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曌儿登门
寒门只是一个统称罢了,泛指家庭贫寒,寒门学子便是生于贫寒百姓家的读书人,他们往往有心向学,却无钱财支撑。
房遗玉的书馆计划、廉价纸张以及活字印刷的问世,给了寒门学子一个翻身的机会,给了他们改变人生的希望,这般恩情,于广大学子心中,无亚于生养之恩。
那感觉房遗玉无法理解,可这恩情,她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识得房遗玉的学子们纷纷近前行礼问好,有些话虽未明说,可房遗玉却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异样情绪。
这日房遗玉离开军营后,专门去了趟自家作坊,取了些她订做已久的宝贝,足足两大箱子,分别挂在枣红马两侧,慢慢悠悠的回了房府。
远远瞧见一顶步辇停于府前,看着还挺眼熟。
这是家里有客人?
房遗玉前后打量着那顶步辇,步辇并非制式,显得娇小,由锦缎装扮,异常漂亮,看着像是女子之物。
房遗玉越看越眼熟,可却想不出在哪见过,实在想不起来,便不再去想。
来至房府门前,房遗玉吩咐家丁过来搬东西。
当房遗玉指挥家丁抬着箱子进入府中的时候,却意外瞧见房玄龄和卢氏正送武曌出来。
房遗玉愕然的看着眼前一幕,彻底被惊着了,也想到为何她先前瞧那步辇眼熟的很,正是多月前于长安县时,武曌乘坐的步辇,只是当初李元嘉在侧,房遗玉为表自身清白,便没多看,只是依稀有些印象,直至当下瞧见武曌,才猛然想起。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房玄龄身为大唐首相,卢氏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能被他二人亲自相送之人,于整个大唐也无几位,更何况对方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家的武曌。
“曌儿见过遗玉姐姐!”武曌缓步近前,行了个礼,神态之中有顽皮,有戏谑,配合她那本就绝美的面孔,显得尤其勾人。
“你怎会来?”房遗玉翻了白眼,没想通武曌出现于此的用意。
武曌开口还未出声。
卢氏便已看不下去,斥骂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曌儿好心前来谢恩,你填什么乱?”
说完还温柔的对武曌笑道:“曌儿,我家这臭丫头就是欠揍,不像你似的,大家闺秀,赶明我好好教训她。”
房玄龄那双老眼,竟也露出凶光,点头赞同卢氏的话。
房遗玉微微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曌儿?你们三人非亲非故,怎么叫的这般亲密?那感觉好像她才是你们的闺女!
还说什么来谢恩的,谢个鬼恩啊!
武曌朝房遗玉眨了眨眼,幽幽道:“遗玉姐姐于关外救我娘亲性命,而后又与韩王以书画助我开店,曌儿怎敢忘却此恩。听闻房伯父与遗玉姐姐酷爱这碧螺春,曌儿知此茶有提神功效,心念房伯父与遗玉姐姐为大唐操劳,这才送来一些。”
武曌的语气婉转,似是受到什么委屈。
卢氏怒瞪一眼房遗玉:“你瞧瞧,曌儿多懂事啊!再看看你,姑娘没有个姑娘样,才见面便欺负人家,着实讨打——还不快向曌儿道歉!”
卢氏说到后面,面色也愈发不善,似乎若是不道这歉,怕是真要家法伺候了。
房遗玉瞄了眼武曌,只见她眸中带笑,面上带着丝丝歉意,只是谁也没瞧见她眸中划过的狡黠。
房遗玉见得理不饶人的卢氏,只得不情不愿的道了个歉。
武曌摇头笑道:“曌儿并无责怪之意,遗玉姐姐多礼了——伯父,伯母,曌儿就此别过——”
武曌面上有着万般不舍,犹豫半晌道:“瞾儿今日与伯父伯母相聊甚欢,若有时间可去回梦舫,曌儿亲自下厨,备好酒食与二老再叙。”
房玄龄闻言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氏却是领情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懂事。哎——我这膝下虽有二子一女,可他三人成天到晚只知国事,没人体贴我这做母亲的,想找人说些贴心话也不行。你若有空,也可常来府中,陪我聊天。”
武曌颔首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曌儿先行告辞,伯父伯母勿要再送,不然曌儿真该折寿了!”
武曌欠身行礼,转身退去。
卢氏见房遗玉傻站在那,对着腰眼就是一掐:“臭丫头,傻站着干嘛?还不代为娘送送!”
房遗玉赶忙侧身避开:“女儿这就去!”
说晚快步追上。
出了房府,房遗玉摇头苦笑:“这是怎么回事?”
便到现在,房遗玉还是有些纳闷,武曌何时跟老爹老娘那么熟悉了?
武曌看着房遗玉,笑着为其解惑:“几日前我家大姐从南方又送回一批新茶,炒茶工人的技术也愈发精湛,此次产出较之上次还要胜过一筹。”
“遗玉姐姐不是说,你父亲甚喜这碧螺春嘛?瞾儿想着先前送的,也该喝没了,便又送来一些。只是在府前等待之际,巧遇你爹,他听闻我是前来送茶叶的,态度好的不行,当即请我进府。”
“在等你归家之际,伯父同我聊了些琐事,而后伯母也加入进来,等待许久你也不归,瞾儿只好告辞,巧在出门之际,遇上了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武曌小心说着。
“没——没有!”房遗玉还是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跟我爹娘都说了什么?他们似乎将你当成了掌上明珠,我这亲女儿都比不了。”
武曌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是你爹问我身世,以及你我相识经过,我便说了些许——那个,我刚将天香楼买下,还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改日再聊。”
说罢,武曌一头钻进步辇。
房遗玉闻言笑着摇头,心中暗想:“这武曌还真是个经商的人才,天香楼根基深厚,名满京都,便是于营销手段上输给回梦舫,可却也拥有稳定客源,将之买下,一切如常,继续开张便能稳赚不赔,若再搞些变革,这京都上流的口腹,皆要被武曌给牢牢拴住了,岂能不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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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新官上任
房遗玉转身走入府中,房玄龄和卢氏还在院中等她。
卢氏眯眼笑道:“臭丫头,快说,你跟曌儿到底是何关系?”
房遗玉闻言着实感到可笑,翻了个白眼道:“娘,你想什么呢?女儿跟月婉那是特例,怎可能没完没了啊?再说还一月女儿便要成婚了,你跟女儿说这个?”
“也对啊!”卢氏应了声,露出一副她都忘了的模样,紧接着摇头叹气道:“曌儿那丫头真讨人喜欢,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温柔得体,娘都被她给迷住了,你二兄没那福分,我就想着将你俩撮合一起——反正你跟月婉——罢了罢了——”
房遗玉无言以对,真不知道武曌给卢氏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这般没有节操。
始终未出声讲话的房玄龄忽然道:“这武家丫头着实不凡,年纪轻轻,对人心的把握却是不差分毫,就连为父也——假以时日,我瞧朝中上下,无人比的上她。玉儿啊!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啦——嘿嘿嘿——”
房玄龄怪笑一声,严肃的老脸竟罕见露出一些老不正经的表情,似在调笑打趣。
房遗玉揉着眼睛,再次看去的时候,房玄龄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暗道:“莫非是我出现幻觉了?”
房遗玉也不在意,吩咐立于旁侧,那两个等着她指挥的家丁,命他二人将箱子搬去后院。
房玄龄看着两个大箱子,奇道:“玉儿,你这又是搞的什么名堂?”
“嘻嘻!”房遗玉得意一笑,命家丁停下。
她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箱中装的全是方形纸张,房遗玉拿出一沓递给房玄龄。
房玄龄将纸拿于手中,手感毛糙,不但不平滑,也没什么纸的特点,纳闷问道:“这是——”
房遗玉眯眼笑道:“此纸并非用于书写,而是用来如厕擦拭。尽是由草制成,造价低廉,故而女儿称之为厕纸!”
房遗玉一直以来,都没忘记厕纸一事,整日用宣纸如厕,她都有些肉疼,故而在前些日子,命造纸作坊以杂草为原料,造了些厕纸,方便如厕。
“你——”房玄龄将厕纸搓的乱七八糟:“死丫头,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不全心为国效力,尽想这些旁门左道!”
“才不是旁门左道呢!”房遗玉不满房玄龄这般贬低厕纸,当即辩驳道:“有这厕纸,女儿便可免去用宣纸如厕了!”
房遗玉是随口一说,房玄龄却是听得老眼都直了,如厉鬼似的,凶神恶煞道:“死丫头,今天不将你屁股打烂,我就跟你姓!”
“哎——哎——”房遗玉连连惨叫,房玄龄取家法抽了她十鞭,屁股都给抽肿了,全是血道。
卢氏一副心疼的模样,给房遗玉的屁股上药,眼中含泪,听她那不停叫唤,不禁怪道:“喊什么喊?你就是活该,跑得好好的,为何停下?遭这个罪?”
房遗玉可怜巴巴道:“不停能行吗?就他那老胳膊老腿,才跑两圈就快累趴下了,若是让他老人家再跑两圈,别还没打着女儿,就自己先趴那了。”
房遗玉顺嘴脱出的那句话,令房玄龄暴怒失智,硬要将房遗玉的屁股揍烂。
房遗玉为避免屁股遭殃,自是拔腿就跑,以她的速度,房玄龄自是追不上她,然而才转两圈,房遗玉却发现房玄龄已然快要累趴,心下不忍,这才放弃逃窜,主动被房玄龄逮住。
可房遗玉哪曾料到,房玄龄竟真将她揍了个屁股开花,此时想来,不免还有些愤慨,嘟囔道:“不就用了些宣纸吗?有这必要吗?真够心狠的!”
“还没受到教训?”卢氏听闻此言,挥手在房遗玉的屁股上又是一拍,疼的房遗玉浑身哆嗦:“宣纸昂贵,你爹都不舍得用,见你挂个女大家的名头,才节省下来,想让你好好练字。却不曾想被你这般糟践,你爹心里哪过得去啊?”
房遗玉疼的俏脸扭曲:“如今有了厕纸,日后都留给他用!”
“你呀!”卢氏瞧房遗玉根本没受到教训的模样,摇头苦笑:“这话若是被你爹听见,免不了再受一番惩戒。”
“嘿嘿!”房遗玉讨好笑道:“娘你最好了,肯定不会告知爹爹,哪忍心让女儿再受这皮肉之苦啊!”
卢氏轻哼一声:“你这臭丫头,如今受陛下宠信,谁也治不了你,让你爹管教一番,也并非坏事。”
卢氏的嘴上虽这般说着,却没什么行动。
次日一早,房遗玉的屁股仍旧疼的很,可也不得不去上任。
今日可是科学院开张的日子,房遗玉可不想第一天就旷工不去,给麾下那些老匠师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然而似乎房遗玉即便没旷工,也没给别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对少府监中的匠师而言,因为马铁与印刷术,令房遗玉在少府监威望不小,他们对房遗玉自也是热情的很,然而武器监和工部的人,态度就不怎么友好了。
他们都是些年过半百的汉子,锻铁技术极为精湛,于整个大唐都是能排上号的人物。
先前在武器监和工部,都是些小部门的领导,如今却被房遗玉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骑在头上,心中那滋味自是不好受。
房遗玉也不觉意外,会心一笑,将众人态度看在眼种,谁对她表露了善意,谁对她露出了不善之色,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房遗玉先命少府监之人回少府监帮忙,以便尽早印出各地书馆所需之书籍,工部之人暂有手头事物尚未交接,房遗玉也命他们回去了。
众人领命去后,科学院中只剩十几位武器监之人。房遗玉发现他们似乎以一个叫闻人瑜的老爷子马首是瞻,故而心生定计,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先将闻人瑜收服,旁人自也会对她死心塌地。
“你就是闻人瑜?我听过你!”房遗玉微微点头:“听说你手上功夫还凑合,还行!”
