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94节
陶宽爷爷清理了原有的香柄,把那些香柄丢进了灶坑里,等晚上做饭了也一起烧掉。南方的农村和北方不一样,北方有年画,有木刻油印的过年了就买一张回家,大多是年年有余,孩子抱着一条大鱼,显得喜庆,也有灶神爷的画像,是那种戴着官帽的留有胡须的那种慈眉善目的,所有的灶神爷千篇一律,过年了摆在街头任由赶集的人去挑选,平时就没有这样的年画买。也没有灶神爷的画像买。南方的农村看不到这样的灶神爷的画像买,而是让别人写几个字,贴在灶神爷的牌位上,一般都是新房子做好了以后,家里的人都住进来了,那张字也贴好了。至于写什么内容也没有一定格式和具体统一的内容,要么写个:灶神爷在此,或者是:灶间神君之牌位。老陶家的灶台上的灶神爷的牌位上也有这样的的纸条,刚贴上去的时候,应该还是红纸,红纸写着毛笔字,至于写的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了,不但是什么内容不知道,就连纸也不见了,只是在贴有纸的位置上有个淡淡的印,如果站得远就根本看不到。岁月的流逝,就是钢铁也会出现疲劳,况且是一张薄薄的纸,灶台每天都得烧,只要有人在家,灶台都得烧起来,不然吃什么,除非到了断粮断火的时候,只要有着一丝的希望,都会把灶台烧着,碰到家里有了喜事了,那就更是不得了,连着烧几天,整个灶台都烧的烫手了,甚至连月锅里的水都烧干了。虽然这样烧着的时候不多,但一年都有那么的几天,灶台上那张纸早就烧焦,变得很脆,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自己脱落了,至于飞到了哪里,没有谁去仔细得看看,也许在自己的脚底下被踩了,也就没有了灶神爷的威严了,只是一片小碎纸片,没有人在意,没有人会仔细得去看看。陶宽爷爷看着贴有灶神爷的纸条的淡淡的印子,也没有了刚才的虔诚,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谁会想到这样的事,到了过年或者是村里有着什么祭祀活动时,才有人去磨墨写字,家里有砚台和毛笔的人家不多,虽然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写字有钢笔,铅笔,水笔,真要谁拿个毛笔来写字,还真是难找。整个银井湾能拿起毛笔写字的人不多,能把字写好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陶宽爷爷也会写个毛笔字,虽然写的不是很好,但至少可以让人认得是什么字。更谈不上是什么欧颜柳赵,各种各样的字体了。没有了隶书,草书,行书什么的了,就是别人教了陶宽爷爷写几个楷书,毕恭毕敬得写着的那种。陶宽爷爷字写得不多,也写得不是很好,能自己记个工分帐的那种,所以家里也不可能时时备着笔墨纸砚,只是需要签字的时候,陶宽爷爷才会拿起笔来,端端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即使是陶宽爷爷会写,但也不能自己写。有关家里的香火榜和灶神爷牌位这类的字,家里人是不能写的。谁写的字,贴到香火桌上或者是灶台上,只要写字的人来了,这字都得站起来,就影响了香火榜和灶神爷的神圣了。自己家里关于这样的字必须得是外地的,不常来的人来写,最好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来的人写,或者是那些行将就木的人写,这样才有一定的神圣而不可侵犯。陶宽爷爷早年在外面帮人做事的时候,会打个算盘,又会写几个字,搁在当时就算是能人了。有着这样的规矩,陶宽爷爷也不会瞎写,只能让那牌位的位置空着那里,在某种程度上说:没有新的灶神爷的字条贴上去,旧的就肯定算是有效的,哪怕是一个淡淡的印。陶宽爷爷也不再仔细得去擦拭灶神爷牌位的地方,而是绕过那样的位置,去扫其他的地方。陶宽妈看着陶宽爷爷那样虔诚的样子,就干脆走到陶宽爹身边,帮着陶宽爹一起去扫垃圾,等着陶宽爷爷打扫完了灶台,才和自己一起去刷石灰糊了。陶宽爷爷绕过了灶神爷牌位的地方,到了其他的地方,手脚就不会和刚才一样拘谨了,而是放开手脚,动作麻利得清扫着灶台上的灰尘和垃圾一只手用刷把刷,一只手用手里的抹布去抹,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灶台刷洗得焕然一新,灶台上的大青石也恢复了原有的干净和气度,陶宽爷爷早就想着应该这样清扫一次了,但自己带着陶宽爹,又有杂七杂八的事耽搁着,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陶宽妈和陶宽爹清扫完了垃圾,就等着陶宽爷爷过来调制石灰糊,以便一起去刷墙。陶宽爷爷有时候在想:从自己的女人走了以后,家里就失去了原有家里的干净和整洁,能拖的事就拖,实在不能拖的事,就抓紧做,自己也极希望陶宽妈能早点嫁进来。家里有了年轻人真好,虽然很多事做得不是很好,但年轻人有想法,有了想法就会去努力,有了努力就有了改观。随之而来的是陶宽爷爷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陶宽爷爷手脚麻利得清扫了灶台,看着小二口在一起清扫垃圾。就问:你们不是去刷墙吗,怎么不去刷了,陶宽爹毕竟是自己的爹,就说:刷不好,一坨坨的,涂抹不均匀。陶宽爷爷也知道陶宽爹和陶宽妈肯定是遇到难题了,不然不会在那里清扫垃圾的,而这样的问题就等待自己去解决。陶宽爷爷于是走到大木脚盘里,看看着大木脚盘里石灰糊都变成了石灰膏了,能刷到墙上去吗,心里觉得好笑,孩子毕竟是孩子,只知道瞎叫,屁股上三把火,等火过了气了,也就不再去做了,但陶宽爷爷还是了解陶宽爹的,现在陶宽爹只是听自己媳妇的,但让自己欣慰的是陶宽妈还是很尊重自己的。
第二章95节
陶宽爹现在还是新婚蜜月里,陶宽爷爷的女人走得早,留下陶宽爷爷和陶宽爹二个男人,着实让心寒,但有着陶宽爷爷细心的照顾,陶宽爹慢慢得长大了,虽然不是十分的魁梧和健壮,但也有着别的男人所没有的韵味。陶宽爹随了他母亲,皮肤白净,在那时的农村,也算长得英俊的了。即使如此,陶宽爹所有的玩伴却很少,陶宽爷爷视陶宽爹如同上天恩赐于自己的宝物,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陶宽爷爷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让陶宽爹去做,即使是陶宽爹能做到的,陶宽爷爷也不会让陶宽爹去做。别人家的孩子,大人都会安排去做鞋力所能及的事,甚至还会叫孩子去做些大人也同样吃力的力气活,但陶宽爷爷不同,所以,陶宽爹在村庄能玩到一起的人很少,这和陶宽爹以后养着陶宽有着一脉相承。可谓是寒门出贵子,陶宽爹就在陶宽爷爷的细心照顾下,一天一天得长大,陶宽爷爷终于看到了陶宽爹嘴角边有了细细密密的绒毛,陶宽爷爷心里真的是开心了,把家里能吃的,好吃的都留给陶宽爹,哪怕是自己饿着也情愿,陶宽爷爷知道陶宽爹长大了,白天陶宽爷爷笑嘻嘻得去生产队做工分,队里下工回家还得做饭给陶宽爹吃,爷俩吃了饭,陶宽爷爷还得去洗衣服,能抓紧自己空余时间挣着点阳光把衣服洗干净,晒干,不然晚上就没得穿了。等晾好了衣服,陶宽爷爷马不停蹄去摘猪菜,而陶宽爹只在家里慢慢吃饭,等到了出工的时候,陶宽爷爷这才心急火燎得赶到队里去出工。就在这辛苦的日子里,陶宽爹长大了。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长大了,就谋划着给陶宽爹去学门手艺,不管手艺做得如何,最少不会像自己一样的辛苦,也算运气好,陶宽爹在陶宽爷爷托人去说的不久就去了篾匠师傅家里学手艺了。到了篾匠师傅家里,陶宽爷爷依然不放心陶宽爹的身体和为人处世,也时刻不停得去篾匠师傅家里,去看陶宽爹,替着陶宽爹在篾匠师傅家里做着陶宽爹该做的事。出人意料的是:篾匠师傅一家人对着陶宽爹有着很好的照顾,这让陶宽爷爷心里也放下了石头,陶宽爷爷知道,去学手艺很辛苦的,说难听点,就是送孩子去做长工,不但做得累,吃得苦,有时候还会挨打,按这样的说法就是:基本的人格都难得到保证,但为了学门自己将来混口饭吃的手艺,也都得忍下来。拜师学艺,就是师父。所谓的师父,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得对待自己的师父,在封建伦理里,父亲给了你身体,师父给了你社会上立足的本事,都得尊敬,师父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就如同在家里父亲一样的责骂和挨打,都很正常,有时候还会挨饿。这些,陶宽爷爷都懂,都知道学徒的心酸,陶宽爷爷之所以能狠下心来,送陶宽爹去学篾匠,陶宽爷爷是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的。所以,陶宽爷爷家里事做完了,就去篾匠师傅家里帮忙,能给篾匠师傅家里做事,就意味着陶宽爷爷宁愿自己能代替陶宽爹在篾匠师傅家里所受的责罚,也把家里仅有的鸡蛋带去,表面上是送给篾匠师傅家里的,但篾匠师傅心里也明白,陶宽爷爷是担心陶宽爹在自己家里吃苦受累,篾匠师傅嘴里不说,但心里都叹息为人父的艰辛,一个单身父亲,为了孩子没有再去找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现在还送孩子来学徒,学徒也就罢了,还不辞辛苦得从家赶来帮着自己家里做事,表面是尊重师傅,实则是怕自己不把陶宽爹当人看,让陶宽爹吃苦受累,确实是难为了陶宽爷爷。篾匠师傅一家人也被陶宽爷爷的行为感动了,对于陶宽爹,篾匠师傅是有心的,就在去学徒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看着陶宽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做体力活的人,所以在有些事,篾匠师傅尽量得照顾着陶宽爹,与其是陶宽爹的眉清目秀打动了篾匠师傅一家人,还不如说是陶宽爷爷的诚心打动篾匠师傅。反正,别人来学徒拜师,陶宽爹则是从一个没有女人的家里来到有着父母齐全的家里做事,陶宽爹在自己的家里也没有做什么事,所以很多事做起来就很生疏,篾匠师傅的女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视陶宽爹如己出,不但是在做事上照顾着陶宽爹,也在篾匠师傅的耳朵旁更是照顾着陶宽爹。有了师娘的照顾,陶宽确实比一般的徒弟有着很好的待遇:别人来学徒,头三年你就别想学着手艺,而是学做人,篾匠师傅家里的事都是由那些刚来学手艺的徒弟们来完成的,他们来学徒也知道有着这样的潜规则,即使是在做师傅家里的事的时候,也不敢偷奸耍滑,必须老老实实做着,都希望能早点被师傅带出去做手艺,自己学的手艺能更好些,不管是对篾匠师傅自己和师娘都得很尊敬,包括篾匠师傅的家里人也得像是来做下人般得努力做事。但陶宽爹不同。刚开始,陶宽爹也和那些刚来学徒的师兄弟一样,做的是师傅家里的重活,吃的是师傅家里最差的食物,但由于自己的眉清目秀,做其他的事也很生疏,这让篾匠师傅觉得陶宽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吃什么苦,也听来说和的人说了陶宽爹家里的情况,篾匠师傅就觉得陶宽爹是真的来学手艺的,是来自己家里学门手艺来讨口饭吃的孩子。随着陶宽爷爷不断来到篾匠师傅家里帮着做这做那,篾匠师傅体会到了陶宽爷爷那一份苦心,慢慢也对陶宽爹有了些改变,由原来的纯粹是学徒变得有些同情。
