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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汇金     贞观女相txt下载     贞观女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混乱朝堂

    第四十五章混乱朝堂

    “儿臣甚至怀疑长孙娉婷先前传我的消息全是假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欺骗儿臣。她曾将房遗玉贬低的一无是处,说她字若春蚓秋蛇,然而如今她却成了书法一道的女大家,自创的房体更是连皇兄都为之追捧,若非是自幼苦练,又怎会有如此成就?”

    “她还说房遗玉背个古文都费劲,然而房遗玉却能作出剑客行这般,连母妃也说是足以流传后世的佳作。难道这是不通文法之人能够作出的?”

    “她还说别看房遗玉横行长安,却跟女侠客毫不沾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然而连小枪王伍元都不是房遗玉的对手,难道这叫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

    “如此文武双全的女子,就那般被儿臣给——拒之门外了!”

    李元嘉嘴上越说心中越气,说到最后竟眼眶发红,委屈的似要哭出。

    其实李元嘉极少出宫,对于房遗玉那些传闻,俱是从长孙娉婷口中得知。

    故而当房遗玉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之时,李元嘉的心里就开始对长孙娉婷产生了怀疑,最后更是化为了怨憎。

    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对房遗玉失望透顶,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反悔退婚,若非长孙娉婷,他甚至已经成了房遗玉的丈夫,若非长孙娉婷,他现在也不会这般难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长孙娉婷所赐。

    无论李元嘉平日里有多么的温文尔雅,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无心顾暇。

    长孙娉婷若是知晓了李元嘉此刻的想法,非得气死过去不成,还有人比她冤吗?

    虽说长孙娉婷在向李元嘉传话之际,不免会添油加醋一番,可她告知李元嘉的,绝对是一个真实的房遗玉。

    事实上房遗玉也确实是个臭名昭著的女青皮,只是这一切皆因房悠悠的附身而发生了改变。

    长孙娉婷也因此成了李元嘉心中的女骗子,一个心思狠辣,且心机狡诈的恶毒女人。

    房遗玉此刻早已优哉游哉的回了家,殊不知朝堂之上已然吵得如同市井街头一般,乱的一团糟。

    唐太宗定下的各类最佳奖项,给满朝文武们都急红了眼,上至房遗玉她爹,下至微末言官,眼中通通燃起了熊熊火焰。

    争先恐后入朝为官者,所求无非是王权富贵之余,顺带报国扬个名。

    若是能被唐太宗钦定为本年最佳朝臣,本年最佳大将,本年最佳言官,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对他们这一年努力的最大肯定。

    紧接着,名气和权柄自然会接踵而至。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无不称赞唐太宗圣明,赞美其堪比尧舜禹汤,乃是千古唯一的明君圣主。

    只是他们这头赞声未熄,唐太宗那头又给他们投下了一计响雷。

    唐太宗于这朝堂之上,将房遗玉开展击鞠大赛的设想,道与了文武百官听。

    不出所料,马上有人跳出来制止,正是孔颖达那腐儒,高声大喝:“爱鹤失众,不务正业啊!”

    若是唐太宗宣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老东西绝对会全力支持,然而这般劳民伤财,举国玩乐,他是打心眼里抗拒。

    当然,以他的见识,也仅能在经纶章法上有所作为,根本不会懂得强身健体于国于民的重要性,更别说击鞠之中另含深意。

    与孔颖达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有位姓吕的言官甚至提议要将谄媚皇权、献计玩乐的佞臣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唐太宗闻言脸色一黑,于龙椅之上爆喝道:“此乃朕之所想,你还想连朕也给分了?”

    那吕姓言官差点被唐太宗此言吓死,想给唐太宗处裂刑?怕不是找个理由就先给他裂了。

    唐太宗既然被誉为千古明君,手段自然不一般。

    他之前已然料到,若是将此举颁布,定会有朝臣给他添堵,所以在今日上朝之前,便已私下串通了长孙辅机、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等秦王府旧臣。

    当然,若是房遗玉的提议于大唐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唐太宗事先与他们通气,这些国家的肱股之臣,也是决然不会与唐太宗沆瀣一气的。

    但房遗玉的这个提议,确实能激发百姓们练习骑术的兴趣,对大唐骑兵实有益处,适才得到了他们的一致拥护。

    而当唐太宗面对朝中大儒们的指面痛骂时,他们马上便还予了强力的回击。

    这使好好的朝堂变成了东市西市的街口一般,吵的是乱乱哄哄,乱七八糟。

    但因此事是由唐太宗提出,再加上房杜二相以及长孙老狐狸的齐齐发力,明显是支持推广击鞠、举办击鞠大赛的人数更为众多。

    而这时,侯君集、魏征等人也纷纷加入探讨,一致表示支持唐太宗此举。

    到此时,朝堂上权柄最重的十数位大臣已然表示站在了唐太宗的一方,只是争吵依旧在持续。

    到最后还是程老魔被众臣吵的心烦,粗声大喝道:“一群直娘贼就会吵吵,一个击鞠大赛,也值得你们学泼妇骂街?”

    “俺老程回去就组支击鞠队,这第一届的冠军,俺老程是拿定了!谁若是不服,尽管寻俺老程掰扯,比武射箭杀鸡宰狼,比啥都行,俺老程恁死你们。”

    程老魔这般咋呼,竟真将满朝文武喝了个鸦雀无声。

    紧接着,只见那各位重臣,纷纷向程老魔抛去了鄙夷的目光,这般不要脸的话语,也就这老货能说得出口,他一个常年于沙场征战的猛将,竟好意思找文臣比什么杀鸡宰狼?

    然而程老魔却将那些人的眼神视为崇拜,反而掐起腰,得意起来。

    “行了行了!”唐太宗此刻见大局已定,又有程知节那老货替他吸引了火力,便出言宣道:“击鞠能够使我大唐百姓人人精于骑术,危难之际不惧异族。既然此举有利于我大唐,那也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从唐太宗此言发出,击鞠已然成为了大唐最重要的运动项目。唐太宗为此还特设了一个击鞠署,设击鞠令与击鞠丞二职,用以处理击鞠大赛的一切事宜。

第四十六章 房家儿女

    第四十六章房家儿女

    当日晚膳,房玄龄坐于饭厅主位搓鼻轻笑,目光则紧紧锁在房遗玉身上:“击鞠大赛是你这疯丫头出的主意吧!”

    房遗玉也没打算瞒着自家父亲,当即点头承认。

    而旁侧的大兄房遗直尚在懵状:“陛下不是说那是他的主意吗?”

    房玄龄见长子憨直,都后悔替他起了那么个名字,轻轻摇头,撇嘴道:“为父与陛下相熟多年自是了解,这主意尚不是陛下能想出来的,陛下不过是替你妹子挡灾罢了。”

    唐太宗若道明此方案是由房遗玉提出,文武百官必会参房遗玉玩物丧志,谄媚君王。

    即便唐太宗强行将此事按下,日后也会有大批儒生士林,愤而指责房遗玉,到时可就不止说她是佞臣了,妖女误国都得骂出来。

    虽然房遗玉并不在意愚者言语,但整日让人背后指点,终归是件麻烦事。

    而唐太宗既然肯将此事担下,那腐儒们便没了发泄之处,总不能天天指着唐太宗鼻子骂吧!

    唐太宗善于纳谏是史上公认的,朝臣若是堂堂正正跟他明着来,他纵然心中再气,也不会背后使刀子。

    可若哪位想在私底下跟他耍小伎俩,试图以歪手段操控唐太宗,那就别怪李老二耍狠了。

    房遗直闻言木讷颔首,片刻后又有些担忧:“这击鞠妹子私下玩玩便好,又何必举办击鞠大赛,引得百姓玩这东西!”

    大兄的本性纯良,虽然没什么开疆拓土的本事,但绝对是守业有成的好手,不成事,也不惹事。

    只是对于击鞠背后的深深含义,他却是没能看透。

    闻言房遗玉只是轻轻一笑,也未作何解释。

    一家人这小半载相处下来,房遗直虽然没有房遗爱对她那般死心塌地,但对她这位妹子还是挺照顾的,便也没必要因此事同他争辩。

    房玄龄左右打量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心中暗笑,却不多说。

    房遗直身为长子,房玄龄多年打拼的基业终将由长子继承。故此房遗直无需智谋过人,只要能保住这份家业,代代传下,房玄龄心中已是满足。若是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而对房家不利。

    房遗爱身为次子,几乎没什么继承权,他若想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尽需要房遗爱自己打拼,好在翼国公秦叔宝那面传来的消息不错,房遗爱于沙场点兵极有天赋,武艺上也极为出彩,日后定然不俗。

    而最令房玄龄骄傲的,要数这近日来的房遗玉,不但声名远扬,更是得到了唐太宗的器重。要知房家中卢氏的话语权最重,故而并无重男轻女一说,所以纵然女儿抛头露面,房玄龄也支持。

    况且,先前那十年八年他本就是这般过来的,也习惯了。而如今女儿的恶名已然化为了美名,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女儿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吧!他房玄龄就是女儿身后最坚强的后盾。

    所以说大人的承受力,是要靠子女们去磨练的,当父母们的承受力强了,一大家子便更加其乐融融了。

    房玄龄二子一女,长子守业有成,次子建功立业,女儿得尽圣宠,三者正好互补不足。

    一想到儿女们日后皆不再需自己操心,房玄龄心中老怀大慰,暗呼此生足矣。

    随着唐太宗昭告天下,将击鞠定位为国球,而后又趁热打铁将比赛规则、奖赏通通颁布,导致大唐万民尽皆为之疯狂。

    由儒家文化影响,古人极其看重声名,若是自家的击鞠队获得大唐魁首之称号,那将会是最直接的,光耀门楣的方式。

    于是乎,大唐的道州郡县由上至下,纷纷兴起了组建击鞠队的热潮。

    以五姓七望这等门阀世家为首,他们纷纷许以重利,四处聘请骑术高超的猛士组队训练。

    眼见这群人既不用耕地劳作,整日骑马嬉戏便能领到大块银饼子,百姓们可是都急红了眼。

    务农之余,趁着闲暇时间,百姓们也纷纷开展了骑术练习,有些人更是聚起组成了小队,两两对抗起来。

    这下子,击鞠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火遍了整个大唐。尤以房遗玉所创的新式击鞠,更为受人追捧。

    要知隋唐的击鞠,只是十数人在一片很小的场地上争鞠击门,既没有激烈的缠斗,也无法产生野蛮的碰撞。

    然而房遗玉所创的新式击鞠却是不同,她先是将击鞠场地扩大了数倍,正规的击鞠场必须为长九丈宽六丈的长方体。

    置击鞠场如棋盘一般,隔中而分,左右划为楚河汉界,每个击鞠队伍各摊十五人,设前锋、中锋、后卫、门将以及替补。

    击鞠场上带鞠的攻方可以向守方进行冲撞,守方允许从正面阻挡,以冲撞方式迎击,但却禁止从侧面回击。

    总而言之,新式的比赛规则是非常血腥残酷的。

    故此正式比赛的双方必须佩带护具,宛若上战场一般,马匹需要挂甲,而马上的击鞠手也必须身着轻甲与铁盔,以作防护。

    唐人尚武,此种野蛮激烈的比斗,恰恰激活了他们血脉里的奇妙因子,击鞠便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走入了千家万户。

    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长安无疑是新式蹴鞠最先兴起的地方。

    毕竟皇亲贵胄皆在长安这国都里缩着,只短短十日的工夫,已然组建了超过百支的击鞠队。

    而其中最为嚣张的当属程知节那老货。

    俗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此獠生得八子,各个相同,俱是他程老魔的翻版。

    他那支击鞠队足有八位前锋,中锋、后卫、门将则是一人。跨上马来那便是横冲直撞,只攻不守,那气势可谓是威到了极点,只是那成绩有些差强人意罢了。

    房遗玉这日正于后院练功,已数日未见的伍元,竟来府里寻她,见面就道:“遗玉妹子,你我也组建个击鞠队如何?”

