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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坞     医疗机构故事txt下载     医疗机构故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126节

    陶宽爷爷在陶宽起来以后,就去了地里。在这个时候,陶宽爷爷也只能是到菜地里去看看,砍柴也得吃了早饭去。陶宽爷爷在去菜地的路上倒是不经意得碰到同一个生产队的人,这个人在陶宽爷爷去菜地的路上等,只不过是陶宽爷爷觉得自己是不经意间的“碰见”。碰到陶宽爷爷的人意思很明显,想从陶宽爷爷嘴里套出点什么东西来,人都说酒醉心明,越是醉了,说话的真实性反而更大,但他却没有想到的是陶宽爷爷的嘴紧,陶宽爷爷极力否认了生产队长说了些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封住别人的嘴,只要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碰到自己,这是陶宽爷爷所不愿看到的。本来起来的又不太早,陶宽爷爷走路的步子显然慢了很多,等陶宽爷爷回避了来问话的人,到了菜地里,日头也就升上了山岗,远处的山早就被日头照到了,陶宽爷爷看着远处的日头光若有所思,想着生产队长都是薄暮时分才到自己家里去聊天的,居然也有人看到生产队进了自己的家门,这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带给陶宽爷爷不只是这样的想法,还有更多的关于分田的情况。自己这么久劳累得去丈量田地,分出田的等级来,说句心里话自己也想有块好的田地,离家不远,而且旱涝保收的好田,这是陶宽爷爷的私心,也是银井湾大部分人的想法。但陶宽爷爷更多的是想,生产队长是不是今天就把田给分好来呢?有了这样的想法,陶宽爷爷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在菜地里做事就显得有些浮躁。既然有了心思,干脆早点回家去,万一生产队里要分田了,自己也有想法,及时得和生产队长沟通沟通,要把门口的那块田分到手也只是一个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并太多的阻碍,几乎可以说,生产队长在他的权利范围内是能帮着陶宽爷爷办到的。从自己家里的菜地到家里还是得经过银井湾里的巷子,而生产队长的家就在巷子里,而且还是在人家比较集中的地方。陶宽趁着日头还没有晒到银井湾的时候,就往家里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在巷子里聚集着自己生产队里的大部分人,而且这些人几乎是每个家庭的主心骨,陶家的主心骨也就是陶宽爷爷自己了,陶宽妈是女人,不便出来抛头露脸,即使在生产队里的时候,陶宽妈都难得去生产队里,陶家和生产队里所有的事务都由陶宽爷爷去处理。陶宽爷爷看着,但看到每个人的脸上还没有那种急切表情,所以心也就宽一点,反正大家都在等,自己还是先回家去吃口饭,他也清楚:既然大家都在等,生产队长也就不可能漏了自己一户,肯定得等到生产队里所有户数到齐之后才会开始。陶宽爷爷的社会经验给了他明确的判断。陶宽爷爷绕过那些在巷子里等的人群,朝着自己家里走去。出了巷子口就看到自己家门口,陶宽妈站着大门朝着巷子看看,就进去了,可以肯定:陶宽妈在等自己回家。陶宽爷爷不紧不慢地走过了自己门口的田埂路,进到厅堂里,就看到陶宽妈从厨房里出来,也许陶宽妈在厨房里就听到了陶宽爷爷的脚步声,也就迎了出来,对着陶宽爷爷说:刚才生产队长来说过了,我们生产队里今天要抓阄开始分田了。陶宽爷爷笑着说:分田总也得把粥吃了再去,饿着肚子手气更差。陶宽妈看着陶宽爷爷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还是可以想到的,陶宽爷爷应该早就有了打算,心里也就踏实了很多。也就不再去催促陶宽爷爷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早上陶宽爷爷要吃的东西给端到桌子上来。陶宽爷爷出去的时间不是太久,也只是先把饭捞到米箕里,这是中午饭和晚饭的饭料,扒拉到饭甑里蒸熟就行了,但这样的饭也可以吃,只是陶宽爷爷这样的年龄有些不太好消化了,陶宽平时也吃得多,陶宽爷爷年轻时候也经常这样吃,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些吃不消了。陶宽妈有些歉意得对着陶宽爷爷说:粥还没有熟,要等会。陶宽爷爷笑着说:没事,让他们去等,意下之言,自己用不着和那些在巷子里等的人一样,自己好歹也是和生产队长有些交往的人,在自己没有去的时候,生产队长不会去做那些事情的,只有等到自己到了才会开始的,况且生产队长也只是过来说说,真要怎么去做,还是个问题,因为一个生产队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是生产队长一个人说了算的的时候了。在银井湾陶宽爷爷在某个地方还是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是陶宽爷爷自信的地方,也是生产队长刻意要到陶家去坐会的原因,只不过是陶宽爷爷有些热情,留生产队长喝酒。陶宽妈看着陶宽爷爷一副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自己也就放下心来,耐心得煮粥,到了粥有个八九分熟的时候,就给陶宽爷爷从粥里多捞出饭粒盛满一大碗,小心翼翼捧着端到厅堂里来,陶宽爷爷看着这一大碗粥,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陶宽妈笑笑,便埋头吃起粥来。粥太烫,但陶宽爷爷也习惯了这样烫嘴的粥,尤其是年轻时候,都可以说成是种待遇,这样的待遇也只有家里的顶梁柱才有的待遇。就在陶宽爷爷在边吃粥的时候,陶宽妈从厨房里端出了下粥的菜,这样的菜无非就是昨晚的剩菜,菜是冷的,也正好应了陶宽爷爷吃烫嘴粥的急。陶宽爷爷也知道了生产队长会等自己的,且不说是倚老卖老,吃完了粥去,还是可以的。陶宽爷爷快吃完粥的时候,巷子口就有人叫着陶宽爷爷的名字,估计是生产队长来催了,陶宽爷爷还是低头吃粥,倒是陶宽妈出去应了声。

第三章127节

    陶宽妈端给陶宽爷爷的粥实在是有些烫,尽管陶宽爷爷年轻时候走过这样的经历,那时候没得吃,有口热乎的粥,让陶宽爷爷高兴几天,尤其是那种像今天早上这样热乎的粥,又那么稠,从嘴里一直到肚子里都很热乎,身上也会出一身汗,显得畅快淋漓,心情也好了很多,但现在却不一样,不仅是温饱问题解决了,关键还是年龄,没有那样能像年龄这样让陶宽爷爷无奈,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放在陶宽爷爷身上有些恰如其分,不仅是手上没有了太多的力气,稍微得用力,也会喘不过气来,更糟糕的是每天早上起来,首先就是使劲得咳,直到自己胸口那一块浓痰被咳出了,这才舒服,自己咳出来的浓痰似乎不是浓痰,而是堵在胸口的一块石头。银井湾村里的老人大多都是因为胸口的一口浓痰,咳不出来而走掉的,陶宽爷爷看着他们走的时候,也会想到自己的那一刻,但想归想,只要是有人聊天的时候,还是会聚在一起吸烟聊天。陶宽爷爷早上吃着以前很向往的稠粥,却没有了以前的畅快,虽然陶宽妈给他端去了昨晚的冷菜,但依然不能吃得太快。以至于有人来催了,陶宽爷爷仍然想把碗里的粥给吃了去,一则不想让陶宽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再则确实有点让生产队长和其他社员等的资本。生产队长找一个人来催,但陶宽爷爷还是坐着吃粥,倒是陶宽妈觉得这样不好,这才走到大门口去呼应一声,省的整个银井湾都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公公,让他们觉得陶宽爷爷的脾气大,或者是陶宽爷爷确实是老了,对这样的大声呼喊都听不到。陶宽妈能够出去回应一下,很是合陶宽爷爷的心情,不管怎么说,陶宽爷爷还是在别人的等待下,吃完了碗里的热粥,虽然身上也有些汗,但这汗有些粘稠,没有了原来的那种畅快淋漓感觉了。陶宽爷爷吃完了粥,便到堂屋里抡了一把锄头,走过门口的田埂路,去了巷子里。巷子里的人有些散漫,但不是所有人都站着,而是稀稀拉拉得各自找自己合适的位置坐着,要么是拿着自己的工具垫坐着,要么就是干脆坐在别人家的门槛上,只有几户家本来就在巷子里的人家,还是在自己家里坐着等,只有几个和陶宽爷爷同辈份的在吸烟谈笑,但这都是表面的,只不过没有年轻人那样的心急。陶宽爷爷的到来,有些人就骚动了起来,更有人就是向生产队长说,陶宽爷爷来了。陶宽爷爷也不会去到年轻人一堆的人里去,他要找的只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同辈份的人才有话题,代沟不只是现在人的专利术语,陶宽爷爷心里也一样,换个说法也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陶宽爷爷进到这些同辈份的圈子里,即刻就有人给陶宽爷爷让烟,也许别人是吸足了烟,也许有人看着陶宽爷爷的到来便以为事情终于可以开始了。陶宽爷爷不像以前那样,什么人递烟过来都去接,对于烟,陶宽爷爷有些爱恨交织了,想吸口烟确实舒坦,但想到早上咳嗽有点心有余悸,拒绝了别人的递过来的烟,陶宽爷爷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陶宽爷爷早上吃的稠粥,没有了以前的畅快,倒是觉得自己心窝里有些堵,也许是粥太稠了,和饭都差不多,也许是粥没有煮透,饭粒还是有些硬,窝在心窝里有些堵,但却不会去告诉别人,尤其有些家里还是不很富裕的人家来说,说这样的话,就感觉是显摆。从陶宽爷爷自己年轻时候过来就不会这样去做,能低调就低调,少说为好,能和自己说几句话的只有林家的人。陶宽爷爷坐定后,眼睛朝着四周看去,发现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来了,来的人都是家里能说上话的人,最多的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顶梁柱因为有事了,就让家里能做主的人过来,林家就是这样,陶宽爷爷真想看看林家是谁来,但寻找到最后,让陶宽爷爷有些失望,是林家的大儿子过来。因为陶磊砸了林家的锅,林家的后辈对于陶家就有些尴尬了,最少没有了原来的那种亲密无间了。陶宽爷爷不便过去打招呼,既然是后辈过来,自己去打招呼就有些自己脸上挂不住,真要去的话,也是挑个合适的时机过去问问。陶宽爷爷心窝堵着,但不会出现太多那种愁眉苦脸的神情,听着别人在天南地北的谈论。没有过太久,就有人过来找陶宽爷爷了,来找陶宽爷爷的人肯定是生产队长支应过来的。来找陶宽爷爷的人四处张望,也有人小声问候:找谁?来找陶宽爷爷的人,自然不会隐瞒,和身边的人说是找陶宽爷爷,随后就有人朝着陶宽爷爷坐的方向指了指,来找陶宽爷爷的人顺着手指的方向,就找到陶宽爷爷,于是朝着陶宽爷爷挥手,想想不妥还是走到陶宽爷爷身边,趴在陶宽爷爷的耳朵边说了什么。边上的人并不在意来找陶宽爷爷的人会说什么要紧的话,但凡来传话的人,不可能会说太多要紧的话,最多的只是过来传个话,让陶宽爷爷到生产队长家里去。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过分在意了,任他们说就是。陶宽爷爷听着传话人便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锄头随手交给自己身边的人,然后就跟着来找自己的人,去了生产队长的家里。其他的人看着陶宽爷爷走了过去,便觉得事情有些分晓了,生产队长要做什么事,即刻就会有了安排,最少生产队长要找的人来,是商量还是派遣,都会很快得知道底细了。唯有林家的大儿子对于陶宽爷爷过去,有些不是很高兴,但他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或许是高兴,或许是心存不满。

