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1节
陶磊很享受陶宽对自己的的称呼,要不是这次去学校,帮着陶宽要口吃的,陶宽跟难得对陶磊这样的好,虽然这一句哥迟早是要叫的,但却让陶磊心里有着很大的惊喜,陶宽向来都认为陶磊对自己不好,甚至还有些看不起自己,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陶磊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是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有些事陶宽自己没有经历罢了。有了陶宽对自己的称呼,加上陶宽又不是很好得砍柴,陶磊最终还是让陶宽帮着自己去做一些辅助性的事,像砍柴这样的比较累人的事,还是自己来做,陶磊也知道这样对陶宽不好,也可能因为自己对陶宽的爱而让陶宽在以后的日子里,吃更多的苦,但陶磊仍然让陶宽走到一边去歇歇,陶宽听着陶磊让自己去歇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想着自己歇下来,而陶磊就得做更多的事,陶宽想着这样的结果,依然还是去学着陶磊,努力得去砍些柴火,以免让陶磊太多的劳累。有了刚才的经验,陶宽比刚开始有些经验了,这也许就是农村的孩子对于砍柴或者是做其他事的一种与生俱来的适应性。陶磊拗不过陶宽,陶磊也知道陶宽的性格,也就只是劝劝,而任由陶宽自己去做了,因为午饭的晚,他们出来的时间也就大打折扣,到了这个时候,陶磊就有些少砍些柴火,早点回家去,要说一个人砍柴的时候吧,也估计砍得有个七七八八了,但现在有了陶宽的帮忙,虽然陶宽砍得柴火不是很多,但兄弟俩合起来还是和平时陶磊一个人砍到的柴火少不了多少,看着日头往西的偏移,陶磊还是决定早点带着陶宽回家去。陶宽并没有带着自己的砍柴的工具来,只是陶磊一个人带着,陶磊把二人的柴火捆好,用担冲挑着就往家里赶去。陶家本来就在村外,也根本不用过银井湾的巷子,只是绕着村口的路便走到了自己家里。到了家里,陶宽妈早就准备做饭了,陶磊和陶宽紧赶慢赶得到了家里的时候,陶宽爷爷也没有太久的后来也就进了家门,陶宽爷爷看着陶磊和陶宽身上的汗,有些好奇:你们不是去读书了吗?读书也和做事一样的累吗,至于出这么大汗吗?陶磊只是笑笑,并没有去说自己的事,放下手里的工具就去了院子里打水洗脸。陶宽本来想说,现在看到陶磊没有说,也不敢太多得去说,这就让陶宽爷爷有些纳闷了,这二孩子本来都愿意把自己的事说给我听的,尤其是陶宽,即使自己不去问,陶宽也会告诉自己事情的经过,现在倒好,二人就像商量好了的,不吭声了。倒是陶宽妈听到了陶宽爷爷说话,走出厨房对着陶宽爷爷说:孩子懂事了,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您的,您也别多想,既然大家都回来了就吃饭吧,早点吃了,早点歇会。说着就到厨房里往厅堂里端菜出来。估计陶宽妈就在陶磊带着陶宽出去砍柴后不久就开始煮猪菜,而后接着做饭了。陶宽爷爷原本回家的时候就在溪水里洗干净了手脚,既然陶宽妈把饭做好了,就先吃饭吧。陶宽妈端出了所有的菜,就接着把碗筷给拿了出来,陶宽妈拿碗筷也都是把家里所有的人的碗筷都给拿了出来,不像陶磊,陶磊以前只是拿自己和陶宽爷爷的碗筷,也只有陶宽顺带着会把陶宽妈的碗筷一起拿出来,但若是陶宽爹也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陶磊也会把陶宽爹也拿出来,总之,陶磊拿的碗筷也就是看陶磊的心情了。陶磊先洗完手走进厅堂里,看着有些黑的厅堂,想去点煤油灯,又觉得没有必要,不去点煤油灯吧,又觉得有些暗,这个时候也正是点与不点煤油灯的档口,陶宽爷爷还是让陶磊去把煤油灯给点起来。陶磊听着陶宽爷爷的话,自然就到香屉桌上找到火柴,把煤油灯给点了起来,整个厅堂也就变得亮堂很多,大家的精神也跟着好了起来。接着进来的是陶宽,陶宽看到了厅堂里变亮了,裂开嘴笑笑,走到桌子边却没有看到自己那个竹筒碗,就问陶宽妈:我的碗呢?陶宽妈很郑重得告诉陶宽:你现在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就不用竹筒碗吃饭了,和我们一样拿碗吃吧。听到陶宽妈的话,陶宽似乎瞬间就长高了很多,虽然不是大人,但也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半大小子,而且又多了一个身份——学生。既然是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应该和以前一样了。陶宽最后盛的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把饭放到桌子上,再爬上长凳,坐在了长凳吃饭。陶宽尽量得挺直腰杆,头也似乎抬得更高,也就能看到桌子上的菜了,但还是改不了先倒汤的习惯。陶磊也习惯了陶宽这样吃饭的节凑,也觉得陶宽要改过来,也不是晚上的事,而是需要时间去改。但陶宽还是有所改变的,最少没有直接去扒拉辣椒炒腊肉了。陶宽妈中午炒好了辣椒炒腊肉,虽然经过了陶磊和陶磊的洗劫,但却因为辣椒有些辣,而让有所顾忌,没有敢去扒拉,到了晚上也就剩下一大半的辣椒,腊肉倒没有剩下多少。陶宽爷爷看到桌上的菜,也就明白了自己吃饱了饭,陶宽妈就炒了腊肉等孩子回家吃饭,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就是中国人的隔代亲,自己可以少吃点,但孩子不能少吃,尤其是陶磊,陶宽爷爷更是心疼,恰好自己没有说,陶宽妈也做了好吃的给孩子吃,比给自己吃了还高兴。陶宽晚上的表现可以说是让家里人有所新奇,不光是陶宽爷爷,就连陶磊也觉得陶宽长大了,也确实认为学校是个好地方,也就觉得自己今天扛课桌去学校,不会白累,让自己看到一个新的陶宽,一个完全不同以前的陶宽。
第三章52节
农村晚饭的时间也就是那么的一阵子,平常人家更是如此,吃饭人少的人家,还可能大家坐着吃,吃饭多了人家就不一样了,蹲着,站着,只要是自己碗里有菜,几乎就不会到桌子上去,夹几口菜站在门口或者院子,三下五除二得,尽快得结束晚饭,不会到桌子上去添乱,像陶家这样的人家相对于其他人家来说,要讲究些,首先陶家吃饭的人少,陶宽爹难得回来吃饭,一年到头也就家吃几餐饭,大多是在主人家里吃饭,从陶宽爹开始了做篾匠手艺了,到陶家来拜访陶宽爷爷的少了很多,家里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四个人吃饭,四个人一人坐一处,也约定成俗,谁坐哪个位置都相对得固定下来,只要陶宽妈是个变数,倒不是陶宽妈不吃饭,而是吃饭的时间有早有晚,像今天这样,因为看着带着陶宽出去砍柴了,陶宽妈也就尽早得把饭做好,等到陶磊和陶宽砍柴回家,饭也就熟了自然就坐在一起吃饭了,要看着陶宽的吃像比以前好多了,心里自然很是高兴,陶宽是陶宽妈最疼爱的孩子,甚至有些时候都让陶磊觉得有些嫉妒,但这样的嫉妒只是一时之气,更多的是想着陶宽是自己的弟弟而在转眼间烟消云散。陶宽也从今天开始知道陶磊对自己真好,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去夹辣椒炒腊肉吃,而只是把其他碗里的菜汤还是倒进了自己碗里,也和平时一样吃饭极快。整个晚饭也还是陶宽爷爷最早吃饱了,而起身离开了桌子,坐在大门边上去享受神仙般的吸烟。接着就是陶宽,因为今天端的碗不是竹筒饭,而是实打实的瓷碗,加上今天去砍柴了,所以吃到后来就觉得手有些累但陶宽没有说,只是在吃到个七八分饱的时候,没有看着辣椒炒肉而拼命得去撑。陶宽爷爷洗完了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可谓是岁月不饶人,陶宽爷爷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吃饱了饭只想早点去房间,一则是省点煤油,二则是陶磊没有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得告诉自己,就不想自取不快,能早点睡最好。陶宽也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吃饱饭就没有直接得外窜,而是看着陶磊在吃饭。陶磊照理说今天是比较累的,甚至往日的成倍的累,但看着陶宽今天的表现,甚是欣慰看着陶宽爷爷和陶宽因为吃饱而下了桌子,自己也就去辣椒炒腊肉的碗里去夹腊肉吃,想以补充体力。没有过太久,细嚼慢咽的陶磊也吃饱了,桌上只有陶宽妈一个人在吃饭,桌子下的陶宽却和陶磊玩了起来,这是很少见到的情况,陶宽妈也觉得陶宽对于陶磊更有些依赖。也就在陶宽妈快吃饱的时候,陶磊低声得和陶宽说些什么,然后二人都各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不再理会陶宽妈,任由陶宽妈一个人去洗碗,去做一天最后的扫尾的事。这个晚上,不仅是陶宽爷爷希望陶宽爹能回家,连陶宽妈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回到家里来,似乎有很多的话要告诉陶宽爹,然而不仅是陶宽妈,连陶宽爷爷和陶宽都有些失望,陶宽爹终究还是没有回到家里来睡。次日的早上,陶磊因为睡得太早,而在天刚麻麻亮,陶磊就起来了,接着就是陶宽也被陶磊给叫醒了,哥俩拿着柴刀和其他的工具去了山里砍柴去了,等陶宽爷爷起来,发现了柴刀被人拿走了,这才注意到二个孩子可能去砍柴了,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人都这样,孩子不乖,家里的大人塞心,生怕孩子以后变得和自己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而悔恨交加,孩子太乖了觉得孩子太懂事了而觉得不安。陶宽爷爷是后面的情况,陶宽爷爷等到陶宽妈起来做饭了这才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给了陶宽妈听,同时也告诫陶宽妈管好陶磊和陶宽,既然是读书了,就应该是以学业为重,今后家里的事,没有告诉要孩子去做的尽可能不要去做,而是一心一意得读书,至于陶磊和陶宽能够能学到什么程度,则是由孩子的天赋以及后天的约束分不开的,但却没有想到,陶宽后来没有了和陶宽爷爷一样靠着体力去生活,也没有和陶宽爹靠着一身的手艺去过自己的日子,而是吃了读书的饭。陶宽爷爷只好去做自己的事,而不是去找陶磊和陶宽,帮着他们多砍些柴火回家。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分,陶磊和陶宽砍回了柴火,陶宽爷爷也回到了家里,紧接着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陶宽爷爷也相信陶宽妈会把自己的意思传递到陶磊和陶宽。和昨天不同,陶磊带着陶宽吃饱了粥,二人合用着那个旧书袋背着书去了学校。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没有了课桌的压力,但却多了菜和米,你也不光是今天哥俩要吃的米,连昨天答应了食堂大师傅的米也给带给食堂大师傅。农村人不喜欢去欠别人的人情,能早还人家的东西,尽量得不要去拖延时间,日子虽然看着一大把,但能符合陶家去还人情的机会不多,尤其是孩子读书这样的事,一年到头除了寒暑假也就剩下几个月,每个月里能挤出的时间就更少了,往往因为这样和那样的事而分散陶宽妈的注意力,而忘记了给陶宽带还食堂大师傅的米。有时候还可能因为天气不能舂米。同时让陶磊和陶宽带去的还有今天二个孩子吃的菜,自然书是一定要带去的。陶宽妈却没有对着陶磊说出陶宽爷爷的意见,这样的话最好得是告诉陶宽,让陶宽方便的时候说给陶磊听,从而避免陶磊一时的不快。没有听到陶宽妈的琐碎,陶家的二孩子自然兴高采烈去了学校,也能兑现了自己欠下的人情债,从而让自己在学校里树立起威信,至少食堂大师傅是这样认为的。
