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底牌尽出
类似之事并不少见,正如恶徒心中无畏凶残,会令胆小之人产生腿软心悸的状况,故而兴不起反抗之心,同样是种潜意识的威慑。
由此可见,由精神震慑产生的威力,可夺敌方斗志,不战而屈人之兵。
故而有能耐的武者,自也察觉了这种气势的运用方式,从而创出精神威慑这类的奇异武学,通过自身气势将敌人击溃。
李云成正是用的这种精神威慑之法,令拔灼心神错乱,从而被其轻易打昏。
房遗玉没想到李云成竟拥有这般绝技,看来张仲坚的到来,着实令李云成的武艺再有突破,不禁心中发热,期待与李云成一战。
玉洁公主对房遗玉的解答,隐隐有些明悟,沉吟片刻后道:“这就好比你们上国的君主,先前朝拜之际,上国的君主坐于龙椅,盯着我等打量,当时我确实是连动都不敢动,若那时,他向我一剑刺去,我肯定是不敢还手的,这便是精神威慑吗?”
房遗玉颔首赞同道:“这便是其中一种,陛下君临四海,身上早已生出睥睨天下的威严,俯瞰苍生的气势。与云成不同的是,陛下乃日积月累,云成则是通过训练而成。”
玉洁公主闻言咋舌不已:“那若是练成这般功夫,岂不是就能天下无敌?”
房遗玉摆手笑道:“岂会那般简单?这类功夫听着好似奥妙,却并非不能破解,若是细说更加无用,因其并未有实质性的破坏力,至少对我而言,无甚效果!”
所谓威慑,虽是骇人,可史上并不乏面对帝王也能不卑不亢的人,恶徒固然令人胆寒,可史上照样有,将无惧生死的英雄,就算恶人当真无可匹敌,可世上还是存着心怀正义敢同恶徒搏杀的果敢儿郎。
对于这样的人,纵然将震慑修炼至登峰造极,也难对他们生得作用,因其为天生的勇士,心志坚定之人。
房遗玉自信自己便是这般人,故而她才明言,李云成的震慑对她起不了丝毫作用。
于十万人的喝彩下,李云成走下擂台。
“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呢!”房遗玉起身迎上。
“旁门左道罢了!”李云成摇头笑道:“此招看似神奇,却也只得对付拔灼这种心性浮躁的人。若与遗玉这种心志坚定的对上,便无甚作用了,下面,该换你出风头了!”
房遗玉自信一笑:“小事!咱们就在决胜赛会面吧!”
“你切莫大意!”玉洁公主此时也跟了上来:“松赞干钦较之拔灼,还要强出数筹,况且他还留有底牌。我来此处便是要告知你,松赞干钦最强的不是掌中剑,而是肘击。据说早年间,松赞干布与松赞干钦于荒山遇上雪豹,当时事态凶险,松赞干钦于危难之际,以手肘将雪豹怼下峭壁。自那时起,他便察觉出手肘的冲撞力远胜拳脚,故而多年来苦练不止,寸厚的石板,他都能轻易击碎,威力骇人。我见他先前总以掌中剑对敌,并未用过肘击,想必是准备于危急时刻,用作出其不意的底牌吧!”
房遗玉闻言一怔,那些凭拳脚打进八强的选手,谁又不藏着些反败为胜的底牌,彼此间虽未言明,却早已对各自心生防备。
可对玉洁公主的好意,房遗玉还是领了情,笑道:“多谢姐姐提醒,我稍后会注意的!”
玉洁公主闻言甜甜笑起:“客套话不用多说,你帮我狠狠揍他一顿,咱们就扯平了,况且我也相信你能揍飞他!”
房遗玉见玉洁公主满脸支持,心中暗笑,得罪谁也别得罪我们女人呀!
首场对决可谓精彩绝伦,虽说观众们见拔灼败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疑惑的很,可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场夺人眼球的对决。
对于下面这场比斗,观众们仍是抱着期许的心情。
房遗玉作为首位魁首获得者,可算是风头无两,尤以倭国选手的刺杀,更是使其人气拔高到了一个全心地步,她那手神乎其技的借力打力,更是令人唏嘘不已,被众人一致认为,是防御无敌的选手。
松赞干钦的人气也不低,之前几场对决,他之对手尽是骨断肉裂,他的掌中剑宛若真剑一般锋利,更被众人认为是破坏力最强的选手。
二人一个防御无敌,一个破坏力无两,实力可说不相上下,难分高低,故而二人相较所产生吸引力,更要胜于李云成和拔灼的对决。
房遗玉与松赞干钦相对而立。
房遗玉面色如常,无甚波动,可松赞干钦却是满目血红,其中尽是愤恨之色,似要喷射出箭矢将房遗玉刺穿似的。
房遗玉见状心生疑惑,也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哥,故而也连带生出些警惕之意。
经过几日观赛,房遗玉也知松赞干钦掌中剑的威力,也不藏私,摆起游龙手的起手势,这是她近日潜心研习的自创游龙手,以静止动,可后发制人。
房遗玉自创的这个游龙手,将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等原理凝结,自创出数十招武技,而后于秦叔宝的帮助下,将之融合为一套对敌之法,只是这起手式有些古怪罢了。
松赞干钦心有夺魁之念,故而对所有敌手皆有关注。此时见房遗玉姿态,知其不会先手,便一个疾冲窜至她近前,右掌化剑刺出,直奔房遗玉面门而去。
虽只是一记简单刺击,可其掌尖划过空气,却有种将其撕裂的感觉。
房遗玉只左手轻轻一带,松赞干钦那足以与真剑媲美的掌中剑一颤,竟立刻失去准头,被带的错开。
游龙手的玄妙之处,哪怕敌手拥有千斤之力,碰上游龙手,也是无计可施。
松赞干钦的力量被卸去,也不在意,虽说一击不成,可却并未因此放弃攻击。
脚下猛的一蹬,侧着身子,以手肘向房遗玉猛的撞去,又快又狠,这击得手还能连攻,若是被挡下也可收势防守,实可谓是无上绝招。
房遗玉见状着实感到意外,没想到松赞干钦上来就用了他的底牌——肘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招秒杀
然而情势所迫,也不容房遗玉多想,脚尖侧点,身如飘絮,猛地拔高半丈。
凌空之际,见松赞干钦因惯性缘故,于她身下划过,灵光一闪,当即使出离心撞击,双膝撞于松赞干钦后心,猛一用力!
松赞干钦身处斜冲之势,受房遗玉这般撞来,根本把持不住身体,朝台上底板撞去。
崩地一声,台底的木板被松赞干钦这般一撞,当即炸的粉碎,直接摔到台下。
按照天下会武的规则,选手若被击出擂台,当以判负。
要知这台上木板皆是特制,朝廷工匠特地较之选手们功力,才准备出这等坚固难摧的擂台。
可谁曾想到,被松赞干钦这么一撞,加之房遗玉一压,竟将台子直接撞塌了。
可见二人所使之力量,着实非同一般。
松赞干钦也因此倒于台下,昏死过去。
现场观众一片哗然,毕竟他们瞧不出其中玄妙,只肉眼所见,房遗玉一撞将松赞干钦撞到了台下,威力之大,直将台上砸出一个大坑,一招将松赞干钦秒杀!
此番状况着实令在场观众吃惊不已,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松赞干钦会被房遗玉一招秒杀,招式且是那般干脆利落。
不但观众没想到,即便是房遗玉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般成效。
松赞干钦来势太猛,房遗玉也没想到他一出手便用了杀招。
当时的房遗玉无从选择,若闪身退避,则失掉先机,将面对松赞干钦连绵不断的攻势,故而房遗玉唯一的选择便是以轻身功夫跳起,躲开松赞干钦那一撞。
而当房遗玉滞留空中之际,竟意外发觉松赞干钦此招破绽。
松赞干钦此招极像形意拳中的熊形,此招是将身体力量聚于手肘,而后以手肘去撞击敌手,其威力不言而喻。
据传形意拳鼻祖李洛能的一肘之力,可将一堵厚厚砖墙撞翻。
然而此招乃聚集全身力量前冲,使得进攻力量足以开山碎石,可后方却是破绽百出。
房遗玉身处空中,刚巧瞧见破绽,故而针对性使出离心撞击,压在松赞干钦身上,将此招破去。
然而松赞干钦所聚之力,加之房遗玉离心撞击的力道,二者交汇,直直砸于台上。
他们这合二为一的力道,直将台上砸出一个巨大坑洞。
而击于物体之上的力量,反作用力与之相同。
当两道力量于松赞干钦砸碎台板的同时,尽数反作用到了他的身上,继而导致眼前这幕的发生。
周遭观众终是回过神来,看着神兵天降的房遗玉,报之最为热烈的喝彩声。
于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房遗玉缓缓走下擂台,来至场边。
见玉洁公主、李云成等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房遗玉苦着脸摇头道:“抱歉,没能好好教训他一顿!”
玉洁公主却是高兴的很,而后郑重的走上前来,做了个羊同国特有的礼仪,对房遗玉拜道:“你之勇武远超男子,你之气概可比神佛,请许我亲吻你的脸庞!”
玉洁说着,也不等房遗玉做出反应,直接在她脸颊吻了下去。
温软的朱唇与白嫩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房遗玉当场懵掉,大脑宕机。
伍元、房遗爱、李玄之、李云启等人见到眼前一幕尽皆怪叫出声。
房遗玉此时有些羞臊,怒瞪众人。
玉洁公主却是无所谓的笑着,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要知道松赞干钦仇视房遗玉的原因,归根结底还要算在她玉洁公主的头上。
松赞干钦爱慕玉洁公主,追求玉洁公主的事情在羊同、吐蕃并不是秘密,可玉洁公主对松赞干钦不感冒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只是松赞干钦向来如狗皮膏药一般粘在玉洁公主的左右,令她烦的要死。
松赞干钦昨夜又来烦她,玉洁公主怒极骂道:“松赞干钦你见鬼去吧!我玉洁就算嫁给女子也不会嫁给你!”
