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81节
梅雨季节的农村,不光是孩子,连大人都没有事做,孩子也就没有什么事做,几天不停歇的雨,不仅是身上发霉,就是心里也有些发霉。孩子没有了出去玩的地方,只能是在家里玩,要么就是睡觉。陶宽也一样,从陶宽爷爷带着陶宽到了溪水边回家就睡着了,就是刚才那些人来看鱼鳞,陶宽居然还没有醒,彻底放下心来的陶宽睡得很香,也很沉。就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斗争的战士松弛下来的睡。陶宽醒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院子有人扫地的声音,下雨天把地面的青苔扫扫很是正常,却不会想到是陶磊和陶宽爷爷在扫。陶宽看着窗外有些黑乎乎的天,陶宽彻底得醒了,难道是半夜了,难道他们都没有叫自己吃饭?难道他们躲着自己把好吃的都吃掉了?一连串的疑问让陶宽有些不淡定了,肚子里的咕咕叫声,提醒着陶宽该吃东西了。不管是傍晚还是深夜,陶宽都得起来到厅堂里看看,看看他们确实是不是偷吃了好的东西。陶宽趿着鞋子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间就看到了厅堂里明亮的灯光,同时也闻到了那种平时难得闻到的香味。陶宽努力得回忆着这香味,尽量得找出原来的原有的记忆,结果很是失望,陶宽没有找到同款的香味,香味的刺激让陶宽加快了脚步,他得看看这香味是个啥,能不能让自己多吃点。走到厅堂的入口看到了陶宽爷爷,陶宽有些不太自然的笑对着陶宽爷爷咧咧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陶宽发现陶宽爷爷今天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严肃,至少脸上柔和了很多,有了陶宽爷爷的表情,陶宽心里踏实多了,可以肯定晚上大家的心情是愉快的,陶宽也突然得想了起来,上午发生的事,这才体会到了那种香味的出处。陶宽爷爷的身后跟着的是陶磊,陶磊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不是很高兴但不不是很令陶宽有些犯难的神情。到了厅堂里,那种香味就更浓郁了,陶宽也看到了桌子上的菜——一盘鱼。整盘的鱼块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少,而是量的适中,让人既不是能大快朵颐,又不是一看就知道每人分到几块的那种。整个鱼块油量金黄,红红的辣椒粉溶解到茶油里,面上只是一小撮的薄荷。南方人喜欢烧鱼放薄荷,一则提鲜,一则是增加香味。即使是一个村庄也还有人喜欢放薄荷,也有人喜欢放紫苏叶,不管放什么,陶宽都是那种埋头苦吃的那种。经过了陶磊数次的教诲,陶宽有所收敛,并不像以前那样几乎是饿虎扑食,至少得有个风度。陶宽觉得自己的嘴里口水多了起来,他想即可得过去拿一块鱼放到嘴里去吃,但看着陶磊,陶宽还是显得漫不经心,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桌子上其他的几样菜,但其他的菜让陶宽没有心思去看,他只想能尽快得吃到鱼。陶宽站在桌子边上,等待着家人,陶宽爷爷和陶磊都不是陶宽要等的人,陶宽最想等的人还在厨房里忙活,陶宽看着桌子上没有碗筷,陶宽还是走进了厨房里去拿碗筷出来,这样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加快大家来吃饭的速度。走进厨房,陶宽妈正在做菜,尽管锅里的菜陶宽不想去看,但还是让陶宽妈分辨出了陶宽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得说着:宽,你醒了,我还以为要陶磊去喊你吃饭呢。陶宽实话实说:我是被鱼香味给叫醒的。陶宽妈快速得把锅里的菜给盛了起来,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陶宽说:宽,答应我以后别去水里自己去抓鱼了,不管那鱼是什么鱼,你都不要去抓,要吃鱼,你跟妈说,妈给你去买,虽然家里不是那种地主家里一样的有钱,但吃鱼的钱还是有的,你知道嘛,你早上那一嗓子的话,让我的心都掉进冰窟窿里去了,这么大的水,真要是脚下一滑,或者是溪水边的天倒了,我现在就看不到你了,你让妈以后怎么活。陶宽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陶宽这个时候才体验到了自己的娘对自己有多么的爱,看着泪眼婆娑的陶宽妈,陶宽心里还是很难受的,陶宽在田里抓鱼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危险,只是想到这样难得的机会让鱼给跑了,至于鱼是什么东西变的,还是来洄游的鱼,陶宽都不管,只有能把鱼抓到就行。而此时此刻却感受到了陶宽妈的心情,也理解了陶宽妈拿着扫把柄去打自己的凶狠,也更原谅了陶宽妈不让自己回家的惩罚。所有的一切,随着陶宽妈的眼泪都给冲走了,陶宽也很乖巧得对着陶宽妈说:娘,我不去抓鱼了,也不想吃鱼了,妈要吃,我以后就去赚钱买鱼给娘吃。陶宽妈有些哽咽,也惊动了在厅堂里的陶宽爷爷和陶磊,他们也都站在了厨房门口,但却没有说话,陶宽妈感觉到厨房门口的阴影,知道了其他的人存在,不管是陶磊还是陶宽爷爷,陶宽妈都觉得自己对陶宽有着格外多的爱,陶宽妈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来表现,听着陶宽的保证,更多的是陶宽的孝敬,陶宽妈心里热乎乎的,但却在脸上慢慢得平静下来,自己对陶宽这次去抓鱼,心里确实是有些恼火,心想着陶宽太不懂事了。没有了陶宽妈的哽咽,陶宽就拿着碗筷去了厅堂。到了厅堂的陶宽完全没有了刚才想吃鱼的心情,本来好端端的一场丰盛的晚餐却让陶宽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但这样的沉重随着大家都来到厅堂里吃饭,而变得慢慢得淡了下来,而更多的是对鱼香的品尝。腌制了一个下午的鱼块加上陶宽妈秘制的调料,确实让鱼块增色不少。孩子毕竟还是孩子,陶宽妈在厨房里的嘱咐,在鱼香的面前少了很多的忧伤,而更多的是吃鱼的过程中,不断仔细得找出鱼刺来。
第三章82节
陶宽吃相有些不堪,虽然陶磊也一再二再三得说教,但收效甚微,也只是在学校里,在陶磊看着的时候会有所收敛,回到了家陶宽再怎么肆无忌惮得吃,陶磊也就不再多说一句,陶磊知道在家里和外面的区别,在外面吃饭,陶磊可以说是陶宽的监护人,虽然陶磊只是比陶宽大一岁,但在个子上却还没有陶宽看起来结实,但很认陶宽却很认同陶磊为人处世的做法,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回到了家里,再怎么吃像难看,别人也看不到,再者说,家里还轮不到陶磊来指指点点,陶磊也不会什么事都管着。以前陶宽吃的是小鱼,根本不用去管鱼刺的大小,只要一个劲得嚼就可以,完了大口大口吃饭,鱼刺也就没有了踪影。今天不一样,今天抓到的鱼是二斤大的鱼,虽然鱼刺不是很粗,但却有了一定的韧劲,弄不好会卡到。吃鱼防刺,自古以来都有教训,陶宽也不例外,因为吃像难看,最甚至被鱼刺卡到。陶宽今天的表现让家里人很是意外,尤其是陶磊。陶宽在桌子上,很耐心得扒拉着鱼块,一小撮一小撮得夹着鱼块吃,鱼肉到了嘴里,还不忘细细品尝,那种神情感觉不是一个农村的混小子,而是经历过比较好修养的孩子。由于吃鱼慢。导致了整个陶家晚饭的时间延长了很多。陶磊看着陶宽那副神情有些不耐烦,草草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留下了陶宽爷爷和陶宽妈坐着陪着陶宽吃。陶宽妈神情极为专注,看着陶宽仔细得分辨出鱼肉里的鱼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就觉得陶宽还是有分寸的孩子。陶宽妈中午在做鱼的时候,就把鱼给分开了来做,中午只是把鱼头给煮了,煮了一大锅的鱼汤,而且不惜柴火,把鱼汤煮的奶白色了,这才给盛了上来。除了盐也没有放其他的佐料,只是原汁原味的那种鱼汤,算是开胃菜吧,这样的鱼汤只适合用个小勺子慢慢小口小口得喝,就像那些喜欢喝茶的那样去品,这才喝到最原味的鱼汤。但陶宽对于汤却有着不一样的喝法,陶宽最喜欢的就是把菜汤倒进饭里去,拌着饭大口大口得吃进去,似乎是暴殄天物,看着陶宽中午喝鱼汤,陶宽妈觉得陶宽还是孩子,不懂得去体验生活,去品味鱼汤的美妙,就如同先贤写的一杯为品的说法。但从晚上陶宽吃鱼来看,这孩子还是胆子小的,不敢有太多莽撞,这也让陶宽妈想到,陶宽早上抓鱼是有着一定的安全系数才会去抓鱼的,想到这里,陶宽妈还是觉得自己过于得激动了,错怪了陶宽,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幸好陶宽没有做出让自己更为伤心的事来,心里还是高兴的。陶宽吃的很慢,以至于让陶宽爷爷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最后也不等陶宽吃完也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留下陶宽妈一个人在陪着陶宽吃,陶宽慢腾腾吃着鱼肉,也把鱼刺扒拉得很干净,在自己的位置上摆了一小撮鱼刺,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宽觉得这样吃也不是个法子,首先就是太慢了,基本没有吃进什么饭进去,只是吃了几块鱼肉,鱼肉又不顶饥,反倒是有些越吃越饿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桌子上只有陶宽妈还在笑眯眯得看着自己在吃鱼,陶宽爷爷和陶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桌子的,陶宽只好对着陶宽妈笑笑,这时候的鱼也没有了刚才的热度,饭也是一样,都冷了。梅雨季节的天气,都不是太热的时候,自己坐在桌子上,都觉得有些冷,这才放下了筷子,不再去夹鱼块吃了端起碗抓紧去盛饭,幸好陶宽的胃口好,不比陶磊,要是陶磊照着陶宽这样的吃法,晚上十有八九是要饿肚子的,陶宽不同,不仅是吃鱼的慢,也有着吃饭的快,而陶宽吃饭快的秘诀就是倒菜汤,把菜汤倒进自己碗里,和着饭大快朵颐。陶宽妈比陶宽爷爷耐心要好,也许陶宽是自己最心疼的孩子,爱屋及乌,只要对陶宽好,陶宽做任何事陶宽妈都十分得耐心等着陶宽。桌子上的菜,可以说是非常得丰盛,至少在银井湾这样的山村处于那样的时代里,家里只有四个人吃饭,陶宽妈就烧了五个菜,另外加了一个干粮菜,也就有六个菜,那个干粮菜也不过是来凑数的,大家都懂,都不愿去夹着吃,就是陶宽爷爷也不愿去夹一口尝尝,还有一盘鱼。鱼的数量不是很多,但也勉强看得过去,不会是凑数的那种。陶宽爷爷和陶磊看着陶宽那样喜欢吃鱼,都不太去和陶宽抢着夹,陶宽的性格也是不太在乎别人的眼神,只要自己喜欢吃的菜,要么倒汤,要么一个劲得去夹,这样的性格一直到陶宽到了卫校读书了,这才有所改变。陶宽想好了,不想让陶宽妈陪着自己熬夜,银井湾的夜很深,几乎没有几家人还在点着煤油灯在吃饭,别人家里,因为下雨,没有出工,家里的妇女早早得就把饭菜做好,趁着天还没有黑,早点吃了去睡,只要陶家在点着煤油灯在吃饭,算陶家有喜事吧也算不上,但却比一般的喜事还让人高兴,像陶宽这样平白无故捡到大鱼的事本来就不多,况且还是一个孩子捡到,也算是很有运气的。农村人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是难得碰到的事都是运气好,都相信一命二运跑风水。陶宽既然选择了快点填饱肚子,就不会像刚才那样的小心谨慎得吃了,而是和以前一样,快速得吃进去,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陶宽妈看着陶宽有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样子,心里还是想说,生定的像,沤定的酱。陶宽妈没有读书,说不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样文雅的话来,只是觉得陶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吃太多的亏,最少有口饭吃。