    伍元的提议着实令房遗玉眼中一亮,毕竟创造这新式击鞠的人正是自己,若不参与一番,她心中也痒痒。

第四十七章 组建队伍

    只是说实话,房遗玉对自己所创的新式击鞠,也并非有多看好。

    毕竟她前世并未接触过击鞠,所创的制程、规则通通源自于前世的各种球类。复制过来是否合理,是否会有漏洞,她全然不知。

    房遗玉的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若是决定要做一件事,她一定会踏踏实实,全心全力的将手头之事办好。

    新式击鞠的方案皆是由她亲力而为,所以房遗玉认为自己有这责任使它更加完美,更能融入今时这个社会,最终成为一个百姓爱玩,且能玩好的竞技项目。

    然而要想了解她亲创的击鞠,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参与其中,身入其境的去感受。

    “你这提议不错,我看行!”房遗玉沉吟片刻,最终给了伍元肯定的答复。

    伍元见房遗玉赞同,心中更为激动,赶忙趁热打铁说着自己心中畅想:“我伍家枪不离马,自幼修习骑术,击鞠更是打小就玩,然而陛下颁布的这个新式击鞠,却是更为有趣。”

    “我有深究过,咱们这新式击鞠已不再是个人游戏,如今只有相互配合,各司其职,才能横扫披靡。就拿程家的魔王队来说吧,程怀默、程怀亮、程怀弼他们八人,尽得卢国公真传,马术尽皆一流,击鞠之技同样不凡。”

    “然而就算他们拥有强大的天赋,可当他们上了击鞠场,那输得可谓是惨不忍睹。后线薄弱,前锋抢到鞠就想建功,根本不肯将鞠传给队友相互配合,只要对抗他们的击鞠队稍微能动点脑子,便能够将魔王队打的丢盔卸甲。”

    “我是这么想的,如今这新式击鞠更加看重团体配合,而我又结识一些朋友,组建个击鞠队是不在话下,只是缺少遗玉妹子这种身手敏捷的高手。若是咱们组成队伍,或许真能夺魁呢!”

    伍元讲述的有理有据,房遗玉闻言也点头认可,如此看来,这小子着实在这新式击鞠上面,下了不少工夫。

    这新式击鞠是房遗玉参照前世多种球类来制定的,最是看重战术配合,若是如魔王队那般注重进攻、忽略防守,能赢才叫奇怪呢!

    “那这事算我一个。”房遗玉虽然没有玩过击鞠,可她的暗器手法实为不俗,说百丈之内弹无虚发那是吹牛皮,但三十丈内,她自认无敌。

    如今击鞠也不过就是多根击鞠棍,问题不大。

    至于骑马,房遗玉前世虽然骑过,但是不精,好在她有轻身功夫傍身,只要拉紧缰绳,就绝对摔不下来,甚至那些游牧民族也未必比她稳。只要她肯多下工夫练习,马术自也难不倒她。

    房遗玉跟着伍元去了他父亲在城外封地内的击鞠场,这个击鞠场明显是新修建的,九十丈长,六十丈宽,很标准的长方形。

    此时击鞠场上已有二十余人在互相对抗,人数均分两队,并未设置门将,只是两伙人在疯狂争抢木鞠。

    “这么做有何意义?”房遗玉皱着眉头问道。

    伍元挠挠头,不知房遗玉怎么会问这般肤浅的问题:“自然是为了训练击鞠手的争抢能力!”

    “愚蠢至极!”房遗玉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案中的弊端所在,她虽然将击鞠手们划分为前锋、中锋、后卫,但却并没将分工的不同之处介绍清楚。

    “后卫乃是门前不动磐石,主要任务自然是拦截进攻、组织防守,必要时还需组织进攻,传好第一传。”

    “而中锋位于前锋之后,后卫之前,他们的任务不但要辅佐前锋进球,更要辅佐后卫防守。所谓得中场者,得天下,因此中锋不但要负责进攻防守,还要负责运球传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前锋位于击鞠队的最前线,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击门。他们应如同出鞘的钢刀,随时准备撕开防线,插入对手心脏,从而击入对方的大门。”

    “总而言之,前锋不需防守,击门就行;而中锋,只三点,盯住球,抢到球,传出球;后卫就是要一再强调,防守、防守、防守,只要木鞠不过中线,什么都不要管;至于门将职责就不多说了。你们现在这种训练方式,完全是浪费时间!”

    房遗玉这番话将伍元说的是瞠目结舌,但听完后却是满脸激动,兴奋的紧。

    伍元虽然平日里凶悍好斗,但却并非没脑子之人,从他先前对新式击鞠的分析便可看出一二。

    如今听房遗玉这般为他讲解,伍元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各位置分工不同,各有其职能。前锋主攻击门,故而应该训练突破、闪避、击门等技巧,中锋则需要训练攻防技巧,而关键更在于把握局势,控好木鞠的位置,至于后卫和门将则是着重训练阻截进攻的能力。”

    房遗玉微笑点头,递给伍元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各部位做好手头之事,再相互配合,修习能力技巧之余,加强培养团体配合,才是竞技运动的本意。”

    伍元听房遗玉这般道来,双眸更为发亮:“没想到遗玉妹子对新式击鞠的理解竟如此深刻。”

    房遗玉闻言甩了伍元一个漂亮的白眼,新式击鞠的方案皆是由她自己编排策划,她怎么可能理解不深。

    啪——

    伍元不知抽什么风,猛击一掌,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以后遗玉妹子就是咱们这支击鞠队的队长,统管我们的训练,日后我们全归你指挥!”

    伍元也不给房遗玉拒绝的机会,不等她回话便对着击鞠场上的队员们喊道:“都听我说,这位是我遗玉妹子,房遗玉,打今起,她就是咱们击鞠队的队长了,你们快来拜见队长。”

    房遗玉见状唯有摇头苦笑,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击鞠队的队员们皆是伍元好友,早知房遗玉武功要强于伍元,故也没有因为房遗玉是介女流便质疑她,反而纷纷认可。

    当然,队长能从伍元这么个生猛小将换成个赏心悦目的大美女,他们这群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自然是乐意的很,纵然房遗玉什么都不懂,他们也会举双手赞成。

第四十八章 突飞猛进

    第四十八章突飞猛进

    伍元这做法倒也聪明,他本就不在意队长的名头。之所以创建击鞠队,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开心,其次是为了锻炼他的马术。

    如今见房遗玉对新式击鞠的了解远胜于他,讲述起来更是头头是道。于是伍元便将指挥权果断让出,与其由他指手画脚,不如退位让贤,让房遗玉这个明白人来带领他们。

    房遗玉心中也在琢磨着,反正如今田假也没什么事做,既然要玩,那便轰轰烈烈的玩个大的。

    况且这击鞠还能锻炼骑术,她怀揣一身功夫,有机会可是打算做女将的,将骑术练好,日后征战沙场也不至于露怯。

    将队长的职务痛快接下,房遗玉根据队内成员的性格特点,身体素质,将击鞠场上的各个位置合理分配了一番。

    伍元武力值爆棚,再加骑术过硬,他做前锋,可谓是人尽其用。

    而房遗玉自己则做了中场核心,原因无他,以她的实力,可谓全知全能。

    当然,其实房遗玉还有当门将的想法,以她的眼力以及速度,击鞠场上的球绝对没有她接不住的,并且能够保证零丢球,当属所向披靡之存在。

    只是那么做就没什么意义了,完全会丧失游戏本来的乐趣。

    此后经过半月的训练,房遗玉察觉马术与击鞠之技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些,但好在有功夫傍身,凭借一身能力,如今已然将马术等技巧熟练掌握。

    她房遗玉前世就身为女中豪杰,如今更是身处大唐这种四夷环伺的朝代,她若不亲自上阵杀敌,征战沙场,岂不是白瞎了这一身武功?

    而若想开疆扩土,自当是离不开战马,这是后世成吉思汗的亲身经验,故而房遗玉对于马术,那是格外的上心。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房遗玉的马术师父不是别人,正是伍元。

    伍元小枪王之名并非他人吹捧,确有实力。而他的毕生追求,就是能够如他祖父,如他爹爹一般,为国征战,名扬天下。

    其祖父南枪王伍云召一身武艺冠绝天下,是为天下第五条好汉。

    其父伍登双十之年应刘黑闼之邀助阵,成为其麾下第一悍将,那年他独败唐军十数大将,战平尉迟恭、秦叔宝,可谓风头无两。

    而伍元正如其父一般,自幼苦修枪法马术,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如今水准已相当不俗。

    然而房遗玉却仅用了半月时间,便将伍元的马术技巧通通习得,伍元传授她的各种技巧,房遗玉无不有样学样,甚至比伍元这位马术师父更为出彩,更有隐隐压伍元一头的架势。

    伍元看着在马背上左右翻腾的房遗玉,不禁抱怨道:“咱们这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啊!”

    房遗玉闻声策马迂回,笑着揶揄道:“师父当然是你,只是这徒弟过于聪颖,如今青出于蓝了!”

    伍元闻言心中大为郁结,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他身为南阳侯之子,五六岁时,便骑着小马嬉戏,自幼跟父亲学习枪法马术,如今习武骑马已有十载,却是不如房遗玉这半月的成果。

    想到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让他心中不禁有几分嫉妒之情。

    嫉妒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但也并非什么洪水猛兽,关键在于如何去对待这种情绪。

    小肚鸡肠之人或因嫉妒而背后捅刀子,然而正人君子却会因嫉妒而审视自己,自强不息。

    伍元绝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所以在嫉妒之余,他也发自内心的替房遗玉感到高兴,并且为了不被房遗玉甩在身后,对于自身的训练,他也更加刻苦起来。

    而近日对击鞠队的诸多事宜,房遗玉还算是上心。

    她虽然没有执教的经验,但没教过,还没见过不成?根据队员们的各自职位,尽量使他们在击鞠场上能够物尽其用。

    这日,房遗玉并没如常到击鞠场训练,而是跨上了家里的枣红大马,去了任城王李道宗的王府。

    虽说房遗玉对李月婉那小百合没什么想法,但毕竟这是来到大唐,头次有人约她逛街,所以她今日的打扮照往常要光鲜不少。

    田假以来,她便没再穿过襦裙,多数以胡服着身,方便骑马击鞠。今日因要骑马,亦是如此,但今日身着的胡服可是要讲究许多。

    红底烫金的紧身胡服,脚上踏的则是灰褐色的西域革靴,腰间悬着柄寒芒入鞘的佩剑,加之她今日画的妆容更具英气,将其女子英姿衬托的淋漓尽致。

    骑于枣红大马之上,宛若巾帼女将一般。

    房遗玉等的时间不短,终于等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奔了出来。

    “略!”李月婉俏皮的吐了吐小舌,蹦至房遗玉马下:“久等了吧!”