第三章128节

    陶家和林家的交情,不是眼前这一代的事,至少是陶宽爷爷手里就对林家有着格外得照顾,只要是林家的事,陶宽爷爷都会愿意去帮,尤其是那个吃的东西格外短缺的时代,陶家对于林家照顾可谓是贴心贴意,没吃的就送吃的,没穿的就把家里的布票带过去,至于林家当年怎么样得帮助陶家,陶宽爷爷没有和陶家的孩子说过,就是陶宽爹也不曾听陶宽爷爷说过。林家的大儿子对于陶家的帮助没有了太多的了解,但却记住了陶磊砸了自己家里的锅,孩子气盛,要不是林家的大人对自己的几个孩子管得紧,陶磊有可能就被林家的孩子给打了。大人的管并没有让林家的大儿子心服口服,只是强压自己的恨,都是时间是最好良药,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林家的孩子也就慢慢得对陶磊放下了仇恨,只不过是对陶家的人不愿正眼去看,尽量得避开。陶宽爷爷也不会对林家的大儿子有过多的注意,他相信林家的孩子会在林家的大人管制下,慢慢变得更会体谅别人,包容别人。陶磊去砸了林家的锅,陶磊是不该的,但也有着背后的原因。陶宽爷爷也不强求林家对自己的孙子——陶磊的谅解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自己对林家的好,没有必要牢记着,不管是对林家的恩还是林家对自己家里的仇,陶宽爷爷都不愿过多的计较。有了这样的想法,陶宽爷爷也就不去理会林家的大儿子对自己的态度,至于林家后来的情况,陶宽爷爷也不能算到,即使是能算到,自己能否看到还是个问题。现在最主要还是跟着来人去生产队长家里,看看生产队长有什么安排。陶宽爷爷跟着来人走进生产队长家里,在外面等着的社员们就有些羡慕嫉妒恨了,凭啥你陶家的老头要来参加自己分田的事,你都没有再在生产队里做工分了,还来参合这样的事。难道真的和大早上大家在议论的一样吗?昨晚生产队长在陶家吃了饭,还喝了酒,就这一顿酒就把整个生产队给分好了?大部分人都是摇头表示不太相信,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陶宽爷爷确确实实被生产队长给叫到生产队长家里去了。生产队不比大队。大队里有大队部,是一级机构,有办公室,也有大家坐的地方,但这样的地方也不是自己这些人都能随便坐进去的地方。生产队不同,生产队也不可能把自己生产队里的事放到大队部去开。以前吧,还有个固定的场所让大家记工分,或者是开会,慢慢得因为有些原因,大家都愿意集中到生产队长家里去了,尤其是到了这个接近分田的时候,大家都更愿意集中到生产队长家里去。生产队长家在巷子里,大家就干脆坐到巷子里的过道上去。陶宽爷爷随着来叫他的人,由原来坐着的地方走到生产队长家里去。进了生产队长的大门,这才看到厅堂里坐着的是生产队的保管员,和其他的几个生产队里的管着事的人。但生产队长的门口却坐着很多社员,自然就不好把大门给关了起来,敞开着大门,只能说话声音小点就是了。生产队长叫来陶宽爷爷是商量抓阄的事。这样的事不可能几个说了算,只有做到公平公正才对,但百分百的公平,一个家是这样,一个生产队里更有可能了,况且这样的事关系着自己后来吃饭的问题,田分的好坏,就决定了自己家里的生活水平。生产队长示意陶宽爷爷做好,但生产队长还没有开始,陶宽爷爷自然不敢多言多语,他自己都是仰仗生产队长对自己的照顾,才被叫到生产队长家里来的,至于要等谁,陶宽爷爷不知道,更不会去问,但看到到场的几个人,按理说陶家所在的生产队里该来的都来了,但有个问题就是生产队长没有坐在最高的位置。这就意味着还有最高职位的人还没有来,陶宽爷爷心里这才明白:生产队长所要等的人就是大队支书。陶宽爷爷庆幸自己没有大大咧咧得做到最高的位置上去,否则自己得找个台阶下才能保全面子。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慢,也很难熬。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太言语,生怕说错什么,尤其是坐在巷子里的那些社员。生产队长的严肃和整个巷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都在默不作声。突然,巷子口有些骚动,接着就听到大队支书和社员们打招呼的声音,都是一个村庄的,很多还是大队支书的本家或者是亲戚,大队支书也不是公社书记,他还得这些人来帮着他才能把事做好。尤其像今天这样要紧的事,肯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分到好的田自然兴高采烈,分到差的田免不了愁眉苦脸,这就得要有人来调和或者说是做思想工作,而大队支书是最好的人选。再说,陶家这个生产队本来就是银井湾最强的生产队,大家的生活比较平均,只是陶家因为有了一门手艺而比较突出,其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大队支书的熟悉的人,甚至在解放前还是有些有恩于大队支书家里。生产队长总觉得自己难以决定分田这样要紧的事,没有大队支书镇着,可能不太好做事,况且还是银井湾里最先分田的生产队,生产队长也在大队支书的面前露过怯,还是大队支书给他撑得胆儿,所以整个场面都得大队支书来撑着才能顺利完成。生产队长听到大队支书的声音,自己也就踏实了很多,先前开到生产队长家里的人只是帮着生产队长做事,包括陶宽爷爷也一样,但大队支书则是生产队长的主心骨。随着大队支书声音的临近,生产队长还是站到大门口来迎着大队支书。大队支书一路打着招呼过来,他心里有数,等下哪些人需要自己做思想工作的人都得先打到招呼才行。

第三章129节

    大队支书的到来,显然给这时候的社员有了希望。从早上得到生产队长的通知,一直到了现在,早点来的人都有些肚子饿了,即使是陶宽爷爷这样后来的人都觉得有些难等了,以前生产队里开会也会这样的等,但今天不同,今天的会是关系着自己家里从今天开始,能过成什么样子的日子,基本上就决定了。但凡家里的顶梁柱能来的,都不会让其他人来,尽量自己来免得后来的后悔,生产队长让人去通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从个别人听到要分田的消息,就开始磨着生产队长分田了,生产队长做不了主,不说是生产队长,就是大队支书没有得到上级的红头文件,都不敢轻举妄动。生产队里的那些人见自己的生产队长不同意就开始了磨洋工,消极怠工,但这还只是少数人。生产队长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有去向大队支书汇报。陶家的生产队长也只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庄稼人,所谓的勤能补拙,在那个年代还是很有生存的空间,真到了后来的时代,像这样的生产队长显然是不合格的。生产队长的心急只能是向大队支书汇报,大队支书觉得事情有些大,也只有一次一次得往公社里跑,跑的次数多了,公社里书记才对大队支书说:上面是有文件精神,但其他的公社也没有太多的动作,自己也不敢去做,最后在公社书记的建议下:你先回去,找个觉悟比较高的生产队做个试点,看看怎么操作再做计划。有了公社书记的首肯,大队支书心里似乎有些底了,回到银井湾找到陶家所在的生产队长商量,看看怎么办。陶家所在的生产队长是大队支书所器重的,虽然水平不高但稳重,不会出现太大的乱子,这也是陶家所在生产队的荣幸也是对生产队长的一种考验。但生产队长却要求大队支书能给自己把关,更多的是来撑着自己。而所有前期的丈量田地和盘点生产队里所有的工具和牛也是得到大队支书的肯定后才开始做的,而那些来帮忙的人也是大队支书给推荐的,至于陶宽能进到生产队里去参与前期工作,也是得到大队支书的同意的。现在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得差不多的时候,生产队长又去找了大队支书,这才决定今天开始要分田的。至于生产队长什么时候去找的大队支书也只有生产队长和大队支书二人心里清楚。但生产队长去陶家喝酒的事也是得到大队支书决定后,觉得自己有些憋屈,这才到陶家去坐坐的,但喝酒的事也只是陶宽爷爷的热情才有了生产队长有些喝醉的结果。陶宽爷爷同样的愿意看到大队支书能来自己的生产队里,主持分田的事。做什么事都不简单,不仅要有一个良好的团队精神,也需要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机遇。一个团队的成功少不了团队的合作精神,更要有团队的组成:一个团队的主心骨不能少也可以说成是镇山的虎,鹰的远见以及忠诚的狗。大队支书就是镇山的虎,没有大队支书的坐镇,生产队长心里就踏实了很多。生产队长站在门口,迎着大队支书的到来,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生产队长不想做太多出头的事,但既然大队支书垂青自己,也是愿意去做的。大队支书进到生产队长家里的大门,便扫了一眼在厅堂里坐着的人,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但还是很刻意得朝着陶宽爷爷笑笑,陶宽爷爷也对着大队支书笑了,但没有站起来,就算是彼此打过招呼了。大队支书走进厅堂,看着桌子上首的位置空着,也知道生产队长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生产队长家里上首的位置,大队支书坐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但今天却有些特殊,也许从今天开始,来坐上首的机会可能会少了很多。待大队支书坐定,生产队长便泡了一碗茶水过来,大队支书接过,并没有立即喝茶,而是把茶水推到一边,对着生产队长说:把你们以前做好的单子给拿过来我看看。生产队长不敢怠慢,就从身边保管员手里拿过了整个生产队所有田的清单和其他生产工具都交给了大队支书。而后对着保管员说:你去把所有情况都说给支书听听。有了生产队长的安排,保管员也就站起身来走到大队支书的身边,把所有的单子分类说给大队支书听。很显然,生产队长所做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甚至有些田因为没有水而荒芜的田都给丈量了出来,都是一个村庄的,村庄里的田大队支书都很熟,甚至是哪些田是可以修个水渠也能种一季番薯的田,大队支书都很清楚,看着这些结果,大队支书还是问了生产队长:你们这几天就丈量好了自己生产队里所有的田,是哪些人一起去丈量的,准确吗?生产队长对于大队支书的认真还是很认同的,毕竟是整个大队里第一个这样做的生产队,自己这几天也都累得不行,累了就得有人知道,有人知道了这才有成就感。生产队长于是对着大队支书说了这些天有了哪些人的帮忙,怎么去分组都简单得说了一下,其中也包括说了陶宽爷爷的劳累。陶宽爷爷本来就是没有在生产队里做工分了,但出于陶宽爷爷对生产队里的情况的熟悉度和在生产队里做工分的为人,能把陶宽爷爷给叫到生产队里来帮忙,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建议。大队支书听着,只是微笑着,却没有特意得去看陶宽爷爷。陶宽爷爷坐的位置有些偏,本来就是生产队长的垂青,才有机会参与到这样的丈量田的事里来,若是太过于在大队支书眼前去说,显得有些占了生产队长的风头,这是陶宽爷爷所不愿意做的,陶宽爷爷也估计着这样的丈量田的机会不多了,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但没有说出来,都怕一语成谶。

