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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坞     医疗机构故事txt下载     医疗机构故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111节

    舂米是个力气活,更是技术活。碓头是石头,经过了石匠的打磨,成为一个圆柱体,而长时间的舂米,让碓头变得异常得光滑,但却用铁圈箍着,以防松脱,对于石头,农村人都很小心,怕伤着人,要是真被碓头砸了下,那至少也得歇上十来天,对于农村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舂米也不是一次性可以完成的,需得分几次才行,这就涉及到安全问题,要是水碓一直在舂,想要把舂好的米给兜到台子上去,就比较危险,就需要把碓头给停下来。要停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水闸板给放下来,断了水流碓头才不会运作。但这样花时间,因为你一旦让水闸板给闸住水,所有的碓头就不能动了,而每次放水启动水碓,对碓头是有些损害的。于是也就有了托起碓头,用碓头上面的绳子给碓头挂起来这样才是好的办法,自己的安全不说,还不耽搁其他的碓头在舂米。银井湾新的水碓里有六个碓头,也就有相应的六个碓臼,每个来舂米的人只能是占用二个碓头,你自己舂好了米,也得把碓头给挂起来。最忙的就是过年前的一个月,银井湾里每户人家都得舂米,也是水碓里最为忙碌的时候,但真正到了过年的时候,水碓也就冷落了下来,孩子们更不会来玩了。在农村常有个谜语:日做夜也做,三十日吊颈过年。这个谜语的谜底就是水碓里的碓头。一方面说的是老百姓的困苦,另外一方面也是形象得说出了水碓的用处。要挂起碓头就得在碓头抬起最高,就要用手托住,碓头不是很重,也就二十斤不到的样子,但也得个子高大才好,不然都是很危险的事。陶宽妈也一样,毕竟还是女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不让陶宽爹分心,也只好自己去舂米。陶宽妈不算太矮,但手里的力气终究没有男人的力气大,开始几次也有差错,毕竟是不熟悉,但陶宽妈还是坚持下来,到了后来,也能把碓头熟练得给挂起来。挂好了碓头,然后就是把舂过一遍的谷子兜到平台上去,接着就是用米筛筛。陶宽妈力气小,每次只能是筛很少的一部分,倒有个好处就是陶宽妈的时间充裕,不用急着去生产队里做工分,可以慢慢来,先把舂好一半的米分开,然后把没有舂好的米也就是只是剥了一半的谷再倒进水碓里去舂,如此反复要好几次,这才能得到米,刚开始几次舂米后,陶宽妈手都抬不起来,慢慢得也就变得熟练了起来,不说是轻而易举吧,至少没有了刚开始的慌乱。有时候,陶宽妈也会吩咐陶宽到水碓里去帮着自己筛米,但有了那次的惊吓,绝不会让陶宽去碰碓头的。只是帮着陶宽妈在筛米,或者是干脆等舂好米,让陶宽给挑回家。陶宽爹因为要去做篾匠,因而不会去舂米,这让银井湾的很多人说陶家娶了个好媳妇,意外之言是说陶宽爹的命好,陶宽爹在小的时候有着陶宽爷爷的照顾,等到了学徒弟的时候又有着师娘的照顾。而正真能得到幸福的却是娶进了陶宽妈。陶宽每到水碓里去挑米的时候,有些害怕,生怕又被让碓头给砸了,虽然这时候的陶宽早已不是那个孩童了,就算碓头也能轻松得举起。陶宽妈也有意识得让陶宽去接触水碓,毕竟陶宽往后的日子里都要和水碓打交道的,在那时候的农村,没有谁能离得开水碓。到了五年级的陶宽,成绩也到了班级里的前位去了,不再是一二年级时候的陶宽,加上能写得一手好的粉笔字,让秦老师对陶宽有些看重。每次去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都有些匆忙,但却不是慌乱。有时候试卷有个几张,也不能耽搁,就得大家抓紧时间去抄,最累的就是陶宽了。刚下了课,秦老师就对陶宽说:陶宽,今天的试卷有三份,你先拿去看下。陶宽接过试卷,前后翻看着,就问秦老师:试卷什么时候拿走?秦老师看着陶宽翻得这么仔细,该问的和不该问的都问了,想想这孩子还是会做事的,但还是告诉陶宽:可能是晚上吧。陶宽听出来了,最好现在就去抄。陶宽想好,转身就去了教室,但教室里的人不多了,有的是在操场上打扫卫生,有的业已走在回家的路上。陶宽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对着在教室里的人说:现在有几份试卷,老师说了,到晚上就有人来拿试卷的,我现在就在黑板上抄,你们也抓紧,边抄边擦掉的。同学们的积极性还是挺高的,在教室里的原本准备收拾好书包就回家的同学,放下了手里的书包,打开书包坐到自己的课桌上,便开始了抄写试卷。更有人还跑到操场上去叫那些还在打扫卫生的同学,一起回到教室里来抄写试卷。刚放学的时候,太阳还在山边上挂着,整个教室里还是很亮堂的,陶宽也抓紧得抄写着,每抄写完了一个黑板,就得等下面的同学在抄。写字的有快有慢,快的人几乎是在陶宽抄写完后的几分钟后就喊了一声:我抄完了。没有过太久,就有其他人也说自己抄写完了,如此这样,陶宽等班上抄写完的人有了有了小一半了,就开始擦黑板,开始了第二黑板的抄写,没有抄写完的同学。只能是把位置给空出来,接着抄写新的试卷。紧张的抄写让时间过得格外得快,等把第一份试卷抄写完了,外面的天也就有了些昏暗,教室里更暗了,接着就有人点起了油灯,有了第一盏油灯点起,其他同学也点起了油灯来。接着就有人把点好的油灯端到了讲桌上来,而这些都是无声的,没有谁提出了自己肚子饿了,有空的尽量得抄写,实在没有空的同学也只好自己悄悄得走出教室,不再和同学们一起抄写试卷了。

第三章112节

    农村的孩子不比城里的孩子,城里的孩子没有家务活要做,能读到五年级的学生,回到家里都顶大人用了,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回去做,也许一次二次不去做可以,到次数多了,也许就丧失再来读书的机会。像这样的试卷,今天可以抄,晚上回家了找同学也可以抄,但却不能耽搁家里的事,权衡之下,回去回家先解决家务事更好。陶宽也一样,只不过自己家里相对来说要好很多,从自己上五年级以来,知道他忙,能帮着老师抄写试卷,不仅是秦老师对陶宽的认可,也是同学们对陶宽的信任。像晚上这样紧急的情况,也只是少数,对于以前来说这一还是第一次,至于以后谁也不敢保证。同学中间也有附近的学生,也有和陶宽一样远的学生,有的还是在学校吃饭的,但也过了吃饭时间了,二大部分同学都可以回家去吃。试卷抄写的时间过得很快,等把全部试卷抄写好了,大家歇下没有太久时间,来拿试卷的人也就到了,这些其他同学不太清楚,只有秦老师和陶宽知道,陶宽虽然很累,拿捏粉笔的手指头都凹进去了,胳膊很酸软,但把时间给抢了过来,陶宽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秦老师走进教室,看着大家在抄写试卷,那都是因为手脚慢的同学,现在在补抄,而大部分的同学都抄写好了,甚至有些同学都做出了一部分试卷来了,秦老师感觉这一届的学生学习的气氛很好。农村有句俗话:捡螺丝,跟好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老师不怕学生笨,就怕学生有了不好的习气。如果一个班级大部分同学都在认真学习,少数同学也就觉得不读书为耻,也就跟着学习了;假如大部分学生都不学习的,有几个人想认真得学习反而觉得不好意思。秦老师心里还是感受到同学们学习热情的,但因为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吃饭,所以秦老师也就宣布同学们晚上把试卷抄写好了,就回家不必再上晚自习了,回到家里,把今天抄写的试卷做好来就是了。有了秦老师的提早放晚自习,同学们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上了晚自习再回家,家里的饭冷了不说,家里有没有给自己留饭都是一个问题,现在好了,秦老师让同学们提早回家,吃饭晚点的人家都还可以赶上饭点。凡是有过晚自习的同学,有了不上晚自习了,都会大喊乌拉,大家心里都差不多,这是人的惰性。陶宽也不例外,能在别人来去试卷前完成了试卷的抄写,不仅仅是让秦老师好说话,更是同学们的幸事。没有了晚自习,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走到外面才发现,现下的时间并不是很晚,也用不着打着火把走。由于物质生活的越来越丰富,原本只是很少人家有的手电筒,有些人家也慢慢得添置了,都陶宽所不知道的,陶宽爹都用坏了几个电筒了。陶宽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他把所有的煤油灯都给吹灭了,这才走出教室。等出了教室,看见秦老师一家人也还在吃饭,就过去和秦老师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把教室里的所有的煤油灯都给吹灭了,黑板倒没有擦,留着有些早回去的同学明天早上来抄写。秦老师点了点头,而秦老师的爱人黄老师倒是对陶宽挺客气的,甚至让陶宽先在自己家里先垫吧垫吧几口。人家老师叫陶宽吃饭那是客气,陶宽也懂得黄老师的客气,只是更为客气得婉谢了黄老师,自己加快脚步回家去。陶宽出来有点晚,但走路的气势还是很好的,步子迈的均匀而快,出了学校没多久,就追上了银井湾的同学,但陶宽却没有和那些同学一块走,而是加快脚步,很快就超过了本村的同学走到前面去了。先前陶宽是跟着陶磊走,以至于形成单独走路的习惯。银井湾的同学不止一个,陶宽和他们都是泛泛之交,没有很深的交情。等到陶宽回到了家,家里只有陶宽妈在吃饭,看着陶宽这个时候回来,有些惊奇,在陶宽妈看来,陶宽这个时候回来,按说是赶回来吃饭再去学校上晚自习吧,这个时间点肯定是晚了很多,要说是上了晚自习回来的话,似乎又太早了点。陶宽妈看着陶宽进来,虽然是疑惑重重,但也不会直接去问陶宽是怎么回事,只是笑笑给陶宽去拿碗筷。陶宽还是先问陶宽妈:您们都吃好了?我爷爷呢?陶宽妈听着陶宽的话,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孩子懂事不记仇,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会问自己关于自己爷爷。在这个家里,陶宽妈是很有感触的,要说这几年还好些,在陶宽小的时候,陶宽爷爷对陶宽不是很好,都心疼陶磊。陶宽那个时候也很懂事了,在陶宽的记忆里,陶宽爷爷对陶宽咋样,陶宽肯定记得。现在反而是陶宽更记得问候陶宽爷爷,从这一点看来,陶宽还是更会做人的,能有这样乖的孩子,陶宽妈心里还是很开心的。陶宽妈去拿碗筷的同时,也对陶宽说:你爷爷确实有些老了,做不了太多的事,饭更是吃不了太多,早早得吃了几口就去睡了。陶宽听着陶宽妈说自己爷爷早早得吃完了饭就去睡了,也就没有去吵陶宽爷爷,而是顺手从陶宽妈手里接过了碗筷,自己去盛饭去了。陶宽妈看着陶宽这个时候回来,有些意外的惊喜,从陶宽开始上五年级的母子俩坐到一块吃饭的时间很少,要么是陶宽回来得太早,自己的饭还没有熟,陶宽就吃几口中午的剩饭就去了学校里了,要么就是陶宽上了晚自习回来,饭菜都冷了,陶宽也不说个饭菜冷了,独自一个人去拿碗筷吃饭,陶宽妈想把陶宽陶宽的饭给热乎一下,陶宽都会拒绝,嘴里说着:没事的,就这样吃了。陶宽妈听着陶宽的话,也就不太坚持了。

