愿以侧妃之名入府。”

    关婷婷说着微微一笑,伏在地上重重叩首。

    “恳请皇上,太皇太后成全。”

    她已经想清楚了,反正太子以后是要成为皇帝的,那她就是未来的贵妃。

    给太子当侧妃,虽然不好听。

    但是如果给皇帝当皇贵妃,那就另当别论了。

    魏朱眨巴眨巴眼,这关婷婷很刚啊。

    皇太后让她嫁人,她干脆趁机表白心意,看似没有脑子,但是却阻止了自己嫁给其他人的可能。

    这一次之后关婷婷嫁给其他皇子是不可能了,但又因为其关家的势力,皇帝不可能就此放过关家,所以只能应允关婷婷的提议。

    这一招,高啊。

    虽然这事说的是自己,太子却在关婷婷请命之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魏朱。

    无论是谁入府,对于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对身为正妃的魏朱来说就不一样了。

    侧妃身份高于正妃,恐怕这人以后的日子会十分难熬。

    不过,对方没有反应不说,竟然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虽然觉得让自己未来的妃子看好戏并不好,但是这一次恐怕难以避免了。

    “太子。”

    太皇太后眸光一转,射向太子,“关婷婷说心悦与你,不知这事你怎么看!”

    关婷婷紧紧地看着太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手紧张的攥着衣角,今天终于能够听到最喜欢之人的回答。

    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毕竟以前太子对自己那样好。

    关婷婷迫切的想法,这种心意传达给太子,太子却在听到太后问话后。

    “虽然没想到关妹妹会说出这种话,但是我也是能理解的。”

    太子一本正经,“以前我看母妃处理宫中大小事务,也觉得以后要娶妃子要娶这样的人呢,或许关妹妹此刻就像我幼时对母后一样。”

202大动作

    魏朱这回是真从太子身上瞅出点太子味了,玩笑似的一句话却是恰到好处的解决了眼下。

    即彻底断了关婷婷的痴心妄想,还把太后的面子圆回来。

    “以前儿臣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对儿女私情也无甚感觉,直到朱儿这次回来,儿臣才突然觉得缘分二字奇妙。”太子望着魏朱深情一笑,“儿臣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旁的,自是入不得眼了。”

    魏朱真是使出吃奶的劲才努力板住自己的脸。

    这恶心的,就算吹捧皇帝婚赐的好,也不用这么肉麻。

    “看不出来,太子倒是个有情的。”虽是夸赞,魏朱却总觉得太后在拐着弯的骂太子。

    看来太子在太后这里确实不得宠爱。

    太子笑而不语,反倒是地上的关婷婷慌了,她千方百计的才把心思说出来,仗的就是太后喜欢她,她都已经自甘平庸愿意以平妻身份入主太子府,为什么这群人还不答应。

    “太后……皇上……”关婷婷还想再说,却见一旁的太后垂下了眼。

    皇上起身告辞,他们一众自然也是要退下的,关婷婷心有不甘,却见太后瞥了她一眼,这厌恶至极的目光,瞬间让她一盆凉水当头淋下。

    从她拒绝七皇子的那一刻起,她在太后这里的宠爱就没了。

    当关婷婷被掌事嬷嬷,隐晦提及太后喜静,不留其他人在宫里小住的时候。

    永安神色淡淡,“上位者之所以看你顺眼,也只是因为你乖巧听话。”

    而你一旦想要仗着这份宠爱,反驳上位者的安排,这就是你失宠的开始。

    “回去吧。”太子揉了揉永安的发心,“你以后必不会像她这样的。”

    永安笑,“那我可等着太子哥哥给我选一个好驸马。”

    太子送魏朱出宫,从始至终那手都紧紧握着。

    七皇子正好随皇上回去,却见前面那人停下,他从皇上身后探头看,正好看到这一幕。

    “太子哥哥跟皇嫂真是羡煞旁人。”

    皇帝负手而立眼神怪异,他总觉得如珠如玉的儿子会为魏朱这种粗鄙之人动情,实在是件不可思议事。

    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胡话他已经选择性忽略了。这坐了皇位的人,后宫怎么可能只有一人,单是平衡朝堂,就注定三宫六院荣宠偏薄不断。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皇后,此时此刻他特别想见她。

    “你先回吧,你母妃那里,我改天过去。”

    皇上自己一人走了,即使身旁奴婢侍卫前呼后拥,那背影依旧显出几分落寞。

    这落寞在周亚眼里却变成了上位者心思一动,便能伏尸千里的傲然权威,想着那场面,眸底一片灼烈。

    他看着远走的太子嗤笑一声,摇着扇子又成了潇洒肆意的七皇子。

    察觉到一直看着他们的目光没了,魏朱才松开那握着自己的手指。

    太子可从没被人如此嫌弃过,“你这也翻脸无情了。”

    翻脸无情?

    魏朱冷笑,“若没有你,我在陵阳过得不知有多逍遥。”

    想到自己派人前去查探来的消息,“身娇体弱,长年缠绵病榻,这也逍遥?”更不用提吊死在府门前这种事。

    想到自己在陵阳所作所为竟然能瞒过太子眼线,魏朱心情大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摇头晃脑的魏朱骤然停下,罕见正色道,“你之所以会来,是不是因为有人去给你通风报信。”

    太子愕然,“你怎么知道?”

    魏朱看着宫门外焦急等候的身影蓦然一笑。

    这一笑,突然有种春风乍起的醺然感。

    百花清幽那有她眉角温柔,湖光粼粼可有她眼底明亮。

    “孔最!”

    她笑着扑向他,仿若乳燕投林,归鸟还巢。焦急等候的孔最心头一松张臂欲接,那奔来的人却在快要撞进他的怀里时,对着他肩头来了一拳。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我的售书大会,谁让你跑来这里的!”这个没脑子的就这么在风里等着,脸都冻青了。

    魏朱把穿着的斗篷扣在孔最头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孔最扯下斗篷,“你怎么把斗篷给我,你身子还没好哪。”

    魏朱一勒斗篷上的系带,将孔最硬生生拉低了两分,“再动,亲你哦。”

    孔最刷的红了脸,“别胡闹,在外面哪。”

    孔最瞥到一旁的杏黄衣袍,脸上热度瞬间褪去,“今日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孔最,眼中温度不觉已降了两分,“我来看自己的太子妃本就是分内之事,不需寒蝉来谢。”

    不知是不是魏朱看错了,她总觉得要眼前这场面,有几分吃醋的意思。

    她瞅瞅孔最,又瞧瞧太子,心里一个诺大的问号。

    吃谁的醋?

    “对了,”太子笑道,“过几日,我府上有宴,不知寒蝉能否赏脸一叙。”

    若是从前,孔最自然答应,只是他现在刚被驱逐出府,正是尴尬处境。

    孔最婉拒,“怕是不方便的……”

    “太子妃那天也要来的吧,”太子不等孔最说完,便对魏朱开口,“这样重要的场合,正适合给众人介绍太子妃哪。”

    太子看着孔最低声而笑,“他们怕是早就想要见见太子妃了。”如此,你也不来吗?

    “自然是要过去的。”魏朱一口应下,“只是既然是为了介绍我而办宴,,不如改成而由我1操持此次宴会如何?当然,太子才是此次宴会东道主。”

    太子眼神探究,“是不是我若不答应,你就不来了?”

    “小女怎能拒绝太子邀请,只是……”魏朱轻咳几声,“小女身娇体弱,缠绵病榻多时,怕是咳咳……”

    “你真要给太子操持宴会?”虽然知道魏朱若是成了太子妃,以后这种事必然少不了,可是现在。

    孔最忧虑,“朝堂暗中势力盘根交错,希望太子上位的,希望太子死的比比皆是,你……”

    “可我需要这么一场名头足够大的宴会。”魏朱伸手轻轻抚平孔最拧起的眉头,“等着吧,那万众瞩目的一刻。”

    未来太子妃要替太子举办宴会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与此同时孔最被逐出孔府的消息也在同一刻传的人尽皆知。

203一掷千金的好日子

    早朝之后孔大人还没脱去官服去逗弄自己的小儿子,就被孔老爷子给叫了过去。

    “现在外面传的事你都知道了。”

    外面的事?