闻人瑜年过花甲,须发发白,许是因时常打铁之故,身体看着格外壮硕,精神头完全不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他早年间便已是大隋有名的铁匠,锻铁技术一流,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三把火烧
先年唐太宗麾下玄甲兵所用战甲,皆是由闻人瑜负责锻造,故而此后于武器监内,闻人瑜的地位最高,技术最好,人人都服他,于武器监的地位,可谓是首屈一指第一人,可以随意指使他人。
然而唐太宗一纸调令,将其调入科学院,成为房遗玉这个黄毛丫头的下属,心中自是不满。
刚听房遗玉前半句时,闻人瑜还觉房遗玉识趣,见过世面,得意抚须,然而听了后半句,登时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还凑合,还行!
这是在夸他吗?
然而房遗玉偏偏一脸赞许,似乎真是夸赞他一般。
魏殊在旁侧悄声提醒道:“房院长,闻人匠师的技艺于武器监无人能及,便是放眼大唐,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那障刀、横刀都是由欧阳匠师亲自设计的。”
魏殊就是早先于少府监给房遗玉打造马铁的人,后面因马铁调去了武器监,整个武器监也只有魏殊对房遗玉不抵触。
房遗玉听后并不觉意外,面上也无欣喜之色,只是微微颔首:“那还真挺不错,只是大唐战刀,本院长只瞧得上陌刀,不知这陌刀是何人设计?”
房遗玉的话外之意,便是瞧不起余下几种。
闻人瑜气得是三尸神暴跳,障刀、横刀是他毕生之心血,岂能容房遗玉这般诋毁,不禁出言讥讽:“敢问院长有何高见?缘何来诋毁老夫所设计的战刀?”
房遗玉面不改色,应声道:“也没什么,只是障刀和横刀都有着显而易见的缺点,看不下去罢了。”
闻人瑜忍着气道:“还请院长赐教!”
房遗玉命人取来唐刀四制,先拿出障刀道:“这障乃是防身短刀,便于携带,使用轻快,多用于近身搏杀,可在我看来,它该被淘汰了!”
房遗玉在地上画出一个廓尔喀刀的模样,这种武器凶悍无比,可谓是近身搏杀的无上凶器。
闻人瑜只看一眼,便为之震撼,一声不吭。
“这仪刀虽不是你设计的,可我也想说下,这破刀以美观为主,几是摆设,并没有实战能力。不知你们想过没有,若是将这刀体打成波浪形状,便能诞生一种崭新利器。”房遗玉在地上又画了一把奇形怪状的剑,不是别的,正是后世制霸南亚的马来克力士剑。
房遗玉从容笑道:“这种刀的流线充分的发挥了力学劈砍的原理,可以水平,可以竖直,也可以快速地向前方直刺,它会是敌人的噩梦,你认为它比之仪刀如何?”
闻人瑜此时神情已然剧变,再瞧着房遗玉的眼神已然不同,骑兵所需利刃便是要灵活锋利,房遗玉所画这刀,完全符合那些条件,无论马战、偷袭,皆能用得上。
房遗玉最后将横刀抓起,轻笑道:“这横刀属于长直刀,在大唐是最常见的武器,可也有其不足之处。”
房遗玉沉吟两息,本想将倭刀画出来的,可却又想起曾经一位朋友的话。
“倭刀根本不值得一提,它只适用于劈砍,局限性很大。它之所以能于倭国流行,概是因倭国战场,战甲属于稀罕物,于那种情况下,战刀的任务便是割肉,只追求锋利便好。”
“为满足这等需求,为使战刀更加锋利,他们便将刃区不断扩大。而于华夏的古战场,军卒人人挂甲,倭刀砍上个护心镜、盔铠之类的物件,定会威力大减,造成连续数刀,也难以杀伤的局面。”
“面对那等境况,战刀便不能只简单地追求锋利,还需考虑到破甲层面,故而唐刀大多长直,在劈砍的同时,尚能用于前刺,插入盔铠,以达破甲之效。此外倭刀的缺点在于锋利之余,脊身过薄,所谓过刚易折,便是如此。”
“倭刀于实战之中,虽能劈裂开山大刀的刀锋,却会卡于开山刀的刀背。因中原大刀,古往今来都是前锐后宽,厚大的刀身令锋利的倭刀也无可奈何。”
“开山刀于砍劈之际,可利用自身重量来弥补于锋利上的不足,故而在与倭刀的战斗之中,并不会落得下风。那倭刀也只是徒有其名,不值得收藏。”
房遗玉的那位朋友,也是她曾经的追求者,是位武器爱好者,对军械甚有研究,房遗玉关于军械的相关知识,都是来源于那位。
因倭刀太过有名,然而那位的家中却并无一把,房遗玉出于好奇,才多嘴问了句,那位就给了她先前的答案。
随后房遗玉又问:“那什么武器最适合步战?”
那位翻出一把利刃,傲然道:“自然是我们国家的五六三棱军刺!”
房遗玉根据记忆,画出了一把三棱军刺。
那凶悍之物一出,闻人瑜的眼睛都直了,惊呼道:“这是——”
房遗玉傲然道:“本院长这三把利器,比之那三把唐刀又如何?”
闻人瑜面色灰暗,连退两步,长叹道:“天上地下,云泥之别,在院长面前,小老当真是井底之蛙。”
闻人瑜说罢,对着房遗玉深深一拜,恭敬道:“老夫为先前不敬,向院长大人请罪。”
闻人瑜这种凭本事吃饭的人,只要是有人能够令他心服口服,自是会对那人马首是瞻。
余下之人皆以闻人瑜为首,此时也是朝房遗玉恭敬拜去。
房遗玉笑着将众人扶起,对众人也表露出了些许敬意,让其受宠若惊。
其实并非闻人瑜能力不足,也并非唐刀无用,而是人类始终在发展进步,唐刀四制于当下时代或是无敌,可在数百年后,自是会被些新产物比下去。
房遗玉所画制这三把利刃,其中廓尔喀军刀以及五六三棱军刺是近代产物,而马来克力士剑也比唐刀四制晚上七八百年,故而胜于唐刀是历史的必然,情理之中的事。
闻人瑜毕生精力都用于研究武器,正是因其对武器甚为了解,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才只瞧图画,听听房遗玉的介绍,便能将一把武器的性能大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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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颇有反响
房遗玉所画制的三把武器,皆是精妙无比,各有其优点,立于世界之巅。
第一把廓尔喀弯刀,因其形状似条狗腿,也被人形象称为狗腿刀,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刀利于近身搏杀,但因近程搏命,更需注重一击必杀,以防被旁人偷袭。再者于遭受重创后,也可留有余力,与对方同归于尽,故而必需极其锋利,廓尔喀刀便是极尽凶狠,是为大凶之器。
第二把为马来克力士剑,其糙面焊铁接花纹刃,精美绝伦,制造极为精细,光是反复锤锻入火便要五百余次,刃上的夹层钢更有六百层之多,一剑刺出,能产生极大的破坏力,无论是马背上的骑兵挥砍,或是步战缠斗,马来克力士剑都不输他人。
最后一把三棱军刺,沿袭继承了博大精深的古代兵器精髓,最要命的便是其有道血槽,专用于放血,刺入身体后不会被其吸住,可为敌人带去最大杀伤,尖利的刺尖可用于破甲,便是战甲再厚,也难以抵挡这三棱军刺的近距离强攻。
闻人瑜看着房遗玉所画的简易图形,心中颤动不止,他出生于锻铁世家,世代都是制剑大师,他自幼深迷制造兵器。此生愿景便是希望能如史上的欧冶子一般,锻造出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太阿、龙渊这类的无上神兵,将他一生奉献于锻造。
虽说至今为止,闻人瑜还未锻造出类似湛卢、巨阙、鱼肠、纯钧的无上神兵,可却亲自设计出了障刀、横刀,足以令他傲立当世,称之为制剑大师。
只是房遗玉今日所设计的三把利刃,着实令其望尘莫及,瞧着这几无瑕疵的三把利刃,闻人瑜对房遗玉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盯着此等神兵,已是有些痴狂,思绪早就飞去锻造室了。
“院长,这等神兵可为大唐开疆拓土,不知能否让我等速去锻造,配备军中?”闻人瑜全然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如今已是万分恭敬,那是种出自本能的顺从。
周遭的武器监人士,见状皆是瞠目结舌,没想到向来自视甚高的闻人瑜竟露出这般神情,他们再看向房遗玉的眼神,也是隐有敬意,其实京都之人就无人没听过房遗玉的名号,先前他们只是不服罢了,如见房遗玉在设计兵器上还有这般惊人造诣,不得不服。
房遗玉知其心思,也未拒绝,将面前这些人分成三组,分别行动,各自制造一把武器。
闻人瑜着实有些傻眼,不清楚房遗玉的用意。
房遗玉微笑解释道:“你等各有所长,而这三种武器又是刚刚面世。我想根据你等对这些图纸的理解,先选其中一种锻造,各自造出你等心中的理想武器,最后将之优点融合,将武器之威力尽数发挥。”
闻人瑜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笑赞房遗玉有个好思路。
房遗玉回想起脑中记忆,重将图纸详细画出,分别交于三组,令其根据彼此长处铸造。
这最先开始的是三棱军刺,此物属于步卒专用,于大唐使用最广,故而将它作为首个攻克对象。
武器监的人俱是大唐顶尖的匠师,尽是拥有超凡本事,将各自心得融入图纸,对各自的武器开始锻造。
因是首次铸造,故而规制如何,还需要经过严密计算,房遗玉给了众人五日工夫。
五日之期已到,房遗玉从军中请来了六位军龄于三十载之上的老兵,命其试刀。
一把武器是否优秀,优秀在何处,房遗玉说的并不算,匠师们说的也不算,唯有使用之人爱不释手,那才叫真正的成功。
老兵们于沙场摸爬滚打,用了数十年的武器,对武器的使用心得,决不亚于世上的顶尖高手,至少其经验是值得参考的。
三把军刺,六位老兵一一试过,哪个更好,好于何处,又有什么不足之处,老兵们纷纷指出。
房遗玉让那些匠师根据老兵们的要求,一一改良,而后再集合三把军刺的优点于一身,造出一把最令众人满意的神兵。
房遗玉挥动着全新的三棱军刺,终是露出满意笑容。
这把军刺已然得到六名老兵的一致认可,足可见其优异。
“接下来是马来克力士剑,忙了几天,不如休息两日?”房遗玉还是很关爱下属的。
然而那些匠师最大的乐趣便是锻造,他们纷纷将铸剑铸刀视为爱好,压根不觉疲累,自是拒绝了房遗玉的好意,更表示尽快完事才好!