第三章53节
陶磊带着陶宽从早上一起来就去了山里砍柴,在太阳刚刚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儿的时候,便带着陶宽回到了家,柴火砍得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至少可以减轻陶宽爷爷的负担,只要不下雨,天天如此,一年三百六十天也能砍到不少的柴火,当然了到了冬天或者是过年了,也就不用大起早去砍柴了,那时候也就是寒假来了。回到家里的陶磊随即就是吃粥,而后就是带着陶宽去学校,陶宽也因此成了陶磊的跟班。在二个孩子吃粥的当儿,陶宽妈也没有歇下来,今天虽不是去学校的第一天,但却是二个孩子带菜去学校的第一次,因为昨天陶磊的失误,也就造成了向食堂大师傅要饭吃的不堪。换作是其他人家,这样的事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但陶家不一样,陶家虽然算不上是银井湾的最好的人家,但至少可以衣食无忧,陶磊伸手去食堂要饭吃,也是看着弟弟陶宽那一副饿像,真要是自己一个人,陶磊会决定回家去吃,但陶宽不同,陶宽平时也饿着肚子在外面玩,但离家近,要不了一会就能回家,回到家也能即刻吃到东西,这是肯定的,可是昨天不仅仅是离家远,即使回到家里也未必很有饭菜等着,最好的就是能在食堂吃口饭,哪怕是吃个半饱也能安慰安慰陶宽。陶磊也确实有些饿,比起陶宽饿的程度,甚至可能更饿点,但自己是哥哥,带好弟弟是陶磊的责任,也就厚着脸皮开口去要点吃的。在那个时代,吃可算是大事,不光是银井湾,甚至是整个社会都觉得饿,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到处找吃的,能填饱肚子就是本事,就是处在庙堂高处的人到了别人家里吃口好的,也会放下几两粮票以资贴补主人家里的亏空,陶宽肯定也不会想到,都是到了后来读书了,才从有关的故事里或者是书报里才知道的,像自己这样去吃了食堂的饭,肯定得带些米去还人家,况且陶磊在吃了饭的时候也答应食堂大师傅:今天把你给人家带去。也许食堂大师傅未必真记得,但陶磊却不能忘记。等陶磊吃得快饱的时候,陶宽妈就给二孩子准备好了米,也包括还食堂大师傅的米,自然菜是不能少的,陶宽妈觉得孩子去了学校吃饭,自然就不会是银井湾一个地方的孩子,到完小来读书的读书的孩子很多,带菜去的相对应也不少,孩子坐在一起吃饭,自然也就会比较,看看谁家的菜好,看看谁家的菜放的油多少,孩子更纯真,不会去演戏,好的差的一目了然,这就让孩子有个面子问题,陶宽妈想着也就给二孩子煎蛋去了,自己宁愿少吃个蛋,也得让孩子多吃点,再说孩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陶磊和陶宽放下碗筷的时候,陶宽妈便给孩子准备好了,哥俩拎起米菜就走,毕竟去学校的路有些远。比较于昨天,陶磊可谓轻松很多,昨天太累了,课桌起初扛着似乎不重,随着路途的增加,陶磊有些力不从心,但今天就好了很多,只是拎着米和菜,也算是手提着的事,陶宽则负担背着那个旧书袋,走路的步伐也就快了很多,也就在太阳升到一丈的样子,陶磊和陶宽到了学校。学校依旧是有些乱哄哄,但陶磊却不能和那些孩子一样,到处乱窜,而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去做。陶宽跟着陶磊很紧,生怕自己走丢了,虽然陶宽的个头和陶磊没有太多的差别,但心智上很是依赖陶磊,陶磊去食堂找大师傅,陶宽自然也跟着一起去。有了这二天的熟悉,学校的布局也大致得分得清楚,甚至还知道了从后门进到食堂更近。哥俩走到食堂门口,食堂大师傅也正在忙乎,正在清洗着早上老师们吃了粥的碗和大木盘。食堂大师傅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头也没有抬起就说:没有粥了,明天要吃粥就得早点来。见自己身后没有回答,食堂大师傅这才转过身来,看到的是昨天那二个孩子,就笑了起来,你们也还没有吃吗?陶磊走上前去,扬了扬手里的米,对着食堂大师傅说:我们吃了粥来读书了,先来还你昨天的米。食堂大师傅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把饭甑给刮干净了些,并没有给孩子吃多少饭,孩子嘛,吃了就吃了,况且还是自己认识人家里孩子,要带个米来还,收了吧,还真是有大师傅些愧疚。食堂大师傅看着陶磊手里的米足足有个斤把米,换作是前几年,可能就是一大家子人一天的米呢,也想着这陶家真不是什么一般人家,孩子吃口饭还真的带着米来还了。但话又说回来,米肯定得收,昨天的米不算,今天二孩子也还是要来食堂吃饭的,不光是今天,以后的日子都得要吃饭。食堂大师傅用手指着旁边的米缸,说了句:我手脏,你把米倒进米缸里去。陶磊听着食堂大师傅的话,二话不说,就把米给倒进了米缸里去。食堂大师傅看着陶磊把米倒进了米缸里就想着:这孩子也实诚,问都不问,要不要称称米有多少呢,但自己看着陶磊手里的米少说也有一斤多,反正倒都倒进去了,就让他了吧,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不会亏待孩子。陶磊倒完了米,接着就是想问问食堂大师傅,自己的菜放到哪里,也正在要问的时候,陶磊看到另外的一个架子上放着很多的菜,本想就把菜放过去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到架子上去,而是对着食堂大师傅问道:菜是不是放到架子上去?食堂大师傅这时候也洗好了手里的碗正要去清洗木盘,听着陶磊的问话,也觉得这孩子挺礼貌的就对着陶磊说:大家的菜都放在那里,自己记得放的位置,不要搞乱了,吃错了菜。说完也就顾着自己干活了,任由陶磊自己去放菜。
第三章54节
陶磊听着食堂大师傅的话,看到架子上有着很多的菜桶,也有直接用碗装菜的,碗都没有盖子,里面的菜一目了然,都不是什么好吃的菜,相比于自己的煎蛋也算是差的菜了,陶磊带菜也是拿碗装的,也没有盖子,金黄的煎蛋发出诱人的香味,不说是最好的菜,但至少说是上等的菜了,陶磊也知道:自己的娘是心疼自己,特地煎蛋了,也是头一天带菜来学校吃饭,到了以后也不可能得天天带这么好吃的菜来,因为没有盖子,所以大家都可以看到煎蛋。原本要用菜罐子带菜的,但被陶宽妈给拒绝了,陶宽妈总觉得陶宽爷爷那么珍爱的东西给孩子用,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万一哪天不小心给打坏了,对于陶宽爷爷还是陶磊来说,都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所以陶宽妈想着还是直接用碗带菜。陶磊也觉得这样不好,一大碗黄澄澄的煎蛋放在食堂的架子上,不说是炫富吧,至少让别人有想法。别人家里的蛋都是用来换取生活用品的,而自己兄弟俩则是拿来做菜,总觉得有些奢侈,想着这些,陶磊还是征求了食堂大师傅的意见:大师傅,你看看我二人的菜,是不是找个地方放?食堂大师傅也闻到了煎蛋的香味,虽然自己身为食堂大师傅,也见过好吃的,也做过好吃的,但这一大碗的煎蛋却是让食堂大师傅有些惊讶。食堂大师傅抬起头来,对着陶磊说:你们这个菜确实让别人有些不适应,既然你自己提出来了,就放到后面的橱柜里去,到了吃饭的时候,你们可以晚点过来。等他们吃饱了,过来最好,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听着食堂大师傅的话,就端着菜走到后面的橱柜里,找到一个角落里放好,这才走到外面来,对着食堂大师傅说:我放好了,现在带着陶宽去看看,今天能不能可以开课了。食堂大师傅听着陶磊的话,手里也没有停下来,还是做着自己的事,但却开口说:你等下,我手里的事马上就做好了,等我做好了自己的事,我就带你们去找老师,你们这样去,未必能找到老师,甚至还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安排你们呢。食堂大师傅说着这话,也正是说到了陶磊的担心之处,说实在的,自己确实不知道怎么办,除了到处去问,别无他法,现在既然是食堂大师傅心里提出来的,那当然是好,其实自己带着陶宽去问别人,也不是一下子就问到的,估计今天未必能开始上课,自己早点去还是晚点去都没有太多的关系。食堂大师傅则不一样,自己不仅在学校的食堂里做了那么久的事了,不管是校长还是一般的老师都认识自己,况且自己还是做饭的大师傅,既然是老师就不会不知道食堂大师傅在学校里的地位,得罪谁也不会刻意得得罪食堂大师傅,得罪了食堂大师傅就意味着自己在这个学校里吃饭就成问题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轻易得去得罪食堂大师傅的。食堂大师傅自己也在想:从前天老陶带着二个孙子来报名,冲着那杆烟杆都有些身份,食堂大师傅也明白老陶自己也有些炫耀的意思,尤其是给自己吸的那个烟丝就不是一般人所吸得起,加上陶宽爹做篾匠活的手艺,到了今天,二个孩子居然还带来的煎蛋来做菜,确实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做到的,自己真要是以后有事求着陶家,自然就要对着这二个孩子好些。这些还是次要的,前天那个老头居然还能找到校长帮忙,本来自己都愿意去帮着老陶去办理报名手续的,却不料自己有事了,反而让老陶不经意间找到了校长,不管老陶是用什么手段,但至少可以让校长对着老陶有着兴趣,自己要想待在学校里舒舒服服得做几年的饭,校长是关键。毕竟在学校里做饭比到外面去挣工分要轻松很多,不仅如此收入也相对高点,自己的身份也比其他的村民要高些,远的不说,就在眼前,自己可以挑个时间去帮着这二个孩子去找老师,以后和陶宽爹有机会攀谈起来,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中国人很在乎别人的人情,所谓的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在现实里也没有这样的高度,但最少自己在陶宽爹自己方便的时候,陶宽爹还是会帮着自己来的,想着这些,食堂大师傅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对着陶磊说:我这就带着你们过去。学校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比银井湾的教学点大很多,原本在银井湾,一个年级就是一个班,而且班级里的学生也不是坐满了的,但在这完小不同,附近几个村庄里的孩子都到这里读书了,甚至有些更远的地方的孩子也来读书了,那些人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人家的子弟。学校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学生也就找到了自己的教室,尤其是二三四五年级的学生,更是熟门熟路,有些教室已经开始上课了,那都是高年级的学生,最少也得是四五年级的学生,只有一年级的学生还是有些懵懂,不知道怎么办,等着老师来安排。陶磊和陶宽也是这样的一类人,但有食堂大师傅带着,就顺畅很多,拐过了几个教室,食堂大师傅找到了一年级的教室,教室里比前天要有次序多了,有个老师在给一些学生发新书,看到别人在领书,食堂大师傅还是问陶磊:你们俩的书带来了吗,我记得前天你家的爷爷给你们领好了书的。陶宽跟着陶磊后面,听到食堂大师傅的问候,就把自己的那个旧书袋给扬起,对着食堂大师傅说:带来了,还有包着新书皮壳子的呢。陶磊没有阻止陶宽的话,任由陶宽和食堂大师傅在说,心想着陶宽能交流下也好,自己也并不想什么都包在身上。