第二章96节
陶宽爹在自己的师傅家里还没过半年,就让师傅带出去做事了,起先也只是照顾师傅的起居,篾匠虽然没有木匠那样在一个主人家里能做个一二年的,更不必说碰到做大房子有时做个十来二十年的,据老辈人说,银井湾隔壁村庄的一幢房子,木匠还是还是小鲜肉,青皮后生,就跟着自己的师傅学徒弟,进到那幢房子里做事,一直做到自己做师傅,更带了徒孙,等房子做好的时候,小鲜肉已是满头白发的花甲之年了,陶宽也去看过那房子,但陶宽能看到的只是断垣残壁了,但具体做了多久谁也说不上,但确实做了不少时日。篾匠却没有那样的情况发生,但做个十来天的主人家还是有的,到了陶宽爹去学徒的时候,都是在生产队里做,做的时间也有个十来天,陶宽爹师傅的手艺在附近还是有着很高的声望的,不惜力气,尽力而为,都是陶宽爹的师傅的做事的风格。做的时间长了,篾匠师傅就得有个人伺候自己,师傅毕竟还是师傅,很多事情如果只是自己去做,就没有了面子。以前的师傅和父亲有着同样高的地位,师傅一般是随主人做一起吃饭,而徒弟则是安排在灶间或者是和下人一起吃饭,但师傅却会带个徒弟坐一起吃,这个徒弟的任务就是给师傅夹菜,盛饭。陶宽爹也是有幸被自己的师傅相中,带着陶宽爹和主人家坐一起吃饭,碰到到生产队去做事,就随着师傅和生产队长或者是生产队的会计坐一起吃饭,最不济也有个保管员陪着吃饭,饭菜的质量和数量都和其他的师兄弟有着很大的区别。陶宽爹属于那种比较机灵的那种,又长得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在农村也算是个英俊的后生。这是其他师兄弟难以企及的条件和机遇,陶宽爹看着师傅的碗,只要师傅吃得差不多了,陶宽爹立刻起身去给师傅起来盛饭。以前,吃饭是有着很大规矩,所谓的一碗先生二碗匠,先生只能吃一碗饭,匠人则可以吃二碗饭,只有菜好,喝点酒,还是勉强可以对付的,但如果有个伤风咳嗽了,二碗饭就有些艰难了,同样,如果饭菜好了,荤菜多,饭量也相对会少些,菜差了又没有什么油水,吃的饭量就可能要多些,有时在做事的空余,师傅老是去喝水,可能就是荤菜多,笑话蛋白质需要更多的水分,陶宽爹就会记得在自己给师傅盛饭的时候,不要把饭压得紧些,而是随着手去盛就可以了,师傅吃的刚好有个饱,师傅就觉得陶宽爹会办事,也对陶宽爹比较满意,如果碰到师傅一上午都没喝多少水,而且汗又大,陶宽爹就知道,师傅今天是比较饿的,到了中午盛饭的时候就给师傅的饭压紧些,让师傅多吃几口饭。有了这样的细心的陶宽爹自然就得到师傅的垂青,师傅也愿意带着陶宽爹出去做事,慢慢得师傅就开始让陶宽爹做些粗活,削竹节了,破竹条了,给自己打个下手,师傅也在适当的时候,给陶宽爹提点提点,陶宽爹也不傻,记性又好,师傅说过一次,陶宽爹就记下了,在师傅身边得到师傅的刻意的指点,自然手艺进步得很快。比陶宽爹先进去的师兄可能还在帮着师傅做家务的时候,陶宽爹就有了篾匠的基本功,而且很是扎实,其他的师兄弟也只有羡慕嫉妒恨,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师傅的权利高于一切,越是这样去对抗师傅,师傅就越不教给那些师兄弟的手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事情的背后都有着深深的纽带连着,陶宽爹能得到师傅的垂青不能完全说是陶宽爹的模样俊,而背后的原因却是陶宽爷爷在支撑着,陶宽爷爷舍不得陶宽爹吃苦,只有陶宽爹的师傅家里有个轻重缓急的事,陶宽爷爷是第一个到的,而每次来陶宽爹的师傅家里的时候,从没有空过手来,家里有的,就拿些,家里没有的就托人去买,或者拿自己家里的东西去换,陶宽爷爷在村庄里还是有些人缘的,不光是陶宽爷爷能打个算盘,会记个账什么的,关键还是陶宽爷爷愿意去帮人家,只记得人家的好,忘却人家的坏,陶宽爷爷早年外出做事,也可谓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财富。有了和别人的比较,陶宽爷爷更愿去帮助自己的村庄里的人。现在,有了陶宽爹的师傅,整个银井湾都愿意看到陶宽爹能学好篾匠回家,有个好篾匠在自己的村庄里,那种的方便是别的村庄不可比拟的。只要陶宽爷爷提出要和谁家换点东西,人家都很乐意得去找陶宽爷爷换,即使自己家里没有的东西,也会帮着陶宽爷爷到自己的亲戚或者是家族里寻得东西来,先给陶宽爷爷拿去应急,等自己方便了再和自己的亲戚或者家族里的人进行交换或者是弥补给人家。而陶宽爷爷拿去送给陶宽爹师傅的东西,大多都是陶宽爹师傅家所稀缺的东西,既然是稀缺的东西,陶宽爹的师傅自然是心里高兴,也知道陶宽爷爷对于陶宽爹学篾匠手艺的事是很上心的,陶宽爷爷的付出,直接影响着陶宽爹在师傅家里的地位和在师傅心里的位置。陶宽爹的师娘自然对陶宽爹有着自然的亲和力,陶宽爹的娘走得早,没有自己亲娘的母爱,现在有了师娘的照顾,陶宽爹的心里自然对师娘感激有余,师娘也对陶宽爹视如己出,把自己对孩子的爱硬生生的分出一部分来照顾着陶宽爹,陶宽爷爷看在眼里也是喜在心里,对着陶宽爹师傅家里的事更是上心。有了这样的互动,二家自然就走得更近,陶宽爹的师傅对于陶宽爹手艺上的指导更是不遗余力,陶宽爹手艺也进展得很快。
第二章97节
陶宽爹并没有太多的实际生存能力,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着陶宽爷爷护着,根本就不知道人情世故,到了篾匠师傅的家里,与其说是说是学手艺,还不如说换了个环境,继续养精蓄锐,为将来的生存去挖井,陶宽爹以前只是喝陶宽爷爷挖好井里的水,到了篾匠师傅家里才是学挖井的技术和力量。在篾匠师傅家里还是享受着陶宽爷爷的庇护,对于家里实实在在的处理现实的问题都是束手无策。陶宽爷爷刷好了灶台,这才让陶宽妈去刷洗灶台的其他地方。陶宽妈也很尊重陶宽爷爷,在娘家的时候,陶宽妈的爹妈还是很宠陶宽妈的,很多事也没有太多的去刻意去教,特别是关于家里有关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东西更是不让陶宽妈去碰。致使陶宽妈到了老陶家里,这方面的知识相当的匮乏,但陶宽爷爷并没有对陶宽妈指责,更多的是包容。陶宽妈接过陶宽爷爷手上的刷把和抹布,从品字的最下端刷洗着,先用刷把刷,把沉积在灶台上的污垢,用刷把用力刷,直到露出了原来的石灰才罢手,石灰也没有了原先的白色,灶坑里长时间烧火,也给灶台上的石灰进行着加热,致使灶台上的石灰都变成了黄褐色,但现在的黄褐色也不是特别的明显,而是间歇性出现,夹杂在石灰的里面,又不能铲去,只能留在里面,把表面的污垢刷去,再用抹布去抹,从而显得比原来白净了很多,可以说是焕然一新,陶宽爷爷看着心里也畅快多了。扫除了品字形的烟囱的基座,就到了灶台的面上。陶宽爷爷和陶宽爹二人做饭吃,只是用外面的七八锅,并不用到里面的大塘锅。里面的大塘锅就没有了外面的七八锅的灶台面那么干净了。陶宽爹这次迎娶陶宽妈是按照革命的婚礼举办的,陶宽妈的娘家人,先把陶宽妈的嫁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嫁妆,只是些日常用品,最大件的嫁妆就是那只大木脚盘,其他都是一些热水壶,和脸盘之类的东西,陶宽妈的娘家通知陶宽爷爷过去接一下,陶宽爷爷就拿了个扁担,把所有的东西扎成一挑儿,在陶宽妈的娘家午饭都没有吃,就把东西挑了回来,陶宽妈则和陶宽爹二人把陶宽妈在娘家用的被子和日常生活穿的衣服和鞋子,手里提着就进了老陶家。陶宽妈那天中午还是在娘家吃的,吃了午饭稍微歇了一会,也就出工去生产队去做工分了,到了傍晚,陶宽妈就和陶宽爹来到老陶家里,吃晚饭,就算自己嫁到了老陶家。没有酒席,没有鞭炮,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陶宽妈就进了老陶家里,晚饭是陶宽爷爷做的,蒸了一大碗米粉肉,就算是娶儿媳妇的硬菜了。第一次到了老陶家吃饭,陶宽妈很是不习惯,但有着和陶宽爹甜蜜的爱,其他的东西也算不了什么了。住进了老陶家的陶宽妈看着这房子,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梁上的蜘蛛网大得有桌面大小,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清理了,等陶宽妈把生活安顿好了,就想起应该把房子打扫一下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清理,清理完了以后,就想再把墙皮粉刷一下,那样看起来就显得更明亮和宽敞些。没有做酒席,里面的大塘锅就根本没有打开用,显得满是灰尘。陶宽妈清理了外面的锅和灶台,就想着清理里面的大塘锅。大塘锅靠墙,墙是以前的土墙,也没有粉刷石灰,只是用皮子泥打了下,而显得结实。由于长时间的没有用,墙上也有些灰尘,但相对于其他的地方,还要干净些。陶宽妈用刷把直接刷了,就比刚才干净了很多。清洗了大塘锅旁边墙上的灰尘,陶宽妈就开始清理大塘锅的灶台上的灰尘。大塘锅的锅大,锅盖是分开的,怕是一整块的锅盖太重了,分开就轻松多了,陶宽妈揭开锅盖的那一刻,陶宽妈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老陶家的女主人了,这样的锅,这样的灶台,这样的锅盖以后都将是自己的工具了。揭开就锅盖,锅里倒是很干净,只是在锅的底部有着一小块黄色的水渍,其他大部分则是很干净,呈现黑色的锅体。陶宽妈知道这一小块黄色的水渍是以前留在锅底的水,长时间就变成黄色,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陶宽妈把二块锅盖拿到井边,放到井台上,用茶箍饼反复得磨洗,方才看到锅盖有污垢慢慢得变成黑色的污水,流了下来,陶宽妈从井里打了桶干净的水,把水泼在锅盖上,水冲走了污水,慢慢得呈现出锅盖原有的木质的本色,也显得干净多了。经过了陶宽妈认真得擦洗,锅盖终于干净了,陶宽妈有高兴,也有了些成就感。清洗好了大塘锅的锅盖,陶宽妈把锅盖放在太阳下暴晒,自己则回转身去了厨房,接着清理灶台其他的灰尘和污垢。大塘锅边上也安有月锅,月锅的锅盖则小的多,但月锅是安放在灶台凹进去的地方,所以,月锅的锅盖就显得干净很多,只用抹布抹了抹,就显出原木的本色。月锅里倒积了些水,水也成了黄色,但用刷把刷洗了,还是比较干净的,现在只剩下灶台上那二块大青石了,大青石还是有些污垢的,但这样的污垢却黏在凹凸不平的深处,属于比较难清理的部分,但不管怎么样,陶宽妈都愿意认真清洗,陶宽妈不想功亏一篑,那么多的地方都清理好,没有理由不清洗最后的那么点地方,即使是再难清洗,陶宽妈都将不惜自己的体力和艰辛,去清洗完。陶宽妈想着即将清洗的地方,难度比较大,陶宽妈干脆到井里打来了一桶干净的水,拿着茶箍饼,在大青石去磨,只有这样,才能清洗到凹处的污垢。