    李月婉穿着件红黄交加的齐胸襦裙,腰间系着条玉带,发饰不再为垂鬟分肖髻,但显然也是经过了悉心的摆弄,其上嵌着几件精美的头饰,加以配合李月婉那甜腻可人的面孔,嘴角边勾着的笑意,万分迷人。

    与长孙娉婷钟秀大方的美丽不同,李月婉的美是美好的美,只瞧一眼便使人感到岁月静好,让人打心底想跟她亲近,融入她的生活,分享她的快乐。

    房遗玉对帅哥美女都喜欢,确切来说,她喜欢美好的事物。

    一双并不输于李月婉的桃眸,将李月婉上下打量,薄唇轻启,扬声赞美道:“真好看!”

    李月婉身为古代人,对房遗玉这种毫不遮掩的赞美,有些难以回应。

    她羞涩的将头低下,有些不知所措,她心里当然是早已乐开了花,暗忖也不枉她花费时间精心打扮。

    房遗玉见状也觉自己眼神过分,轻咳两声,强行解释道:“美好的事物被人欣赏赞美,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姐姐我是女人,你跟我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李月婉微微颔首点头,心里美滋滋的,随后上了一匹矮小品种的温驯小白马,与房遗玉并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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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二女同游

    第四十九章二女同游

    任城王府的侍卫打算随行,却被李月婉挥手拒绝,这是她跟房遗玉难得的独处机会,若是多几个跟屁虫,岂不是大煞风景。

    房遗玉自也不想有旁人打扰,冲那些侍卫微微一笑:“放心吧!你们小姐我能护住。”

    说话间,她已迅速掠下枣红马,身影闪出了丈余,而后又重新端坐于枣红马上,只是这时,她手中已然多出六把刀剑。

    没人看清她先前做了什么,似乎那六把刀剑本就在她的手中一般。

    原本打算跟随的六名王府侍卫至今未反应过来,只是看着房遗玉手中的刀剑微微发怔,那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房遗玉手中的刀剑,正是他们的兵器。

    他们只看得见房遗玉的残影,但却看不清房遗玉是如何出手的。

    既然名曰盗圣,房遗玉这顺手牵羊的本事自也是不俗。

    “如何?可以将你们的小姐交给我了?”房遗玉见几人呆滞,却并不得意,毕竟对她来说,这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随后又将六把刀剑甩回,六把刀剑如长了眼睛一般,回了它们各自的刀鞘剑鞘之中,没有丝毫的偏差。

    房遗玉这一出手,便知是位行家,六位侍卫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接连点头,纷纷退下。

    李月婉的两粒杏眼瞪得溜圆,显然是被惊着了:“你,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伸出右手玉指挡在唇边,房遗玉戏谑笑道:“不告诉你!”

    “那你烂肚子里吧!”李月婉小嘴一撅,马鞭抽在了小白马的臀上,赌气似的先走了。

    房遗玉望着一人一马的背影哈哈大笑,缰绳一扯,跟了上去。

    “咱们去哪逛?”

    李月婉闻言也不吭声,将小脸向旁侧一扭,摆明她很生气,不会轻易搭理房遗玉的模样。

    房遗玉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低吟道:“听闻芳瑜坊新来了个戏班,似乎还挺不错——”

    她自言自语间,眼神偷偷瞄向李月婉,果然见那小丫头正立着耳朵听。

    二女相熟也快半载了,房遗玉自然知晓小丫头擅琴好乐,以及她的喜好,房遗玉通通知晓。

    这是二女首次约着一同逛街,作为小丫头的姐姐,房遗玉自然得带她逛好玩好。

    “好像快开始了。哎!八成是赶不上了!”房遗玉说话间,微微扯动缰绳,使枣红马前进的速度又减了两分。

    “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李月婉撅了撅嘴,委屈的服了软。

    此时坊间的戏班,跟后世的马戏团其实没什么区别,其中包含了幻术表演、滑稽表演、魔术表演、歌舞戏等民间盛行的表演艺术。

    虽然房遗玉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李月婉却是看的乐在其中,直至演出结束,她反倒是因为意犹未尽,而变得愁眉苦脸。

    在房遗玉的再三承诺下,保证有空就带她来看,这才使她笑逐颜开。

    二女随后便开始了逛街之旅,据李月婉所言,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逛街,不得不说,作为王侯之女,她的家教要比房遗玉这等贵女要严格的多。

    也正是因此,李月婉对任何事物都显得极有兴致,东瞧瞧,西看看,丝毫不觉疲累,而房遗玉则耐心的为其当起了向导。

    此时二女已逛到了西市,挑了一家门面考究的饰品店,走了进去。

    李月婉于饰品店里悉心翻找起来,半晌后毫无头绪的跟房遗玉问道:“你说我该送爹爹什么礼物呢!”

    “送什么都好!”房遗玉漫不经心的答道:“只要是你送的,你爹都会喜欢。”

    “废话!”对于房遗玉这个答案,李月婉小嘴一撅,自然是不满意:“你再帮我想想!”

    “那我可想不出来!”房遗玉在店内随意打量,忽地发现一支朱红色的玉钗,着实令她心头一热,抓在手中冲李月婉笑道:“但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房遗玉撞来,并且探手欲夺她手中的玉钗。

    见状房遗玉自是感到莫名其妙,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来人抢夺的手法,明显是高深的搏击术,况且来人出手的速度相当迅捷,功夫自当是不俗。

    但她房遗玉也不是吃素的,到手之物岂有被他人抢走的道理?

    右臂一勾,将玉钗缩回,并以外肘抵住了来人的攻击。

    来人见一击不中,手上攻势再度加重,拳探一指,呈蝎尾状,击向房遗玉的手肘麻筋,只要她右臂麻筋遭击,握着玉钗的右手自然会松开。

    然而出其意料的是,房遗玉的手肘速转,后发而先至,以玉钗钗头抢先点在了来人麻筋上,内力随之震出,惊得来人迅速退开。

    她们二人之间的缠斗,只在瞬间发生,房遗玉甚至还未看清来人模样,直到来人吃痛,惊呼着退开,房遗玉才知晓先前同自己缠斗的竟与自己一般,同为女子。

    看模样还是个极为可人的少女,容貌至少比自己要强上几分,甚至不输于长孙娉婷。

    房遗玉将目光停留在这少女的俏脸上,眼中不禁露出了赞赏之色: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这少女的美,宛若上苍的恩赐,肩形有致,盈盈细腰,白嫩的肤质滑而紧俏,一双凤眸顾盼生姿,发髻上配以四支倒插的雀羽钗,身着藏蓝纹兽胡服,脚踩胡靴,腰间佩把奇形怪状的圆月弯刀,给人种气概不凡,巾帼豪杰之感。

    那少女见房遗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打量,还以为她是在挑衅,面上尽露不悦之色。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后,李月婉猛地惊呼,旋即面色呈冰冷状,语气不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胡服少女闻声身子颤了三颤,连忙扭脸朝李月婉看去。

    只见李月婉正一反常态,正面若寒霜的盯着她,似见了什么生死大敌一般。

    胡服少女见她这模样反倒是不慌了,以同样不善的语气还击道:“此处又不是你任城王府,我李云鸽凭什么来不得?”

第五十章 狠辣少女

    第五十章狠辣少女

    她们二人相互冷哼一声,看架势似乎以前结过仇。

    那个名唤李云鸽的少女,凤眸中透着狡黠,转头看向房遗玉,柔声道:“妹子,这玉钗姐姐很喜欢!不知妹子可否割爱,让与姐姐?”

    她这含情脉脉的一瞥,房遗玉身为女人可是都被她撩拨的,心头乱跳。

    这李云鸽身上有股不拘小节的勾人之美,跟李月婉和长孙娉婷相比,那是更有一番特别味道。

    “不能给她!”还未等房遗玉作答,李月婉双眸怒视李云鸽,率先叫喊起来。

    李云鸽嘴角轻扯,戏谑道:“东西又没在你手里,你凭什么替她做主?”

    “她是我朋友,玉钗是她准备送给我的!”李月婉神色得意无比,看表情与斗胜的公鸡并无二样!

    李云鸽从没听说李月婉还有这么个朋友,一双美眸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遗玉。

    房遗玉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玉钗通体朱红,头部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岚鸟,异常瑰美,便是房遗玉自己也喜欢的紧。

    但房遗玉今日是陪李月婉出来逛街,正如李月婉所言,这个玉钗是要送给她的。

    “抱歉了,姑娘!”房遗玉向李云鸽颔首致歉:“这个玉钗确实要送给她,你若真心喜爱,便同店家订做吧!”

    李云鸽闻言自是苦恼,却也只能无奈认命,转头望向店主。

    店掌柜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轻叹口气:“制造这钗头的师傅在年前已然去世,这岚鸟朱钗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作品,不可能再有第二件了。”

    李月婉闻言快意无比,将岚鸟朱钗从房遗玉的手中拿过,将其揉搓摆弄着,口中且不无炫耀的自言自语道:“这岚鸟朱钗还真是精美,如何戴着才更适合我呢?”

    这话将房遗玉听的嘴角抽搐,玉钗插到发间便是了,哪还分什么戴法?也不知道李月婉跟这个李云鸽到底有何仇怨,何故百般挑衅于她。

    李云鸽闻言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跺脚道:“死丫头你休要得意,这岚鸟朱钗本就是我先看中,只是先前没带银钱而已。这岚鸟朱钗,姑奶奶我是要定了!”

    李云鸽果断出手抢夺,身形快如健鹘,毫不拖沓。

    房遗玉见状瞬间伸手拦下李云鸽攻势,挡在二人中间。

    “只是一个玉钗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房遗玉无意起争端,化作和事佬。

    她并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一个蛮对自己脾气的俊飒少女结仇。

    李云鸽本就是火爆脾气,如今更是受到老冤家李月婉挑衅,哪里还肯受气,更不可能听房遗玉的劝了。

    她的双拳化掌,根本不应声,两击直直劈砍过来。

    先前已吃了房遗玉的小亏,所以此次,出手便是她的看家本事。

    房遗玉见状桃眸闪烁,这李云鸽竟使出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

    房遗玉的武功虽不如前世,然其眼光犹在,已然看出李云鸽的这套掌法单论等级,绝对不次于葵花派的绝技葵花掌,只是李云鸽的武道底蕴尚浅,暂无法施出这掌法的精妙。

    心中大呼有趣,房遗玉将内力凝于掌心,以葵花掌与其对轰过去。

    因她想测测对方深浅,故而在出掌时留了四分力道,稳站上风之余,且能逼对方使出压箱底的功夫。

    李云鸽见看家本领都出了,可仍是落于下风,心中难免焦急,索性将心一横。

    唰——

    悬挂于她腰间的圆月弯刀已然出鞘,竟对着房遗玉的小腹划去,这刀袭去快且稳,一旦落实,房遗玉定是个开肠破肚的下场!

    房遗玉见状心中惊怒无比,她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丫头年岁不大,心肠却是如此歹毒狠辣。

    以掌化指,探出点了李云鸽的小臂穴道,随之将她手中的圆月弯刀夺了过来。

    因恼怒李云鸽的心肠歹毒,所以房遗玉此番也下了狠手,对着李云鸽僵直的手臂狠击一拳,直接将她的骨头敲碎了。

    李云鸽吃痛自然大叫,但就算泪水布满眼眶,她也死死咬牙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见她这般模样,房遗玉有些心软,也就没再继续出手。

    否则以房遗玉先前的意思,她这两条胳膊都别想要了。

    见房遗玉后撤一步,李云鸽对其怒瞪一眼,似要将房遗玉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半晌后才含恨离去。

    “你,你把她伤了!”李月婉神情已然有些惶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又如何?”房遗玉无畏任何背景,只是随之想到,李月婉她们二人之间似乎认识,才疑惑问道:“那丫头是谁?心肠那般歹毒!”