第三章55节
食堂大师傅看到陶磊带着陶宽来还自己吃的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陶磊手里的米足有一斤多,就是陶磊和陶宽每天中午都在食堂吃饭,也可以吃上三四天,食堂大师傅昨天也见识了陶磊和陶宽吃饭,陶宽稍微好些,陶磊吃饭就如同在数着饭粒吃,照这样计算看,陶家还是很大方的,这米也肯定是家里的大人给量好来的,换作是前几年,加点其他的菜叶都可以让一个大家庭吃上一天了,由此看来陶家的生活比自己相像得要好很多,现在孩子在自己的手里吃口实在的饭,肯定不会亏待自己。再则说前天的老陶过来也是有意让自己看到陶家的好,到了今天看着二个孩子带来的煎蛋,食堂大师傅也真认清了陶家的为人,也正是这样的缘故,食堂大师傅决定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孩子过去找老师。拐过了几个教室,食堂大师傅来到了一年级的教室,教室里不同于别的教室,那些大年级的老师已经开始了上课,但这一年级的学生还是围坐在老师周围,有的在看,有的在玩,还有的看到食堂大师傅进去了,赶紧得和老师说:来人了,来人了。老师听着学生的话也就抬起头来,看到食堂大师傅也就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一年级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个子还算是高大的,比起一般的妇女来说还是有些优势的。食堂大师傅走到老师身边对着老师说:姜老师,这二个孩子是一年级的,是你班上的学生吗?听到食堂大师傅的问话,陶磊才知道这个老师姓姜,以后就得在这个姜老师的教导下学习了。姜老师体态较胖,原来被学生围着,正给有的学生在发新书,听到食堂大师傅的问话,于是站了起来,看着跟在食堂大师傅身后的陶磊和陶宽,发现这两个孩子比起其他的孩子来,要白皙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干净,几乎就可以判断出孩子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姜老师接着问陶磊:你们是银井湾的人吗?陶磊抬着头看着姜老师,自然是点头表示认可。陶宽跟在后面,自然就没有太多的事,有着陶磊的带领下,陶宽可以悠闲很多,很多的事只要陶磊去做就是了。姜老师接着问陶磊:你叫什么名字,后面的那个是你的同学还是跟着你来玩的。陶磊见姜老师问起自己的名字来,这次不能只是点头或者是摇头了,得告诉姜老师,让姜老师知道自己是谁。周围的学生听着老师问陶磊都静下来听陶磊说说自己的名字,原本有些乱哄哄的场面也就变得静了下来,这就有些让陶磊手足无措了,但陶磊毕竟是哥,什么事都得自己来,加上陶磊的性格比较沉稳,经过了暂时的慌乱,陶磊有了自己的冷静,对着姜老师说:我叫陶磊,是银井湾的人,我身后的是我的弟弟,他叫陶宽,也是一起来读书的。陶磊比较清晰的话语让姜老师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既然确定了身份,就没有必要接着去问其他的事了,姜老师于是转过身去对着食堂大师傅说:是的,这二个孩子都是我班上的,是你家的亲戚还是朋友?食堂大师傅见姜老师问起自己来,也就实话实说:也谈不上是朋友,更谈不上是亲戚,只是这二个孩子的爹是个篾匠,手艺不错,前天由他们的爷爷带过来报名,昨天二孩子因为扛课桌来,没有带米和菜来,这个大点的孩子居然还会找到我给他弟弟要口吃的,也着实让我看到孩子的要强,会照顾弟弟,是个好孩子,今天还把昨天吃了饭的米都给补了回来,让我觉得孩子不比一般的孩子,也就带着他们来找你问问,既然是你班上的学生,我就放心了,这不食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这就去做饭,等下耽误了你们的吃饭时间。食堂大师傅说完这些就对着陶磊说:下了课就不要带着弟弟乱跑了,记得去吃饭。说完这些食堂大师傅就对着姜老师说:老师,你忙。转身走出了教室,走向了食堂,也正如他自己说的,带着孩子过来,自己的事还有很多要做呢。姜老师若有所思,看着食堂大师傅出了教室门口,就对着陶磊说:你带着弟弟去找到自己昨天扛来的课桌坐下来再说。陶磊听着姜老师的话,就走到课桌前,一张课桌一张课桌去认,陶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至少今天是这样的,他怕其他的学生围过来。陶磊找到了自己昨天扛来的课桌,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这个教室里的孩子普遍比自己高大很多,也就是说自己二兄弟在这个教室里算是最小个的,但陶磊并不害怕,只要有人敢欺负陶宽,陶磊还是敢于站出来的。姜老师依旧被那些学生给围住。也不知道这些学生要围着姜老师做什么,也只好耐心得坐着,等姜老师来处理了。学生们的叽叽喳喳让陶磊觉得有些孩子虽然高大,但也还是和自己陌生,甚至还有些害怕,不停地问姜老师这样和那样的事,陶宽也不例外,但陶宽不去问老师而是看着陶磊,等陶磊做决定,自己也就眼巴巴的看着陶磊,不敢造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铃声,听到铃声的姜老师就站起身来,对着那些围着自己的学生说:下课了,你们出去玩会,等又响铃的时候就到这个教室里来。学生们听着姜老师的话,却没有谁真的走出去玩,依旧围着姜老师,似乎有些害怕,或者是不确定老师的话是不是真的,至少他们觉得围着老师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姜老师也无奈,毕竟都还是孩子,第一次到学校里来,害怕是肯定的,再就是有些人也只是报了个名,连书都还没有拿到,甚至有些孩子都是自己来的,没有了家长的带领,心里还是很多的不安定。
第三章56节
这几天,陶宽了老实了,只要陶磊走到哪里,陶宽就跟到哪里生怕被人抢走了,回不了家而变成野孩子。下课铃声响了,姜老师依旧被那些孩子给围着,没有时间来搭理陶磊和陶宽,陶磊带着弟弟,也不敢走,只是有些尿意了才对着陶宽说:想尿尿吗?陶宽很快就点了点头,估计陶宽早就想去尿尿了,只是陶磊没有说自己不敢提出来,现在陶磊说了,自然以极快的速度点点头,陶磊看着陶宽这几天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想不到银井湾的混世魔王也会这么可怜,到底是人生地不熟,不敢有太多的造次。陶磊看着姜老师依旧被那些孩子给围着,压根就没有在乎自己和陶宽,于是对着陶宽说:你把书包放到课桌的抽屉里去,我们先去尿尿,等尿完了再回来,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陶磊领着陶宽走出了教室,陶磊也不知道尿尿的地方在哪里,也不好意思去问,就跟着别的同学走,尤其是人比较多的去处,一直走出了校门口,这才看到一个类似自己家里的那个趴趴屋,看着其他的人进进出出,陶磊也估计尿尿的地方可能就在那里,从校门口到趴趴屋的距离不过是几丈远,但得经过一条大路,而这条大路也是陶磊回家的路。那时的路是纯粹的路,只供人走动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在使用,可以说这样的路很是安全,除了人和狗走,根本就不用躲避其他的交通工具。陶磊带着陶宽走进了那个趴趴屋,里面极其的简陋:一个大坑,坑上是一根大木头,幸好的是木头上倒是铺着木板,仅此而已,但相对于一般的人家还是算好的,陶磊先进去,陶宽紧跟其后里面还有些人,但彼此都不愿说话,尿完就赶紧走,陶磊不行,自己尿完了还得等陶宽尿,兄弟俩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尿尿。陶磊看着陶宽即将尿完了,也就出来了,陶宽比谁都快,陶磊刚出了趴趴屋的门,陶宽也就到了陶磊的身后,看着陶宽一脸的爽快样子,陶磊还是有些内疚,要不是自己想尿尿了,估计陶宽都不敢说。有了尿尿的经历,陶宽似乎胆子要大些了,不是紧跟着陶磊了,而是东张西望得到处看看,等陶磊走了有些距离了,这才慌不迭得追着陶磊。进了校门口,陶磊自然就走进自己的教室里,这才发现姜老师已经不在教室里了,班上的孩子也少了很多,陶磊见班上的人少了,也就估计被那个姜老师带着去做什么了,反正自己兄弟俩有个伴,书也领来了,没有必要去问,更没有必要去找,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可以了。坐着的时候,铃声响起,就听到操场上一哄而散的那种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和叫声,顷刻间操场上便安静了,有的班级则是传来了老师领着学生读书的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班上那些刚走出去的同学慢慢得走了回来,原本有些空荡荡的教室里,慢慢被同学填满了,最后进来的还是那个姜老师。不同的是姜老师手里多了很细的竹棍子,看到这个竹棍子,陶宽记起来了,自己原来也到了那个教学点去玩,也看到过教学点的老师也拿着这样的细竹棍子,这样的竹棍子是用来打学生的,陶宽看着手里似乎就有些发烫,似乎是被细竹棍子打过似的。陶宽在想着自己以后要被这样的细竹棍子打手掌心,就感觉这个学不该来了,碍于陶磊在旁边,不然陶宽自己就准备逃跑了。想归想,但姜老师还是开口说话了,姜老师虽然是女的,但声音很大的,甚至可以用洪亮来形容。