第三章83节
陶宽吃饭的速度极快,先前吃鱼怕鱼刺,吃得极慢,时间长了反倒有些肚子饿了,看着陶宽爷爷和陶磊都离开了桌子,只有陶宽妈一个人在陪着自己吃饭,心里过意不去,主要的还是肚子太饿了,抓紧得盛饭,胡乱着倒些菜汤,抓紧得吃饱,也就回到自己房间去睡了,留下陶宽妈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剩下来的菜,心里还是挺满意的。自己烧的菜还是大家喜欢吃的,经过了陶宽风卷云残依然剩下不多了,把该倒掉的倒掉,鱼是要留着的。这几天的雨着实是有些大,以至于路上有些地方都被淹了,银井湾里的学生也就不能去学校读书了,等到过了明天雨小了些就可以去上学了,要开始上学也就要带菜的,多下来的几块鱼是要带着去学校带菜的。陶宽妈先把其他的菜整理一下,分量少的就倒掉,看着还有些多的菜,也就留着,明天早上可以用来下粥吃。把那些空出来的碗给洗掉,最后才把鱼给端到厨房里去。陶宽妈把鱼块里夹杂着的薄荷和其他的佐料给剔干净了,接着就是烧锅,把锅给烧热了,倒进茶油,油量还是有些多,等把茶油给烧开了,再把鱼一块一块得放进茶油里,随着滋滋的响声,鱼皮里最后的一些水分被炙热的茶油所代替,鱼香也随之而起。茶油香和鱼香混合纠缠,到了最后也分不清楚到底是鱼香还是茶油香了。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陶宽妈觉得自己有些陶醉,很久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了,甚至在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陶宽妈娘家早先也是做这个的,随着解放来,因为没有形成产业,也只能是做着自己吃点,到了后来更是因为有了公社的出现而彻底得没有了做这样的能力,最后也就做不了这样生意,甚至自己家里要吃点知道做不了,直到嫁到了陶家来,家里的情况好些了,才做着腌腊肉吃,单纯的鱼却是自己手里的第一次做。等把这些做好了,陶宽妈就把鱼块连同熟透了的茶油一起存放起来,这样的鱼块放个十天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农村里,在没有冰箱时代最长做的对食物的保鲜最好的做法。等到陶宽妈把所有的事处理好,已近子夜时分,陶宽妈觉得自己有些倦了,今天因为陶宽不经意间抓到鱼开始,家里就开始了热闹非凡,先是对陶宽的懵懂无知气得凶狠至极,接着由陶磊搀扶着才回到了自己的家,接着就是打足精神开始做鱼汤,做好了鱼汤,自己才发现今天的主角陶宽还没有回来吃饭,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不想陶宽也正在田埂路上等着,等陶宽吃完了饭,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村里人开始来到自己家里要看什么鱼鳞,这分明就是迷信,但在农村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幸好有了陶宽爷爷的帮忙,才把事情处理好了,让所有银井湾里的人无话可说,甚至还有些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也同样得被陶宽爷爷给打发出去。也就在陶宽爷爷解开鱼鳞的谜底后,自己才意识到该做晚饭了,而晚饭最主要的还是煎鱼。这一连串的事犹如时光倒流,在陶宽妈的头里过了一遍。最后倦得实在不行了,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所有今天的一切随着陶家的睡梦而结束了。然而没有结束的是溪水边的田里东歪西倒的禾苗,这些禾苗也刚好活了过来,三寸不到的样子,现在被那些想抓鱼吃的人踩得不成样子,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说。大队支书听了陶宽爷爷的话,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赶慢赶得走到了溪水边,看着眼前的田里那些禾苗,大队支书不禁是怒不可遏,然而让大队支书更为不满的还是:田里居然还有些人不甘心自己的空手而归,还在田里瞎忽悠,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几乎湿透,身上也沾着泥巴,大队支书还是很恼火,厉声喝道:你们几岁了,还不如一个孩子,嘴痒了放到石头面去磨,你们自己看看,田里的禾苗还是禾苗吗,过年你们不称口粮了,抓到的鱼能过冬吗?就凭你们现在的表现,冬天就别想称口粮回去。听到了大队支书的怒喝,田里的人有些怕了,也不管能不能抓到鱼了,先上来再说,都一股脑得往田埂上来。也就在大队支书到了不久,生产队长也跟着脚来了,幸好都是本村人,大队支书对着生产队长说,先记住哪些人踩到田里的人,让他们先把田里的禾苗给扶正来,然后看看这块田里的收成如何,再最后决定对这些人的处理。生产队长对于大队支书的话,自然不会怠慢,也还有不是自己生产队里的人,自然要说话要重一点,但都是银井湾里人,虽然不同生产队,但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听着生产队长的话,自然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心里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是不能马上回家了,得到田里去先把禾苗扶正了再说。但他们也只是先站在田埂上,看看那些本生产队里的人,看看他们怎么做再说。最少要比那些本生产队里的人要好一点,至少没有被自己生产队长看到,不会因为这样的事造成了过年的时候称不了自己的口粮回家,这才是他们最为关切的事。生产队长数了数本生产队里人,再看看眼前田里的情况,转过身来,看看大队支书走了以后,就对着他们说:先把那些最看着不像的禾苗先扶正起来,反正明天又有可能是下雨天,明天再来扶也可以,但转过头来,对着不是本生产队里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要是有人问起你扶了禾苗的事,你们都说扶好了,免得有人再起什么幺蛾子。不是本生产队里的那几个人还是很高兴的,都点头称是,对着生产队长说:会的。
第三章84节
扶正禾苗比插秧要7顺利得多,秧苗大了,有些即使不去扶正,也会慢慢自己纠正过来,所以生产队长说是说,也是老把式,更多的还是对于生产队长的做人做事的情分,尤其是对待那些不是本生产队里的人,轻松得放走大家心里还是很佩服生产队长的做法的,在同一个村庄,能帮点就帮点,但绝不会去害别人,而且能到田里去摸鱼的年龄都不是很大,而且也还是为了家里人能吃口新鲜鱼,而来碰碰运气的,也算他们运气不好,早些时候那些摸鱼的,看看无望就走了,留下来还在摸鱼的这些人都是些比较耿直的,他们想着,即使是摸不到鱼,泥鳅也得抓几条回去,所以也就在耐心得翻腾着田泥,却不料被大队支书抓了个正着,幸好是生产队长及时得赶到,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最后只是给禾苗扶正即可,到了这个时候,陶宽因为无意抓到鱼波及到银井湾村民的事也就大底有了结局,到了晚上大家也就静了下来,各自回归到自己的生活程序中去,但对于陶宽回到学校的风波也才刚刚起来。陶宽抓到鱼的第二天,天气居然晴了起来,让人感觉陶宽抓到的鱼有可能真的是鱼精,这不过是大伙的说笑而已,天晴不过是碰巧而已,但带给银井湾的村民却是好事,连日来的雨,造成了大家都没有出工,眼看着一天天的不能出工,心里就有些着急了,在家玩了一天就意味着收入少了一天,现在天放晴了,大家都得出去做工分,孩子也一样,长时间的雨,把家里原本储存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再不天晴就得断炊。现在好了,大人出工,孩子也要去砍柴,哪怕是山里还是湿漉漉的,也得去砍柴了。天晴也就意味着雨水做了个暂停,没有了下雨,溪水也就恢复了正常的范围里去,只不过比平时的水量充分些,但从银井湾到学校去的路也就露了出来,而不被水淹了,陶磊和陶宽也就可以去上学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陶宽妈也恢复了体力,只是比平时晚了些许才起来,这不耽搁陶宽妈做饭的时间。陶宽妈看着外面射进来的太阳光,觉得有些刺眼,原本昨晚就准备好了的鱼,正好可以给陶磊和陶宽带菜。玩了几天,陶磊也有些心急,自己在家里玩,同学肯定不会也像陶磊兄弟俩一样,在家里玩,他们还是正常的上课,新的课程,对于银井湾这些因为下雨而不能去学校的孩子有些吃力,但陶宽觉得还好,经过了这几年的留级和陶宽的醒悟,陶宽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在班里虽然没有当上班长,但小组长还是有的,因为在学校待的时间长了,学校大多都认识了陶宽这个老童生,也就让陶宽参加了整个学校的值周。值周的学生,可以在早上的早读课不用坐下来背书,而是要到各个班里去巡查哪些人开小差的同学,进而促进了课堂纪律。陶宽能参加值周也得益于有了陶磊,陶宽因为留级了,和陶磊就分开了班级,陶磊在高年级,陶宽去高年级巡查的时候,有着陶磊的照顾,那些大年级的学生就不敢对陶宽有所欺负。陶宽妈给陶磊和陶宽准备好了鱼块,自然就算是好菜了,只不过这样的好菜有着陶宽很大的运气在里面。陶磊和陶宽吃了早饭,带着陶宽妈给哥俩准备好了的鱼,兄弟俩都觉得有些奢侈,毕竟这样的菜带到学校去吃,会让其他同学有看法的,但陶宽妈却坚持陶磊哥俩带去。陶磊倒无所谓,只是陶宽不太喜欢,感觉自己抓到鱼会让自己的同学过多说辞,甚至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说法。所有的这些都拗不过陶宽妈的执着。陶宽妈并不是想展示什么,只是觉得带个鱼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陶磊带着陶宽,拎着碗里的鱼,朝着学校走去。