松赞干钦身为男人,且是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男人,听闻玉洁公主这番话着实大怒起来,忽而心绪一动,怒喝道:“你的心上人是女子?是谁?莫不是大唐的房遗玉?”
要知拔灼近日没少跟他说房遗玉抢走李月婉磨镜,暴殄天物的事,也不怨松赞干钦多想。
玉洁公主只因房遗玉大破吐蕃,将羊同救出困局,同时还将吐蕃大将乞力由赞斩杀,为羊同出了口恶气,故而对她甚有好感,可这种好感并不是那种超越性别的女女之情。
可被松赞干钦这般说来,玉洁公主干脆顺着他道:“是啊!我就是爱上她了,你能怎样?”
松赞干钦气的癫狂,高喝道:“我告诉你,房遗玉有婚约在身,且是大唐的亲王,你们不可能的。”
玉洁公主见状却是笑起,她对松赞干钦厌恶甚深,此时见对方这般愤怒,着实开心的很,当即火上浇油:“那又怎样?月婉郡主的事你也清楚吧?我也愿意为她自梳。”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便是给房遗玉守一辈子活寡,她也不愿嫁给松赞干钦做王妃。
松赞干钦可被她这话给气坏了,面目狰狞道:“玉洁,明日我会让你明白,只有我才配拥有你!”
玉洁公主昨日还不清楚状况,但今日来至赛场见松赞干钦的对手正是房遗玉,忽而明悟,明白了他昨夜的意思。
玉洁公主对房遗玉颇有好感,况且房遗玉还答应她在唐太宗面前为羊同多多美言。
虽说房遗玉到底为没为羊同美言,玉洁无从得知,可唐太宗确实对羊同使团表现出了超乎旁人的热情,且给予其友邦优待,所作所为无不表明,唐太宗有心与他们羊同交好,这其中或许便存着房遗玉的帮助。
房遗玉对羊同有恩,玉洁公主自然不能不管不顾,便亲自赶去告诉房遗玉松赞干钦的底牌,并嘱咐她要万分小心。
此幕却被同样在场的松赞干钦看在眼中,想着玉洁公主昨夜对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不免信以为真,同样也是更为恼火,恨不得将房遗玉碎尸万段。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赛事进程
松赞干钦先前上了擂台,只一个想法,便是将房遗玉揍趴,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遗玉击垮,故而他刚出手便用了底牌,准备将房遗玉一招撞残。
他对自己的肘击极有信心,便是房遗玉借力打力的功夫再强,也绝弹不回他的肘击。
因他此招力道惊人之余,速度也是常人难及,仅凭房遗玉这一女子之力,绝对无法抗衡。
但松赞干钦是万万没想到房遗玉的轻身功夫也是那般高明,轻轻一跃便是半丈有余,由空中将他招式避开,且抓住其致命破绽,予以反击,且只出一招,便将其秒杀。
实际上松赞干钦的武功虽不如房遗玉,可房遗玉若想取胜,少说也得跟他斗个几十回合,绝无可能一招败敌。
然而松赞干钦急功近利,却使他自身陷入囹圄。
看着房遗玉这般辉煌的战果,玉洁公主着实有些情不自禁,虽说房遗玉并未如她想象一般将松赞干钦狠狠揍上一顿,为她解气,可玉洁很清楚以松赞干钦的脾性,这般失败对他的打击远胜揍他个鼻青脸肿,够他苦闷一阵了。
尤以松赞干钦昨夜在玉洁面前说下这那般狂言,非但没有实现,更是被揍得这般惨烈,取得这般丢脸的战绩,无疑会再无颜面出现在玉洁的身前,玉洁也将彻底摆脱松赞干钦这个狗皮膏药。
玉洁公主先前只觉向她走来的房遗玉是那般迷人。
在羊同有一习俗,女子可亲吻族中强者的脸颊,沾得勇气,以期许日后的子嗣如对方一般强大。
玉洁公主自命不凡,向来没什么令她钦佩的人物。
如今房遗玉一招将松赞干钦击溃,她在感叹之余也是佩服不已,故而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也不避讳的献上亲吻。
玉洁公主并没看过话本小说,并无其他龌龊想法。
可房遗玉的心中却是有些心猿意马,暗道:“这大姐莫不是爱上我了?”
心中着实有些开心,虽说房遗玉对玉洁公主也无想法,可但凡能多个人倾慕,恰恰能证明她自身魅力,是个高兴事!
李玄之在旁侧郁闷的很:“还说什么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咱哥几个长相也行呀!为啥没漂亮姑娘献吻啊!这便宜全被遗玉占了。若是来个稍具姿色的姑娘为我献吻,也能证明我还有些魅力呀!”
余下的兄弟们俱是一脸赞同。
房遗玉笑骂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马上到你,可别栽到玉洁手里,落个不如女子的笑谈。”
李玄之嘴上道:“以玉洁公主的弓术而言,输她并不丢人!”
李玄之虽这般说着,可脸上却是严肃的很,显然他也不想输。
其后的比赛,虽说李玄之拼尽全力,但于直射上还是输给了玉洁,玉洁公主身为第二个夺得魁首的人,那精准箭术确实将在场所有人征服,这个魁首她当之无愧,李玄之也只得屈于其次。
但李玄之很快便在骑射上寻回场子,直射中李玄之是以两分落差输于玉洁公主,但在骑射上却大比分将玉洁公主甩了下去。
二人于弓法的差距不大,可于马术,李玄之却是稳居上风,力压玉洁夺得魁首。
与此同时,马术项目余下的两个魁首也已定下,速度项目中,李云启夺得魁首,而在花式马术中则稍逊萨尔沙一筹,位于第二。
李云启的三项结束最早,共得三条腰带,金腰带,银腰带,玉腰带。
太子府的一间别院。
这别院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各种器物、衣物以及桌上的胭脂水粉,应有尽有,却是少了几分生气。
李高明静坐于床榻,眼中噙着泪水。
此处便是合意的院落。
李高明的脸颊通红,巴掌印隐约可见,神情恍惚的嘟囔着:“合意——合意——本太子无能啊!竟连你也保不住——”
李高明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正在这时。
砰!砰!砰!
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高明闻声震怒,喝道:“滚,滚远点,本太子谁都不见!就说本太子病了,什么都不干了!”
李高明恨唐太宗这般不讲情分,狠心将合意杖毙,也就不愿再履行储君之责,与唐太宗抗衡起来。
“殿下不是啊!是娘娘来了!”院落中的侍者大声叫道。
李高明闻言身子一震,赶忙走出院落来至正殿。
“儿臣拜见母后!”李高明跪于地上,大声恸哭着。
“你——唉!”长孙皇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尚不知实情,也不知李高明暗杀房遗玉一事,还当李高明此番遭罚是因合意的缘故。
合意身为储君近侍,不以大唐基业为重,反而借助储君权势,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着实该死,而李高明放任合意,也该惩戒。
长孙皇后知唐太宗所做无错,可看着哭倒于她身前的李高明,却是狠不下心责怪。
长孙皇后将李高明扶起,摸着他脸上那隐约可见的巴掌印,怜惜道:“你父皇动手了?”
李高明面露委屈,重重点头,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淌着。
“陛下也是——你也——哎——”长孙皇后满面愁容,一面是夫君,一面是爱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知该偏向哪边。
沉默良久,索性不提了,只是对李高明道:“高明,你近日作为当真令陛下恼火,甚至气得撕了一幅书圣手迹,母后隐隐察觉,陛下似乎动了那个念头——”
废立二字,长孙皇后终是不便道出。
然而李高明怎能不知?吓的倒退一步,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长孙皇后劝慰道:“你也无需担惊受怕,此事牵扯甚大,陛下也不愿旧日之事重演,故而暂不会提及此事。只要你能真心悔改,如今也是不晚!”
“母后不愿干政,无法帮你,可母后会劝说陛下,请魏征来对你进行辅佐,其为人刚正,直言善谏,只要你肯听从教诲,不再惹是生非,陛下断不会再追究你往昔那些糊涂事。”
“儿臣谢过母后!”李高明表情惶恐,心中却是欣慰的很。
“而在此之前,你须要去做件事情!”长孙皇后盯着李高明,饱含深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强对决
“母后有命,儿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高明深知长孙皇后始终站于他这面,着实宽心不少。
“登门向房遗玉赔罪,并要当她的面自高官孙皇后表情认真的说着。
“凭什么?”李高明再度变色,怎么又是房遗玉?他堂堂一国储君,为什么非得向那个将他害惨的贱人赔罪?
长孙皇后的语气转而严厉:“你当你身为储君,便可为所欲为?错了,高明,你若这般想法,那当真是无药可救。暂不说你,便是陛下犯错,被大臣直谏后,他也会反省检讨,不但要认错,还需将谏言之人嘉奖一番。”
“你近日犯下大错,房遗玉直言进谏,正是为了让你迷途知返,若想得到陛下谅解,你须得登门赔罪!”
李高明紧咬牙关道:“儿臣遵命便是!”