姜老师说着什么,陶宽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姜老师的那根细竹棍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打到自己的手心里来。陶磊则不同,陶磊不怕打,也不怕痛,只有是自己没理的事,别人说陶磊甚至是打陶磊绝不还手,其实陶磊也只有陶宽爹打过那一次,而且打得有些恨,陶磊没有躲避,也不会告饶,任凭陶宽爹打。过了些时候,陶磊听着姜老师的话就把书袋里的书给拿了出来,陶宽这才回过神来,姜老师没有要打谁,手里的细竹棍子也应该换个叫法,叫教鞭。也就是在后来才知道教鞭得看那些老师拿到手上,有些老师纯粹就是类似说书的印或者是惊堂木罢了。对于那些有些胆小怕事的学生威慑罢了。而对于那些胆大的学生屁都不是,陶宽就是那种有些胆小怕事的学生,至少目前是这样的。陶宽在银井湾里只不过是有着陶宽爷爷的庇护或者说陶宽妈的溺爱,别人不愿意来惹陶宽罢了。这一节课倒也没有具体的课程,只不过是姜老师的自我介绍和问各个学生的一般情况,也就是这个时候,陶宽知道了自己是这个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也就是说这个学校最小的学生,陶宽能来读书,真不是要学到什么具体的文化,只不过是陶磊的伴而已。接着姜老师就开始教每个学生写自己的名字,陶磊这才想到兄弟俩就四本书,没有笔和纸,这就得回家告诉陶宽爹自己哥俩读书还是有些开销的至少笔和纸得有。姜老师依着次序来到了陶磊身边,让陶磊把自己的新书拿出来,陶磊也因为有了新包的书皮子而让其他的同学惊讶,原来书本还可以这样保管,接着就是让同学们更惊讶的是陶磊是自己在书的新包的书皮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陶磊,而在那个时代能取个好的名字的学生不多,况且还是自己会写,这就得益于陶宽爷爷的教诲,而陶宽不同,虽然是陶磊的弟弟,陶宽连自己的名字都吃会写。心也就注定陶宽只是陶磊的陪伴,至于以后到底谁会过得更好,谁都不好说。姜老师看着陶磊写得自己的名字,还是很满意的,和班上其他同学的狗剩什么的名字而显得格格不入。
第三章57节
在姜老师看来,陶宽纯粹是来伴读的。或许陶宽爷爷出于对陶磊的爱而忽略了陶宽,当时也不过是没有看到陶宽的新书而没有替陶宽包新的书皮子,而造成了陶宽的书没有了报纸包好的书皮子,现在看来倒有些陶宽爷爷不愿意替陶宽包书皮子。这样的结果反倒是陶宽觉得无所谓只要跟着陶磊来到学校,在学校里陶磊会把自己的饭菜给料理好就行,最要紧的是不要让老师的教鞭不要打到自己的手掌就行。在整个教室里,带来了笔和纸的学生就那么几个,因此陶磊和陶宽也就没有尴尬的说法。姜老师走到陶磊身边问陶磊叫什么名字,陶磊说我叫陶磊,姜老师听着陶磊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挺好,相对于其他人的什么狗剩或者这个蛋和那个丫的来,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清新脱俗。南方的农村里说普通话的人很少,你说出标准读音的更少,把磊(lei)读成瑞(rui)很正常,姜老师接着问陶磊,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陶磊点点头,姜老师让陶磊写自己的名字,陶磊却说,来的时候忘记了,没有带笔来,陶磊说的没有带,压根就没有没有笔,只不过是搪塞的话,姜老师比较执着,她想看看陶磊真的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假的会写自己的名字,姜老师回头看到有的学生还是带来了笔,就把其他学生的笔给拿来,让陶磊在书皮子上写自己的名字。陶磊在家里的时候,陶宽爷爷还是手把手得教陶磊写自己的名字,因此陶磊拿到笔也就很畅快得写出了“陶磊”二个字来,字是竖着写来的,等陶磊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就把陶磊的书给拿过来,仔细得看着陶磊的二个字,觉得陶磊确实是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写得很端正,虽然笔画有些颠倒,但还是很不错的。姜老师脸上不惊露出了微笑,看着三个石字的磊,这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取的名字。看完了陶磊写的名字,就对着陶宽问:你叫什么名字?陶磊就替着陶宽说:他是我弟弟,叫陶宽。姜老师看着陶宽的脸却有些想笑,但又觉不应该笑,看着陶宽的脸,给姜老师最初的印象就是陶宽的嘴比较宽阔,甚至有些失却了比例,给陶宽去的名字也确实名如其人。姜老师听陶磊说完,就示意陶磊不要再说,而是要陶宽自己来说,陶磊也看懂了姜老师的意图,心里想着这次只能是陶宽自己过得这个坎了。姜老师接着问陶宽,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陶宽摇摇头,姜老师看着陶磊又看看陶宽,不是二兄弟吗,还是有些差别的。姜老师见陶宽那种脸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副表情,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干脆就懒得问,而后就问到其他的同学,最后姜老师也得出个结论来,在自己这个班上,能写自己的名字的就二三个人,看着那些比陶磊和陶宽高高大大的学生还不如这二个小的,尤其是陶磊。但陶宽那种处事不惊的表情却让姜老师有些印象,甚至是到陶宽都工作了,姜老师也还能说出陶宽的第一印象来,也算是难能可贵了。老师认不得学生很是正常,因为学生太多了,来来去去的犹如过江之鲫,但要老师记得的学生,要么成绩非常之好,要么学生调皮至极,那些太过于平常的学生老师压根就没有记起是谁,但学生认不得老师却是不应该的事,一生中碰到的老师也不过是那么几个。陶宽对于姜老师还是有些印象的,姜老师比较高大,和其他的老师比起来显得尤为特出,更别说是在农村了。但幸运的是姜老师的教鞭始终打到过陶宽的手掌里。也许是刚刚开学,也许是陶宽没有学习的负担,反正陶宽悠闲得过完这节课。没有等到下课铃声,姜老师因为有事就先走了,剩下的课既没有老师来管,学生也胆小,只是坐在课堂里等到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这才一窝蜂走出了教室,离家近的回家吃饭,离家远的只有到食堂里去吃。因为食堂大师傅走过交代,陶磊就带着陶宽坐在了操场边上,看着其他年级那些学生去了食堂去取自己的饭菜,兄弟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食堂门口进进出出,直到食堂门口没有了太多的人,陶磊这才带着陶宽走进了食堂。但食堂大师傅依旧在忙着,没有时间来招呼陶磊和陶宽,陶磊倒要好些,陶宽就不一样了,陶宽看着别人在吃饭,嘴巴也在翕动着,只是口水没有流出来,陶磊看不得陶宽这样不争气的样子,即使是这样,陶磊还是舍不得说陶宽,这就是陶宽对于陶宽的依赖。终于忙完了手里事的食堂大师傅,对着陶磊说:饿了吧,陶磊点点头,食堂大师傅又对着陶磊说,自己去把菜端来,我给你们去盛饭吧。陶磊和陶宽是没有带着自己的碗筷来的,由着食堂大师傅给陶磊和陶宽二人找碗筷,这就让陶磊觉得有些不妥。端来了菜的陶磊站着,由食堂大师傅给自己兄弟俩盛饭,陶磊拿到的是一个粗碗,也就是平常吃饭的碗,盛的饭有些满,足够陶磊的饭量了,给陶宽的碗就是大碗了,食堂大师傅昨天看着兄弟俩吃饭也记得陶磊和陶宽的饭量。陶宽手里的碗比起陶磊手里的碗要大很多,陶宽也不可能端起这么一大碗的饭来吃,食堂大师傅看着老师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了人吃饭了,就让陶磊带着弟弟坐到老师吃饭的桌子上去吃,这样陶宽也就不至于因为手里的碗太大了,而不能端着吃。老师的桌上也剩下来一些菜汤,倒也适合陶宽吃饭的风格,陶宽也就把食堂当做自己家里一样,把那些菜汤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开始了那种特有的吃饭方式,稀里呼噜得一个劲得吃饭,而没有在乎陶磊的眼神。
第三章58节
陶磊看着陶宽那副猴急的吃法,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在家里可以无所顾忌,到了外面就得悠着点,别跟牢里刚放出来一样,吃相那么得难看。再个说,倒个菜汤也无可非议,但也得看哪个地方,以前陶磊和陶宽都跟着陶宽爷爷去亲戚家里喝酒,有着陶宽爷爷的坐着,陶磊不用担心陶宽的吃相,现在可好,陶磊带着陶宽到学校的食堂里吃饭,也是这副吃相,陶磊就有些想法了,这陶宽太野了,得慢慢得去教了。树苗小的时候还是可以掰直的,等树苗变成了树,想再掰直就有些难度了。陶磊想着,自己的脸面倒无所谓,只是怕陶宽长大了就害了他自己。陶磊心里想着,嘴里也没有停下来,还是有一口没一口得扒拉着碗里的饭,只是比平时吃得慢了很多,菜也夹得少些,陶宽则不同,倒了菜汤的饭,到了陶宽这里几乎是囫囵吞枣,没有几下子就吃完了碗里的饭,这时候的陶宽也照着的在家里的情形,不管是陶磊还是食堂大师傅,陶宽连眼皮都没有抬下,就去盛了第二碗饭。食堂大师傅并没有去阻止陶宽盛饭,只是回过头来对着陶磊笑笑,陶磊也只能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来回馈食堂大师傅。到了第二碗饭,桌子上的菜汤所剩无几,陶宽才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端着碗里的饭,看看桌子上的菜汤,又看看陶磊,那种委屈的表情让陶磊都觉得有些难受,要不是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陶宽不会这样尴尬的。这时候却轮到食堂大师傅有些为难了,食堂大师傅本想自己帮着陶宽,结果倒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些不甘,想着陶宽昨天吃饭,也没有吃到这样的多,现在想起来,陶宽可能是昨天没有带米来,而情愿少吃点,今天不同,兄弟俩带着米来的,就不能亏待了自己。陶磊觉得陶宽有些好笑,但又笑不出来,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碗伸过去,这次陶宽看懂了,看着陶磊的碗伸过来,就把碗里的饭扒拉了一部分给了陶磊,自己看着少了很多饭的饭碗,这才开始了又一轮的猛作,依旧是原来的那一套,倒汤拌饭,最后狼吞虎咽得吃完了碗里的饭,随后打了一个嗝,就把碗放回了桌子上,看都没有看食堂大师傅一眼就走出了食堂,去了操场边上看别的同学玩了。陶磊很无奈,自己带来的弟弟就得照顾好,这是陶磊的信条,宁愿自己难受了也不会让陶宽不好过。