陶磊和陶宽依旧是走在银井湾里那些学生的最后,这主要是陶磊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纠缠,只想自己带着陶宽能自由自在得完成小学的任务罢了。银井湾在整个大队里来说,不是最大的村庄,但绝不会是最小的村庄,村子大了,一起去上学的同学也就不会太少,陶家的生活水平也算是银井湾里比较高的人家,所以带的菜总比其他的学生带的菜要好一点,但今天的鱼是个例外。其他的孩子也有着他们的圈子,他们有时会拿着自己家里带去学校的菜来比较,甚至还会换着菜吃,对于这样的事,陶磊是不太喜欢,甚至是有些不愿意。有了久雨后的晴天,孩子们的心情也都不一样,陶磊和陶宽也不例外,都想早点去学校,因此,陶磊和陶宽在路上并没有做太多的耽搁,更不会和其他同学需要等伴儿一起去学校,陶磊和陶宽本身就是很好的伴儿,从自己家里出来,就径直朝着学校走去。只不过路上有些地方还有积水,路面很脏,让陶磊和陶宽脚下的鞋不可避免得都沾到泥水而变得有些脏。陶磊和陶宽依旧如同平时一样,陶宽直接去了教室,陶磊则带着菜去了学校的厨房。这时的学校也比陶磊刚来学校的时候变了很多,这不仅提现在老师上,走了很多的老师,同样也来了很多新的老师,还是比原来的老师多了很多,同样的教室也增加了几个,这些对于陶磊都没有太多的影响,但食堂里的大师傅换了却是陶磊所关心的。原本那个食堂的大师傅因为其他的原因没有在学校里做饭了,而新来的大师傅肯定和原来的大师傅有着不一样的性格和为生处事的不同。因而也少了很多对陶磊的照顾,陶磊也不在乎,自己又不能决定食堂大师傅的去留,只能是随机应变了,只要自己和陶宽能吃饱饭就可以了。
第三章85节
随着社会的进步,到这个完小来上学的孩子也慢慢得多了起来,就银井湾一个村庄来说,就多了好几个人,而这些孩子都分布在不同的班里,甚至还有了女同学来读书了,有的父母看着陶家的二个孩子都来读书了,也想着让自己家里的孩子来读书,对于陶家这样的做法,还是有着一定的促进作用的,也可以说,陶宽爹的大度在一定的程度上有利于整个银井湾孩子读书人的增加。完小也必不可少的增加了教室,学校的规模也随之扩大,原本在校外的厕所也被圈进了校园里了,而学校的食堂也必定添置了餐具,换了个大师傅,陶磊对于这样的事没有太多的担忧,毕竟食堂大师傅的去留不是陶磊所能决定的事。只不过是原本陶家的二个孩子是和老师一起吃的,现在变成了个其他同学一样,拿着自己的碗打饭吃,再也不用等其他人吃饱了才过来吃饭。陶磊和陶宽吃饭的碗是放在了食堂的一个木架子上的,其他同学也一样得放在这里,只是每天要带的菜,来的时候就要放到自己吃饭的碗里。这些陶宽都不用去管,都由陶磊去放,有了哥哥的就是这样的好,那时候的家庭,孩子都比较多,年龄一般都是差开二到三岁不等,也正是人口大爆发的时候,这个时期不光是银井湾,就是整个公社的人口增加得很快,乃至整个国家都一样,所以说这个时期是共和国最年轻的时候,当然了,知道这些信息的陶宽自己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这自然是后话。陶磊到了食堂,放好了自己的菜,就准备去教室里上课了,也就在走出食堂门口的时候,食堂大师傅笑着对陶磊说:你是银井湾的吧?陶磊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食堂大师傅不是知道自己是银井湾陶篾匠家里的孩子吧,怎么今天突然得问起这个来。陶磊觉得食堂大师傅有话要说,就站在了食堂门口,等着食堂大师傅后面的话。食堂大师傅看到陶磊停了下来,就对着陶磊说:你是陶家还是陶磊?陶磊也回答食堂大师傅说:我是陶磊,陶宽是我弟,有什么事吗?食堂大师傅看着陶磊的表情有些惊愕,就开口笑道:没事,只是想问问你,你家的陶宽昨天抓到鱼了?陶磊听着食堂大师傅的问话,感觉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好奇来问问陶宽抓鱼的事,也笑着对食堂大师傅说:对,我弟陶宽昨天是抓到了鱼,但被我烧着吃了。这下轮到食堂大师傅惊愕了,几乎都睁大眼睛,对着陶宽问:怎么就吃了,不太可能吧,我昨晚就听到我村子里的人说:隔壁村子里的有个孩子抓到一条金黄金黄的鲤鱼,还说鲤鱼会说话的,有一个更神奇的事,就说本来是下很大的雨,陶宽一抓到了鱼,雨就停了,还出了太阳,然后村子里的人都说陶宽抓到的是鱼精。陶磊也被食堂大师傅说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隔了个几里路的村庄吗,就有了这样那样的传闻,真是三人成虎。陶磊等食堂大师傅说完了,这才对着食堂大师傅说:那都是没有的事,鱼就在我兄弟的菜碗里,你自己想看就去看,觉得有疑问的话,还可以去尝一块,但不能给其他的人说,真要是大家都来吃我的鱼,我兄弟俩中午就没有菜吃了,就要吃你的菜了。陶磊说的都是实话,每个孩子带来的菜并不是很多,尤其是陶磊和陶宽的菜,就更少了,比起其他人的菜来,可以说是精华了。陶磊说完了就往外走,准备去教室上早读课去了。陶磊出食堂门口的时候,依然有不少的同学站在那里听陶磊和食堂大师傅说的话,有些人也算是半路接圣旨,听不清楚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陶磊带的菜是鱼。食堂大师傅看着陶磊离去的背影,对着其他的同学说:上课了,都上课去,别在食堂门口待着,等下老师来会记你们的名字的。那些学生也许不怕老师,但绝对不敢去得罪食堂大师傅,老师有时候并不教自己的课,但食堂大师傅却有条件来控制自己的吃饭。他们看着食堂大师傅有着恼怒的样子,赶紧得四散离去,更不敢说想看看陶磊带来的菜是不是鱼。陶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发现其他的同学都有些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有刚从食堂回来的同学,但没有明说,只是看看。陶磊的性格比较内向,又兼着班长,班上的同学都有点怕陶磊,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了陶磊那次因为气愤进而去砸了人家的锅,对于这样的同学,班里的学生大多是敬而远之,能少一事最好,但还是有些耐不住好奇心的同学,还是试着来和陶磊沟通,都想听听陶宽抓到鱼是怎么回事。也就在整个班里有些骚动的时候,老师出现在教室的门口,有了老师的解围,陶磊也算是被解围了,同学们也都有一口没一口得读着书,至于读进去了没有,谁也没有去扪心自问,就是陶磊自己也都是心里想着食堂大师傅的话,嘴里言不对词得读着课本。整个教室里有着不一样的气氛,也没有了平时书声琅琅的整齐感。陶磊并没有去看其他同学的眼神,只是坐着,也由此想到了陶宽的处境,陶宽可比自己活泼多了,嘴里的话更是有一说一,甚至在高兴的时候有一说二。陶磊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看看陶宽,看看陶宽班里的情形,但现在还是早读课,陶磊不想这个时候出去,不然的话就更有可能引起同学们的猜疑。陶磊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得像是过一年的感觉,但也只是这个早读课,还有整个上午的课呢,陶磊想想还是算了,任由陶宽自己去解决,还是读自己的书吧。
第三章86节
陶磊的熬和陶宽差不多,陶宽在班里也受了同学的异样的眼神,但陶宽的性格和陶磊不一样,陶宽要看得开很多,有人问起肯定会告诉别人,但同学们却没有去问陶宽,只是把课本竖起来,当着自己的脸,嘴里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内容,可以肯定的是同学们都没有很好得读书。早读课的时间不等,主要还是等那些在家里要帮着家里做事的同学,老师也体恤学生的难处,他们大多都是要帮着家里做很多的活才能过来上课,即使是陶家这样的家庭,也不能例外。但陶磊和陶宽只是帮着家里砍点柴火,而那些年龄偏大的孩子,几乎可以当做半个劳动力来用。从外面做事回来,急着吃饭,然后急匆匆得赶到学校来上学。过了早读课,这才开始正式上课。下早读课的铃声如期而至,早就盼着下课的孩子立即围到陶宽的身边来,大家七嘴八舌问陶宽,陶宽也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只是笑着,等他们说完了,陶宽这才对着同学们说:不就是抓到鱼吗?你们咋就有这么多的话说。同学们却不依不饶得继续围着陶宽,陶宽无奈只好往操场上跑,这一炮但给了同学们发泄的机会,陶宽前面跑,大家都在后面追。其他同学看着追来追去也来了兴趣,一会儿的时间,整个操场变成了奔跑比赛,陶宽在前面跑,同学们在后面追,随着奔跑的同学不断加入,陶宽有些累了,但大伙不管这些,依旧是追着陶宽跑。陶磊听到下课的铃声,依旧做在自己的课桌上,没有出去看,同学们看着陶磊一副不太搭理的样子,谁都不敢贸然去问陶磊,陶磊也落得个清净。然而这样的清净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有要好的同学进来告诉陶磊,说是在操场上看到很多人在追着陶宽跑,陶磊一愣,估计是陶宽想逃避同学的询问而跑到操场上去了,有人跑就有人去追,这是孩子的天性,更是中国人的从众心理。陶磊急忙跑了出去,看到操场上大家都在跑,至于去追谁都分不清楚了。陶磊四处观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人太多了,几乎是眼花缭乱,尤其是跑动着的孩子,陶磊也不是老师,一下子不习惯更是找不到陶宽,因为找不到陶宽,陶磊心里有些急,别让陶宽被这些人踩到,幸好是孩子,力气个子都不是很大。终于,陶磊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靠着墙的陶宽,陶宽估计是跑得太累了,不停地大口呼气吸气,操场上的孩子还在无休止得跑着,陶磊懂了,陶宽一开始是被追着跑,跑了一会儿陶宽估计跑不动了,就被其他的同学挤到人群堆里去了,但其他的同学还在跑,这个时候依然忘记了最早追的是陶宽了,按银井湾里的俚语叫瞎喯。陶磊看到了陶宽没有被其他同学挤着,心里也就放下心来,走回了自己的教室。要想阻止孩子的瞎跑,唯一有效的是上课的铃声。跑了些时间的孩子确实也有点累了,当上课的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孩子们四散奔逃,绝大多数的孩子还是往厕所跑,上了早读课,也正是憋着尿的时候,现在听到了预备铃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厕所把尿排了。陶宽也不例外,只是累了不是跑进了厕所里,而是走进了厕所。随着第二遍的上课铃声响起,操场上瞬间安静了,只有三四只鞋子散落在操场上,陶宽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老师进来。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姓程,四十多岁,离银井湾三四里地,大人对着三四里地倒没有什么感觉,但陶宽这样的孩子就觉得有些远了甚至觉得比自己到学校里来还要花时间。