房遗玉与李云成并肩走到台上。
如先前所想,二人终是在这决胜赛的台上相遇。
昨日半决赛他二人所遇之对手,虽说本领不凡,但却比不得拔灼与松赞干钦。
各历一番激斗,他二人自是不出意外的取得优胜,获得了夺魁的资格,二人一同走上赛场中央的擂台。
今日他二人来至赛场的时候,着实被那氛围吓了一跳,人头无数,几如夜空繁星,似乎京都的百姓们全都来了,就算看不见他们的决胜赛,也得在赛场外面围着。
二人站在擂台中央,并无早先与旁人对决的那般压力,相反脸上愉悦的表情就仿佛是同门师兄弟要切磋武功一样轻松。
二人虽相识不过一载,可却早为知己,只是却没真正交过手,今日有此机会于十万双眼睛的见证下,进行切磋较量,对二人而言,足是件值得拍手称快的乐事。
李云成嘿嘿笑道:“遗玉,咱们兄妹相识多日,却是未有机会切磋一番,如今有了机会,却不曾想是在这种地方。”
房遗玉对李云成报之一笑:“被十万人围观你我一战,当得铭记终生,来吧!”
李云成颔首笑道:“说得不错,吃我一招!”
李云成知房遗玉的功夫多是后发制人,也不拖沓,话音刚落,他的动作便化为攻势,距离与房遗玉迅速拉近,拳头朝着房遗玉的小腹轰去。
力道惊人,拳头仍如往日一般发出阵阵裂空之音。
这足以撕裂空气的裂空拳,几已成为李云成的金字招牌。
房遗玉见状神情不变,游龙手探出,与李云成拳掌相接,竟出人意料的换了个方位,将李云成的拳头往旁侧带去。
李云成的身躯随着房遗玉掌势的牵引,不免偏离目标,随后竟然翻转,直将身躯后方全然暴露而出。
李云成早知房遗玉借力打力的手段与众不同,但这真正对决之际,方才知其恐怖。
仅是出手轻轻一带,他的拳头连带身躯,在那一刻变得似乎不再属于他,压根不再受他控制,以致破绽百出。
可李云成也并非简单武者,危中思索破局之法,一个侧身回旋踢,与房遗玉对撞,旋即避开危机,同时又稳住身形,再度与房遗玉对峙。
才刚开始,二人便进行了精彩的攻防。
台下的公爵贵宾席上,年近六旬的张出尘问向旁侧的张仲坚:“兄长,你说此番他二人谁输谁赢?”
张仲坚仍旧扛着个硕大的铁质葫芦:“自是房遗玉,云成虽为难得的武道天才,可房遗玉的资质更是惊人,除去男女有别,身体力量不如云成之外,余下方面尽皆云成之上。况且她还有一身超凡身法,足以令她碾压同辈,嗯?”
张仲坚惊异发声,看着台上继续道:“房遗玉竟不使出身法——啊!老夫懂了,房遗玉的身法天下无双,若一施展,以云成功力摸她衣角都难,但那般却失了切磋的意义。”
“友人切磋的目的在于取长补短,通过对战,借助对方实力来找出自身不足,以便对症下药,使得自身武功精进。可房遗玉的身法天下无双,若是过于依赖,遇到险情,只靠身法脱难,手上功夫将再难精进。想必房遗玉也是想到此处,故而未曾使用,想以此将自身功夫验证一番,这般一来,云成倒是有了获胜的机会。”
张出尘深知身边这位大哥的本事,闻言也是露出笑意。
正在这时,台上的房遗玉与李云成已然斗至最为关键的时刻。
李云成全然继承了张仲坚大开大合的路子,招式之间,刚猛无匹,如同虎狼过境一般,招招霸绝,横冲直撞。
房遗玉则尚有余力的纷纷接下,晃着简单的身法,以柔克刚的妙法,将周身护住,伺机反攻,时不时打出几记刁手,令李云成忌惮无比,不敢与之全力碰撞。
李云成神色严肃,于同辈之中,房遗玉无疑是他最强对手,进攻之际,心中却在不停思索:“我章法迅猛,极耗体力,而遗玉以游龙手特有的借力打力之法,以柔克刚的玄妙,令她几不需耗废体力,长此以往,我必败于她手。”
李云成这般想着,当即回身又是一记裂空拳,直取房遗玉肩胛。
这招式虽与先前相差无几,可精气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融合。
房遗玉见状一笑,身子一闪,竟将李云成的拳头置之不顾,心如止水。
忽地,右脚探出,闪身之际顺势一脚点出,直插李云成腰眼,在那记裂空拳击中自身之前,先行将李云成的腰眼踹中,劲力全出,动作干脆。
李云成难以避免的被这一脚踹飞,身子重重地向后方倒去。
这般完美至极的脚法,直将李云成踹飞!
周遭观众们先是愕然,而后喧哗出声!
毕竟他们谁也想不到,对决这才开始,不过对招十余次,李云成便被房遗玉一脚击溃!
公爵席上的张仲坚、张出尘二人也是大感讶异。
旁人看不出其中玄妙,认为难以置信,但他二人却是一览无余,房遗玉的游龙手几乎无敌,张仲坚近日来都在京都,将房遗玉在台上的表现尽皆看在眼底。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夺魁首
张仲坚天赋异禀,极其热衷于武学,同样也是一心想要破解游龙手,经他多日思索,领悟颇多。
游龙手之所以能够借力打力,概是因其运用了杠杆原理。
但凡有个支点,谁都可撬动百倍千倍的重物,而游龙手的奥义便是运用杠杆原理,锁定敌手攻势,轻而易举的将万钧之力反转。
反之,只要攻势避免被其锁定,房遗玉那点微末之力,又如何承载那万钧之重?
游龙手自是不攻而破。
张仲坚针对此处,想出了破解之法,不再使得浑身力道聚于一处,而是散至整条臂膀,这样一来,整条臂膀都可发力,如此一来无论房遗玉从哪个方位发力干扰,李云成的攻势都不会动摇,力道也不会衰减,那游龙手的借力打力之法,自不会再对其产生作用。
然而面对李云成这一拳,房遗玉却直接报以一记大脚,显然已看出其中玄妙,不再以游龙手防御,而是果断转之进攻,将李云成踹翻。
李云成一个跟头,猛地翻起,笑道:“遗玉实在了得,竟将此招戳破!”
房遗玉报之一笑:“我也好奇的很,武学之道包罗万象,游龙手借力打力的技法算得上是天下无双,可却并非毫无漏洞,没想到兄长却能够寻出破解之法,着实令人佩服。”
李云成大呼惭愧,也不与房遗玉隐瞒,将张仲坚的帮助道明。
房遗玉闻言恍然明悟,毕竟以李云成的武道经验,若想参透其中玄妙,着实困难的紧。
二人对话间,已然战做一团,房遗玉不再使游龙手而是近身对抗,施展了葵花派的葵花掌。
房遗玉力道不足,故而先前比赛大多以游龙手对敌,可毕竟房遗玉身怀内功,将内力凝于掌中,便是施展起葵花掌这类轻轻绵绵的武功也是威力不凡,丝毫不亚于李云成那裂空拳。
李云成没想到房遗玉不但身怀借力打力的游龙手,同样怀中这种威力不俗的掌法,且有不俗功底。
赶忙提起精神,全力面对,身形闪动间,力寻破绽。
周遭的观众们见房遗玉如同换了人似地,竟与李云成对轰起来,且手段威势并不逊于李云成,二人比斗精彩至极,喝彩之音高呼不绝。
二人对轰不断,高下逐渐分明。
起先二人各有攻防,可房遗玉逐渐却是攻势占多,李云成连换数种拳法,却始终难脱劣势。
李云成越防越乱,破绽四出,
房遗玉见之一笑,以指代剑,使出巨阙剑法中的绝招,指尖直戳李云成喉咙,于他喉结轻轻一碰,便退后开来。
李云成静立不动,已然知晓自己已败,若房遗玉劲力迸发,先前指尖上的力道便足以将他的喉结击碎,使他惨死当场。
先前比斗李云成已知房遗玉的实力在他之上,故而打算露出破绽,诱骗房遗玉进入圈套。
不曾想房遗玉对那些破绽不为所动,而是直接使出了关键性的杀招,如愿取胜。
李云成也不悔恨,微微笑道:“遗玉,这场是你赢了,我输得不冤!”
随着李云成走下擂台,周遭立刻响起大片的祝福之音与喝彩之声,过了好久才逐渐安静下来。
天下会武至今,房遗玉是唯一一位得到两项魁首,两条金腰带的选手。
攥着手中的金腰带,房遗玉深感荣耀。
可若想取得最后一条金腰带着实不易,因为房遗玉的最后一个项目是狩猎,若说马术还是武功皆算其强项,但狩猎却是她最不擅长的东西。
况且于狩猎这项上,房遗玉还有两位劲敌,玉洁公主跟李玄之!
他二人箭术过于高明,便是壮年组的几位善射之将也未必能比,实在是罕见的天才。
至于先前的拔灼,因与李云成对战之际,李云成恼他嚣张,故而那招裂空拳使了全力,以将拔灼肺腑震伤,使得他至今仍要躺在床榻呻吟,是不可能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房遗玉再度夺得魁首,回家后自是少不得一番围观。
卢氏乐得合不拢嘴,表示以房遗玉为荣,大兄房遗直和二兄房遗爱则是满脸得意自豪。
房玄龄仍旧是那副老样子,摆出一副严父姿态,让房遗玉切莫骄傲,要明白谦虚使人进步,诸如此类,一大堆的先人教诲。
卢氏仍是如往日一般拆台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做了梦都能乐的坐起!”
房玄龄闻言尴尬不已!
房遗直、房遗爱、房遗玉兄妹三人却在旁侧偷笑,一家人甚是温馨。
此时却听闻李高明求见的传报。
房玄龄、房遗玉对视一眼,相继皱起眉头。
房遗玉对李高明可谓厌恶至极,房玄龄也因李高明品行不端而反感的很,况且李高明还遣人刺杀房遗玉,身为房遗玉的父亲,他不记仇才怪呢!