    孔大人一脸懵,旁边的莫大小声道,“是公子离家一事。”

    怪不得今日下朝时,孔大人总觉得有同僚对着他指指点点。

    “是不是孔最把这事捅出来来了。”孔曾发怒,“真是糊涂,为了一时痛快做出这种事来,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借此打击孔家,蠢东西!”

    这种丢脸的事他还以为孔最会悄悄按下,没想到竟然会堂而皇之的捅出来,现在他只恨不得把孔最打死的好。

    孔老爷子慢悠悠的喝着茶,“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把寒蝉暗中处理掉?”

    “虎毒尚且不食子,儿子怎么会如此作为,只是将他私下送走是少不了了,必须让他离开京城。”

    “如果是一开始的话,这个方法倒也可以,只是时到今日你若真这么做了,恐怕参你的折子即刻就会被送到皇上案头去,到时身为苦主的寒蝉再被人唆使,攀咬你两句,我看你这太傅是做到头了。”

    孔曾额上冷汗一片,到时候别说实话他,恐怕整个孔府都将被连累。

    孔大人对着孔老爷子叩首,“还请父亲赐教。”

    “此事影响已经太过,现下有两个方法可用,一是把寒蝉接回,谣言自然可破。”

    前脚才把孔最赶出去,后脚又把它迎回来,这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孔大人斩钉截铁,“此法绝对不行!”

    “那就只能用第二个了。”孔老爷子慢慢道,“以无可恕之罪行,将孔最驱逐出族。”

    孔老爷子说的不是驱逐出府,而是驱逐出族,自此孔最再与孔家无任何干系。

    孔大人心里一惊,“这样……”

    “这样他就能孔家彻底撇清关系,来日,即使有人想用他大作文章,以非族人的他,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孔老爷子又说,“此事我已通知孔家族老,相信近日就能办下,只是罪名上还要你看着办。”

    孔大人浑浑噩噩的从孔老爷子那里出来,即使站在烈日下也满身冰凉。

    身为亲父,却要想方设法给亲子设定罪名,此事简直听来荒唐。

    可是他不得不去做。

    旁边院里传来婴儿啼哭,孔大人不禁往前走了两步,耳边却又响起孔老爷子的话来:“我派出去的人查出,将此事传出去的人不是寒蝉,这根源出自孔府。不过这无伤大雅,说到底,我们期望的事都成了。”

    京城,魏府。

    “你这婢女,我说要去见你家小姐!”魏如柳咬牙切齿,“你却在这里百般阻拦,背主的贱婢,再不让开小心魏府刑罚!”

    双喜挡的结实,“魏大小姐,奴婢再说一次,小姐出门去了,您若有事还请明天请早!”

    “简直放肆!”魏如柳那受过这气,她甩袖欲走却见一旁的魏紫轻轻拉住了她,“如柳姐姐,这事干系的可是整个魏府的颜面,魏朱她没见过世面,这事还得是大姐姐出面。”

    被魏紫这一捧,魏如柳心气顺了不少,她扬着下巴看着双喜,“识相点就让你家小姐出来乖乖求我,或许我能看在魏府的颜面上帮她一帮,否则到时太子高朋云聚,看她如何收场!”

    双喜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两人大清早的就派人过来看了两三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哪。

    想到魏朱出门前吩咐的话,双喜促狭一笑,“姑娘出门前确实说过想要寻人来帮忙呢,不过他说了,因为这次宴会之人身份尊贵,所以只需一位从旁协助,两位小姐若真想帮忙的话,不如趁着姑娘不在,先决定一下哪位过来吧。”

    “自然是我。”魏如柳轻飘飘的看了眼魏紫,眼中不屑毫不遮掩。

    魏紫脸上的笑挂不住了,魏朱这贱人……“魏大姐姐说得对,跟你比起来我差的还多,这次自然是你去。”

    魏紫脸带羞涩,“只是妹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到时候还请姐姐允许妹妹过去一睹姐姐安排上下掌控全场的精彩。”

    魏如柳傲然点头,“只要你到时候不惹事,自然是可以让你过来一看的。”

    魏如柳施施然转身,“没想到这魏朱还知道来求我。”

    魏紫心道“还不是你自己着脸凑上去。”她心中暗恨,早知道魏朱缺一个帮手,她就不喊魏如柳,而是自己来了。

    要知道太子宴会上请的可都是京城勋贵,随便哪一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能牵扯上其中一个……

    魏紫回头看了眼这座小院,虽然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需要借着魏朱的名头在京城立足,但不得不说的是:太子妃之妹这个名头十分好用。

    魏朱你等着吧,虽然我现在需要借由你,但是我很快便能超过你的。

    “你这样跟她们说了?”

    魏朱一回来,双喜就把今天的事给回禀了一番。

    “都按姑娘吩咐的说了,”双喜道,“如姑娘所料,最后是魏家大姑娘占了上风,不过奴婢看二小姐那神色也全然不像是难过的样子,总觉得……”

    “一肚子坏主意。”魏朱笑道,“她那个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只是这次怕是不能如她所愿。”

    如意有些担心,“姑娘这话现在说出去了,到时又不从中选一位出来,会不会引起大理寺卿不满,毕竟魏大小姐是他的女儿。”

    “他们就算不满还能把我吃了,以前还能让她们放肆,若是现在他们还不乖,剁了他爪子就是。”

    “上次带回来的匣子哪?”

    如意把旁边的一个匣子捧上。

    魏朱换上窄袖收腰的红色男装,蹬上长及膝盖的黑色长靴,披上宽大狐裘,双喜蹲下给她系上玉佩香囊。

    魏朱从那匣子里挑出一副连着细细金色链子的西洋镜,将之架在鼻梁,镜面带着一些度数,她眯了会眼睛这才适应。

    双喜整理完衣角刚站起来,就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狐裘丰盈蓬松的皮毛将那下巴衬得尖尖小小,金色的西洋镜架在那鼻梁上却凭添一份神秘深邃,此时那眼睛眯起红衣如火,真真是妖孽临世。

    “双喜又看呆了哪。”如意拿着琉璃梳忍不住打趣,“主子若是男儿,恐怕这满京城的姑娘都要为此耽误终身。”

    “那如意你哪?”魏朱笑着,“你也一见无双误终身?”

    如意没有回答,只将琉璃梳在那发上轻轻梳过,“这次一半编做细辫,一半披散如何?”

    “只要神秘,好看,符合无双公子就好。”魏朱笑看着镜子,“今天可是我一掷千金的好日子哪……”

204高不可攀

    孔最冷着脸安静地坐着,冰块一样泛着老子不爽的冷气。

    “这里太吵了吗?”台上的姑娘穿的清凉,在丝竹管弦里轻柔手臂来回摇曳。

    不论是贵族子弟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是个男眼珠子就是直的。

    孔最冷着脸,“不吵。”

    若是以前孔最肯定针扎一样坐立难安,但是现在让他觉得心情不佳的是身边这位。

    从他们踏进这花楼开始,这满楼的姑娘,那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魏朱,光是这“丢了帕子”“不小心碰上”就已经七、八十回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孔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不仅要跟男人抢女人,还要跟女人抢女人!

    “为什么穿成这样子?”

    周围人太多魏朱没有听清,她歪着耳朵去听,猛然靠近的距离,让孔最差点碰到那玉一般的耳朵尖上。

    孔最撇过头去,扯扯衣领,“这里太热了。”

    “热才让人有花钱的欲望。”一曲完毕,姑娘们还没行礼,底下的公子哥们简直比宅男遇见偶像还要来的欢呼雀跃,那打赏的银两雪花一样丢到台上。

    魏朱两眼放光,手拍的更起劲了!

    孔最只应景的拍了两下,就放下了手,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台上的姑娘对着魏朱抛媚眼哪。

    烟视媚行,品德败坏!

    魏朱明晃晃的丢了锭金子过去。

    金锭落地有声,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老鸨已经先行过去将那金锭放嘴里咬了咬,见是真的,那扑满香粉的肥脸都多了几道满意的褶。

    “这位公子真是出手阔绰。”她动动眉眼,几个颜色好的姑娘就围了过去。

    “公子好手笔啊,一只舞都这样开心,怎么不来疼疼我啊。”

    “我看公子相貌堂堂,不如去我屋里坐一会。”

    这莺声燕语的,听得孔最额角直跳,尤其有那么一两个,竟然也对着他伸手。

    “公子的朋友看着不大高兴啊,是妾身没伺候好吗?”