    谁知李月婉根本不接她话,带着哭腔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给你惹麻烦了!”

    房遗玉见状更是好奇,轻抚李月婉后背,使她的情绪先平复下来,而后再次问起那李云鸽的身份背景。

    “她是卫国公李靖的小孙女,同时也是红拂女张出尘最为喜爱的孙女!”李月婉胸前起伏,终是道出了李云鸽的身份。

    竟然是红拂女张出尘的孙女?房遗玉露出明悟神色,难怪李云鸽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功夫较之伍元也是不遑多让了。

    要知张出尘、虬髯客、李靖三人并称风尘三侠,其中虬髯客与张出尘皆是武功高深莫测的侠客,而虬髯客更是盖压天下的大高手。

    李云鸽身为其孙女,武功不俗,倒也正常。

    李月婉见房遗玉脸上并无畏惧之色,便详细为她解释道:“那张出尘脾气火爆同她早年一般,不曾变过。而她老人家又极其护短,对李云鸽可谓之溺爱。”

    “我爹爹曾说过,若论上阵杀敌,她或比不上程公、秦公等人,但若论手上功夫,他们绝非是张出尘的对手。她老人家若是前来寻仇,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李月婉此刻已然急的冷汗直冒,慌乱中抓起房遗玉的胳膊:“达令,不如我们去等门请罪?”

    她这声达令可是将房遗玉叫的腿脚发软,伸手拉住了李月婉的小手,做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道:“不怕,纵是那张出尘亲至,达令我也护你周全!”

第五十一章 兄妹差距

    第五十一章兄妹差距

    因前些日子内力大增,房遗玉的轻身功夫连带着也有了不少的长进,那张出尘或许如传说中一般强大,但她房遗玉却未必怕了她。

    由于先前李云鸽一事,房遗玉与李月婉也没了继续游逛的心情。见日头正盛,房遗玉提议找家酒楼,点几道美味佳肴,调整一下心情。

    李月婉行事皆以房遗玉为主,故而颔首应承。

    就近寻了一家酒楼,小厮见房遗玉二人衣饰不俗,精气神不同凡人,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

    小厮赶忙侍奉左右,尽献殷勤,随后领她们二人上了四楼。

    因四楼属于贵人们的预留之所,故而只有零星几人。许是冤家路窄,房遗玉二人刚至四楼就瞧见了李云鸽那个疯丫头。

    与她同桌的还有一位英武青年,看那亲昵的模样,二人关系应当不浅。

    当房遗玉和李云鸽四目相对,李云鸽那双漂亮的凤眸中露出了悲愤与屈辱,尤当她瞧见李月婉发间插着的岚鸟朱钗,以及房遗玉腰间悬着的圆月弯刀时,脸上愤慨之色更盛。

    概是因忌惮李云鸽家中的老奶奶,李月婉此番并未同李云鸽针锋相对,瞧她那眼神躲闪的模样,应是存了避让之心。

    李月婉的性子本就刚强,若非是忧心连累房遗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李云鸽低头,更别说退避三舍了。

    房遗玉虽然了解李月婉的心思,却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平日里房遗玉的性子随和,却不代表她怕事,也更不怕麻烦。至于李云鸽的祖母张出尘,房遗玉压根没将她当回事。

    吩咐小厮上几道招牌菜,又要了一瓶梅子酒,泰然自若的同李月婉聊东扯西。

    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李云鸽旁侧的那位英武青年向她们走了过来。

    “在下李云启,见过二位姑娘,先前是舍妹无礼,我代她向二位姑娘赔罪了。”英武青年李云启抱手作揖,言语得体令人无话可挑。

    只是脸上透着几分无奈的神情。

    “无事无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房遗玉摆手笑道:“令妹也没给我们添多大麻烦,只是出手过于狠辣,若非遇见的是我,他人稍有不防,必会当场丢下性命!”

    房遗玉这番话说得可谓是相当的重,这当然不是她危言耸听,要知李云鸽那一刀,至今令她心存后怕。

    那刀法起势阴损,狠辣歹毒,出手必伤人性命。根本不像是传统的武技,更似旁门左道的害人手段。

    房遗玉说着说着还斜楞李云鸽一眼,竟意外察觉,李云鸽听了她的话除了气恼,眼中竟还闪过丝丝的庆幸与后怕。

    房遗玉的言语虽然不好听,但李云启也不见愠色,反而继续解释:“舍妹性格骄纵,昏了头脑才将祖母的绝学使出,绝非是她本人狠辣。但既然错已酿成,我是绝不会偏袒自家妹子,定将此事如实回禀祖父,由他定夺处置舍妹。”

    杨素当年是大隋最具权柄的重臣,凭着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故而功高盖主,深受隋文帝的猜忌。而杨素本身绝非好相与之人,手下饲养各类奇人,尤以一支用来排除异己的暗杀部队称尊。

    李家兄妹的祖母张出尘,便是其中训练有素的暗刺,更为其中翘楚,极精暗杀之道。

    张出尘因过分溺爱李云鸽,忧心她出门在外遇上危险,故而传了她一招夺命刀法,并嘱咐她不到危机关头,绝不允许使出。

    先前在饰品店内,李云鸽一时气急,身体不受控制的使了出来。

    李云鸽自己事后更是忧心后怕,倒并非是房遗玉想的那般歹毒心肠。只是这此中缘由,房遗玉自是不知。

    但李云启的这番话着实令房遗玉好感大增,并非是因他处事公正,而是因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军人的风采,言语严谨有力使人信服。

    要知房遗玉对军人一直有所向往,她想做女将的初心,也是在前世形成的,眼下见了这李云启,心中不禁赞叹连连,不愧为军神之孙。

    房遗玉笑着站起,有意同对方缓和关系:“既然李兄如此说了,那此事便算了!小妹名唤房遗玉,日后可以交个朋友。”

    “这是令妹的兵器,劳烦李兄代为转还。”

    “莫非你就是自创房体的遗玉大家?”房遗玉的名头李云启显然是听过,不禁惊呼出声。

    房遗玉笑着连连摆手:“都是虚名罢了,这大家二字可是将妹妹我给叫老了!”

    房遗玉当下承认了身份,周遭的顾客们竟同时向她走来,同她问好,最后还恭敬的称了一声:“房大家!”

    唐朝自然也是有追星族的,但他们追捧的可并非坊间戏子,而是书画名家以及学识广博的老儒。

    房遗玉书法女大家的名头早已传遍大唐,故而这一承认身份,马上就有人上来作揖问好。

    见此,房遗玉也只能挨个回礼,再说些场面话,这才使他们心满意足的退去。

    “哼!不就是会写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云鸽见房遗玉这般受人景仰,心中自是不舒服,故而说起了风凉话。

    李云启闻言只能对房遗玉报以苦笑,有个李云鸽这般的妹妹,对他而言还真是够累心的。

    房遗玉摆了摆手,回之同情的表情,对李云鸽的挑衅反倒是置若未闻。

    只是李月婉见此时气氛不错,也不再忧心张出尘的事,又变回了往日的模样,出言讽刺道:“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文能成女大家,武能将某人打的满地找牙便是了。”

    李月婉本就与李云鸽不和,两人间势同水火。原本是不想招惹李云鸽的祖母,故而存心忍让,然而现在却是听她贬低房遗玉,李月婉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因为经过几月相处,在她的心里面,房遗玉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更是,重要的人!

    “你你,你说什么!”李云鸽脸皮薄,闻言更是挂不住,猛然站起死盯李月婉,一双粉拳攥的死死的。

第五十二章 不共戴天

    第五十二章不共戴天

    李月婉吐了吐舌头,做以鬼脸回敬:“怎么了?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李云鸽闻言怒极,凤眸中雄火燃烧,回瞪过去。

    滋滋——

    二人的目光于空中对撞,旁侧的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似乎听到了诡样的声音。

    “你我不如换个地方聊?”房遗玉对这二人已然无语,不禁低声提议。

    李云启偷偷瞥了两女一眼,随后连连点头,对房遗玉的提议表示赞同。

    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各自端些酒菜,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轻声交谈起来。

    房遗玉酷爱历史之余,对古代的军事战争也十分着迷,对李云启的祖父李靖,可谓熟悉至极。

    兵家正统自古以来,用兵之圣当推孙武、吴起、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李靖、岳飞。

    李靖兵法一道,放眼历史长河,也绝对是执牛耳的人物,李云启作为他的孙子,此方面想来亦是不弱。

    故而房遗玉将二人话题有意往军事上引。

    李云启身为军人,与他谈男女之情,那还不如找块木头对着说话,跟他谈经纶章法,想来与二兄房遗爱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房遗玉主动同他谈军事,倒还真对上了李云启的胃口。

    二人谈古论今,点评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大有相见恨晚,准备结为异性兄妹的意思。

    李云启通晓万千兵法,言行谨慎,无不是稳重求胜之道,令房遗玉受益匪浅。

    而房遗玉的想法多源于后世,用兵大胆之余,其中却又深藏玄妙,时不时便令李云启眼前一亮。

    二人聊了许久,皆已忘了时间,而房遗玉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与此同时,李云启也打起了寒颤。

    二人心感不妙,不谋而合的向身后望去,那俩丫头不知从何时便已结束了她们的眼神碰撞,此刻正站在房遗玉二人身后,眼中燃火,看着她二人。

    房遗玉、李云启二人对望一眼,彼此间用眼神飞快交流。

    “哥哥!”

    “妹子!”

    “保重!”

    为了安抚李月婉的情绪,房遗玉着实费了好大的劲,心中纳闷:“你跟那疯丫头到底多大仇?”

    “不共戴天!”李月婉凝神颔首,紧咬银牙恨恨说着。

    房遗玉闻言一怔,忙问二人过往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死丫头及笄前也在弘文馆,见我年纪最小,便时常欺负我。有次她爬到屋顶拾风筝,发现了一大摊鸟屎,竟直接抄起糊在了我的脸上,臭烘烘的气死人了。我自当不能让她得意,便将云梯推倒,拖进了郁园旁侧的湖里,使她在屋顶哭了半个多时辰。”

    房遗玉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默不做声,静静听着。

    “在那之后不久,某天我的学馆桌子上不知被谁放了个玉盒,出于好奇我自然得打开,哪成想——”

    李月婉说到这不禁打起寒颤,脸上呈恐慌之色,半晌后继续道:“那玉盒里竟然装满了蛆虫——那些虫子黏糊糊的,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恶心死人了。”

    “那些蛆虫翻涌蠕动,有的甚至还弹到了我的身上。这事自然是李云鸽那个死丫头干的,她为了报先前的仇,亲自去学馆茅房掏的蛆虫。最后此事传到了孔先生那里,自是将那死丫头赶出了弘文馆。”

    “这般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会给她好脸色看!”李月婉说着说着还挥起了粉拳,很是气愤。

    这就是不同戴天之仇?房遗玉心中极为无语,确实有够不同戴天的。这些古代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二人的游街并未因李云鸽的再次出现而扫了兴致,房遗玉将李月婉带去了长安城内最为出名的小吃街。

    这是百姓们日常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雅致的楼宇,只有各式各样的吃食,什么冰糖葫芦,大肉包子,崩爆米花等等,应有尽有。

    李月婉起先还认为,此处的吃食不干不净,难以入口,然而在她吃了个叫花鸡的鸡腿后,一双杏眼登时就放出惊异神采,此后那嘴巴是一刻都不得停歇。

    李月婉先前在酒楼里,光顾着跟李云鸽瞪眼斗气了,吃食几乎没怎么动,正好留了肚子,此时可以大吃特吃。

    房遗玉见小丫头吃相憨态可掬,不禁笑道:“国宴豪席虽然美味,但总吃也是乏味,偶尔还是要尝尝特色小吃,调适一下的。”

    李月婉先前可不这般认为,但此刻却是连连点头,含含糊糊道:“恩呢!腻烁滴带!”