第三章130节

    银井湾丈量田的事不多,尤其是建国前,除非有人要出卖自己的田地才会去丈量过,若只是自己种的田,有谁能天天去丈量自己的田?陶宽爷爷是经历过这样的事,上次大规模丈量田还是在刚解放的时候,那次的情绪是最高的,不光是男人去了,很多女人也跟着去看,也很仔细得丈量每一块田,整个银井湾把所有的田都丈量了一遍,后来就是组建生产队的时候,也去丈量了,不过组建生产队的这次丈量就没有了刚解放的那次那样的严格,不过是意思下,主要就是核实下就行。但这次不同,也挺认真的,谁都不想糊里糊涂得分到自己的田,况且谁也不知道哪块田会分给自己。也就在陶宽爷爷自己瞎想的时候,大队支书还是很认真得看着报表,时不时问起一般的问题,但边上的人都很仔细得回答着大队支书。看完了报表的大队支书对着生产队长说:大致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既然把大家都聚集过来了,总得有个交代吧,但今天肯定不能做出分田的决定,更不可能今天就把田给分了,生产队里的事你还得做着,我也向公社汇报一下,尽量争取到公社的同意,能有公社党委同意了再做下一步安排,能稳定是最好的,至少你这个生产队已经开始了丈量田了,在银井湾还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你能做到这样,我很高兴,也算给银井湾开了一个好头,后来的事会怎么做,说句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按着文件上的一句话来套吧,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摸准了一块石头,确实是稳当了,人再站上去,自己站稳了,才有去摸下一块石头。大队支书话说得入情入理,没有太多的套话,让所有的厅堂里坐着的人都感觉心里有个底,大队支书毕竟也算是银井湾里最高的行政人员,更是整个银井湾的主心骨。陶宽爷爷毕竟年龄大了,更不会去和大队支书去反驳,这个时候也不是自己去反驳的时候了,能让自己坐进厅堂里本身就是个对自己的评价。这样的评价不仅仅是自己年龄大,也还有陶宽爹和大队支书的交情,更有生产队长对自己的尊重。但陶宽爷爷却不会去带头鼓掌,这样的事陶宽爷爷也做不出来,剩下的只是看着大队支书表示赞许的微笑。陶宽爷爷的微笑并没有得到大队支书的赞同,大队支书就一直对着生产队长在说,其他人也只有仔细听着大队支书在说,也许还有很多的话不便在这样的场合里说,临末了大队支书还是对着生产队长说:今天没家每户都有人来了吧,这样坐着也不是事,耽搁了半天的活,总有一个交代吧,你去把大伙给召集过来,我来说几句,就解散了,至于下午吧,大家还是去田里做事,上午开会的时间都算工分,你这样做不仅是给自己做出榜样,也给银井湾做出榜样,要是其他的三个生产队也和你一样。那大家都容易做好自己的事了,也就不会出现别的公社里争抢工具的事了。说到这里,大队支书略有停顿,似乎是多说了点,但幸好说话的声音比较低,相比较于整个巷子里还是听不太清楚的,就是厅堂里坐着的人也只是听到一个大概,在这样有些严肃的环境里,谁都不会多嘴。陶宽爷爷因为坐得有些远,加上自己年龄大了,耳朵有些背,更是听不清楚,所有的这些只不过是生产队长后来说给自己听的。大队支书说完了这些,对着生产队长说:去把所有人都集中过来吧。有了大队支书的吩咐,生产队长自然很愿意去把所有人都集中过来,不管怎么说,有人来帮着自己解围是好事,尤其是今天来帮着自己解围的是大队支书。生产队长走到自己家门口对着坐在巷子里的社员们说:都站过来吧,大队支书有话说。有了生产队长的招呼,所有人也都聚集过来,围着生产队长的家门口站着。等生产队长准备回去招呼大队支书的时候,大队支书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到门槛边上来了,生产队长也只有委身边上,站到大队支书的身后来,不仅是生产队长,原本坐在厅堂里的人也都站在了生产队长的身后,这其中算陶宽爷爷年龄最大,在一定的程度上还是个闲人,也只有站到最后了。大队支书看着整个生产队里的社员,当然了,这也只是各家的顶梁柱,能做主的人才来。大队支书清了清嗓子:能来的都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生产队长也是本着这次分田的公平性和公正来的,虽然你们从一大早就过来了,但也是我的不对,我也是刚从公社回来,至于到公社去做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今天能做什么,我还是回答大家,先回去吃饭,吃了饭还是按原来的习惯去田里做事,上午也算大家的工分,也许以后这样的会还有很多,不只是你一个生产队这样,其他的生产队也会经历这样的情况,也许只会更比你们多,你们的生产队长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刚才也看了所有的前期工作,确实不错,甚至都可以拿到公社里里做范本了,但也只是一部分工作,你们要相信你们的生产队长,他不是那种吹牛皮说大话的人,还是先回家去吃饭吧,以后有事以后再说。大家听完了大队支书的话,也就没有说太多的话,反正自己坐着也能挣到工分,也算是捡到便宜。社员们的担心只是怕自己分到差的田,既然田都没有整理好,也就是说要不要分田还说不定呢,但今年的事还得在今年做,不然到了年底谁给大家分口粮。没有一会,大家都回家去了,整个巷子里突然也变得空荡荡了,只有生产队长家里坐着的几个人没有得到解散了的话而留在生产队长家里。

第三章131节

    坐在生产队长家里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生产队长所能需要的人,也可以说是生产队长所器重的人,陶宽爷爷也不例外。在巷子里的社员全然散去,几个人却还在厅堂里坐着。大队支书说完了话,却没有即刻走进厅堂,而是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社员的离去,既然是在农村,就免不了有自己家族里的人又有亲戚,甚至是几辈的亲戚都来往着,尤其是大队支书这样的公众人物,或者说是权力的致高点的人,更有人来打招呼。大队支书也不例外,对于自己的每个亲戚或者家族里的人,大队支书都得和他们打个招呼,甚至还有和自己要攀谈的人,对于这些人,大队支书大多是以微笑搭之,实在有话要说的,大队支书也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们先回家,有事以后再说。大队支书不进到厅堂里来,其他的人走也不是,等也不是,倒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这样等着。但陶宽爷爷不同,他和大队支书只是因为陶宽爹的关系而走得比较近,他还是愿意早点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最好还是有个招呼。等到巷子里的社员都退却了,大队支书这才走进厅堂里,看着厅堂里的人还在等着,估计也是在等自己,同时也注意到陶宽爷爷。在所有坐在厅堂里的人,数陶宽爷爷的年龄最大,按照亲戚关系的辈分也算是比较高的,既然其他的社员都走了,陶宽爷爷也只想和大队支书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家去。大队支书看着陶宽爷爷想走的意思:你很忙吗?陶宽爷爷看着大队支书问自己忙不忙,就有些尴尬了,都不用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了,能有多忙,再忙还有大队支书忙吗?于是,陶宽爷爷停下脚步,事倒没有太多的事,只是早上被他们给叫来的时候,菜都还没有摘好。陶宽爷爷说着这话的时候,就让大队支书有些想笑,你老陶不是真的忙,更别说菜还没有摘好,只是有个借口好尽快得离开这里。陶宽爷爷没有走出去的理由了,大队支书对着其他人说:都回家去吧,下午依旧出工,不管分不分田,这一季的稻谷还是要种好来的,没有了稻谷估计银井湾到不了明年开春就有人出去借米了,能不出去借米的人家不多。依着坐在厅堂里的几个人,明年开春不出去借米,到了端午前后也必定要出去借米的。银井湾出去借米的时候不多,一年接一年得吃差不多,真要隔一年不领口粮的,估计只有自己和老陶家里了。其他人听到大队支书的话,也都很识趣得出去了,趁早回家吃饭,下午去挣工分。在这个生产队里,不用出去挣工分的只有生产队长自己,他只要把生产队里的事安排好了就可以了。陶宽爷爷也不用去挣工分,那只是陶宽爷爷的年龄大了,再者说陶家不需要陶宽爷爷成天去生产队里挣那几个工分了。陶宽爷爷看着另外的几个人走了以后,想走又觉得不好意思走了,大队支书把自己留下来,肯定有话要说。等他们都走完了,大队支书对着生产队长说:我家里的女人去了娘家,中午也就到你家里蹭饭了。陶宽爷爷听到这话,很明显自己得留下来陪着大队支书吃饭了,昨晚生产队长吃了自己的饭,正确来说是生产队长喝了陶家的酒,中午自己就在生产队长家里吃饭,有些讨回的意思,但中午饭的性质却有些不同,昨晚是生产队长心里不痛快了,找到陶宽爷爷想说点什么,排解一下心里的憋屈,今天陶宽爷爷是蹭着大队支书的饭,是帮着生产队长来陪大队支书。陶宽爷爷对着大队支书说:我家里还有几斤高粱酒拿来喝点吧。大队支书很明显得对着陶宽爷爷说,是买的还是自己酿的,陶宽爷爷实话实说,自己酿的。大队支书对着陶宽爷爷说:你回家去拿点,但有二样事得说清楚,一个是你自己得来,而且还是带着酒来的,如果家里还有腊肉也带一盘来,二个酒不用太多,三个人吧也就七两高粱酒的样子。饭是在生产队长家里吃,但下午还得去公社有事呢。到了这个时候,情况已经是很明了了,陶宽爷爷不是在生产队长家里吃饭,而是到生产队长家里来打平伙,只是没有把所有东西算得分厘不差的那种打平伙了。陶宽爷爷随即出了生产队长的家里,径直往自己家里去取酒和腊肉了。陶家的腊肉有着陶宽妈的手艺,自然比其他人家腊肉要香,而且肥而不腻,适合喝酒的下酒菜,这样的腊肉让陶家在银井湾里增色不少,能拿到别人家里去做的,在银井湾里这样的人家不多,陶宽爹拿出去几次,陶宽爷爷不清楚,反正陶宽爷爷自己记得,这样拿腊肉去生产队长家里做菜,还是不多的,算来都那么几次,这次主要还是大队支书的意思。等陶宽爷爷出了生产队长的家门,大队支书就对着生产队长说:你昨晚去老陶家里喝酒了?生产队长点了点头,这样的事不好去瞒,大队支书过来,肯定是有了确切的信息的,瞒了会让大队支书对自己更不满意,这是生产队长所不愿看到的,尤其是现在比较关键时刻,这么久都过来了,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去和大队支书怄气呢。大队支书看着生产队长很坦白得说了自己确实是去了陶家喝酒,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生产队长说,中午准备让我吃些啥?这倒是生产队长所没有想到的,以前吧,大队支书到自己家里吃饭也不是没有,但如此直白得问自己,还是第一次,这时的生产队长倒有些措手不及,这倒要去问我家里的怎么说。大队支书听着这话,用手指指着生产队长说:你就不该昨晚去了陶家喝酒。