经过几日相处,匠师们已经知晓房遗玉压根不会什么锻造技巧,然而却无人不对其信服,不仅因为房遗玉发明了三种神兵,还因其指挥若定的表现。
就如诸葛亮一般,诸葛亮统军打仗,不需要冲锋陷阵,却仍是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房遗玉虽说不会什么的锻造之术,可她指挥全程,命匠师们分而锻造,而后再以老兵试刀,以老兵们的经验,来指出不足,环环相扣,毫无疏漏,令人佩服的紧。
短短几日工夫,房遗玉便已做到言出法随,无人敢违背其号令。
马来克力士剑与廓尔喀刀,房遗玉也以同样方法,分批制出,而后从军中寻来搏杀能手,由其评价兵器好坏,再让他们结合多年心得,给出合理意见,最终也将这两把武器定型。
匠师们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纷纷高呼起来。
房遗玉挥手道:“为庆祝今日功成,回梦舫我做东,请大家搓上一顿,明日休息!”
匠师们欢喜不已,纷纷叫好。
“不知朕有没有这口福啊!”远处传来高喝一声,房遗玉听的熟悉,正是唐太宗。
房遗玉远远看去,唐太宗正笑着从院外走来,其后还跟着一帮杀气腾腾的大将,李靖、李勣、程知节、尉迟恭、郭孝恪,就连平日里不问世事的秦叔宝也在其内。
也不知是何缘由,因天下会武一事,秦叔宝的身子竟日渐好转,正应后世的一句话,心态良好就是保证自身健康的大补药。
第二百七十四章 众将造势
房遗玉本就准备携三把神兵去邀功的,唐太宗此番亲至,刚好免了她另跑一趟,如今众多大将军都在场,也好让他们对这三样神兵品鉴一番。
房遗玉带着一众下属近前拜见。
“快快平身,勿要多礼!”唐太宗起先还担心的很,房遗玉身为女子不能服众,如今见她于短短半月工夫,便将这伙自视甚高的匠师驯服,赶忙近前将房遗玉搀扶而起,指着身后那一众大将道:“弟妹也来见见几位——兄长——”
房遗玉自不会对那些叔伯无理,也不能让唐太宗平白无故降了辈分,干脆只躬身作揖行礼,并不称呼。
就在房遗玉起身之际,程知节却一拳直锤而来。
房遗玉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货就不会别的招数?
轻撤一步,闪避开来。
程知节嘟囔道:“这都碰不到,下次该找机会偷袭了!”
他那刻意的小声嘟囔,却如正常人说话的嗓音一般。
众人对于这个老不羞,皆是本能的将其当空气了。
“朕今日闲来无事,叫了几个从前一同南征北战的兄弟聚上一聚。先前闲聊时谈起,说弟妹这处颇有声响,似在研究什么新式武器,皆是好奇,便一同来瞧瞧!”唐太宗模样亲密的说着,眸中多是笑意。
对于唐太宗的信口开河,房遗玉鄙视不已,她近来的动作并未保密,只要找那些试刀的老兵一打听,就什么都清楚了。
唐太宗带着这帮人,明显是来为房遗玉造势的。
近来朝中动向,房遗玉也有所听闻,不少言官谏官都在参房遗玉年岁幼小,身为女子已然官拜云麾将军,手掌六千军卒,特封长安郡主,已是皇恩浩荡,如今身兼二职,执掌大唐顶尖技术,实在不合规矩。
房遗玉也知她之地位,不仅年轻一代难以企及,便是老一辈中,也鲜有人能比上,正应一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她也不在意。
至于唐太宗今日的目的,便是要让房遗玉得到军方支持,只要这一众军中大佬给房遗玉做后盾,加之房玄龄、杜如晦于朝堂之中的影响力,足以使风波平息。
“遗玉这半月来,刚好与科学院之人,共同发明三样神兵,为我大唐雄师增添色彩!”房遗玉笑着说道,挥手命人将三把武器取了过来。
廓尔喀刀、三棱军刺、马来克力士剑这三把奇形怪状的新式武器,分别出现于唐太宗与一众老将的眼中。
众人皆是见多识广之人,可对这三把武器却是两眼摸黑。
这三把武器的造型与常见兵器大相径庭,老将们并非匠师,并不能一眼就瞧出这其中关键。
唯有尉迟恭神情大变,快步上前,他早前的时候,便是个铁匠,故而多少比旁人懂些,瞧出其中奥秘,近前后将马来克力士剑握于手中,向唐太宗请求试刀。
唐太宗颔首应允。
尉迟恭不怀好意的将横刀拔出,递给了程知节。
程知节将刀举起,与之对砍,只听一声脆响,他手中的横刀当场一分为二。
尉迟恭向手中的武器看去,完好无损。
马来克力士剑的惊艳,令在场众人尽是为之动容。
唐太宗瞪圆双目满脸的难以置信,他身侧的诸多将领,尽是同样的表情,便是连军神李靖,也看的呆滞。
并非他们,便是连造这马来克力士剑的闻人瑜、魏殊也纷纷吓傻。
唐横刀可是大唐纵横南北的无上利器,其构造可是闻人瑜等一众顶尖匠师的心血,若非其具有相当威力,后世的倭刀也不会出现了。
然而房遗玉新造的武器,却一刀将横刀斩断,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沉寂许久,唐太宗动容道:“此刀可是用特殊技法或是材料所制?”
“并不是!”闻人瑜上前一步说道,此刀乃是他亲自锻打,无人比他清楚,他此时也是满脸震撼:“所用钢铁,锻打方式,皆与横刀相差无几,至于为何会产生这般效果——臣下也不清楚!”
言罢,闻人瑜便看向房遗玉,此答案也只有房遗玉这位创造者,能为众人回答了。
“快跟朕说说,这其中有何玄妙?”唐太宗如同一位苦求上进的少年,满脸好奇,满脸期待。
李靖、李勣、秦叔宝等人也相差无多。
房遗玉展颜笑道:“关于此处,主要在于发力!举个简单例子,一根铁棍,只要插对位置,便能撬动万斤巨石!”
杠杆原理于大唐已然能够广泛运用,虽说唐人不知其中缘由,可运用方法却是人人都会。
房遗玉从尉迟恭的手中接过马来克力士剑,指着其身为众人介绍:“此剑也是如此,你们瞧——它形状如同波浪,游蛇一般,凸起处有聚力之效,而凹下去的地方还有散力之效,整个剑身,尽皆符合力学。”
“此剑挥出,力道并非聚于其身,而是聚于凸起之处,故而力道尤其强大。便如一根棍棒砸于人身,难以见血,而一根细小的铁针,却能令人鲜血横流。”
“竟是这般!”众人尽是露出恍然明悟的神情。
李靖抚须分析道:“侄女这般说来,倒也透出了此剑的不足之处,想来尉迟先前是刻意控制,否则若是凹处与横刀相接,岂不是会被知节击退?”
“如此说来,此剑并不适合步战厮杀,可若是于马上使用,直行刺击,却是能够取得奇效,将此剑的特性完全发挥,若老夫所料不差,此剑乃是马战兵器!”
李靖那眼犀利无比,透着智者的光辉。
“伯父所言不差,这便是马战神兵!”房遗玉又将三棱军刺拿于手中道:“这个才是遗玉为大唐步卒设计之器,此军刺针对步卒特性创造,于冲锋战、阵地战中可砍可劈,且还能在近身肉搏之际,刺、扛、挑、挡。刺能破甲,拔则致命!比之我朝武器,要强出数筹——”
房遗玉话未说完,军刺便被程知节一把抢去。
程知节如得见宝贝似的,用手轻轻抚摸军刺,面上尽是赞叹之色,军刺构造直挺,线条优美且坚韧,比程知节见过的任何一种兵器,都要完美。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军刺之威
程知节感叹之余,还不忘耍动几下军刺,只觉银光闪闪,散着寒意,而从他手上传出的力量,尽皆通过这军刺传出,如臂使指。
感受着三棱军刺,程知节不禁生出一种天下英雄谁敌手的豪情。
意气风发,程知节不再控制,大笑起来,而后手指尉迟恭,一脸轻蔑,一脸挑衅,得意道:“老鬼,咱们比比!”
众人尽是无语,皆是莫名其妙状,面面相觑,也无人得知程知节的豪情是从何处来的。
谁人不知于大唐诸将之中,武艺最强当属秦叔宝,其次便是尉迟恭,程知节虽算勇猛,然而其武艺连前十都进不去,和尉迟恭单挑,那不是找揍吗?
尉迟恭呲牙笑起:“你这蠢猪还没被爷爷揍怕?战便是了!”
二人皆是唐太宗麾下的好战之人,早年间就经常对垒,无论马战步战,二人战绩皆很稳定,程知节从未赢过一次。
尉迟恭命人去将他的钢鞭取来,径直走于空地。
许是因军刺在手的缘故,程知节的信心暴涨,战意十足。
“这混世魔王要来真的了!”唐太宗对程知节了解的很,干脆叫人搬来一方板凳,坐下观看。
尉迟恭已然握鞭于手。
程知节自信道:“老鬼,尽管来吧!”
程知节目不转睛,可见其已做好准备。
尉迟恭知晓程知节几斤几两,也不需做什么准备。
程知节多年来早知尉迟恭能耐,故而出手不留余地,将三棱军刺高举过头,于日光照耀下,寒光乍起,极具气势。
尉迟恭本还未有重视,可见程知节借助三棱军刺,气势大涨,如同长枪一般向他刺来,面上神情也逐渐凝重。
李勣、秦叔宝见程知节的气势,也大为惊讶。
房遗玉看着程知节,也颇为意外,没想到这老不羞,还有几分本事,至少在气势上没输尉迟恭,只是不知是否只有三板斧。
程知节简单一式直捣黄龙,三棱军刺便如一抹电光,于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光彩,长驱直入,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尉迟恭直刺而去。
尉迟恭显是被程知节那气势压制,竟破天荒的没敢与之对撞,闪身撤去。
程知节见状,气势更是暴涨,连攻数下,招招尽显霸气,刚猛且刁钻,纵然尉迟恭武艺强他,如今失了先机,也只得连番招架,气的尉迟恭叫骂不停。
当地一声,尉迟恭的钢鞭竟然挑不开程知节的军刺,骇然之下,忙收鞭自卫,无尽鞭影抽去,当程知节强攻近前,噼啪叮当声响,连绵不绝。
尉迟恭被打的是苦不堪言,程知节每招看似信手抽打,其实破坏力惊人的很,令尉迟恭为之心惊。
每次钢鞭与军刺相接,他的钢鞭都会被其荡开,若非这根钢鞭千锤百炼,换做普通钢鞭怕是早被程知节打成好几段了,没想到程知节仅凭兵器,便能占他上风。
“好你个程老魔,竟能将尉迟逼到这等境地,厉害,厉害啊!”唐太宗击节大笑,看的是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房遗玉双眼也是一眨不眨,暗自分析这双方战况,心道:“虽说程家老货,占据上风,可若论武艺,若论综合实力,终是差了尉迟将军不少。”
正如房遗玉所想一般,程知节的攻势虽未衰减,仍如暴龙一般,强悍出击,军刺也仍旧刚劲,气势还如先前一般强大,然而在一系列的强攻猛打之后,尉迟恭已然逐渐扳回攻势,开始变的有守有攻,若非不是他对程知节手中那强横的三棱军刺心存忌惮,早就放手教训程知节了。
程知节察出对方变化,索性大喝一声,破釜沉舟,与之决战。
尉迟恭没想到程知节会突然发狂,心叫糟糕之际,眼前已是杀气腾腾,三棱军刺已如黑云压城,乘势攻来。
未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快捷的劈砍,挑刺,于眨眼的工夫,程知节已向尉迟恭连轰数下,招招唯快罢了,并无旁的,如无数白光闪电似的,狂劈而至。
于刺耳的呼啸声中,军刺与钢鞭不断碰撞,以尉迟恭之能,也被其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连番后退。
此时众人才想起狂叫喝彩。
房遗玉忽然猜出程知节意图,摇头一笑:“此战程叔父要赢了!”