第三章113节

    陶宽不仅是嘴宽,而且身体极好,在陶宽爷爷的眼里,陶宽吃饭近似草包样的吃法,也还是陶宽的一个优点,陶宽吃东西,无论冷热,也不管吃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总之都不会因为吃,而坏了肚子。早些年,陶宽还是很小的时候,因为口渴吃了别人家里的泔水,那也只是因为味道太过去得腥臭,才会吐得血色全无,也恰好碰到了柳青和柳红,经过了这些年的成长而变得百毒不侵。陶宽妈以前也是怕陶宽吃坏了肚子,都会给陶宽留的饭菜热一下,但陶宽却拒绝了陶宽妈的帮忙,陶宽吃冷的饭菜和吃热的饭菜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陶宽妈也就懒得去管陶宽了。陶宽也因此减少了陶宽妈的事。现在陶宽刚到家,叫陶宽妈也还在吃饭,所以娘儿俩也就难得一次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的菜,几乎都是中午的剩菜,但也恰恰给陶宽留下了自己喜欢的汤汤水水,陶宽也只有把汤汤水水倒进自己的碗,和着饭很快就吃饱了。陶宽妈看着陶宽这般的吃作,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没有饿陶宽妈说出口,陶宽竟然放下自己的碗筷,这样的动作很明显,就是吃饱了。陶宽妈有些落寞,自己准备的话,也就咽回肚子里去,陶宽心里想的是自己作业也没有做完,更无意陶宽妈的表情,放下了碗筷的陶宽,顾着自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处于陶宽的这个年龄段里,是容易叛逆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孩子很满足自己身高的成长,而在心智上却处于小孩的阶段,加上孩子在学校走着自己的朋友和同学,从而容易忽略了父母的爱和家人的沟通。陶宽今天确实有些忙,其他的不说,单从抄写这几份试卷,都够陶宽去消化。陶宽也不能自己抄写了一遍,就全部记得住,陶宽没有这方面的特长,他也得找同学借来同学抄写的试卷好好得看看。没有得到陶宽回应的陶宽妈,只好慢调细里得吃着自己烧的菜,原本一场比较温馨的晚饭让陶宽击碎了,但却没有击碎陶宽妈的吃饭的习惯。陶宽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回忆起自己刚才抄写的试卷,先把自己能记下来的东西,先整理出来,而后才是那些自己都认为比较难的东西也需要翻看同学所抄写的笔记。陶宽爷爷因为年龄大了,又没有在生产队里去挣工分,所以只能是在自己家里的菜园里种菜,原本不善于交往的陶宽爷爷干脆早点吃了就去睡,陶磊又难得回来,陶宽爹回家又没有个定数,厅堂里只剩下陶宽妈在慢条斯理得吃饭。陶宽妈吃饭的速度确实有些慢,慢得都把碗里的饭吃成冷水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这才去收拾桌上的碗筷。把整个桌子清理好了,那些抹布把桌子抹干净了,这才端着碗筷去了厨房。陶宽妈所做的事,比之陶宽没有上学的时候,多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去舂米,但这样的活不是很多,几次舂米后自己的力气也就长进,

    原本属于陶宽爷爷所做的事,都得由陶宽妈去接替,即使是这样,家里还是少了份陶宽的工分。因此陶宽妈不只是累,还有更多的事推给了陶宽妈,陶宽妈看着陶磊和陶宽都去了学校,这才是陶宽妈最高兴的事。陶宽爷爷确实老了,不只是体现在体力上,连平时有些帮着别的生产队做账的活都慢慢得少了,最后只能是种菜了。而陶家的顶梁柱——陶宽爹也在这个时候,做手艺也到了顶峰,但没有去和他自己的师傅一样去教徒弟挣钱。加上陶磊和陶宽上学来不断得增加的开支,陶宽爹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而能缓解一下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加自己的户头,但要增加户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陶宽爹能做的户头都给陶宽爹做了,要想做的更多,就得走出得更远,因此,陶宽爹回家来住的日子却是越来越少。陶宽妈没有了陶宽爹的陪伴加上自己的事多,就不能和银井湾那一伙去供销社里去买东西了,能省点还是替陶宽爹省点就是。也就在这几年,整个银井湾慢慢得出现了变化。生产队里大伙做事没有了以前的那样的话整齐划一,社员们坐在一起歇息的时间比以前长了些,反正做得多和做得少一个样,能歇歇了歇歇,生产队长也不像以前那样去管社员了。陶宽爷爷虽然没有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但生产队里的一些事情却有人来告诉陶宽爷爷,陶宽爷爷不好去说什么,毕竟自己离开了生产队,自己去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却在心里有些担心,担心生产队这样做事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妥,但问题出现在哪里,陶宽爷爷却想不通。也就是这样的事纠结在陶宽爷爷的心里。陶宽爷爷不知道该和谁去说这样的事,有时候也真的盼望陶宽爹能早点回来,但因不知道陶宽爹什么回家而放弃。现在的话去说给陶宽妈听,陶宽妈会有这样觉悟吗,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干脆谁也不说,只顾好自己的菜园子,不让陶家有菜吃就行。陶宽爷爷找不到谁说,但也不是和谁都可以说的,银井湾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少,愿意听陶宽爷爷说的,估计不多。另外就是,社员们在完成了生产队里劳动,都愿意自己去种菜,砍柴,而这些事情往往还会耽搁生产队里的事,生产队长又觉得管,但从哪里去管,生产队长还是想要找一个能说到点子去的人。同样的,在供销社里,小林媳妇也和生产队里出现的事也差不多,只是没有生产队里那么的明显罢了。有些贵却又不是农村很实用的东西,积压很多,社员去买那些紧用的东西,都要搭些不实用但又很贵的物品,尤其碰到不熟的人,就更多搭些买。

第三章114节

    生产队里的事,传到陶宽爷爷那里的时候,陶宽爷爷想着过去和生产队长的彼此的好感,陶宽爷爷还是情愿去帮生产队长去做说客的,毕竟生产队里的事也是银井湾大家的事,虽然银井湾有几个生产队,而大队支书也在银井湾,陶宽爷爷估算着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大不了换个生产队长,大队支书倒是现在的,而不必去换,大队支书一般都是有公社任命的。陶宽爷爷没事时候也到过大队支书家里,但却没有看到大队支书,问起其家人,都说在开会,至于开到多久?大队支书的家里人也没有个确切的答复,人家又不愿意和谁都说大队支书在开什么会。陶宽爷爷讨了个无趣,转而去了生产队长家里,陶宽爷爷找也只能找自己的生产队长,而不能几个生产队长自己都去找,那样的话,生产队长自己也不太愿意。到了生产队长家里,生产队长倒是愿意和陶宽爷爷说说,毕竟陶宽爷爷的年龄大些,在银井湾还是有些威望的,就冲着陶宽爷爷年轻时候到的地方多,在银井湾这样的小村庄里,算是见过世面的。生产队长的话,让陶宽爷爷有些吃惊,看着生产队长一脸的严肃,也不像是在说笑。生产队长悄声得告诉陶宽爷爷:现在社员们在等,似乎是在等隔壁村庄的动向,很有可能就要分田到户了。这个话着实让陶宽爷爷有些吓到了,把生产队里的田都分到个人的手里,这不就是旧社会了吗?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陶宽爷爷有些不解,但也不能太多的过问其中的经历,陶宽爷爷还是有些不解,干脆回到家里,坐在门槛上吸烟。烟对于陶宽爷爷来说,似乎成了陶宽爷爷解闷的最好工具。虽然有时候咳嗽起来,都好像那一口气提不上来,但陶宽爷爷却好像没有了烟就没有了空气似的,整天是烟不离手。这个情况最终被陶宽爹知道了。陶宽爹有些不解得问起陶宽爷爷:即使是要分田到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陶宽爷爷不语,他也懒得和陶宽爹说,这样大的事,似乎不是一个银井湾就能说好的事,但陶宽爹还是和陶宽爷爷说,自己也在其他村庄里听到过这样的事来,让陶宽爷爷不必太多得在意。陶宽爷爷最终也被陶宽爹给说透了:是啊,不就是几口田的事,既然要分,就不是银井湾一个地方是这样做的了,况且在银井湾这样得做,陶宽爷爷也是只能眼看着,而不能有什么阻止的事来。陶宽爷爷被陶宽爹说通了以后,又赶往生产队长家里,生产队长也只能等着大队支书的决定。但却可以和陶宽爷爷说说实在的话:大家都在生产队里做事,而每次有些情况,生产队长也只能叫那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去做,很多人对于生产队长的话不太听,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安排不下去,幸好生产队这个时候没有了太多的事情,能挨过去就挨过去了。陶宽爷爷所想的这样的事,和陶宽却没有太多的牵连,反正陶宽现在只是学生,对于这件事情的后果没有太多的直观性。陶宽爷爷的忧愁也只是陶宽爷爷一个人的忧愁,并没有涉及到陶家的每一个人。家里的每个人还是按照自己的轨迹去运行,没有出现差错。这样的熬着,过了半个月的时分,大队支书出现了,没有了过去的威严,似乎平易近人了很多,陶宽爷爷瞅着机会,问起大队支书的情况,大队支书也没有太多的藏着掖着,而且很开门见山得告诉陶宽爷爷:这事已经到了公社的层次来的,自己只能是按照公社的做法去做,以后公社似乎也得改回乡镇了,但也只是名称变了,人还是那些人。陶宽爷爷这才确定了下来,回到家里也不再只是吸烟,还想着要是自己的生产队都把田给分到每个人的户上,自己能不能去和生产队长提提要求,陶宽爷爷对于银井湾太熟悉了,哪些田好,好在哪里,怎么去改良,陶宽爷爷心里都有一本账。这个期间,倒是陶磊比较镇定,陶磊这个时候已经是初中生了,也接触了一些时事政治,了解到的信息远比陶宽爷爷要多,虽然回家的时间比较少,但却能做陶宽爷爷,思想工作。陶宽爷爷还是愿意听陶磊的话,即使陶磊没有了从前那样的信陶磊。接着整个银井湾都在开会,社员有社员的会,生产队长有生产队长的会,至于开会说些什么,总比文革时期的会要透明得多,都是把生产队里所有的田分成几分来,在做最后的统计,不光是田,就是山也得分,山不只是山,主要还是山上的茶籽树要紧。山不止是按照山的面积去分,而是按照山上的茶籽树能摘到多少的茶籽来分,说成是几担茶籽山来说但所有的东西都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所有的山和田都还是归生产队所有,所有的社员都是从生产队里租借地和田去种的。也就是说田和山还是国有的,只不过是社员只能是使用权,所有权却还是国家的。陶宽爷爷最终得到了消息的时候,就去和生产队长要求,自己门口的那块田就不要分给其他的社员,分到我陶家去。生产队长想着以后都分田到户了,想着让陶宽爹给自己做个事方便些,便也爽快得答应了陶宽爷爷。这让陶宽爷爷很是感激生产队长,自己门口的田对于陶家来说,还是走着很大的便利,至于到了后来,陶家把自己门口的田变成了菜地,最后变成了宅基地是和陶宽爷爷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的。生产队里的会几乎都是陶宽爷爷去参加,陶宽妈几乎不管陶宽爷爷做出什么决定,陶宽妈都不会去分辨,因为自己很是相信陶宽爷爷的,都认定陶宽爷爷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陶家好。