    孔最闻不惯这脂粉味,更受不了被人这么对待,他有心避开。

    “这位公子有趣的紧。”

    那人抬腿拦住孔最去路,逗弄似的去挑孔最下巴,十指纤纤嫣红丹蔻,有那其他客人看着,都魂色与授恨不得以身代之。

    孔最进退不得,正想将那手打落,却见一只带着翠色扳指的手扣住那柔弱细腕。

    正红色紧窄衣袖,翠色浓郁扳指,魏朱握着那手腕,拇指禁不住在手下皮肤上轻轻捻了捻,“美人不来看我,却去看那没情趣的,真真是伤煞了我的心。”

    金色细链之后,眯起的狭长眼眸半是伤心,半是调笑,就是神仙也挺不住。

    “公子你可真贪心。”姑娘嗔怪的推向魏朱的胸口,魏朱怎么可能让她碰到,包子再小也是有料的好吗!

    她往后一躲正撞进孔最怀里,她也不避讳就借着这个姿势看向那几个姑娘,“美人厚爱我心领了,要知道我可是有妻室的,家有悍妻心有戚戚啊。”

    魏朱这一句惹得那几个姑娘连连娇笑,在这花楼有妻室的何止魏朱一个,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像魏朱一样点到即止。

    说白了,谁不是抱着那心思来这的。

    “公子有妻室了,那公子的朋友也有了吗?”问话的是之前想要调戏孔最的那一个。

    “问你哪。”魏朱促狭的看向孔最,“不知朋友你有没有妻室啊。”

    “没有。”

    孔最回的干脆,“虽无妻室,心中却有一人。”

    孔最眉眼一弯,像守着巨大宝藏的龙,“我之心悦之人,其之高远,如天高不可攀。”

    魏朱愣了一下,高不可攀还一副窃笑的模样是闹哪样?

    她小声道,“你是喜欢上那位公主了?还天高不可攀,我的天,你不会意中人在后宫吧!这不是高不可攀,是找死!”

    随即她郑重的摸了摸下巴,“若能徐徐图之,到也不是不可能。”

    孔最曲起手指弹了下魏朱的耳朵尖,“休的胡说。”

    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孔最心情大好,“你来这里不是有正事要做的吗,莫忘了。”

    “当然没忘!”魏朱从孔最怀里坐起,拿过骰盅跟几位姑娘玩骰子,玩的是最简单的比大小,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姑娘们兴致不高,这种没意思的赌注谁也不乐意。

    “那如果我输了奉上十两金如何?”

    这一提议顿时让众人兴致起来了,“这个好!”

    更有那不嫌事大的,“十两金在公子看来怕只是挥挥手的事,不如我们若是赢了,不仅每人十两金,公子再脱一件衣裳如何?”

    孔最忿忿,“胡闹!”

    魏朱暗中扣住了他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指头来回揉捏着。

    孔最满脸通红,不是气的,是羞得。

    他听到魏朱笑眯眯道,“就这样定了,若是有人能把我问得问题回答的好,我再送十两!”

    阑珊灯火里,骰子在骰盅里来回跳动,姑娘们的娇笑声声不断。

    魏朱手里的金子陆续花出去近百两,可是身上的衣裳却一件也没少过,几个时辰内,她竟是一次也没输过。

    楼里的客人一开始还在看姑娘,到最后全都在看她。

    “这小哥怕是来错地方的,就这技艺该是去赌坊才对。”

    魏朱玩的兴起,那问题也问的随便,从你今天肚兜的颜色,到楼里谁最矫揉造作最会跳舞,又到这楼一月来多少人,全都问了个遍。

    孔最拖着腮静看着,这洒脱肆意,欢闹不羁却比这世上最美之景还要胜上十分。

    我心悦之人,其之高远,如天高不可攀。

    虽不可攀,却依旧想望之陪伴。

    孔最把滚烫的耳朵埋进臂弯里,这样就挺好的。

    若不是魏朱回头时发现孔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怕是整整一夜就这么过去。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怕是我家悍妻就要发现了。”

    可是这群姑娘却不愿意放过,“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赢你一次!要不今日之事传出去,我金香的脸全没了!”

    跟其他姑娘不一样,魏朱记得这人骰子玩的极高,有好几次自己都是险险赢过。

    “那就最后一次好了。”魏朱刚拿起骰盅,骰子还没晃起,就见金香将赢得金锭全都丢到桌上,“这次来点不一样的,你赢了这些金锭都是你的,可你若是输了,我要他今夜做我的恩客。”

    魏朱想起就是这位叫金香的姑娘,刚才还想去调戏孔最来着。

    “怎么样,”金香目光灼灼,能在花楼旁若无人一般睡着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不得不说,孔最心里那位“高不可攀的心上人”真是让她好胜心全都冒出来了,虽不能取而代之,但能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至少她以后也能对那些后辈谈起,“那怕心有良人,来了这花楼也只能忘了那良人名姓。”

    男人有什么好东西,全是一群即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混账东西。

    金香志得意满,等着魏朱摇骰子,谁知道她对面那人却把骰盅放了回去。

205重新部署

    “我果然不太喜欢咄咄逼人的姑娘。”魏朱笑看着眼前的金香,她将银票甩在桌上,褪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一旁沉睡的孔最身上。

    “如你所见,我输了。”

    金香还想再说,面前的魏朱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不懂。”金香皱眉,“你今夜一直长赢,虽是最后一局,你也未必会输。”

    “确实是这样没错,”魏朱回到,“我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会赢,但即使那零点一分的输,我也不想拿他冒险。”

    “他之重,抵之我命。”

    金香看着魏朱,过了半响又看向孔最,“你……你们,呸!一对死断袖竟然来我这里消遣我!”

    金香像是被恶心到了,“我说你们怎么一个巍然不动一个正人君子,原来是这样!”

    魏朱哭笑不得,“我俩真不是断袖!”

    “屁的不是!”金香气的脏话都出来了,“真当我白在这花楼待了这许多年,你刚才那番话,我也是在别人那里听过的好不好!”

    金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你别忘了那人心里有人了,你也有了妻室。你们两个就算能在一起,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像那人一样。

    金香忿忿想到,“那人当年是名震京城的花魁,江仙儿之名只要是个喘气的谁不知道,可就是这样的人,到最后也只是沦为妾室销声匿迹。”

    金香劝慰道,“你既有妻室,就赶紧断了这念想吧,等回去生十个八个孩子,不比龙阳断袖的好!”

    看着苦口婆心的金香,魏朱神色怪异,“那江仙儿……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琴棋书画舞,丝竹管弦乐,身姿出尘,宛若嫡仙,你就算在楼里随便拉个人问问,怕是也有人多年难忘那惊鸿一瞥的。”

    就连那时只是个孩童的她,都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魏朱的手指落在胳膊上一下又一下,“那你觉得,若是江仙儿开这样一个花楼,到时……”

    金香冷笑,“都不用开起来,江仙儿只要来京,这满城达官贵人家的夫人,怕是要个个都坐不住了!”

    魏朱捂着脸痴痴的笑起来,她还在这里费尽心思的研究一座花楼是怎么开起来的,却忘了最大的宝藏就在自己身边。

    金香看着捂脸而笑的男人,只觉对方疯了。

    “美人说的真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魏朱夸赞不断,金香更加确定对方疯魔了。

    魏朱想赶紧跑回府去,跟老陈季归年展开自己的规划,可是看着桌上的孔最她又打消了念头。

    “美人姐姐有信得过的人吗,我想让对方帮忙跑个腿。”

    “自然是有。”金香上下打量了下魏朱,“不过要收钱的。”

    魏朱哈哈而笑,“自然。”

    老陈和季归年大半夜还没睡醒,就被人给招到了花楼。

    老陈搓了搓手,“总觉得东家在害我,若是翠娘知道我进了这种地方,怕是搓衣板都要跪断。”

    老陈对季归年道,“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作证,我人是去了花楼,可是啥都没干。”

    季归年倒是知道一些魏朱来这种地方的原因,“进去吧。”

    夜已经深了,花楼里的人并不多,一路上老陈那是眼观鼻鼻观心,眉毛都不敢乱动一下。

    “就是这里了。”金香看着被拎来的两个人,这一个个的君子端方也就罢了,怎么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猥琐男人(老陈),都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难道真是人以群分?