第二章98节
陶宽妈洗完了大塘锅的锅盖,大塘锅的锅盖比较大,所以在制作组时候,就分开做。做成了二个半月形的,拿着也轻快些,陶宽妈拿着这二扇半月形的锅盖,突然就有些感慨。这锅盖也似乎象征着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二扇锅盖只有和在一起才有团圆。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如今自己的婆婆早走了,只留下了自己的公公,带着自己的老公--陶宽爹在勉强度日。对于陶宽爹,陶宽爷爷虽然在物质上和同年龄段的孩子比较,没有太多的亏待,甚至比起其他和陶宽爹同年龄段的孩子有着更多的给予,但精神上,沉重的父爱却远远不够,不能替代母爱的温暖和体贴。其他的不说,单单从穿的衣服来说,陶宽爹的衣服虽然比其他孩子的衣服补的地方少很多,但破的地方却更多,衣服也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整洁,咋一看还没什么,仔细看看就有了油斑和污渍,这是一个男人无法给与的。但对于陶宽爷爷来说,他已经是尽力了,除了生产队做工分,还得砍柴,种菜,喂猪,能分出点时间来给陶宽爹洗洗刷刷已经是很不错了。就在陶宽爷爷女人刚走了那几年,很多人都来给陶宽爷爷做媒,劝他再找个女人,陶宽爷爷有些沉默,没有很快得答应人家,人家都以为陶宽爷爷怕人家说自己没有情谊,自己的女人刚走就迫不及待得娶了新的女人进门,也就没有太多得催促,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按照陶宽爷爷的条件,找个女人过日子,还是不会太难:一则,陶宽爷爷年轻的时候到了外面闯荡,有着丰富的处理事务的能力,陶宽爷爷能娶进自己的女人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处理村里的人情世故还是信手沾来,甚至有很多高明的手段,这是一般的男人难以企及的。嫁了这样的男人,女人就舒服多了,什么事都不用管,只要在家做好一日三餐,伺候好陶宽爷爷的吃喝拉撒就行了,而不像有些男人,什么事都不会都得靠自己去处理,让自己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给人当笑话,让村庄里那些泼皮无赖吃尽了豆腐,心里的委屈倒出来几大桶也装不完。女人谁愿意自己出去抛头露面,都是无奈之举,谁愿意做泼妇?都是老公无奈了才被逼出来的。谁不想做个好女人,靠着宽厚的胸膛撒撒娇呢。二则,陶宽爷爷会打算盘,还不是那种加减那样简单的算法,会打小九九,而且打得飞快,打得准,就这一项,在附近几个村庄都是有着很高的威望,附近几个村庄,特别是大户人家,有时结不了账的,都会来请陶宽爷爷去帮忙,但帮好忙了的结果就是,丰厚的收入,足足可以顶一个男人半年的收入,即使有着这样的收入,陶宽爷爷的嘴里都不会吐半个字出来,这让那些大户人家心满意足,觉得陶宽爷爷的可靠。但现在却比不了以前了,现在是生产队了,有着专门的会计,和保管员,甚至还可以请公社的会计来帮忙,陶宽爷爷也就失去了那部分丰厚的收入。但陶宽爷爷心态很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很平静,外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三则,陶宽爷爷还会写字,虽然字写得不是很好,但至少自己会签名字,也会打花字。不会在关键的时候,要自己签字的时候,却得去央求别人,特别是有些要紧的东西,就自己知道的那种,就得自己会签字,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不自在。打花字是一种签字的方式,陶宽爷爷是在外出的时候,看着别人打花字,觉得很好玩,但仔细看又觉得有些名堂,至于怎样的名堂,陶宽爷爷到了后来,碰到了合适的人,别人才告诉他的,但自己虽然很想学,却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看别人打花字,看得多了,也有些了解,终于在一次喝酒以后,陶宽爷爷这才学会了,而且还加进了一些别人和别人不同的地方,让自己的花字显得更好看也更难辨认,外人更难学。这样的东西后来教给陶宽爹,陶宽爹嫌弃太难懂,复杂而不愿去学,倒是陶磊学得有些像,但真的和陶宽爷爷比起来却有着云泥之差。事实上,到了我们后来人看来,那种打花字也没有太多的深奥,只是一种签字的方式,只不过是在签字的时候,先写“幸福”的“福”字,但这个“福”字不是我们平常写的福字,而是类似画画样的,变异的,若不是仔细去辨认,却一时认不得,但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来的。写好了福字,在福字的空出的肚子里加上自己的名字,这无疑是加上别人模仿的难度,在关键的时候,起着防伪的作用。一般人会写个名字就不错了,那时候的文盲率占的比例非常高,整个银井湾就几个人会写字,谈到能打花字的人估计也就是陶宽爷爷一个人,知道的人还不多,附近几个村庄的人能打花字的人算上陶宽爷爷也就几个人,平均起来每个村庄还不到一个,可能是噱头吧,即使是这样,很多人还是很羡慕陶宽爷爷,羡慕之余,便是嫉妒了。靠着这二本事,陶宽爷爷想再找个女人过日子,肯定是错不了,若真要是认真起来,即使想找个头婚的女人也不在话下。况且陶宽爷爷在种田和种菜还是一把好手,别人的菜还是嫩芽,陶宽爷爷菜地里的菜就能摘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有了这样的手艺,到了菜荒的时候,就是不一样了,其他的人家在咬筷子头,陶宽爷爷就能摘自己的菜吃,虽然有时候不多,但却是有着比一般的人家更有保障,你说这样的男人没有了女人,哪个女人不想去呢,但陶宽爷爷就是没有点头,只是沉默。
第二章99节
种菜是在南方的农村一项最基本的生存能力,可谓是地里刨食,你自己可以不吃菜,甚至是炒盐吃,但孩子呢,孩子也和自己一样去吃炒盐吗。但在那个时期,确实有人炒盐吃,陶宽爷爷年轻的时候,自己确实看过这样的人,可能是生活太过艰难,也可能是和家里的女人不和,总之,那个人是和陶宽爷爷一起去外地找活的,那个人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和陶宽爷爷做一起吃饭,陶宽爷爷和其他的人,到了一个打尖的地方,便是坐下来,歇歇脚,就吩咐先泡点茶上来,那个人就走开了,坐到另外的桌子上,把身上挂的,手上提的,都放到地上,也没有让店里的伙计倒茶,而是自己走到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先喝一大口,等水喝足了,这才把手洗干净,接着洗脸,陶宽爷爷看着那个人一直在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有些奇怪,但还是可以接受的,也许是人家确实是渴了,也许人家确实是累了,需要洗把脸来清醒清醒下自己。陶宽爷爷和坐在一起的伙伴,就开始了另一套的程序,炒个特别下饭又很便宜的豆腐干之类的菜,陶宽爷爷并没有太多注意那个人去干嘛了,可能是去方便了,可能是有着其他的事,反正陶宽爷爷和坐一起的伙伴见自己要的菜上来了,也没有等那个人,毕竟路很远,没必要等,有事可以到路上去说。就在陶宽爷爷吃饭的当儿,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人坐另外一张桌子上吃饭,陶宽爷爷就赶紧得招呼那个人一起过来吃饭,那个人听到自己的同伴招呼自己过去吃饭,就扬起头,对着陶宽爷爷笑笑,同时也把手里的鸡蛋举了起来,意思是,你们吃,我带了咸蛋,就不炒菜了,陶宽爷爷看着人家,心里也想,都是出来挣钱的,能省点就省点,既然家里带了咸蛋来,就不勉强和自己一起炒菜吃,陶宽爷爷也就没有再招呼那个人,毕竟人家不想和自己一起炒菜吃,更不想摊炒菜的钱。那个人只要了一碗米饭,边上放了个水筒,吃饭的时候,只见那个人手里拿着咸蛋,一只手在扒拉着碗里的饭,那个人吃饭的速度极快,陶宽爷爷和他比起来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见那个人边吃饭,边从咸蛋里挑出吃的来,吃二大口饭,才从咸蛋挑出一点来,下饭,等稍微有些哽到的时候,就从水筒里喝一大口水,有了水的润滑,饭很快就吞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在陶宽爷爷还有大半碗饭的时候,那个人就把碗里的饭干掉了,在那个人起身喝完水筒里水的时候,然后坐了下来,打了个响亮而又充满诱惑的饱嗝后,坐在桌子上歇了起来,等把那些气顺了,这才把咸蛋小心翼翼得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菜筒里,盖好菜筒的盖子,把菜筒的绳子收紧,打好了结,这才把菜筒放到身边的褡裢里。等做好了这一切,才看向陶宽爷爷那一桌的伙伴,见他们吃着菜,喝着茶水,只是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个很小的动作,但这个动作片刻就被收没了,而是起身去了井台上,打了一桶水,把自己的水筒装满了,这才回到自己坐的桌子上,歇了会,见陶宽爷爷这一桌的人吃得差不多了那个人才到柜台上把自己那一碗饭的钱给结了。结完了自己那一碗饭的钱,陶宽爷爷这一桌的人也经常上吃饱了。于是,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歇着最后的惬意的时光,等着陶宽爷爷一起走了。陶宽爷爷见那个人做着歇了,也知道那个人已经准备好走路了,只是在等自己这一桌的人,于是陶宽爷爷示意自己这一桌人动作稍微快点,不要让人等太久,毕竟路上时间紧,更多是想到路上有着其他的情况出现。等大家都准备好了,这又走到路上了。这样的情况从一开始,陶宽爷爷发现那个人就没有和自己一起坐一个桌子上吃饭,而都是掏出自己的那个咸蛋,陶宽爷爷毕竟那时候很年轻,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几次都想叫那个人一起过来吃饭,即使不要那个人摊钱,也不愿意把那个人一个人晾在那里,这样,时间长了,就可能有不好的情况出现,别人能看出自己这次出来,不是一伙人,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但这样的意思很快就被一个年长点的同伴阻止了,除了没有坐一起吃饭,其他的事照样和同伴一起做,走路,睡觉,喝水都一起的。