而且还是不在同一个方向,就更难得去了,对于这样的村庄里的人,陶宽有些不是很熟悉,但陶宽爹却很是熟络,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走路的步履还是可以看出陶磊和陶宽以及陶宽爹是有着一定的亲密关系的。程老师也是农村人,自然也就需要篾匠所做的器具,因此,程老师从一开始到陶宽这个班里来上课就注意到陶宽,但陶宽却没有这样的先知先觉,只是感觉这个程老师倒是对自己挺和气的。有了程老师的关照,陶宽的语文也还算中偏上的水平,也变了陶宽学习的方向。陶宽抓到鱼的事,程老师肯定有所耳闻,但不会和食堂大师傅一般见识,硬要陶磊给自己的一个说法。同学们的静坐等待着程老师进来。那时候的教室并没有门,直到初中才有教室门,这个事情陶宽倒是记得很是清楚,老师无需推门进来,同学们迟到了也无需敲门,只是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老师笑笑就可以了,没有城里的孩子还要敬少先队员礼。程老师步子有些散漫,但也不是那种拖沓的步子,也许那个时代的老师是有着很自豪的心情来教学生的。程老师进到教室里,扫视一片学生,就宣布开始上课。今天教的课文是《乌鸦喝水》。程老师让同学们翻到课文的页数。陶宽有些恍惚,也不记得程老师教了些什么,更忘记了程老师教同学们的生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脱过程老师的眼神,程老师结合自己听到陶宽抓到鱼的信息,也就懒得去管陶宽,任由陶宽自己去瞎想。陶宽并没有领会程老师对于自己的照顾,只是觉得自己和别的同学有些不同。程老师在讲台上讲课,陶宽沉浸在自己的开心的瞎想里,到了下课了,陶宽这才醒悟过来,这一节课就这样浑浑噩噩得过去了。然后是其他的课程,陶宽的状况都不是很好,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依照以往的习惯,都是由陶磊去把饭给打好了,陶宽只是站在食堂门口等着陶磊就是,可今天不一样,陶宽很想去看看陶磊是怎么打饭的。
第三章87节
和前几年不同,现在学校的食堂已不再是学生自己带米来蒸饭了,已变成了统一拿个碗,到食堂的窗口去打饭吃。农村的学校,依然是学生自己带菜来,饭统一由食堂蒸好,然后打给学生吃。学生的把你交到到老师那里,老师给你饭票。管食堂的也有了专门的老师去管,管食堂的老师也有专门存米的大木桶。这样的木桶得有个三尺多高,木桶很大,需要二三个同学合抱着才能围起。老师的称也是那种平常农村里用的称,只不过是使用的频率高了些。管食堂的老师也不是每天都要收米,还有个定好的时间,每周一或者是每周三收一次,收米的时候还得给老师的煤火费,老师才给你饭票,有了饭票才能到食堂去打饭吃,这样的情景没有持续太久,陶家的二个孩子就不再到食堂里去吃饭了。随着年龄的增大,陶磊和陶宽都变得强壮多了,与其在学校的食堂等饭吃,还不如兄弟俩走着回家吃,只不过就没有了午休时间了,即使是这样,陶家的兄弟俩也宁愿回家去吃饭。这都是后来的事,眼前还得由陶磊去打饭吃。学校的扩大,学生也随之多了起来,要打饭吃的学生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有哥哥带着的陶宽,用不着拿着碗去挤,只是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陶磊把饭打好来就可以了。陶磊很是细心,不管陶宽对学校有多熟悉,陶磊都会帮着陶宽打饭。做了一上午的白日梦的陶宽,突然想着走到食堂里去看看陶磊是怎么打饭来的,不管是良心发现还是陶宽的自觉,陶宽都想去看看食堂里是个什么样子的,陶磊又是怎样打到饭的。平时的碗都放在食堂里。食堂也不是陶家兄弟俩刚进学校时候的食堂,也都拆过几次,做过几次了,但给学生放碗的木架依然还是给学生放碗的那个木架,只不过是变得润滑了很多,那是经常用的结果,还有的就是放的位置改变了。以前吃饭的学生少,木架是放在食堂的厨房里面,不仅是学生放碗筷,也得给食堂大师傅放一些工具,现在食堂做大了,木架也就被搬到了食堂的外面来,学生也就不能随时进入到食堂厨房里面去了,在外面拿到自己的碗筷直接到窗口去打饭就可以了。陶宽走进食堂,看着排在食堂窗口的队伍有些吃惊,这下子心里倒有些心疼陶磊了,这几年来,都是由陶磊打饭,自己坐享其成,即使是陶磊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陶宽都没有去打过饭来给陶磊吃,今天的陶宽也不知道哪根筋给搭对了,却去了食堂里看看陶磊怎么打饭吃的。陶宽吃惊之余,是要找到陶磊,看看陶磊排在哪里了,是不是很快就会打到饭,还是排在很远。陶宽努力得找寻着陶磊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怕饭太烫了,烫着了陶磊的手,自己也好过去帮着陶磊拿下。陶宽的努力找寻不久就看到陶磊排在了离窗口不远的地方,陶磊前面也就三个同学的位置。陶宽便走了过去,准备帮着陶磊一起拿饭,也许是兄弟俩的心理感应吧,陶磊也似乎感觉到陶宽会过来接饭,也就回过头来,眼光的相遇,兄弟俩还是相对一笑,陶磊也就回过头去,接着打饭。也就在陶宽看到陶磊的时候,陶磊也到了打饭的窗口。随着打饭的过程,陶宽并不知道打饭是怎么打的,但很快陶磊就把饭给端了出来,陶宽迎上去,从陶磊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饭,就往外走。陶宽端了自己的饭,让陶磊另外的一只手给空了出来,陶磊不想再回来拿菜,也就把菜给带出来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陶宽从来不管陶磊要打饭,他只是坐在食堂的台阶上等,要么就是和那些学校附近的孩子在玩,在跑,要等到陶磊叫了,陶宽这才停下玩,停下跑步的脚,朝着陶磊走来。陶磊把陶宽的饭递给陶宽自己拿着,然后把自己的饭放在了食堂的台阶上,嘱咐陶宽看好饭,这才走回到食堂里拿菜。有了陶宽的接应,陶磊开心了很多,甚至觉得陶宽长大了懂事了能想着自己的累来了,所以过来帮忙接应自己,殊不知陶宽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想过来看看自己是怎么打饭的。因为今天陶家的兄弟俩带的菜是鱼,别说是同学里面,也就是连同老师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份菜。用茶油炸过的鱼块很香,即使是冷了的鱼块,依然有着香味。鱼块不多,也就是陶家兄弟俩可以下饭的样子。但鱼块有刺,就注定了陶家的兄弟俩,必须得小心翼翼得先扒拉了鱼刺,才能吃到鱼肉。孩子都很小,不会去做作,闻着鱼香味就过来了,但他们只是看看,并不会到陶家兄弟俩的菜碗里去夹鱼吃。这一点也算是人性的淳朴。在学校里读书都是学校附近的学生,不像后来的孩子,家里有钱了可以选择到城里去读,那时候的农村基本上没有去县城读书的个例,大家都在自己所属地的学校读书。即使是这样,也有家庭条件的好坏,也就会有同学之间的贫富差距,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带来的菜相对来说要好很多,但却很少带鱼来吃,即使是带鱼来吃的,也不过是那种小鱼,属于那种河鲜,却很少带着像陶家兄弟俩带来的那种大鱼来吃。鱼倒是一个特殊,另外的还有陶宽妈做鱼的那种秘制的腌制,所以鱼很新鲜,也很香,吃到嘴里的感觉也就更好。有了鱼刺的困扰,陶家兄弟吃饭的速度慢了很多,甚至有些人吃饱了,陶家兄弟还是坐在台阶慢慢得扒拉着鱼刺,这就让陶磊有些不耐烦了,对着陶宽说:鱼带回家晚上慢慢吃,我们得把碗里的饭给吃了,不然饭都冷了,再晚点就来不及了。有了陶磊的带头,陶宽也不再去吃鱼,而后快速得吃饭。
第三章88节
陶宽没有了菜汤,直接的吞咽饭有些难,出了陶家的大门,陶磊就是发号施令者,陶宽只能是乖乖去做,在这个学校里,没有太多的孩子愿意去惹陶磊,同样的也没有其他的人惹陶宽,惹了陶宽可能比惹陶磊更为麻烦,陶磊是那种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角色,哪怕是比陶磊大几岁的孩子。加上陶磊的成绩不错,老师还是有些袒护陶磊的,同样条件在陶宽身上也有提现,陶宽留了几级,成绩也比原来好了很多,用一路狂奔来形容后来的陶宽,一点也不为过。陶宽的嘴虽然宽大,但喉咙没有了菜汤的润滑,吞下去的速度明显有了影响,陶磊也差不多,只是使劲得吞着,陶宽不想这样被噎着,就到食堂去找水喝,食堂不供应开水,但冷水还是管够的,而那时的孩子,到外面喝山泉水很是正常,最艰难的时候,陶磊带着陶宽砍柴甚至喝过田沟里的水,喝过了也就喝过了,从来没有拉肚子的说法。陶宽走进食堂,准备要从大水缸里舀水喝,却碰见了食堂大师傅,大师傅看着陶宽那副哽着的样子,就知道陶宽没有了菜汤,而被哽住了,也没有说什么,学校食堂的水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一律提供,学生要洗碗,老师用来打水烧水都得从水缸去取水。大水缸里的循环得很快,都是从后山的山泉水,用毛竹作为管道给导到食堂里来。从每年的三四月份开始,农村里说的发春水开始,就有山泉水用了,但在这几天前,因为雨下得特别的大,很多地方的毛竹都被山水给冲垮了,没有冲垮的毛竹也被泥沙给堵住了,就在放晴的这一天里,食堂大师傅去到后山一次,通过梳浚了这才恢复了山泉水的供应。陶宽是学生,更是孩子,不懂得那么多,能找到水喝就行。换了一个大师傅虽然没有以前的大师傅好,但也不会对陶家兄弟的恶,因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陶宽爹来帮着学校做一些篾匠活动,有了交往就会有交情,有了交情,自然就不会太过于得对陶家兄弟的恶。食堂大师傅看着陶宽进来,嘴里不便说什么,但眼神还是有些同情陶宽的,通过陶宽的哽也可以预见陶磊的哽,但陶磊却不会和陶宽一样去狼吞虎咽般得吃饭,而是那种小口快速得吃,自然就比陶宽更不会哽住了。陶宽走到大水缸边上,用水筒舀了一大水筒的水,猛得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把哽在喉咙里的饭给彻底得吞了下去,也有着疏通后的畅快,陶宽回过头来,看到食堂大师傅没有说什么,就把水筒里的水,一只手端着,另外的一只手还是端着自己的饭,走到了食堂的台阶上,把水筒递给了陶磊,陶磊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以前只是自己伺候着陶宽吃饭,现在却有着陶宽端着水来给自己喝,陶磊看着陶宽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一把接过了陶宽递过来的水筒,不管是不是陶宽先喝过的,还是陶宽没有喝过的水,陶磊都不会去计较了,只要是陶宽端来的水,陶磊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说,拿来喝就是。陶磊的性格和陶宽不同,陶磊更细心多了,属于那种比较精细的孩子,所以喝起水来,也不是陶宽那样大口得喝,而是小口小口得喝,也不会出现那样的嗝。