唐太宗看不出个所以然,奇道:“何以见得?”
“武器!”房遗玉与秦叔宝异口同声,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唐太宗自登基之前,也是员百战大将,听二人这般提醒,也回过味来,摇头苦笑:“这程老魔还是那般狡诈!”
程知节手中的三棱军刺,是当下大唐的最强锻造术,经过千锤百炼,反复锻打,再以烈火淬制而成,非寻常兵器能够比之。
至于尉迟恭手中的武器,则是二十年前便跟他南征北战的钢鞭,那钢鞭虽说胜于寻常兵器许多,可毕竟使用多年,锻造技术比之当下也是不如。
程知节深知,若是被尉迟恭拖下去,他今日必败无疑,索性赌上一把,准备以全身力量,对尉迟恭的钢鞭发动猛攻,只要在气力用尽前,将钢鞭折断,便算他赢,如若钢鞭不断,输也就输了。
每当三棱军刺砍中钢鞭之际,钢鞭上都会崩出些许缺口。
哐——
两兵交击,千疮百孔的钢鞭于中折断,程知节大笑一声,收起军刺,不再进击。
尉迟恭握着只剩半截的钢鞭,长叹一声,这钢鞭已跟他二十余载,终是用到头了。
“好兵器!”尉迟恭赞叹一声,面上却不客气,只赞程知节手中的三棱军刺,表明他只败于程知节手中的武器,并不服气,然而事实却也如此。
程知节却是一脸得意,他脸皮厚可不在意别的,正如打了大胜仗一般,昂首阔步,回至唐太宗身侧。
“房家丫头,不一般,不一般啊!”程知节借助三棱军刺之威,终是战胜了尉迟恭,这是他与尉迟恭相识十余年来,首次获胜,那面上神情,夸张的像是他天下第一,他无人能敌似的,很是讨打。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三大神兵
程知节对房遗玉这位发明三棱军刺,助他农奴翻身的人,自是大为待见,亲昵不行,蒲扇大掌直往房遗玉肩上落下,那力道令房遗玉感觉这老货是在揍她似的。
房遗玉揉着酸麻肩膀,跳到程知节一丈外开,跟这老货在一块她感觉自己很没安全感,随时有被蹂躏的可能。
程知节的眼睛落于手中军刺,长叹一声:“苦了你了!”
原来这三棱军刺毕竟也只是普通武器罢了,算不得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而尉迟恭的钢鞭由纯钢锻造,比之坚石还硬,三棱军刺虽将钢鞭砍断,却也难免崩开了口子,留下无数坑状缺口,连血槽都崩了。
闻人瑜看的心疼不已,直冒冷汗,心里直骂程知节暴殄天物。
程知节将三棱军刺放于原处,又要伸手去拿哪廓尔喀弯刀。
闻人瑜忙将那刀抱于怀中,当做宝贝似的,双目怒瞪程知节,满脸不善,将他的三棱军刺作践成这样,已是让他心头滴血,岂能容他再度作践这等神兵。
“知节,给朕退下!”当今世上,也就唐太宗能够制住程知节这个老混球了。
程知节心有不甘,却也乖乖退去。
唐太宗又看了看那三棱军刺,叹道:“武器确是好武器,可既然能断尉迟的钢鞭,造价不菲吧!”
并非唐太宗小气,而是这武器要配给步卒使用,少说也要制造十万把,若造价惊人,便是大唐富有,也难以承受!
房遗玉笑着为唐太宗解释道:“这把只是样本,故而以纯钢锻造,待到批量生产之际,其中自会夹杂混铁,足够步卒于战场杀敌。”
房遗玉从闻人瑜手中接过那把廓尔喀刀,为众人介绍起此刀特性:“这刀凶性十足,极为强悍,专用做近身搏杀,可谓无上神器,若为长枪手配备此等武器,必能大大增强其近战能力!”
因廓尔喀刀的所用范围不广,故而并未引起太多重视,就算房遗玉说其功效,还亲自演练,众人也没过多在意。
倒是李靖自顾自的嘟囔一句:“却是奇袭刺杀的好兵器啊!”
房遗玉扫了眼李靖,心中叹服不已,不愧是军神,眼光果然毒辣,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房遗玉本就准备将这廓尔喀刀订做一批,分给排山倒海的成员,此刀便于携带,更有利搏杀,且极其强韧,可用来攀高,可谓一举多用,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标配利器。
唐太宗对这三把武器甚是满意,笑道:“甚好,每把皆是难得利器,你等怎么看?”
诸将之中以李勣最精于人心,早已知晓唐太宗用意,当即说道:“这般利器自要大力推广,让我大唐雄师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房侄女上任不足一月,便已拥有这般成绩,陛下果然是慧眼识珠玉,臣佩服!”
余下之人也都跟随唐太宗二十数载了,关于唐太宗的心思自也明白一些。
人皆有私心,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房遗玉受到这般恩宠,如尉迟恭、侯君集这些劳苦功高的老将,自是有些心里不平衡。然而他们也都是些热血汉子,见房遗玉今日表现,心也清楚唐太宗并非因宠信而重用房遗玉,而是因房遗玉确有过人才能。
故而众将心中那些不快,自是悄然散去,也如李勣、李靖一般,认可了房遗玉的地位。
唐太宗见目的达到,抚须一笑:“对了,朕尚不知这三把神兵的称谓,不知可起名字?”
房遗玉本想说原本的称谓,然而心头一动,想着这三把武器,皆是数百年后,甚至要过千多年才会面世的产物,如今被她造出,何必再用先前的名字?况且此三样已被她麾下改良,本就算作大唐所创,何不起个新名字?
从外观上看马来克力士剑还是马来克力士剑,可其本质却是已经大有改变。
后世的马来克力士剑,专用天外陨铁打造,且其冶炼技术与大唐的冶炼技术大有不同,故而南亚人造不出东方古国的兵器,大唐人也难造出南亚人的刀剑。
房遗玉只是挪用了些许构造,借助些许力学原理,至于内部的冶炼、锻打,皆是由科学院的匠师们凭借自身本领造出,较为符合大唐标准,与后世的马来克力士剑,于用途上都已发生本质改变,属于没换汤却换了药。
三棱军刺与廓尔喀刀这两样后世名器更是如此。
这由房遗玉等人重新铸造的武器,若还叫那些名字,自是有些欠妥。
房遗玉心念至此,也无顾忌,直接道:“遗玉倒还真没想名字的事,不若皇兄您御赐几个?”
唐太宗思索半晌,忽的眼眸一亮:“这三把神兵皆可让我大唐雄师,如虎添翼,实力大增。适合步卒的军刺,就叫龙骨吧!适合骑兵的波浪剑,可称之为腾蛇;至于那柄短刃——”
唐太宗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名字。
房遗玉提议道:“不若就叫月刃吧!”
唐太宗也无异议,这三把日后令众多夷人胆寒的凶器,龙骨、腾蛇、月刃也就这般定下名字。
唐太宗命房遗玉等人立即大批生产,房遗玉先让闻人瑜、魏殊制造模具,再将模具交由武器监,由其全力生产,毕竟科学院只负责发明,生产一类的事,还要归属武器监。
房遗玉有了军方支持,又有其父在朝中的力量,那些对她不利的风口,迅速被唐太宗打压下去,再听不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房遗玉也难得过了阵悠闲的日子,平日里练练兵,跟李元嘉、李月婉出宫转转,日子过得舒服的很。
至于科学院,归属少府监的手下,纷纷忙于雕刻模具,武器监的手下则忙于龙骨、腾蛇、月刃的制作,几是人去楼空,房遗玉这位院长,手下无人可用,自是连点卯都不去了。
房遗玉和李元嘉的婚期愈发逼近。
这日,房遗玉敲响了武昌郡王府的大门。
李月婉的父亲李承范因多年镇守边关有功,在不久前已升迁礼部尚书,改封武昌郡王,已任京官,先前的任城王府,也已换成了武昌郡王府。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月婉心思
王府正厅,房遗玉见到了演义中的大坏蛋李承范,心中有些替他喊冤,在演义中他是个机关算尽的大反派。而实际上,他身为开国皇亲,亲身征战四方,战功显赫,值得敬仰。
“遗玉,拜见父亲大人!”房遗玉对李承范恭敬行了一礼。
李承范听房遗玉喊他父亲大人,不禁冷哼一声,既没拒绝,也没应下。
女儿想要自梳,他顺从女儿的意,倒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而对房遗玉,他还是非常满意,否则当初也不会未有丝毫刁难,便轻易承认房遗玉与李月婉的关系,只是李元嘉横插一脚,让他心中不爽,险跟房家杠起来,认为房玄龄是在耍他。
虽说事后误会解除,可房玄龄始终差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底房遗玉是跟他女儿成亲,还是嫁给李元嘉。
不久之前,唐太宗特招李承范进宫,隐晦表示出他不介意房遗玉嫁给李元嘉后,再娶李月婉回房家,同在一屋檐下也是可以。
李承范心中极不情愿,然而唐太宗的意思他也不好违抗,既然李月婉都不介意,他也只得如此。
想着他那宝贝女儿身为郡主,为人自梳还得藏着掖着,心上人还花心的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李承范的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对房遗玉这始作俑者,自是不会有好脸色。
“你即将成亲,不好好在家等人迎亲,来本王府上作甚?”李承范语气生硬,态度冷淡。
李承范不喜欢房遗玉,她也不觉意外,自知是她自己惹的祸,只道:“遗玉近来察觉月婉情绪不佳,心中挂念,故而特地赶来看看,陪她好好聊聊!”
李承范见房遗玉一脸真诚,也瞧出她对李月婉却有真情,并非心血来潮,心中反感倒是缓和不少。
对李月婉的近况,李承范这做父亲的哪能看不出来?虽说李月婉面上看着跟往日无恙,可她的心上人将要嫁与他人,那种心情哪是旁人能够理解的?奈何解铃还须系铃人,李承范也不好插手。
“难得你还有这心,行吧,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本王就不插手了,但你日后若是亏待了月婉,我定不饶你!”李承范此言无疑是认可了房遗玉的身份:“月婉就在王府后院,我让婢子带你过去。”
在丫鬟的带领下,房遗玉穿过一条长廊,来至后院,隐约之中,阵阵琵琶声传来,凝神聆听,曲调幽怨,逐渐传入房遗玉耳中,越发清晰。
曲调之中尽是缠绵婉转,音符间透着的尽是哀怨之情,不知是怨房遗玉多情,还是怨房遗玉无情。
房遗玉心中一叹,还是伤了李月婉的心。
先前定婚的时候,房遗玉虽有心一同举办婚礼,或是让李元嘉代她将李月婉娶了,反正同在一个屋檐下,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只有自己知道。
奈何李元嘉贵为亲王,且是李月婉的叔父,这种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怎么说都是不成的。
房遗玉让丫鬟退下,独自迈步走入后院,顺着琵琶曲调的方向走去。
李月婉在亭台边,跪坐于席,忘情弹奏琵琶,那可人甜腻的脸上布满泪水,不过两日的工夫,李月婉整个人都变了,那甜美的笑容再也不见,满面的憔悴,着实令人怜惜。
房遗玉一阵心疼,赶忙走至李月婉身后将其轻轻抱住,握住她的嫩手,不让她再继续弹奏。
一声惊呼,李月婉忙转头想瞧是谁,然而房遗玉已经吻了过去,将李月婉面上的泪水吸走。
瞧来人是房遗玉,李月婉哭红的杏眸,顿时发出惊喜光彩,只是转眼便迷醉于房遗玉的挑逗之中。
李月婉将侧脸靠在房遗玉的肩头,强装淡定道:“弹了首伤感的曲子,过于投入,连眼泪都控制不住了。”
“笨蛋!”房遗玉双臂将李月婉紧紧搂住,握住她的小手在她耳旁轻轻呢喃:“若非心有所怨,又怎能奏出这般伤感的曲调?就算你能瞒我,可难道能骗过你自己的心吗?”