陶宽吃饭的时候就几乎没有吃带来的煎蛋,陶磊看着菜碗的煎蛋,又看看自己碗里满满的一大碗饭,有些无奈了,吃肯定是吃不完的,但又不能倒掉,陶宽爷爷几乎每餐都会说给陶磊听,自己饭量小,不要瞎盛,能吃多少就盛多少,更不能倒掉,那样会因为糟践粮食而会被雷打着,哪怕是掉在桌面上的饭粒也都要用筷子夹着吃了。粮食太紧张了,而造成了对粮食的敬畏。在农村都有着这样的传统,门有门神,床有床煞。米谷也就有了米谷神,得罪了米谷神就会遭报应的。陶磊抬头看着食堂大师傅,似乎在征求食堂大师傅的意见,仿佛在说:刚才你都看到的,我也是在替陶宽受过,能不能帮帮忙,给我分担点饭?食堂大师傅自然看懂了陶磊的眼神,自己反正又没有吃饭,于是拿着自己的碗走到陶磊身边用筷子帮着陶磊扒拉着饭到自己的碗里来,慢慢得扒拉着看着陶磊,生怕扒拉多了,陶磊自己又没有吃饱。陶磊笑着等食堂大师傅扒拉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碗给抬了起来,接着就从菜碗里夹了一大块的煎蛋给了食堂大师傅。这次轮到食堂大师傅开心了。虽说是饿不死的火头军,但在那个时代要想吃口煎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蛋是可以拿到供销社去换煤油,换盐,而不会像陶家这样的吃作,心里也感慨着陶家的生活确实是不错。蛋不比其他的菜,农村里的蛋是不会过夜的,不管是蒸的蛋羹还是煎蛋都得在当天吃完了最好,陶磊也可以带着煎蛋回家啊,这不符合陶磊的性格,陶宽不是也吃了食堂里的剩菜剩汤嘛,这事怪不了别人,更怪不到食堂大师傅的头上去,要怪只能怪陶宽自己那种猴急的性格。陶磊和食堂大师傅坐着吃饭,但都没有吭声,都漫不经心得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只是陶磊在想,明天得换个方法带菜来了,可是凭着陶宽的喜爱,又不能带着菜汤来,那样汤汤水水的肯定得撒得去了一半。等到食堂大师傅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去盛了一碗饭来,从橱柜里端出一碗汤来。问陶磊要不要倒点汤喝,陶磊看着这碗有些黑乎乎的汤只是善意得笑笑,而后还是拒绝了。食堂大师傅倒不是很强求陶磊也倒些汤去喝,心想着这兄弟俩虽说是同一个妈生的,但确实有着很大的区别。食堂大师傅见陶磊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也不在乎陶磊的做法,倒有些认为陶磊比起陶宽来确实要稳重很多,也许陶磊压根就没有喝过自己做的汤,甚至有些看不起食堂大师傅。这只是食堂大师傅自己在想,而后就把所有的汤倒进了碗里,这样,做法倒和陶宽有些相同,倒进饭里的汤也就看到了汤原来的料只不过是米粒,也就是农村常说的米菜汤。食堂大师傅低着头,大口大口吃着自己的饭,也不在乎陶磊的眼神,而且速度极快,在陶磊看来,几乎可以和自己的爷爷好生有一比了。这也触动着陶磊,想着陶宽今天这样吃,明天还有可能是这样的吃法,那还不如让食堂大师傅多烧点米菜汤。让陶宽也和食堂大师傅一起吃,自己也可以少带点菜来,至于食堂大师傅烧的米菜汤,陶磊觉得自己多带点你来就可以了。
第三章59节
米菜汤和米汤只是多了一个菜字,因此这样的菜汤也就米汤幻化来的,也许是食堂家里种菜的人不会种菜,也或许是食堂大师傅家里的吃饭的人太多,总而言之,食堂大师傅需要用这样的汤来作为菜,估计也是无奈之举。这样的菜汤本质上就是米汤,只不过是因为有了做菜的方式把它做熟罢了。早上在捞了饭粒后,留下来煮粥的时候,把这时候的米汤用碗盛了下来,不要有太多的米粒,有了米粒,吃起来味道也就没有了纯正。陶家也这样做过米汤菜,那只是四五月份的菜荒里吃过。那时候的菜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菜摊或者是菜市场的说法,不像现在的农村,无论是村庄的大小都有一个菜摊,甚至是村庄大些的,人口多点的村庄里还不止一个菜摊,而且不包括那些流动的菜摊,这样的菜的供应,不仅要菜品的新鲜而且还要价格的公道。那时候的农村没有菜摊的说法,完全靠着自己家里的自留地自己种菜,以达到自给自足。陶家因为陶宽爹长年不在家里吃饭,加上陶宽爷爷菜种得好,自然就不会吃米菜汤这样的菜,即使是陶家也会在菜荒的时候吃上一次二次的米菜汤,在食堂大师傅这样的家庭拿着自己的米汤到食堂里煮着吃也就不以为奇了。食堂大师傅沾着一定的便宜,那就是当老师们的菜烧好的时候,锅里的油水还有存留的时候,趁着锅里的热,立即把米汤倒进锅里去,然后放些盐即可烧熟。家里条件好的,还可以放些腌菜或者是其他的佐料,而使这样的米汤幻化一个好吃的菜。农村戏谑得称这样的事为捞油水,自己不用倒丝毫的油,仅仅是一碗米汤,就能得到一碗菜,确实也算是占了别人的光,也只有食堂大师傅能占着。陶磊想着这样的事,觉得食堂大师傅也有着自己的难处,一个家的顶梁柱跑到学校里来做食堂大师傅,也够难为的了。陶磊看着食堂大师傅吃饱了,也就想着陶宽明天的菜能不能从食堂大师傅那里分一杯羹。陶磊想归想,但没有说出口,只是自己在想着这件事是不是合理。即使是食堂大师傅同意了也得回家问下陶宽爷爷,只有陶宽爷爷同意了,陶磊才会把这件事说给食堂大师傅听,让食堂大师傅帮忙。食堂大师傅见陶磊吃饱了,就让陶磊把碗给他一起拿去洗,陶磊觉得自己最少也得把自己和陶宽吃饭的碗洗干净了才能还给食堂大师傅,想着这样的事,陶磊拒绝了食堂大师傅帮着自己兄弟俩洗碗的要求,而是拿着自己和陶宽刚才的碗到其他同学洗碗的地方,把碗洗干净了才还给了食堂大师傅,就这点而言,食堂大师傅还是觉得陶磊虽然陶宽大不了多少,确实懂事很多,懂得体谅别人,也懂得不要过分得依赖别人,从而得到别人的尊重。还给了碗的陶磊,这才走到教室里去坐着,因为陶家的兄弟俩吃饭比别人去得晚多了,坐教室里没有过太久就听到了上课铃声,随后陶宽也就回到了教室里来,从一开始的什么事都得跟着陶磊的陶宽也渐渐得有了自己的活动范围,而且愈来愈广。陶磊对陶宽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很严厉得管教,而是有些高兴,孩子嘛不就是玩的嘛,况且陶宽还小,也不存在着其他同学那样的年龄大的烦恼,大可不必一定要学得如何。下午进来的不是姜老师而是另外的一个老师,这个老师只不过是替着姜老师来维持教室秩序,而没有真正的教学任务,甚至叫自己姓什么都不必让陶磊和其他同学知道,过了这节课,也就顺水得下课了。而在最后的一节课里发生的事,就有点让陶磊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开心。课间的十分钟,陶宽只是跟着陶磊去了一趟趴趴屋,随后就安静得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看别人,瞎想着自己,孩子的时间过得很快,都在不经意间又一次的上课铃声把所有的同学都叫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来。这节课仍旧是姜老师进来,而且很快得就布置了这节课的任务:那就是选出班长。与其说是选班长倒不如说是任命班长,这样的事一直到了陶宽参加工作了,都是这样做作的,只是说法不同罢了。姜老师说的很是客气,让大家选出自己的班长来,但都是一年级的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还能选出班长吗?很多个子大些的孩子,还惦记着能不能早点放学,好回家去帮着自己的家里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一个孩子来念书,比以前送一个孩子去学手艺都花费大些,送到师傅家里去学手艺,最少饭可以挣到吃,但送到学校来念书,还得自己带饭菜来,这一来二去的开销谁都会算,只不过为了自己孩子的将来,送到学校来念书也是必不可少的。姜老师看着大家都不太清楚选班长的重要性,也只好通过自己的提议,让同学们来表决下可能要快些,于是就提议了陶磊来做班长。以前的孩子比较纯真,或者一年级的孩子不太懂事,也不管是谁做班长,只要是老师满意的就行,也就在姜老师提议陶磊做班长的话刚说出来,大家便一致通过了陶磊做班长的提议,陶磊也就自己都还没有体会到班长是个啥东东的情况下便做了这个班长。其实,陶磊能够做到这个班长很大的程度上得益于陶宽爷爷的熏陶,也就陶宽不知道天光黄昏夜的时候,陶宽爷爷就让陶磊学着打算盘,用手捉陶磊的手一笔一划得写着陶磊的名字,不然的话,陶磊又不是天才,生出来就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笔画的准确和整个字的架构都写得让姜老师从心里面认定了陶磊有着其他同学不到的优势,再个就是陶磊的性格很沉稳,几乎超出了同年龄段孩子的沉稳。
第三章60节
姜老师的话在这个班级几乎就是六字真言,没有谁敢去问,或者是想去问,农村里常说:男人口,将军令,姜老师虽然是女人,但也在这个班级里有着不可撼动的权威。既然姜老师选择了陶磊做班长,同学们只有拥护的份,但只有陶宽似乎对这个班长有些要不要紧的看法。恰恰相反,也正是陶磊做了班长,让陶宽有了混日子的好处。那时候的班长也挺管事,高年级的班长甚至可以代替老师,同学要背书也得要到班长那里去背就可以了。宣布完了班长,剩下的时间就由这个新班长来维持次序了,姜老师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陶磊看着比其他的同学个子小,都是附近村庄的孩子,自然也就听说了陶磊还砸了人家的锅,加上陶磊不太言语,可能话多必失吧,其他人也就不敢和陶磊较劲了。有了新的职务,陶磊的维持秩序的劲头也足,没有过太久,也就到了下课的时候了。以前的小学基本上都是早上三节课,下午上二节课就放学了,学生可以早点回家,有一大部分的学生是要走些路才能到家的。再说早点回家还可以帮着家里做些事情,尤其是那些个子比较大的孩子,在家里可能就是在某些方面都是主力军了,学校也考虑这样的情况,换个说法,不光是学生要回家做事,就是老师也同样得回家去做些事情的,在这个完小,很多老师也还是代课老师,家里的事还是很指望着回去做的,就连姜老师这样的女老师也是要回家做很多的事。从银井湾来到这个学校读书的学生不止是陶磊和陶宽二兄弟,也有着其他大年级的学生来读书,因为陶磊不太和其他人玩,其他人听着父母的教导:陶磊那个孩子就是一刺儿头,没有事少和他在一起,谁家的锅都不是白白捡来的,不光是花钱买来的,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谁家的锅被砸了,那是奇耻大辱,所以看着陶磊,他们都不愿意和陶磊待在一起,大多是走得快些,慢慢得也就把陶磊和陶宽落在了最后。下课了,书袋仍旧由陶宽背着,兄弟俩也就慢慢走回家里去,但陶磊还是忍不住交代陶宽:宽,你以后吃饭能不能不要去倒那个菜汤,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到了学校,你再去倒别人剩下的菜汤很让我没有面子,要喝汤或者是倒菜汤拌饭,你和咱妈说清楚就是了,别人的剩菜剩饭都给你包了,这真不好。