陶磊喝了二小口红已经明显得缓解了哽住的喉咙,就示意陶宽管着他自己吃饭,陶磊则是起身拿着水筒进到厨房里去,很显然食堂大师傅更喜欢和陶磊说话。食堂大师傅看着陶磊进来了,便问陶磊:鱼吃完了?陶磊听到食堂大师傅的话,没有过多的回话,只是对着食堂大师傅笑笑,把水筒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仍旧走出了厨房,来到台阶上,看着陶宽吃饭。陶宽的饭量明显得比陶磊多些,这是从陶宽来到学校就有着这样的先例,陶宽的饭量不管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比陶磊吃得多些,平时有菜还要好些,尤其是有菜汤的时候,可今天这样的情形对于陶宽可就有些不好了,陶宽不会去怨恨谁,只是觉得自己吃饭的方式要慢慢得学会改变。陶磊看着陶宽的碗里还有蛮多的饭,但吃饭的速度速度慢了很多,原因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因为哽着了,就去喝水疏通,结果是喝了太多的水把肚子也撑饱了,陶磊看着陶宽有些艰难得吃饭,就对着陶宽说:实在吃不下去就倒掉,晚上回家的时候多吃点一样的。陶宽听着陶磊的话,没有直接去回答,而是加快了扒拉饭的速度,这样的结果明显就是硬撑吃下去的,其结果很显然,陶宽又一次被哽住了,即使是这样哽住了,陶宽还是很勉强得把碗里的饭给扒拉到了自己的嘴里,原本宽大的嘴被饭塞着,就显得有些不符合比例了,嘴巴的大几乎都占据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二。陶磊对着陶宽这样的做法也确实有些无语了,遂赶紧得放下自己手里的碗,急促得走进了厨房里,找到原来的水筒,赶紧得倒掉了水筒里残留的水,舀了一大水筒快速得来到陶宽的身边,并不是要递给陶宽,而是直接得把水灌进陶宽的嘴里,陶宽这才吞下去了一部分的饭,嘴的形状也变小了,但得站着喘气,等到第二口水下去,陶宽这才把嘴里的饭给完全吞了下去,然后是打了一个深长的嗝,这才恢复了原样,就在陶磊去灌水给陶宽喝的时候,台阶上就聚集了很多的同学,他们看着陶宽由原来的撑大了的宽大嘴巴,慢慢得恢复正常,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毕竟还是同学,虽然有些还不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但也很理解陶宽被哽着的难受,更多的是觉得陶宽有自己的亲哥哥陶磊的照顾,很是幸福,也许自己这样哽着的时候,还得自己去找水喝。
第三章89节
农村里的孩子很淳朴,没有太多的心机,倒不是说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但他们都很羡慕陶宽,有了陶磊的照顾,陶宽这几年的学校生活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像陶家这样,二兄弟都一起来读书的,在学校里不多,大多都是一个一个来读,最多能上个三四年级就很不错了,他们父母的愿望很简单: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简单的账,不会吃亏就行,那时候的农村想出去做事的机会非常得少,从陶宽爷爷那一代人能走出去,到了后来的公社里,基本上就是在本公社活动活动,能出公社的除了大队支书和个别的生产队长,其他的人就很难得出门了。所以他们也觉得不必太有文化,能读到四五年龄的,就是村子里的秀才了。不像有后来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普及,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的孩子多,大家都要上学,家里的负担就很重了,能让孩子读个三四年级的父母也不能说是父母的过错。再者说,男孩子读书的比例比女孩子也要高很多,也许这样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过去思想的延续,想在这二十来年改变过来,也还是有些难度的,为了一碗水端平,他们都让家里的孩子轮流去读,所以能兄弟同学校读书的就不多了。那些没有了兄弟姐妹陪伴的孩子,看着陶磊这样照顾陶宽,心里还是很暖和的。他们看着陶宽喝下去水,缓过来了便四散而走,他们也都想过来看看陶磊和陶宽碗里的鱼块,都觉得面子不好过都避开了去,即使是很想看的,看着陶宽的这个时候,也就没有了心思。陶宽打了个嗝,把嘴里的饭合着水全都吞了下去,肚子里明显变得很饱,缓了过来的陶宽站起身来,神情变得好了很多,然后对着陶磊说:吃饱了。陶磊看着陶宽这幅样子,心里由原来的担心,变得开心了很多,就顺手接过了陶宽手里的碗筷,对着陶宽说:你坐着歇会,我去把碗筷给洗干净了,顺便把剩下的鱼块装好来,下午放学回家就带回去。陶宽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就刚才自己被哽着的时候,有了陶磊的照顾才有后来的顺利得吞了下去,自己才没有被噎死,只有被这样噎过了,才感觉到那种很难受。陶磊拿着兄弟俩的碗筷进到食堂里厨房里去舀水洗碗。食堂大师傅还在食堂里做着自己的事,也就在陶宽被噎着的时候,食堂大师傅透过打饭的窗口看着陶磊怎么得照顾陶宽,都觉得陶磊的这个哥哥挺称职的,做到了一个哥哥的本分,现在看到陶磊进来,只是对着陶磊笑笑,没有太多的话语,但陶磊感觉到食堂大师傅的异样的眼光。陶磊不善言辞,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去和别人说着自己兄弟的事,把原来多下来的鱼块都拣到了带菜来的碗里,快速得洗好了碗筷就走了出去,陶磊也担心陶宽,看着刚才的一幕,陶磊有些心疼了,陶磊不止一次交代过陶宽,让陶宽不要急着吃饭,慢慢吃,但陶宽就那样的性格,陶磊说了几次也就不再去说陶宽了,任由陶宽胡来。也就在陶磊进去洗碗筷的时间里,陶宽坐不住了,走出了食堂,到操场上和同学玩闹了起来。陶磊出了食堂,看到台阶上的陶宽已不见了踪影,陶磊估计陶宽自己出去玩了吗也就没有太多的注意,反正自己也要去班级里了。从食堂到自己的班级里,肯定得经过操场,只要到了操场也就能看到陶宽了。果不出其然,陶磊走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了陶宽,陶宽也就满头大汗得和同学奔跑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囧境,陶磊心想这就是真实的陶宽,只要是过了这个坎,就不再回头去想。陶磊进了自己的教室,刚坐下来不久,便听到了上课铃声。这次是预备铃,也是同学们午习的时间。那时候的午习并不算正式的上课,而是写毛笔字,学校给同学们发了那种描红本,每页纸上只有九个字,字的边缘是红色的,孩子们只要把墨水给填到红线里面,不要写出来就是很好的,一般都是由班长来维持下次序就可以。没有了老师的震慑,同学们似乎并不是很卖班长的面子,但陶磊那个班级不同,陶磊原本就在家里的时候,由陶宽爷爷教他写毛笔字,所以有着一定的根底,陶磊能做到班长,一手好的毛笔字给陶磊加分不少。陶磊的言语不多,同学们也就很尊重陶磊,因此陶磊的班级比其他的班级午习课的纪律要好很多。陶宽也不能得到陶宽爷爷的宠溺,也就没有写毛笔字的根底,所以陶宽在午习课的时候也就散漫了很多,甚至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而这时候的陶宽很喜欢走到陶磊的班级来玩,不管是看着陶磊写字,还是感受着陶磊的威严,陶宽都很喜欢来到陶磊的班级里,而最多的借口就是自己的砚台坏了,或者是自己墨没有了,故意找些不着实际的借口,来逃避午习课,直到陶磊先毕业了,陶宽这才没有到陶磊的班级里去玩,到了这个时候,陶宽的毛笔字也就给毁了,就是陶宽想再去拿起毛笔来,也都没有了根基,写出来的毛笔字很漂浮,没有了陶磊的稳重和大气,这也是陶宽终生的遗憾,甚至在有些时候,陶宽反反对着陶磊说,是陶磊让自己写不好毛笔字的,陶磊听着陶宽这样的话,压根就不想去辩驳,只是觉得陶宽的胡闹,这些自然是后话,那时候的陶磊压根就没有想到陶宽的毛笔字会毁在自己的手里,虽然陶宽歪理邪说,但陶磊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也就在陶宽晃悠着来到陶磊的班级里的时候,陶宽的班主任程老师来到陶宽跟前,对着陶宽说:你去找你哥哥陶磊,你们兄弟俩一起去校长那里一下。
第三章90节
陶宽的午习课,几乎就是跑来跑去,要么给陶磊砚台里添水,要么就是静静地看着陶磊在写毛笔字,陶磊也习惯了这样的围观,陶磊心静写起字自然也很稳重,那不苟言笑的专注的神情,就是老师看到也觉得陶磊写字样子很好的,至少在这个完小来说是这样的。陶宽好动,屁股似乎是搽了油,尤其是这样的午习课里,没有老师的监督,同学们很是散漫,只要学生不出教室,教室里怎么吵都可以。到却也有例外的那就是陶磊的班级里,吵也是吵,却没有其他教室里那样的乱,走动的人很少,老师也就更放心陶磊了,对于陶宽这样得长时间待在陶磊的教室里,更是不以为然,这也就助长陶宽的陶宽不愿上午习课的散漫。陶宽的习以为常却在这个时候被截断,程老师过来通知陶宽,要陶宽和陶磊一起去校长办公室。陶宽本不以为然,陶宽不是没有见过校长,每天的课间操校长都会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同学们做操。去校长办公室倒是第一次去,陶宽有些小兴奋,来学校几年了,还是刚来的时候站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一会,后来也进去了,但更多的是校长和陶宽爷爷的交流,而现在呢,校长也不是原来的校长,校长办公室也不在原来的地方,可谓是物是人非,但陶宽还是愿意去看看学校的办公室。陶宽听着程老师的话,折回身来,走进陶磊的教室,没有哪个同学注意到陶宽的进进出出,陶宽午习课的到来到成了理所应当,陶宽要是没有来,陶磊的同学还有些不适应,更没有谁注意到陶宽对陶磊说些什么。进了陶磊教室的陶宽,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径直走到陶磊的跟前,陶磊抬起头来,看进来的又是陶宽,心里就有些不开心了,不是刚出去吗,怎么走进来了,陶宽你这是诚心得要破坏我在班里的威信吧。心里想着,脸上就有些不开心,陶宽并没有在意陶磊的不高兴,而是俯下身来,贴着陶磊的耳旁轻声告诉陶磊: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程老师把我给叫住了,要我们一起去校长办公室。陶磊听着陶宽的话心里还是一惊,但看着陶宽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还是想说:无知者无畏。虽然陶宽参与了值日巡查,但也只是到值日老师这个层次,还没有到各个班长面对的班主任和校长的层次,陶磊也只是少有的一次见过校长在训责班主任的场面。即使是无意的,但确实见识了校长的威严。这次,校长直接通过程老师就显得陶宽的事多些,自己可能只是一个陪忖的,但陶宽受到的责罚还不如自己去受责罚,省得陶宽有心里不舒服。