第三章132节

    生产队长听了大队支书的话,有些愕然,还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不就是一顿酒吗?在银井湾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不就是以酒酬谢吗?邻里间哪怕有口好吃的也会拿酒说事,既然是要喝酒的,在南方的农村里就不能分酒的好与差,能让人有个飘飘然的感觉那就是酒。生产队长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吃了饭的,只不过是串个门而已,那也是陶家的老陶客气,才会筛酒给自己喝,况且当时自己也确实想喝点酒,于是也就有了能坐下来喝酒的可能,按生产队长的性格,他是不太愿意去别人家里喝酒吃饭的,昨晚也算是个例外。但大队支书说自己不该去喝酒自然就有大队支书的理解,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置就有着与其相对应的想法,真要这样的想法和位置不同的说起来,也有些难处,但生产队长还是很能理解大队支书的意思的。生产队长即使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放在心里,反正自己做生产队长的时间不长了,就这样的生产队长自己做了这么久也有些厌烦。都说做一行怨一行,生产队长也一样,自己能做生产队长也不过是勤快舍得吃亏,但在有些方面对于生产队长这个位置还是有些吃力,但有着大队支书的扶持,这些年来,倒也是顺风顺水,没有出太多的问题,没有出问题不能说自己适合做这个生产队长,现在大队支书对着自己说,肯定就有大队支书的难处,但终归还是大队支书对着自己好,也想把大队给自己这个事处理好。大队支书接着说:要搁以前吧,只要你愿意喝酒,愿意醉,只要你身体吃得消,都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处于这样关键时刻就有人说话了,但也只是喝了点酒,没有拿东西也算是幸运了。生产队长被大队支书说透了这才理解到大队支书的好意。现在想起来,也算是关键时刻,作为一个生产队,即将就要开始分田了,所有的社员眼睛都瞪着自己。大队支书看着生产队长比刚才缓和了很多的脸色,接着说: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你自己没有注意,也许是你过于心情不好,也许是你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敏感性,其实就有二个人看到你从自己家里出来,当然了他们并不会和平时一样和你打招呼,他们只想看看你想去哪里?生产队长听到这话,心里倒有些印象,自己出了家门口的时候,确实感觉有个人影,但一晃就过去了,自己想回头看看是谁,发现自己的身后没有人,自己安慰自己也许只是一个幻觉吧,那个时候天色不是太晚,还是能看到人影,但要分辨出来是谁,还是要走近才能看清楚。生产队长既然把这个人影归于幻觉,也就没有必要去仔细辨认了。大队支书接着说:你在村口转了会还是走向了去陶家的田埂路上了,这个时候,二个人都不用再去确实了,过了田埂路,只有陶家一家人,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不可能去山上做事了,只有去去陶家了。陶家里只有老陶一个人坐在厅堂里,看到你进去,就传出了二人的寒暄,所谓的隔墙有耳,你们自认为没有人看到,但却有二个人是看到你进了陶家的。而其中的一个人因为有事,就回来了,关键是二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看到你进到陶家里去的。走了一个,另外一个人却很有耐心,本来以为只是进陶家去坐一会的,但后来的观察,却发现陶家的老陶进到自己房间去了,接着就是拿出酒来,而后的事你自己还是能想起来了吧。生产队长听到这里,心里原有的不舒服顷刻变成了无奈,自己的喝口酒就有人看到并告诉了大队支书,也幸好只是心情不好,看到陶家的热情款待,坐下来喝了口酒,真要是和陶家有什么交易,估计这时候也可能坐到公社里去了。但这样的结局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主要还是看大队支书的决定。大队支书接着说:那个人也算是有耐心,既然是喝酒了,还接着站在巷子口的暗处瞪着,直到你从陶家出来,二手空空的这才到我这里来说的。也幸好你是空手出来的,要不然今天开会就不是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了。生产队长听着大队支书的话,不再是刚才的神情了,而是有些愧疚,心里也很感谢大队支书对自己的好。大队支书能把所有的前前后后都说给自己听,生产队长也明白了自己在大队支书心里的位置,想到这个时候,就红着脸进到自己的厨房里去了,他得交代自己的女人好好得做个菜,来招待大队支书,而大队支书把陶宽爷爷给支到陶家去拿酒拿肉,也确实是处理事情很高明了,也就是在农村,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高人一筹,自己更是对大队支书所做人做事由衷敬佩。也就在生产队长去了自己的厨房,大队支书这才坐到桌子上来,喝了口刚才就给自己倒好的茶水,不过这个时候的茶水都变得很冷了,由于天气不是太热也不是太冷,喝这样的茶水还是很解渴的,自己说了那么久,嗓子里早就有了很不舒服的感觉,现在有口凉茶确实也很应时。一股清凉流过自己有些焦渴的喉咙,那种感觉很好,更重要的是把事给处理好了,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和着那些人打着招呼,其中就有昨晚那个给生产队长瞪梢的人,但大队支书只是可他笑笑,并没有太多的表示,给那个人瞪梢的人有种不是很热情的感觉,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不必在一时半刻就把事情给说出来,自己手里还是有些资源的,自己得挑个好的时机给那个瞪梢的人有个交代,但肯定不是现在,得等。

第三章133节

    很多时候,所站的位置不同,能得到的信息肯定不同,且不说科级和处级的不同,就是大队支书和生产队长也有着明显的区别,大队支书能得到的信息,很多是生产队长不能得到的信息。同样的,大队支书所掌握的资源也是生产队长可望而不可及的,大队支书对于那个瞪梢的人,自然会给以支持,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大队支书都不会亏待那个瞪梢的人,只不过是时候不到而已。生产队长是那种农村里看着有些憨厚,但心里还是有些心机的人,但这样的心机也只不过是和社员比起来要好些,真要和大队支书可就差很远了。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是矮挫,但很壮实,因为壮实,也就有把好力气,无论是生产队里的事,还是大队里的事都是不会珍惜力气的人,尤其在大队支书的面前更是卖力,不然大队支书也不会让他做生产队长,就这一点,就让其他的社员有些差距。生产队长听着大队支书的话,脸上有些躁红,心想着当时自己注意点,仔细看看身后也好,但事情来了,也由不得自己去后悔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着自己这个生产队长的活。但有一点却是让自己放心下来的,就是大队支书并没有舍弃自己,在这个时候能给自己说这事,本身就说明大队支书在保自己,这事也只是还是在大队支书这个层面上,还没有到公社里去。生产队长想着自己确实有些委屈,但也庆幸自己当时空着手离开了陶家,当时哪怕是几个鸡蛋还是一颗蔬菜,到了今天性质就可能变了,大队支书也可以不再为自己担着,这有着自己平时的严于律己,也有平时和大队支书的交情。进到厨房里,生产队长眼睛就有些红润了,想着自己的委屈都没有个说话的人,自己的女人是那种人高马大的女人,感情粗糙,不善于表达,只能是帮着自己体力上的支持。生产队长到了厨房门口,赶紧把红润的眼睛给揉了揉,还对着自己的女人说:今天有些风大,眼睛里进灰尘了。生产队长的女人头都没抬:自己用毛巾擦擦,依旧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本来生产队长的女人也要去挣工分的,只不过听到生产队长说今天开会也就没有出去了,只是坐在家里等着,等到大队支书来了,说今天没有准备好分田,大家的早上的工分照旧记着,生产队长的女人也一样可以记半天的工分,这一点生产队长还是有权利去做的,确实的,自己的女人也在家来会啊,只不过是坐在自己家里,没有必要坐到巷子里去,这也是自己家里的做了生产队长所能带来的便利。现在好了,会也开完了,却听到厅堂里的大队支书说要在自己家里吃饭,甚至还有老陶,这就得准备点菜了。既然大队支书安排老陶去拿腊肉和酒,这主菜也就有了,剩下的只是其他的下酒菜。作为女主人,来了客人要喝酒,喝酒就很费菜,这倒是常识,主菜有了,但其他的菜也得分量很足,才让自己的男人有面子。于是把饭倒进了饭甑里去蒸饭,自己在底下去烧锅,四五个人吃的菜,家里还是有的,况且老陶去家里拿腊肉去了。生产队长还是禁不住问自己的女人:中午好几个人吃饭,菜有的吗?生产队长的女人回着自己的男人:你去菜地里看看,能有什么菜,反正都坐下来了,至于吃什么还有必要吗?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去买菜的习惯,只是家里拿出菜就是,菜地里的菜新鲜不说还不要钱。生产队长听着也是,除了老陶能拿点腊肉来,其他的菜还是要自己去菜园找的。出了厨房,也正好看到陶家爷爷从家里拿来的腊肉。生产队长看着陶宽爷爷手里的腊肉,分量很足,足有一二斤,就是硬炒今天几个人都未必能吃得完。酒也拿来了二瓶,少说也有个一斤半到一斤七八两的样子,而让生产队长想不到的是,陶宽爷爷还带来了几个蛋。进到厅堂里就对着生产队长说:菜拿来了,交给厨房吧,蛋是咸蛋,放到饭甑里蒸熟就可以吃了。大队支书看着陶宽爷爷手里拿着的菜,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心想着你们自己惹来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了,我只是带个嘴来就是,这样吃饭也让其他人看到生产队长昨晚去了陶家吃饭,今天老陶来到生产队长家里吃饭,就把昨晚生产队长去了陶家吃饭的事给扯清了,省得以后大家都心里不痛快。生产队长看着陶宽爷爷手里的酒和腊肉,心里也还是开心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不管是自己去陶家吃饭喝酒,还是老陶来自己家里喝酒吃饭,都不太多,尤其还有大队支书在呢,大队支书比自己还更禁足,这也是大队支书能在银井湾有着这么高的威望,要不是大队支书今天来替自己挡着,今天真有可能会有其他的社员站出来,要求自己说清楚,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这么些年的勤奋都是一泡尿,想拉就给拉了。生产队长高兴得接过陶宽爷爷手里的菜,顺手就拿到厨房里去了。生产队长进了厨房,对着自己的女人说:都给你,好好得炒,我去菜地里摘菜。生产队长的女人看着放在灶头的腊肉,俯下身来,就近闻闻腊肉,感觉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于是深深得吸了口气,真香!生产队长家里也腌腊肉,但腌好的腊肉就是没有陶家的腊肉香,这也是整个银井湾也得数陶家的腊肉腌得好。生产队长的女人再怎么感情粗糙,还是很羡慕陶家的腊肉。眼前这么一大块腊肉不管是蒸还是炒都是下酒的好菜,就自己几个人,一餐都未必能吃完。余下的也够自己家里吃一二次,想想陶家的老陶还是很气量大的。