    金香没忍住问季归年,“你也家有悍妻?”

    季归年一愣,“我尚未娶妻。”

    “虽然没有娶妻,但是有一位比妻子还难缠的青梅竹马。”老陈口直心快道,“姑娘不必在他身上费心了。”

    “那你哪!”金香没好气问道,“你也有青梅竹马!”

    “不不不,”老陈憨笑,“我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虽然她平时不喜欢胭脂水粉,不过她长的可比姑娘你好看多了!”

    呸!这一个个糟心的!

    金香甩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人都没了,老陈才舒了口气,就这一会简直比谈几个大生意还要来的惊心动魄。

    “东家我进来了?”老陈压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没动手叩门,那门就自己开了。

    “进来吧。”魏朱将两人让进来,直接坐下开门见山,“老陈,图纸修建的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九分,余下的稍微一润就好。”

    “我订的东西哪?”

    “小部分已经到货,余下的近日也会运到,只要东西一到,即刻开始装潢,不会耽误东家大事的。”

    魏朱点点头,“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她看向季归年,“书温的怎么样了?”

    学问这事不好回的,季归年只点头,“应是能够榜上有名。”

    魏朱知道季归年是有真材实料的,他既然应承了,就必然能行。

    “回去,我给你押一押题,这状元探花的也总要试一试才对。”

    季归年虽然第一次考,但也知道状元探花不是萝卜白菜,但既然是魏朱说了,他自然是信的。

    “我会好好考的。”

    魏朱像收到肯定回答的家长,心中一片欣慰,“之前让你去跟牙行接洽,让她们按照我的要求培训的新人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传信过来,说是已经能用了,具体的我会过去看过之后再给你答复。”

    魏朱点头,这两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虽然知道春试将近,你没时间温书,但是最近我会个老陈出去一趟,短则三五日,我就会回来,在这段时间里你帮忙照看一下老陈手上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季归年皱眉,“你要去哪?”

    “回陵阳。”魏朱借着把今日听来的关于江仙儿的事一一说了,末了,她静静道,“我们这次能不能成功,或许就看她的了。”

    季归年看着面前的桌子,手指动了动,“如果是去接江伯母过来的话,那你不用去了。”

    季归年道,“她现在就在京城。”

    魏朱先是一征,随即反应过来,“你来京时带来的?”

    季归年摇头,“她是随着我的队伍来的不错,但她是自己一路跟来京城的。”

    餐风露宿,即使是成年男人都受不了,季归年也不知道娇娇弱弱到问起魏朱就流泪的江仙儿,是怎么忍下来的。

    季归年只想到为母则刚四个字。

    “我本来答应她不说的,只是你回去陵阳也会知道,倒不如现在就把这事说出来,你若想见她,她现在就在印刷处帮忙。”

    魏朱也不知道拿这个便宜妈怎么办,你说她刚强吧,她似乎只会依靠男人而过,你说她软弱吧,她又能千里迢迢一路进京,甚至还进了最苦最累的印刷处。

    “等过些日子吧。”

    魏朱深感无力,“等我从陵阳回来再去见她。”

    季归年额首,看来魏朱前去陵阳并不单单是因为江仙儿。

    魏朱将剩下的事一一吩咐完,老陈正想告辞时却听季归年问,“孔最哪?关于他你是怎么打算的?”

    孔最驱逐出府的事满城皆知,虽然他们平时不说,但是心里却还有计较的。

    “他啊……”魏朱望着垂落的帷幔弯了下嘴角,“我可是给孔府准备了份大礼……”

206回陵阳

    “我出去一趟,三五日就回来。”魏朱摸了摸那冰凉柔软的发将被子盖的更严实了一些。

    她也不等睡着的人醒来,只交代似的一声告别就匆匆骑上前往陵阳的快马。

    快马赶着开城门的那一瞬出去,因为匆忙,所以魏朱没有回头,更没有看到花楼上撑开的窗。

    那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唯恐少看上一眼的人影,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在还暗着的夜色里消失不见。

    孔最开了门,季归年抱臂站在门外。

    “孔家有人在找你,我来前已经到了府上。”

    季归年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她。”

    “多谢。”

    “你不用谢我,”季归年道,“我只是不想看她再为你做些蠢事。”

    这话一出,季归年下楼的脚步都停顿了片刻,总觉得这话听上去像极了……拈酸吃醋。

    “我知道了。”孔最显然没有听出来丝毫不妥,他确实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如今……他再不想这样了。

    从京城到陵阳,先是快马,又是船,然后又快马一路,老陈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看着四条腿的东西就一阵翻江倒海。

    可是他不敢说歇歇这种话,因为那不知何时又瘦了一大圈的姑娘似不知疲倦一样,顶着寒风在马上待了两天。

    “东家,要不要休息一下。”

    魏朱解开水囊轻轻抿了口,水囊里装着烧刀子,热辣的烧刀子一下去,让人整个胃都暖和起来。

    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她腰下的两条腿都快被颠的没了知觉,别说下马,能不能在地上站牢都是两码事。

    “老陈,翠娘在陵阳等你。”

    魏朱也没转头,就抛下这么一句,就驾马扬尘而去。

    一想到翠娘在等他,老陈这头也不晕,骨头也不疼了,他嘿嘿笑了两声,重新爬回马上。

    等奔进陵阳城,老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有翠娘秋水所以才能忍下来,那魏朱又是因为什么才能坚持到现在?

    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老臣快马加鞭直奔青云居。

    翠娘一件风尘仆仆的自家汉子,就先红了眼眶,老陈不顾满身尘土,江翠娘抱起在原地狠狠转了几圈。

    “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你怎么才回来。”翠娘又哭又笑,想到当着众人面被老陈抱着,狠砸了他几下,“还不快把我放下,免得别人看了笑话。”

    “我抱自己娘子,他们有什么好笑的?”话虽如此老陈还是乖乖放下了翠娘。

    “秋水呢?”

    “在里面帮着收拾东西,你让人捎来的信,也只比你提前两天到,现在还有好多没有忙完哪。”随即翠娘正色道,“东家真要关了青云居?”

    “不是关,只是换个地方开。”老陈故作高深,“有些事我说给你听你也不信,还是到京城眼见为证吧,咱们现在生意可做大了。”

    老陈问,“你觉得这边还有几天才能彻底收拾完?”

    “怕是还得两三天。”

    “不行。”老陈回绝,“东家这次是跟我一起来的,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事,但是能看得出她很急。京城里我们正在忙一件要紧事,最多还能在陵阳呆半天,最多一天就要出发回京。”

    “这么急?”翠娘想了一会,“既然这样,那就先装紧要东西。”

    “东西越少越好。”老陈笑道,“等到了京城,咱们买新的。”

    翠娘闻言掐了老陈一把,“东家待咱们好,不能乱花东家的钱。”

    老陈连忙喊冤,“我哪敢动东家的东西,我自己也有月钱的好吧!”