到了四五天后,陶宽爷爷被那个稍微年长的同伴,拉到没有人的地方,见四处没有了人,那个年长的同伴才附着陶宽爷爷的耳朵,轻声说出了那个人的底细,那不是咸蛋,只是个咸蛋的壳,咸蛋里的蛋是被吃掉的,里面装的是盐,用油炒过的盐,每次吃饭,只是沾点盐下饭。年长的同伴说完就很快得离开了陶宽爷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走路陶宽爷爷听到年长的同伴的话,有些不适应了,甚至有些反感,想吐的感觉,但最终没有吐出来,陶宽爷爷这才知道,没有谁容易,也没有谁过不下去,这对陶宽爷爷的触动很大,甚至是棒喝,陶宽爷爷想:那个人的咸蛋咋就那么经的吃,从家里出来都快七八天了,再咸的咸蛋都要吃完了,那个人的咸蛋就吃不完呢,陶宽爷爷也谅解了别人的难处,也许正如开头上说的,也许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咸菜或者是咸蛋留给了自己的家人,而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得有担当,把最苦的留给了自己,把最好的哪怕是最后的一点食物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陶宽爷爷也没有再邀请过那个人一起过来吃饭,到了路上还是一样,能照顾的尽量照顾下那个人,一直到他们都找到了事做。
第二章100节
很多事知道了,没有去戳穿,也许也是一种善良,陶宽爷爷至少是这样认为的,是人都想吃好的,穿好的,除非是无奈。陶宽爷爷从这件事看到,男人除了赚钱,菜也得种好,没有菜地是没有办法,有了菜地就得去种,挖挖地皮,遮遮面皮,哄哄肚皮。陶宽爷爷外面走得多,只要有空就会到附近的田间地头看看,有人就会聊几句,烟是男人的社交,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递过一洞烟,就有了话题,庄稼人话题最多的就是田地,再有就是交流种田种地的经验。陶宽爷爷看得多,也问得多,自然种菜的经验就有了积累,菜也就相对好些。家里的菜种好了,女人也就轻松多了,脸上也有光,不会为了一日三餐的菜犯愁。陶宽爷爷的女人在世的时候,陶宽爷爷早上起来,先去去挑水,再就是摘菜。陶宽爷爷对自己的女人很是疼爱,甚至有些让人嫉妒,可惜好人不在世,没有等到陶宽爹长大就走了,村庄里的女人都觉得陶宽爹可能是命硬了,克了自己的妈,那只是说说,更多的是看到爷俩可怜,陶宽爷爷的人缘不是太差,在陶宽爷爷的女人走了你多久,就有人来说和。陶宽爷爷搁那时候也算个钻石王老五,虽然那时候的钻石王老五和现在孩子钻石王老五有着本质上的区分,但从当时的条件来说,还算是可以的。会写字,会打算盘,菜也种得好,田里的活更不在话下。陶宽爷爷也是男人,自己也艰难,就在陶宽爷爷的女人走了不久,陶宽爷爷连着几天干活,回家累了,就马马虎虎做了点饭,爷俩对付着,吃了饭就去洗刷刷,大概是太累了,洗刷刷以后根本没有记得,自己的女人走了,而是把换下来的衣裤撂到角落里,自己就睡了。第二天起来就根本忘了洗衣服的事,总以为像以前一样会有人洗的,这样过了几天,外面干活,突然下雨了,陶宽爷爷和其他人一样,淋了个落汤鸡,照着以往的经验,陶宽爷爷抓紧回家,拉开柜子找衣裤,但出乎意料,柜子里早没有了干净的衣裤,这才想起,自己的女人走了,再也没有人给自己洗衣裤了,也没有了顺手可以拿到干净的衣裤换了。陶宽爷爷无奈,眼睛看到的是,撂在角落里的衣裤都好几套了,最早换下来的衣裤都发霉了。陶宽爷爷看到这里,不由得心酸,悲从中来,没有了女人的日子好苦,眼泪夺眶而出,陶宽爷爷真想坐地上嚎啕大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都哭出来。然而,陶宽爷爷看到了陶宽爹,陶宽爹还小,不懂得那么多,但陶宽爹感觉到自己的爹有些难过,陶宽爷爷虽然是对着陶宽爹笑,可是那种笑很难看,比哭还难看,陶宽爹很难得看到自己的爹流泪,在陶宽爹的印象里,陶宽爷爷都是笑着的,但今天不同,陶宽爷爷虽然是在笑,但陶宽爷爷眼里的眼泪出卖了陶宽爷爷,陶宽爹很乖巧的走过来,抱住自己的的腿,陶宽爷爷弯腰抱起来陶宽爹,陶宽爹被自己的爹抱着,就齐到了陶宽爷爷的头上,陶宽爹抬起了稚嫩的手,轻轻地擦拭着陶宽爷爷的眼泪,陶宽爹的手犹如一道强大的力量,传给了自己的爹,陶宽爷爷瞬间就有了力量,就像游戏里的主角,瞬间满血复活,比刚才还更有力量,陶宽爷爷用嘴亲了下陶宽爹,随即就把陶宽爹放到地上,自己弯腰把角落里的衣裤捡了起来,拿到了井台上去洗。有了这次的教训,陶宽爷爷自律了很多,每次换下来的衣裤,无论是多忙,无论是多晚,都会把自己的衣裤洗了,晾晒好,男人本来就没有女人那么心细,女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洗洗刷刷的习惯,洗的衣裤也就更干净了,陶宽爷爷虽然力气大,但总没有女人那样的先天性,加上又是晚上洗衣裤,就更难得洗得干净了。远看还行,但真要仔细看,就能看到衣裤上的污垢,油斑。况且那时候还没有洗衣粉和肥皂,所能用到的只是榨油过后的茶箍饼。即使是茶箍饼也不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的,还是限量版的,茶箍饼是用来卖钱的,一家人能从生产队里分来很少的一二块。由于陶宽爷爷家里就自己和陶宽爹二人,衣裤也少些,相对来说,茶箍饼比起其他的人家来说,相对富裕些,可以在洗衣裤的时候不必太省着用罢了。从这次事过后,来给陶宽爷爷说和的人,陶宽爷爷就比以前态度坚决了许多,不再是沉默,而是直接得回复来说和的人,也不用说太多的理由,就一句话就可以回复了:娃还小。来说和的人也会再劝几句,人家即使来了也不会看轻你儿子的,会把陶宽爹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看的,倒是陶宽爷爷却没有再多说一句,劝陶宽爷爷的人也就觉得无趣,就走了。懂陶宽爷爷的人会说:陶宽爷爷重感情,是个好男人,更是个好父亲。不懂陶宽爷爷的人则会嗤之以鼻:这个男人死心眼,没有太多的好下场,不同意也就罢了。如此这般,头几年还有人来说说,但说了几次,别人也就不来说和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慢慢得淡忘了陶宽爷爷单身的事,毕竟时间之箭没有回头,只有慢慢得远去,事情也就慢慢淡忘,陶宽爷爷自己也慢慢得静下心来,好好得照顾陶宽爹,爷俩过的日子平静而又飞快,不知不觉,陶宽爹也由原来的奶里奶气的孩子长成了儿童,由于陶宽爷爷对陶宽爹的潜心照顾,没有让陶宽爹做太多的事,陶宽爹也就成了附近几个村庄里皮肤好的娃,白皙而又有光泽,陶宽爷爷只有陶宽爹一个孩子,粮食是不会缺很多的。
第二章101节
陶宽爹跟着自己的爹--陶宽爷爷,在陶宽爷爷的细心照顾下慢慢长大,由于多次的拒绝,那些本来想给陶宽爷爷做桩善事的村民,也慢慢得没有了当初的热情,反而更佩服陶宽爷爷的专心,陶宽爷爷对自己的女人的好,一辈子的好也慢慢得由对自己女人的思念变成了对陶宽爹的疼爱,陶宽爷爷在陶宽爹身上看到了自己女人的影子,在内心里深处对陶宽爹的好如同对自己女人的爱,陶宽爹就是自己女人的延续,陶宽爷爷最不愿看到的是自己娶了新的媳妇,对陶宽爹的爱就会慢慢变淡,男人的坚贞比之女人来说,肯定不是那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宽爹也由原来的牙牙学语变成儿童,儿童是无忧无虑的。平时都还好,但是,到了过节,陶宽爹的情绪明显就有了差异,变得更加沉默,别人家有妈妈,妈妈会做与时节相应的吃的东西,陶宽爷爷却没有这份心,不是陶宽爷爷不想做,只是陶宽爷爷想做,但又做不出来,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当到了这样的时节,陶宽爹都会问陶宽爷爷:爹,我妈呢。陶宽爹还小的时候,陶宽爷爷就告诉陶宽爹,你妈去外地帮人家做工了,等到你长大了才会回来。陶宽爹对于自己爹说的话没有半点的猜疑,于是就点点头去玩了。到了外面玩,和陶宽爹差不多的伙伴都会拿些自己家里做的相应时节的东西,送给陶宽爹吃,起先陶宽爹顺理成章得吃了,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拿着伙伴给自己吃的东西回家给陶宽爷爷尝尝。但陶宽爷爷看到陶宽爹从外面带来的东西,却有些反感,总觉得可能是是陶宽爹好吃,去向别人孩子要的,心里想着自己的女人,要却看着陶宽爹有滋有味得吃着,陶宽爷爷心里有些不舒服了,陶宽爷爷开始就好言好语得酸陶宽爹:我们家里,你妈去做事了,不能做好吃的东西你吃,别人给你吃了,你又不能给别人吃,长期如此下去,会让人看不起的,最好的办法是你尽量不要去吃别人的东西,这样就不存在受了别人的恩情。要搁现在,孩子们在一起玩,吃点别人的东西,大家没有太多顾虑,因为有着丰富的物质做基础,是孩子们之间的感情的交流,人家要吃你的东西,7说明别人不会嫌弃你,是一种友好的表现。但那时候不同,没有经济基础,物质的匮乏,你吃了别人的东西,你又不能给别人吃的,孩子还小,倒没有太多的顾虑,大人却有些心里不平衡,即使是看在陶宽爷爷和陶宽爹爷俩苦难的生活,想帮助陶宽爷爷的爷俩,一次可以,二次也愿意,三次还是勉强心里承受得了,长时间这样,别的孩子的大人就会吩咐自己的孩子,自己有吃的东西,尽量避开陶宽爹,陶宽爹看到了,你给吧,心里明显知道,陶宽爹吃了就如同丢掉,不给陶宽爹吃吧,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陶宽爹太苦了,没有了母爱的孩子就如同荒野上的草,没有庇护,任凭风霜雨雪的摧残。即使有着这样的想法,但真实到了现场,看到陶宽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绝对不可能硬起来,不给陶宽爹吃的。有着这样复杂的心理,陶宽爹在村庄里还是长大了。也有比较突出的孩子,和陶宽爹玩的时候,由于有了冲突,就会对陶宽爹说:没娘的孩子。陶宽爹听着别人骂自己没有娘,肯定就会和别人争吵,陶宽爹会按照陶宽爷爷教给自己的话,和孩子说:我有妈,我妈出去做事了,等我长大了,我妈就会回来了。那些孩子听着陶宽爹的话,就认真得告诉陶宽爹,你娘死了,你没有娘。这样的争吵最后的结果就是动手,陶宽爹不算长得结实,陶宽爷爷又没有让陶宽爹做事。没有做事,以前手上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和别的孩子动手肯定就得吃亏。