第三章115节

    陶家的孩子从小都是以生产队为基础的,除了一些自留地外,所有的田和山地都是生产队里的,在社员的切身的所有的,恐怕只有是房子了,这也只是农村的情况,在有些城市里,连住人的房子也有的是公家的,只是受着公家的,这些都是陶宽所不知道的,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通过了书本才知道的事,那也是最少到了初中之后的事,在当前的时候,陶宽都认为是公家的东西为多,自己家里的东西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自己所有的。现在听着陶宽爷爷说的,要把生产队里的田都分给社员,陶宽的认识有些颠覆性的。陶宽并不知道分田的好处和坏处,只能是跟着整个社会的改变而被改变,这样的事也是历史的车轮向前转动着,就是陶宽爷爷自己也只能是边走边看,丝毫不能阻拦。但事情的本质却有了不同,以前田地山场都是个人的,属于合法的财产,是私有制,而这次田是分给个人耕种,但田地的所有权却是国家的,只不过是使用权分给个人,这就是本质的区别。当然了,这其中的也只是陶宽这个年龄段所能想到的,就是陶宽爷爷也被这表面的现象迷惑了,他所看到的建国以来的社会主义改造,是从地主的手里收回了土地的所有权而成立的生产队,这也是新中国的标志。现在这个标志性的东西就要被打破,陶宽爷爷也还是觉得不该这样去分。分田只是一个关键时刻,而后出现的事,更是陶宽爷爷所不能想到的,随之而来的整个农村的欣欣向荣更是陶宽爷爷所不能预料到的,但最贴近陶家的好处就是门前的这块田,在陶宽爷爷再三得去要求,生产队里也同意了陶宽爷爷的请求,把陶家门前的那块田地分给了陶家种,自己家里的田,最实在的就是陶家把门前的田埂路可以变得更宽,即使是陶宽爷爷不去要求,生产队里的其他人也未必愿意要这块田,挨得陶家太近了,即使是种得很好的稻谷也有可能被陶家的鸡鸭鹅给吃了很多,而陶家自己家里种的稻谷,即使是自己家里的鸡鸭鹅给吃了,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都是银井湾后来的事,眼下的就是把生产队里的骨干召集起来,把生产队里的田分成几个等级,也把那种旱涝保收好田和那些只能是靠天吃饭的差的田给搭配起来,都是一个村庄的,不能肥瘦不一,这是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不能让别人戳脊梁骨,这个自然是大队里意见,更是大家所能接受的事。陶宽爷爷因为曾经帮着生产队里算账,对于银井湾这样生产队里的具体情况比较熟悉,也被生产队长召集到临时的筹划分田的小组里来。这个小组的成员也还是让生产队长煞费苦心,整个生产队就是一个小社会,家境的不同,所能代表的社员不同,成员的个人思想观念不同都有着很大的区别,但生产队长也无可奈何,都得照顾,在一定的程度上还是代表大队的想法。陶宽爷爷被召集到这个临时的小组里来,也有着其他人不可替代的作用,不仅仅是熟悉生产队所有田地的质量和等级,更是银井湾里比较有比较高的公信力,自己的儿子——陶宽爹是做手艺的,对谁都得有个平均水平,不会偏差太大,再者陶宽爷爷早年去过外地做事,也算是银井湾里见多识广的人,在这个方面就大队支书有时也得自己陶宽爷爷问问情况,生产队长也不例外。有了进临时的小组成员,向生产队长提出自己要求,陶家门口的田,生产队长也好做个流水人情,而且做算的面积也明显小于实有面积,这也算种福利吧,也都应了那句“无利不起早”的俗语。经过了背后一段时间的筹办,也基本上摸清了生产队里的所有的家当,田和地也只是一个重要的类别,还有的就是生产队里的牛和种田的工具也得分,当然了不是所有事情都一蹴而就,就是父子兄弟分家,也得大家平衡起来,更何况是生产队分田地呢。等把所有的都做好的分类,生产队里的社员也大致有了个底,自己能分到什么样的工具和田地也大概有了一个框架,只是细微个人的区别。银井湾不只是一个生产队,其他的生产队也在大队支书的调配下做得有条不紊。因为大队支书就是银井湾里的人,要想其他村庄做得好,银井湾是个标杆,银井湾都没有解决好,其他村庄也不能很好得做好分田到户的事,这是大队支书所要考虑的。不仅是这些生产队长要在想怎么去做,其实这些社员也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谈论着,这次分田的事,只要是农村的,也就有亲戚和朋友,所有的亲戚和朋友也都分散在不同的村庄的,其他村庄如何去做,都会在不经意的交流里,彼此的分享交流,容易的牢骚,更多的是把好的方法推荐给自己生产队里那些召集人那里去。陶宽爷爷也不例外,因为是召集里的成员,家里免不了有着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会在恰当的时候,总恰当的方式去向陶宽爷爷去建议,去推荐,甚至也会把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些要求都说给陶宽爷爷听,陶宽看着自己家里时不时得就有人来问,也不会过多的介意,都是银井湾里的人,别的村庄里也不可能开到陶家去找陶宽爷爷说情,陶宽自然及时得向他们说出自己的爷爷去了哪里和在做得什么,不会让别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归。陶宽爹在外村做手艺,陶宽妈也只是一个妇女,陶磊又在住校,家里被问得最多的就是陶宽了,有了陶宽头几次很是热情得告知,来的人能及时得找到陶宽爷爷,去陶家的人都喜欢问问陶宽,这让陶宽有些成就感,也不遗余力地带他们去找自己的爷爷。

第三章116节

    陶家的热闹有一定的持续性,从陶宽爹开始做手艺来,时不时就有人拿些三活来做,到了这段时间,陶宽爷爷倒成了热门人了,大家都想知道这田怎么个分法,其他的几个召集去的人也有人去问,却没有陶宽爷爷那样的热心,在银井湾,陶宽算是有人缘的,只要是对方开口,陶宽能做到的都尽量去做,从不给来陶家的人什么脸色和语气上的伤害,这让生产队里的社员都愿意陶家来问。生产队里的分田的等级和数量都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实地去丈量田的实际面积。有些田都经过了好些年了,面积肯定有了改变,也有原来的田的质量差些,后来经过了多年的耕耘,不管土质还是灌溉的条件都有了改变,这就得实际去看,去丈量。到了这个时候,临时召集来的人明显就忙不过来了,于是,生产队长又不得不再去招人去帮忙,陶宽爷爷也就向生产队长推荐了林家人,每个人都有私心,在利益面前,想到的都是自己亲近的人,陶宽爷爷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在陶宽爹去学徒的时候,送给陶宽爹四个蛋的林家大伯也走了,只有他的儿子,带着家里的四个孩子和自己的媳妇过日子,因为家里吃饭的人多,生活有些紧巴巴,但总比林家大伯在世的时候好了很多,林家的四个孩子都大了很多,尤其是老大和老二早就是壮实的小伙子了,要是到了现在,陶磊也未必敢去林家砸锅了,就是林家老大出来,也够陶磊喝一壶了,但靠着陶宽爷爷原来有的交情,林家的四个孩子就没有和陶磊去计较了。林家的孩子还是比较明事理的,这也有着林家男人的教育,自己家里的生活差些,说话的口气也都软了很多。现在有了陶宽爷爷的推荐,生产队长还是很愿意让林家男人来生产队里帮忙的,有了自己的人做起事来,也就顺畅很多。丈量土地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手上稍微有点松,或者是紧些,就有些误差,这样的误差也就是好处和坏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整个生产队都没有抓阄,自己也不太确定那块田是自己的,别说是陶宽爷爷,就是生产队长自己也不敢说哪块田是自己的,有了这样的限制,大家心里也就有了一定的公平性。林家男人是陶宽爷爷推荐进来的,虽然要生产队长同意,但毕竟二家人有着长远的利益往来,林家男人还是很听陶宽爷爷的话,做事也和陶宽爷爷有一些默契。但有一块田倒是有些确定了的,就是陶家门口的那块田,不管是生产队长还是普通社员都默认了的,生产队长也不在乎这一块田的多少。只要有个常规操作,都可以过的去。和林家男人一起进到生产队里参与丈量田地的人也有几个人,他们都是在生产队里有着一定的知名度,做人很踏实的人,大家都不太反对的人。生产队长把临时召集进来的和后来加进来的几个人,分成了几组,拿着简易工具去丈量生产队里所有的田。林家男人自然就和陶宽爷爷分在一个组,四个人,二个人量,一个人记录,另外一个算是监督也可以说是领队,生产队长也不例外,也参与了丈量田的过程中来。按照生产队里造册的所有的田的资料,去实地丈量。陶宽爷爷和林家男人的这一组也恰恰是要到陶家门口的田里去丈量的,也就在不经意的时候,四个人来到了陶家门口。陶宽妈还是挺开明的,给每个人去泡茶,有了茶就可以坐下来歇歇。另外两个人也有些心照不宣,觉得陶宽妈还是会做人的,但没有明说。陶宽爷爷倒显得有些轻松,只要生产队长答应了把自己门口的田分到自己家里来,其他的事都好说。事情并不像陶宽爷爷想得那样,也就是在分田的二年后,大家就私下得开始换田了,只要私下要换田的二家人谈好了,生产队里基本都是默认的,陶家即使不能分到自己家门口的田,也有机会可以换回来,这也是后来的事,但陶宽爷爷未雨绸缪能第一时间分到自己中意的田就有些开心了。陶宽爷爷等他们坐下了,就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大包烟丝来,这样的烟丝比起他们自己切烟丝要细得多,做工也为精细,那烟丝的香味自然不必说了。农村的人除了喝茶,吸烟就没有其他的娱乐了,爱不得现在,有手机了还发个红包啥的。另外两个人看到陶宽爷爷拿出了烟丝,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还是在分田的节骨眼上,陶宽爷爷放下了烟丝,接着就是拿出自己的那根长烟杆来,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给他们填烟丝,其实也和后来的一样,谁家里来了客人,发颗烟没有太多的区别。烟丝的香味充斥着陶家的厅堂,喝着有些浓郁茶吸着香味的烟丝,大家心里还是挺满足的,陶宽爷爷并没有让每个人自己去填烟丝,这就让另外两个人有了些隔阂,但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就这样也不算是贿赂吧。他们都吸好了烟,陶宽爷爷最后才自己吸烟,但烟丝却是从自己的烟荷包里掏出来的,另外两个人还是对陶宽爷爷的做人认可的,严以责己,宽以待人。等都茶水喝了就开始丈量田了,陶宽爷爷自然会懂得回避,任由其他三个人去丈量,自己则站在边上看着就是,这下才让另外两个人放心了很多,做起事来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忌,只要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去丈量就是。在那一代人心里还是很有道德的遵守的,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既不亏待陶家,更不让自己有过错,也就让大家心里有底。大家都知道,只要是自己稍微有点松了,肯定就有人去向生产队长说。