    一想到以前老陈的所作所为,翠娘就来气,“还不是怕你犯老毛病,忘了东家对咱的大恩大德。”

    老陈暗暗叫苦,他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一想到对方是魏朱,他肝就发颤。

    此时让她肝颤的那位,正坐在魏府享受着卢姨娘和眉姨娘的小心伺候。

    “魏白,魏粉两个没给大姑娘添麻烦吧?”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自从知道魏朱成为太子妃后,眉姨娘倒茶的手都是颤的。

    “这么冷的天人都快冻死了,喝什么茶。”卢姨娘好生伺候着,“妾身已经备好了饭,大姑娘,还是先吃点暖暖身子。”

    “瞧瞧这瘦的哦,脸上都没肉了。”卢姨娘满脸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魏朱是她肚子里出来的。

    魏朱也是饿很了,她匆匆喝了杯茶,就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

    一撸了根鸡腿一边问,“父亲哪,我来这里是寻他的。”

    “已经去传信儿了,相信马上就过来。”眉姨娘乐呵呵的又给魏朱夹了根鸡腿,小心问,“这次怎么就大姑娘一人回来,其他人……”

    魏朱瞥了眼她的肚子,看上去大的厉害,相信过几日就差不多要生了。

    “白妹妹两个都在京城过得很好,”魏朱当然知道眉姨娘关心的是什么,“伯父待我们都很好的。”

    眉姨娘心焦,他是想知道自家女儿有没有搭上什么贵人,或是认识哪家勋贵公子,只是魏朱这么一说她却不好意思再提了。

    “早前听到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妾身可替大姑娘高兴坏了。”卢姨娘谄媚道,“您现在真是太子妃了,那以后岂不是……”

    魏朱没接话,却见一阵尖酸刻薄声从外传来,“我当是谁回来了,一进门就跟饿死鬼似的吃吃喝喝,却连主母都不拜见。”

    大夫人楚氏从门外进来,满头金钗红宝,璀璨新衣,她上了极浓的妆,却让她看不出半分明艳反倒透出几分灰败来。

    看来这位大夫人在府里过的并没有她表现出来这么强势。

    魏朱看了她一眼,却连招呼都不打,继续埋头吃东西。

    楚氏气的嘴直哆嗦,“听闻皇族最重孝道,你这样不尊主母若是传出去,我看你这太子妃也不用当了!”

    “我就算不当这太子妃,你女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坐不上这位子!”

    楚氏直接掀了魏朱面前的桌子,眉姨娘捧着肚子吓得惊呼,楚氏却在满地狼籍里大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狐媚手段得到这位子的!跟你娘一样只会使下作手段的狐媚子!”

    魏朱眸底一沉,说她可以,江仙儿那人除了她,谁也不能指责分毫。

    “我是下作。”魏朱丢掉手上的鸡骨头,就这么站了起来,“我就是再下作,也没有跟什么表哥之类的搂抱在一起。”

    “大夫人,皇后召见我们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想啊,若是魏紫楚佛的事被人翻出来,那一定很好看。”

207疯狂休书

    “你这贱人!我抓烂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当这太子妃!”

    楚氏伸着指甲就抓,却被魏朱仰手一个巴掌,紧接着一脚踢在地上。

    “被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现在是太子妃了。”

    魏朱踩着凳子嘲讽的看着地上的人,“楚氏,还不过来跪谢本太子妃赏你这巴掌。”

    楚氏捂着脸凄厉高喊,“我跟你拼了!”

    “放肆!”

    听说魏朱回来,急忙归家的魏大人刚一进门,就看到眼前一幕。

    “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楚氏哭的厉害,“这忤逆的之女,竟然当众打我!”

    魏大人沉声看向魏朱,“怎么回事!”

    一旁卢姨娘急忙道,“大姑娘刚回来饭都没吃上一口,夫人就把桌子掀了,也怨不得大姑娘心里窝火。”

    魏大人脸沉的厉害,“我要你说!”

    这却是让魏朱亲自解释的意思了。

    卢姨娘就不明白了,这魏朱如今贵为太子妃正是赤手可热的时候,自家老爷不赶紧供着,怎么还使脸色看。

    魏朱却看出了些端疑,这魏清流是怕自己名头大了,骨头发轻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是在点自己哪。

    可是,现在的她才不会在乎这个。

    “我从京城过来是有事情找你的。”

    魏朱抬脚踢了凳子,“正如刚才楚氏说的,我生母地位太过卑贱,虽然这婚事是皇上亲子下旨,但是太子担心有人会以我出身拿来做文章,所以命我返回陵阳。”

    魏大人对魏朱的态度很不爽,“你跟我去书房。”

    “还是就在这里说吧,稍后我就得赶回去,太子将有一场大宴,他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届时满朝勋贵官员汇聚,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未过门,就将宴会这种事交给未婚妻来做,不难看出太子对魏朱的看重。

    魏大人有些怀疑这事的真实性,试探问,“太子此人……对你如何?”

    戏精,婆妈,白切黑,魏朱心里暗暗腹诽,贼船一条。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魏朱笑道,“前两天皇上召我入宫,他陪我亲自去的。对了,我们还一同拜见了太后娘娘。”

    魏大人的脸色柔和下来,“看来太子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把你出身这件事放在心上。”

    魏大人换了态度,“太子既让你回来,可曾说过让你怎么做?”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魏朱沉吟道,“不过应该是怕我身份太过卑微,以后在别的皇子妃那里抬不起头来。我来时他告诉我,说父亲只要心里有我就会替我想到的。”

    魏朱明目张胆的下套,“父亲知道怎么做吗?”

    魏大人沉默了。

    太子妃身份不高的确容易让人诟病,最为简单的就是抬高生母身份,按理说魏朱贵为太子妃,就算将她的生母抬为魏府夫人也没什么。

    毕竟魏朱的名头摆在那里,可是……大夫人的位置现在毕竟还有人坐着。

    魏大人静静的打量了眼地上的楚氏,这样容貌疯乱,举止癫狂的女人实在当不起一家主母这个职责。

    只是,楚氏毕竟为他生育了两子一女,若没有大名头,这夫人之位她怕是要当一辈子的。

    除非,天灾人祸……

    魏大人心一狠,不如来个干净利落的好了,反正现在孩子都不在身边,等他们赶回来,尸体都已经下葬了,到那时谁也说不出来个不字。

    楚氏被那目光看的一冷,“老爷,老爷,你打算做什么?”

    楚氏膝行去抱魏大人的腿,“我可是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难道你现在要废我的夫人之位吗!”

    原本魏大人心里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现在看着楚氏的样子,那半分不忍也被他丢得一干二净。

    “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当主母的样子,我会把你送到庄子上去修养身体,等你身子好些再回来吧。”

    “回来?我怕是回不来了吧!”楚氏擦着粉的脸彻底扭曲了,“你当年看中我娘家财力,花言巧语哄骗我入你魏府,如今你要为了江仙儿那个贱人,打算废了我这个夫人,将那江仙儿扶做正房!”

    “魏朱!魏清流!你们真是好打算!”楚氏疯了一样笑着,“可惜了,我朝律令贱籍伶人不得为正室,就算你现在是太子妃,江仙儿那个千人骑的贱1货,也永远不能当正头夫人!”

    魏朱一记眼刀过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给我闭嘴!”魏大人额上青筋毕露,“来人给我把这个泼妇拉下去!”

    “怎么,你现在怕我说了!”楚氏直接扯破了脸皮,“你当年寻花问柳被那贱1货,迷的找不到北那时候怎么不怕!可惜那个贱1货最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背着你偷男人,你现在把这魏朱当宝,当年要把她活埋的时候怎么不去父慈女孝!”

    楚氏疯魔一样满眼通红,指着魏大人鼻子看着魏朱,“我告诉你魏朱,当年若不是老将军把你护下来滴血认亲,你现在怕是骨头都被野狗啃光了!”

    “我让你闭嘴!”

    魏清流直接抬腿一脚踹去,楚氏被他踢中,抱着肚子歪倒在地上。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凭什么!”楚氏抓起地上的碗盘向魏大人狠狠丢去,“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钱的时候,怎么不敢跟我这样说!”

    魏朱眉头一挑,看不出来魏清流还有跪地的时候。

    被踩中痛脚的魏大人简直比楚氏还疯,直接跨坐在楚氏身上,按着她打。

    楚氏一开始还能挣扎着骂几句,到最后显然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了。

    卢姨娘在一旁看的暗暗解气,只眉姨娘望着默默摸了两下自己的肚子。

    “差不多就行了吧。”魏朱淡淡道,“她毕竟是魏家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可是要守孝三年的。”

    只这一句话,魏大人就彻底松了手。

    非是他不愿意死上一位夫人,而是他再等不起三年……

    魏朱看着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楚氏,对方眼神空洞而绝望,却又癫狂,莫名。

    “写封休书吧。”魏朱望着楚氏笑道,“等拿到休书,我就离开陵阳。”

    一听到休书两个字,骨头都被打断的楚氏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你们休想!”

    “也好。”

    魏大人却看也不看她,只收整衣袖又恢复成了那副衣冠楚楚父母官的模样,“你拿着休书先走,祠堂那里我会把楚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他看着地上的人恶狠狠道,“以后魏家后代再不会知道楚氏这人!”