李月婉双眼朦胧,娇躯一颤,被房遗玉说中了心思,想张嘴说些什么,然而房遗玉却一口将她吻住,直至她有些气闷,才将她放过。
房遗玉朝着李月婉露出一脸无奈,却真诚无比的笑容:“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是我对不住你!”
李月婉用力摇头,面上浮现出些许落寞:“并非你之错,是我多想了,明明不该嫉妒,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想着你和皇叔就要成亲了,可我却远远排在后面,心里憋屈,酸酸的,好似受刑一般。”
房遗玉含情脉脉道:“如此说来,我还应感到欣慰才对!”
“欣慰?”李月婉被房遗玉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了伤痛,面色古怪,且夹杂着些许好奇!
“是啊!”房遗玉笑着说道:“这岂不是正说明了,你心里有我?若非你爱我极深,又怎会真情流露,控制不住幽怨情绪?”
房遗玉一句话,便将脸皮薄嫩的李月婉羞得要死,用手轻掐房遗玉腰眼怪道:“坏死了——”
房遗玉抱紧李月婉,李月婉也紧紧靠在她怀中,被其搂抱。二人皆未出声,只享受此刻宁静。
随着清风吹过,李月婉的发丝吹打在房遗玉的脸上,很痒,房遗玉帮她捋了捋头发,道:“月婉,我给你唱首曲子吧!”
李月婉着实有些意外,先是一怔,而后忽的笑道:“好呀,什么曲子?”
“暖暖!”
房遗玉笑笑,轻咳两声,将嗓子清清,而后用她那相对不错的柔和嗓音,开始演绎这首令无数人温暖的小情歌——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里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婚在即
随着房遗玉的歌声,本就拥有过人天赋的李月婉也忍不住随着曲调附和哼着,眸中尽是沉迷,歌词之美,更将其心神牢牢吸引。
房遗玉搂着李月婉,亲吻她的脸颊,深情道:“我喜欢你,像云漂泊九万里,不曾歇息;我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以后不许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也不知是谁说的,在情话面前,爱因斯坦的智商也将归零,失去基本的分辨能力。
李月婉此时便处于这等境地,双眼泪汪汪的,轻声道:“有姐姐这话,便是叫我立即死去,也是乐意。”
房遗玉在她的小屁屁上狠狠拍了一下:“说的什么鬼话,你若——我该怎么办?以后不许再说,听到没?”
李月婉媚眼如丝,笑着将头缩入房遗玉怀中,甜甜的应了声:“恩啊!”
周遭的家丁丫鬟早就识趣躲远,将这份美好的空间留给二人。
在房遗玉怀中的李月婉突然道:“我还想再听你唱一遍暖暖!”
“好啊!”房遗玉正欲开口唱起,却被李月婉的小手将嘴巴堵住,嗔怪道:“着什么急啊!我是说,我弹你唱!”
李月婉仍旧坐于房遗玉腿上,又将琵琶拿来怀里抱着。
房遗玉看着李月婉,面色古怪:“你当真会?”
这暖暖可是后世的产物,如今大唐除去房遗玉无人会唱,更别说什么弹奏了。
“你只管唱便是!”李月婉一脸傲然,没多解释。
正在房遗玉开口之际,李月婉拨动琵琶,优美曲调随之而起,那调子虽与后世的暖暖不同,但与房遗玉所唱的调子却能合上,二者配合的极为巧妙。
房遗玉越唱越惊讶,李月婉则随意拨动着音符,直至房遗玉唱毕,才放手停下,自起始到结束未有丝毫生涩之处。
李月婉只听房遗玉唱过一遍,便能做出相应曲调,其音乐天赋可谓惊世一流。
李月婉见房遗玉满面震惊,得意笑着,单论琵琶技艺,她自信不输宫内乐师。
房遗玉与李月婉牵手出后院的时候,已是黄昏。
看着满面幸福之色的李月婉,李承范不禁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房遗玉当晚便在武昌郡王府中用的膳,李承范见她已然将李月婉安抚好,对其不满也消失大半,毕竟,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仇恨,况且他二人压根也没仇,李承范也只是为女儿抱不平罢了。
李承范在用膳之际,一个劲给房遗玉灌酒,让她日后好好对待李月婉,凡事都要让着她,灌着灌着,二人不过才喝上五十回合,他自己就先趴那了。
房遗玉看着醉倒趴在桌上的李承范,不禁为之失神。
韩王的婚期将近,房遗玉的新府邸也已落成,唐太宗派人送来一块匾额,上书韩王府,其上还刻了块印鉴,那是唐太宗的私人印鉴。
房遗玉看着其上的三个房体字,不禁皱眉,道了句:“丑死了!”
唐太宗的房体虽进步不小,可比之房遗玉却是要差之甚远。
虽说送的是韩王府而并非将军府、郡主府的匾额,但房遗玉也不介意,毕竟要是让人认为她男人吃软饭,她也跟着丢人。
前后两世岁数相加,房遗玉都奔五十的人了,然而这嫁人却是头一回,心中难免紧张忐忑。
但很快,房遗玉就紧张不起来了。
大唐礼节繁杂无比,加之李元嘉与房遗玉的身份不凡,所有礼节都不可马虎。
古之婚礼过程,分为六个步骤,此谓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第一个步骤便是纳采,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皇家操心便是,跟房遗玉无关。
纳采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奠雁,于六礼而行的婚姻中,除去纳征下聘,余下五礼均需男方执雁送礼至女方。
究其原由,主因大雁为候鸟,随气候变化迁徙,且配偶固定,一只亡故,另一只则再不择偶。古人认为,大雁南来北往顺应阴阳,配偶固定合乎礼法,下聘以雁为礼,不但代表阴阳和顺,也代表夫妻忠贞。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必需抓活的,且婚后需得放生,否则不吉利。
此时气候正值酷夏,大雁早已飞往北方,寻只极难。
好在皇家势大,唐太宗派了支劲旅,驰骋北方,抓了些大雁回来。
如今有了大雁,才好下聘。先是问名,而后纳合八字,再将婚书正式下出,只是这下婚书之处,并非房家,而是河间郡王李璥的王府。
房遗玉知晓缘由,她身负郡主身份,需得让李家宗族的郡王主婚,这便是郡主之称的由来。
而后纳征便是送聘礼,其后请期便是算好良辰吉日,做好娶媳妇过门的准备,最后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迎亲!
说来迎亲,本该是由男方去迎女方的,然而在房遗玉二人这倒是生了些变化。
首先房遗玉已在新府住了多日,总不能李元嘉过来给她迎去皇宫,或是自己送上门就不走了,那叫什么迎亲?
加之李元嘉前两日去河间王府下婚书的时候,下马之际将腿摔了个不轻,如今虽能勉强站立,却是难以行走。
事发突然,礼部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可也总不能五礼都行了,临门一脚就不踹了,索性礼部又将麻烦退给唐太宗,由他跟房玄龄自行定夺。
二人都非顽固守礼之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干脆让房遗玉去太极宫将李元嘉迎回韩王府,也省的来回折腾。
此举算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开了先河,但二人一人是大唐皇帝,一人是大唐首相,朝中言官谏官也不敢于这两家婚事喜事上找不自在,便无一人参此事不合礼法,也就拍板定了。
这日,房遗玉先是遭受一番折磨,学了堆令人头大的繁文缛节,才终是踏上迎亲之路,在她身侧还伴着两位男傧,本该由皇家出人的男傧,如今却是换上伍元跟她二兄房遗爱了!
京都今日里里外外喜气洋洋,尤以房府内外最为热闹。
第二百七十九章 婚礼进行时
全因今日正是于京都鼎鼎大名的房大家与韩王李元嘉成亲的大喜日子。
去年名声不小的房大家,于今年更是名声鹊起,上元夜之际,以首《竹石》,备受文人追捧,随后于天下会武上,更是以女子之身,夺得三大魁首,创下无上壮举,于皇家围场之中,独战两头大虫,成为京都有名的女英雄,几月前于聆音阁以两首诗词,更是加深了才女之名,近来还研制出了廉价纸,改良了印刷术。
诸多种种,难以详说,可无不表明,房家长女,巾帼不让须眉,天下独一无二,足以吸引京都民众的眼球。
韩王李元嘉虽不及房遗玉那般有名,可温文尔雅,才貌惊世,人人羡慕,上元夜以一副竹石,直被京都文人定义为不次于阎侍郎的大画家。
房遗玉、李元嘉二人的结合,正可谓是女才男貌,天作之合。
农忙时日刚过,百姓们也空闲的很,对于这等盛况,自是不会错过,纷纷等在房遗玉迎亲的必经之路,凑热闹看好戏。
皇家乐师与龙武军挑出的仪仗队,于前方开道,八抬大轿位于长龙中央,
房遗玉的迎亲队伍已然不能用庞大形容,实是常人难以想象,毕竟李元嘉身为亲王,非但是大唐地位最崇高的亲王,还是唐太宗最疼爱的皇弟,如同子嗣一般。
在前些日子定聘礼的时候,唐太宗特意要求将李元嘉的聘礼提在太子李高明的一倍以上,李高明身为大唐储君,昔年迎娶太子妃的时候,聘礼极为丰厚,数量庞大。
唐太宗特将李元嘉的聘礼翻李高明一倍,足见其对李元嘉的重视,可惜遭到言官谏官们的集体反对,才不得不将此事收回。
如今房遗玉代李元嘉迎亲,房家自然得将场面竭尽所能办得宏大一些。
这一行在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房遗玉如今也不能头盖面纱做花轿了,需得策马于花轿前头,好在她一后世之人,也不在意这个,悠哉悠哉地打量着四方,对着左右百姓挥手示意。
房遗玉今日身着红裙,头戴金钗金花,一身艳丽无比,再加之她笑颜如花,骑于枣红马上,整个人看着耀眼夺目,于人群当中,便如仙子一般,且是那种带着英气的仙子,极为令人倾心。
尤以那些长安的风流才子,瞧着房遗玉那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的气质,各是迷醉不已,伸着脖子,妄图多看两眼。
“看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房大家,看看人那气质,那模样,就跟天上仙子似的,怪不得能嫁给韩王!”
“嫁给韩王跟模样有什么关系,房大家靠的是自身才华,你也不去了解了解,房大家的文采是多么的好,她作诗作词,便跟咱们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切!作诗有什么意思,房将军手上功夫才叫厉害,天下会武,力压各国强者,这般不凡的女子,天下再无第二个了!”