第三章134节

    生产队长的女人看着眼前这一大块腊肉,心里还是挺服气的,换做一般人家会给,但给不了这么多,看着还是忍不住拿着自己的秤约了一下,二斤少不了多少,估计陶家在家里也有可能称过的,但只是想,却不能把自己怎么想的换成别人也会这样的做。腊肉每个人家都有些,但腊肉的数量就有些因人而异。在银井湾里的,大队支书家里或者是那个在外面教书的人家也有腊肉放着,生产队长自己家里也有腊肉放着,但要一下子给别人这么多的腊肉,估计不多人家会这样舍得。而陶家舍得拿出这么一大块的腊肉给自己也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有大队支书的情分在里面。陶家的腊肉和其他人家的腊肉有着明显的区别,不仅是外观上比别人家里的腊肉看起来外表要金黄诱人,就是香味也不一样,闻着好香,吃起来很鲜美。同在一个村庄里,不是没有吃过陶家的腊肉,但这样多的给自己,生产队长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碰到。在刚刚听到分田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对着自己的女人说过:真到了分田到户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好,自己这个生产队长也就基本上没有了太多的权力,生产队长的女人也安慰着自己的男人,自己有手有脚的,干嘛要跟别人去比,生产队长不当了,还少受气。现在想起来,也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但陶宽爷爷还是送过来这么大的一块腊肉,感激还是有些的,虽然还是大队支书的意思,但腊肉却是踏踏实实得拿来了。想了这些,生产队长的女人还是想想腊肉怎么做好吃。不能暴殄天物,的好好得露一手才是,生产队长的女人虽然感情粗糙,但还是愿意在这样的场合下给自己的男人长些脸。按照以前做工分的时候来算,这个时候做饭还是有些早的,厅堂里的大队支书和老陶在谈着什么,生产队长的女人感觉自己过去听还是有失自己的身份,男人该怎么去谈,是男人的事,男人愿意告诉自己的事,自然就会告诉自己,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问了也白问,同样的,你去听了反而会对自己的男人有不好的影响。本来想去给他们添茶水的,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做好自己的饭,他们吃的开心就好。坐在厅堂里的大队支书看着陶宽爷爷拿来了腊肉和酒,还是挺高兴的,最少在一定的程度上,自己说话还是有人听的,而生产队长拿着腊肉进了厨房,不一会就出来了,接着就去了菜地里去摘菜,厅堂里只剩下自己和老陶,二人都是客人,但大队支书对于生产队长家里的熟悉程度远比陶宽爷爷要高,每年的秋收后,就要开始算账,结算工分,把一年来谷类和豆类都有个基数。这个时候,大队支书都会到每个生产队里去实际看看,算好分红,就等着过年了把整个生产队的粮食分好,哪些应该是送到公社的粮站去的,哪些是分给五保户的,都得有个方案,而这个方案的制订者就是大队支书,不仅是制订,还得去落实,因此在这个环节里,大队支书是有责任的。既然要来落实分配工作,就免不了要吃饭,除了在会计家里就数在生产队长家里的机会多了。陶宽爷爷就不同了,他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到谁家去吃饭,除了年轻时候去了别的生产队里帮着结账,自己生产队里,平时就算好,有时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生产队长就不会安排陶宽爷爷去田里做事了,而是让他早早得开始帮着结账,这样结账的时候,陶宽爷爷大多是回家吃饭,因此能单独来生产队长家里来吃饭的机会不多。但也不是没有,生产队里开饭就是在生产队长家里吃的,那时候吃饭是整个生产队都来的,相比于今天自己和大队支书一起坐在生产队长家里吃饭确实不多,更让陶宽爷爷有些受宠若惊。县官不如现管,陶宽爷爷也和公社书记一起吃过饭,但和自己的大队支书坐在一起吃饭确实不多。不但机会不多,更不会去想这些,但真的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把大队支书觉得是个官,反倒是觉得是和自己同村的其他人没有太多的区别,无非就是大队支书多了顶帽子而已。二人坐着,看着外面的天,这个时候的天不是很热但也不是冷的时候,无非就是谈谈天气如何,但说到天气的时候免不了会谈到收成,谈到自己家里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新谷出的时候。二人都不太愿意去谈关于分田的事,陶宽爷爷所知道的压根就没有大队支书知道的多,大队支书是可以揣摩到公社里的情况,在这样的场合下去谈,大队支书也有着自己的考虑,陶宽爷爷更不会去问,这样干坐着的时候,大队支书却对陶宽爷爷问起:你家的陶磊多大了,年龄大了,去问别人家里的存了多少钱,或者是问别人家里有几个鸡,几个鸭都不是男人要问的,而最好的就是问问你家的孩子有多大了最好。大队支书也一样,问问孩子是最好的话题。在大队支书看来,陶家的二个孩子都去上学,不说在银井湾,就是在这个大队里也是为数不多的人家,不仅仅是学费问题,更多的是父母的思想观念,在一般人看来,孩子不必去读太多的书,家里放着一个大小伙去坐到学堂里去读书,放着工分不挣,也只有是陶家这样的家庭,有着一门手艺赚着一家人的吃喝,确实是不多的。大队支书毕竟还是银井湾里看到的和想到的比较多的那种人,大队支书也清楚,当时要不是陶宽爷爷把陶宽爹送去学手艺,估计这个时候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且不说是和一般的社员家里一样吧,但肯定好不了太多,所以在大队支书看来:陶宽爷爷还算是有头脑的人。

第三章135节

    在银井湾里,除了林家叔叔出去闹革命,就数陶宽爷爷出去走得远些,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到了外面没有谁能帮你,不欺负你就不错了,说书的说的那些义薄云天的事都是教化作用的,现实里很少。这些陶宽爷爷看得多,也就慢慢触动着陶宽爷爷心里,想想要不是自己有手好算盘也未必能带到自己的女人回来,因此在自己家里能让孩子有门好的手艺很有必要,至少不会像自己一样到外地去找事做。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家族都得有个见识广的人来领头,这样才能走得远些。以前的银井湾也有大家族,但慢慢得败落了,说是船型的风水那只是用来糊弄那些不太想事的,究其实也就是没有一个好的家族长者,俗称是族长公。到了解放来,这样的家族也就慢慢被大队给消化了,而大队里最高的行政人员——大队支书也就慢慢担起这份责任。从解放来,银井湾里也不止一次被整合,被拆散。而眼前的这个大队支书坐的位置也算是长的,大队支书不仅是管理着整个大队,也是银井湾里的村民,不管什么时候都认为陶宽爷爷算是银井湾里比较有远见的老人,尽管那时候年轻的时候,也能看清楚前面的路。大队支书对于陶宽爷爷还是很尊重的,自己和陶宽爹的来往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陶宽爷爷只有陶宽爹一个孩子。在大队支书看来,陶宽爹能舍得把自己家里二个孩子都送到学校去读书,肯定有着陶宽爷爷背后的支持,这是不可否认的。陶磊不仅完成了小学教育,还被陶宽爹送到初中去读书,这在银井湾不多,不仅是陶家的生活水平好,而且还是思想观念好。大队支书说着这话,意思很明显,陶家在教育这个问题极大得支持了大队的教育事业,更是对陶家二代人的思想高度的一个认可。陶宽爷爷听着大队支书的话,心里还是高兴,不管大队支书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对自己的一个高度的认可。大队支书也不年轻了,比陶宽爷爷小不了几岁,在那个时代也算是老人了。大队支书问陶宽爷爷:你家的陶磊读初几了?陶宽爷爷回答道:好像是初二了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要回家去问问。大队支书笑笑,并没有说其他的话,接下来就是有些沉默,也就在这个时候,主人从菜地回来了,篮子里的菜挺满的,至于能做出几样菜来,估计不会太少。生产队长提着篮子进了厨房,把篮子交给自己的女人就把手往身上衣服擦擦,准备到厅堂里来。生产队长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递过来的菜篮子,翻了翻篮子里有些什么菜,对着生产队长你出去陪着他们,锅我自己来烧。生产队长咧着嘴笑了笑,就抽身往厅堂里去。厅堂里的二个男人,出于在别人的家里谈话,很多事情是不好说的,唯有说说孩子的事或者是年成收获的事。这个时候生产队长的回家也是恰到好处,也有了更多的话题。生产队长首先去给二人添茶水,提着茶壶,想给大队支书先倒茶水,但让大队支书给阻止了,而是用手比划着让生产队长先给陶宽爷爷先倒水。按理来说,大队支书是生产队长的上级,也算是大队支书的贵人,先给大队支书倒水理所应当,但大队支书却谦让了,理由是陶宽爷爷比自己的年龄大,可谓是序齿不序职,生产队长和大队支书都没有太多的文化,说不清楚这样的话来,陶宽爷爷也一样,但心里却是对大队支书很是感激,这也是大队支书对自己莫大的尊敬。但这句话却是陶宽多年后说给陶宽爹听的,那时候陶宽爷爷已不在了,陶宽爹也是陶宽爷爷后来告诉自己的,但不会准确说出这样的意思来。这自然是后来的事。倒完了茶水,大队支书就开始对着陶宽爷爷和生产队长说:老陶想要自己门口的那块田,但现在肯定不能给他,这要是现在就给,你以后的事就做不下去了,得换个其他的方式给,今天老陶也在这里,咱们三个人就把话给说清楚来,免得陶家心里不痛快,老陶也得体谅体谅生产队长的难处,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在我这个位置上,不能这样去做。田是我们农民的命根子,田的好坏直接决定着以后的生活水平,大家都眼睁睁看着生产队里的田怎么分,虽然你们前期去仔细丈量了,这很好。让大家心里都有本清白的账,有了这个前提,后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这次分田是解放来最大的事,这样的事能做成什么样了,最后都得落到大队里来,分田的最后的工作都是由生产队长去完成。这些话说出来,生产队长也就心里要重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轻松。在生产队长看来,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没有站到大队支书的层面上去看,有了大队支书的开导,心里还是很佩服大队支书看得更远。大队支书接着说:我让你这个生产队做先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实话对你们说吧,我也只是对公社里提出建议,最后还是由公社里决定的。在你们生产队里,有着老陶是个好事,老陶对整个生产队的情况很熟悉,不仅仅是田的数量和所处的地方,更是对生产队里的收成有着比别人更为清楚的估计,这对于后来的分田是很有好处的。生产队长这才想起,当初大队支书要老陶加进到丈量田的小组里来,还以为是大队支书和陶宽爹关系好,却不料背后有着大队支书的意思,认为陶宽爷爷比较适合生产队里丈量田的事,这让生产队长自己觉得有些浅薄了。这就更能体谅大队支书的难处,为了自己不断地督促自己,甚至在这样的事上帮了自己。