父女二人略微平复下情绪,相互对望一眼,均不知李高明用意,但礼不可废,双双出门迎接去了。
得知李高明是为赔罪而来,房玄龄和房遗玉二人表情尽是错愕,还当自己听岔了,可李高明态度诚恳的很,一副因房遗玉直言进谏,而使他改过自新的表情,父女这才确信不是二人耳朵出了毛病。
然而房玄龄老谋深算,房遗玉自也有颗玲珑心眼,岂能察觉不到李高明眼中那若隐若现的不情不愿?
故而二人只是客套回礼,请李高明入内喝茶。
李高明才不愿在房家多待,只是闲扯几句,便告辞离去。
在李高明走后,房玄龄长叹一声:“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只可惜——”
继而不谈此事,只是继续摇头。
房玄龄当然看得出这是皇后的指示。
房遗玉也知房玄龄话中含义,李高明不堪大用,便是登上龙椅,只怕也是昏君一位,在王朝帝国,主君的才干直接影响国家的未来。
从李高明的作为来看,他确实不适合坐上那个位子。
房遗玉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如今不过贞观十一年而已,唐太宗正当壮年,压根无需考虑储君之事,先将眼下的天下会武处理好,才是正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阴险至极
而后几日的天下会武再没有房遗玉什么事,可她仍旧准时抵达赛场,一边为参赛的朋友们加油,二来看看能人们的出色表现,也可从中学到些经验。
随着天下会武即将落幕,各项也逐一选出了魁首,总体而言,大唐此番可算是收获满满。
年轻一辈的赛事中。
骑术项目,速度比拼由李云启获得魁首,花式马术由龟兹国萨尔沙获得魁首,障碍赛则由房遗玉获得。
弓术项目,直射的魁首是羊同玉洁公主,骑射的魁首是李玄之,狩猎尚未进行,还无从得知。
武斗项目中,自由搏击的魁首是房遗玉,骑战的魁首是伍元,伍元以压倒性的优势横冲直撞,在决胜赛中将程家大兄程怀默击溃,获得魁首。角力项目的魁首是房遗爱,他的骇人伟力,可谓是惊天动地,每场比赛都是将他的对手高举,而后丢下台去。最后的摔跤项目亦是毫无悬念,李云成以一身雄浑底牌,将选手们一一撂倒,便是伍元也被其摔翻。
正所谓人与类聚物以群分,这六个魁首都在房遗玉这群人中产生。
会武的八个魁首,大唐年轻一辈中独占六个,足以傲视万邦。
壮年组的成绩恰巧与年轻一辈相同,八个魁首他们也占六位,不同的是大将们输在了自由搏击和角力上,而并非花式马术与直射。
这般优异的战果,令唐太宗这位本来还忧心丢脸的大唐陛下喜不胜收,常说遗憾未能亲去助威。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在封建时代里,礼法是不许其频繁出入公众场所的。
“你这丫头还真可以!”房遗玉接到唐太宗传唤,乐么滋的来了甘露殿,唐太宗见房遗玉到来,咧嘴一笑,先将房遗玉称赞一番。
紧接着又道:“如今被你一人独占两位魁首,果然不负朕望!”
房遗玉翻了个白眼,腹诽不已,先前也不知是谁不信自己能得三大魁首的。
可房遗玉的神情却是一脸敬仰:“全仰仗叔父龙目识英杰,侄女对您的景仰,犹如那——”
“行了行了!”唐太宗嘴角抽搐:“才夸你两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什么英杰?朕及冠之年举兵,二旬有余平定四海,年未至三旬登基继位,尚不敢自称英杰,就凭你这丫头?”
唐太宗瞥了房遗玉一眼,一副你还不够格的模样。
房遗玉脸上满是纳闷,也不清楚这唐太宗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竟怼起自己。
但房遗玉倒是看的出来,唐太宗今日心情大好。
如今跟唐太宗相处久了,房遗玉也能从其神态分析出其情绪好坏,知其是不悦还是兴奋,知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故而出言问道:“叔父,可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唐太宗抚须颔首道:“松赞干钦来寻朕了,再度与朕对割地赔款之事商讨一番。”
房遗玉闻言心思活络,忙问道:“莫非已然定下来了?松赞干钦此番过来,应是带了松赞干布的旨意吧!”
松赞干钦此番来大唐,松赞干布已然给了他遇事可自行决断的权力,可关于割地之事,实在过于重大,松赞干钦也无法做主,故而先前商议,虽说二人已达成口头上协议,可却需要松赞干布那位吐蕃国主来点头认可才行。
如今算算日子,也够信使由大唐、吐蕃间,往返一遍了。
“正是如此!”唐太宗面上的笑意更盛,颔首道:“松赞干布再度下令,命松赞干钦全权处置两国结盟之事,明日将正式商议,签订条款。朕寻你过来,是想叫你瞧瞧这条款还有何处需要补充。”
唐太宗唯才是用,按说以房遗玉的职位并没有观看国书的资格,可这份国书,几由房遗玉一手促成,没人比她更知其中要处,故而寻她来,问问意见。
房遗玉走至近前,接过国书草稿,细细查看起来,除去一堆无用的修饰语句,内容条款主为四项:
其一,以昆仑山脉为界,青海之地皆为唐境,吐蕃军卒未经允许,不得越境,否则以挑衅大唐处之。
其二,因吐蕃发动战事,进犯大唐,为大唐带来惨痛损失,故而吐蕃应赔偿大唐银饼十万两。
其三,吐蕃应岁岁向大唐朝贡银饼八万两,至松州交割。
其四,两国应于交界立市,互通贸易。
房遗玉看着这份国书,神思百转,这份国书对大唐极为有利,而吐蕃仅于其中稍占小利,按常理而言,应说划算至极才对,可不知为何,房遗玉的心中总觉缺了些什么?
房遗玉颔首沉思半晌,眉头紧锁于一处。
唐太宗在旁侧静静候着,也不催促。
到底哪里不对呢?
忽地,房遗玉想起了清朝时期的万年和约,双手击节,醒悟道:“对了,还需加些内容!首先,大唐与吐蕃日后为父子之国,叔父为父,松赞干布为子,后世仍以此辈份论之,即是我大唐无论何时,都会压其一头。虽说此乃和约,可并不代表两国平等结盟,以他们还无甚资格与我大唐结为友邦。父子之国已是抬高其身份了!”
“侄女所言有理!”唐太宗双眼一眯,他最欣赏房遗玉这种有趣无比,又处处利于大唐的古怪想法。
“其次,条款上须要添上注释,当吐蕃军卒撤出青海之际,不得将当地之物带走,更不可强迫青海百姓迁移吐蕃。愿走之人自不强留,可愿留之人,却不许吐蕃带走一个。”
唐太宗闻言大为动容:“此处倒是朕疏忽了,万一吐蕃将百姓牲畜一并强行迁移吐蕃领土,大唐所得不过是个空壳,远非往昔之青海,此处必要添上,且是重中之重。”
“最后嘛!将这岁贡的银饼也给改了吧!吐蕃不产银饼,大唐也不缺银饼。牲畜那些吐蕃特产岂不是比银饼好用?”房遗玉俏美的面容愈发阴险。
唐太宗闻言嘿嘿一笑:“你这丫头的鬼点子着实多,没错,你所提出的三处皆有奇效,足当重视,甚是必要。”
第一百八十六章 狩猎开始
根据房遗玉的建议,唐太宗重新拟了一份国书,递交房遗玉审视。
国书中多加父子一条,且如房遗玉所言,强调吐蕃军卒撤离时,不得带走青海当地的一针一线,至于先前条约中的吐蕃岁岁向大唐朝贡银饼八万两,改成了岁岁向大唐朝贡牛马两万,驼羊各五万,数量虽说苛责,却也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
房遗玉再三查看,再无异议。
唐太宗将国书放好,对房遗玉笑道:“你这丫头又帮朕解决一难题,只是你女子为官已是特例,朕也不便再升你官职,你有何需求,尽可与朕道来!”
房遗玉正欲开口。
唐太宗登时脸色一变:“不许提你与元嘉、月婉之事,在你未得三项魁首之前,勿要跟朕再谈此事,朕烦的很。”
房遗玉话到嘴边,只得咽下,悄声嘟囔道:“侄女也就这么个愿景!”