各种闲人在人群之中谈着各种八卦,却不知房遗玉本人坐在马上如坐针毡,能嫁给李元嘉那等美男,自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可她实在受不了如今这身打扮。
她本就对红色不太感冒,若是成亲必须红火,也就认了,忍忍也就对付过去了,奈何头上那些金钗金花,着实令她难以忍受,要知她平日里就不弄这些,自从戴上这些点缀之后,房遗玉就再没敢照过镜子。
可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也不好失了颜面,只得强忍,努力坚持。
按说亲王娶亲是会给栋亲王府的,可李元嘉却坚持拒绝了唐太宗的好意:“臣弟既娶遗玉,自是房家子嗣,皇兄无需再为臣弟白费钱物,既然遗玉盖了座新府邸,那不如将财物用于该用之处。”
唐太宗于此处拗不过李元嘉,于是才给房遗玉送了块匾额,省的旁人说他皇弟吃软饭,也正因此,房遗玉才需得来太极宫迎李元嘉。
顺着朱雀大街,没多一会儿便到了太极宫正门。
此时的宫外已经拦了一群李家宗族的女眷,她们手中拿着棍棒拦于顺天门外,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这时就该男傧伍元和房遗爱大显其能的时候了,快步冲上前去,顶着棍棒殴打,将些碎银糖果送到女眷手上,将房遗玉放进门去。
二兄手脚粗笨,没少挨打,嘟囔道:“等我成亲得让妹夫来当男傧!”
房遗玉冷哼一声,在马上瞄了二兄一眼,心想:“老娘才不让元嘉遭这罪呢!”
进了太极宫,又遇上不少拦路的孩童,但也就是些小打小闹,不是要红包,就是猜字谜,没什么难的。
可这毕竟本该是由女方准备,为难李元嘉的,如今却是掉了个个。
房遗玉抱怨之余,却也过关斩将地来到了延恩殿,唐太宗、李璥以及一众大臣,皆是身穿吉服于殿中等候。
房遗玉也终是见到了李璥这位传奇人物,他岁数将近五旬,身子魁壮,双目神光散发,样貌粗犷,气概不凡。
李璥是唐高祖的侄子,身经百战,攻巴蜀、平萧铣,大唐的半壁江山几是由他打下,若论大唐平定天下的功劳,唐太宗与李璥是当之无愧的首功、次功。
李璥在旁主持,他说什么,房遗玉就做什么。
唐太宗坐于堂中,一身崭新龙袍,面上红光散发,尽是喜气。
在礼节行至差不多的时候,唐太宗才站出发言,拟旨册封了房遗玉一个亲王妃,而后便拿出长兄如父的姿态,说了一堆片汤话,又说什么朕知你脾性,元嘉性子软,你莫要欺负他,夫妻之间要和睦,要相敬如宾等等,唠叨半天,才肯放房遗玉走。
同时还给房遗玉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后面小心些,嘿嘿,有你罪受!”
说完,唐太宗竟还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要看房遗玉好戏。
李璥见他‘兄妹’二人聊好,才继续主持,又过小半时辰,相关礼节才终是完成。
房遗玉如蒙大赦,忙带着人马匆匆离去,于人群的簇拥之下,朝不远处的武德殿而去。
第二百八十章 过关斩将
通往武德殿的路已被几个俊俏男子封锁堵截,为首之人是位身着华服的帅气青年,正挡于去路。
房遗爱见这人气质不俗,不愿开罪,率先走去,拿出银饼讨好。
那华服青年瞧都不正眼瞧他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遗玉道:“本王李元景,元嘉皇弟最受我等宠爱,我等可不愿元嘉就这般被弟妹领走,想带走元嘉倒也不是不行,需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行!”
房遗玉摆手让二兄退开,近前一步道:“放马过来!”
这排场在古代迎亲之际,倒是常见,只是房遗玉今日可是来迎新郎,他们这么做就有些过分了。
彭思王李元则命近侍端来一托盘,托盘中装着数十颗金珠,笑道:“这是金翡鸳鸯珠,如今断了,不知弟妹能否只用一根发丝将其串连?”
二兄闻言大叫:“发丝柔软易折,此珠内里歪斜,以发丝怎能办到?你们是故意的吧?”
房遗玉轻轻摆手,笑道:“这有何难?”
房遗玉伸手接过金翡鸳鸯珠,从头顶折下一根青丝,快速穿动起来,不过炷香的工夫,发丝便将金翡鸳鸯珠串连一起。
“你瞧如何?”房遗玉将金翡鸳鸯珠做成项链,挂到了彭思王李元则的脖子上,笑道:“不知皇嫂这是否过关?”
彭思王李元则都看傻了,对房遗玉似崇拜似心动,再不敢接话,赶忙退去。
二兄惊愕问道:“妹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房遗玉摇头一笑,只说了秘密二字。
以发丝穿金翡鸳鸯珠确实不易,但房遗玉身负内劲,将其输入发丝只中,虽说做不到小说中那般摘叶飞花的境界,可也足以令发丝僵直,如同铁丝一般,穿金翡鸳鸯珠自是不在话下了。
没走两步,又一人挡在面前,这次是郑惠王李元懿。
郑惠王李元懿是李元嘉的十三皇弟,比房遗玉略大一些,可终究也是李元嘉的皇弟。
房遗玉近前笑道:“皇嫂见过十三皇弟了!”
郑惠王李元懿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皇嫂皇弟的,本王这关你还不一定过呢!元嘉皇兄酷爱书画,你要嫁与皇兄,这绘画之道断然不可差于皇兄,本王手中有幅画卷,只要你能在一定时间内将其画满,此关便算你过了。”
郑惠王李元懿大手一挥,身侧近侍便将一副画卷摊开。
房遗玉见状双眼瞪的溜圆:“这——”
画卷异常大,难以想象的大,宽有二人多高,足足十丈多长,直将整条回廊铺满。
房遗玉愕然问道:“用多长时间?”
郑惠王李元懿嘿嘿一笑,取来香炉,其中插有一支大香,是燃烧半个时辰的标配香。
这么会儿工夫画满如么一幅画?怎么可能?
不要说房遗玉不以绘画见长,即便让吴道子过来,也不可能在这半个时辰里画出啊!
房遗玉算是傻眼了,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扭头回去吧?
“你等有何主意?”跟随房遗玉来的,不少是房玄龄豢养的谋士,专为房遗玉来出谋划策的。
看着这幅巨大画卷,那些谋士也都傻了。
房遗玉焦躁间四处看去,正见一只老鹰从天上飞过,心中不禁一动。
瞧着展翅翱翔的老鹰,房遗玉忽地计上心头,自信一笑:“四宝取来!”
房遗玉不慌不忙的在画卷左下处画了一个女娃,头朝天上看,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物件,呈奔跑状。
之后房遗玉又慢慢悠悠来至画卷的右上角,画了一只大型鹏鸟。
房遗玉并不擅长绘画,可只要会运毛笔,画起来便不会差到哪去,尽管她之画技远远比不得书法,可也不至于将大鹏展翅画成小鸡食米图,外形起码是能画明白的。
房遗玉将鹏鸟画好后,笔尖于鹏鸟的腹部轻轻点着,向下拉去一条纤细丝线,直至女娃手中。
房遗玉画好之后,随手将笔一甩,崩入旁侧香炉,将尚未燃尽的大香击折,笑道:“皇嫂这画的女娃放风筝——可行?”
房遗玉这般画来,细长的风筝线足足占据整副画卷十丈多长,先前房遗玉看到老鹰翱翔的时候,无意间想到鹏鸟风筝,故而想出这般对策。
既将画卷填满即可,一根风筝线自也要算在其中的。
郑惠王李元懿没想到房遗玉竟能用出这般对策,不禁愕然呆立。
他们这些成年娶亲的亲王、郡王当中,唯有李元嘉娶到个令人羡慕的妻子,余下之人的王妃,大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来得房遗玉这般优秀的女子?
诸王对李元嘉是羡慕嫉妒恨,故而一众王爷听说李元嘉摔伤了腿,将由房遗玉前来太极宫迎亲,便纷纷商议,摆明要将房遗玉的威风,扫灭一番,给房遗玉这画卷,自也是存着刁难之意。
二人这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房遗玉过不了关,无非是丢些面子罢了,没听说谁因被题目刁难而婚事告吹。
然而房遗玉竟然成功了,她竟然成功了,完成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郑惠王李元懿苦笑连连,摇头退去。
房遗玉正欲向前走,却被先前那位华服青年拦住,他正是高祖六子,荆王李元景,高祖所存活子嗣中,除唐太宗外,年岁最大的一位,也是少数几位亲王之一。
“弟妹房遗玉见过皇兄!”房遗玉的态度照先前恭敬不少,她可怕李元景给她出个大难题。
荆王李元景似是瞧出房遗玉紧张,挑眉一笑:“弟妹莫要担心,听闻你最善情诗,不若为元嘉吟上一首,若让我等体会到你之情意,我等便放你过去!”
房遗玉闻言愕然,没想到此关竟这般简单。
一同前来的李玄之见房遗玉神情疑惑,悄声解释道:“先皇的诸多子嗣中,以郑惠王李元懿心胸最为狭隘,品行最为不耻,而荆王李元景遵循规矩礼法,品行极佳,不会刻意刁难你。”
房遗玉瞄了李玄之一眼,却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似乎刚刚那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心感好笑之余,也不做它想,总不能让李元嘉等急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得偿所愿
房遗玉略作沉吟,开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荆王李元景以及周遭看热闹的一干人等,尽是怔了半晌,大有手足无措之意。
不得不说,房遗玉虽是借鉴的元稹情诗,可其借鉴的本事却是登峰造极。
开头二句,运用暗喻的手法,用沧海的深阔无边隐喻他们情深似海,以此表现爱人在自己心目中所具有的无法取代的地位。
其后二句,进一步申足前意,表明其对爱情的专一,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
整首诗完全符合当前意境,荆王李元景也不会多加阻挠,后撤一步道:“弟妹进去便可,我等服气了。”
殿门终是敞开,李元嘉也出现于房遗玉面前。
房遗玉抬眼看去,呼吸尚急促了几分,实在难以想象,世上竟会有这般帅气的男子。
李元嘉的容貌是房遗玉所见男子之中,最为完美的一个,便是后世那些流量男星也难以比之。
这张面孔房遗玉也已见过无数遍了,可李元嘉今日这身装扮,照平日里大不相同。
李元嘉往日里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只要他随意立于街头,举手投足,但凡是个女子,都愿被其揽入怀中,任君采劼。与此同时,李元嘉的身上还有皇亲那般高贵不容玷污的气质,令凡俗女子不敢接近,要接近又不能接近,越陷越深。
而今的李元嘉却是另有一番风姿,他那造型夸张无比,瞧其装扮,房遗玉才了解什么叫做贵族。
李元嘉的长发被梳理成了马尾髻,鬓角垂下,随风颤动,突显其完美面孔,以及那炯炯有神的星眸。
身形修长,配上量身裁制的婚服,更使其超然众生,无人能及,如神仙一般。
李元嘉的身上佩带着无数饰物,脖颈上挂着的一圈宝石装饰,极为夺目,各类宝石均有鸡蛋大小,其价值难以估量!
腰间的金带上挂着十数玉佩,与脖颈上的宝石交相辉映,异常夺目,然而即便宝石玉器那般华丽,也无法掩盖李元嘉的超凡气质,那股碾压一切的脱俗气息。
在其身侧还有十数名太监宦官为其搀扶伺候。
壕无人性!