    “你……你……”楚氏怒极攻心,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魏朱欣赏着楚氏的每一寸怨恨,这就是让她哪怕腿都要被颠碎,也要亲自来陵阳好好欣赏上一番的美景。

    “父亲误会了。”魏朱幽幽道,“我要的不是楚氏的休书,而是江仙儿的那一封。”

    她对着魏大人微微一笑,“这是我想的最好的办法了,太子那里不仅可以摆脱以我出身为刃的可能,父亲母亲也可以恩爱如初,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

208大恩与大恨

    “你早就想到这个方法了是不是。”

    魏大人将封休书恶狠狠的丢到魏朱脸上,明明有这么简单的方法,可是这人却看戏一样任由别人在他面前耍闹。

    魏朱很是无辜,“怎么会,我也是见到父亲与母亲这样那样之后才突然想到的。不觉得这个方法损失更小吗。一个姨娘只要休书,甚至连族谱都不用改。”

    魏大人的瞳孔眯起,眼中探究意味更浓,“我曾下令去寻过你生母,只是传来消息说她失踪。她,是不是在你这里。”

    “失踪?”魏朱一脸正色,“是在我成为太子妃之前,还是之后?会不会已经有人盯上了我,想要借机打击太子。”

    魏大人在那一本正经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端疑。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管有没有人,现在她都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魏大人意味深长,“别忘了你是魏家长女。”

    魏朱笑道,“只是庶长女罢了。”

    魏大人还以为她自卑自己庶女的身份。

    “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会请族老将你记在大夫人名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魏府嫡长女。”

    一想到把自己记在楚氏名下,魏朱就隔应非常。

    楚氏若是活的时候长,她的后世子孙还得叫她一声外婆。

    魏朱郑重行了一礼,“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魏大人抚掌一笑,道了声好,“不愧是我魏清流的女儿。”

    魏朱笑而不语:不是绿帽子活埋那会了?

    两人父慈女孝了一阵子,魏朱懒得虚与委蛇连忙推脱说要赶回京城,魏大人不再挽留,只在魏朱上马之前匆匆返回书房,然后将一个包着的什么东西塞进马背上的褡裢里。

    “这是什么?”魏朱伸手去拿,谁知魏大人却一把按住,他干咳两声掩住脸上些许不自在。

    “这东西本来不应该是我为你准备的,但是你母亲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太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回去好好看,好好学,以后会用到的。”

    魏朱了,这魏清流想的确实是周到,但是他是不是忘了魏朱这才刚及,就一初三生……

    “既是父亲给的,我回去定会好好看的。”

    魏大人负手而立,“早日怀上皇家子嗣,你的地位才会越稳固。”

    魏朱“……”

    魏朱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只驾马长街消失而去。

    城门口,老陈带着女眷与两大车的物什候在那里。

    魏朱一看那两大车表情就有点微妙,老陈连忙上前解释,“因为雇了镖师,不带东西太显眼,所以车上大多都是空的箱子,用来装样子的。”

    老陈道,“我已经跟镖师说好了,万一真遇到什么不长眼的,只管丢了车子护住人就好。”

    魏朱不得不感慨老陈老道,她小声道,“我还以为你没告诉翠娘,我们在京城买了府邸的事,是为了给她个惊喜。”

    “这个……”老陈讪笑,这事他还真没说,不过不是为了惊喜,“那季府,不是季归年的吗?”

    魏朱眼神更古怪了,“季府是季归年的没错,可是季府隔壁的宅邸,我也已经给你买下来了。”

    魏朱眨巴眨巴眼,“我没告诉你吗?”

    老陈喉结滚动只觉做梦一样,“没……没有。”

    “那大概是我忘了吧。”魏朱笑,“难道你觉得我会让我未来的大管事与大掌柜住在别人府上吗。就算季归年不介意,我也介意的好吗!”

    老陈眼眶蓦地就红了,他当下就要直接跪地叩首,却被魏朱一把扶住。

    “翠娘和秋水在看哪。”

    “跪东家不丢人!”老陈一掀衣摆再次跪下,郑重磕了一记响头。

    “多谢东家!”

    秋水从马车里探头往外看,就见眼眶还红着的老陈跳上马车将她娘俩紧搂在怀里。

    陈秋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呆呆的被搂着。

    直到自家爹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说若我没有遇见东家,现在会是什么样?”

    被他抱着的翠娘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以前你每一次出去我都在怕,就怕你死在哪座荒山巷口,来不及给你收尸。我常想,若真有那一天,可怎么办?”

    车厢里呜咽的哭起来,魏朱笑着摇摇头翻身上了马,走镖的镖师穿着便装一同上马在前面开道,因带着女眷走的并不快,魏朱干脆把魏清流塞给她的避火图拿出来观摩了。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魏朱真是为古代学术大佬的脑洞叹为观止,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魏朱正难得的忙里偷闲,那陵阳魏府里被金钗收买的小丫鬟,带着喝的半醉的魏青偷偷摸摸的带到了困着楚氏的院子。

    房里装饰简单到简陋,这么冷的天气里,竟然连炭炉都没有,铺着薄褥的床上,死鱼一样躺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妇人。

    魏青拿着油灯凑近了许多,才发现床上躺着的那个,是他魏府主母,他的嫡亲母亲。

    “母亲,你怎么这个样子?底下那群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谁又把你打成这样?”

    魏青做势要喊下人进来,却被那只没了宝石,只余戒托手一下子抓住。

    “别喊……”

    楚氏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她被魏大人打得太狠,只稍微一动,就痛不欲生。

    “青儿,你得为娘报仇!”楚氏眼神怨毒神情癫狂,“魏朱那贱货来了,你爹受她挑拨,不仅要休了我,还将我打成这样。”

    “怎么可能!”魏青震惊,“她不是在京城,怎么回来的?”随即他又在哪里数落楚氏,“她现在是太子妃了,那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你没事去惹她做什么,怪不得父亲要……”

    楚氏简直被这儿子气死,握住魏青的手腕也不知不觉收紧了许多,只疼得魏青连连喊痛。

    “魏朱那人恨毒了我,也恨毒了你们兄妹,她若成了太子妃那还有你我活路。”

    “青儿,杀了她,一定不要她回京!”

    楚氏气喘的厉害,那怨毒的目光看的魏青有些退缩。

    “我……我……”

    魏青被那目光看的瑟缩了下,“我会听母亲的,一定不让她回京……”

209千里追夫

    “他娘的真是要疯了!”魏青暴躁的踢打着一切能够推倒的东西,然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楚氏让他去对付魏朱,只是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这事成了他以后就是国舅,若是回了京城就算横着走都没关系。

    这样值得风光的事,他是疯了才不要。

    可不得不承认楚氏说的也对,他们以前对这女人压的太狠,如今对方否极泰来,只怕翻身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们几个。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楚氏让他做的更合适。

    魏青急得妥妥转,直到刚才领着她去见楚氏的那个小丫头,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夫人给的。”那小丫头把一张折起来的纸送上,“夫人说,只要你看过之后,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魏青一把抢过打开看了,透过墨迹那双眼睛先是惊讶,然后又慢慢平静,复又欣喜起来。

    “你帮我送封信。”魏青抬头去找那小丫头,却发现那小丫头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真是该死的贱婢!”魏青揣着写好的信,只得自己亲自出了魏府。

    陵阳城外二十里处,魏朱正收了避火图准备吃点饭暖和暖和,还没下马就见前面的镖师是不是的看向身后。

    难道有情况?