    她此刻丝毫不顾忌形象,往嘴里塞满了各式小吃,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直到李月婉吃饱喝足,房遗玉又带着她四处转了一番,还带她去东市给她爹买了些礼物,适才尽兴而归,二人此番约逛也算是圆满结束。

    房遗玉送李月婉回到任城王府,眼见时间还早,便策马去了伍家封地。

    到时正见伍元一脸深情的望着他的爱马,手里端着毛刷,悉心的给它刷着马鬃,一双虎目中尽是不舍之意。

    房遗玉见状着实被激的寒毛炸起,古怪道:“想不到伍兄竟然好这口?”

    伍元看向房遗玉,不解其意。

    然而见她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思索一番后,羞红脸叫骂道:“你这丫头的思想着实龌龊,怪我最近骑练过度,大黑马蹄受损不能再跑,它跟了我七八年,心中实在不舍!”

    说完他拍拍马腿,抓起大黑的后蹄给房遗玉观摩。

    原是因为马蹄常与地面接触,时常摩擦,故而马蹄外侧的那层角质已然脱落。

    房遗玉见状神情巨震,皱眉道:“这马掌,这马掌缘何未钉马蹄铁?”

    “马蹄铁是什么东西?”伍元闻言自是迷茫,他是压根没听过这个东西。

    房遗玉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这万邦来朝的贞观年间,并没有马蹄铁的存在。

    神思百转,房遗玉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她和唐太宗推广击鞠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使马术走入千家万户,使大唐百姓中善骑者的数量激增,使得日后能够组建出一支威震四夷的大唐骑兵。

第五十三章 于国有功

    第五十三章于国有功

    房遗玉的初衷无疑是为了大唐好,但眼下有个问题却是显露了出来。

    虽说大唐强盛富庶,千家万户的百姓们几乎家家都有马匹,但对他们来说,马的作用主要用于耕种,属那易于驯服的矮小马。

    虽说平日空闲时,可以骑之练习马术,击鞠玩乐也确实可以使他们的马术有所提升,但由于这年代并无马蹄铁的存在,他们击鞠玩乐便如同是在伤害马匹,或许暂时无法察觉,可一旦日子久了,他们必会因心痛马匹而放弃击鞠。

    若是真是那般,房遗玉先前的方案亦将前功尽弃,付之东流。

    “险之又险!”房遗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伍兄你可是救了妹子一命啊!感激不尽!”

    伍元热衷骑术,又受了房遗玉的刺激,适才没日没夜的练,导致马掌受损。

    而如今是农忙时节,普通百姓并没有时间花费精力在击鞠上,即便他们有心训练,这短短时间也不足以令他们的马匹受损,见事情还有的补救,房遗玉急忙赶往太极宫。

    因房遗玉身怀唐太宗给的御牌,故而可在宫内畅通无阻,没多一会儿便在甘露殿寻到了唐太宗。

    此时天色已然发暗,而唐太宗却仍在书桌上端着奏章批阅,脸色疲惫,却又很满足。

    不等房遗玉上前行礼问好,唐太宗那头已然哈哈大笑:“多亏了侄女的提议,朕现在都快忙不过来了。那些朝臣为了那最佳朝臣的名头,纷纷不遗余力的为我大唐出谋献策。仅短短半月,朕已多次下令修改唐律,使我大唐的律法更为完善。”

    唐太宗脸色虽然疲惫,可笑的却很是开心,对他来说,没有比使大唐强盛更令他开怀的事情了。

    “叔父是我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还望劳逸结合,多多注意身体。”史上皇帝多是累死,房遗玉不禁出言提醒。

    唐太宗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朕这身体好得很,就跟小伙子一般,前几日还亲自猎了一头吊睛大虎。还留着根虎腿,朕稍后差人送你家去。”

    见房遗玉脸色不对,唐太宗凝神道:“你这丫头定是有事,否则哪会好心来伴朕聊天,有事快说,朕且忙着呢!”

    房遗玉也不拖沓,将事态的严重性反映给了唐太宗。

    唐太宗闻言表情也随之严肃,他曾经也是亲自带兵陷阵的猛将,对于此事自是一点就通。

    “朕先前也没考虑到,不能怪你!如今的关键在于如何应对!”唐太宗并未因此降罪,可见他还是蛮明事理的。

    “侄女对于此事,倒还真有些想法!”房遗玉对唐太宗讲述了马蹄铁的用途,并且当场画了一幅马蹄铁的构造图,其后解释了使用方法。

    唐太宗闻言动容,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拉起房遗玉就往外面跑,同时派人吩咐侯李勣、程知节等人赶往少府监会见。

    少府监掌管百工技巧诸务,其中自然包含冶炼锻造之术,里面聚集着大唐最为顶尖的手艺人。

    根据房遗玉提供的制造图纸,工匠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造出了四只马蹄铁,又在房遗玉的指导下,他们又将马蹄铁分别装于马的四蹄。

    当李勣、程知节、尉迟恭等人赶来后,唐太宗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只见那几名大唐武将眼中,纷纷射出了闪耀光芒。

    他们常年征战沙场,自然明白这马蹄铁的意义有多重要。

    指着那匹钉了马铁的马,唐太宗道:“老程你骑上它,策马试上一试!”

    当程知节策马奔走后,唐太宗、李勣、尉迟恭等一众则留在原地等候,只是模样有些焦急。

    场中唯一表情轻松的,只房遗玉一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对于唐太宗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一次实验,结果难以预料,然而对于房遗玉而言,这是无数先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马蹄铁的出现,代表了大唐骑兵日后的崛起,已成必然。

    又过了多时,唐太宗、李勣、尉迟恭都等的有些不耐。

    然而就在这时!

    嗒嗒嗒——

    清脆洪亮的马蹄声越来越响。

    程老魔身影未至,那嘻嘻哈哈的笑声,已然传至了众人耳中。

    唐太宗、李勣、尉迟恭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知此事八成是成了,房遗玉则仍旧那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陛下!”程知节虽年事已高,但这翻身下马的动作可是干脆利落,并无半分多余动作。

    “实在太爽了!”程咬金仰天长笑,兴起时还想擂房遗玉一拳。

    还好房遗玉早有防备,提前后撤一步,避开了老家伙的动作。要知这程老魔下手不知轻重,若真是被他擂中一拳,少说也要痛上个十天半月。

    程知节见自己一拳落空,虎目中异色连闪:“房家丫头果然非凡,俺老程骑着它急行数里,山石泥沼全然冲击一番,然而马蹄竟毫发无损,你们来看——”

    程咬金将马蹄抬起,只见那马蹄铁与新的无二,毫无半分损伤,唐太宗一众见状皆是动容,情难自控。

    唐太宗扭脸看向房遗玉,真诚道:“好侄女,你这是为我大唐立下了泼天大功!”

    李勣、尉迟恭几人则不约而同,对着房遗玉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房遗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近前相扶。要说这马蹄铁对于战马却有好处,但也不至于他们如此对待吧!

    唐太宗似知房遗玉心中想法,出言为她解释道:“这你有所不知了,如今马蹄铁出现,于我大唐骑兵可谓神助!骑兵以往与敌交战,吃亏便吃在战马上。每战下来,战马必阵亡两成,余下皆伤。”

    “根据将士们统计,因马蹄受损伤亡的战马占据多数。我大唐比不上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马匹可谓取之不尽,伤了便换,完全不用考虑成本。”

    “然而我大唐骑兵的战马若有损伤,至多只能更换两匹,若是两匹皆伤,那便只能带伤杀敌,对人对马皆是极为不利。如今有了这马蹄铁,将士们便可免去此苦,再不用为此事而忧心发愁了!”

第五十四章 赏赐

    第五十四章赏赐

    骑兵的战争,骑士们不但要远距离奔袭,更要近距离搏杀,还要在满是刀兵的混乱地带里反复冲杀。

    马蹄的表面的那层角质在此境况下是最容易损伤的,马蹄一旦受损,便如废掉一般,不具再战之能。

    大唐的马匹与其他朝代相比虽然富足,但终究是比不了那些马背上的民族,多次因此吃亏。

    所以唐太宗、李勣、尉迟恭这些过来人对马蹄铁才会这般重视。

    于他们而言,房遗玉发明马蹄铁的功劳,并不亚于为大唐夺下了十城百城之地。

    “你们随后传令兵部,命我大唐战马的马蹄皆需钉上这马蹄铁。朕回去后也要拟旨昭告天下,将这马蹄铁的妙用,传入我大唐百姓家!”唐太宗行事果决,当即下令将这马蹄铁的制作方式昭告天下,使天下之马免去此番苦难。

    李勣、程知节、尉迟恭等人得令,齐齐告辞离去。

    房遗玉原本也打算同他们一齐退去,但却被唐太宗叫住制止。

    二人一前一后,房遗玉始终落唐太宗半步,走回太极宫。

    甘露殿内,唐太宗出言发问:“侄女为我大唐立下泼天大功,你觉得朕该如何给你赏赐?”

    房遗玉对物质并不看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叔父有心了,但这赏赐着实要不得的!”

    她这马蹄铁对大唐而言,实为有助国本的好事,足以减少大唐在马匹上的损耗,但实际来说,不过是给马蹄钉块掌,功劳并无什么真切体现。

    正如房遗玉先前提议的推广击鞠一般,在理论上虽然可行,但真正的成果却是未知之数,任谁也不能断言。

    若是直接给她赏赐,于满朝文武也实在不好交代,唐太宗正是深知此处,才出面顶了房遗玉的功劳,无论成败后果皆都他来承担。

    否则以唐太宗之尊,又岂会跟房遗玉抢那份功劳?此番依旧是如此。

    “你这丫头想的倒是通透!”唐太宗对房遗玉的审时度势,可谓相当之赞赏,沉吟片刻,方才道:“可朕也并非是赏罚不明的军主,明面上不能赏赐,暗地里总行吧!朕听元嘉说你善剑,且作有一首剑客行!”

    “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至宝弃泥沙,光景终不灭。一朝斩长鲸,海水赤三月。隐见天地间,变化岂易测。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浪迹潜山海,岁晚得剑客。酒酣脱匕首,白刃明霜雪。夜半报雠归,斑斑腥带血。细雠何足问,大耻同愤切。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逃去变姓名,山中餐玉屑。”

    “如此好诗好句,报国之心,朕大概得知你是想做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铠甲、战马、利刃皆是刚需,正巧朕有一副烛龙明光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保你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至于战马嘛!朕豢有六匹宝骏,飒露紫、拳毛騧、特勒骠、白蹄乌、青骓、什伐赤,匹匹皆是随朕南征北战过的宝马神驹,朕可以忍痛割爱送你一匹!”