陶宽爹很坚强,无论在外面打架,是输是赢,陶宽爹从不回家和陶宽爷爷说,即使是哪里打破了,出血了,但陶宽爹还是能遮遮挡挡,能不让陶宽爷爷看到就尽量不让陶宽爷爷看到,除非是陶宽爷爷给陶宽爹洗澡的时候,陶宽爷爷才看得真切,就拷问陶宽爹,陶宽爹见无法隐瞒了,就扯谎,说自己摔倒的,陶宽爷爷对于陶宽爹的话自然不是很相信,但陶宽爷爷还是很尊重陶宽爹的说法。陶宽爷爷嘴里这样承认,但心里绝不会去承认。这样的争吵和打架,次数多了,陶宽爹有时候赢,有时候输,但输的机会多,总于有一天,陶宽爹不再对陶宽爷爷关于自己娘在外面做事这样的说法,有了疑惑,就开始问陶宽爷爷:爹,我也小了,很多事也应该让我知道了,我妈确实去外面做事了还是和别的孩子说的样子确实是死了?陶宽爹的问话,犹如一把尖刀刺中了陶宽爷爷的心脏,陶宽爷爷知道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孩子慢慢长大了,不可能隐瞒一辈子,该说的说,说了自己心里也更轻松点。陶宽爷爷蹲下身来,自己的眼睛和陶宽爹的眼睛平视了。认真得看着陶宽爹,郑重得告诉陶宽爹:孩子你想要的答案正如同别人孩子所说,你妈走了。还是你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之所以不想告诉你,那是因为还小,有些不该让你承受的痛苦,就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告诉你确切的答案。不让你吃别人家的东西,我也不想你受太多别人的恩情,要是你妈在的话,就是你不吃,你妈也会去做,哪怕是跟着别人学做,也会做出个好东西来。现在你妈没在,我也不会做,你吃了别人的东西,就不能回人家的情,一次二次可以,时间长了总不是事,不让你吃别人的东西就是怕你欠别人太多的情。
第二章102节
中国人讲究的是礼尚往来,南方的农村更是如此,特别是在一个圈子里的人更是看重这样的人情交往,彼此家里能有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大家都和平相处,但真到了有利害得失关系的时候,有人情来往的人,就显出不同来了。很多事情就有了远近亲疏的区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有个彼此来往的基本上都是彼此有着关联的,不管是在利益上还是思想意识上,有了来往的人往往都会在一起,即使是当面不方便,背后也会彼此照顾的。陶宽爷爷也是如此,陶宽爹在外面玩,谁家给了陶宽爹吃的,谁家没有给陶宽爹吃的,都会有人去告诉陶宽爷爷,陶宽爷爷也会记下来,在当时也许还不了别人的人情债,背后必定会有其他的方式去解决的。由于陶宽爷爷比较精明,能写能算,也算村庄里的能人,在村庄里也算比较上层的群体,能和陶宽爷爷在一起的人不多,要么就是会写字的,要么就是会打算盘的,还有就是在田间劳作的比较突出的,不太吃别人亏的那些人,才会聚到一起,虽然有时候也会吵,但吵过了,也就没有太多的记恨,过了就过了,不会有太多的后遗症。而和陶宽爷爷比较能说到一起的,能做到一起的人,大都是和陶宽爷爷比较要好的人。而这些人家里的孩子对于陶宽爹就相对客气得多,也许是大人教的,也许是看到陶宽爷爷到自己家里的次数比较多,也有了亲近感,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对陶宽爹好些。至于怎么个好法,各家却有各家的方法和方式。陶宽爹就自己一个人,没有了兄弟姐妹,有时候外出玩耍的时候免不了会争吵打架,家里兄弟姐妹多的人家相对就占了便宜,像陶宽爹这样的情况可能就比较吃亏了,陶宽爹小的时候也挨打但等陶宽爹大点了,也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也慢慢采取了别的方式去争取自己的应有的权益,甚至还会和平时更照顾自己的一些人家的孩子结盟,共同来对付那些比较喜欢欺负自己的孩子。平时在一起玩,倒无所谓,但真到了过节的时候,陶宽爹就显得有些力单势薄。有些本来和陶宽爹玩得来的孩子由于有了吃的东西,或者是没有了吃的东西而转身和别人去好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在陶宽爹看起来却有些不对头。但陶宽爹却能忍,绝不会因为这些事来影响自己长远的利益的纠葛。但却有几个孩子是陶宽爹的铁杆,而这几个铁杆却和陶宽爹有着相似背景,这也许就是同盟者的背后原因。陶宽爷爷之所以不愿陶宽爹和有些人家的孩子走得太近,就是怕陶宽爹吃亏,自己更是心里不痛快。作为孩子时候的陶宽爹,对于吃的东西还是有着很大的诱惑力的,孩子的天性就是吃,只有不停得吃,才会长身体,给自己提供更多的热量和机会。陶宽爹也记得陶宽爷爷对自己的交代:出去玩的时候,尽量不要和那些家里特别有钱或者是自己很难得交往的人家的孩子玩到一块去。有些东西是可以还人情的,有些东西是无法去还的。而那些不能还的人情那就是一个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这也是陶宽爷爷所不愿看到的结果。但陶宽爷爷很理解陶宽爹的难处,陶宽爹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说不好听的,不管是有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都需要别人来分享,特别是孩子,更愿意和自己玩的来的人分享,即使有些人并不适合去和自己分享,但孩子的天性却不妨碍陶宽爹去找人分享冲动。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慢慢长大,很多事也慢慢得学会了隐藏自己,即使是很高兴的事,在陶宽爹的嘴里也有可能变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陶宽爷爷不希望看到陶宽爹吃亏,更不愿意看到陶宽爹变得不开心,陶宽爷爷看到了陶宽爹的不开心,心里就会想起自己的女人,想起自己女人心就疼。有了心疼的感觉陶宽爷爷就不太对陶宽爹出去玩找的什么伙伴了,只要陶宽爹开心了,陶宽爷爷才有精力去处理家里家外的各种情况。陶宽爷爷从自己没有再去找女人可以看出陶宽爷爷对陶宽爹的快乐有着很多的期望,但毕竟现实的情况不容陶宽爷爷做太多的选择,陶宽爷爷知道,在整个银井湾,陶宽爷爷不会和太多的人去结仇,也不太愿意和谁非常的要好,这都很不好,人毕竟还是有群体性的。对某人太好了,别人看在眼里,即使当时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出现,但却料不到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就怕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自己无法也无力去解决的问题。这样就成了陶宽爷爷的败笔,也有可能成了自己人生的污点。陶宽爷爷知道自己的情况,和谁都不可能太好,也不可能对谁太坏,但人的思想却有着很大选择性,很多时候却容不得别人来考虑和自己去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陶宽爷爷也也会了妥协,学会了迂回,学会了隐藏自己,而这些,都是陶宽爷爷所擅长的,这也得益于陶宽爷爷年轻时候在外面的闯荡。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心里也极想陶宽爹能学的比自己更好,更懂得不去锋芒毕露,隐藏自己。但陶宽爹的表现无疑是朝着陶宽爷爷心里所想的去发展。即使是在过节的时候,陶宽爹也不再出去玩了,而是更愿意去守着陶宽爷爷窝在家里,由陶宽爷爷做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陶宽爷爷二人分享,一个孩子学会了这样,这让陶宽爷爷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人,但陶宽爷爷确实尽了自己的力气了,但却让陶宽爷爷看到陶宽爹的成长,这样的成长不光是在身体上成长,更多则是心智上的成长。
第二章103节
陶宽爹也算少年老成,看着皮肤好,细皮嫩肉的,但在心智上是同龄孩子的前列,知道自己家里困难,只有爷俩,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能帮自己的人,所谓的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真到了打架的地步,就得靠自己的兄弟姐妹,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陶宽爹在村庄里也不是善茬,虽然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动起手来,绝不含糊。陶宽爹小的时候,也没办法,跟着这个玩,跟着那个玩,为别人劳心劳力,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有人帮自己一把,能把打给免了,即使是挨打也不要打得太重,可是天不遂人意,有时候也确实有些好处,但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被人打了,陶宽爹也无奈,陶宽爹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人愿意搭陶宽爹一起玩,但陶宽爹气量大,懂得要想别人帮自己,就得给人家东西,有了东西就不会没有人帮自己。陶宽爹就和自己的爹二人吃饭,爷俩生活不是很好,但粮食却不会太少,有了粮食,家里其他的东西就有地方多了,最直接的就是番薯,陶宽爷爷种番薯还是不错的。陶宽爷爷伺候地却是一把好手,把菜种得不错,自然对于种番薯也是十分的在行,家**薯挖得多,那时候的番薯可比现在的苹果都金贵,能填饱肚子啊,这样的苹果,不是十分好吃的苹果孩子还不太愿意吃,可是那时候的番薯却不一样,孩子们外面玩得累了,能有个番薯垫吧垫吧的就很不错。尤其是做事做得很累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出力的时候,农村人常说的:嘴动三分力,有个番薯就很不错了,这还是平时的,要搁到了冬天的时候,番薯放到番薯窖里,藏了一个冬天,把原来的淀粉转化成了糖分,那吃起来,更是甜的到了心里。到了这时候的番薯就是稀罕物了,大家都想吃,大冬天没事,就聚在一起烤火,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找到几个番薯放进火堆里烤,手烤暖和了,就想着火堆里的番薯,那香味,那甜味想想都流口水。这样也有烤白薯买,但现在的烤白薯远远没有那时候的香,境随心生,现在是吃饱了饭,是点心,而那时候是稀罕物,绝对不可同日而语。