    魏朱转头去看,就见身后一两里外隐隐约约的跟着个人影。

    魏朱驾着马往那方向走了几步,这下看清了,确实有个人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是个骑驴的姑娘。”镖师见状回到,“从我们出城后不久就一直跟着,看上去不像坏人,可能只是顺路。”

    “顺路最好。”

    魏朱从马鞍上下来,衣摆碰到马鞍那挂在马背一侧的粗犷刀鞘微微晃了晃。

    一见魏朱下马,陈秋水提着一兜翠娘出发前专门做的肉饼跑过来,“东家尝尝,这是我娘亲手做的,可香了。”

    这具身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早先那顿狼吞虎咽的饭菜早就消化光了,这肉饼一出现简直比及时雨还及时。

    “那我就不客气了。”魏朱直接伸手抓了两个,按到一起一口咬下,这软皮肉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魏朱三两口的吃下,又伸手抓了两个,只是这次她吃的慢了一些,“我们这两天赶路或许有些急,你年纪还小,翠娘身子也不好,要是那里不舒服不适应记得说出来。”

    魏朱叮嘱道,“千万别为了省事,再把身子给拖累垮了,你爹在外不容易,他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

    陈秋水点头,“我身子壮着哪,我母亲以前是体弱了些,可是这些日子调养的也好了许多,我想着让她跟我爹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弟弟。”

    魏朱听着也笑,“他们两个都年轻应该是能行的,只是我希望你的弟弟长得像你和翠娘一些才好,你那爹生的实在是……不怎么周正。”

    八字胡、小眼睛、精瘦、心黑,说老陈不周正,都是看在对方是她大掌柜的份上。

    陈秋水笑的前俯后仰,“我娘也说,我刚生下来时,怕我长的像我爹嫁不出去哪。”

    “哎?”陈秋水余光瞥见那远远跟着的人影上,“我怎么瞧着那个骑驴的,这么像时萝。”

    时萝?

    陈秋水要是不提,魏朱都忘了还有时萝这个人,“你说的是要嫁给季归年的那个绿茶女?”

    “什么叫绿茶女?”陈秋水一脸懵,“茶不是喝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魏朱咬着肉饼上课,“所谓的绿茶女就是外表看着清纯脱俗,内里却满腹心机两面三刀的女人。秋水你记着,以后你若是遇上了绿茶女,不要跟她们讲道理,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实在躲不过你就远离她身边的男人。”

    怎么又提到男人上面去了?陈秋水不是很懂,但是她似乎明白了魏朱说的绿茶女是什么。

    “这么一说,那时萝还真有点像。”陈秋水小声道,“东家不在陵阳所以不知道,这时萝每次来找季大哥都娇娇弱弱的跟着,可是季大哥一不在,她那眼珠子就跟长到脑门上一样,对什么都挑三拣四的。

    因为碍着季大哥的面子,大家都让着她,上次青云居来了位临时帮工的小姑娘,就因为跟季大哥多说了几句话让她看见了,所以跑到季大哥面前大闹,让他以后不准再见这个女人,因为这事,季大哥跟她大吵了一架,也因为这个,季大哥上次去京城没有带她。”

    陈秋水一惊,“我的天,他不会是打算跟我们一起上京城吧!”

    魏朱看着那个在小毛驴上翘着一双尖尖小脚的身影,怎么看都像是陈秋水说的那个样子。

    为了一个男人,不远千里孤身上京,这都能进烈女传可歌可泣了。

    不过对方若是时萝的话,应该也只能归属于:看见崭新富足生活的绿茶女,死都要扒着最后一线成为人上人的可能。

    “需要让她离开吗?”陈秋水问,“我可以去给她说。”

    魏朱笑了两声,“还记得我刚才怎么说的吗。”

    陈秋水:“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躲……”

    魏朱摸摸陈秋水的发心,欣慰的说了声,“乖。”

    红色衣袖在自己眼前晃过,衣袖后是那笑起的眉眼,虽然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同是女人,可是陈秋水还是禁不住脸颊一红。

    东家笑起来真好看。

    回马车的路上,陈秋水都觉得被苏的脚下一阵发飘。

    女人还是东家这样的好一些。

    陈秋水默默想,至于时萝那样的,哼,简直没有可比性。

    魏朱本以为离某些人越远越好,可是她有心想躲,却比不过对方主动迎上来。

    “停车,停车。”

    时萝抱着毛驴脖子,伸手对着那马车招呼,“陈大嫂,你们等等,我是时萝,我有事找你们!”

    马车里陈秋水听到动静却不回应,“她能有什么事,我就不应声看她怎么着!”

    “你这孩子。”

    翠娘数落一声陈秋水,刚想掀起帘子去应声,却见护送他们的镖师直接拔刀把时萝拿下了!

210信与镖

    时萝脸色煞白,一旁的毛驴受到惊吓撂蹶子就跑,时萝心疼毛驴上挂着的东西,却因为脖子上架着钢刀动也不敢动。

    她出门带着的细软可全在上面。

    “陈大嫂……”

    时萝心疼得声音打颤,梨花带雨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可怜,“我找你们真有事,就算看在归年的份上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那该怎么对你?”魏朱从马上跳下,落在她面前。

    “是你,”时萝认出了魏朱,“你是跟归年一处的那个孔……”

    “我姓魏。”魏朱道,“时萝姑娘不在陵阳城里,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就是……”时萝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季归年离开后就断了消息,她想送封信过去,都因为没具体地址送不出去。

    她去问陈秋水一家,可对方全都坏心眼的不告诉她,别以为她不知道,陈秋水见天的盯着季归年转,不定打着什么小心思呢。

    时萝觉得委屈,可是这话还不能说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路过。”

    “姑娘若是不说明白,我这手下可就没个轻重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别!”时萝害怕的眼珠子滴溜转,突然想起一事来。

    “我是来送信的!”时萝高声道,“有个叫魏的公子让我给她妹妹送一封信!”

    信?姓魏的公子?

    “拿来看看。”魏朱伸手,时萝却脑袋摇的厉害,“不行,说好了是给那公子的妹妹的,怎么能给你。”

    贴着脖子的钢刀又近了三分,时萝哭丧着脸把从怀里放的皱皱巴巴的信双手奉上。

    打头四个字就看的魏朱眉头一跳,“吾妹亲启。”

    魏朱神色表情怪的活像吞了只青蛙,这字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竟然是魏青!

    信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洋洋洒洒写了将大张,等着魏朱看完从信后露出一双眼,时萝在地上趴的半截骨头都冰掉了。

    见信被收起,时萝眼睛一亮,“怎么,我说的没错吧,这真是那位公子让我送给她妹妹的,我真的是来送信的。”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镖师们的钢刀全都收回,时萝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这样她就可以离开了?

    时萝试探的走了两步,见没人理她刚想跑开却发现不行啊。

    东西丢了,驴跑了,她若是现在回去岂不是什么都落不下。

    “魏公子。”时萝泪眼朦胧,“归年久去京城却一直没有回信过来,我真是好担心啊。想当初他跟魏爷爷孤苦无依还是我父亲收留的他,父亲身故前把我托付给了他,我就是她的妻,如今他不在身边,我本应该坚强,可是时萝只是一介弱女子,之前有陈大嫂一家帮衬还好,如今他们一家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只剩我一人待在陵阳可怎么活。”

    “魏公子~”

    时萝颤着声音,小心翼翼的牵住魏朱的衣角,“您就带上时萝吧,要不然时萝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知道您和归年是好朋友,想来你也不想看到他没有照顾好未婚妻而难过吧。”

    好家伙先把自己正头娘子的身份摆出来,再用朋友身份威胁,中间还不忘了踩上翠娘家一脚。

    如此心计怎么可能在陵阳城活不下去。

    魏朱音色淡淡不怒自威,“你威胁我。”

    “怎、怎敢。”

    “不敢还不撒手!”

    时萝嗖的伸回手,若是旁的男子这会儿基本上都对她爱怜非常,怎么这魏公子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时萝一咬牙直接跪下,“魏公子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归年,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能见他一面,之后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他能给我一句准话!”

    “你真要跟着?”

    魏朱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车已经满了,多余的马匹也匀不出来给你,你若想跟只能步行,从这里到京城我们需要昼夜不停赶路,你真觉得你能熬下来。”

    一听要用脚跟着马跑,时萝就觉得腿疼,但是100步已经走了99步,在临门一脚,她是如何都不会退缩。

    “走就走!”时萝贞洁烈妇一样满脸光辉,“只要能见归年一面,我便誓死也要试一试的。”

    时萝这话一出,反倒让那些不明事情经过的镖师一阵赞叹。

    “真是好一个痴心女子。”甚至当下就有镖师大方表示可以把马匀出来一匹分给时萝。

    魏朱看了眼那让马的汉子,“我出钱雇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拿着我的钱,用我买的马,用我雇的人,去心疼不相干姑娘的。”

    “身为镖师一点纪律底线都没有,你的警惕哪!你的草木皆兵呢!脑袋一热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你们这陵阳第一镖局莫不是个假的吧。”

    那汉子被训得面如重枣,嘴上却不服气。

    “你这公子,刚才我就觉得你对这姑娘颇为苛刻,如今一看你不仅苛刻,还是个心胸狭隘的财迷。老子走镖十多年,一路安安稳稳才抗起的陵阳第一镖局的名头,可不是你这等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能随意训斥的!”