陶宽听着陶磊的话,没有回答,更不会去反驳,也不敢去反驳,因为这时候的陶磊不仅仅是陶宽的哥了,还是陶宽的班长了,班长管着自己班级里的同学可谓是天经地义,再说陶宽是领会到陶磊的狠的。陶宽更知道陶磊的狠不是那种没有道理的狠,而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是有些事做得过分点而已。到了此时,陶宽只有默认着陶磊的话,也在告诫自己以后吃饭注意点。兄弟俩也走得不是太慢,只不过是不愿和那些孩子和着走就是,到了家里的时候,太阳还是老高得挂在了山岗上,陶磊依旧带着陶宽丢下书袋,直接换了一身做事的衣服接着就去砍柴了。从学校回来再去砍柴,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去了大半,况且这时候的夜来得早些,陶磊也不敢过于得砍得太多的柴火,只是有所表示即可,时长日长的也就能积累一部分的柴火了。闲来无话,在暮色来临之际,陶磊也带着陶宽回到了家里,在家里的陶宽妈看着二孩子去砍柴了,也就早早得把饭做好,等到陶磊和陶宽砍柴回家的时候,饭早就熟了,陶宽爷爷此时也回到了家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得吃着晚饭,没有过多的话题,饭桌上只留下一家人在咀嚼饭菜的声音,陶宽也有所收敛,不敢像以前那样得倒汤倒水了,也学陶磊,慢口细活得吃着碗里的饭,这让陶宽妈有所惊奇,但在桌子上没有说而已,只道自己的几个钱花得值,就上一天的学,陶宽就改变了很多,也就在夜色浓厚的时候,大家都放下了碗筷,陶磊也在这个时候吃饱了饭。吃饱了饭的家里人也就做着自己原本习惯做的事,陶宽爷爷照旧坐在大门口去吸烟,陶宽妈则在料理家里的饭桌和碗筷,这些都是陶宽妈的职责所系。陶磊也就在这个时候,对着陶宽妈说:娘,能不能给我和陶宽买些笔和纸呢,他们都有,我和陶宽也要做作业的,没有了笔和纸怎么读书。陶宽妈停下手里正在收拾的碗筷,很明显,陶宽妈很注重陶磊和陶宽的读书,既然陶磊提出要买写字的笔和纸,自然是要紧的东西,就问陶宽:笔和纸是哪里可以买到的?陶宽妈自己也没有读过书,压根就没有记起要买笔和纸的事来,这时候陶磊提出来了,就怪自己太粗心了,让陶磊和陶宽在班上没有了面子,很是内疚,但肯定得买,只是问陶磊所谓的笔和纸是到哪里才能买到,要么就是给孩子钱,让陶磊带着陶宽去买。坐大门口吸烟的陶宽爷爷倒是说话,这也怪不得你,我也有责任,其实,前几天去报名的时候,我就该带着兄弟俩去买好笔和纸来,现在这么晚了,供销社肯定是下班了,想买都买不到了,也只有明天去买了。说完这些陶宽爷爷转过头来问陶磊:你们晚上要写字吗?陶磊摇摇头,作业倒也没有,今天还是没有开始教我们学东西,只是做了些其他的事,老师说,可能还要等几天,尽量让那些还没有报名的同学来了,才开始正式上课。陶宽妈见陶磊和陶宽爷爷在说话,也就到厨房里把煤油灯给点了起来,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夜色也就浓郁得看不清楚彼此的脸,有了煤油灯,大家也就可以慢慢说了,不像刚才黑灯瞎火了。
第三章61节
陶磊说着这话,既是对着陶宽爷爷说,更是对着陶宽妈说,而对着陶宽妈说的成分相对要多些,家里所有的收入都交由陶宽妈管理,可谓是瓜大一子,家大一主。早些年,陶宽爷爷过年前的忙乎挣下钱大部分也都是交由陶宽妈,陶宽妈也客气过几次,毕竟陶宽爷爷年龄也大了,能挣得下的钱大不如以前,到了这几年,陶宽爷爷因为身体原因,出去得机会越来越少,随着学校毕业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些生产队也就不再叫陶宽爷爷去做了,这也是自然规律,即使是去做了,也拿不到以前那么多了,陶宽爷爷手里的钱也就慢慢得少了,更多的来源则是由陶宽妈给陶宽爷爷的零花钱。陶宽妈听着陶磊说话,也就把厅堂里的煤油灯给点了起来,有了煤油灯的照亮,家里也就亮堂了很多,陶宽妈也听出来了,孩子上学要笔和纸是正常的开支,只是到了现在,供销社早就关了门,陶宽妈情愿拿出钱来,让陶磊带着陶宽去买,但这样的提议却被陶宽爷爷给阻止了,陶宽爷爷觉得孩子尽量得不要带钱去,有了钱也就慢慢觉得钱来得太轻快了而不珍惜,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还是以陶宽爷爷的话为原则,等明天早上供销社开了门就去买。陶磊的话只是说了一半,本想着说说陶宽吃菜的事,总不能老是麻烦食堂大师傅,陶磊认为自己带着陶宽,又不是一餐二餐去食堂大师傅那里吃,而是一个学期一个学期得去吃,终究还不是长久之计,总得要有个办法,但这个办法也只有尽早而不是晚。陶磊正想着怎么开口,大门口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家能解决问题的人——陶宽爹。有了陶宽爹也回来,陶磊也就转过头来,对着陶宽爹说:爹,你来得正好,正准备告诉娘,让娘去想办法,您回来得正好,就交给你解决了。陶宽爹坐都没有坐下来就被陶磊逮着,陶宽爹也说着:赶忙不去赶巧,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的,不过再怎么说总得让我喝口水再说吧。陶磊听着陶宽爹的话也就有些不好意思,扰扰头就去橱柜里拿出碗来,走到香屉桌上倒了一大碗茶水来,双手捧着端到陶宽爹手里。也就在陶磊去倒茶的时候,陶宽爹还是拉过一条长凳,坐到陶宽爷爷的身边来,陶宽爹的意思很明显:先是坐下歇歇,再就是喝水,喝完了水也就是想一口烟。陶宽爹接过陶磊递过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得喝了下去,陶磊看着陶宽爹那粗壮的喉结上下滚动,感觉到陶宽爹还是很强壮的,心里也就有了比较,陶磊看过陶宽妈喝水,就没有看到过粗壮的喉结,心里也就想着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感觉自己以后也和陶宽爹一样的强壮才好,这是陶磊第一次从心里分辨出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更多还是确定了自己是个男人。陶宽爹喝完了水就把碗还给了陶磊,陶磊也对着陶宽爹问:还喝吥?陶宽爹摇摇头,从身上解下了那个黄色的军用挎包,把挎包挂在长凳的边角上,陶宽爷爷也明白了陶宽爹的意思,不就是想一口烟嘛,至于这样猴急吗?知子莫如父,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长大,陶宽爹什么性格陶宽爷爷早就了如指掌。顺手把烟杆递到陶宽爹手里,对着陶宽爹说:你怎么把这个挎包拿去用了?我不是给陶磊用了吗,你拿去做个啥用,难怪我没有看到陶磊的书包,原来还以为陶磊太懂事了,舍不得拿这样的挎包去学校,原来是你占去用了。陶宽爹自然不会把陶宽妈给供出来,那样就觉得太不地道了,也就扯了个谎:我师娘这几天有些身子弱,我给带几个蛋去,给师娘补补。陶宽爷爷听着陶宽爹的话,也知道这是陶宽爹扯的谎,但却没有去拆穿,只是别过头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陶磊和陶宽妈听:你师娘对你好,是应该去多看看她老人家,大家都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也是看一次少一次了。陶宽爹没有想到陶宽爷爷会这么伤感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诚如陶宽爷爷所说:做人做事要懂得感恩,心里想着是应该哪天去看看师娘了,陶宽爹这样想着转头看着陶磊,这才对着陶磊说:什么要紧的事,要赶在这个时候来说?这时候陶宽妈却从厨房走了出来,原来陶宽妈听着陶磊说,也就想着自己明天早上就去给陶磊和陶宽买读书用的笔和纸,却没有想到,陶磊除了笔和纸还有着这么要紧的事要说,也正好赶在陶宽爹自己回来了,陶宽妈知道自己家里再大的事,只要自己的男人回来了,自己就有了主意。倒是陶宽比以前乖巧了很多,有了陶磊对着自己的教育,陶宽也就有些明白:自己现在是学生了,不能像原来没有上学那样得无法无天,得听着陶磊的话,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只是单纯的哥哥和弟弟的关系,也还有班长对着其他同学的关系,自己乖巧点总不会吃亏陶磊会帮着自己解决问题的,就像刚才在路上说的话,陶宽还是觉得陶磊说得对。只不过想马上改去有些难,都有了好几年这样的习惯了,想在突然间改过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但从陶磊的语气看来,这样的习惯肯定要改。陶宽听着陶磊的话,也就慢慢听出来了,陶磊除了说自己哥俩不仅仅是要买笔和纸,而且还要谈到自己学校吃饭的问题。既然陶磊提出来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待在厅堂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地溜进自己的房间里去,既然是学生了总不能和以前一样,一有机会就往外跑,陶宽想着也就借着煤油灯的黑影朝着自己的的房间走去,你们要解决是你们的事,反正我是能避开就避开。
第三章62节
陶宽想私自溜走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没有点到陶宽的名字就不等于不追问你陶宽的事。其实,在陶宽的心里面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不过是那种吃相差了点,而这样的吃相也是众所周知的,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想改那也得有个时间吧,陶宽这样想着也就定下心来,我又没有做错了什么,我干嘛要溜走呢。陶宽正往房间走的时候,被陶宽爹给叫住,反正是挨骂,作为陶宽来说,倒也有些习惯了,要是隔个几天不挨骂,心里还真有点不自在了。陶磊所说的,陶宽都知道,只不过有着陶磊的高个子顶着,轮不着陶宽来说,陶宽也落得和自在,谁让陶磊是哥呢,要是自己是哥也有可能会照顾陶磊的。陶磊和陶宽都需要一个好点的饭盒,在食堂里蒸饭的大多是碗,也还是没有盖子,也就是看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去做了,只要能蒸熟,或者是把饭热了就行,在这几天刚开学的时候,很多孩子压根就不去蒸饭,而是从家里带来的饭冷就冷吃,但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到了冬天,是不可能的,陶宽也想,自己拿着饭到食堂去蒸是不是要另外交柴火费,或者是大家一起去蒸饭,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有些乱,况且很多孩子家里压根就没有带菜来,只不过是吃几口白饭,也许有些孩子连白饭都吃不到饱,像陶磊和陶宽这样的,能够从家里带去煎蛋的,不说没有,有也只是一二家的家庭有着这样的大度。