第三章117节

    四个人来到陶家,陶宽妈端出开水壶给他们倒水。在银井湾有开水壶的人家不多,虽然天气不是太冷,但大家还是愿意喝口开水,有了开水也就可以泡茶喝。茶叶是陶宽妈自己采来的,那种纯真的茶香让其他的三个人感觉好了很多。别人家里也有茶喝,但得烧,没有了这般的方便。这就是有了开水壶和没有开水壶的区别。茶倒得不是很满,得留着二三分的空余,这是做事得留有余地,喝了几口可以再添。在这方面,陶宽妈显然比银井湾里平常的妇女要强些。也就在陶宽妈给他们倒茶的时候,陶宽爷爷进到自己的房间去拿出烟丝来,给他们填烟丝。有了茶又再吸烟,大家都觉得很是满意。由于任务重,不能做太久的耽搁,在喝完了茶,就起身去丈量田地。陶宽爷爷很是自觉,自己没有参与,而是站着边上看,林家男人和另外一个人拉绳在丈量,带队的人在记录,他们自然是做得很本分,既没有让陶家吃亏,又没有让陶家占了太多的便宜,三个人都心里明白,只要是自己做了假,也许明天就可能换其他人来做了。自己怎么量是自己的事,到了最后去登记,又是另外一回事。等丈量好了陶家门口的田,四个人还有其他的田需要去丈量,也就走了,留下的只是陶宽妈来收拾茶碗。到了快下工的时候,所有参与了丈量田地的人都汇集到生产队长家里,把今天所有的情况给合计一下。看看那些事情还得重做。去生产队长家里的时候,也不是约好时间的,都有个先后,陶宽爷爷这组到了生产队长家里的时候,自己有一家已经在等了,陶宽爷爷他们也是第二快到的,但生产队长那组也没有来,既然生产队长没有来,大家也就没有了那种严肃的气氛,可以说笑下,尤其是哪些田是好的,哪些田以前都是好的田,这几年因为其他原因而变得差了,哪些原来是差的田却因为有了生产队里的重视而变得更好了,但绝不会去谈,自己想要的是那块田,这样的事,谁都没有个底。也就在大家谈论的时候,生产队长那组回来了,大家就围了过来,开始着自己手里的活做得怎么样了,能把自己的事给生产队长说了,也好早点回家。和生产队长汇报工作的一般都是带队的,在一定的程度来说,带队的人几乎就是生产队长信任的人。陶宽爷爷不是带队的,但也算是和生产队长比较合得来的人,很多事情生产队长也会找陶宽爷爷商量来着。凡是汇报完了的,都快点离开了生产队长家里。陶宽爷爷却不用这般得匆忙,家里没有了负担,可以放开了心思,要想去银井湾里谁家去坐会,完全可以,但陶宽最多也只是去林家多坐会。最后回到生产队长家里的是生产队长回来后的近半个时辰了,天色都有些晚了,带队的抓紧找生产队长去说说,而其他的几个人则围着陶宽爷爷问这问那的,气氛还是很热烈的,毕竟这些人没有去向生产队长汇报工作的必要性,和陶宽爷爷也都是同样的身份,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忌。等着他们都说完了,陶宽爷爷这才对着生产队长说起自己家门口那块田的情况来,生产队长只是点点头,没有答应陶宽爷爷的什么,就让陶宽爷爷回家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晚,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煤油灯,陶家也不例外,陶宽爷爷走到门口的田里,看着今年的禾长得如何。心里盘算着,真要是把这块田分给自己,往后的日子里,做事省得走太远的路就可以做事了,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陶宽爷爷知道,这只是开始,最后能得到或者得不到还是个问号。陶宽爷爷有些心思走进了厅堂里,厅堂里没有灯,只是陶宽妈还在厨房里做饭,陶宽还没有回家,陶磊就更是没有回来。对于陶宽妈,陶宽爷爷是不会说什么话的,任由陶宽妈怎么去做,陶宽爷爷深知陶宽妈不会瞎来,就像今天给他们倒茶一样,既给带队的第一碗茶,也给自己倒了茶,陶宽爷爷还是很开心的。陶宽爷爷走到香屉桌跟前,伸手在固定的位置找到了火柴,点亮了放在香屉桌上的煤油灯。随着煤油灯的点亮,整个厅堂也就变得很亮了,过不久,陶宽妈就从厨房里端出菜来,让陶宽爷爷自己先吃饭。陶宽爷爷也不推辞,肚子里也有些饿了,这几天跟着同组的三个人,行走在银井湾的边边角角,确实有些累,能有口热饭吃,就很心满意足了。等陶宽爷爷吃完了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陶宽妈这到厅堂来吃饭。陶宽妈之所以晚点吃饭,主要还是想等陶宽回来一起吃,毕竟有些时候,母子俩还是有些默契的。陶宽妈没有陪着陶宽爷爷吃饭,陶宽爷爷也就无从告诉陶宽妈关于自己想要自己家门口这块田的情况。陶宽妈本来吃饭就慢,有了想等陶宽回家一起吃饭的想法,吃饭的速度就更慢了,几乎是数着饭粒在吃,但终究没有等到陶宽回来陪着自己。陶宽妈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其实算起来也只有自己和陶宽爷爷二个人的碗筷,因为菜要留着等陶宽回家吃饭后再做处理。陶宽妈的盼望和陶宽回来晚一直持续到陶宽回家了才慢慢得消散。很显然,陶宽回家几乎比平时还要晚,陶宽妈知道陶宽在学校里要抄写试卷,都是读书上的事,陶宽妈自然放心陶宽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回到家里的陶宽,也不管桌子上的菜是不是冷了,够不够下饭吃,陶宽只要有汤就能很快得完成自己的吃饭。而后就是尽量得抓紧去完成自己的作业,为的是能更早去睡会,至于陶宽爷爷想自己家门口的田,陶宽不必去想。

第三章118节

    陶宽还小,他意识不到自己门口的田归属于自己家里耕种,有着什么样的好处,以前田还是生产队里的时候,陶磊和陶宽在稻子收割完了,可以尽情得玩耍,在那个时候。陶家的兄弟俩就以为门口的田就是自己的。现在,这块田真的属于了自己责任田的时候,反倒觉得无所谓了。真正意识到了陶宽爷爷长远打算,陶磊和陶宽都结婚了,随着家里人口的增多,要开始做新房子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了自己门口的田划为自己家里的田是那么的有眼光,这都是后话。陶磊去读初中了,是住校的,一个星期只回来一次,要不是没有菜吃,可能都要半个月才回家一次。陶宽到了这个时候,也帮着秦老师抄写试卷,回家的时间没有个定数,即使是回家了,也只是管着自己的作业,能尽快得吃饱就是好事了。陶宽爷爷能把门口的田从生产队长那里要来,甚至都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也许是年龄大的缘故,也许是这块田特殊情况,陶宽爷爷极想找个人说说,既然大家都不说,陶宽爷爷也只有把话给咽住了,早点睡才是道理。经过这几天的辛苦,陶家这个生产队里也基本上点清楚了自己家里的家底。有多少好田,有多少差田,有多少旱地,这个情况对于生产队来说,是个好事,将来要开始分田自己心里有底,同时其他的社员也有了底,虽然生产队长还没有和他们说,但生产队里的社员通过不同的途径而获得了自己生产队的家底。接下来的就是清理除了田另外的一个大项,就是牛。在那个年代,牛就是最重要的劳动力,在一定的程度上比人还要重要。人不可能有牛那么大的力气,更不能代替牛去耕田。在陶家这个生产队里,牛还是少的,这也只是相对于整个生产队的户数,但放在整个银井湾或者是整个大队来说,陶家所在的生产队里的牛还算是多的。陶家所在的生产队有公牛七头,母牛九头,但真要每户都要一头牛却是不可能的,只有二家人合起来共有一头牛。以前让其他社员家里有些妒忌的事,陶家因为陶宽爹能做手艺,所以陶家根本不用去养牛。陶家的哥俩是整个银井湾不多的人家,不仅哥俩可以同时去上学,另外的就是陶家的哥俩可以不放牛。陶磊和银井湾里的其他同龄人不是很融洽,所以陶磊就更难得去放牛,倒是陶宽经常和自己的同伴一起玩,有时候陶宽无聊的时候也陪着自己的玩伴去放牛,对于牛的熟悉度比陶磊要熟悉很多。陶家在过去的时候极力去帮助过林家,林家到了这个时候,也就站出来,提出要和陶家共有一头牛,倒是恰如其分得解决了陶家的不利。由于关系到自己家里的事,生产队里的社员也很真心得找自己要好一点的人家,公用一头牛,这倒省去了生产队长的不少力气,顺其自然也是最好的分配方式。分好了牛,最后才是整理生产队里的工具,这倒容易很多,工具都是死的,大家都可以轮换着用,又不可能二家同时挣用一件农具,况且这样的农具也不是一架,都同时有好几架的。等所有的活的,死的都清点清楚了,再由大队支书做主,拿出一个分配方式出来,对于这个问题,大队支书倒不是很难的事,自己实在不行,还有公社里的人,公社里的人是站在整个公社里的情况来做筹划的,比起银井湾这样的一个地方,是难不倒的,也同样得说难不倒大队支书。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得过着,这季的稻子不可能就分到自己各个社员去了,只要把这季的稻子收割好了,按照以前所有的方式去分配。等到了年底了,都农闲了。大家才有心思去分田分地。陶家的人也不例外得过着往日同样的日子,只是生产队长倒觉得有些惆怅,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那种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时代即将结束,自己也将沦落成普通社员一样,说不难过,是不太现实的。生产队长也极想找个人谈谈,说说自己的难处和不容易。找大队支书是不太可能的。大队支书有着比生产队长更为抠克的处境。想着平时,自己对于陶家的照顾,还是觉得到陶家去坐坐,还是比较合适的。在生产队长想来,从自己当了生产队长,对陶家的照顾还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陶家是怎么想的,生产队长心里还是没有个底,但从自己认为的事,还是愿意去看看,哪怕是陶家根本得不认账。这天傍晚,生产队长吃饱了饭,心里又不是很爽,就一路溜达到了陶家门口的田埂路上。陶家的大门开着,没有看到人进出,生产队长还是走进了陶家。陶家的厅堂里只有陶宽爷爷一个人在吃饭,陶宽妈则是在厨房里做饭,陶宽爷爷坐在上首,对着门口,看着生产队长突然的造访,陶宽爷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得站起身来,同时对着在厨房炒菜的陶宽妈说:加个菜出来,家里来客人了。陶宽爷爷没有把生产队的身份说出来,是想给陶宽妈的一个惊喜,同时也是对生产队长的尊敬。陶家的客人是比较多的,一则是陶宽妈娘家的客人,虽然陶宽妈和自己的爹妈来往得不是很密切,但自己地方上来的人,陶宽妈还是很愿意接待,而且接待的档次不低。俗话说得好:自己村庄嫁出去的女孩会做人,就做一个村庄的女孩,不会做人的就是做一家人的女孩。在那个条件不好的年代,到了外面有口吃的就很不错了,而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找到自己村庄嫁出来的女孩,不说有很好的招待,至少不会害自己,这一点大家都很有共识的。