    魏朱眼睛眯起,“你们镖头在哪里。”

    一人闻言从马上跳下,走上前来,“带下乃是镖头,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魏朱指指那刺头,“那人要往我前往京城的镖队里塞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说,怎么做。”

    镖头闻言先是瞪了一眼惹事的那个,而后彬彬有礼道,“若是公子想要带上这位姑娘,只需再加一人份的银两,我们可以匀一匹马出来,将这姑娘一路平安送往京城。”

    在镖头也是走南闯北见识颇多,知道魏朱确实是跟这个时萝认识的,也确实可以带她一同上京,对方之所以不满,是因为身为主人家的魏朱都没吭声,自己这边的镖师就善心大发。

    所以他避重就轻,只提加人一事。

    魏朱摇头,“我穷,没钱。”

    镖头顿有一种打在棉花,却被针扎的愕然,难道是他猜错了。

    “既然公子不愿意,这事是谁应承下的就让谁解决。”镖头怒看了一眼高声道,“武束下马!”

    武束也没料到会是这结果,不过既然是他应承下的,他就没想过逃避,武束利落的跳下了马,而后扶着时萝小心的上去。

    “武大哥谢谢你。”时萝眼眶通红的对着武束抿嘴笑,武束顿时觉得自己做的值!

    他望着魏朱冷哼一声,看上去倨傲的紧。

211做人要听话

    魏朱对那镖头冷笑,“若是出事,不知你们这镖师是保护我们,还是护着那些不相干的人。”

    镖头回道,“自然是……”

    “不,我要你来说!”

    魏朱指向武束,“镖师走镖,若是遇到危险,当护那一个。”

    武束神情倨傲依旧,“自然是应镖之人。”

    魏朱又问,“若是我与这女子同时被歹人劫持你只能救一个,你当先救那一方。”

    武束暗道魏朱卑鄙,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非要跟一个小姑娘比来比去的。

    “自然是你!”

    武束没好气道,“不过我也不会让弱质女流,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武束瞪着眼睛怒道,“还有什么话一并问出来,老子才不像娘们一样磨磨唧唧小肚鸡肠。”

    魏朱勾勾唇角,“那若是我的马,跟这姑娘同时遇上危险,你要救哪个?”

    “当然是这姑……”武束顿时结舌,按照规矩,时萝只是外人,而马确属于魏朱的财产,所以严格来说,他最先需要保护的是马。

    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怎么都比一条马的命来的重要。

    “你……”武束词穷,“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我让你们来是护我安全,若我说这女子是我仇家,之所以留下来是准备害我。”魏朱笑意越浓,眼中却凉的更加厉害,“若我让你们杀了她好护我平安,这人你们是杀还是不杀。”

    这下武束是彻底傻了,他干巴巴道,“就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姑娘家,怎么能是你的仇家!”

    “回答我的问题。”

    魏朱说,“若我让你杀他,你动手还是不动?”

    “给我适可而止啊!”武束气坏了,捏些朴刀就一副想要冲上来的样子,“我说你就是有病!莫名其妙就来欺负一个姑娘!竟然还让我杀他!你以为你是谁!”

    “是千两银买这趟标的主人家。”

    老陈袖着手站在魏朱身边,对着对面满头冷汗的镖头,翘着胡子笑。

    “镖头,你这手下不知怎么回答,不如你给我东家一个准确答复。”

    镖头眼睛一闭,快刀斩乱麻。

    “杀!”

    “既然应镖,一切影响行镖安全的因素都应该提前剔除!”镖头说这话,甚至已经拔出了刀。

    他接镖时还以为遇上了一只肥羊,短短来往京城一趟就千两银,如今一看这那是肥羊,分明就是豺狼虎豹。

    时萝看着那镖头拔刀凶相毕露,差点没从马背上栽下去。

    她暗恨刚才出声的那个武束,真是莽夫一个,进了别人的套不说,还让自己搭上性命。

    魏朱伸手按住镖头拔出的刀,看着马上的时萝问,“你是不是能为了进京见季归年一面,可以不惜一切。”

    时萝佯装镇定,“他是我未来的夫君,自然值得。”

    “那如果我说,刚才让马的这位镖师和你只能留下一个,你选择留下那一个。”

    “当然是……”

    “别急着回答,”魏朱淡淡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我说的留下指的是“活”你可明白。”

    武束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让他和这姑娘只能活下来一个,真是好生歹毒的心肠。

    “姑娘你别怕!”武束正义感爆棚,“这种歹毒之人,别说千两银,又是一万两金子,我也不护着他!”

    武束把刀往地上一丢,“这单生意我不做了!”

    “我说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魏朱悠悠道,“一旦你二人同时离开这支队伍,我会下令不计一切代价诛杀你二人。”

    魏朱眉峰一挑,看的时萝心里一跳,“我数三声,若是想好了就说出来。”

    “一……”

    “二,”魏朱的二才刚开个头,那里就听到时萝连忙出声。

    “让这位大哥活吧!”

    时萝泪如雨下,“反正我蒲柳之姿无依无靠,怕是死了也贱命一条,只可惜再也见不上归年一面。”

    武束瞬时动容,七尺高的汉子竟被时萝这番话感动的眼眶发热。

    “多谢姑娘厚爱。”

    魏朱看累了似的摆摆手,“没听到这姑娘怎么选的吗,动手吧!”

    武束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动手,当即就想去抢兵器冲出去,他这里刚一动,早早就注视着他的同伴,一窝蜂的拥上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昔日好友,今日敌人,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发生。

    “你这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武束被人死死按在土里,一双充血的眼睛困兽一样瞪着魏朱!

    “你这混蛋,你敢动她,老子要你命!就算现在杀不了你,以后也要将你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狗娘养的,不准动手!”

    镖头不忍,只不看武束方向,径直提刀向时萝走去。

    时萝惊的咬破了嘴唇,这人竟然不是玩笑,而是认真的。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说让那人活了,那个多嘴的莽夫,应该是他去死自己活下来才对!

    她京城的好日子都还没我享受过,怎么能就这么毁了!

    “让他死!”

    “让他死!!”

    时萝捂着脸大叫,“我刚刚说错了,我是想让他死让我活!”

    镖头先前还觉得自己将要手刃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心有不安,现在一听只觉得窝火无比。

    他把时萝从马上一把拽下,只恨不得现在就宰了她。

    “你刚才不是要让武束活吗?为什么要改口!”

    “我怎么知道他是认真的!”

    时萝抱头大喊。

    “我若知道是真的,怎么可能会让这么一个笨嘴拙舌的东西活下来!”

    “可武束都是为了你着想!”镖头大怒,“都是因为你……”

    “谁让他为我!”

    时萝大喊,“我本来就要能留下了,这些人是季归年的朋友,怎能见死不救!都是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时萝扬起手边的沙土砸向武束的方向,“你这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被众人压着的武束呆若木鸡,倔强扬起的头,终于砸进身下的尘土里。

    是他错了……

    魏朱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你看,把心里话说出来多好。”

    时萝眼泪鼻涕混着尘土花了满脸,“你……不杀我?”

    “我有说要杀你?”

    魏朱反问。

    “我只是问你问题罢了,你刚才的答案我很满意。”

    魏朱脸上笑容依旧,她微微侧头看向地上的武束,“你看,不听话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你哪?”魏朱笑,“你听不听?”

    时萝不由打个冷颤,僵硬道,“自然是听的。”

    “那就好,”魏朱笑的意味深长,“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这种人真该统统死了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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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本娇花介绍:
魏朱此人投机取巧坑蒙拐骗,威胁利诱她擅长,做小伏低她也会,当魏府长女走投无路吊死在自家府门前,当魏朱睁眼从棺木里坐起,魏朱捂着脸笑了。
爷虽是娇花,但弄死你们绰绰有余……爷本娇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本娇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本娇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