    “而你于诗中有提到太阿混凡铁,刚巧古时神兵太阿剑正在朕之手中,你若喜欢也可拿去!”

    “怎样?这三样沙场神兵宝马,可许你挑选一样!”唐太宗一双雷目直视房遗玉,眸中的器重欣赏之色,呼之欲出。

    房遗玉心知唐太宗作为帝王圣君,绝无戏言,此番言语一出,便是有了定夺,她若拒绝,反倒是会惹得唐太宗不快,只得琢磨起选哪件为好。

    烛龙明光铠的名字倒是威风无比,然而她目前也用不着,就算拿来也是置之旁侧,暗自生灰。

    何况她的长处乃是飞檐走壁的功夫,若是穿着副笨重铠甲,实乃自断一臂,故而这烛龙明光铠首先划掉。

    接着是六匹宝骏,这六骏的鼎鼎大名房遗玉自是清楚不过,唐太宗为了纪念这六匹伴他东征西讨的宝骏,特命阎立本将六匹宝骏亲自雕刻,置于昭陵之中陪葬,故而史上又称之为昭陵六骏。

    六骏随着唐太宗戎马半生,彼此间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从唐太宗命阎立本亲手雕刻六匹宝骏,与其一同昭陵下葬,足可看出双方感情之深。

    六骏虽是好马,但夺人所好的事,房遗玉她干不出来,一致排除。

    既然这般,那就只剩下兵器了。

    “那侄女就选太阿剑了!”房遗玉也没再多思虑,直接选定了她需要的。

    “那朕就将太阿剑赐你!”唐太宗不怕房遗玉要,就怕她不要,此时一双雷目已笑成了一条缝。

    太阿剑乃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打造,据传是一把威道之剑,只有持剑之人内心之威才能将剑道之威激发,出炉时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剑未成而剑气已存于天地之间,故而当年天下第一相剑师风胡子作剑谱,将此剑列为第三。

    这太阿剑原是大隋国库中的稀罕玩意,唐太宗弄到手后便一直贴身所持,常年伴他征战沙场,如今到了房遗玉的手中也不知算不算埋没。

    唐太宗差人将太阿剑取来,太阿剑的剑鞘朴实无华,并未加以点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当唐太宗拔剑出鞘之际,一股浩然威势,几瞬间便弥漫整座甘露殿,连带着甘露殿内的温度都降了数分,天威犹烈,盖压九州。

    房遗玉见状心头一突,太阿剑较之寻常利刃要宽大不少,自剑身至剑尖,雕着不知名的奇异纹理,似先民文字似古代图腾,尤其传递出一种诡样气息,更显太阿剑之威势。

    “此剑非凡!”房遗玉发自内心的赞叹,脸上喜色止之不住。

    房遗玉前世虽然对剑术不怎么感冒,但既然如今修了巨阙剑法,再得柄宝剑傍身,也确实值得她喜上眉梢。

    “当的是无上宝剑!”唐太宗啧啧咂嘴,随即收剑入鞘,说来也奇怪,太阿剑入鞘的一瞬间,那浩然威势尽皆不见,甘露殿内的温度似也升高了几分。

第五十五章 简在帝心

    第五十五章简在帝心

    原本太阿剑毕露的锋芒,全然被这朴实无华的剑鞘遮掩了起来。

    房遗玉突然想到了罗贯中写于三国演义中的一段话,朗声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这太阿剑与太阿剑的剑鞘刚好对应了这番言论。”

    唐太宗听了房遗玉这番言论,登时一双雷目瞪的溜圆,意味深长的对房遗玉道:“人若如龙,可纵横四海,只是不知你这丫头到底是龙还是泥鳅!”

    房遗玉抿嘴轻笑:“那就要看叔父是希望侄女成龙,还是成泥鳅了!”

    一双狡黠的桃眸对着唐太宗眨了眨。

    唐太宗闻言摇头大笑:“你这丫头还真是鬼精,朕想从你口中得出点掏心话可真不容易!”

    说话间将太阿剑递给了房遗玉,正色道:“朕自是希望你成龙,成为那为我大唐立下泼天大功的巾帼之龙。”

    房遗玉双手接过太阿剑,恭敬回了个礼:“侄女还是先前那句话,愿为大唐效死力!”

    随后已无事,房遗玉便告辞离去。

    当房遗玉走后,唐太宗脸上的笑意更浓。

    自秦王府起,他麾下能人层出不穷,用兵如神者有李靖、有李勣、有李道宗,出谋划策者有长孙无忌、有房玄龄、有杜如晦,武盖天下者也有秦叔宝、有程咬金、有尉迟恭,哪位不是足以名留青史的人物?

    可他唐太宗却是能让他们死心塌地一生追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然而房遗玉的出现着实令唐太宗有些捉摸不透,虽然房遗玉只为一介女流,但两人越是接触,唐太宗越是能够发觉房遗玉的不凡。

    唐太宗对驾驭长孙无忌、李靖、秦叔宝这些了不起的人物,可是非常有自信,然而却始终没有把握能够使唤这深不可测的房遗玉。

    他首先需要确定房遗玉的存在对大唐而言没什么坏处。

    此中答案已显而易见,或许唐太宗对房遗玉并不了解,但他现在已能够肯定,房遗玉的存在对大唐闻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凭她的那句愿为大唐效死力!唐太宗已可看出,那是房遗玉发自内心的呼喊。

    唐太宗作为一个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以宽广的胸怀来接纳房遗玉的神秘,使她能够全心为大唐江山贡献自己的力量。

    待房遗玉回到魏国公府,房玄龄一眼就瞧见了房遗玉腰间悬挂的太阿剑,登时脸色剧变,惊声问道:“这可是太阿剑?”

    房遗玉闻言颔首承认,旋即将马蹄铁一事,告知了房玄龄。

    房玄龄闭目养神,思索片刻:“玉儿这些别出心裁的想法,虽说令人难以琢磨,但也确实功在千秋,利我大唐,为父对此很是快慰,可是——”

    房玄龄的脸色逐渐露出忧心之色:“先前陛下将玉儿留宿宫中,为父以为陛下另有想法,便没在意。然而如今陛下却将当年伴他征战沙场的太阿剑赏赐于你,这般恩宠足见陛下乃是对你器重,并无他想。如此一来,这情况反倒是变得复杂了!”

    “父亲是在忧心女儿招人嫉恨?”房遗玉明白了房玄龄话里话外的含义。

    房玄龄颔首低吟道:“为父贵为大唐首相,深受圣恩荣宠,于朝中已然遭旁人眼红,玉儿身为女流,若是入宫做个嫔妃,倒也无碍。然而如今你功盖男儿,只怕日后有人会对玉儿不利。”

    房玄龄高居相位七载有余,对天下大势看得异常通透,如今朝堂看似祥和一团,实测却是暗潮汹涌。

    尤以太子之争为烈,要知唐太宗年不过三十八九,正值年富力壮,至少还能在位三四十载。而太子李高明无德无能,不尊中原教化,反好异邦文明,以盗窃为乐且不说,其私人生活更是混乱无比。

    在日后那漫长的三四十载中,没人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房玄龄虽不能肯定有朝一日唐太宗会动废太子的念头,但以他对天下大势的把控来看,此担忧也不无道理。

    但凡李高明日后有了触犯唐太宗底线的行为,一场足以席卷朝堂上下的政治风暴,将自然而然。

    房遗玉若是为妃,那纵她再有才能,也不会有人拉拢。但以唐太宗目前的行为来看,他八成是想将房遗玉培养成一位女将,一位女官。

    如此一来,备受器重的房遗玉,必然会成为旁人拉拢的对象,若是房遗玉一旦站错了队,那势必会为房家带来灭顶之灾。

    房玄龄并非杞人忧天,要知历史上,房遗玉的二兄房遗爱,正是因为不满继位后的高宗李治,故而联合薛万彻、柴令武,拥唐太宗之弟李元景谋反,最终导致了房家身败名裂,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然而房遗玉并非房遗爱,改头换面的房遗爱估计也不能再做出那般蠢事。

    见房玄龄这般担忧,房遗玉只得出言安抚道:“能为世惊非枉死,不遭人嫉是庸才,想来父亲不曾听过这话!”

    “父亲惊才风逸,可谋国事,但凡父亲谋划的大事,每每合陛下心意,满朝文武莫敢不从。此等荣宠,又岂能不受旁人嫉妒怨恨,可那又如何?父亲不仍是四平八稳位极人臣?”

    “女儿既肯将胸中韬略显露,便是不惧任何算计。或许女儿今日此言有些夸大,但雏鹰不敢展翅,又岂能学会飞翔?女儿正如雏鹰一般,若是不与他们斗上一斗,又岂会同父亲一般成就大事?更何况——”

    房遗玉挤眉弄眼,狡黠一笑:“女儿只是一介女流,即便惹了什么祸事,不是还有兄长们为我撑腰,有爹爹为女儿托底嘛!”

    房玄龄笑着颔首,房遗玉的言语对他而言很是受听,搓着下巴称赞道:“玉儿身为女子尚有如此壮志,倒是为父着相了。”

    父女二人闲聊时,突有下人来报,说是唐太宗差人送来了一条虎腿,慰劳房家父女。

第五十六章 长孙父女

    第五十六章长孙父女

    “虎腿?”房玄龄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托玉儿的福,为父今日是有口福了!”

    他自然悟的明白,唐太宗这虎腿主要还是慰劳房遗玉的。

    长安城西,一座玲珑雅致的庭院坐落于此,其中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自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尽展宁静悠远之感。

    庭院外则是撼天狮子下云端,摇地貔貅临座上,四尊各逾吨重的石雕,彰显着此家主人的身份地位。

    漆金大门的正上方,清晰可见一块烙着四方烫金大字的牌匾,齐国公府,落款则为唐太宗名讳。

    要知长孙辅机乃是长孙皇后的至亲兄长,以往虽无泼天之功,却是最早跟随唐太宗的重臣,更是唐太宗最为信任的心腹之臣。

    当世能让唐太宗题字赠匾的,也唯有齐国公长孙辅机一人。

    长孙辅机此时正于家中,同爱女长孙娉婷闲聊。

    长孙娉婷平日在外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秀脸上尽是失落不甘,以及愤恨:“爹爹,陛下缘何对房遗玉这般偏心,留她夜宿甘露殿不说,还将昔年的佩剑赐给了她!”

    长孙辅机静静看着长孙娉婷,不禁摇头失望,此刻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恨其不争气。

    “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般!”他纠正了长孙娉婷话语中的不妥之处:“陛下从不会对任何人偏心,以后也不会。陛下之所以厚待房遗玉,只因房遗玉值得陛下如此!”

    长孙辅机轻缓的说着,面色神情并无波动,似乎在说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陛下是位明君,无论是谁,无论男女,但凡是有能力之人,但凡是能为我大唐贡献力量者,他皆会重用。”

    “所以你也怪不得陛下偏颇,要怨就怨你自己不如房遗玉吧!”

    不如房遗玉?