第三章136节

    生产队长的惊愕和陶宽爷爷的顺理成章是有些差距的,陶宽爷爷毕竟年龄大些,见多识广自然也就会多想点,生产队长是大队支书的实际执行人,生产队长做的事自然也就是大队支书所筹划的。但让陶宽爷爷想不到的是自己所有的事也都在大队支书的筹划里,只不过是在生产队长的安排下才能做事,更不是自己和生产队长的交情使然。大队支书接着说:陶家门口的那块田,你先把田分到林家去,再让陶家去找林家去换,这就别开了关系,即使有人来问你,你也有个好的交代,至少在面子上不会有人直接拿这个事说事。陶宽爷爷也有些意外,自己只是对生产队长说了想要自己门口的那块田,没有和大队支书说,大队支书却张口就来。陶宽爷爷望着生产队长,生产队长倒有些不自在了,也只好把话挑明,对着陶宽爷爷说:我没有和大队支书说啊。这时候的大队支书笑了,你不说,就没有人和我说了。意下之言,除了你和我说话多着呢,容易还有你私下做的事都有人说。生产队长只能是苦笑,从刚才的自己去陶家喝酒的事都有人给自己瞪梢,何况这样的事,生产队长想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自己不舒服又能怎么样,还得要大队支书帮着自己。到了现在,生产队长这才体会到自己确实是有些草率了,也想起了大队支书开会时说的话:有事多和我说说,别一个人自己窝着,敢情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又想回来,反正自己又当不了太久的生产队长了,也许中午的这顿饭就是散伙饭了,心里倒觉得分田也不是一件太差的事,至少自己还是能种好分到手的田,至少比陶家的一家人要好些。陶家的情况确实比生产队长要差很多:第一,陶家的顶梁柱从一开始就做篾匠活,别说是耕田这样的事,就是最简单的插秧都未必会。第二,陶家也有会做农活的,那就是陶宽爷爷,看着眼前的陶宽爷爷能做几年,估计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接下来的就是陶宽妈和二个孩子,陶宽妈是个女人,即使是在娘家会做点,但也不是啥都会,即使是会做些,力气也没有那么大,舂个米吧,都很勉为其难,更别说种田的犁耙耕漅了。二个孩子更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主,除了会砍柴,其他的事基本上是盲点,自己家里则不同,不仅自己会做所有的农活,自己的女人也是一把好手,分田了自然不会过得太差。生产队长有些替陶家担心,却殊不知陶家有着比自己高得多的收入,稳定的户头和很好的篾匠手艺就是一个保证。三个人坐着,听着大队支书的安排,只有听的份没有插嘴的当儿。陶宽爷爷想着大队支书前后说的话,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再有本事,那也只是别人手里的牌,想着以后更要夹着尾巴做人,也许这就是人的层次不同,也应那句话:你一抬屁股,别人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坐着说话的时间过得有些快,生产队长刚交给自己女人的菜篮子,转眼就听到了厨房的刀响,生产队长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陶宽和陶磊二手不沾阳春水,自己也一样,只要自己的女人没有在家,估计只有饿的份。厨房里的事除了自己会磨个菜刀,其他啥也不会,但生产队长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缺点,只是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把家里吃的用的挣来了,女人就得把吃的做出来,穿的补起来。说完了正事,三个大男人也就说起了笑话。显然,在大队支书眼里,公事和私事不能太分开,也许他们在谈天论地的中间就说了自己想要听的。刚才的话,也给陶宽爷爷提了个醒,在大队支书面前,尽量不要说太多,但也不能冷了场,自己也想从大队支书的嘴里听到些自己想听到的事。而陶宽爷爷拿来的酒,就让生产队长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放到厨房里去,喝着碗里的茶,自然也就有了进进出出的尿。二三次的尿意后,生产队长有些坐不住了,干脆到厨房里去催菜,自己不会做菜,但催菜还是挺能的,这就是农村的男人喜欢做的事,但也确实是无奈了,老干坐着有些尴尬,还说的也都说了,有些想说的,有了刚才的警告,也就怕自己说漏了嘴了,干脆不说,也许大队支书没有在的话,自己和老陶倒能说个天花乱坠,但现在不同,却不说大队支书是个什么,但最少自己想的和做的都没有逃脱大队支书的掌控,包括这次分田的事。陶宽爷爷更是如此,自己老了,也就得承认自己老了,不服老只是自己心里想的,很多事情都心有余力不足,以前还仗着自己能打得一手好算盘,但现在的年轻人也会,还有比自己打得更好的。见得多想得也多,但有些事情还是想不过大队支书,到了刚才大队支书说的,也就慢慢收好自己的心,闭上自己的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这酒怎么喝下去,今天还是很愿意敬敬大队支书的酒的,以前想的,也只是自己想想,现在有了大队支书的安排,事情也就基本上大头朝了下稳定了。说说笑笑的同时,第一个菜也就上来了,菜是生产队长端出来的,生产队长到了厨房,自己的女人也就心里有数,前面的话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自己要登场的时候,自己的登场也不是直接登场,而是让一个个菜上到桌上就好了,有了菜就好了很多,生产队长去拿碗筷。碗只是平常吃饭的粗碗,能盛个二三两酒的样子。生产队长拿来了碗筷就开始分碗筷,生产队长首先给大队支书分了碗,这次,大队支书没有推辞,直接领受了,屁股也没有抬起一下。