唐太宗瞪其一眼,房遗玉赶忙将嘴巴闭上。
随着弓弦作响,嗖地一声,箭矢登时化作一道残影,钻入树林之中,再无影踪。
房遗玉赶忙策马近前搜寻,想瞧瞧先前的战果,却是扫兴无比,那箭矢并未命中猎物,反而没入槐树足有尺深。
“算了算了!稳中求胜!”房遗玉长叹口气,略感无奈。
将箭矢拔出收入箭囊,房遗玉对她的弓术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今日是比赛狩猎之日,共计四十余名选手来至皇家围场。
皇家围场位于京都以东的白鹿原附近,此处平原一望无边,广袤无垠,其中山峦层叠,林木连绵,河道穿行,确是狩猎的好去处。
唐太宗年少之际,喜好狩猎,便是登基后一样热衷于此,不时利用闲暇时间,狩猎娱乐,且时常将猎物赠送臣子,以示皇恩浩荡。
为便于狩猎,唐太宗在白鹿原圈下一块围场,以便能时时游乐,这皇家围场便是天下会武的选手们,此番比赛狩猎的场地。
按照规则,只以一日为期,日落时集结,选手所猎之物换置积分,比拼胜负。
这积分自是房遗玉想出的妙招,若按猎物数量多寡判胜负,明显极不公平。比方说李玄之猎得八只狍子,而玉洁公主却猎得两头灰狼,论数量自是李玄之获胜,可若论难度玉洁公主可要胜过李玄之许多了。
故而为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房遗玉将一切能猎到的猎物皆以积分排列,譬如野貂两分、狍子三分、灰狼五分、棕熊五分等等,诸如此类,与此同时,规则中还限定一箭击杀可得满分,但有补箭,分数递减。
最终只以积分相加为主,这般一来,可谓公平至极。
皇家围场极大,足可容下所有选手同时狩猎,故而此项目并未采取选拔赛,而是一场定胜负的混乱交锋。
四十余名选手四散开来,在此开始之际,房遗玉本想验证一番自身的弓法,于林荫处遇上一只野狐,当即开弓激射,却是落空。
而后便是她对自身失去信心,也不再自讨没趣,策马越过平原,来至附近山峦。
房遗玉策马踱步于林间,六识全开,观察着四方动向,忽有一只花豹出现于房遗玉的视野,它正于树梢歇息,甩着尾巴,悠闲极了。
它可是房遗玉首次看中的目标,自是不能将其放过,伸手抄起一支箭矢,将劲力灌入其中,甩手激射而去。
花豹有所察觉,起身欲逃,可房遗玉的箭矢明显更快,只听嗖地一声,箭矢没入花豹那刚刚昂起的脖颈。
箭矢经过房遗玉劲力加持,虽不如强弓那般超远射程,可近距离的威力却不次于强弩,甚至犹有过之,花豹哪还支撑的住?当即从树梢跌下。
房遗玉将花豹挂于马背,自己则下马前行,她将箭矢握于手中,小心的打量着周遭环境。
只要猎物出现,皆难逃其耳目,可谓是箭若紫电,人如苍龙,行进之间,鸟兽胆寒。
房遗玉越走越深,半日工夫,所猎之物已是繁多,共计花豹一只、狍子四只、各类小兽七只,数量已达十二只,且俱是一击毙命。
行进之际,旁侧的树丛中忽地一抖,房遗玉忙将枣红马稳住,作势大喝一声:“呔!”
一头幼年棕熊从树丛中钻出,仿佛受到惊吓,正朝着东南方向逃窜。
成年棕熊可是十分的猎物,幼年虽未判定积分,却也低不了。
房遗玉忙将枣红马捆于林间,于这人烟罕至的林荫中施展轻功,她于树梢弹跳,动如花豹,飞奔疾驰。
被其踩踏的树木唰唰向后倒飞,可见其速度之快,动作之猛。
小棕熊灵活的很,并不笨拙,然而以其对林道的熟悉,于逃窜之际竟仍无法将房遗玉甩脱,反而被她逐渐追上,于原先的三十丈间距,逐渐缩小到二十丈。
房遗玉投射箭矢的有效距离为二十丈,此时她已有信心能一箭将棕熊命中,可那毕竟是只棕熊,虽说只是一头幼年棕熊,可粗略估算下,概也有三百斤重。
棕熊向来以皮糙肉厚著称,这般重量的幼年棕熊,想来也不会差之太远,若一箭不能将其击杀,积分尚要递减,得不偿失。
故而为了积分,房遗玉决定将其接近于十丈之内,而后投出足可入木尺深的箭矢。
距离愈发接近,房遗玉已将自身速度提至巅峰。
如今她葵花劲已有小成,速度愈发轻快,奔袭之际只需脚尖轻点,便可跃出丈余,速度并不亚于疾驰的花豹,不过几十息的工夫,便已接近十丈之内。
瞧好时机,房遗玉脚尖于树梢猛点,身体由上至下,激射而去,瞧准棕熊脖颈,箭矢投射而出。
箭矢如紫电闪过,由棕熊的后颈插入,再由前喉贯穿,一箭结果。
房遗玉近前将棕熊扛起,如她先前所料,这幼年棕熊也得有三百来斤重。
若是换做往昔的房遗玉,定对这幼年棕熊没辙,可今时不同往日,经过房遗玉的刻苦训练,气力已然有所增长,扛个三百斤重物,虽说困难,却也能行。
PS: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第一百八十七章 林间之遇
房遗玉看了看周遭,才察觉自己身处一处陌生地带。此处巨木茂盛,由于巨树长年累月将日光阻挡,其下的林地上只能生些藤蔓青苔,几无道路可行。
好在小棕熊一路狂奔,不知撞坏了多少林木花草,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行径。否则房遗玉若想返回原处,必要寻上不少时间。
此时房遗玉察觉自己的右腿上不知沾上了什么东西,黄乎乎的,应是先前追逐时刻,不知从何处蹭到身上的菌生植物,用手抹了抹非但没抹掉,还弄了一手,抓着又黏又软,很是恶心。
房遗玉见状眉头紧皱,她平日里极爱干净,虽说未到洁癖那种程度,可也无法任由这诡样的玩意黏在她的手上。
凝神倾听,察觉到附近不远处隐有湍急的水流之音。
神色转为大喜,将小棕熊随手藏于灌木丛中,快步掠去。
没过多时,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横行山涧。
房遗玉寻了处容易落脚的地方,将腿上和掌中的污迹清洁一番,见溪流清澈,不禁感到有些口渴,嘬饮几口,只觉溪水甘甜无比,畅爽至极,令其头目清明,心脾舒展,比前世喝过的饮料酒水还要痛快十倍。
“也不知此为何处?”房遗玉疑惑自问,环伺周遭,见周遭景象,竟发现旁侧不远处有滩血迹,表情随之一动,忙近前查看。
房遗玉顺着血迹寻至溪边一处草从,她从箭囊中掏出一支箭矢。
由于今日考校狩猎,禁止随身携带旁的利刃,故而房遗玉只得将太阿剑放于家中,手中箭矢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房遗玉拨开一处草丛,只见草丛中有块很大的伏地印迹,那是被巨物碾压过的印迹。
见草丛之上夹杂着一些动物毛褪,以及丝丝血迹,房遗玉的神情登时肃然起来。
在前世之时,房遗玉最大的爱好便是旅行,祖国的大好河山早被她游历一遍,故而见识不凡。
房遗玉于神农架旅行时,曾听向导介绍过大虫的出没之处。
大虫虽为森林之王,可实际上其的生存能力还不如花豹和灰狼,因其生存环境实在过于复杂。
一般而言,大虫的生存环境须得具备数项必备的特殊条件:
其一,须得物种居多,供其捕猎。
其二,须得水源充足,供其痛饮纳凉。
其三,须得存在众多的林木草丛,供其藏匿。
若所处之处并不具备诸多条件,大虫非但无法捕猎,更无法避开人类。
要知道人类身为众多动物的天敌,纵然森林之王也会怕的,故而大虫大多于山林荒野出没。
从旁侧的迹象观察,此处极有可能是大虫的居所,草丛中那伏地的印迹,八成就是大虫藏匿时给扑倒的。
附近竟有大虫出没?
房遗玉着实有些难以置信,惊疑之间,耳中忽闻有人轻声歌唱,那声音时有时无,只能辨出是女子所吟。
房遗玉心中一凛,莫非是什么女鬼妖精?
忽而摇头苦笑,为她先前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暗道:“能出现在这鬼地方,倒要去瞧瞧是什么角色。”
房遗玉随声寻去,歌声逐渐清明,所吟之曲并未大唐古乐,而是种怪异腔调,虽说动听的紧,可房遗玉却一句也听不懂。
来至上游,绕了几圈,当房遗玉从一排参天古树中穿行出去,当时惊得合不拢嘴。
不知何时,那歌声已然止住,在房遗玉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湖泊,周遭林木穿插,花草层叠,五颜六色,倒映于湖水碧波之中,美的惊人。
清风徐徐,波纹颤动,湖边林木森森,繁花似锦,如天神落下的绝美画卷,看的房遗玉是魂不守舍,全然忘了先前的目的。
无边的茂密森林、连绵无尽的草地和成片成团的鲜花,将绿松石一般的大湖围于其中,可谓人间至美。
“想不到在这荒野林丛之中居有这般胜景,着实叫人为之神往。”房遗玉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正在房遗玉赞叹大自然神奇之际,忽见湖中微动,一对白皙如雪的手臂从湖下伸出,而后半个身子从湖中钻出。
房遗玉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收缩身形,躲于旁侧林荫中去了,心跳加速,跳个不停。
妈妈呀!莫不是当真遇上什么妖精女鬼了?
如今离开春还差些时日,气候仍旧冰寒,虽说今日阳光明媚,天气不错,可这湖水必是冰冷彻骨,如此时节,竟敢于下湖游乐,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莫说是一寻常女子,便是房遗玉这般女中豪杰,也不敢随意跳下湖去呀!
思忖之间,愈发好奇,不由将脑袋露出,探头望去。
一望之下,房遗玉几欲尖叫出声。
那女子她竟也认识,且是熟悉的很,并非旁人,正是那羊同的玉洁公主。
房遗玉被惊得不轻,但随后却也回过味来。
玉洁公主于羊同生长,羊同周遭尽是大雪山,海拔又是极高,那里几无不冷之日,温度大多皆在零下。
生于那般环境,玉洁公主对寒冷自然拥有比唐人更为强悍的抵抗力。
故而于冬日里的长安,身为男子的李元嘉因体弱只得将自身裹得臃肿,而玉洁公主却是穿的异常单薄。
于房遗玉前世也不乏一些热衷冬泳的狠人,更何况玉洁公主早已习惯严寒,又有何惧?