第三章119节

    陶宽妈就是这样的女人,自己在娘家的时候,还算是乖巧可爱的女孩,不太言语,和娘家人没有太多的结怨,再者说,自己的男人——陶宽爹都是靠着手艺吃饭,虽然手艺好,但毕竟还是和人有个交往,如果得罪了谁,不说是害你吧,给个不好的脸色看,自己心里都不舒服,因此,陶宽妈还是很注重人的交往。对于自己的娘家人更是如此,能帮则帮,帮不了的最少也是在语言上安慰一下别人。陶宽妈的娘家人都喜欢到陶家来,要么是找陶宽妈帮忙,甚至有些有些人就是来借米借谷,以度难处的,陶宽妈也是来者不拒,正如唱戏说的:来的都是客。陶宽妈在厨房里听着陶宽爷爷说家里来了客人,陶宽妈丝毫没有怀疑,也就在厨房里对着厅堂里的陶宽爷爷说:您先陪着客人先喝口,我这就炒个菜出来。陶宽爷爷听着陶宽妈的话,遂让着生产队长坐了下来。陶宽爷爷让生产队长坐到自己家里的首位上去,生产队长死活不同意,陶宽爷爷也就没有坚持,毕竟生产队长没有陶宽爷爷的辈分大,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心情,生产队长只是想过来找陶宽爷爷聊聊,哪知道陶家还在吃饭呢。陶宽爷爷等生产队长坐好了以后,自己就去橱柜里拿出碗筷来,对生产队长说,没事咱两就喝口。生产队长想不到的是陶宽爷爷这般的热情,自己有些挂不住了,本来只是聊聊,看来这场酒是免不了了。客随主便,既然陶宽爷爷这样的客气,生产队长也就落下心来,任凭陶宽爷爷的安排。陶宽爷爷把碗筷给生产队长准备好了,就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拿出酒来。陶宽家里的酒都是放在陶宽爷爷的房间里,陶宽爹一年到头都难得在自己家里吃几顿饭,即使是到了冬天,也因为篾匠活的特殊性,不用在外面做事,都得在屋里做的,也就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回家吃饭。况且农村人会精打细算,到了冬天请篾匠做事,反而要省些,陶宽爹难得在家里吃饭也是正常的。陶宽哥俩又很小,不可能陪着客人喝酒,这酒也就放在陶宽爷爷房间里最合适。陶家的酒也分几个档次,最好的就是那种玻璃瓶子装的,这样的酒虽然不多,但来陶家和这样酒的人也不多,其次的是高粱酒,用酒缸盛着,一年也就二三十斤就够了,也就是比较好的客人才拿出来喝的,这样的习惯从陶家做了新房子的时候,陶家就这样放着,只不过是到了这几年,生活水平好了,高粱酒也就多了些,这样的酒往往是陶宽爹在外面做手艺的时候,去酿酒师傅家里订制的,每年二三十斤,有些年份喝不了,第二年就少添点,反正保持在二十斤的样子吧。最多的就是那种番薯酒了,虽然喝的口感不怎么样,但架不住便宜,番薯是自己家里种的,只是都给个酿酒师傅的工钱就是,陶宽爷爷自己没事的时候也只是喝这样的酒,便宜喝着舒心。但今天生产队长来了,肯定是生产队长心里不是很畅快了,过来想聊聊的,陶宽爷爷不能慢待生产队长,能在这个时候生产队长有想去聊聊的人家,都是生产队长心里认定是自己合适去的。陶宽爷爷想这这些,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也愿意去帮着生产队长解解心气。陶家盛酒有原来家家都有的锡壶,但到了这几年,能拿出来的不多,再个就是玻璃瓶装的。把玻璃瓶原装的酒喝了,瓶子用来盛酒很是适合。陶宽爷爷用玻璃瓶装了个七八两酒的样子便拿了出来。那时的农村,都是用碗喝酒的,一个表示亲近,二个可以多倒点酒,特别是那种酒量比较好的客人。生产队长就属于这样拿碗喝酒的客人。碗是那种粗瓷碗,倒满也就三两酒的样子,在陶宽爷爷的眼里,生产队长能把碗里的酒喝完就算是发挥超常了,陶宽爷爷也估算着生产队长今天会多说,但未必能多喝,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本来就是来自己家里诉苦的,酒喝的肯定不多,拿着这样的粗瓷碗也正好合适。陶宽爷爷先给生产队长倒酒,生产队长还是站了起来,喝不了刚在家里吃了饭的,虽然没有你家里的菜好,酒好,但也喝了点,过来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酒就不喝了。陶宽爷爷也站了起来,对着生产队长说,边喝边聊,也不一定要喝多少,我家里的酒肯定没有你家里的酒好,但咱两也有些日子没有喝了,要说咱两在一起喝酒那还是去年的事了。农村里都要做喜事,不管什么喜事,酒肯定少不了的,尤其都是本村人,都知根知底,谁能喝多少,谁喜欢喝什么酒,都心里有数,像生产队长这样的级别和大队支书肯定是没法比,但和一般的社员来比,那也还是有身好的衣服的人。彼此就这样的退让着,这时候的陶宽妈也把炒好的菜端上来,像陶家这样的条件,随便找几个菜还是可以的,最多的就是炒个鸡蛋,别人家里的鸡蛋要拿去换生活的开支,陶家的鸡蛋纯粹就是拿来吃的,炒个鸡蛋出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的菜也适合招待一般应急的客人。生产队长的到来,陶宽妈正准备歇锅了,听着陶宽爷爷的话,自己又没有出来看看,也就和平时应急一样,找炒个饭去下酒,再看看是什么情况接着去炒其他的菜。正当陶宽爷爷和生产队长在你来我往退让里,陶宽妈把炒蛋端了出来,香气扑鼻的炒蛋还是有些让二个退让的人,有了劝酒的理由。陶宽妈也是对着生产队长开心得笑着,队长,能过来看看我家的公公,也是你的客气,更我家公公的面子大,在银井湾里谁不知道你队长的脚金贵。