第三章137节

    陶宽爷爷虽然不愿去挣这个气,但想着大队支书刚才对自己的谦让,还是有些好感,也许大队支书就没有对生产队长有些尊重。在没有谈话前,陶宽爷爷并不知道大队支书是怎么对生产队长好的,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自己的生产队长都是大队支书手把手的教着的。以前陶宽爷爷知道大队支书对生产队长好,却不知道好到这样的程度。但自己和生产队长比起来,至少在大队支书眼里是有差别的,其中背后的尽是利益的联通,陶宽爷爷自然是这个利益链条的局外人,还有很多事情是陶宽爷爷所不知道的,陶宽爷爷也就没有这个必要去较真,但有一点就是,大队支书安排生产队长对于自己家门口的那块田的处理还是比较中肯的,也是陶宽爷爷愿意去拿出自己家里的酒和肉来招待生产队长和大队支书的,不算是宴请,但也算打平伙,这是南方农村一种比较常见的聚餐,有点像现在的AA制,但就看谁家拿出东西的分量和种类。陶宽爷爷虽然掏得有些多,但比起生产队长家里的米和柴的开支也算不了太多的付出。分好了碗筷,接着就是筛酒。银井湾里的倒水倒酒都说成是筛,至于这个筛字对于不对,陶宽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只是大概的音译过来,或许这个字就没有。此时的大队支书不再有刚才的严肃,而是同村的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下有一双精明的眼,甚至还有些威严,但这样的威严到不了陶宽爷爷的头上来,陶宽爷爷老了,不值得去感受这样的威严,况且马上就要分田了,分了田的社员也不再听生产队长的话,生产队长对于大队支书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尊崇。但现在的生产队长却不是这样的,他还没有从大队支书的体系分解出来,依旧还是要在大队支书的指导下,开始着分田,分地。碗是粗碗,装满碗也就三两不到的样子,而这个时候,生产队长也只是给大队支书筛了个二两酒不到的样子,看样子肯定后来还是要添酒的。给大队支书筛好了酒,接着就是陶宽爷爷了,陶宽爷爷推说自己年龄大了,喝不了太多,少筛点,二人有些谦让的时候,大队支书对着生产队长说:老陶倒是比我大不了几岁,也不能倚老卖老啊,酒是你自己的,剩下的酒也不好意思带回去了,还不如都在这里喝了。大队支书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但给陶宽爷爷却有些震惊,三个人就有个近二斤的酒,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大队支书以及生产队长去平分了,就有些胆怯了,忙起身对着大队支书说:不带这样坑人的,我比你们大,这些酒是绝对喝不完的。大队支书看着陶宽爷爷有些着急了,也就缓和了脸上的严肃,喝你家里的酒,心疼了。陶宽爷爷说:心疼肯定不是,要是心疼酒,我还不如少拿点酒过来呢,身体不比以前,现在差了很多。大队支书便对着生产队长说:随他意,愿意喝就喝,实在喝不了就倒给我就是。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到很讲究卫生的时候,彼此碗里的酒或者是水,可以分着去喝,菜也是拿着自己的筷子夹给客人吃的。这样的习俗到陶宽参加工作了也还有。生产队长听着大队支书的话,也就给陶宽爷爷筛了个半碗,也就是一两酒的样子吧。二个客人都筛好了酒,生产队长就给自己开始筛酒,这次却是有些诚意,给自己筛得比二人都多些。酒筛好了,没有太多的前提条件,更没有什么祝酒词,或者是说几句的过程,端起酒碗就喝。喝进口里的酒,大队支书沉吟了会,对着陶宽爷爷说:你这酒是去年的吧,比较绵和,没有今年的那么冲。陶宽爷爷笑了笑,还是支书的嘴刁,一进口就知道了。酒确实是去年酿的,放了一年要好喝很多,但后劲还是很足的。都说酒是陈的好,至于陈到什么程度最好,陶宽爷爷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当年的酒肯定没有陈年的酒更顺口。陶宽爷爷自己知道,这近二斤的酒也是高粱酒,只是去年没有喝完留着的,而昨晚自己和生产队长喝的就是今年刚酿好的酒,只不过没有对着生产队长说。生产队长倒没有说什么,至于他喝出了是不是和昨晚的一样,陶宽爷爷也就没有必要去问生产队长了。放下了酒碗便是夹菜吃。最先端出来的菜也是陶宽爷爷从家里带来的腊肉,腊肉容易烧,切个半斤左右,抓几个青辣椒,稍微炒炒就可以吃了,也是下酒的神品,至少在那个时候肯定是这样的。腊肉切得很薄,类似碎肉差不多,这样的肉很容易把瘦肉和肥肉分开,虽然是腊肉,但肥肉还是有些腻,分开来吃,更有口感,夹起来也好吃,夹一次,吃一口,吃一口肉,喝一口酒,很爽。不像过年时候的肉,或者是请人做事的肉,切个巴掌大,想吃就得撕咬。也就在三个人吃着喝着的时候,生产队长的女人端出了咸蛋,咸蛋蒸熟,一个蛋切成四分,省得吃蛋的人去剥,用筷子夹着就可以吃了。陶家的咸蛋是放过年的,也就是去年下雪的时候,用雪水腌制的,而且还得是冬雪,只有这样的雪水腌制的蛋更不容易变坏,而且很香,蛋黄不会像平时吃的那样干干的,有那种诱人的油脂,看着都想吃那种。大队支书对着陶宽爷爷说:这蛋也是你家里的,陶宽爷爷没有出声,只是笑着,也就算是默认吧,但更多的还是自豪,银井湾里腌肉腌鱼的有,但腌制的蛋从去年放到今年来吃的不多,不说要有充足的蛋,还得有良好的技术,或者说得有秘方,而陶宽妈就是少有的几个有这样秘方的女人之一。做好吃的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方,但秘方的好坏就有些差别了。

第三章138节

    都说:别人家饭好吃,自己家床好睡,好吃是好吃,但不能老吃,老吃别人的饭就有另外的说法了,陶家的腌腊肉是香,是入味,还不腻,吃完后齿留清香,但陶家的咸蛋也一样,别有一番风味。一个家庭有个特能做饭的女人也算是一种幸福吧,陶家就是这样,当初陶宽爹要娶陶宽妈的时候,未必知道陶宽妈会这样做饭,尤其是腌制腊肉类的秘方。陶宽爷爷自然没有了大队支书的感觉,他每天吃,吃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没有太多的新奇,无非就是到了别人家里吃饭,吃了一二餐就想回家吃饭了,而大队支书不同,他不仅仅是在自己家里吃饭,也到过亲戚家里吃饭,更比别人吃饭多的地方,就是公社的食堂,比起陶宽爷爷来,在吃这个方面肯定要好很多。公社食堂的饭,陶宽爷爷也只是在那些年去帮着做账或者是培训时候吃了些,倒没有大队支书吃的机会多。吃饭的地方多了,自然胃口也被吊了起来,谁家的菜好,谁家的女人会做饭。大队支书比陶宽爷爷门儿清。当大队支书吃着咸蛋的时候,尤其是看到那黄澄澄的蛋黄流着油格外得让人想吃。大队支书看着端来的咸蛋就对着生产队长说:你家的女人会做这样的咸蛋吗?生产队长不明就里,照实说:我家咸蛋有,但没有这样的香味,更没有这样流油的蛋黄,这几个蛋都是老陶带来的,也算借你的口福,让我也尝尝老陶家里的咸蛋。大队支书听着这话,脸上乐开了花,随后也应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家里拿不出这样好吃的咸蛋来。农村里喝酒没有城里人那样的推杯换盏,只是顾着自己喝,感情好的话,看着对方就各自端起自己的酒碗,深情得闷一口,然后咧着嘴,砸吧砸吧嘴就表示这酒不错,实在要说那就是这酒清纯顺口。大队支书在公社里吃的多些,也带来了那种碰杯的习惯,银井湾里没有酒杯,有的只是酒碗,自己抬起碗来敬老陶,那是因为老陶年龄大,或者说老陶和自己有着陶宽爹的关系,说难听点,自己碗里的酒还是陶家的呢。大队支书对着陶宽爷爷说了句:来,走一个。陶宽爷爷自然更是积极端起了酒碗,酒碗抬得比大队支书要高很多,这就算敬过了陶宽爷爷。陶宽爷爷闷下一大口酒,险些被呛着,脸上也有了红润。生产队长看着大队支书敬老陶的酒,接下来以前就是自己向大队支书敬酒了。生产队长比不得老陶,他的荣誉或者说是那一份的责任都来自大队支书的关心,尤其是今天开会的事,要不是大队支书过来,会肯定会开,但开成了什么样子,生产队长自己心里都没底,借着陶家的酒,端着自己的碗,生产队长于是站了起来,对着大队支书说:我也喝一大口。大队支书笑眯眯看着生产队长,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的酒碗,这也是表决心的时候,生产队长猛得喝了一大口,因为有了准备,年龄比陶宽爷爷小些,也就没有呛着,放下酒碗赶紧得夹了一大口的腊肉送进嘴里。而后就是有滋有味得嚼着,青辣椒的辣加上酒的辣让生产队长有些扛不住了,虽然没有被呛着,倒是被辣着了。但这样的味道却让生产队长有了畅快的呼出一口气。大队支书这才抬起手来,示意着生产队长先坐下来。有了前期的腊肉是铺垫,接下来的菜也就源源不断得端了上来。这些菜都是生产队长家里的蔬菜。这个时候,菜地里的菜品种还是比较齐全的,既有可以做成汤的丝瓜,也有炒着鲜美的青豆,这都是下酒的好菜。缺乏粮食的时代,不仅仅是粮食的缺少,油也一样的缺少,但今天有了客人来,甚至是算是自己男人的贵人,生产队长的女人自然不敢太多的怠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节省,节省也只是在自己平时时候的事,这个道理生产队长的女人还是懂的,炒菜时候放的油自然要多些,有了油的滋润,菜也就有了滋味,吃起来爽口了很多。男人们在厅堂里的吃喝,女人在厨房里的辛苦,这都是常有的事。家境好的人家,女人还会在厨房里多铲点菜留着自己吃,家境贫寒的女人也只有尽量得把碗里的菜盛得满些,让自己的男人有个面子,自己最后能喝口汤就不错了。但作为生产队长家里,比不得大队支书家里,也比不得陶家,但比起村里的其他社员家里,还是要好些,自然会留下自己的菜,只不过是咸蛋和腊肉这样的荤菜,也只有厅堂里的男人吃饱了才有自己吃了的份。嚼着腊肉的生产队长,有了大口的菜压着,肚子里的酒气也就慢慢得平复下来,自己是主人,敬了大队支书的酒自然就要敬陶宽爷爷的酒。生产队长对于陶宽爷爷就没有必要站起来敬酒,只是抬起酒碗对着陶宽爷爷说:也多谢你的酒,更多谢你家肉。陶宽爷爷抬起手来,对着生产队长说:你敬大队支书是应该的,我们就不必这样敬来敬去了,同时举起酒碗,但陶宽爷爷还是说了:比不得你们年轻,真喝不下去了,我少喝一点,留的以后长远得喝。大队支书听着这话,眼睛看着他们两,没有说什么,只是夹了几个青豆放进嘴里。因为是住在巷子里,巷子也是银井湾里主要过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有自己生产队里社员过往,更有原来坐进生产队长家里的保管员之类的人,这些人都看到大队支书坐在生产队长家里喝酒,但却不知道酒是陶家的,连腊肉也是陶家的,但人家却认为是生产队长请客,既然是生产队长请客,请的是大队支书,也就有人进去坐坐,凑个热闹,更多的是去蹭口酒和,尤其是大队支书在的时候。