这冬日湖水对房遗玉而言或是无法忍受,可在玉洁公主的眼中却是小菜一碟。
房遗玉想到着便也释然了。
湖中的玉洁公主忽捧把水往天上一扬,而后将身子浮起,享受着水滴敲击于身躯上的异样滋味。
此时玉洁公主身上全然无物。
见之此幕的房遗玉呼吸愈发急促,不禁咽了咽口水,耳根有些发红。
这姐姐也太美了!
玉洁公主大部分的身躯都已露出湖面,那洁白如玉的肌肤,棕黄打卷的秀发,娇媚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躯,着实令人心动。
玉洁公主于湖中用碧水抚动着身躯,唱着传自家乡的动人歌谣。
眉宇之间,表情动作,无不使人感染那无法描述的诱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溺杀大虫
房遗玉只觉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桃眸瞪得浑圆,一动不动。
忽地当玉洁公主再度钻入湖中,房遗玉猛地清醒过来,想着李元嘉跟李月婉,忙掐自己一下,不敢多看,匆忙折返。
然而房遗玉尚未行出五十丈,耳中忽闻一声长啸,那啸声威震四方,贯彻山林。
紧接着又听见一阵慌乱不安的求救之音。
这求救之音恰是从房遗玉身后传来。
房遗玉不敢犹豫,内功运转,如激射流星一般,冲翠湖冲去。
房遗玉于瞬间将自身速度提至极致,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明明已然察觉近处有大虫出没,还走的那般急切,连声招呼也没打。
当然,这也不怪她,以先前情况,身为一个男女通吃的贪心鬼,能挡住玉洁公主那般诱惑及时退去,已然是非常不易了,哪还能再想旁的?
只盼能尽快赶回,避免惨剧发生。
当房遗玉重回湖畔,正见玉洁公主向她这处游来,于其身后正跟着一头吊睛白额大虫,距离不远,正在奋力追着。
玉洁公主的水性不俗,可吊睛白额大虫更是勇猛,二者距离愈发接近。
房遗玉见玉洁公主暂时无恙,也安下心来。
此时房遗玉手中无刃,水中更难发力,无法与大虫相抗,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块高达三丈的山岩,屹立于湖边。
脑中灵光闪过,房遗玉赶忙爬上山岩,居高临下,对湖中喊道:“姐姐,快来这边!”
玉洁公主慌乱之中听人呼唤,心知凭她自身定无法游过大虫,便循着声音,全力游去。
房遗玉见距离相差无几,忽而猛地一跃,越飞越高,于空中接连踏上数脚,使自身强挪数丈,而后便使出了离心撞击的功夫,由上至下,将自身化为铁砣,狠狠的向那吊睛白额大虫砸去。
房遗玉的时间距离计算妥当,双膝恰好跪于大虫后身。
大虫本是畜生野兽,硬承这般重击,安能抵挡?登时被房遗玉重重砸于湖底,溅起无边浪花。
那冰寒彻骨的湖水,令房遗玉不禁打起寒颤,可此时压根不容她大意。
要知道大虫被誉为森林之王,绝无可能被她这般轻易干掉,须得使出浑身解数,将其擒杀。
否则单凭房遗玉一支箭矢,于此等境况下绝难取胜。
趁着大虫下坠之际,尚未回神,房遗玉以手臂将其粗壮颈脖死死勒住,伏于其身后,将那强悍可畏的虎爪避开,另一手则抓起箭矢,朝它的前端咽喉深深刺去。
箭矢穿过大虫喉咙,鲜血顺着创伤,喷涌而出。
房遗玉愈发用力,将箭矢向深里刺去。
此时大虫受到重伤,愈发暴怒,不住扭曲身子,死死挣扎。
那股骇人巨力,几次欲将房遗玉甩下,然而房遗玉深知若于此时松手,必遭大难,也不顾旁的,双臂将大虫脖颈死死勒住,十指紧插其皮肉不放。
房遗玉并不具备那般打虎神力,可大虫的力量于水中却也受到影响。
大虫且惊且怒,如同疯魔一般,于湖中翻腾,房遗玉的身子随之不断抖动,可其双手却死活不松大虫脖颈,便是大虫也无可奈何。
人兽二者,于这湖中大战开来。
原本平静的湖水,今日不住泛起波涛。
似如风和日丽的沙滩,忽起狂风,大浪遮天,又似如平静的湖面架起两挺机关枪扫射,平生波澜。
说是二者缠斗,那都是抬举房遗玉了。
若手持利刃,她自不将这大虫放在眼里,可如今房遗玉手无寸铁,又怎能与这大虫缠斗?
房遗玉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大虫勒住,将其按于湖底,不给它用牙齿利爪伤到自己的机会。
缠斗许久,大虫的气力越来越小。
房遗玉感受之时,心中大喜。
她身怀葵花劲,练就那般诡异呼吸法,于水中呼吸几与陆地无二。
想到此处,房遗玉精神愈发亢奋。
忽地,一股巨大力量带着房遗玉向上冲去。
原是那畜生先前装死,此时趁房遗玉不备,打算冲出湖面呼吸。
房遗玉桃眸怒瞪,冷哼一声,手臂加大力度,将被她勒住的大虫按下湖底。
房遗玉力气虽不如大虫,可大虫于湖中并无着力之处,全身浮在湖中,面对这般猛力按压,自然是无法支撑,被重新按回湖底。
房遗玉使出毕生功夫,再度与大虫缠斗起来。
一身影正在岸边看着,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原是玉洁公主已然上岸,惶恐之余,见得湖中波涛翻涌,心知救她的房遗玉必于湖中与大虫缠斗,些许血迹,也逐渐漂于湖面。
玉洁公主也摸不清这血迹究竟是房遗玉的,还是那大虫的。
等了好久,玉洁公主见房遗玉迟迟不曾出水,心中焦急的很,便一头扎入水中,想去助房遗玉一臂之力。
可入水后却见房遗玉正于湖中与大虫缠斗,英姿勃勃,玉洁公主不禁露出动容神色。
房遗玉此时已觉臂中大虫的力量愈发衰弱,可却也不敢大意,腾出只手,将那根始终插于大虫脖颈的箭矢,朝深处刺去。
箭矢已然没入喉咙半支,可大虫却仍旧垂死挣扎,微微晃动。
当然,大虫此番当真是要完了。
又过许久,直至房遗玉确信怀中大虫死去,才长舒口气,拖着大虫浮出湖面。
房遗玉窜出水面,用力喘着大气,浑身传来无边酸痛。
此番缠斗,她几已用尽浑身内力。
玉洁公主游至她身侧,笑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事!”房遗玉随口应和。
回首望去,眸中瞳孔顿是一缩,玉洁公主仍是一丝不挂。
房遗玉先前于远处窥视,所见并不清晰,可如今二人相距不过两三尺,那皎洁如雪的肌肤,娇媚动人的面庞,柔润泛光的朱唇,以及身上的一切,无不看得清楚。
玉洁公主见房遗玉眼生异样,登时有所察觉,惊呼一声,后退半丈,使双手将身子遮住。
房遗玉不禁咽了咽口水,将浸湿的外套脱下,丢给了玉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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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林间闲适
玉洁公主将房遗玉的外衫披于身上,才敢靠近些许。
虽说房遗玉同是女子,可玉洁公主此番还是首次于外人跟前袒露身子,耳根不禁有些发红,羞臊。
但没过多时,却也没那么在意了,她们羊同的姑娘,比起唐人可开放的多。
“咱们先上岸吧——有点冷——”
寒风拂过,房遗玉浑身打起寒颤,赶忙运功抵挡,只是因先前狩猎棕熊,再与大虫缠斗,一身内力早已消耗殆尽,压根无甚效用,不禁有些羡慕玉洁公主的体质。
玉洁公主此时只披着她那浸湿的外衫,却是那般泰然处之,似乎完全不受寒冷侵袭。
玉洁公主也知房遗玉不如她这般习惯寒冷,赶忙应下。
房遗玉正要朝原路返回,玉洁公主却阻止道:“那面,我将衣物放在那面了!”
原来玉洁公主的衣物尽皆放在湖的另一边,难怪先前爬上岸后,仍旧没穿衣裤。
二人游至湖边,房遗玉将死透的吊睛白额大虫丢于岸上,这才看清它个头大小,足有四百斤重。
可此时房遗玉已无暇多想,只顾着打寒颤,将浸湿的衣裤通通褪去,只留身亵衣亵裤,于湖边不停跑跳。
玉洁公主已前往静谧处换衣物去了。
“给你!”当玉洁公主再度走出的时候,身上仅穿着几件亵衣内衫,武士服跟裘袄都递给了房遗玉。
“这个——”房遗玉着实有些难为情,她还没穿过别人的衣物呢!
玉洁公主不知房遗玉心中所想,赶忙催促道:“快穿吧!别再冻出风寒!”