食堂大师傅也是看在陶宽爹有着一门好的篾匠手艺,加上陶磊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孩子,食堂大师傅自然愿意去帮着陶磊和陶宽,让他们搭在老师们的饭里一起吃,也许陶磊和陶宽不知道,在学校里有着这样方便的学生不多。至于陶磊和陶宽要买笔和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饭也还得有个碗,总不可能到别人家里要饭还得让东家给你要饭的备付碗筷吧,同样的来说,学校肯定有多余的笔和纸,但绝对不会给学生用,除非是老师的孩子。陶宽妈在他们在聊的时候,就去了厨房,把碗筷都洗干净了,也坐到厅堂里来,听着陶宽爹怎么得去替陶磊和陶宽解决吃饭的问题,今天是第一天去学校,陶宽妈也舍得,愿意煎个蛋让陶磊和陶宽带去学校里吃,往后的日子里也不可能天天有着这样的好事。所以在带菜这个事上,陶宽妈肯定有想法的,说不定也会和食堂大师傅一样只喝口米汤菜,就能打发一餐。这样的机会有,但肯定不去每天都这样吃法。陶宽爹看着自己的女人出来,随口就问陶宽妈:今天是孩子第一天去学校,给孩子带点什么好吃的菜?陶宽妈没有明确得告诉陶宽爹,只是随口说:家里能有什么菜,随便给他们带了点菜去就是。家里坐着的人都知道陶宽妈给陶磊和陶宽带去的是煎蛋,但陶宽妈的否认就让陶宽爷爷有些意外:这二口子还学会了耍赖了,孩子又不多,又不是去玩,,干嘛不说出来,既然陶宽妈自己不说,其他的人自然不会告诉陶宽爹。陶宽爹对于家里的蛋也不可能做到每天去数蛋,反正自己有蛋吃就行了。到了这个时候,陶宽爹也吸好了烟,在把烟杆递还给陶宽爷爷的时候,也随口说:可能我们这里要修个水库了,至于什么时候修,哪些人去修就得等公社里的通知。陶宽爹随口说的话,去让陶宽爷爷有些震惊,修水库!这可是大事,不是哪一个公社而是有可能是整个县的事。陶宽爷爷想到这里的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失态了,反正是在自己家里的都是家里人也用不着藏着掖着,有些急忙得对着陶宽爹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确切吗?陶宽爹听着陶宽爷爷的话题尤其是陶宽爷爷那种不顾其他人的神情,而大声得问自己,这在陶宽爹记事起陶宽爷爷很少走过这样的激动或者是情绪激昂。陶宽妈倒无所谓,她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即使是要征集劳动力去修水库也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来。陶宽妈这样想,说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场面,而陶宽爷爷不同,早年陶宽爷爷也还是青壮年的时候,跟着别人去过帮别人修过河堤,也就是做了几天就跑了,虽然修河堤的工钱很高,饭菜也吃得好,但还是跑了,主要的还是修河堤有一定的危险,做了几天,工钱都不想要就跑了,现在听说要修水库,陶宽爷爷是觉得有些吓人,但最后还是想到自己年龄大了,生产队不可能让自己去的,由此想到。家里最有可能去修水库的就是陶宽爹,陶宽爷爷想着陶宽爹有可能去修水库倒还不如让自己去呢。本来挺和谐着的谈话也就突然得有些沉闷了,大家也就没有了心思去给孩子准备读书的事宜了。陶宽爷爷毕竟还是走过的路多些,也就从刚才的惊愕里回归了平静,既然要修水库也就不是自己一家人的事,更不是自己能去阻拦的事,况且还只是听说而已,至于什么时候去修水库,生产队里征集到哪些人去,都还是个问题,接着就换个平静的口气,都去睡吧,明天该干嘛还是去干嘛,晚上吃饱了,睡着了就好,明天有明天的事。既然有了陶宽爷爷的安慰,大家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先去睡吧。尤其是陶磊和陶宽,听着这样的话,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也许修了水库,自己也能有个好的环境呢。这时候的陶宽爹也感觉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自己也未必去,即使自己去了,自己也还有一门手艺呢,总不能让自己放下手艺去挑泥土和石头吧,自己可是附近几十里出了名的好手艺的篾匠师傅,甚至连公社里的箩筐之类的事也是自己做的。
第三章63节
陶宽爷爷虽然很是担心,却也没有好的解决的办法,况且只是听说,也还没有开始修了,也是因为这些事比较大,而陶磊和陶宽读书的问题和这个比起来,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事,陶磊想着陶宽妈既然答应了明天要给自己买笔和纸,也就没有接着纠缠这样的事,听着陶宽爷爷的话,也就散去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陶宽爹也一样,简单的洗了洗脸,吹灭了厅堂里的煤油灯,跟着陶宽妈进了房间里去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早上起来的时候,陶宽妈先把家里的粥煮好了,才赶紧得走到供销社去,看看供销社是不是自己开门了,此时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估计陶磊和陶宽也快砍柴回家了,给陶宽妈所剩时间不多了,但幸运的是,供销社里小林的老婆也来到了供销社,陶宽妈因为着急,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去和小林的老婆说些什么了,拿着付了钱的笔和纸,赶紧得往回走了,等到了家里的时候,陶磊和陶宽也正在喝粥,看着满头大汗的陶宽妈,兄弟俩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娘,尤其是陶宽,满眼的都是疼爱。兄弟俩拿到笔和纸,放进了那个旧书袋,接着就是去厨房看看今天带什么菜去学校里吃。走进了厨房,才看到盛在碗里的茄子,茄子也许是多煮一会,也许是在烧茄子的时候,多放了水,反正看起来不是太好看,陶磊倒觉得无所谓,能下饭就不错了。但没有拿到盛饭的碗或者是菜桶,按照这样的安排,兄弟俩今天还是搭在食堂里去吃饭,只是多带点米去就是。陶宽对于是不是另外的带碗去还是和其他的同学一样带着自己的碗去。没有太多的要求,反正能吃饱饭就可以了,至于陶磊昨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交代陶宽注意的问题,陶宽想着要改,但毕竟形成了习惯,恐怕一下子也未必能改过来,就像平时所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陶磊和陶宽不同,陶磊不想让陶宽沾着食堂大师傅的便宜,自己既去了米,却没有得到食堂大师傅的一句好话。既然陶宽妈没有给自己和弟弟准备,陶磊也就算了,也不在乎今天这一餐饭。陶磊拎着陶宽妈给自己和陶宽准备好了烧茄子,走出了厨房,而陶宽非常得乖,看着陶磊走出了厨房,陶宽也就去找二人的书包,背着书包,跟着陶磊便出了大门,往学校走去,开始了又一天的读书日子。从银井湾到学校说远不远,但每天都要走着,就感觉这路有些长,但银井湾到完小的路绝对不会是最远的距离。陶磊和陶宽不去银井湾最早去学校的。但也算不上是最远的,也有着比银井湾远多了的地方,而那些孩子要想读好书,走得自然比陶宽和陶磊哥俩快得了。走在路上,陶磊还是有些不放心陶宽是不是听进去了昨天下午自己交代陶宽的事。就问陶宽:宽,你今天就不能和昨天那样去倒别人吃剩的菜汤,我也知道你养成这样的习惯,想一下子去改有些不现实,但自己得记起,最好能慢慢吃饭是最好的,更不要去倒别人吃剩下的菜汤了。陶宽听着陶磊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去反驳,只是点头称是。有了笔和纸陶磊和陶宽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很多,别说是写自己的名字,就是做些适当得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兄弟俩明显得比昨天走得快些,到了学校,不是去教室,而是先到食堂去,和食堂大师傅打个招呼,顺便对着食堂大师傅说下,陶宽中午还是有可能会去倒菜汤吃。也许食堂大师傅有事去了,兄弟俩没有看到食堂大师傅,就把今天的菜——烧茄子放到昨天同一个位置了,免得和别人混淆了。出了食堂门口,陶磊还是有些不情愿,站在过道上,想看看食堂大师傅去了哪里。陶宽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跟着陶磊就不会错。在没有看到食堂大师傅时候,陶磊还是无奈得走向自己的:教室里去。由于陶磊和陶宽都是一年级,老师又没有开始正式上课,除了高年级的的朗读外,其他的班级也还是在老师的监督下,不敢吵闹了,终究还是有些安静。陶磊带着陶宽走进自己的教室里,却看到姜老师早就来到教室里,姜老师没有示意陶磊做什么,却有些在注意到陶磊,似乎是在说:既然是班长了,就得更早些来学校。陶磊则回应着姜老师,我会注意的。陶宽却不懂,只是坐着一不读书,二又不和同学去打闹。却在自己心里想着,中午怎么去解决自己的口欲之事。姜老师来回得在教室里巡逻,没有过太久,还是走到了陶磊的身边,问陶磊:今天带齐了学习用具了吗?陶磊使劲得点点头,接着便从书包里掏出了笔和纸来。笔只能是铅笔,纸却是本子,本子的封面上很是时尚,是一幅画,具体画的是什么陶磊和陶宽都不曾记得了。铅笔刚买来,还是圆头的,最少也得去找个铅笔刀去绞,才能写字。陶磊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同学手里有个铅笔绞,还是走了过去向那个同学去借铅笔绞,把铅笔绞开来,才能很好得写字。姜老师这会看懂了陶磊,家里是买来了笔和纸,但却没有买铅笔绞,还是感慨农村里的孩子,就是苦,估计陶磊要不是看到同学有这样的玩意,估计回家还得去拿柴刀去削铅笔。姜老师估计得不是没有道理,要么是父母给孩子削好了铅笔,要么就是孩子自己去拿柴刀去削,柴刀太重,往往没有把铅笔削尖,铅笔倒去半支多。铅笔绞就方便了很多,但这样的铅笔绞可能在银井湾的供销社未必能买到。姜老师没有阻止陶磊去借铅笔绞,同学之间差距肯定有,但不能攀比,攀比了就是不对。
第三章64节