陶磊脸上只是微微红了一下,没有对陶宽说,只是起身把砚台和毛笔给稍微得收拾一下,然后一手轻轻盖住陶宽的嘴,领着陶宽走出了教室。很显然,陶磊并不想让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兄弟俩都被校长给找去了。从陶磊的教室出来,陶磊并没有把陶宽一直领到校长办公室里去,而是把陶宽带到自己教室的墙后,对着陶宽说:不管校长问你什么事,你都不要隐瞒,实话实说,也不要添油加醋,即使校长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分辨就是。陶宽到了现在被陶磊一说,但有些心虚了,甚至不想去校长办公室,更不想去看看校长办公室是咋样的,如果陶磊提出由他一个人去,陶宽会马上答应的,奈何是校长要兄弟俩一起去,陶宽想不去都不行。但不幸的也有万幸,那就是陶磊会跟着一起去,这就在无形中增加了陶宽的底气,在陶宽看来,只要有陶磊陪着,自己就不会有太多的事,所谓的天塌下来,陶磊都会帮着自己顶。有了陶磊的嘱咐,陶宽只有点头称是。陶磊这才带着陶宽转过墙根来,走向了学校办公室。从陶磊的班级要到学校办公室里去,得穿过操场。虽然没有下雨,但也是阴天,早上兄弟俩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丝阳光,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些阴凉了,陶磊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看天色,然后就一直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陶磊带着陶宽走到校长办公室,却看到办公室的门是微微开着,从门口可以看到里面的身影,但不能完全得看清楚,倒是里面的说话的声音能听着,但说话的声音极其的细微,可能是校长在交代工作,陶宽正要去敲门,陶磊就把陶宽一把扯过,一手也顺势得搭在陶宽的嘴上,很明显示意陶宽不要出声。陶宽被陶磊扯过,心里也就明白了:陶磊是要自己到边上去等会。在一点上,陶宽远不及陶磊的仔细,更没有陶磊的稳重,也正是这一点,让陶宽对于陶磊是有些畏惧的,这样的心情也就维持到陶宽自己参加工作了,兄弟俩离得远了,才有所改观,这也是后来的事。陶磊带着陶宽轻轻走开了,站在离校长办公室有些距离的地方,这才站着,等着里面谈话的结束。也许是校长太忙了,也许是校长要谈的问题很重要,也许是程老师没有注意到校长要见陶家的兄弟的时间,反正过了很久,久得午习课都下课了,陶宽想拉尿了,但被陶磊给按住,示意陶宽耐心等待一下。反正只要是校长要见,上课与不上课都没有太多的区别。然而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慢,就在午习课下了,课间休息的时间里,陶家兄弟俩就感觉过了很久,似乎比一天还要长。上课的预备铃还是响了,这就在预备铃响起后,校长办公室的门给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不只是一个老师,陶磊把陶宽头给别了过去,让陶宽不要去看哪些老师是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的,这样的做法让陶宽觉得陶磊过于得小题大做了,但也知道陶磊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好。
第三章91节
陶宽又一次来到陶磊的班级里,把程老师的话转告给了陶磊,陶磊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陶磊不比陶宽,陶磊见识过校长的威严,这次校长把自己兄弟俩一并得找去显然是有话要告诉陶磊和陶宽的。陶磊带着陶宽来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却遇到校长在有事,也幸好陶磊及时得阻止了陶宽的敲门,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兄弟俩的耐心等待,直到午习课结束了,兄弟俩也不敢贸然去敲校长办公室的门。但陶磊也知道:校长办公室里的人,无非都是老师,既然是老师,也就会在上课前结束谈话,因为学校的老师本来就少,每个老师都有课,而且都课时不少。果不出其然,在上课的预备铃响了以后,校长办公室的门开了,里面的老师陆陆续续得出来,而且都行色匆匆,陶磊手带着陶宽的头,让陶宽尽量得不要去看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有哪些老师,老师也没有去看陶家兄弟俩,都各自得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着去上课的教具。等所有的老师都走了,陶磊这才带着陶宽来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门已经被打开了,而且还是敞开的,办公室里一览无余,除了校长没有其他的人。这个时候,陶磊带着陶宽,走到门口,陶磊用手轻轻地叩响了门,叩门声让背朝陶家兄弟的校长,转过身来,看见陶家兄弟,脸上还是有些笑容的,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陶磊看着校长点头就进了校长办公室。陶家兄弟进来后,校长示意陶磊把门带上,也不是关死,陶磊领会了校长的意思,过去关门。陶宽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了一丝的紧张,在陶宽的以后的人生中,进去后被关门的时间不多,也就让陶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但这次有着陶磊的陪伴,陶宽心里不至于太紧张,在陶宽看来,陶磊就是自己的保护伞,有了陶磊的地方,再大的事都不会砸到自己的头上来。陶宽心里有些慌,以至于校长对陶磊说了些什么,陶宽也不太记得,只是大意上领会了校长的话,就是让陶宽以后不管是碰到谁,都不要去谈论自己抓到鱼的事,这个事情自己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校长也是领会着公社里的谈话的精神来的。陶宽只是顾着仔细去看校长了,而没有听清楚校长的话。校长是个精瘦的老头,大概有五十多岁了,不是本地人,这里说的本地人至少是外公社的人,在陶宽看来,在银井湾里的人就是本村人,但到了公社以内的人就是本地人,出了公社那就是外地人了。至于校长具体是哪个地方的人,也只是后来才知道的,也还是同学告诉陶宽的,就是学校可以看到最高的山那边的人,不是陶宽所能知道的地方,只有陶宽到了初中之后,才有幸知道这个校长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等到知道了校长的家,陶宽自己到了初中,没有了具体的意义了,陶宽也不可能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去看看校长。眼前的校长显然不是陶宽爷爷带着陶家兄弟俩来报名的那个校长,更不是在以前那个校长的办公室里办公。校长虽然是很精瘦,但很威严,甚至有些倔强,这样的个性不仅仅对着学生,对待老师也是同样的,老师们也没有谁敢去和校长斗智斗勇。有了这些,陶宽都不敢仔细去看校长,只是低着头听着校长对陶磊说话,但校长具体说些什么,陶宽没有听清楚,整个过程,陶宽处于紧张的状态,直到陶磊使劲得拉了自己,陶宽这才知道,自己该离开校长办公室了。等出来了,陶磊对着陶宽说:宽,你以后不管是谁问你抓到什么样的鱼,你都得告诉别人,就说是可以吃的鱼,已经被我们吃完了。人家问你鱼有多大,或者说鱼的颜色,你都说忘记了,反正都给做着吃了。陶宽点头答应着,陶宽也有些奇怪,就这样的事有必要把我们给叫到校长办公室里去吗?陶宽想不通,但随陶宽怎么得想,事情都是这样的了,陶磊带着陶宽走过操场,回到各自的班级里去了。陶宽到了班级门口,看到了班里的老师不是程老师,而是数学老师,陶宽只是对着数学老师点点头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在那个时候,班主任一般都是有着语文老师来担任,因此,数学老师的课堂纪律就没有了语文老师那样的好,但却不妨碍数学老师的授课。班上的同学有些好奇,陶宽怎么连上课都可以出去玩,陶宽进来的时候,数学老师都上了一会儿的课了,同学们并不知道陶宽是去了校长办公室的,但数学老师可能知道,也就在陶磊带着陶宽在校长办公室的角落等待的时候,陶宽似乎也看到了数学老师也是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的,但不敢去确认。不管是不是,反正数学老师没有为难自己,陶宽更不会去问。同学们对陶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陶宽都回避着,没有去看任何同学,只是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书袋,拿出了数学课本,陶宽瞄了一眼同桌的数学课本,也随之翻到同一页的课本里。陶宽对数学老师今天教的课还是有些熟悉的,即使是不懂,课后也可以让陶磊教自己。翻到了课本上的页数,陶宽避开了所有同学的眼神,低下头来仔细去看书,至于老师是怎么教的,陶宽没有了太多的听进去,此时的陶宽还是有些沉浸在校长办公室的回忆里。陶宽极力得回忆着校长对陶磊说了哪些话,但越是认真得去回忆,越是回忆不起校长是怎么说的,只是感觉校长的威严,让陶宽有些紧张,但有了陶磊的陪伴,陶宽不至于紧张到站都站不稳,到了这个时候,陶宽还是记起自己是靠着陶磊的身上的,至于陶磊对着校长说了些什么,陶宽更是听不完整。
第三章92节