陶宽爹家里的番薯多,那也得益于陶宽爷爷的勤劳和能干,加上家里吃饭的人少,所消耗的粮食比起其他的人家来说,相对少了很多,粮食有了存余,随之而来的就是付食品的积余就多。别人没有了吃的,陶宽爹有,就冲这一点,陶宽爹就能网络到不少的孩子,有的孩子还比陶宽爹大很多,能给番薯吃的就听陶宽爹的话,就这样陶宽爹也有了些伙伴,到了关键的时候,也有人抵上一阵。陶宽爷爷对于陶宽爹拿番薯出去吃,是知道的,一则是心疼陶宽爹,家里除了番薯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用来调和陶宽爹和伙伴的关系,陶宽爹平时有着陶宽爷爷的悉心教导,陶宽爹也不赖,甚至在有些方面比陶宽爷爷还更有条理性,陶宽爷爷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样的情况一直从陶宽爹自己开始懂得用番薯来换人的道理以后,陶宽爹就没有再挨打的时机了。到了陶宽爹可以出去砍柴和摘猪菜的时候,陶宽爷爷就比较放心了,但毕竟吃饭的人少,陶宽爹就没有必要和其他的孩子那样辛苦了,别人家的孩子要每天都去砍柴火,而陶宽爹则是砍一天柴火歇半天一天的,家里的情况也随之好了很多,这时候人家又有人愿意来给陶宽爷爷说亲,但看到陶宽爹有这么大了,女人也不愿意了,孩子小还可以感化,孩子大了就有些困难了,毕竟陶宽爹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加上平时陶宽爹在村庄里做的事,想来老陶家做后妈的也有了很多的顾虑,就这样挨着,日子过得太快,转眼间,陶宽爹也由原来的小孩童变成了半大小子,由于老陶家在粮食没有太多的问题,陶宽爹看起来比村庄里的其他孩子要高很多,按现在的话来说,营养充足的陶宽爹备足了生长所需要的原材料,就不会推迟发育。陶宽爹除了在过节的时候,有些尴尬,其他的时候比起其他的人家的孩子还是很有优势的。发育良好的陶宽爹没几年就由一个孩童变成半大小子,半大小子也在每天的吃吃喝喝里,变成了嘴上有些绒毛的小伙子了,陶宽爷爷由于平时比较忙,农忙的时候就在生产队里做工分,每天的日出日落,早上一睁开眼就得做饭,洗衣服,要趁着太阳把衣服晒干,等到生产队里吹哨了这才匆匆忙忙扒拉几口就去做工分,到了晚上,还得挖地种菜,顺便把菜摘回来,做晚饭,陶宽爷爷再累也不会让陶宽爹去做女人家家的事,陶宽爷爷就怕陶宽爹做得女人家家事多了,变成女人的性格,所以陶宽爷爷宁愿自己累,也不愿陶宽爹去做那些事,等陶宽爷爷把饭做好,爷俩吃完了饭,早已累得二眼迷糊了,陶宽爷爷习惯这样的生活,忙了就不会去想自己的女人,更不会去想别人的女人。到了冬天,陶宽爷爷比其他的男人更会划算,还能凭着自己的一手好算盘,捞到一些零活来干,这样,陪着陶宽爹的时间就更少,早上陶宽爹一睁眼,陶宽爷爷已经出去做零活了,中午就陶宽爹自己把饭菜热下吃,甚至是陶宽爹起来晚了,日子又短,中午就没有吃饭,农村都说大雪小雪,烧锅不歇,就是说日子短,短得让人来不及烧饭,所以时间也过得很快,直到有一天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猛走近一看比自己都高些了,嘴上也有些绒毛。陶宽爷爷这才意识到,陶宽爹长大了,得找份事做,不能陶宽爹和自己一样做体力活。
第二章104节
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长大,心里比什么事都高兴,孩子毕竟是长大了,但心里也有顾虑,自己这么辛苦得做,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劳累,得给陶宽爹找份轻松点的事做,这也是普天下父母的心意,最少是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想的,这也许是中国人特有的和下一代的联系了。自己可以什么事不去求人,但到了儿女的事,自己的什么脸皮都可以放下来。很多事自己可以去劳心劳力得去做,也可以尽量争取不去求别人,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求人不如求己,春冰薄,人情更薄,登天难,求人更难。陶宽爷爷也是到过外面的,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这样的世面见得有些小,但和附近村庄的人比起来还算是见多识广的,也更懂得人情冷暖,求人的难处。但看到陶宽爹这样娇嫩的身躯,确实舍不得让陶宽爹去做农家的体力活,以前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父母就有着很大的作用,父母不去帮着儿女做,儿女是不可能自己去学手艺或者是去当兵的,况且要出去的途径并不多,要想学门手艺也不是想学就能去学的,而是要家庭条件允许,家里有剩余的劳动力,没有剩余的劳动力,别说是去学手艺,就是自己搞碗饭吃都不是很容易的事,农业社会,生产力的低下,让人做事就有着很大的顾虑,只有家里的父母有着这样的调配的能力。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兄弟姐妹多的,让谁去学手艺就有些偏心,让每个人都去学手艺又不太现实,但陶宽爷爷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家里就自己爷俩,家庭条件自然就相对宽松些,更不存在有偏心的说法,陶宽爷爷决定了让陶宽爹去学手艺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大凡,不管是刚迁来的还是老户住下的,要想家族的兴旺,就得思变。有田地的自然是再买田地,没有田地的只有外出去讨生活。等到解放以后,人民的生活稳定了,虽然别的地方闹饥荒,但在银井湾还是相对平静的,没有太多饥荒的风波,生活也就相对平静些。这也得益于南方的田地多,有了很好的收成,没有像其他的地方一样饿死人了。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一天天长大,就开始物色给陶宽爹学什么手艺,在南方的农村,只有篾匠和箍匠坐家里做事的多,其他的手艺多多少少都得出去晒太阳,陶宽爷爷还是觉让陶宽爹去学箍匠,陶宽爷爷提着东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四斤粉丝,二斤茶油。现在看来那只是随手的东西,但搁在当时,却不是什么随手的东西了,粉丝是自己做的,茶油也是自己家里的,但那时候的物质的匮乏却不同了,首先说粉丝吧,其原料就是番薯粉蒸熟再利用特殊的工具压制而成。且不说自己想做的粉丝味道如何,单单从原料上就让人为难,由稻谷磨成大米的主食的不足,只能由番薯等副食品来填补,因而番薯的消耗量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那些孩子多的人家里更是捉襟见肘了,能留下番薯种的人家都不多,往往一个村庄有那么一二户人家留下的番薯种,种得好就可以满足整个村庄的番薯秧的供给,而不像稻谷一样,得留下充足的种子才能种植,而这一二户人家也都是村庄里比较大的人家,相对于其他人家来说,家庭条件还是可以允许的。老陶家就是这样的家庭,村庄里的也愿意到老陶家去摘番薯秧来种,这也是陶宽爷爷在村庄里的人缘好的一个原因。但老陶家不同,从陶宽爷爷的女人走了以后,陶宽爷爷的勤奋和多面手,收入还是比其他人家要好些,加上老陶家是吃饭了人少,没有更多孩子和老人吃闲饭,从生产队里领回来的口粮就足以满足爷俩的吃食,而丰收了的番薯就有了结余。番薯又从长时间的储存,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储存,那就是把番薯粉碎,再用水去解析出番薯粉来,自然这工艺有些繁杂,但还是通过劳累可以获得的。陶宽爷爷把这年冬天要吃的番薯预留好,包括来年的番薯种,余下的就在冬天空余的时间,自己辛辛苦苦地磨成细小的颗粒,再放到水里去沉淀,最后得到番薯粉,洗了番薯粉的番薯渣也可以用来喂猪,也是喂猪不可多得的好原料。等把番薯粉晒干了,就可以储存起来,到了冬天,极度冷的天,爷俩就把番薯粉来做果吃,免得外出去受风寒,但这样的日子有是有,但次数不多,番薯粉就有了积余,反正有不坏,积余饭十来斤番薯粉的时候,陶宽爷爷就会把积余的番薯粉拎到附近的村庄里去压榨成粉丝,这样做出来的粉丝口感嫩滑,有着番薯粉的自然香味,现在也有粉丝,市面买的粉丝更硬,似乎再怎么煮也煮不熟似的,也没有了番薯粉的香味,这样的粉丝陶宽也经常吃,但陶宽外出工作的时候,吃的粉丝也不少,总觉得没有自己家里的粉丝好吃,那只能是乡愁了,这自然是后话。隔壁村庄做粉丝加工的就一家,能来粉丝加工的人家在附近的几个村庄里也不是很多,老陶家算的上是一户,这番薯虽然好种,但也得有天时地利人和,单单是靠着辛苦也未必能种出高产量的番薯来,也得有技巧和后期的维护,更多的是天气的影响。这就是农村人讲的年成,年成好,种什么都不是很费力,风调雨顺的,什么都丰收。但碰到年成不好,就没有那么容易丰收了,可能辛辛苦苦大半年,还是没有太多的收成。陶宽爷爷也碰到过这样的时候,不但是稻谷没有太好的收成,连自己种的菜都难以维持,更别说是稻谷这样的主食和番薯这样的副食品了,但陶宽爷爷毕竟还是能耐的。
第二章105节