陶磊是第一次买来铅笔,也是第一次试着去削铅笔,更是第一次看到到铅笔绞。铅笔绞是个外面类似长方体的的一个刀具,刀片呈斜行卡在铅笔绞中间,外面呈圆柱形的小孔,把铅笔插入铅笔绞,转动铅笔,刀片也就刮去了铅笔的外周的木头,从而也把铅笔芯给绞得很尖。拥有铅笔绞的那个同学也不是村庄里孩子,而是随着父母在公社里上班而被带到完小来读书的,这样的孩子先天就有自身的优越感,甚至还有些看不起农村的孩子,但对于陶磊则不同,陶磊是班长,也是姜老师的传声筒,那个同学自然不敢太多得去得罪陶磊。但却喜欢看陶宽的那张脸,陶宽的脸太有个性了,陶宽的嘴过于得突出,占据了整个脸的大部分,别开嘴的宽大来说,陶宽的其他四官还是挺好看的,这样不仅仅是陶磊是班长,也还是陶宽的哥哥,也算是爱屋及乌吧,当陶磊提出要借铅笔绞的时候,这个同学还是很友善得把自己心爱的铅笔绞递给了陶磊,陶磊也报以可爱的微笑,这也许就是儿时最纯真的感情了。拥有铅笔绞的同学并没有在完小读完这个学期,而是读了几个星期也就随着自己父母工作的调动而离开了完小,也因此和陶磊以及陶宽都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却让陶磊体验到了铅笔绞的好处。也就是刚开学,估计这个铅笔绞也是刚买来的,估计那个同学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绞铅笔,却被陶磊借来用了。陶磊砍过柴,手里的劲还是有些的,随着陶磊把铅笔塞进了铅笔绞的圆孔里,转动铅笔,铅笔也就被刨出很薄的木片,木片越来越多,也就形成了细小的类似花瓣样的木片,让陶磊轻轻得托在手里舍不得丢掉。陶磊想着陶宽未必愿意写字,干脆就把自己的铅笔绞好,而不再替陶宽绞,农村里的孩子不习惯占用别人的工具,做到适可而止就好,随后就把铅笔绞给还了那个同学。拥有铅笔绞的那个同学随后就把那个心爱的铅笔绞给收拾藏好,不再拿出来用,其他的同学也就没有再好意思去开口借,因此陶磊也就是唯一的一个作为同学而借到铅笔绞用的人,而那细小的铅笔花也成了留在陶磊心里最美的花。在往后的日子里,那个拥有铅笔绞的同学可能是因为爸妈的心疼,都在家里就给自己孩子的铅笔给绞好,而没有把铅笔绞带到学校来了。而后陶磊和陶宽的铅笔都由陶宽爷爷用锋利的篾匠刀给削铅笔,陶宽也就慢慢得淡忘了铅笔绞的美好回忆,作为用过铅笔绞的陶磊,随着那个同学的转学更是淡忘了那张脸。姜老师看着大家都有了笔和纸,也就开始教学工作,陶磊学得比较踏实,作为班长也是学习最好的学生之一,但陶宽却没有随了陶磊那样的学习,更多的是坐在桌子或者是睡,或者是呆坐着,作业也不愿做,大部分的作业都由陶磊代做,陶宽也就落得个自由自在,直到考试了,陶宽依旧没有及格,但或许是陶宽的年龄小,姜老师又不是很愿意去管陶宽,只要陶宽不去害人,任由陶宽睡或者是呆坐着,也从来不去检查陶宽的作业,陶宽的书也慢慢得由陶宽妈给缝制了一个新的书包,从而和陶磊彻底得分开放书,但陶宽每天都随着陶磊来到学校,做好一个做伴的好弟弟,陶磊也在生活上照顾好陶宽,各得其所,互不干涉,就这样得过了第一个学期,那时候学习并不像现在这样要排成绩,所谓每个班级的排名,陶宽也就依旧随着自己的学习的时间长度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习,以至于陶宽甚至是把自己的书给弄丢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姜老师某一天,要陶宽拿着自己的书,到自己的跟前来背书,这也是陶磊没有想到的,更是陶宽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最后的结果陶宽只好到其他的同学手里借来的书,让姜老师拿着,这次居然让陶宽把姜老师所要求的课文给背了下来,也算是陶宽的神来之笔,居然给蒙了过去,也许陶宽正好把这篇课文学得比较好,要是姜老师换了一篇课文,陶宽甚至是哑口无言,丝毫背不出来,因此,陶宽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学习的幸运者,也让陶磊觉得陶宽有着很好的运气。打那以后,姜老师也就放心得让陶宽去玩,去呆坐着,去睡,反正陶宽有的是时间,换个说法,反正陶宽有个好爹,根本就不要求陶宽在规定的时间里读完规定的书,学好规定的知识。陶宽也就因为学习的成绩差而被留级,但姜老师认为陶宽是懒是不愿读,或者说陶宽还没有到开窍的年龄,等到陶宽自己会读书了,或者说是想读书了,陶宽也就会很好得学习的。有了姜老师的这般的呵护,陶宽爹也懒得去管陶宽,既然陶宽爹都不想去管理,陶磊也就放松了对陶宽的监管,任由陶宽自己耍赖,只要陶宽每天跟着自己到了学校,放学了跟着自己去砍柴,晚上更不会催着陶宽要不要做作业,这样的日子,陶磊都上三年级,陶宽依旧坐在和陶磊一起搬去的那张课桌,这几年悠闲得像个老师,老师也还要批改个作业,陶宽没有,陶宽就是玩,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陶宽自己哪天发现了自己的不应该,和他一起来读书银井湾其他的学生或者是因为家里缺少了劳动力,或者是家里缺少了学费而不不没有去上学了,但陶宽不同,他依旧每天跟着陶磊一起到学校来,一起离开学校,过得依然开心,和同学之间打闹,而过完了陶宽自己都认为很满意的童年。到了第三年的开学,陶磊已经升桶三年级去了,陶宽依旧还是在一年级的时候,陶宽有些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应该去读书了这才拿起书来。
第三章65节
陶宽在这几年,说是过日子吧,也说得过去,说为家里做了事吧,也确实跟着陶磊砍了柴火,最大的改变就是个子长高了,老待在一年级,也由原来的坐第一排的位置,而不断得往后推,但还是因为年龄小而被坐在班里适当的位置上,原来和陶宽同一年进去读书的孩子也有因为家庭原因都没有读书了,由此可见陶宽爹对于陶宽是多么得容忍,这都得益于陶宽爷爷当时送陶宽爹去学了篾匠手艺。一则是陶宽爹有了很多的户头,做事都来不及,那还管得了陶宽的读书问题,只要陶宽妈和陶宽爷爷不说,陶宽爹都不会去管,任由陶宽在学校里混日子,陶宽爹总相信陶磊会管好陶宽的,二则陶宽爹因为手艺好,家里富裕程度在银井湾也算是好的人家了,甚至可以再做幢房子,但却被陶宽爷爷给阻止了,陶宽爷爷也怕露富,家里富裕了,心情自然就好,陶宽花那几个钱陶宽爹也就不在乎了。而在这二年的生活里,陶宽还是有些值得去想去回味的日子,尤其是读书次年的上半年,陶宽记得很是清楚,直到陶宽自己都做了爹的时候,还记得那次的事,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整个银井湾都觉得陶宽嘴宽是吃神好。农村人都很在乎在自己的一生里,吃神好坏,吃神好的,走到哪里都有的吃,吃神不好的就有可能这一辈子就有苦吃了。吃神只是在银井湾或者附近几个村庄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吃性,只是以讹传讹就说成了吃神。这都是迷信的说法,是唯心主义的人生观,真要是这样,吃神好的人根本不用做事,躺床上就有的吃,显然这样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不管是吃好还是吃差,只要是自己赚来的都吃得安心吃得很香,而那些坑蒙拐骗来的的,即使是吃进去了,到时候也会给吐还给别人。村里的老一辈的人也会给孩子灌输这样唯心论,也大多以讲故事的方式告诉给他们,而且会不止一次得说,陶家也不例外,陶宽爷爷也会在吃饭的时候,或者是坐着无聊的时候也会说。可能说一次,陶宽记不得,但说了次数多了,陶宽也就记得很牢慢慢得也就信了,直到陶宽到了初中才慢慢有了改变,成立了自己的人生观。也因此反驳陶宽爷爷,但那时的陶宽爷爷,自己都不太明白了,陶宽说了也是白说。陶宽到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也还记得故事的大概:就说故事发生在从前,到底是哪个年代或者是哪个朝代,都没有具体的说法,只是说以前了,村里有个大财主,说的是不是银井湾或者是银井湾以外的地方,都无从考证了,以前人讲故事不得太多得追问否则就有人说你轴。问得多了,大人就有不耐烦了,下次就不愿意说故事你听了,只有乖孩子才有人喜欢说故事你听,陶宽也学得乖巧,任由陶宽爷爷说的是什么,说了几遍,都不会去问,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大财主很有钱,是那种良田千亩屋百栋的那种,家里的鸡鸭鹅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但人却很节省,本承着那种败由奢侈,勤俭持家,大财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想着把自己的留给子孙享用。大财主家里倒有个以砍柴为生的人,年龄和大财主上下,每天砍柴后,把柴火卖了都会买点好吃的,或者是鸡,或者是鸭,最不济也会买个猪蹄吃,大财主每次看到都会唠叨,甚至还当着砍柴人的面劝过砍柴人:省点花,留点给子孙吃,砍柴人不屑对着大财主说:孩子自己会挣,我吃我自己挣的,挺好!大财主看着砍柴人不听自己的话,很是生气总觉得砍柴人对自己不满,更多的是嫉妒砍柴人。也就在大财主生气的某一天,大财主想着:你一个穷砍柴的,靠的是一身力气,还吃得这么好,而我良田千亩屋百栋,家里鸡鸭鹅更是无数,我干嘛要省着呢,我也杀个鸡吃,我吃只鸡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吃只鸡,几乎就是你一天的收入。累死你,看你吃的。遂吩咐下人杀鸡,油焖素鸡,到了晚上,大财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敞开肚子,独自享受着鸡时,心情确实不错,却不想在最后快吃完了的时候被一根鸡骨头给卡死了。大财主很是不解,更多的是去找阎王爷对质,自己的家境如此的丰厚,却不料只是吃了个鸡就送了性命,而那个只是一个贫寒砍柴人,天天吃鸡吃鸭的都没有死,老天不公啊。阎王爷只是笑笑,并没有和大财主的灵魂去争吵,只是问大财主的灵魂,你记得你吃了几次鸡吗?大财主的灵魂回忆自己在阳间的时候,想了一会,对着阎王爷说二次,在这之前也只是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吃了鸡,那时候还小,只是吃了半只鸡呢,直到昨天才吃个鸡,怎么了?阎王爷得到大财主确切答复后,就对着大财主说:你命里只有二只鸡吃,你生日吃的鸡是半只,我也给你记着,但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你娘吃了只鸡,换作你也就是半只鸡,合起来也就是二只鸡,也幸好你省吃俭用,没有想着吃鸡,不然你什么时候吃鸡,什么时候就了却生命,也让你活了这么多年,你干嘛就看不得别人的好,别人吃的是他自己命里有的,就你说的那个砍柴人来说吧,他还有二屋子的鸡要吃,等他二屋子的鸡吃完了,才会来到这里呢,人家二屋子的鸡也是前几世修来的吃神,而你不同,你的前几世,都没有积下自己的吃神,怪不得谁吧。看着阎王爷把自己的前世今生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大财主的灵魂这才口服心服,表示来世积德少杀生多行善。陶宽爷爷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也告诫着自己少吃点,更多的是告诫自己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