第三章120节

    陶宽妈说生产队长的脚金贵,显然也是说生产队长难得到陶家来坐,即使是家里有些篾匠做的器具坏了,也是由自己的家里人送过来修修补补的,也可以说生产队长的忙,虽然生产队长在级别上连个办事的科员都算不上,但在银井湾除了大队支书,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至少在自己的生产队里说一不二。就有这样的一个笑话吗,喝醉了酒吹牛,,但绝对不敢去骂科长,同样的生产队长也不是大家都敢骂的。在自己的生产队里可谓是有着左右着一家人命运的权力,即使是即将要结束自己的权力的生产队长,真要是害谁,也还是有着很大的便利。生产队长平时对陶家的照顾,一则是看着陶宽爷爷曾经在外面走过,算是见识了世面的人,很多事情还是比别人看得更深远,再则,陶宽爷爷还是有机会去公社里找到人的,就是前几年,别人没有买到肉,他却买到了肉,而且还分给了林家,虽然当时生产队长有些好奇,但时间长了,就有人说了,陶宽爷爷找到了公社里的人,有了公社里的人打了招呼才有买到肉的机会。中国也是讲究人情的社会,有了人情就有了后来的事,至于这一点,生产队长对于陶宽爷爷还是有些顾忌的。随着时间的增长,陶宽爷爷虽然没有再有机会去接触公社里的人,但陶宽爹却替补的陶宽爷爷的缺失,生产队长还是愿意和陶家好的,在条件允许的时候,还是愿意去帮忙的,就拿今天来说吧,在银井湾不管是自己生产队里的哪一家都可以坐进去喝水,吃饭,就是别生产队里也可以坐进去,但要有陶家这般的客气却是不多。有了菜,就不可能不倒酒,况且陶宽爷爷已经把酒拎到桌子上了,彼此的推让只不过是礼节性的,倒酒是必然的,否则生产队长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开到陶家。几番推让后,还是陶宽爷爷说得好听:我家里比不上你家的酒好,但也还是酒,实在不好喝,尝尝还是可以的。陶宽爷爷于是把酒瓶递到了生产队长面前,架不住陶宽爷爷的热情,生产队长还是用碗接了一小碗的酒,也就是一两多酒。既然把生产队长的碗倒好了酒,陶宽爷爷不可能自己不倒酒的,而且还得比生产队略微得多倒点,不能给生产队长倒酒,自己空着个碗来陪人家的,这样做也就是堵死了生产队长接下来喝酒聊天的路,更是农村里所不齿的,说得好听点叫省酒待客,说得难听的就是不让客人喝酒。有了酒,就得喝。喝酒的人也就是前几口酒觉得有些辣喉咙,到了后来也就没有了矜持,反而是彼此之间推杯换盏,层次加深,所有的感情都是从这样开始的,从古至今,只要是在中国的国度里,都是这样来的,且不说煮酒论英雄,有了酒也就开始了话题。农村里的人没有碰杯的习惯,有的只是看着对方,抬手端起酒碗各自喝了。生产队长也一样:叫你一声陶叔,然后就是闷了一小口。高粱酒比起自己家里的番薯酒来说,自然是不在一个档次上的,生产队长家里也和陶家一样,备了酒的虽然没有陶家这般的阔气,但也不是天天喝番薯酒。况且每个酿酒的师傅都有着各自的秘方,酒的香气,口感就有了不同的区别,若是年青的懵子,只管是大口大口得喝,分辨不出酒的内涵,但到了生产队这个层次,就对酒有了更多的体会,也对酒有了更多的认识。趁着炒蛋的热气,喝口酒吃口炒蛋,在当时来说也可以说是人生的美妙了。到了第三口酒的时候,陶宽爷爷还是首先打开了话题:听说很多地方早就开始了分田到户了,各自种着自己的田,除了交公家的,余下的都是自己的?真有这样的好事吗?有了酒的催化,生产队长也就慢慢得说出了缘由:我也是但公社里开会才听到的,至于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这样做了,我也只是听说,据说最早的是在别的省,好像是AH或者是另外的哪个省,我书读得少,加上坐得远,听不太清楚,会后听大队支书说的,确实是有人分田了。陶宽爷爷听的神情很是严肃,甚至还不忘朝门口看看,才对着生产队长说:第一个能分田的村庄真不怕事大的,大家都刚平静几年,安心过个日子,就有这样胆大的人,居然敢分田?生产队长面露微笑,再次端起酒碗看着陶宽爷爷说:喝酒喝酒,他们的胆大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是公社里安排的,天塌下来也有公社里的人顶着。陶宽爷爷显然很赞同生产队长的说法,能分田是好事,不能分田也饿不着咱银井湾。在整个公社里,银井湾里田还算是比较多的,不只是分口粮比其他村庄要多些,就是到了年底的分红,最少也能在大队里站个前头,换做是公社里,也不会被拉到最后的位置上去。这一点,陶宽爷爷深有体会,而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早年间帮着别的生产队做账的时候知道的,当时是不敢乱说,但到了这几年,整个银井湾里的情况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公社里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以此类推,情况只会越来越好,社员不愿出力种田也只是近半年不到的事。陶宽爷爷的话,对于生产队长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可信度的,在人多的时候,陶宽爷爷几乎不会说这样的话,嘴算是紧的,但生产队长还是对着银井湾其他的生产队里的情况还是有些熟悉的,到了年底,大队里还是会通报整个大队里的生产情况的,至于整个公社的事,还是听着陶宽爷爷前几年情况,放到今天来说也不算过时。边喝边说,二人的情绪慢慢得有了提升,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第三章121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憾,生产队长的文化水平就是缺憾,能当上生产队长也不过是有几斤蛮力,舍得吃亏,所以大队支书才得到生产队长这个位置的。他比陶宽爷爷小很多,又比陶宽爹大些,加上家里的生活情况不好,没有读到太多的书是肯定的,生产队长当年还小的时候,看着陶宽爷爷送陶宽爹去学手艺,心里也想自己能有名这样的家乡就好了,自己明显知道,只要陶宽爹学好手艺,将来陶家的苦日子也就算到头了,后来的事也正如生产队长想的一样,陶宽爹从自己学好手艺只来,陶家的日子也如倒着啃甘蔗,一节比一节甜,生产队里很多人家的孩子想着,要有个陶宽爷爷那样的父母自己也可以和陶宽爹一样去学门手艺,以后有个好的吃饭场,也更羡慕陶宽爷爷自己能大一手好的算盘。因此,生产队长对于陶宽爷爷确实有些仰慕,真要是自己和陶家爷爷自己一样,也不止做个生产队长还如此得吃力,就算自己没有陶宽爷爷那样得精打细算,能有个给自己谋划前途的爹也好,然而这只是生产队长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不管是过去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成熟的时候,生产队长遇到难题,也会到陶宽爷爷这里来询对策,但生产队长今天不是来问策的,而是要来和陶宽爷爷说说心里话的。因为酒本来就倒得不多,二人的话题却越来越投机,陶宽爷爷看着生产队长酒碗里的酒到了底,赶紧得站起身来,给生产队长添酒。到了这个时候,生产队长也没有了刚才的矜持,而是把酒碗推到了陶宽爷爷的跟前来了,让陶宽爷爷自己倒,手更不会去阻止。喝酒的人大多有个过程,可谓是最早的甜言蜜语的劝酒,接着就是豪言壮语得挣酒喝。喉咙不舒服,早就让酒精麻醉了,也不在乎酒对喉咙的刺激,。到了这个时候,生产队长慢慢说出了心里话来:在自己刚做生产队长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如此的年青,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只要是自己心里无私,什么事都可以做到,然而在真实世界里,却有如此艰难的事,几次都有逃避的想法,但还是坚持下来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银井湾的自己生产队有个好的收成和分红,却不料想到,说让生产队解散就解散。生产队长说到这里,有些情绪激动了,甚至几次用手去拭眼里的泪水,而所有的这些,陶宽爷爷都看得很是清楚,却只能以低头吃菜,减少生产队长的尴尬。也就在生产队长心里有些很大的不快的时候,陶宽妈端出了第二个为喝酒炒的菜,那是一碗豆腐干,豆子是自己的,冬天做好利用冬天的气温低,不断地晒,直到水豆腐晒成了干豆腐,也就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别看这样的一盘豆腐干,那也是需要极大的浪费的。生产队长看到陶宽妈端菜出来了,假装去擤鼻涕,陶宽妈看着放下了菜就进到厨房里去吃饭了。似乎厅堂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陶宽爷爷倒是很事宜得拿起了酒瓶,给生产队长再次的添酒。生产队长有些无动于衷,看着陶宽爷爷倒酒,等到酒倒得快满酒碗的时候,这才示意酒有了,不必再倒了。生产队长说完了这些,接着又端起酒碗,猛得喝了一口酒,也许是酒喝得大口了些,也许是情绪有些激动,生产队长被呛到了,强烈的呛咳使生产队长几乎都有些透不过气来,接着就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大声呛咳,直到自己的慢慢平静下来。陶宽爷爷这会也赶紧得端了一碗茶过来,让生产队长喝口水,缓解一下呛咳的难受。喝了水的生产队长,似乎要好了很多,这不走回了桌子上来,坐到原来的自己的座位上,脸上有些尴尬对着陶宽爷爷说:你看,这不让你看笑话了吗?陶宽爷爷自然很是笑脸陪着:没有的事,有些累了吧,多吃口菜,压压酒气。然后指着刚炒好的豆腐干,是不是有些咸了。陶宽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自嘲,豆腐干不咸能叫豆腐干吗,能放得住很长时间吗?生产队长还是依着陶宽爷爷话,夹了一块豆腐干,放进嘴里,刚进嘴里的时候,确实是咸,简直就是盐果,但慢慢得嚼着便有了香味,再后来就觉得有些鲜味。生产队长此时端起了酒碗,看着陶宽爷爷说:来,走一个。陶宽爷爷则是端起酒碗,意思得闷了一口,就去夹炒蛋吃。也许时间有些长了,炒蛋没有了刚才的热乎劲,也就没有了那股香味,但还是很鲜美。生产队长接着说:自己以后什么都不用去管了,不管大家的收成如何,自己只要按照大队的要求,把所要交的公粮催上去就行了,更不必去担心老天爷的干旱和水涝了,更不管谁家缺粮了来生产队里借粮了,说着这些的时候,心里似乎要好受一些,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愁苦,笑得开心了很多,更多的还是自己失去了那种特有权利的失落。陶宽爷爷此时劝着:五官一身轻,晚上都要睡得踏实些。接着又是喝了一小口酒。也就在这个时候,陶宽从外面进来了,陶宽对于家里有客人并不是有太多的诧异,因为自己家里的客人又不是偶尔有些,但看到生产队长却有着开心的笑,但陶宽绝没有想到,生产队长是为什么开到自己家里来喝酒的,于是对着生产队长说:伯伯好难得过来坐会,陶宽爷爷也示意陶宽过来,给生产队长添点酒,陶宽很是顺从得从陶宽爷爷手里接过了酒瓶,走到生产队长跟前,嘴里说着:伯伯难得过来一次,我得给你添点酒,生产队长有些醉了,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有些醉了,不能再添酒了。