陶宽对于校长身份的说法是后来才知道的,但不管校长是什么社会身份,陶宽都对校长很是尊敬,陶宽也是第一次从校长的嘴里知道了对于国家这个称谓基本的信息的。那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陶宽虽然没有像那些戴了鲜红的红领巾的同学一样的严肃,但却也排队站在操场上。那时候的操场很是简陋,没有升旗台,更没有旗杆,只有一个地面较为平整的操场,操场的大也只是存在于陶宽的记忆里,其实也不过是现在操场的一半左右吧。没有了旗杆,没有了升旗台,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的仪式感,陶宽不知道别的学校是怎么过六一儿童节的,但陶宽记得自己的六一儿童节过得有些简单。早上从家里跟着陶磊,把中午的菜带着就像往日一样,走向了学校。到了学校才看到有些学生穿得比平时干净得多了,陶宽并不以为然,然而到了上课的时候,却没有听到铃声,同学们依旧还是在操场上奔跑着,嬉闹着,陶宽也不例外,那时候的学生没有自己的时间观念,所有的时间只是听着学校的上课铃声来确定的。陶宽感觉到往日的这个时候应该是早读课了,甚至是早读课都结束了,但没有同学回到自己的教室里,依旧是三三两两在操场上或者是在教室里聊天,陶宽到了学校,除了午习课一般的时间并不喜欢和陶磊待在一起,陶宽也有自己的同学和朋友,对于这个方面陶宽比陶磊要会很多,陶磊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玩,一个人做作业,陶宽不同,有着自己的朋友和同学,但这些同学也不是和陶宽来往得很密切,只是普通朋友罢了,但总比陶磊一个人玩要进步很多。大概到了平时的第一节课的时间,没有听到上课铃声,却听到了学生集合的哨声。听到哨声的同学都很快得来到了操场上,排在平时的位置上,静静地等着,在陶宽的记忆里,那天并没有像后来要放的进行曲之类的喇叭,只是大家集中排在操场上,而后就是吹哨的老师整列队形,完了以后就看到了校长出来说话。其实用说话的这个词来描述有些不庄重,而是应该用讲话来描述比较恰当。陶宽排在自己班级里的前半部分,虽然陶宽留了二级,但个子还不是最高的,因为陶宽来读书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家里只是去陶宽陪着陶磊来的,所以也就有了陶宽读书的无所谓的态度了,最后的结果是陶宽的留级,也造成了陶宽那种不紧不慢的性格,也是这样不紧不慢的性格造成了陶宽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致使陶宽的人生中的散漫。校长还是很威严的,原本叽叽喳喳的队伍在校长的扫视下,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觉得有些静的让人郁闷,陶宽也一样不敢说笑。校长开口了,整个学校里就校长一个声音: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是你们的节日。但我要说的不是祝你节日快乐,而是要告诉你们“我们的国家大家都知道是中国,但中国只是我们国家的小名,我们国家的大名叫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以工农联盟为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校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陶宽到目前为止第一次听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说法,觉得很是神圣,更觉得自己很有荣誉感。校长停了一会接着说,国家有国名,更有国歌和国旗,我们的国歌是义勇军进行曲,国旗是五星红旗。校长说到这里就后退了半步,让出了一个位置来,而这个位置就二个老师举着的红旗,红旗的颜色很是鲜艳,在红旗的左上角有着五角星。等大家看了过后,便退到了校长的后面去了。陶宽这才认识到自己所生活的银井湾,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村庄,也知道了自己的国家,更知道了国旗和国歌。这是陶宽第一次的爱国主义教育,也对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有了崇高的敬意。接着校长说道:所谓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国家的法律就是宪法。也许校长说的太多了,陶宽并不能完全得记住,而校长最开始说的话,陶宽倒记得很是踏实,陶宽只记住了自己所在的国家的名字,也是这个国家的大名——中华人民共和国。那个鲜红的国旗也记得,其余的也都是后来慢慢记住了,直到了初中,陶宽这才记住了宪法的概念。校长说的很多,大概说了一二节课的时间,后来说的,陶宽只是个模糊的印象,但陶宽有些盼着校长快点说完,陶宽想尿尿了。在这样集合,校长讲话的时间没有谁敢随便得走动。一直到学校说完了,陶宽这才忙不迭得往厕所跑去。而后到了课堂上,被老师告知了,今天不再上课了,大家都回家去,也算是过节吧,不过这个节叫六一儿童节。从这个六一儿童节开始,陶宽似乎更懂的了自己的身份,不只是一个学生,更应该是一个少先队员。陶宽感慨颇多,直到陶宽的孩子最后的一个六一儿童节的时候,陶宽问自己的孩子对于六一儿童节有什么感触吗,这都是后来的事。陶磊也在次年的六一儿童节里戴上了红领巾。那时候的红领巾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戴的,是那种学习好,还有家庭成分好的学生才可以戴。而现在的红领巾只要是在读书的孩子都戴。但戴红领巾的日子比较少,至少不像现在的孩子需要天天戴,那只是六一儿童节还有国庆节也戴。陶磊知道了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不用上课,等大家都散去的时候,便带着陶宽回家了,至少午饭可以回家吃,二不必在学校的食堂吃。回家吃饭的好处是家里有更多的菜吃,而且下午还可以带着陶宽去砍柴,这是陶磊最朴素的想法,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像陶磊这样的孩子懂事也更早。
第三章93节
陶磊带着陶宽回到了家里,也正好赶上了家里吃饭,陶宽爷爷看着陶磊带着陶宽回家就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但陶宽不同,陶宽今天心里高兴,知道了自己的国家不但有着中国的小名,还有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名,于是就有些卖弄,但确实如同陶宽所想,陶宽爷爷也不太清楚还有这样的说法。同时也问到陶宽:你们的校长是不是姓王。陶宽并不知道自己的校长姓王,但却比划着校长的容貌,也同时想起了同村的某个人和校长有着一定的相似,而让陶宽爷爷清楚了这个校长是王姓的人。陶宽感觉自己爷爷还是有些认识的人,也就没有继续得夸耀下去,倒是陶宽爷爷对着陶宽和陶磊说:你们的校长也算是一条好汉。说完这些,陶宽妈也就把菜给烧好了,陶宽和陶磊不同,陶磊更为沉默,更为内敛,陶宽则有些活泼,甚至是有些高调,也是这样的情绪,陶宽在学校里也就有了些同学和朋友。到了第二天,学校接着上课,同学们经过了一天意外的休假,自然比平时有着更高的兴致,陶宽也不例外,几个要好的同学也不免议论起校长来,陶宽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就把校长姓王给说了,其他的同学表示陶宽不关心事,校长本来就姓王,这有什么好说的。陶宽虽然有些张扬,倒也懂得有些话只是点到为止。而是听着其他同学说校长看着精瘦,说还会武功,甚至说校长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还能背着枪,还是电影里的那种手枪,这个就很牛逼了,平时陶宽他们只是在电影里看过,自己玩过的只不过是木头枪,如果真要是真的枪,那多威风。讨论也随着上课的铃声而结束,陶宽的人生中以后就压根没有摸过枪,等到陶宽参加工作,那种东西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能看看也就不错,更别说是摸。既然能背枪,校长也就算是个狠人。这些都是缪谈而已,让陶宽见识到的,则是后来的事。学校的操场很是宽阔,也符合生产队晒谷的需求,但校长还是硬生生得拒绝了生产队长的要求,即使是大队支书来说情,校长也没有答应,校长以学校里的学生安全的说辞,没有让生产队来晒稻谷,这在当时也算是个狠人,从维护学校的平安长远打算,校长还是有着一定的先见之明的,等到陶宽长大了,到了外面走了以后,想起校长当时的做法也不为过。当时看来,校长不让生产队到校长操场去晒稻谷,很不近人情,但真要让生产队进去晒稻谷了,有了这样的先例,而后的事就有了理由说,操场一直是学校所在的生产队晒稻谷的地方,到了生产责任大包干的时候,也就有村民进去晒稻谷了,这就让学校的大门无法关上,所带来的危害也就不是肯不肯晒稻谷的事情了。再个来说,生产队把稻谷晒进操场,学生要做操,是踩着稻谷做,还是避开稻谷来做操,就让学校的教学次序受到影响,更别说学生的安全了。真要是因为晒稻谷引起学生的伤害,自然也就算到校长的头上去了,而校长从一开始就拒绝了生产队长的要求,从根本上杜绝后患。这些都是陶宽以后的人生中感念到校长的好,这些都是后话。而从学校的三年级以后,因为学生长大了,学校也开展了每周二下午的劳动课,这个经历,相信在大部分的农村学校都实行了,只不过是性质不同,陶宽所在的学校,劳动课主要就是看柴火,因为学生们要来食堂打饭吃,柴火是必须的,油盐柴米酱醋茶,柴火是必须的,校长所能开展周二下午的劳动课,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主意,也还要有主管部门的支持。那时候的孩子皮实,都是农村的孩子,都是在家里能顶半个劳动力的孩子,要去砍点柴火来也不在话下,陶家的家庭条件算是好的,陶磊和陶宽都能在上学之余,能维持家里的柴火的供应,更别说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时候的农村学校要让学生带个柴火钱来,还不如让学生自己去砍柴,以减少家庭的开支,也算个学校一项支持教育一个侧面。校长不仅是带着学生去砍柴,自己也会带着刀一起去看。当时的生活水平和医疗决定着人的寿命,到了校长的这个年龄,也算偏大的年龄了,但每次学校的劳动课,校长都会亲自参加,都会一起砍到一捆柴火回来,让这些学生觉得校长不只是校长办公室也像是家里的长辈,也就没有了别人所说的矫情。完小的教学质量不断的提高,也让公社里一些员工的亲戚孩子也放到完小来读书,这就有了和别的完小所不同的情况,这些员工的亲戚家的孩子有时会仗着亲戚而不愿去参加周二下午的劳动课,但随着校长亲自得去砍柴,而慢慢有了改观,不再存心不去参加劳动课,反而让这些学生对劳动课有了认识,到了后来也就有了很多公社里的员工跑到校长这里来说:那些参加了周二劳动课的学生回到家里更积极帮着父母做事,体验生活的苦,尝到了劳动带来的快乐。校长也只是笑笑,所有的这些等到陶宽自己参加工作了,才体会到校长的难能可贵,这在后来的校长里,也是做得很好的,更给学生树立榜样。
第三章94节