粉丝晒得很干,晒干了的粉丝,很经得起时间,只要储存好,放个五六年不会有太多的问题。粉丝很好,没菜吃的时候可以煮好做菜吃,直到现在南方的农村在吃狗肉的时候也会放粉丝下去,但酒店里吃到的粉丝大多是买来的,叫什么营口粉丝,那是机械化的产物,估计原料也不是番薯做的,但颜色很亮很白,不像自己用番薯粉做的粉丝那种土灰色,让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但农村人看到却有种亲切感,毕竟这种颜色想起深情的土地。粉丝在没有粮食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做饭吃,那时候不像现在,有酒店,有饭馆,那时候即使有饭馆也只有是在镇里,想自己不做饭最少也要到镇里去吃,想去镇里的饭馆吃饭,还得带粮票,没有粮票啥也吃不到,除非你是要饭的,人家赏你一口,那就论当别说了,可现在不同,不但不要粮票,还得挑三拣四,看看哪家店的风味如何,即使是不愿去镇里吃,在家也可以叫个外卖,只要你付得起钱,想吃啥有啥,这就是现在的市场经济,但那时候的条件不允许,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什么都得有计划得来,即使我们最平常的面条也得要有粮票才能买到,即使有粮票,也未必有面条卖给你,不想做饭,可能只有自己做的粉丝了,放些油盐煮起来就可以当做一顿饭来解决了。要说陶宽爷爷送的礼说轻也就轻,说重也就很重了,就这样的粉丝,有个四五斤,可能就是一家人好几天的口粮,在没有吃的时候,少放些粉丝,多放些菜叶或者是野菜可能能支撑更久的时间,也许就让一家活了下来,要说不值钱吧,可能就是一个点心,就吃完了,再不济也就是一个菜,或者是配料罢了。但这就得看主人家的生活条件了。茶油就不必说了,那时候的硬通货,农村的茶油自己榨的,干透了,能放好几年,家里没有了钱,倒出个几斤茶油来,那就是现金,和城里的黄金同等,只是价值不同而已。陶宽爷爷要送的人也就是那年和陶宽爷爷一起外出赚钱,路上吃炒盐的那个人,年长陶宽爷爷六岁,姓刘,陶宽爷爷叫他刘哥。刘哥那几年刚成家,孩子又多,生活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即使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炒盐吃,即使是咸菜也比炒盐吃好,体面。但刘哥为人处世精明,也就是和陶宽爷爷那次共事开始,刘哥慢慢就有了身家,在陶宽爷爷娶了自己的女人回来以后,陶宽爷爷就安心得在家做农活了,过着不算体面但很实在的农家生活。但刘哥不同,他还在坚持下来,最后挣得了一份家业。到解放了,刘哥因为会做人,也没有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由于经历的事多,在外面见多识广,处理事情显得有板有眼,所以村庄里的大事小事还是让刘哥拿主意,有了层关系,刘哥在村庄里也就顺理成章得做起了说和的人来,成了一个大家都相信处理事务的平台,换作以前叫掮客,而现在叫中介公司,农村人没有城里那样经济条件,也不可能拿钱去办事,最好的就是家里有的土特产,或者是叫家产货,别人收起来吧,也心安理得,送的人吧也有这份能力。刘哥从那次和陶宽爷爷接触以后,感觉陶宽爷爷还是不错的后生,彼此还是有些感情,但真正论起来,还是酒肉朋友,在陶宽爷爷看来,刘哥做事有一定的魄力,但也心狠,要么不开口,开口了就咬肉,不会跟在别人后面喝汤的主。陶宽爷爷虽然比刘哥能打算盘,会写字,但在刘哥的眼里还是太心善了,做不了大事,这也印证了刘哥的判断,陶宽爷爷确实从娶了自己的女人就没有出去了。只是赚些小钱过过日子。由于二人的性格不是很合得来,所以来往不多,但真正处理起事务来,二人还是会交手,但毕竟不是对等的人,也就是过了就过了,没有太多的情分。平时,陶宽爷爷和刘哥并没有太多的交往,陶宽爷爷也知道刘哥的能量,在附近几个村庄里还是能说话的,叫他办事,只要是礼到了,事都会办成,陶宽爷爷还是信任刘哥的,现在轮到自己的孩子--陶宽爹有事了,陶宽爷爷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求刘哥,要搁到别人的事,陶宽爷爷绝对不会求刘哥的。自己孩子的事,比自己的事都重要,陶宽爷爷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也会让陶宽爹吃饱穿暖,陶宽爷爷毕竟就陶宽爹一个孩子,换作孩子多的人家,陶宽爷爷也未必去求刘哥。陶宽爷爷对陶宽爹好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陶宽爷爷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女人,对陶宽爹好也延续着陶宽爷爷对自己女人的爱。陶宽爷爷知道,自己这次去,送的礼不能太贵重,太贵重了让刘哥觉得自己过分得对陶宽爹好,也许以后就有了个把柄放在刘哥手里,礼太轻就让刘哥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有混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怕刘哥在情理上压着自己。陶宽爷爷也隔了些日子没有去刘哥家里了,平时碰到一起,彼此也就打个招呼,就算是彼此有了交往,算是二人见过面了,再客气的时候,就坐一起,吸洞烟,问问彼此最近在做什么,有了什么新的收入,即使是这样的陶宽爷爷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刘哥了。陶宽爷爷也知道,今天去刘哥家里,虽然自己带的礼不是太贵重,也不是太轻,总之,刘哥中午肯定会留自己吃饭。既然是吃饭,那就得喝酒,在中国人的眼里无酒不成席,好的人家喝好的酒,差的人家喝差一点的酒,陶宽爷爷知道刘哥家里肯定不止一种酒,最少也分个三四个档次,看来的是什么客人罢了。
第二章106节
陶宽爷爷提着粉丝和茶油,粉丝还好说,随便找个绳子捆好就可以提着,茶油却是一件挺麻烦的事。现在是有塑料壶装,五斤装的油壶,十斤装的油壶再大点的就是二十斤装的,应有尽有,甚至连装几百斤的油桶只要你能出钱,都能买到。可是在当时,却真找不出来装二斤茶油的东西来。家里装茶油的是陶缸,是那种装一百斤的,挑着就可以了,但二斤的确实是让陶宽爷爷想尽了办法,最后决定拿个毛竹筒,去除毛竹筒里面的杂物,有水洗,洗干净了再放到太阳底下去晒,等毛竹筒里面完全干了,再把毛竹筒钻孔,系上绳子,这样就轻松多了,手提着也不累,又安全。等做好这一切,陶宽爷爷就着手计划哪天去看刘哥了。自己第一次去,只是自己去,不用带着陶宽爹去,自己只是去刘哥那里探探口风,看刘哥怎么说。说起来,陶宽爷爷和刘哥也有几年没来往了,人得常去走动,你不去走动,人就慢慢生疏了,再想去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就得用礼品来解决了,陶宽爷爷虽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有些事情还是记得的: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从然令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想求人家,没有东西是不可能的,中国就是个人情的社会,有了来往处理起事务来,就有可能偏向一面了。陶宽爷爷知道:自己的事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确实要办成,还是需要去找个有威望的人去说和,而这个人不但是为人好,处理事果断,别人也是有求于他的才好说话,不然,就不太容易办成。而刘哥却是这样合适的人,但刘哥的为人却是陶宽爷爷所不推崇的,刘哥表面上嘻嘻哈哈,但骨子里还是心狠手辣之辈,人家要是同意,刘哥好说,你下次求到我了,能办的事马上办,办不到的事也会指条道,背后至少不会去害人家,但若是驳了刘哥的面子,后面的事就不是很顺利了,说不定你还没有出了刘家的门,人家刘哥早就想好了在哪里挖坑,谁去埋了,这都是刘哥经常做的,别人都以为刘哥为人豪爽,很难想到刘哥背后的手段,但陶宽爷爷是看到的,有过几次这样的事,陶宽爷爷就有些看不起刘哥了,但也只是在心里看不起,面子上,陶宽爷爷还是很尊敬刘哥的,只是惹不起好躲不起吗。人的后脑勺是摸的着看不到的,陶宽爷爷知道自己说不定也有求到刘哥的事了,这不现在就求到了。不管刘哥对别人怎么样,陶宽爷爷都不去看,更不去想,只要自己去了刘哥家里,能把陶宽爹的事办好,什么都好说,要真是办不好,陶宽爷爷也很无奈,谁让自己平时不去烧香呢,临时抱佛脚的事是年轻人干的,到了自己这样的年龄还做临时抱佛脚的事就有点让人看不起的。这也是成熟的表现。陶宽爷爷老早也留着这样的线,能在做事的时候避开刘哥的地方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地方,也会及早得去和刘哥商量,请他也给自己拿个主意,刘哥见陶宽爷爷这样尊重自己,加上以前的事有些交情,刘哥是不会太亏待陶宽爷爷的。其实,那次刘哥没有菜吃,吃炒盐的事,陶宽爷爷只是把它烂在肚子里,蚊子被人打死,都是嘴惹的祸。很多祸都是嘴里出去的,陶宽爷爷知道,虽然不会说出来,但心里都知道,人多嘴杂,你也许是无意说的话,在当时也没有什么不妥,但事情发生了变化,以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事,到了现在可能就是致命的。就比如刘哥年轻时候的苦,大家也无意说了,但谁也想不到刘哥后来会有这样的成就,再要把刘哥以前吃炒盐的事搬出来说,可能就伤了刘哥的面子了,这也要这话是谁说的,换作和刘哥没有太多交情的人说,事情可能就有些难以预料后期的情况了,如果是刘哥得罪不起的人来说,也也许是励志的鸡汤,刘哥自己也很受用。陶宽爷爷虽然那时候还年轻,也没有太多的钱来帮助刘哥,但也没有把刘哥的没放在眼里,能照顾刘哥的地方,能方便刘哥的地方还是给了刘哥的方便,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交情,以至于刘哥后面在处理其他事务的时候还是念着陶宽爷爷的好,这也让陶宽爷爷有了一些心安,毕竟像刘哥这样的人是陶宽爷爷这样的人得罪不起的。陶宽爷爷备着这二样礼,看起来也值不了几个钱,但真的到了要紧的时刻,也确实能帮着刘哥家里度过难关的。刘哥和陶宽爷爷都是在外面走的人,虽然陶宽爷爷娶了自己女人后也没有去太多的外面做事,自己抱着自己小日子也过得不是很难,但和陶宽爷爷一起出去的人,每次回来都会给陶宽爷爷带些方便的东西,最关键还是把外面的情况说给陶宽爷爷听,一个说的仔细,一个听得认真,而且还时不时地给对方很中肯的意见,让来说事的人感觉自己受益匪浅,人家临要走的时候,陶宽爷爷也绝不含糊,会回赠别人的东西,这样就有了来往,人家也愿意来,陶宽爷爷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在那个年代,能从别人嘴里听到外面的情况,是很有价值的,再就是以前一起出去的那些人,有谁比较突出,发展得好的人,哪些人越混越差的,陶宽爷爷也都知道个大概,陶宽爷爷也在心里印证着自己看人的准确性。对于那些发展好的人,陶宽爷爷也相对记得牢些,这些人在各自的村庄里很有可能就是村庄里能做主的人,自己以后可能要去求到的人,也更关注,刘哥也是这样慢慢的在陶宽爷爷心里有着分量的人,人家有时候忘了提到刘哥,陶宽爷爷也会关切得问问刘哥的情况。
第二章107节