除这四字,房遗玉再寻不出任何词藻形容。
只是房遗玉心里倒也没太在意,李元嘉的脾性她了解,绝非奢靡之人,唯一解释便是其重视此番婚礼,在意她房遗玉。
李元嘉腿脚不便,只得由太监缓缓搀扶行进,朝房遗玉这面移步。
于房遗玉身前停驻,李元嘉扬起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庞,迷人的笑意、专注的眸光,无不令房遗玉迷醉。
“真帅!”房遗玉由衷赞叹一句,心想这般男子今日过后便是她的男人,不免有些得意,有些骄傲!
“咱们走吧!”
房遗玉与李元嘉并肩而行,男人俊俏,女子艳丽,正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二人一同拜别唐太宗。
唐太宗看着他最为疼爱的皇弟,如今成了房家的女婿,心中多少有些气不顺,雷目一瞪,厉声道:“丫头,既然嫁给了朕最为疼爱的皇弟,那就得对得起他,若是让朕知道你欺负他,别怪朕不给你好果子吃!”
房遗玉颔首苦笑,自己不才是应该被呵护的那个吗?
“皇兄——”李元嘉埋怨一声。
唐太宗的脸色当即变了,厉色不复存在,一脸和蔼,如同慈父似的。
房遗玉心中恶寒,这唐太宗怕不是有恋弟倾向?
辞别唐太宗后,迎亲队伍朝韩王府归去。
来至韩王府,宫中太监们将腿脚不便的李元嘉背至门前,房遗玉欲将其接过搀扶,却见房玄龄等人已然列于门前,似要行礼叩拜。
房遗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傻站当场,她竟忘了这事,在古代,岳父岳母见了王爷女婿,也是要下拜的,以至于大多皇亲对自家女婿都避之不及。
然而李元嘉在这时却做了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在房玄龄等人还未躬身之前,他已先行跪于地上:“女婿李元嘉拜见岳父岳母!”
于大唐并不兴跪礼,即便拜见皇帝,也只是躬身即可,只有在祭祖之际,或是重大场合,才能行跪礼。
李元嘉当众跪下,着实出乎众人意料,在场之人皆被眼前一幕吓傻。
房玄龄忙叫不可不可,其后那些房家宗亲、卢氏、大兄房遗直尽皆色变,相继闪躲开来
李元嘉却是踏实拜下道:“既然遗玉已嫁与元嘉,咱们便是一家人,跪拜岳父岳母,有何不可?”
李元嘉只说名字,不提本王,显然未将自己视之亲王看待!
站于旁侧的房遗玉大为感动,不愧是她房遗玉的男人!
房遗玉也近前一步,于李元嘉身侧跪下。
房玄龄怒道:“死丫头,你这时不劝劝王爷,还来裹乱?”
房遗玉桃眸微红,行礼后扬声道:“爹娘生我养我,情深似海。这般恩情,女儿若不报,妄生为人。如今爹娘渐渐老去,而女儿却身负使命,时刻为国效力,不能于爹娘身侧陪伴孝敬,实难心安。”
“女儿嫁人,并非只为寻觅个好郎君,更重要的是,女儿需要一位能代替女儿照顾爹娘的好丈夫,而元嘉便是女儿选中的好丈夫,元嘉可长留京师,日后能代替女儿为爹娘尽孝。故而元嘉并非什么高高在上的亲王,他是遗玉的丈夫,是爹娘的女婿,还请爹娘成全。”
李元嘉也跟着房遗玉行了一礼:“女婿也请爹娘成全!”
房遗玉和李元嘉跪于府前,这事或算不得什么后无来者,可也是前无古人,尤以房遗玉字句之间发自肺腑,将在场之人深深感动。
房玄龄和卢氏见房遗玉竟存有这般心思,也是感动无比,情难自控。
房玄龄当机立断,将卢氏拉于二人面前,他虽知不合礼数,可房遗玉今日犯倔,心知他若不受房遗玉二人一拜,他二人定长跪不起,李元嘉身为王爷,久久进不了韩王府,说出去也不好听。
第二百八十二章 床下有人
史上给房玄龄的评价是善于谋划,然而其于断事的能力,也是不下于那位杜相多少的。
房玄龄面对这般境况,果断近前,受之一拜。
着实令周遭宾客见了羡慕不已,女儿不但嫁了个这般地位尊崇且的王爷,且甚重感情,可以称得上是积了八辈的德了。
房遗玉搀扶着李元嘉站起,只觉李元嘉的大手发凉,身子在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不禁挑逗一下,又朝李元嘉安慰一笑,这才使她缓下不少。
二人迈入韩王府大门,这一步迈入,房遗玉也算是成了李家的人了。
先前于太极宫,李元嘉、房遗玉二人已然拜过唐太宗和宇文皇太妃,诸多礼节已然行过,如今归韩王府,只需对房玄龄夫妇行个拜堂礼即可。
拜堂之礼算是今日颇为重要的环节,要知天地父母最大,故而于婚礼之际,必拜天地父母。
李元嘉身为亲王,天地要拜,可对岳父岳母只需行礼便可,然而李元嘉却仍旧坚持跪下。
二人拜堂之后,房遗玉便被侍女带到洞房去了,李元嘉的任务却未完成,尚需对长辈逐一敬酒,纷纷敬去。
李元嘉的酒量虽没房遗玉那么好,却也尚可。
来至房遗玉朋友那桌,李云成率先冲来敬酒。
要知在数月前,李云成成亲之际,可受到了房遗玉不少摧残,直将他这位酒量不俗的新郎官灌的不省人事,如今也算给了他个复仇的机会,灌不倒房遗玉,他还灌不倒李元嘉吗?
李元嘉不上其当,推脱腿上有伤,不便多饮,碍于其亲王身份,众人也不敢胡闹,只得放弃。
李元嘉将那些准备闹洞房的坏坯打发掉,于侍女的搀扶下,迫不急待的赶至洞房,其中红烛灯火,数个人影位于其中。
李元嘉于门外咳了一嗓,其中人影纷纷站起,立于旁侧。
一个是荆王李元景,另外两人则是李元嘉在宫内的贴身宫女,是跟来照顾他的。
房遗玉正坐在床沿,那身让她别扭的红衣已然除去,换了身舒适的常服,但做工也极其精美。
荆王李元景四顾一番,突然问道:“李漱那丫头呢?跑哪去了?”
两个宫女闻言一惊,纷纷去找。
房遗玉也是抱怨道:“就知道那丫头靠不住!”
李漱的存在别有意义,她今日乃是压床之人。
依照习俗,于结婚当夜,新郎需请儿女双全的老人将床铺好,而后再请少男于新床就寝,俗称压床。
这压床极为讲究,需得是小于新郎的少年,一般是由新郎的同胞弟弟,或是表弟堂弟担任,若是亲戚范围内并无人选,也可去寻朋友帮忙。
李元嘉弟弟众多,堂弟表弟更是数不胜数,要说最为合适的,当属他的同母弟,燕王李灵夔。
唐太宗命李灵夔来压床,谁知李灵夔那个小笨蛋,被李漱一通忽悠,最后被她女扮男装做了压床之人。
事发后,唐太宗、房玄龄几人也是哭笑不得,好在几人都非认死理的人,索性一错到底,当头认可了李漱压床。
按照习俗,压床之人当见证前后礼节才行,然而李漱这时却没了踪影。
等候多时,宫女回来,禀报不见李漱踪迹。
李元嘉说道:“皇兄,还是算了吧!那丫头,指不定去哪疯了!”
荆王李元景也觉有理,开始主持最后的礼节:“请韩王、韩王妃共饮合卺酒,从此荣辱与共,白头到老!”
饮合卺酒便是喝交杯酒,只是酒器不同罢了,卺便是水瓢,也就是葫芦,大婚之日将葫芦一分为二,以红线连接,新郎新娘各执一瓢,象征二人从此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房遗玉、李元嘉二人相视一笑,饮入漱口,又将其吐入夜壶之中。
而后便是结发之礼,夫妻双方剪下青丝,绑于一处,放入锦盒之中收藏。
诸礼完毕,荆王李元景嘿嘿一笑:“祝韩王韩王妃,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带着两位宫女退去,将门带上。
李元嘉看着房遗玉,轻轻将头低下,衬着闪烁的红烛,房遗玉的魅力更添几分。
此刻着实令李元嘉感觉有些不真实,俯身拽住房遗玉的手:“遗玉,我应该不是做梦吧!”
房遗玉深情的与之对视:“妾身也有这般想法,回忆往昔,当真如做梦一般,但我能够确定这并非是梦,打今儿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真好!”李元嘉大为感动,尝试着将房遗玉搂入怀中。
房遗玉面上那妩媚勾人的桃眸睁得浑圆,羞怯之意在其中荡漾。
李元嘉亲吻下去,大手向房遗玉的衣襟里摸着。
正在这时,房遗玉忽然心生警觉,猛地站起。
李元嘉腿脚不便,失了房遗玉的扶持,直朝床榻倒去。
“发生什么了?”李元嘉瞪圆双眼看着房遗玉,面上早已情动,呼吸急促,胸前起伏。
房遗玉面上忽白忽红,猛地喝道:“李漱,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滚出来!”
房遗玉耳力过人,先前听床下传出些许呼吸声响,起先还当有刺客,可转念一想,想来应该是李漱那个死丫头。
要知道李漱一肚子坏水,先前房遗玉就感到奇怪,李漱好端端为何来给她压床,直至如今,她才想通,原来李漱是为了探好门路,选个容易躲藏的位置。
李漱?李元嘉闻言面色一白,忙向床下看去。
李漱正如小狗似地,蜷缩于床下一角,一副你们看不见我的模样。
李元嘉心觉可笑之极,却是怒道:“李漱,你给我滚——出来!”
李漱梗着脖子道:“我偏不,我就不出去!”
房遗玉气的是三尸神暴跳,打扰了她入洞房,还敢这般嚣张?
皇叔可忍,皇婶不可忍!
房遗玉出去寻来家法,伸入床下,对着李漱的屁股就是一顿毒打,噼里啪啦的,打的李漱吱哇乱叫。
“我出去,这就出去!”李漱疼痛难忍,也只得爬出。
这才一爬出,李漱直接扑向李元嘉怀中,哭的是梨花带雨,泪水止不住的落下:“皇叔,皇叔。皇婶打我,好疼啊!疼死漱儿啦!”
第二百八十三章 洞房花烛
第二百八十三章洞房花烛
李元嘉见李漱哭得这般伤心,也只得轻抚其后心,好言安慰。
房遗玉见李漱这般装模作样,更是气急。
她先前下手极有轻重,力道适中,只会被其感受痛楚,却不会触及皮肉,如今这奥斯卡影后又开始表演起来:“元嘉,你别搭理她,这死丫头当真是玩的过界了!”
李元嘉闻言也瞪了眼李漱,心中倒是长舒口气,想着先前,不禁有些后怕,若非房遗玉及时察觉,他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岂不是全要被李漱听去?面上也露出责怪之色。
李漱见李元嘉也不帮她了,可怜巴巴道:“漱儿单纯好奇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单纯因为好奇,就躲人床下听夫妻欢愉,唐太宗为何会生出这么一个玩意来?
房遗玉对李漱的奇葩是服的五体投地。
李元嘉对李漱也是头疼无比,见她一脸委屈,只得道:“行了,你要是知错,皇叔也不怪你了,去外面吧!你这一失踪,外面定要乱了。”
李漱展颜一笑:“还是皇叔最疼漱儿!”
李漱笑着,朝房遗玉示威似的瞥了一眼,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房遗玉在李漱经过她的时候,再度举起家法,朝着李漱的屁股狠狠打过!