很明显,陶宽对于自己的这个校长是很有好感的,校长的亲力亲为让陶宽和他的同学们都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也给学生树立良好的榜样。不畏强权,虽然生产队长不算什么强权,但也算是当地人,凡是中国人都懂得强龙难压地头蛇的说法,校长为了整个校长的长远利益拒绝了生产队长,也得罪了大队支书,但还是挺了过来,没有因为别人的方便让学生们失去了自由,陶宽小的时候并不是很清楚,但到了陶宽自己参加工作了,才觉得自己校长的好。再个,带着学生去参加劳动课,自己也不闲着,还砍些柴火回来,确实是难能可贵。要知道,早春的太阳不是很热,老师们还可以忍受,真到了阳历的六月底,也就是农历的五月份了,那时候的太阳可谓是骄阳似火,特别是大中午的时候,生产队里都收工了,而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们去参加劳动课的时候,孩子们倒是不怕热,但那些从城里分开的年轻老师,就有些吃不住了,都躲在学校附近的亭子歇着,而不会跟着学生去山里砍柴。那时候的校长也有五十多岁了,还戴着草帽,陪着学生们一起去山里砍柴,虽然砍得不多,但也足让那些年轻老师汗颜。那些年轻老师起初一次二次的耍赖,躲着不和校长一起去,校长也不会为难他们,更不会开口去说他们,校长总感觉学生去了哪里,自己也就跟着去哪里,也只有这样,才让学生们有安全感,更不会有自卑感。农村的孩子很敏感,哪怕是老师有一丝的不耐烦,他们都能感觉到,只有看到校长,才觉得自己不孤单,也尽力得去多砍些柴火回来。每周一次的劳动课,就这样实行了过来,一直到陶宽到了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才结束。但每次去劳动砍柴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精瘦的老人——小学校长,这都是后来的事。校长很爱护学生,但却不是一味得溺爱,对学生也很严格。陶宽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初冬的早上,也许是教室里的阴冷,同学们都聚到墙根上晒太阳,教室的窗户是敞开的,没有玻璃,学生们冷了只能是多穿点衣服,但也有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整个冬天只穿一条裤子的同学很多,所以,在课余时间能出来晒晒太阳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取暖方式。晒太阳并不是妨碍学校的次序,关键是晒太阳的方式,让校长不满意了。有个同学,个子挺大,比陶宽高二个年级,家里的条件不是太好但却不是太差,他坐在窗户上,把自己的一条腿伸出了窗户的木栅栏外,悠闲地晃着,校长也是从外面回来,看着这个同学有些过分,但也没有说,只是看了学生一眼,学生大概是没有看到校长过来,依旧晃着一条腿,悠闲地晒着太阳,校长见自己的眼神并没有让这个学生把腿给伸回去,干脆就过去告诫学生:你这样坐着很不文雅,不像是学生而是像社会上的二流子,赶快把腿伸进去。有了话语的提醒,这个同学也赶紧得把自己的那一条悠闲的腿伸进到窗户里去,同时也下了窗户。校长很是满意,既没有责怪这个同学,但也没有表扬同学的自觉。这事也就这样得过去了,校长也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自己的事。事情的再次出现也就在次日的课间,而这次却不是早读课后的课间休息,而是上了一节课了,这个该死的同学却还是依旧坐到窗户上去,这次不是一条腿伸出了窗户,而是二条腿都伸出了窗户,手扶着窗户的栅栏,悠闲地晒着太阳。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校长也刚好经过窗户外边,看着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坐同一个窗户上,更可恶的还是二条腿都晃悠在窗户外,这让校长有些挂不住了,不就是昨天刚教你吗,就一天的功夫,就把我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校长并不是很生气学生不听自己的话,而是觉得这样的学生有些顽劣,顽劣的学生也就得顽劣得治,不给他点辣味,是不会记得怎么去学好。校长这次不说,而是悄悄得走了过去,抓住了那个坐在窗户上同学的一条腿,那个同学等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正想挣扎给逃脱,迎面看到的是校长,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后悔就晚了,校长抓住同学的腿,自己的一脚踏在了墙上,这样的力气就很大了,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即使是自己的腿给校长的手给抓住,但还是坐着,不能使出很大的力气,况且自己的另外的一条腿还是在栅栏的另外的一个格子里,伸到窗户外来的,想挣脱校长的抓握,有些困难,关键还是认识了自己的错,但即使是这样,那个同学只想把自己的腿伸进去罢了。校长二手抓握住那个同学的脚踝,开始用力得往外扯,同学二手掰着窗户的栅栏,也用力对抗着校长往外扯的力气,随着校长力气的加大,同学的脸慢慢得憋红了,也出现了有些痛苦的神情。校长是大人,他并不想去伤害同学,只是看着那个同学而慢慢得加大手里往外扯的力度,从而用实际行动来教育这个同学,同学也算硬汉,至少在陶宽眼里是这样看的,那个同学并没有开口向校长告饶,只是一味得硬撑着,虽然有些痛苦,但也坚持着,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解困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校长也就顺势放了同学的脚踝,拍拍手里的灰尘,走了过去。那个同学得到了校长的放弃,赶紧得把腿伸进窗户里去,脸上的红也就慢慢得褪去。也就在校长在扯腿的时候,周围就围起了一圈子人,现在听到了上课铃声,大家都做鸟兽散,当然了,陶宽也是站在这一圈人里面,在陶宽看来,隔着校长和同学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那个同学的紧张,痛苦还有羞怯。
第三章95节
学生之所以叫学生,是需要教育,然而有些学生很自觉,在上学的几年里,几乎没有出格的事,也只是这样的学生为大多数学生,学校才有正常的教学次序,若是大家都和那个坐窗户,腿伸出来晃悠的同学一样,学校可能也是另外的一个样子,而对于这样的学生来说,自然要用极端的手段来整治,和村民口中的恶人适合恶人来治,作为校长更懂得这样的道理,也可谓是杀一儆百,有了这个同学的经历,学校基本上杜绝了坐窗户上晃悠着腿的学生,就是坐在窗户边玩耍的学生只要听到有人说声:校长来了,同学们都做鸟兽散。虽然陶宽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都能感觉到当年的校长处理事情的方式的粗暴,但在当时却没有敢去说,不光是老师,就是学生的家长都不敢到学校去说学校的不对。要是换作是现在,校长也不敢如此得去扯学生的脚踝,也许学生的行为还更过分,陶宽这样想着,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每当陶宽想着这样的事,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但那个同学确实也是,在当时的情况来看,也算是顽劣不化的刁民,要是换作今天的情况,估计校长不敢这样去做,学生还有可能会纠集社会上的人来堵校长的路,这都是参照陶宽上班了的情况来对比的。校长对于顽劣弟子采取的以恶治恶,但对于其他的学生还是疼爱有加。也就在扯学生的腿的同一个学期,又发生了一次校长的“暴行”,这次涉及到的人就更多了,而且还是影响深远,到了现在,同样得可以震慑学生,对家长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育。那是一个接近快放假的下学期,时间跨度到了六月底,当然了这个六月是阳历,也就是农历的五月底的样子。学校开展的劳动课是去帮着同一个公社里的敬老院去砍柴火。所要经过的是一个大水塘,水塘很深,几乎都是五六尺深,最深的地方可能都有一个房子的高度。学生们去砍柴是分散的,有动作快点的,也有动作慢点了,带班的老师又不能及时跟在每个学生后面,只有校长是跟着最后的一伙学生,大概有个十来个学生,这些学生个子比较大,力气也比较好,甚至可以当做五分的劳动力来做事的孩子,校长很关心这些孩子,也就走得远些,砍到的柴火也比其他同学要好。可以肯定的是校长带着这些人是最后来到水塘边的人,但校长看到的却是水塘里居然有一大群人在水塘里洗澡。天气热了,又是砍柴火,看到水塘也格外得开心,也有一些孩子从小就会划水,也就是游泳的,但也有很多不会游泳的孩子,他们只是站在水塘边看,但看了的后来也就是禁不住诱惑,也就跟着那些会划水的同学进到水塘里玩,在水塘边还是有些地方很浅,只能淹没到学生们的肚子位置。校长看着心里不舒服了,他安排跟他一起去砍柴的同学,去到水塘的周围去看看,还有没有在深处玩水的学生,然后自己把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因为是带着其他同学去砍柴,校长穿的衣服也就是农村里常穿的那种劳作时候才穿的衣服,更迷惑了在水塘里玩水的学生。校长站在水塘边上很认真得数了数水塘里的人数,就走到他们放置衣服的水塘堤上,把所有的衣服全都给收了起来,然后用一件衣服把所有的衣服都给绑着,挂在自己的柴火上就往回走。在水里玩耍的学生也没有意识到刚才那个压低着草帽的人是校长,更想不到自己的衣服会让校长给收走。直到校长离开了水塘,才有眼尖的同学给叫了起来:有人把我们的衣服给收走了。有了这样的喊声,在水塘玩水的同学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麻烦了。于是水塘里的学生就如同被惊起的水鸟,都不顾一切走到水塘的堤上,看着刚才放满了衣服的堤上空空如也,一件衣服都没有,甚至是连条内裤也没有留下。然而陶宽是幸运的,他跟着陶磊,去了一个比较近的地方砍柴,有着陶磊的带着,陶宽做不出太多出格的事来,所有的事都是第二天早上了,陶宽的同学告诉陶宽的,同学也极尽渲染,把昨天那些在水塘玩水同学的狼狈不堪说得有鼻子有眼。透过同学的描述,陶宽到第二天都能感觉到那些到水塘里去玩水的尴尬。那时候的同学,有大有小,但都基本上能接受自己是个男生的事实,个子大点同学,还是穿着内裤去玩水的,个子小点的同学几乎就是裸奔。这些人几乎都得穿过公社的街道,有些孩子几乎就是一辈子的人都在这次给丢尽了。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校长也不管后来的那些人是怎么回家的,反正校长是把衣服拿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把办公室的门锁好就回家了,也就是说所有在水塘玩水的学生是想尽办法才回到家里去的。到了第二天,校长才让老师去清点哪些人去玩水了的,没有谁敢隐瞒自己玩水的事实,然后把名字都报给了校长,校长拿着名字就让那些玩水的学生家里去信,学生是不能自己到校长办公室里来领衣服的,要想把衣服给领回去就得让学生们的家长来领。等安排好了这次的事,校长就什么也不做了,就坐在办公室等着,那些丢了衣服的学生的家长来自己办公室里领回学生的衣服。然而这些事情都没有陶宽和陶磊的事,所以陶宽爹也就不用过来领衣服,但那些丢了衣服的学生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家长为什么来到学校,更别说回家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结果。在那个时代,家里的衣服还不是很充裕,都得要布票才能买到布,合着做衣服的工钱,一件衣服代价还是挺大的,谁家的家长都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来找校长领回自己孩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