陶宽爷爷和来人问起刘哥的事,也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情怀,刘哥的狠和陶宽爷爷的能在附近几个村庄里还是有些薄脸的,至少陶宽爷爷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二人没有直接说过,谈过,讨论过,但陶宽爷爷从刘哥的眼神和平时的态度还是能感觉到的。刘哥对于陶宽爷爷至少在面子上还是很尊重陶宽爷爷的,至于背后的情况,谁都没有探过底。刘哥的狠也不是针对所有的人,更不是什么时候都狠,那也是对事对人去的。来人也知道陶宽爷爷探询刘哥情况的原因,所以凡涉及到刘哥的情况,陶宽爷爷都会问得比较仔细,来人也知无不言,在陶宽爷爷的心里,刘哥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晰得掌握到的,来人说完了要走,陶宽爷爷都会送出门,也拿些家里的自家产的东西送给来人,但送给人家的东西都比来人带给陶宽爷爷的东西价值更高,如若是把刘哥的情况说得清楚的,陶宽爷爷更是心情好很多,但陶宽爷爷还是比较有城府的,随便自己心里是不是很高兴,脸上终究是一副笑容,甚至会用眼神鼓励来人说下去,当然了,来人也不是为了陶宽爷爷所送的东西是不是值钱,大部分时候是来讨教陶宽爷爷的经验的,陶宽爷爷也会对来人来的时候的诚意和手上提的东西而决定自己该讲些什么,而那些不该讲,有些人来了一次,也许是听着别人说陶宽爷爷的精明,可谓慕名而来,但陶宽爷爷看人还是有些毒的,陶宽爷爷也不会太热情,随便吹吹牛,就送走了来人,来人一看陶宽爷爷的家居条件,和说话的内容,感觉陶宽爷爷没有所说的那么精明,也就来了一次,再也不来了。能多次来的都是和陶宽爷爷有着比较好信誉和经验的人,即使对方没有提着东西来,陶宽爷爷还是很客气得招待,甚至是留饭,所谓的好话一句暖三冬,恶语相向六月寒,不管是金钱和财富,只要彼此有份心的都会在心里想着对方,替对方出招,怎么去解决问题,对方也会很尽心告诉陶宽爷爷外面的情况和陶宽爷爷想关注的事。中国人处处有江湖,大到庙堂之上的拉帮结派,小到村野的邻里纠纷。华山论剑是江湖,婆媳吵架也是江湖,只是江湖的大小而已。陶宽爷爷和刘哥也是江湖,但他们的江湖却是彼此的背后的暗斗和表面的亲和。陶宽爷爷即使再不愿去求刘哥,但搁在自己孩子--陶宽爹前途的问题,陶宽爷爷啥都舍得。由于平时掌握的有关刘哥的信息比较全面的,陶宽爷爷自然心里还是比较有胜算的,即使是这样,陶宽爷爷还是很低调得去了刘哥的家里。还没有去的时候陶宽爷爷就盘算好,自己去求刘哥办事,不能空着手去。虽说,君子不打上门客,但手里拿着东西去的总比空着手去好,至于拿什么东西去,也是陶宽爷爷颇费心机的,太贵重了,刘哥就变得奇货可居,太便宜了,事又办不成。陶宽爷爷拿着四斤粉丝和二斤茶油去,是精心的,也是刚好度着自己要办的事去的。既然拿了东西去,就不可能大白天去,虽然银井湾但刘哥的家里也不算太远,路上肯定会碰到人的。碰到嘴紧的还好些,碰到嘴快的,事情就很难说了,陶宽爷爷也想到这一点,最好是晚上去,可太晚去,刘哥也许就睡了,吵了人家睡觉也不是好事,再说自己回来也就更晚了,陶宽爷爷年轻的时候没有少走夜路,但由于这几年的安逸,走得就很少了,加上年龄大了,眼神大不如前,就有安全问题了,最好是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去,那个时间段,村庄里的人大部分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即使是碰到的人,只要眼神不是太好的人都难发现自己。做这样的事,虽比不上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但也得注意,能不见人的尽量不要见人。陶宽爷爷就怕碰到事多的人,陶宽爷爷知道刘哥的脾气,自己求他的事,基本上能办成,但也怕出意外,毕竟是去给自己的孩子--陶宽爹去谋一份事做,陶宽爹能不能找到好的事做,关系着陶宽爷爷下半辈子的幸福,也在不同程度上关系着后代的前途和命运。陶宽爷爷的眼光还是比较看得远也看得准的,事情也是照陶宽爷爷的想法发展,至于陶宽爹做了篾匠,生活条件的优渥,更有能力挤出钱来去培养下一代,在很大的程度上有益于陶宽爷爷去求刘哥办事,也许陶宽爹即使不去学手艺,也能混得好,但终究没有这样直接的影响,更不必说陶宽后来成了中专生,去上卫校,正如前人所说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某人的成功不是偶然的,背后都有着必然的因素。这也许就是农村人背后所说的风水吧。其实,风水只是一个说辞,更多的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栽树的人,在什么时候栽,走栽的什么树,却很重要,到了陶宽参加工作以后,陶宽爷爷已然作古了,这都是后话。陶宽爷爷哪天去刘哥家里,也很重要,以前也没有信使,况且也不远,即使彼此会写信,也许信还没有到,人也就到了,再说托人带口信也不适合,陶宽爷爷虽然有合适带口信的人,但终究有些不尊重刘哥。不像现在,发条短信,打个电话,或者是微信私聊下,再不济也可以差陶宽爹自己去看看,但陶宽爷爷都没有,唯一能得到的是来人问自己事的时候,顺嘴问起,那也还要在漫无边际的聊天中,不经意间得问起,还不能故意或者是特地去问,而是在别人完全放松的时候,或者是来人喝酒的时候去问,让人家只是觉得陶宽爷爷有情义而不是有要紧的事去办。
第二章108节
陶宽爷爷也算有心机的,自己的想法不能直接得说出来,但总会在人家不经意间问起,让人觉得陶宽爷爷有情有义,能打听到就打听,也有别人不识时务的,没有告诉陶宽爷爷,陶宽爷爷也就不再去追问,只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意罢了,虽只是着淡淡的失意,陶宽爷爷还是会岔开话题,接着讨论其他的事,而且还是挑对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对方一听陶宽爷爷愿意听自己的话题,也就以为碰到的知己,而愿意畅快得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以及自己想让陶宽爷爷给自己出个主意,陶宽爷爷见顺利得转移了话题,也就耐心得告诉来人,如何如何得去解决问题,给人家指一条道,让人少走弯路,而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跟人家过不去,等事情谈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陶宽爷爷也就拿出自己送给来人的伴手礼,只不过这伴手礼却没有太多的价值,最多是和来人带来的礼物价值相当而已。等送走了来人,陶宽爷爷就得想其他的方法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信息。陶宽爷爷打理好家里的一切,就要出门到生产队去做工分,也许在生产队里做事的时候,会有人告诉自己的。陶宽爷爷安顿好自己的儿子--陶宽爹,陶宽爹别看长得帅,但就是花房里的花没有经历苦难和岁月的捶打,只是在别人看起来的顺眼罢了,又不能做工,况且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能支撑陶宽爹的游手好闲,这也许就是好人家的孩子,穷人孩子早当家,陶宽爷爷对于陶宽爹有着不可说的挚爱,只要陶宽爹能不出去做事就不会让陶宽爹出去做事,而是安排陶宽爹在家里学打算盘这样的细活。为的是将来有个好身手,免得自己走了,陶宽爹一个人挨苦。况且,陶宽爹这样松散的生活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给陶宽爹找好了哪门手艺,陶宽爷爷即可就让陶宽爹去学手艺,而不是让陶宽爹一直在家里吃闲饭,按现在的说法叫啃老吧,这是陶宽爷爷最不愿看到的结果,陶宽爹要学着自己生活,这道理不错,但到底有怎么样的生活才符合陶宽爷爷对陶宽爹的期望呢,这才是陶宽爷爷最关心的话题,也是陶宽爷爷最重的心思,包括自己放着面子去求刘哥,都是为了一个目标--给自己的儿子谋份合适的生存手艺。教不严父之过,陶宽爷爷很懂得这样的道理,陶宽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至于要在纸上画什么,笔在陶宽爹的自己手里,但陶宽爹握笔的上方就是陶宽爷爷握着,画好第一笔很重要,这也是布局吧,而中国人能布局者大多是皇侯将相,而在银井湾这样的地方,可能之有陶宽爷爷这类的人,总之在整个银井湾或者和附近几个村庄里都不多。也许有,但却不多,这就是外面走的人形成的人生的闪光点。陶宽爷爷出了家门,带着自己的工具,到生产队里做工分,也不是会闲着,也会和生产队里其他的社员交流,看似漫不经意的聊天,陶宽爷爷却能在这样聊天的话题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陶宽爷爷却在别人聊天的内容中意外得得知刘哥的行踪:刘哥可能就在三天后去一趟远方,至于去干什么,陶宽爷爷却不是太想知道,目前只要知道刘哥这几天在家休息,能在今晚去,是最好的,借着歇气的当儿,陶宽爷爷和生产队长商量着自己有点事,等下早点回家。生产队长却和陶宽爷爷有着不错的交情,既然陶宽爷爷提出这样的要求,生产队长也很爽快答应了,像陶宽爷爷这样有经验的生产队员,生产队长是很看重的,毕竟人家经验丰富,很多事情还得和他商量,甚至在紧要关头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农村人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虽然在体力上有着亏欠,但在心智上却是胜人一等。况且还是像陶宽爷爷这样外面走过场面,见过世面的老人。生产队里又不缺这样的人做事,陶宽爷爷又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生产队长自然就爽快答应了。陶宽爷爷并没有即可离开做事的地方,而是和几个其他比较要好的人一起去做事,每个生产队里,总有那么几个小团体,也有江湖,也有帮派,更有山头。有着人来打掩护,又和生产队长打了招呼,陶宽爷爷可谓是做得面面俱到,只等合适的时候就开始往家里溜。生产队里并没有谁特别去注意陶宽爷爷,陶宽爷爷也很低调,看着其他的人在做事的时候,陶宽爷爷把自己的工具交给了自己贴心的人,空着手往地里走去,别人看来,陶宽爷爷可能是去方便还是有事,甚至还是生产队长安排陶宽爷爷去的,总之没有谁去过问陶宽爷爷。陶宽爷爷走到地里撒了一泡尿,就坐下来好好得想想,现在自己主要得做什么,既然知道了刘哥的信息,今天刘哥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可能在生产队里做工分,也许是在做着其他想都想不到的事,反正刘哥今天肯定还是在家里的,自己也得今晚就去刘哥家里,自己一个人去,免得谈不好让陶宽爹面子过不去。陶宽爷爷坐了一会,便起身看着生产队里其他队员做事,没有谁过来找自己,更没有人去向生产队长报告,陶宽爷爷这才放下心来,猫着腰避开大伙的眼睛,转身走上回家的路。陶宽爷爷走的这条路比较偏僻,但路却远些,得多走些时候,最终却是避开了那些人,特别是生产队里有些事多的人,陶宽爷爷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那么些人,自己家里的事不管,日子过得邋遢,却喜欢去打听别人家里的事,绕过山嘴就看到村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