第三章122节

    陶宽和陶磊不同,陶磊对于家里的人有一份温情和关爱,但对于陶家的客人几乎没有太多的热情,充其量也不过是对着客人笑笑,就是最大的热情了。陶宽只要是客人都会叫对方,也比较随和,只要是家人吩咐了的,都会照着吩咐去做,陶家数陶宽最小,大家都会让陶宽去帮着自己,最多的就是陶宽妈了,陶磊去了住校,陶宽爷爷即使能帮着陶宽妈做些什么,陶宽妈也不太愿意去叫陶宽爷爷帮忙,一个是长辈,再个陶宽爷爷确实有些老了,很多事情做不了,要么让陶宽帮着自己,要么干脆自己去做,就拿舂米这样的体力活,陶宽妈还是情愿自己去做。陶宽爷爷让陶宽过来给生产队长添酒,陶宽也很乐意得过来,但生产队长有些困了,勉强坐那里,没有直接得拒绝陶宽给自己添酒只是摆摆手,看着这样的情势,陶宽望向陶宽爷爷,陶宽爷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示意陶宽去给生产队长去倒碗茶水来。陶宽走进厨房去拿碗,看到陶宽妈在厨房里吃饭,而这时的陶宽妈都吃得差不多了,但看到陶宽这个时候回来,心里满是开心,正想说什么,却被陶宽先给问了:队长伯伯怎么来咱家喝酒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陶宽妈摇摇头,可能是想和爷爷聊聊吧,没有太大的事,估计是要分田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想找个人聊聊心里话吧,你吃饭吧,厨房里还有菜。陶宽对着陶宽妈说:我马上来吃,爷爷让我给队长伯伯倒碗茶水出去。陶宽妈放下了手里的碗,碗里也没有太多的饭了,也就最后的一二口饭而已,或者说陶宽妈吃饱了,或者是陶宽妈没有了胃口,不想吃了。反正陶宽妈放下了手里的碗对着陶宽说,你去吃饭,我给队长伯伯泡茶去。这就是母子俩的感情,母亲怕孩子饿着,孩子怕母亲累着,陶宽还是坚持自己去泡茶,有了陶宽的坚持,陶宽妈不在谦让,但却不愿再去端放下的碗,随后就漫不经心得去收拾厨房。陶宽找来了茶叶,也找来了白糖,糖不多,但在那个时代也算是很尊贵的待遇了,能拿出这样的茶水去招待客人,在银井湾里的人家不多。不是说别人家里没有白糖,而是很多人家舍不得拿着这样的白糖去招待一个并不是很亲密的客人,虽然生产队长在村庄的的地位不低,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去这样得招待客人。陶家有了热水壶,泡个茶就简单很多,而且这二样东西厨房里都有,也算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吧。有了大人的吩咐,陶宽并没有把茶水倒得很满,自己端着茶水碗也比较轻松。陶宽在给生产队长泡茶水的期间,生产队长还是有些闷不做声,一直耷拉着脑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直到陶宽把茶水捧给他,生产队长这才示意陶宽把茶水放到自己的旁边。陶宽爷爷看着生产队长这个样子了,只是示意陶宽进去吃饭,这里的事情他回处理,爷孙俩只是用手势交流着,几乎是悄无声息。陶宽轻手轻脚得退出了厅堂,到厨房里去吃饭。让陶宽高兴的是,晚饭还有炒蛋,陶宽妈看着厅堂对着陶宽说,沾了队长伯伯的光了,本来就是我和你爷爷二人吃的菜,队长伯伯来了才炒蛋的。这话说的是给陶宽爷爷听的,也有意说给生产队长听,但估计生产队长确实有些醉了,能听到的机会不大。陶宽妈没有到厅堂里去看,但听着厅堂里陶宽爷爷和生产队长的谈话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生产队长有些醉了。原本高亢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出什么声响了,估计生产队长可能是心里不痛快了,更容易醉了吧。陶宽的菜很简单,有个汤就可以,晚上又有炒蛋,还有几块豆腐干,都是陶宽喜欢吃的菜,因此陶宽的心情比平时吃饭的心情好了很多。母子俩在厨房轻声说着什么,却听到了生产队长要起身的声音,更多的是陶宽爷爷照顾生产队长的声音,也似乎听到生产队长在喝茶的声音,过了很大一会,陶宽几乎快速得填饱肚子的时候,听到了生产队长要回家的声音,也许是生产队长趴着的一会,酒也就醒了一些,意识也恢复了很多,至少可以站起身来,但陶宽爷爷还是有些担心,生产队长是否真的能自己走路回家。陶宽妈示意陶宽出去看看,陶宽的乖巧让陶宽妈有些高兴,在看到陶宽妈的示意,陶宽放下了碗,走到厅堂里,看到生产队长已经站在门口,回过头来,对着陶宽爷爷抱拳,感谢陶家的招待,也让自己心里放松了很多,更多的还是对于后面的那碗糖茶水,都说糖茶水更能醒酒,虽然放的糖不多,但还是能感觉到陶家的热情。但出了门口的生产队长,被外面的风吹了就更清醒了,脚下也不再是踩着棉花,而是坚实的土地。陶宽爷爷看着生产队长这个样子,心里也就放心多了,对着陶宽说:你吃饱了吗?陶宽点点头,但陶宽爷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下一句话:桌子上还有炒蛋呢,蛋不能过夜,不管什么做蛋,尽量得在当天晚上都吃了去,我们俩也没吃太多的菜,你队长伯伯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也没有喝很多酒,居然醉成了这样,让人觉得他也许是老了,也许是太累了,反正平时这点酒是不会让他醉成这样的。陶宽回过头来看到桌子上的炒蛋的碗里还有很大的一块蛋,就端着进了厨房,让陶宽妈给吃了去。陶宽妈肯定不会吃的,但陶宽有了这份心,让陶宽妈心里高兴,倒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种感觉。陶宽妈对着陶宽说,你到饭甑里去看看,要不再盛点饭,把这点炒蛋给吃了去,我是吃饱了。

第三章123节

    陶宽听了陶宽妈的话,又折回了厅堂,看看饭甑里的饭也不多,就把所有的饭全部盛到炒蛋的碗里,和着炒蛋的汤,唏哩呼噜吃了起来了,吃了过后才觉得炒蛋的汤有些咸,但却影响陶宽吃饭的心情,此时的陶家和早些年的陶家有了质的区别,不仅是家里人的年龄的增长,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几年来,陶宽爹往家里赚到的钱比前几年陶宽还小时候多得多了,加上陶宽妈的勤俭持家,整个家庭生活不说是蒸蒸日上吧,那也是大踏步往前挤,在银井湾里都和大队支书家里有些平了,这当然是别人的猜测,到底家里有多少钱,只有陶宽妈是最清楚的,因此吃个炒蛋是异乎寻常的事,但这个时候能吃到炒蛋还是让陶宽有些开心。和着炒蛋汤的饭不多,吃起来比蛋炒饭更有韵味。陶宽几乎是站在饭甑边上就吃完了碗里的饭。依旧站在厅堂里的陶宽爷爷,看着陶宽那一副狼吞虎咽的吃饭的样子,心里比以前更复杂了,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和陶宽一样,吃点东西就是在吞,根本就来不及去咀嚼,更谈不上和陶宽妈一样的细嚼慢咽,在这一点上,陶宽爷爷似乎在陶宽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陶宽吃完了碗里的饭,也就顺手把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进了厨房,厨房里的陶宽妈也正在不紧不慢地洗碗,看着陶宽把厅堂里的碗筷都收拾得干净,又把碗筷给自己端到了厨房里来,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心里还是一阵的温暖,换做是陶磊,就未必会这样做。随着陶宽把厅堂里收拾干净了,陶宽爷爷也就把厅堂里煤油灯给吹了,走进了厨房,爷孙三代人,也就是今晚所有陶家在家里的人都在厨房里,陶宽爷爷对着陶宽,同时也是对着陶宽妈说:看来这个天是要变了,前几天吧,大家都在清理生产队里的田产,接着又是按照一定的组合分了牛,那都是做做样子的,今天生产队长来了我们家里吃饭,也基本上确定了分田的事。不仅是我们银井湾这样做,更有早点的就在去年冬天就把生产队里的田私下得分了,不但没有受到处分,而且政府把这个事还给扩大了,这就有些让我们疑惑了,生产队长也说了,整个公社今年最大的事就是把生产队里的田给分到各家各户里去,通过了自己的双手挣来了一家人的吃喝,真的要感谢共产党,像我们陶家,在没有解放的时候,真没有活路走了,但凡有些活路,谁愿意外出挣吃喝的,都是无奈。大家在一起好好得种田,挣工分,却又要把田给分了,虽然我们家里不缺吃的喝的,至少这几年是可以的,你们兄弟俩也可以完成学业。终究分田对于我家里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至于影响有多大,谁也不好说,得看生产队怎么得分田。但这次分田也不是按照原来没收了人家的田的多少来分,而是按照我们这个生产队里人口来分,也把田的等级做了分类,还把好的田和差的田给搭配起来分的,但我还是坚持把自己家门口的田争取分到我们家里来。陶宽爷爷说得不是太快,说得有些多,而且有些绕,但还是让陶宽妈和陶宽听了个大致的明白。陶宽爷爷接着对陶宽妈说,前几天来量田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分田是认真的。陶宽妈点点头说:能把门口的田确切得挣来吗?如果是分给了别人,是不是就没有机会把田再分给我们了。陶宽爷爷说着:这个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不仅是我自己说了,连其他人也帮着我们说了分田的事情。陶宽妈说:能分来是好事,到了冬天就可以自己种些菜了,省的跑到菜地去有些远,自己家里的鸡鸭鹅的牲畜也可以放到田里去养,等他回来空了的时候,就扎个竹篱笆把田给围起一半来,用来养鸡鸭鹅,也可以用另外的一半种菜,可以省下很多事情。陶宽站在陶宽妈身边对着陶宽妈说:等我放假了,我就去挖田的泥鳅,同时也把田给翻好了种菜。陶宽妈笑着说:好了,等你放假有的是时间,只要你不嫌累,想怎么挖就怎么挖。陶宽爷爷听着她娘俩的话,觉得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体会不到门口的田能不能分到自己家里的好处,本来又喝了几口酒,虽然没有生产队长那样的醉,但岁月不饶人,熬不住了想睡,于是对着娘俩说: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尤其是陶宽,明天还要上学呢,晚上还要不要做作业呢。陶宽说:作业在学校里就写完了,只不过要把明天的课预习一下,相对来说要轻松很多。陶宽爷爷不再去管陶宽读书的事,在他看来,能让陶磊和陶宽都去读书本来就是好事,比起银井湾其他的家庭来说也还算争脸的事,至于陶磊和陶宽能读到什么程度,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说得玄乎点,也还是陶家祖上积德的事。陶宽爷爷也就去了自己的房间,酒精让这个老人眼睛越来越迷糊,极力需要这个床来支撑。陶宽看着陶宽爷爷走过去的身影,对着陶宽妈说:娘,我感觉爷爷这几年老得很快,是不是太累了,还是真的老了?这也是陶宽第一次很真切得感觉到人会老的。