第三章139节

    酒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谓无酒不欢,没有酒的饭局也就等于没有太阳的地球。每个饭局必以酒为借口,尤其是农村里,见面都说:过来吃饭吧?对方会问:有什么事吗?而后就是抛出核心话题:事倒没有,倒是谁谁带来一瓶好酒,也许对方会沉默一会,再勉强说声:好吧,我过来。而大多时候都说:要我带点什么好菜吗?回答是很爽快的,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有了酒就更好谈事,且不说鸿门宴,就是父子俩的小酌也颇让人惬意,这也只是到了现在的时代,换做是那个物质贫乏的农村,更是如此。银井湾就是这样,地方不大,典型的南方的农村,随处可见。但因为有了高粱酒就让生产队长家里飘出了诱人的酒香,这也只是其一,关键还是喝酒的人,是大队支书,凡过生产队长家门口的社员,不愿多事的,看都不愿看过去了,但对于那些在生产队里有些名堂的,和生产队长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仅可以和生产队长有个交流,更是和大队支书有个亲密机会。随着生产队长家里三个人喝酒的层次递增的时候,也就有人聚到生产队长的家里来,他们大多是冲着酒去的,也不排除冲着人去的。有的人甚至是生产队长家里的常客,有些自来熟。每个村庄都有这样的人,说是酒虫子吧,倒也贴切,但今天所能遇到的不仅仅是好酒。现在的高粱酒不算什么好酒,但换做是农村,大部分人还是喝番薯酒的时候,高粱酒就显得有些档次了,随着来喝酒人的增加,原来陶宽爷爷带来的酒显然是不够了,生产队长也只好从自己家里拿出酒来喝,陶宽爷爷也看着这样的阵势起来拍拍大队支书的肩膀,就起身往外走了。进来喝酒的人并不在乎陶宽爷爷的离去,更不会知道桌上的腊肉是陶宽爷爷从家里带去的,他们只是看着大队支书在生产队长家里喝酒,不仅是酒好,还有平时难得见到的荤腥,自然委身酒桌,随着陶宽爷爷的离去,酒桌上变成了另外的一些人,到后来进到生产队家里的人看到的是:只是生产队长和普通社员在喝酒,已然没有了当时三个人的聚餐,也就解脱了陶宽爷爷特地去喝酒,至于陶宽爷爷带去的腊肉和咸蛋,更没有人知道了。陶宽爷爷有些头昏,但还是酒醉心明,走路回家还是没有太多的悬疑。进了厅堂,看到的只是陶宽妈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吃饭,陶宽妈也看到陶宽爷爷通红的脸,脚下有些不稳进到厅堂里来,就对着在厨房里的陶宽叫到:宽,快来扶扶你爷爷。陶宽刚好吃饱了饭,把自己的碗筷拿到厨房里去,听到陶宽妈的叫唤,快步走到厅堂里,一把扶住了陶宽爷爷。陶宽爷爷能从生产队长家里出来,穿过巷子,还是凭着自己的定力,到了家里,见有人扶着自己了,原来的定力也就散了,身子有些摇晃,但此时的陶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了,都有陶宽爷爷肩膀高了,加上陶宽爷爷的衰老,陶宽完全背得动陶宽爷爷了。陶宽见自己的爷爷身形摇晃了,就干脆蹲了下来,背起陶宽爷爷进到陶宽爷爷自己的房间。陶宽妈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快步走到陶宽爷爷身边,帮着陶宽把陶宽爷爷背到房间里,接着就是脱了陶宽爷爷的外衣和鞋子,放到床上去睡,把床里的薄被盖在陶宽爷爷身上,这才和陶宽走出自己房间。陶宽有些不解,在陶宽爷爷身上难得看到醉成这样的状态,陶宽出了房间就对着陶宽妈说:爷爷是真的老了,前几年还能驮着我去溪水边呢,刚才我背着他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太重,自己知道年龄大了,还喝这么多的酒。陶宽妈并没有把陶宽爷爷从自己家里拿酒和肉去生产队长家里的事,有些事情,陶宽还小即使是到了五年级了,看着身材不小,但心底里还是孩子,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社会,能少知道的事尽量不要说给陶宽听,这是陶宽妈对陶宽的疼爱,也是大部分的父母对于孩子的疼爱。陶宽妈只是淡淡得说:没事的,你去上学吧,等下又要迟到了,爷爷既然能从别人家里自己走回家里来,就不是很醉的。陶宽听着陶宽妈的话,也就相信了,自己确实要快点去学校了,于是对着陶宽妈说:那您看着爷爷,我去上学了。陶宽妈点点头:去吧,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爷爷的。有了陶宽妈的承诺,陶宽也就放心去上学了。陶宽走后,陶宽妈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从自己嫁到陶家来,见到自己的公公——陶宽爷爷难得喝成这样,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酒喝得确实多,陶宽妈还是决定通知陶宽爹回家,毕竟公公是男人,媳妇再好也未免有不便之处。在陶宽妈心里,儿子是最重要的,至于陶宽爹嘛,只要是主人家没有太多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帮忙看着,再说即使是主人家的篾匠活没有做好,不也是还有明天后天吗,再不行也可以把主人家里的篾匠活带会家里来做。但幸运的是陶宽爹也正好在附近的村庄里做活,只要是带个口信就可以了,况且二个村庄离得不远,没有人带口信陶宽妈自己也能走着去。陶宽妈抓紧把碗里的饭给扒拉了,放下碗筷就往巷子里走。巷子是通往附近所有的村庄的要道,自己不能去也可以让巷子里给陶宽爹带口信。出了门的陶宽妈急匆匆得赶到巷子口,一看感觉不对劲,很多人围着生产队长家门口,早已不是陶宽爷爷离开的那个时候的情形了,估计也有人喝醉了,陶宽妈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想着自己的公公——陶宽爷爷还是很明智的,能尽早得脱身是最好的。

第三章140节

    陶宽爷爷能回家也还算是自己有个定力,但到了自己家里就有些挺不住了,也幸好有陶宽在家,母子俩算是把陶宽爷爷安置到了床上。陶宽很是感慨陶宽爷爷老了,但陶宽妈还是很镇静得让陶宽去了学校,家里这样的事不想让陶宽记挂,孩子现在去学校本来就有些急,因此陶宽妈就告诉陶宽:你爷爷身体还行,不会有事的,你尽快得去学校吧,不然就要迟到了。陶宽听着陶宽妈的话,也没有想太多,孩子嘛,现在正一头扎进学习里,虽然成绩不是班级里最好的,但也处在中上游的水平。陶宽认为家里有着娘照顾着,肯定会没事的,于是就急着去了学校。陶宽走后,陶宽妈一个女人很不放心的,陶宽爷爷虽然身体还好,但毕竟是上了年龄,现在陶宽也去了学校里,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自己的男人——陶宽爹回家。陶宽爹是自己的主心骨,家里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陶宽爹在家,陶宽妈就放心了。陶宽妈本来还想再盛口饭吃的,看着陶宽爷爷这个样子,也就没有了心思去盛饭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去寄个口信给陶宽爹,让他回家。陶宽妈知道,陶宽爹这几年的户头很是稳定,在附近的几个村庄还没有像陶宽爹那样好的篾匠手艺。只要是手艺好,对于主人家里的事就好商量,毕竟家里的事也不是小事,自己这个时候出去寄口信,等到陶宽爹收到口信的时候,估计也就到了快结束做篾匠活的时间了,即使有些活还没有做好,也可以带到自己家里来做,毕竟家里这样的事不多,能碰到的时候和主人家商量一下还是可以的。陶宽妈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陶宽爷爷的房间门前听着陶宽爷爷那此起彼伏的鼾声,估计陶宽爷爷这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自己还是抓紧走到巷子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过往的人给自己带个口信。陶家离巷子有些距离,但却不是很远,但却可以听到巷子里的声响,尤其是夜静人深的时候,听得更是清楚。陶宽妈来不及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便走出了家门。银井湾的巷子也是一条路,只不过是大家图个热闹,都把房屋做到巷子的边上来,也就形成了巷子。附近来往的人经过银井湾都走巷子,也就形成了有些人来人往的大路了。来往的人多,寄个口信倒也是很正常。陶宽妈还没有走到巷子的时候,就听到巷子里有人在闹,似乎很是热闹,陶宽妈加快脚步,走近了巷子这才看到有人在撒酒疯,陶宽妈挺讨厌这样的人,喝不了酒也就别喝了,主人家也是,家里酒多了给这样没有酒德的人喝还不如倒到溪水里去。到了巷子口这才知道,撒酒疯的人是在生产队长家里喝醉了的,陶宽妈这才想起,自己的公公——陶宽爷爷也不是在生产队长家里喝醉了的吗?陶宽妈也就想起了自己的公公大半个上午回家来,刚好自己刚喂好了猪,在厨房里打扫卫生,听着陶宽爷爷在厅堂里叫自己,走到厅堂里,陶宽爷爷笑着说:去割点腊肉来。说完这话,陶宽爷爷就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就转身去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对着陶宽爷爷的房间里问陶宽爷爷:要割多少腊肉?陶宽爷爷估计是在倒酒,没有出来而是对着陶宽妈说:多割点。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没有再问,直接到了自己房间里,从腊肉缸里拿出一块腊肉,用手掂掂,觉得不是很多,听着陶宽爷爷的话说要多割点,那得是割多少腊肉合适?陶宽妈不是那种看着东西很重的女人,既然是公公要,就不会是瞎要的,肯定有事办,而后又找了一块大的,这块腊肉就比较多了,有个四五斤的样子。新鲜猪肉要腌成腊肉,是要减少很多的水分的,大概就是一斤新鲜的猪肉腌好后也只有八两不到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既然公公说了多割点也最少能炒到二盘的样子吧,陶宽妈放回那块四五斤的腊肉却拿起估计着近二斤的腊肉,给拿了出来。到了厅堂里,陶宽爷爷已然站在厅堂里等着自己了。陶宽妈手里扬起腊肉对着陶宽爷爷说:这块够吗?陶宽爷爷看着陶宽妈手里的腊肉还是蛮开心的,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不会做人。农村人都说舍得舍得,都说有舍出去,才有得回家的东西。自己的儿子——陶宽爹成天在外面挣钱,这些户头也不是完全靠着儿子的手艺,才能维护好,其中就有家里的人做人做事得体,舍得给别人,才有自己家里这样的兴旺。陶宽爷爷接过陶宽妈递过来的腊肉,就对着陶宽妈说:大队支书在生产队长家里吃饭,要我组个平伙,这个时候,最好的也就是家里的腊肉了。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估计陶宽爷爷也是为了家里能分到好的田才被大队支书点名的,但陶宽爷爷却没有告诉陶宽妈,自己在生产队长家里,大队支书对自己说的话。陶宽妈看着陶宽爷爷手里的酒,加上自己给的腊肉,还是对着陶宽爷爷说:你等一下,我还是去房间拿几个咸蛋来。去年冬天腌制的咸蛋,到了这个时候吃,还是不错的,而且清火。这下陶宽爷爷笑得更开心了,这就对了,要是问回家什么也没有拿到,再空着手去生产队长家里吃饭,那多没有面子,男人到外面去的面子都是有家里人这个里子支撑着的。陶宽妈还是愿意听陶宽爷爷夸自己的,这样的家庭白很和谐。陶宽妈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从腌咸蛋的缸里掏出四个咸蛋来。这几个咸蛋也都鸭蛋,个儿大,腌制的时间长,估计里面的油很好了,吃着香还不上火。陶宽妈拿着咸蛋出了房间,把咸蛋给陶宽爷爷放在了口袋里,这才让陶宽爷爷高兴得去了生产队长家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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