房遗玉确实也冷得要死,听玉洁公主关心,也就借坡下驴,钻入林荫处,将玉洁公主的武士服换上,又将裘袄披于身上。
裘袄上那甜甜的香味,令房遗玉心中微荡,脑中开始胡思乱想,浮现了玉洁公主那娇美身形。
一个寒颤将其抖醒,房遗玉回过神来后,忙掐自己一把,抛去杂念,向外走去。
来至湖边,玉洁公主早已不在原处。
房遗玉呼唤几声,才得一声远处传来的回应,玉洁公主此时正牵着匹白马,向她走来,马上驮着不少猎物,压根不逊色于房遗玉所猎。
其上还挂着些枯枝,应是刚刚拾来的。
玉洁公主走至近前,那双美眸前后打量着房遗玉,打趣笑道:“想不到威震西南的房将军,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房遗玉着实有些难为情,翻了她一个白眼。
二人于古树下避风,点燃枯枝,架起支架,将衣衫挂于其上烘烤,顺带取暖。
玉洁公主还特地从她的猎物中,抓出两只野兔,先是扒皮抽筋,刨出内脏,以枯枝对刺,置于火上烤起。
玉洁公主烧烤的手法极其娴熟,火光跃动,两只烤兔的身上噼啪做响。
不消多时,兔肉已然烤出油脂,散发着扑鼻香气。
房遗玉的表情馋涎欲滴,口水止不住的向外流着,小腹这时也适当地咕噜一声。
房遗玉不禁挠头解释道:“先前翻山越岭,又与那大虫厮杀一场,着实有些饿了。”
玉洁公主摇头大笑,甩她一眼:“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房遗玉见状一怔,玉洁公主那一眼,便如实质一般,着实将她电到了,忙将目光挪开。
玉洁公主此时身上虽穿着内衫,可手臂、小腿等处依旧露着,别有一番滋味。
更重要的是房遗玉早就将她看光了,对玉洁公主那娇美身姿有了深刻记忆,见到玉洁公主这般,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光着身子的情形,好生罪过。
玉洁公主将烤好的野兔拿下,见房遗玉正盯着她手中的烤兔目不转睛,垂涎欲滴,脸上不禁露出笑意,将一只偏大的烤兔递给了房遗玉。
房遗玉见状大喜,赶忙接过,大快朵颐的撕咬着,不消片刻便已吞吐干净,一边吃,一边不停赞叹:“太好吃了!这味道比起天香楼的滋味都要好上许多。”
玉洁公主听房遗玉出言赞美,也是开心的很,盯着她那吃相。
玉洁公主身为大厨,看着客人卖力的吃着她做的食物,可以说别有一番享受。
见房遗玉将那只烤兔吃尽,似没吃饱似的,玉洁公主微微一笑,将手中余下的那只也递给了房遗玉。
房遗玉见玉洁公主一口未动,着实有些难为情,拒绝道:“那可不行!你还没吃呢!”
玉洁公主摇头笑笑:“快吃吧!这还多着呢!”
“那都是要计分的,吃掉岂不浪费?”房遗玉嘴上虽是这么说着,眼中却是馋的很。
玉洁公主哈哈大笑:“别扯了!你自己打了头大虫,谁可与你相比?魁首你是拿定了,其他的名次不要也罢!”
房遗玉看了眼那吊睛白额大虫也是一乐,先前排分之际,他便将大虫也划了进去,一头成年大虫可值二百分呀!
房遗玉先前计分自是秉着公正进行的,故而很是合理。
这大虫的积分表面看确实很高,可其实不然。
首先大虫身为森林之王,具备山林中的唯一性,若分数太低,着实掉价。
其次大虫的生命力强悍,便是神射手也无法于一箭之内将大虫射杀。
按照积分规则,一箭毙命二百分,两箭毙命一百分、三箭毙命五十分、四箭毙命就只剩二十五分了,故而积分很是合理。
然而房遗玉先前所杀的吊睛白额大虫,身上只那一处穿喉箭伤,也便是独得二百分,相当于干掉二十头成年棕熊。
这般高分,若想赶超属实困难。
房遗玉当下也不拒绝,伸手将烤兔接过,顷刻间便又吃得一干二净。
两只烤兔入肚,房遗玉揉了揉小腹,满意的笑了笑。
她的衣物尚未烘干,闲着无聊,房遗玉随口问道:“姐姐是如何想到来这沐——遇上大虫的!”
房遗玉本想问玉洁公主为何会来这沐浴,然而话到嘴边,忽地止住,这般询问,岂不是表明她先前曾偷看玉洁公主沐浴了嘛?当下有些心虚。
偷偷瞄了眼玉洁公主,见她并不放在心上,暗呼惊险。
而后玉洁公主便将入围场后的经过与房遗玉道来。
第一百九十章 再度遇险
原是玉洁公主进入围场后,比起旁人盲目找寻要容易许多。
只因玉洁公主生于羊同,羊同国内的奇鸟异兽无数,而玉洁公主自幼便热衷狩猎,故而那手弓术才令人望而兴叹。
也因玉洁公主时常狩猎,故而经验远超旁人,根据林中的野兽粪便,便能判断出哪处的猎物居多。
如今二人所在之处乃是一处险地,几无人迹,故而野兽众多,算是块未被开发的处女地。
玉洁公主进入此地之后,大有收获,在追逐猎物的过程中,偶然间闯入了这片人间仙境。
先前正是午时,玉洁公主见湖中大鱼无数,爱好吃鱼的玉洁为饱口腹之欲,便褪下衣裤赤身下湖捕鱼。
可惜湖鱼灵巧,玉洁公主终是一条也未捉住,见此处景色宜人,干脆哼着歌谣,于湖中洗起澡来。
玉洁公主早已适应寒冷,这湖水冰寒彻骨,但对她而言,却是正正好好。
不曾想却引来一头吊睛白额大虫。
玉洁公主言及此处,也是一脸后怕,以当时情况,若非房遗玉及时营救,她必将丧命大虫之口。
玉洁公主不由的感激看向房遗玉,想着她在湖中与大虫缠斗的情形,面上不禁浮现出两片红霞。
房遗玉心中倒是觉得好奇,便问:“大虫善水不假,可我却从未听说大虫会下水捕猎。”
玉洁公主同是一脸疑惑:“按照常理而言,确实如此,然而大虫在空腹之下也会下水捕猎,或许那大虫是饿坏了吧!”
房遗玉对于大虫,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也只得颔首应承。
房遗玉见玉洁公主准备再取只野兔来烤,赶忙伸手将她制止,笑道:“你请我吃烤兔,我请你吃烤鱼,咱们有来有往!”
房遗玉在附近寻了根坚实的枯木,虽说是枯木,可也有幼童手臂般粗细,这附近并无理想的鱼叉,只得先将就将就。
房遗玉借助玉洁公主的胡刀将枯木一端削尖,而后来至湖边,屏息凝神,感受着湖中大鱼的方位。
确认目标后,枯木对着鱼身前半寸之处,猛的刺去,一条数斤重的大鱼正于枯木上颤动。
叉鱼依仗眼疾手快,房遗玉修炼各种精巧功夫,论眼疾手快可谓当世第一,只要率先算好距离,基本可以百发百中。
玉洁公主见状喜不胜收,眸中闪烁着异样神采。
“来喽!”房遗玉将大鱼抛给玉洁公主。
没多一会儿,房遗玉又扎住一条,而后不再滥捕,随手将枯木丢于湖边。
玉洁公主动作麻利,快速的将鱼鳞刮净,内脏清光,美滋滋的置于火上烤动,随着噼啪声响,烤鱼的浓郁香气逐渐散发而出。
鱼没多时便已烤好,玉洁公主举着枯枝,咬了口枯枝上的烤鱼,喜的双眼都眯成了缝。
房遗玉看的着实眼馋,却也没肚子再吃。
正在这时!
房遗玉心中忽生警惕,跳起大喝道:“谁在那!”
清风徐徐,于林中吹过,林涛滚滚,无边枝叶唰唰作响,衬得整片林子愈发静谧安详。
“发生什么了?”玉洁公主赶忙将鱼放下,看着房遗玉,有些错愕。
房遗玉警惕的扫视着周遭,并无异样,除去风吹枝叶的声音,并无旁的动静。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房遗玉对着周遭再三扫了扫,也觉奇怪,可她先前确实听见了枯枝被踩碎的声音,但如今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莫非真是我多疑?”房遗玉这般想着,又重新坐下。
正在房遗玉稍放松警惕的时候,危机浮现。
正在二人不远处的树丛中,窜出一头吊睛白额大虫,朝她二人猛扑过来。
“小心!”房遗玉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玉洁公主推开,而她则如光电一般猛撤,退后丈余。
房遗玉屏息凝神,定睛望去,她二人原本坐着的位置出现一头花纹斑斓的大虫,这头大虫比起先前那头还要壮上数分,只瞧体重怕便不下于六百斤。
先前那一扑之威,竟引发一片罡风,险将二人的火堆扑灭。
“嗷——”大虫仰天长啸,只见随之卷起一片狂风,吹得周遭枯叶,如雨打般降下,那口尖利牙齿露出,其上还向下滴着令人作呕的口水。
见状,房遗玉似乎想通了事情缘由,大虫的生产期便在冬春交接之际。
如今恰逢三月,正在这段日子里。
先前那头四百斤上下的吊睛大虫必是头母大虫,或正怀孕或已生产,这才脾性暴烈难以自控。
那母大虫先前攻击玉洁公主本为自卫,欲将威胁到它后代的生物抹杀。
而如今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定是前来寻仇的公大虫了!
公大虫率先向行动不便的玉洁公主扑去。
玉洁公主先前被房遗玉一推,不经意之下,竟还崴了脚,压根无法躲闪。
大虫虽快,可房遗玉的步子更快!