第三章124节

    陶宽看到陶宽爷爷走出厨房的背影有些佝偻,好像比以前矮了很多,在陶宽很小的时候,陶宽和自己的爷爷亲近的机会不多,陶宽爷爷对于自己的大孙子——陶磊有着更多的关爱,对于陶宽也只能说是看着陶宽吃饭的那劲头心里高兴,其他并没有太多的亲近,也就是陶宽捡到了鱼那次,陶宽爷爷有了很大的触动,心里想着陶宽可能比陶磊要好得多,至少在彩头上是这样认为的,南方的农村很在乎这样的彩头,他们都觉得好的彩头也许就预示美好的将来。从那次以后,陶宽爷爷似乎对陶宽改变了看法,也就是那一次,陶宽爷爷第一次驮着陶宽,去了溪水边。陶宽不想知道陶宽爷爷是怎么得对陶宽好,但这一次陶宽爷爷驮着自己,陶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高大,也见识了陶宽爷爷的健壮。但今天看来,陶宽爷爷似乎没有了过去的高大和挺拔,显得比以前矮小了很多,也许是陶宽自己长大了,也许是陶宽爷爷确实变得矮小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陶宽对着陶宽妈的询问,让陶宽妈也有很大的感触,是啊,岁月不饶人,也就是这几年的功夫,让一个曾经无比强壮的中年人变成了现在的老人。陶宽妈对着陶宽说:你爷爷年轻时候也是帅小伙,没有相当的颜值是不能随便娶到你奶奶的。其实,陶宽妈自己也不知道陶宽爷爷以前的帅,只是在自己嫁到陶家来,才从陶宽爷爷有些沧桑的脸上依稀辨别出陶宽爷爷曾经的帅气,陶宽奶奶自己更是没有看到过,只不过是通过银井湾里老人的片言碎语中,得知自己的婆婆当年的花容月貌。更不知道陶宽的奶奶是得什么病去世的,反正不是被饿死的,陶家的生活水平有着陶宽爷爷托着,不至于到饿死,从林家对着自己家里的好,也可以判断出当年的陶家肯定不少救济过林家,自己家里没有太多的余粮不可能去救济林家人。陶宽妈也感叹陶宽爷爷对于自己感情生活的坚守,从而让自己有了一个曾经单纯的家庭环境,当时自己选择了陶宽爹,有着一定的原因是看到陶宽爷爷对陶宽爹的疼爱,但最主要还是看中了陶宽爹的篾匠手艺。陶宽妈不想让陶宽有着太多的担忧,看着夜色已深,便催促着陶宽去做自己的事,余下的事以后再说。陶宽见陶宽妈不太愿意谈论陶宽爷爷的事,也没有太多的询问,自己的事也要完成,毕竟时候不早了。陶宽抓紧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静下心来仔细看书,稍微预习后,便准备睡,也就在这时候,听到了陶宽爷爷的鼾声,只要听见陶宽爷爷的鼾声,就有些踏实,最少说明陶宽爷爷睡的很好。但陶宽妈却没有陶宽那样的单纯,她之所以不愿和陶宽谈论陶宽爷爷的事,是怕陶宽太晚明天起不来。陶宽妈是看着陶宽爷爷慢慢得老去的,从自己嫁到陶家来,陶宽爷爷是一副什么神态,到今天又是什么样的神态,陶宽妈很清楚,这也不是自己陶家这样的情况,就是银井湾里能看到陶宽爷爷同年龄段的老人慢慢得老去,然后凋零,心里也不是太多的滋味,但陶宽爷爷即使是年龄大了,也还是为着陶家谋划着将来。陶宽妈仔细得体味着陶宽爷爷的话,也大致得出结论:分田到户是不可阻拦的,但自己家里不管是分田到户还是合在生产队里,自己都不会太多的吃亏,要说前几年吧,陶宽爷爷身体尚可,可以到生产队里去挣工分,那自然是好,也得益于生产队长的照顾,陶家没有经受太多的磨难。到了今天,陶宽爷爷老了,不好再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了,家里明显增加了开支,至少没有了陶宽爷爷的工分的抵押,陶家就得掏出真金白银去付口粮钱,才能把生产队里的口粮给领回来。现在又听说要把田分到个人,由个人去种田,除了交给大队的公粮,余下的都是自己的,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是自己家里缺少劳动力,但每年自己家里掏出的口粮钱还是可以请到人来帮自己家里种田的,但这样请人种田,陶家一家人的田要自己一个人去种,肯定有些艰难,况且自己不会使用牛,使牛是个技术活,陶宽妈还是在自己娘家看到过别人使牛,有些映像的,只不过那时自己还小,只会做些插秧之类的活,平时吧砍个柴火还行,真要是使牛,对陶宽妈来说有些勉为其难。再说,陶宽爷爷还是准备把自己家门口的田给分到自己家里来,这让陶宽有些担心,但这样的担心只是自己的个人想法,至于会造成什么结果,陶宽妈有些累了,决定等陶宽爹回来再说。家里有了男人也就是玩玩这个时候顶着用的,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主要还是女人没有读太多的书,没有太多的见识,过去说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只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像陶宽妈这样经历了解放来的历程,比陶宽的奶奶明显要强很多。但还是脱离不了自己的思想,虽然陶宽妈极力去赞成陶宽和陶磊都去上学,也本身就是很大的进步了。陶宽妈想着这些,心里有些乱,加上夜确实深了,陶宽妈也慢慢变得迷糊了起来,最终变得鼾声四起。整个银井湾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村庄都被黑暗的巨兽吞没,只有天上那一轮有些残缺的月光还发出惨淡的光。银井湾的巷子里除了一些狗,没有其他的声响,偶尔谁家孩子的孩子因为尿床了或者是饿了,发出的啼哭声变得格外的清晰,整个银井湾都可以听得清楚。到了这个时候,能听到孩子啼哭声的除了孩子的家人,没有其他听得到。村外的溪水倒是潺潺流着,平静得很,所有的这些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三章125节

    熬过了黑夜,便是天明。银井湾在缓慢移动的黑夜里慢慢苏醒过来。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农村的早上同样的早起,即便是没有事做,早点起来的人也可以挎个粪箕去捡点粪。种田没有肥料不行,自己家里的肥料少就得到道路上或者是空旷地去捡粪。而这些粪大多都是狗屎或者是牛屎,现在人都说谁碰到了狗屎运,在银井湾这样的农村里也确实得存在,要是谁早上捡到一打窝的狗屎,估计和现在的抢到几毛钱的红包一样的高兴。陶家的人手不够,压根就没有去捡粪的必要。陶家最早醒来的应该是陶宽爷爷,但陶宽爷爷年龄大了,即使是醒来了,也未必起来,他知道陶宽做作业得熬夜,陶宽爷爷不能因为自己睡不着就可以肆无忌惮得吵其他人,陶宽爷爷除了在自己房间里的尿桶解决了生理问题,又回到床上去窝着。再就是陶宽妈醒来,陶宽妈得早点起来做事,首先得梳洗,最少梳下头发,再起来做饭。陶家自己家里有井,而不必到银井湾公用的水井去挑水喝。银井湾之所以叫银井湾是因为,水头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挖出水来,而且挖得都不深。到村子的巷子里的张家院子里有口大井,水深而味道甘洌,所有走银井湾过的外地人,只要是常客都知道这口井,挖井的张家迁走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迁走的,陶宽爷爷也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在刘姓家族还没有兴起的时候,迁走了。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话,人走了,但井不能背着走,背井离乡不免有些心酸,都是无奈吧。后来又一壶张姓的迁来,此张姓而非彼张姓,新开的户头,不免有些低声下气,原来只是院子里的井反而让整个银井湾的人都用。过路的也进去喝口水。井里的水满,从不干涸,下雨也未曾溢出,也就是这样的一口好井留住了张姓也留住了银井湾的的人,更是聚集而居形成了现在的巷子,成了南来北往的一条通道,更不会因为口渴而让过往的人绕道而走。陶家的井和张姓的那口井口感上肯定差些,但自己方便,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哪怕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不必涉险挑水。冬天的银井湾路上也有结冰的时候,但这样的时候不多,虽然路上结冰的时候不多,但很危险,尤其是陶宽爷爷这样的年龄大的人,想口水喝就有些不方便了。陶宽妈起来,最先做的事就是到井里打出水来,而后就是烧锅烧水。也就在陶宽妈起来的差不多的时候,陶宽也就起来了,陶磊去了住校,家里砍柴的活只能是陶宽和陶宽爷爷承担,实在不够烧的时候,只有陶宽妈自己去砍了。陶宽一个人毕竟有些力不从心,时间的紧迫,只能是多少砍些就回来,赶着吃早饭去学校。陶宽爷爷窝在床上,听着陶宽起来了,自己才起来,稍微得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就去了菜地。陶宽爷爷虽然没有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但在家也不轻松,年龄大了,很多事情原来一个早上就能做好的事,可能就要半天时间了,但万幸的却是陶宽爷爷的身体的硬朗,还能做些手头的事,至于肩扛手提的活,要么是别人帮忙,要么就是压到陶宽妈的身上,原来陶宽和陶磊小的时候,帮着陶家做事的人多些,到了后来,陶宽爹的户头越来越多,有时候还走出了自己的公社去做手艺了,这就不得不让银井湾的人眼红了,慢慢得陶家的活也只有陶家的自己来做。碰到星期天,陶磊和陶宽一起去砍柴,家里也就热闹了很多,而此时的陶家只有陶宽爷爷和陶宽妈,再个就是陶宽了。陶宽爷爷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就有人过来问陶宽爷爷:生产队长昨晚在你家里吃饭喝酒吧,陶宽爷爷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你听谁说的。来人莞尔一笑,还用看着吗?整个银井湾就屁股大的村庄,谁和谁合得来,别说是问,看都看得出来。来问话的人只差点把陶宽爷爷想自己家门口的田这样的事给说出来。既然来问话的人业已知晓,陶宽爷爷想瞒就有些不地道了。饭倒没有吃,只是喝了口酒,陶宽爷爷如实得告知,但可能是事太多,没有喝太多的酒,生产队长就醉了,醉酒的话听不得,更更别信,同样的我的话也只是站到这里说,也得在这里了,别人问起的事你就说不知道就好,都是这么大的地方,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别多嘴。显然来问话的人吃了个闭门羹,心里纵有千般的不愿意,对于陶宽爷爷这样的人,更不敢多问,更不会去多说,若是说的话超出了陶宽爷爷的意思,陶宽爷爷认真的时候很是认真,甚至会找到对方去对质,这就是陶宽爷爷的性格。也就是陶宽爷爷有着这样的性格,不会去瞎说,更不会去以讹传讹,生产队长才愿意到陶家去坐坐,说说话缓解一下自己的郁闷,也有想讨问陶宽爷爷能知道点什么,陶宽爷爷虽然没有去公社里做账了,但陶宽爷爷和公社里的人有些熟,尤其是做账的会计和出纳,往往就是这样的人知道得更多。陶宽爷爷也更知道,舌头底下能压死人的道理,也只有把头一个人给镇住了,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来问自己的事,也就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陶宽爷爷在地里做事的时候,就感觉今天可能有些事情要发生,但具体的要发生什么事,陶宽爷爷却不是很清楚,但这样的事和生产队里分田和分牛有关,至于自己要求的事本来就不多,也没有必要让生产队长为难,可谓是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着自己今天可能还要到生产队里去帮忙,陶宽爷爷,匆匆得结束了菜地里的活,赶着回家吃早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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