    长孙娉婷听闻此言,猛地站起,将旁侧茶盏摔得稀碎,神情扭曲,心情极不平静。

    “我不如房遗玉?这不可能,我怎么会不如她?”长孙娉婷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尽失平日高贵典雅之姿。

    自幼时起,那房遗玉只是个被她随意践踏的蠢女人,若想让她承认自己不如房遗玉,那是绝然不可能的。

    “单凭此处,你便不如她!”长孙辅机面对长孙娉婷的失态,暗中微微一叹,表情却未曾有过变化。

    “遇事不如她冷静,行事不如她果敢,更没有她那身与寻常女流截然不同的本领。”长孙辅机想起了他同房遗玉在太医署的初次见面。

    面对唐太宗时的沉着冷静,面对魏征责难而奋起回击,房遗玉所表现出的状态,根本不像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少女。

    房遗玉那时展现出来的机敏,即便强如魏征,也被她驳斥的无言以对。

    自那时起,长孙辅机就将房遗玉放在了心中的某个位置,因为他明白,房遗玉的出现极有可能会使他的政治生涯出现拐点。

    原因无他,只因房遗玉是房玄龄的女儿,而房玄龄与杜如晦二人乃是如今他在朝堂中的最大敌手。

    有他们二人干预,凭着长孙辅机的外戚身份,根本难以掌握朝中大权。

    而作为大唐朝堂中最为狡诈的老狐狸,长孙辅机早早便想对房杜二人下手,之所以至今未动,只因时机未到。

    要知大唐如今正处春秋鼎盛之际,善于谋划国事的房玄龄,以及善于妥当决断的杜如晦,最受之唐太宗依赖。

    他们二人对唐太宗而言,正如同左手右手一般,谁若敢针对他们,无疑于在剁唐太宗的双手。

    这般自寻死路的事情,长孙辅机是决然不会去做的。

    既然硬刚不成,长孙辅机便采取了迂回之法,从房遗爱和房遗玉二人身上入手,以此来拖垮房玄龄。

    长孙辅机原本就快成功了,他也是一直以此法为傲的。

    房玄龄贵为大唐首相,所操劳之事繁杂,原本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年岁更是已近六旬,渐有不支。

    长孙辅机便用房氏兄妹在暗中打击房玄龄,命长孙娉婷多番构陷嫁祸房遗玉,使得原本就顽劣无比的房氏兄妹,更是成为了大唐臭名昭著的长安双煞。

    使得房玄龄在操劳国事之余,更要为家中那两个不争气的子女,忧心忡忡,怫然作色。

    贞观八年,因房氏兄妹二人联手窃了家中的御赐如意,拿去典当换了赌资,房玄龄被气得急火攻心,大病不起,纵是太医署的太医也无对策,险些一命呜呼。

    好在唐太宗将药王孙思邈请来为他医治,被其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将房玄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长孙辅机极恨那孙思邈,毁了他的精心设计,但既然天意如此,他也只得继续利用房氏兄妹打击房玄龄。

    谁承想房遗玉因失魂症,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连带着房遗爱也改过自新,拜入了翼国公秦叔宝门下,听说近半年来,表现得亦是极为出色,深得秦叔宝满意。

    房玄龄竟因子女二人的转变,老怀大慰,精气神一好,这身体状况也是越来越好,使得长孙辅机多年来的谋划,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长孙辅机虽然输得有些不明不白,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智若黄狐,耐心又可比捕猎是的苍狼,他可以等,他相信有朝一日,好运和时机会同时降临在他的头上。

    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成为一人之下的大唐权臣,而非是如今这般,挂着狗屁倒灶毫无实权的三司称号。

    “爹爹,你帮帮女儿吧!女儿,女儿是真心倾慕韩王,若是失去了韩王,女儿——女儿就不想活了!”长孙娉婷望着眼前的父亲,语气近乎哀求。

    “蠢货!”长孙辅机久久不变的神情,其上终于浮现出了丝丝怒意,他自诩算尽天下事,然而总有些事情在脱离他的掌控,尤以长孙娉婷与韩王李元嘉二人的婚事。

    唐高祖与宇文皇太妃溺爱韩王李元嘉,唐太宗对这个最为聪颖的异母弟亦是喜欢得紧。

    谁家女儿若是嫁与韩王李元嘉,光耀门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第五十七章 大赛开幕

    第五十七章大赛开幕

    长孙辅机之所以一直命长孙娉婷在弘文馆求学,正是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长孙娉婷若是能嫁给李元嘉,长孙家同李家宗族的关系必然更进一筹,对长孙辅机扩张盟友的助力极大。

    长孙辅机极力想要促成这桩婚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二人婚事未定,长孙娉婷竟先把自己陷进去了。

    只是为了一个生的俊俏的男人,长孙娉婷竟然要死不活,想到此处,长孙辅机不禁瞋目切齿。

    但他毕竟非同常人,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那种皮肉不笑的神情:“这个念头你还是尽早掐掉为妙!”

    “为什么?”长孙娉婷对韩王李元嘉用情至深,此时闻言已然慌神:“莫非是因为房遗玉?”

    她一口银牙咬的死死,恨意难平。

    “不是,是因为陛下!”长孙辅机的心中有些悲哀,他生子十二人,人人皆废柴,唯有爱女长孙娉婷较为出色,却因同韩王李元嘉的关系,而丧失了理智。

    见女儿疑惑,长孙辅机替她解释道:“陛下是何等人物你也知晓,弱冠之年,便进言高祖凝聚势力,以图夺取天下。所以陛下用人最看重能力,最反感的便是仗势欺人的公子贵女。你前些日子因件小事围杀伍元,却被陛下逮个正着,你认为他还会让你嫁给他最疼爱的皇弟?”

    长孙娉婷闻言脸色已惨白一片。

    “哎!”长孙辅机见女儿如此,心有不忍,晃首道:“你姑母的寿诞将近,为父便再为你创造一次机会。陛下那里既已行不通,你姑母这里便是你最后的机会!”

    长孙辅机也不愿轻言放弃,毕竟女儿若是能够嫁给前不久刚被封为潞州都督的李元嘉,不仅是长孙娉婷,纵然是他长孙辅机,也将得到天大的好处与助力!

    “至于那个房遗玉!”长孙辅机提及此处,竟不再顾及形象,阴恻奸笑道:“这丫头虽有些本事,但为父自有办法对付她。”

    房遗玉麾下的击鞠队,经过了月余的训练、磨合,整体实力已然有了飞跃式的变化。

    队员们本就是此道好手,皆拥有不俗的底蕴,如今受到房遗玉的合理分配,使他们各尽其能,实力照以往更胜数筹。

    如今大赛将近,房遗玉为了报名参赛,不得不给击鞠队取个名字,就唤作冠玉队,是为冠军房遗玉的队伍。

    在击鞠大赛即将来临之际,房遗玉等人也不忘实战训练,时常邀请其他的击鞠队进行友谊赛,或是被其他的击鞠队邀请过去。

    意料之中,房遗玉的冠玉队战之必胜,很快就在长安城内打出了名气。

    同程家那支魔王队的比赛,房遗玉更是带领伍元他们连破对方二十次门,冠玉队除了门将,人人皆有进项,着实令冠玉队的名头在长安一时无两。

    这日,长安城内无比热闹,正是首届击鞠大赛开始的日子。

    唐太宗为了展示他对击鞠大赛的重视,不但参与了击鞠大赛的剪彩仪式,更是决定留下,督战首场赛事。

    这般与民同乐的机会并不常有,所以唐太宗对此显得格外珍视。

    对于百姓们而言也是一般,唐太宗登基以来的作为,百姓们有目共睹,无人不说唐太宗是位千古明君,而平日能够面见这位明主的机会也并不多,所以百姓们同样是激动无比。

    唐太宗所经之处,周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唐太宗见百姓们如此爱戴自己,脖颈子撅的似能捅到天上,骄傲极了。

    正如史上记载一般,唐太宗身为明君不假,但沽名钓誉好大喜功也是真的,毕竟是人便不能免俗,纵然是唐太宗也不例外。

    长安城外的击鞠场,是唐太宗下令建造的国家级击鞠场地。

    今日的击鞠场向长安百姓完全开放,除了唐太宗以及随行大臣的预留席位被隔绝开外,余下地方皆任由百姓观赏。

    许是因为唐太宗亲临督战的缘故,此时的场面火热异常,庞大的击鞠场已然爆满,聚集了不下五万的百姓围观。

    若非是为了唐太宗的安全起见,李勣派出了两万禁军看守击鞠场周遭,百姓的数量只怕是远远不止这些。

    由唐太宗先道了些鼓励之词,而后下令参赛的击鞠队伍入场。

    当房遗玉领着冠玉队众人进了场内,看向周遭那些鳞次栉比的观众,麾下队员吓得腿都软了:“我滴个神啊!这么多好事的人,可咋比啊!”

    伍元四下打量着,身子也有些发虚,弱弱问道:“为何让我们冠玉队最先上场啊?”

    “谁让我们够强呢!”房遗玉如此说道,神情傲然。

    当然,她这也并未妄言,若想让击鞠风靡大唐,走进千家万户,那就必须让百姓知晓击鞠的趣味。

    首场比赛,正是一个好的开始,所以这场比赛必须要做到精彩绝伦,要让前来观看的百姓们都能由衷的热爱击鞠。

    唐太宗差人查过参赛击鞠队的比赛纪录,唯有房遗玉的冠玉队以及李靖家中的军神队尚无败绩,并且声名远播。

    于是他提笔便将阵容定下,这开幕的首场比赛就由他们二队对抗碰撞。

    当双方击鞠手入场后,房遗玉看着对面的打头人物,不禁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李云启嘴角轻扯,报之一笑:“实难预料,但对这一战我们可是期待已久了!”

    “彼此彼此!”房遗玉点头应和,若有所指。

    要知他们皆是不败强队,早有一决雌雄的想法,却被唐太宗给制止了,严令他们二队将比斗推迟到这首场比赛。

    两队于击鞠场中线处各自列队,冠玉队摆的阵势是五三二阵型,这是房遗玉根据冠玉队队员们的特质,而量身制定的纯攻型战术。

    伍元的进攻能力极为惊人,破阵能力也是相当强悍,另外四名边锋伍强、伍壮、伍刚、伍烈同样是极其难得的进攻前锋,虽说跟伍元无法相提并论,但却也具备冲杀破阵的不俗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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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背后的老家伙

    第五十八章背后的老家伙

    之所以如此排兵布阵,也要得益于房遗玉的强大,经过为时不短的训练,她已可在十丈内击鞠打中任何目标,击中率已达百分之百,堪称恐怖。

    更何况房遗玉身怀绝技,前后左右,八方动向,尽在掌握。正因她有着中锋至关重要的洞察力,所以才能够在前锋最为需要之时,将木鞠精准传出,再由前锋们发动致命攻击。

    强悍的实力结合如此阵型相互搭配,冠玉队在击鞠场上那是属于无敌的存在。

    看着对方的阵型,房遗玉的神情竟怔了一怔,因为军神队此时也摆出了阵型,并且是后世著名的二五三阵型,是为两个前锋,五个中场,三个后卫。

    于中线处投放五名击鞠手,因此也只有三名后卫,使得军神队的后防线薄弱无比,若是遇到擅于强攻的队伍,他们将输个底掉。

    当然,既然军神队会选用此番阵型,定是认为自身实力要强于冠玉队,才运用中线推进式打法,向冠玉队施加压力,以此获得胜利。

    房遗玉桃眸微眯,李家人似乎过于自信了些!