死丫头坏了办事的气氛,还这般得意,若不将她好好教训一番,实难解心头之恨。
李漱没想到房遗玉真下死手,捂着屁股,跳了出去!
砰地一声,房遗玉将门栓死。
房遗玉将李漱赶出去后,仍是气愤难平。
李元嘉单腿蹦跳过来,从背后搂住房遗玉道:“漱儿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房遗玉见李元嘉似有些担忧,似是担心她因此厌恶李漱,打算从中调解。
李元嘉却不知自己这般做法,对房遗玉是有多大冲击,心都要被他给融化了。
房遗玉的头快速点着:“嗯呢!我不跟她一般见识——但这帐得跟你算!”
李元嘉登时会意,低头注视着爱人,想着先前几日,宇文皇太妃送他的春宫图,不禁有些羞臊。今夜是他二人的新婚之夜,虽说他已做好了传宗接代的准备,但对恪守礼法的他而言,这事着实羞人,不知该如何进行。
房遗玉知道李元嘉脸皮薄,干脆挑逗起他来。
房遗玉一头撞入李元嘉怀中,虽说隔着衣服,可房遗玉还是能感觉到,李元嘉胸腔里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
李元嘉抱着房遗玉,大为意动,用手托起她的下颌,只见房遗玉脸颊泛红,如红霞一般,双眼紧闭,睫毛微颤,樱唇明润,似比果肉还要鲜嫩娇艳,似是熟透的蜜桃一般,任他采摘。
这谁把持的住?李元嘉低头便吻。
房遗玉感受到李元嘉托起她的下颌,便忙将双眼闭上,虽说她在挑逗李元嘉,可她也从未经历过这般事情,羞涩之余,还有些紧张。
房遗玉正想将头低下,掩饰她的羞涩,却感到嘴唇被人覆盖,柔软的小蛇向她口中钻去,一阵强烈的目眩神迷,一时慌乱无措,然而随着欲火逐渐燃烧,房遗玉也本能的迎合上去。
二人忘情相拥、热吻——
房遗玉大力抱起腿脚不便的李元嘉,向床塌走去。
芙蓉帐暖,房遗玉、李元嘉共赴巫山云雨,满堂春意。
清晨暖阳从窗外照入,房遗玉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旧躺于爱郎怀抱,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身子,仰头看着那张熟睡的俊脸,房遗玉的心中尽是满足。
忽见李元嘉隐有醒来的迹象,吓的房遗玉忙将眼睛闭上。
李元嘉想起昨夜同房遗玉大战数合,杀的房遗玉苦苦求饶,不禁在她耳边出言逗道:“你昨夜叫得声音好大啊!不然,咱们再来一次?”
房遗玉闻言也装不下去,忙拍了李元嘉两下,道:“别闹,咱们去国公府拜拜爹娘吧!”
房遗玉也是被李元嘉逼的没办法,才寻一由头,先前谁知这人前衣冠楚楚的君子,人后竟是个禽兽。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响,称职的丫鬟已在门口候着了,先前始终没出声打扰这对新婚夫妇,直到听见其中有声响,才敲起屋门,等候二人吩咐。
房遗玉笑着,静静看着李元嘉,并未出声。
李元嘉知其心意,便如家主一般,笑着吩咐道:“进来吧!”
外头得到传唤,李元嘉的俩位侍女和湘儿一同推门走入,手中端着各式洗漱用品。
在她们进屋之前,房遗玉已先行寻到衣物套上,由湘儿伺候。
两位宫里来的侍女,一人为李元嘉整装,一人则来至床前铺床,见被褥上有点点落红,便用早已备好的剪刀,将其裁剪开来。
李元嘉先行将那布料夺走,叠好之后,似要收藏。
房遗玉却不以为意,朝李元嘉戏弄一笑。
李元嘉见房遗玉取笑,着实有些气恼,可还是将那落红郑重收藏起来。
二人洗漱完毕,备好礼物,便向房府赶去。
房府外竟早有人等候,二人于家丁的迎接下,来至正厅。
堂中,房玄龄与卢氏正端坐于上首左右,房遗玉与李元嘉一同跪下,敬上茶水,道:“爹,娘,女儿给您们敬茶。”
二老见房遗玉已然嫁人,不禁双眼泛红,接过茶水,轻嗦一口,连道:“玉儿快起,玉儿快起。”
言语之际,卢氏的眼泪终是落下,房玄龄也情绪不定。
旁侧的李元嘉也跪着道:“岳父岳母,小婿给您二老敬茶。”
二老笑着将茶水接过,一口饮尽,又从袖中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夫妻二人,道:“起来吧!起来吧!”
而后便是一番繁琐之事,各类坚果吃了个遍,无非是图个早生贵子的彩头。
李元嘉和卢氏说着话,房遗玉也在旁侧跟房玄龄闲聊。
“父亲,昨日女儿那举动,不会给您老添麻烦吧?”房遗玉并不后悔昨日选择,只是不想牵扯房玄龄罢了。
房玄龄摇头笑道:“无碍,爹爹无论如何也是追随陛下快三十载的老臣,此事也是女婿自愿,并非我等强迫。以陛下的心胸,还不至于因此难为爹爹!”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朝突破
“起先事发突然,着实意外,可随后一想,也觉玉儿所做有理,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让为父这老骨头每见女婿一次便行次礼,也着实不是滋味,被你们这一开先河,许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呢!”房玄龄颇为神秘的笑道。
正如房玄龄所料,李元嘉跪拜之事,于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李元嘉贵为亲王,以亲王之尊,不该如此。
有人却赞同李元嘉的做法,认为房遗玉字句之间,感人肺腑,亲王作为女婿,也该为世人做表率,不该被全家供奉起来。
此事自也闹到了唐太宗面前,瞧着辩论不停的双方,唐太宗出面做了回应:“仁孝为立国之本,长者为尊。从今日起,长辈面前,无论是何身份,都当履行孝道。”
房遗玉得到唐太宗回应之际,已是当日午后,闻此消息,也不禁为唐太宗的做法而赞叹。
华夏文化,层出不穷,百家争鸣,然而无论是何学派,都离不开一处,孝顺!
天地父母,待此事流传开来,唐太宗的重孝之风,定会使他得到万民拥戴。
身为皇帝只要能得到民心,受百姓拥戴,那他的国家也会愈发强盛。
唐太宗这般决策,无疑是对他有利的。
房遗玉与李元嘉初尝鱼水之欢,于当夜,自然又是一阵胡来。
房遗玉身怀武功,耐力十足,于此道竟有超凡能力,自是将李元嘉榨的消瘦,连连求饶。
想来昨夜若非房遗玉破瓜,恐怕也轮不到李元嘉嚣张。
李元嘉双手于房遗玉的身上游走,悉心安抚爱抚,口中不停说着情话。
房遗玉带着幸福和满足,闭上双眼,于爱郎的怀中沉沉睡去。
新府刚买的公鸡,首次叫起。
“玉儿起床啦!”李元嘉的声音于房遗玉的耳中回荡,手掌抚着她的娇躯。
房遗玉昨夜同李元嘉大战数合,睡意正浓,稍稍睁开眼睛,见屋外天色昏暗,不到寅时,随意应了两声,又继续睡去。
李元嘉叫不动房遗玉,也不强人所难,只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玉儿这般虚度光阴,让夫君很是为难啊!”
见房遗玉还是没动静,李元嘉索性也不再劝,独自起身。
虽说时间还早,可李元嘉这一动身,他的那俩丫鬟春夏、秋冬已然进屋为其梳洗。
随着轻声整装,三人出了卧房。
房遗玉将被子蒙于头上,虽还有些困意,可心神早已飞去远处,睡也睡不着,想不清楚李元嘉干什么去了?
心事越重,精力自也越旺盛,困意更是随之散去,房遗玉闭眼都难以入睡,索性揉了揉太阳穴,独自洗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卧房。
周遭寂静无声,唯有正院耳房,亮着烛火。
李元嘉搬过来后,将他于宫内书房中的典籍一并搬来了韩王府,加之房遗玉藏书,共有数万册。
为此房遗玉特将一间客房改了,重筑二层,用以存书。
房遗玉顺着烛火走去,外面无人候着,然而书房的大门却已敞开,明亮的烛火于其中透出。
房遗玉满是好奇,探头朝屋内看去,只见李元嘉坐于桌前,正安静看书。
李元嘉神情认真严肃,于烛光的照耀下,那惊人姿容,似是透着股神圣意味。
房遗玉见李元嘉这般认真刻苦,心中颇不是滋味,不禁生出一股自形惭秽之感,感觉自己被他比下去了,颇为丢人,女强的尊严受到挑衅,轻咳一咳,走进屋去。
李元嘉听到声响,抬头看着房遗玉,露出笑意。
“咳咳——睡也睡不着——干脆看看书!”房遗玉随便寻了个由头,于书架上抽了本书,于李元嘉对面坐下。
李元嘉会心一笑,瞧出房遗玉言不由衷,不也戳破,只报之一笑。
房遗玉翻开随手拿来的古籍,是卷《幄机经》,相传其经文为黄帝大臣风后所撰,主讲八阵布列的兵书。
房遗玉颇为无聊的翻着页,偷摸瞄了眼李元嘉,却见其已然沉浸于书海中去。
房遗玉暗道惭愧,开始认真翻看起了手中的《幄机经》。
于唐代,官员婚后皆有假期,房遗玉女子当官本就特例,成亲还嫁了个亲王,诸多因素之下,朝廷特为其划了一月的假期。
婚后的一月之中,房遗玉过得跟神仙也没什么两样,身兼三职,还是个拥有八百户实封的郡主,也不需干什么就能拿到数份俸禄,轻松养活自己。
唯一令房遗玉郁闷的是,李元嘉贵为亲王,万户食邑,实封五千户,每月领的俸禄,可比房遗玉高出太多了。
房遗玉不想做个花男人钱的女人,然而皇亲国戚,尤以亲王一般的存在,于封建王朝,可谓是夸张无比,地位非凡,有些强人奋斗一辈子,也比不得李元嘉这一个身份。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房遗玉于前世相当认同这话,然而成亲之后,房遗玉却是改变了想法。
这假期的一月之中,李元嘉身为丈夫,竭力呵护着房遗玉,身为女婿,还不时的去陪岳父岳母聊天,以尽孝道,身为房遗玉的小迷弟,他以身作则,闻鸡鸣而起,督促房遗玉用功上进,可谓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丈夫。
这日,房遗玉如往日一般来花园练剑,每到这时,李元嘉都会出现于旁侧,手拿棉巾,静静看着房遗玉习武,在房遗玉疲累之际,上前为其擦拭汗水,整理乱掉的发丝,成为房遗玉最忠实的观众。
太阿剑出鞘,房遗玉手腕抖动,耍了个剑花,随风呼啸,剑影绽放,一束,两束,三束,到李元嘉面前之时,已是数十束剑影,随着剑影掠过,太阿剑愈发快速,房遗玉的内劲不停运转,身子转的也愈发快速,到最后竟发出刺耳声响。
砰地一声,房遗玉丹田之中似有蛋壳炸开,随之而来一股精纯真气涌入身子。
须臾之间,房遗玉迈入了一个全新境界,清脆的蝉鸣清晰入耳,柔和的阳光挥洒到每个角落,不用眼睛去看,花园中一切都被映于心中,似是浑身上下长了无数眼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