    要知道伍元可是拥有冲破一切阵容的强悍实力,而军神队恰巧后防线薄弱,正是给了冠玉队可乘之机。

    房遗玉此刻已然认定,这场比赛,冠玉队已是稳操胜券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容易,房遗玉所率领的冠玉队在刚刚开场之际,就被拖入了对方的节奏。

    房遗玉一方得到了开场的击鞠权。

    房遗玉身为冠玉队核心,自是先将木鞠控制在了马下,随之发动了第一波的进攻。

    然而就在房遗玉拿到木鞠的同一时刻,李云启与军神队的五号击鞠手二人,竟同时前来围堵房遗玉。

    从先前开场之际,军神队就采取了两人盯防的战术,试图将房遗玉缠住,似已知晓她这一介女流的厉害之处!

    见状,房遗玉的桃眸中满是错愕,要知她所设定的五三二阵型,看似着重于前锋的攻势,实则是在强调中场的掌控,而房遗玉的妙传更是极为重要。

    只要军神队针对于中场,将房遗玉困住,那么冠玉队的五三二阵型必然威力大减。

    房遗玉心中暗忖:“莫非李云启先前已看穿了自己的战术,故而在中场安排五人,目的正是想要把控中场,将自己困住?”

    双方初次交手,房遗玉这边就马失前蹄,已然知晓了对方的厉害。

    由此看来,军神队也不愧为不败之师,确实有其独特的优势。

    然而房遗玉又岂是能被他们轻易打败的?

    头盔下的俏脸无畏一笑,持棍控制木鞠,人马棍鞠,四位一体,哪怕是军旅出身的李云启,也被房遗玉给晃的手忙脚乱。

    房遗玉那绝强的控鞠之术以及驭马之术,直为她赢得了全场喝彩!

    她故作带鞠破门状,实则寻找间隙,将木鞠精准传递到了伍元的身前。

    这一击宛若自动化机器弹出的一般,使之满场观众惊呼不已。

    唐太宗见状也不禁高声喝彩:“传的好!”

    侧首间,他不经意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旋即抬腿向那人走去。

    角落里正坐着位满头白发的壮硕老者,边观看场上势态,边拿着纸笔,不停在记录什么。

    当唐太宗走至他近前,正见那老者于纸上勾勒着两队阵势,并且在做分析比对。

    想起房遗玉先前遭遇围攻的一幕,唐太宗恍然明悟:“卫公,此番小辈嬉戏,您老怎还参与进去了!”

    这位壮硕老者,赫然是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

    李靖闻言抬头,见来人竟是唐太宗,赶忙起身行礼。

    唐太宗抢先一步将其按下,摇头道:“卫公切勿多礼,朕今日也就是个观众罢了。”

    言罢他也不再多说,在李靖右侧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卫国公李靖今已年近古稀,基本处在致仕状态,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二人今日相遇,唐太宗打算同他扯扯家常,增进一下君臣感情。

    毕竟在某些关键时刻,没了这位军神坐镇,大唐还是玩不转的。

    李靖闻言耳根有些发红,边看着场上激斗,边回答了唐太宗先前的问题。

    他这平日在家赋闲,除了整理兵法,归拢兵书,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看子孙嬉闹了。

    当然,这段时间不问家国大事,他的日子过得也是悠然的很。

    正巧前两个月,唐太宗颁布了新式击鞠的规则。

    李靖见李云启兄弟玩闹,觉得甚是有趣,而后又从孙子口中得知了唐太宗全力推广击鞠,使其进入千家万户的事情。

    他大唐军神李靖是何许人也?要论谋略算计,天下人无出其右。

    房遗玉和唐太宗推广击鞠的深层用意,哪能瞒的了他?深感唐太宗英明神武之余,李靖对于这充满激情的新式击鞠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是毕竟他岁数也大了,并不能如子孙后辈一般下场比划,也就只能在旁侧观赏,过过眼瘾。

    某日李靖见李云启排出了一套有攻有守的诡异阵型,进退之间,竟有几分排兵布阵的架势。

    李靖细问之下,才知这是房遗玉所率领的冠玉队一惯使用的阵型,其中玄妙甚深,只是李云启他们至今无法参透。

    这李靖赋闲了也闲不住,改头换面打扮了一番,悄默声的跑去看房遗玉打友谊赛了。

    李靖被谓之军神,史上有名,自然不是旁人吹捧出来的,房遗玉这套五三二阵型的妙用,他只看了上半场就已然参悟出了其中奥妙,感慨赞叹之余,他同时也在为孙子们思索着破敌之策。

    当整场比赛结束,对于这五三二阵型的弊端,李靖几已研究了个通透。

    李靖回到家后,见李云启他们仍在为五三二阵型困惑,便出言指点起来。

    五三二阵型并不适合李云启的军神队,没有房遗玉这般近乎无敌的中锋,也没有伍元那种悍勇冲杀的前锋,无论李云启他们如何模仿,都只是拾人牙慧,反而埋没了军神队的真正优势。

第五十九章 木兰之姿

    第五十九章木兰之姿

    根据房遗玉五三二阵型的弊端,李靖创出了对其克制的二五三阵型,命令李云启等人加以练习,而后用以对付房遗玉的冠玉队。

    大赛今日正式开始,李靖自觉闲来无事,便带了纸笔前来凑热闹。一是想看看他所创的二五三阵型能否克制房遗玉的五三二阵型,再者也是想瞧瞧房遗玉的冠玉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破他的二五三阵型。

    李靖将前后缘由全部道与唐太宗,他的耳根仍旧有些发烫,毕竟此番可是同小辈争斗,并非光彩之事。

    就在李靖诉说前因后果之际,伍元已然突破了军神队三名后卫的围堵,直插敌方禁区,那般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击鞠场上这些门将和后卫的梦魇。

    随之甩棍击门,那飞射的木鞠直奔大门的左上方死角,刁钻无比。

    看着那必中的一击,房遗玉似要尖叫出声为伍元喝彩。

    然而就在这时,军神队的门前黑影闪动,他们的门将竟拔地而起,将木鞠稳稳接住。

    “开玩笑呢吧!”房遗玉一双桃眸瞪得溜圆,要知道伍元此番击门,可是奔着大门犄角去的,谁承想对方竟连这也能接住。

    “那是我大兄李云成,与我不同,他自幼跟随祖母学习武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迄今为止我军神队大门未曾被破,皆是仰仗大兄功劳。”见房遗玉满脸错愕,李云启便在旁侧为她笑着解释,言语中尽是得意之色。

    “比赛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房遗玉嘴上说的倒是轻松,然而心中却已纠结成片。

    没人比房遗玉更清楚武者做门将的好处,要知武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但拥有迅猛敏捷的速度,更是拥有过人的眼力以及超强的反应。

    若是换做房遗玉做门将,别说什么木鞠,纵然是苍蝇飞虫,也别想从冠玉队的大门通过。

    李云启可不管房遗玉有什么想法,有大唐军神在他背后指点,对于此战的胜利,他是信心十足。

    “兄弟们,给我冲!”李云启高举手中的击鞠棍,发起了军神队的首次进攻。

    “迅速回防!”指挥着麾下击鞠手们回防,房遗玉逐渐趋于镇定。

    冠玉队虽然没有李云成那种不动如山的门将,但却有着滴水不漏的防守。

    所谓进攻收获观众,防守取得胜利,因此房遗玉对防守尤为重视,别看冠玉队只有两个后卫,但冠玉队的第一条例,便是一旦丧失木鞠控制权,中锋前锋必须第一时间收缩回拢防线,以防后方有失。

    冠玉队之众悍勇无比,死命拼抢,数马相撞,拼着两败俱伤,也势要截断军神队的进攻。

    堪称凶残的防卫,将军神队稳健的进攻,摧残的是七零八落,木鞠再度被房遗玉控在了马下。

    此番房遗玉选择了突破进攻,直接策马冲向了军神队的腹地。

    无论谁想阻截,皆被房遗玉以刁钻技巧闪避越过。

    李云启则由房遗玉正前向她直冲而来,没成想房遗玉竟在策马奔袭的情况下,还能控制坐下战马,及时闪避,愣是使战马向左强移了半丈。

    李云启也只能任由房遗玉同他擦肩而过。

    房遗玉势不可挡,连过军神队两名中锋,将对方的腹地防线强行撕裂。

    军神队的后卫见此也无法再袖手旁观,策马迎了上来。

    房遗玉见状嘴角轻扯,好机会!

    她将木鞠击向了无人防守的伍元,伍元接住木鞠,直冲军神队门前,全力击出。

    李云成此次并未能够将木鞠从容接住,但却用一只铁拳将木鞠硬撼弹出。

    攻者神勇,防者无敌,实在精彩!

    前来观赏的百姓们难以想象击鞠竟然会如此热血,如此令人亢奋。

    他们原本是为了唐太宗而来,如今却都被眼下的击鞠赛所吸引,纷纷大声欢呼喝彩。

    观众席上的唐太宗和李靖二人同样是看的聚精会神,全神贯注。

    见伍元再次击空,唐太宗猛地一拍大腿:“可惜了!”

    旋即扭头对旁侧的李靖笑道:“卫公如今认为结果会如何?”

    李靖轻轻抿嘴,老脸上也浮现一丝笑意:“房家丫头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包括云启在内的数位中锋都挡不了她。如今她更是看出了一旦军神队中线被破,我这阵型势必防守不足。吸引后卫之余且不贪功,而是将木鞠传给了最为稳妥的伍元,风采不输男儿,颇有木兰女将之姿,不愧为房相之女,实在了不起。”

    “有她在击鞠场中线坐镇,并配备伍元这个强有力的突破手,冠玉队获胜是迟早的事。然而,这击鞠可并非一两个人就能玩转的游戏,若是能砍掉伍元,房遗玉犹如断去一臂,必是孤掌难鸣,所以此战我军神队必胜。”

    李靖言罢便唤来了自家的随从:“你去告诉云成,让他挑衅伍元,激起伍元的怒火,使他失去理智。另外再通知云启,引诱房遗玉深入腹地,明面防守,实则反击!”

    唐太宗闻言一怔,旋即伸手虚指李靖,做哭笑不得状:“卫公你还真是越老越顽皮!”

    李靖老眼微眯,抚须笑道:“老臣赋闲在家,日益烦闷。幸得这新式击鞠暗合排兵布阵之道,不妨陪这些后生玩玩。其实胜负倒是其次,我反而更为在意房遗玉那丫头,想看看她会作何方式,来面对当前的困境。”

    望着在击鞠场上从容指挥的房遗玉,唐太宗一双雷目也逐渐合拢:“卫公也看好这丫头?”

    李靖抚须颔首道:“瞧她于击鞠场上临阵不乱,挥洒自如,似在统领万军一般,阵仗丝毫不输咱们天策府旧将。若日后她当真能如此这般,还望陛下莫要在意男女性别,全力扶持必对大唐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至于她天赋几何,还有待考证!”

    望着击鞠场上的房遗玉,君臣二人的眼中各怀深意。

    “呔!”

    场中伍元爆喝一声,旋即甩棍击门,木鞠宛若强弩所射,直击军神队门将李云成的面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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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女相介绍:
二十一世纪夺宝特工,魂穿跑偏的大唐贞观。
前身惹是生非女祸害,今朝洗心革面立贤名!
谁说女子不如男?且看一代贞观女相如何带领跑偏的大唐,跑的更偏。贞观女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女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女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