她整个人的力量凝于手肘,顶于大虫的柔软腰部,将大虫撞飞出去。
若是松赞干钦在此定会尖叫出声,因房遗玉所使招数正是其看家本领。
此招数自不是松赞干钦传授,要知房遗玉天赋过人,在与松赞干钦交手之际,便已摸透其发力之法,当即便已学会这招肘击。
房遗玉习武宗旨向来是博百家之长,强大自身。
而她又天赋异禀,无论何等精妙招式被其看了几眼,便能学个大概,而后将自己的一些见解融入其中,继而转化成属于自己的绝技。
于这危难时刻,房遗玉使出这招肘击,虽说房遗玉没有松赞干钦那般力量,可她却有速度。
于身法的加持下,房遗玉的身体便如铁锤一般,威力比松赞干钦所使还要强上三分,直将六百斤上下的大虫撞飞出去。
大虫重重摔于地面,可似乎并未受到多少伤害,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房遗玉的身上。
那泛光的眼珠似是能喷射箭矢一般,极其骇人。
再度长啸一声,似是平地惊雷,将整片山峦震得颤抖,直朝房遗玉扑去。
房遗玉身法催动,快速闪开,从旁侧的箭囊中抓起一把箭矢,双目牢牢盯着对面的大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里逃生
大虫再度对房遗玉猛扑过来,房遗玉忙以秦王绕柱之步,转至大虫右侧,抄起一支箭矢,猛地向大虫身上插去
箭矢透骨而入,如钢钉一般插入大虫身体,而后房遗玉闪至大虫身后,想给它来个满地菊花残!
岂不知犯了大忌。
古语有言,大虫屁股摸不得!正因大虫有个专门对付后身敌人的绝技。
只见大虫将前爪向下一按,后腰一抬,两只后爪如驴蹄后踹一般,直向房遗玉前胸抓去。
房遗玉见状吓的不轻,赶忙向上空跃去,适才躲过。
大虫见耐她不得,竟将那长尾倒竖,再向房遗玉抽去。
房遗玉此时身处空中,避无可避,这一尾直抽其腰间,将她一下抽飞。
房遗玉摔于地面,那滋味便如被疯癫公牛撞飞一般,浑身骨头似要裂开,疼得要死。
大虫扑于其身,张口欲咬。
房遗玉吓得心颤胆寒,赶忙将身子侧过,将利爪避开,又忙抓一石块,先行塞于大虫口中。
石块卡于口中,大虫嘴巴难以闭拢,一时竟难以咬下。
忽地,大虫竟放弃撕咬,大口张开,发出一声吃痛悲啸。
原是玉洁公主见房遗玉遭难,忍着脚痛,来至旁侧将胡刀深深插入了大虫的后心。
大虫这一悲啸,恰使塞于口中的石块掉落,可房遗玉也已乘机逃出了大虫的控制。
大虫长巴一甩,将玉洁公主抽打于地,而后弃房遗玉不顾,扑向了好悬将其杀死的玉洁公主。
玉洁公主脚不能动,只得侧身滚去,将其避开,可毕竟脚踝有伤,两三下后便被大虫按于爪下,张口啃咬。
房遗玉已然赶来,一个肘击将大虫撞翻,而她也倒于玉洁公主的怀中。
玉洁公主的银牙紧咬,冷汗止不住的流着。
“你怎么样?”危机之中,房遗玉不忘问句,可目光却不敢离开已然爬起的大虫。
“并无大碍,你仔细观察它的动作,野兽终究只是野兽,你能对付的!”玉洁公主轻声说着,每道一字都要承受莫大痛苦。
房遗玉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时间多想,缓步引诱着,将大虫引至别处,以免祸及玉洁公主。
房遗玉忽地发现虎背上那把胡刀,并未完全刺入大虫身体,脑中灵光闪过,便在大虫再度扑来之际,房遗玉迈着巧妙的步子,与其侧身划过。
就在二者交错之际,房遗玉对着胡刀的刀柄猛地一拍,直将胡刀打入了大虫体内。
大虫嘶吼咆哮,那胡刀非但没取之性命,反倒是将其怒意激发,不要命似的朝房遗玉发起攻势。
先扑,再撩,而后撞。
房遗玉已知其厉害,不敢硬接,赶忙以身法闪避。
折返多次,房遗玉想着玉洁公主先前的话,呈明悟状。
当即嘿嘿一笑:“你这畜生竟只会这几式!”
房遗玉的目光落于先前叉鱼时所遗留在湖边的枯木,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在房遗玉察觉斑斓大虫只会扑、撩、撞、劈等几式后,心中已有定计,不打算与之对抗,而是不停后撤,在拾起湖边那根枯木后,又将大虫引至附近的巨石上。
跃至巨石顶端,房遗玉此时距地面高达两丈,居高临下看着大虫,她背后便是湖泊。
大虫逐渐逼近。
房遗玉眼神冰冷的盯着它,等候它向上扑击。
大虫虽是野兽,可似乎却还有些智慧,对高处的房遗玉有些顾忌,并未向上来扑。
房遗玉咧嘴一笑,将枯木当做武器,不停的扎着大虫的脖颈,后腰,甚至面庞,不停的挑衅着它这森林之王的威严。
大虫心中怒火迸发,张口长啸,那啸声直冲房遗玉袭来,将她震得抖了三抖,险从巨石上掉下。
大虫见状猛向房遗玉扑去。
眼见房遗玉即将被大虫扑翻,她脚尖用力一点,凌空一翻,跳至大虫身后避去。
大虫扑了个空,险些摔落下去,只是利爪已然牢牢扣住巨石。
房遗玉见大虫此时竟能把持,也是惊讶的很,可动作却是不停,再度使出肘击。
大虫本就在竭力维持,哪有余力来管房遗玉?被她一撞,大虫竟是跌入湖中。
房遗玉看着摔入湖中的大虫,手握枯木,跃身而下,将全身内力凝于枯木之上,再借助这从巨石向下落去的重力,将枯枝朝着大虫的脖颈狠狠刺去。
房遗玉全力一击,本就威力惊人,况且加之这由上而下的重力,直将大虫脖颈刺了个对穿。
大虫的生命力异常顽强,短时间内还死不了,可受到这般重创,却也无什么还手之力了。
房遗玉从大虫背部,将胡刀抠出,将之喉咙割开,给了大虫一个痛快,而后将其拖上了岸。
房遗玉浑身疲惫,且打着冷颤,挪步来至玉洁公主身侧,颤声问道:“你——如何?你——还好吗!”
玉洁公主紧咬银牙回应:“并无大碍,只是将脚扭了,再就胳膊——”
先前被大虫扑倒按住,利爪已然将玉洁的肌肤刺破,她的两只胳膊上都留下了很深划痕,鲜血已然将其上半身染红。
玉洁公主那娇美的脸蛋看着着实有些狰狞,看模样就伤得不轻。
“我马背上有金创药跟纱布,包上就好!”
高原亦是危机重重,大多人于出行之际都会配备齐全,以防不测。
好在那匹白马拴于树上,大虫的出现只是让它吓尿,并未跑走。
房遗玉从马背上寻到金创药和纱布,悉心的为玉洁公主敷好,而后包扎起来,见玉洁公主动弹不得,只能伸手将她抱至火堆旁。
玉洁公主靠于房遗玉身侧,俏脸上的表情复杂。
此时房遗玉的衣物已然烘干,她将再度浸水的衣物换了,套上自己的衣物,感觉清爽不少,而后将换下的衣物拧干,重新挂起,摇头苦笑道:“又该烘你衣物了!”
玉洁公主也是笑笑:“你又救我一命!”
“这话就不要说了,咱们也是生死之交了,说这种话伤情分,先前我被大虫按于爪下之际,姐姐不也将我救了吗?”房遗玉神色认真,和玉洁公主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报恩风俗
玉洁公主闻言不再多说,伸手将鞋袜退去,轻轻搓着已然高肿的脚踝,只是她胳膊有伤,也不敢大动。
“我帮你吧!”房遗玉出言道。
玉洁公主心生异样,因多心而羞涩,却仍是依言,将脚伸了过去。
“此处不行,得去湖边由冷水消肿,好的能快些!”房遗玉说着些前世的常识。
玉洁公主虽不理解却是很信任她,任由房遗玉将自己抱至湖边。
房遗玉将玉洁公主受伤的脚踝抓住,那细嫩柔软的玉足尽握于手,心中不由生些异样。
玉洁公主也是本能将脚一收,羞得面红耳赤。
房遗玉运了个清心诀,将躁动的内心平复,而后将玉洁公主的玉足放于湖中,双手按于脚踝,揉搓起来。
房遗玉的神情极为认真,极为专注。
玉洁公主疼的皱眉,心中却是甜蜜的很,想着房遗玉为救自己,两次与大虫缠斗的身影,心觉房遗玉比那些男子都可靠的多,面上不禁浮现出些许温柔,心跳亦愈发加速。
将衣物烘干后,因玉洁公主的双臂难以动弹,房遗玉便亲手为其穿上。
玉洁公主已然可以自行行走,可山峦这般陡峭,又安能自如走动?况且她的胳膊也遭了重创,也无法骑行。
房遗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将玉洁公主救出,至于那些猎物,日后再说。
房遗玉的体力早已不支,如今再背一人行走山路,且要牵着匹马,着实困难,心中也不停嘟囔:“李云鸽、玉洁这么多好选择不穿,非附身到房遗玉这么个弱鸡身上——”
玉洁公主伏于房遗玉身后,不停的劝她歇息。
然而房遗玉性子倔强,哪里肯听,直至走出徒陡山峦,适才长舒口气。
之前那片绝地陡峭,房遗玉不能骑行,可于这林中,以她的本事,足以策马狂奔,先将玉洁公主抱上白马,而后将她搂于怀中,策马驰骋。
玉洁公主缩于房遗玉怀中,像极了受伤小兽。
玉洁公主见林木愈发稀疏,心知即将踏出山林,回至平原,心中竟生出些不舍,暗道:“若她是个男子,那该多好!”
忽地,她将头抬起,看着相距半尺的脸庞,叫道:“房遗玉!”
“啊?”房遗玉疑惑将头低下,迎上的却是玉洁公主赤红的俏脸,以及那双蕴含着莫名情感的眸子。
未等房遗玉有所反应,一双朱红柔软的唇瓣便印了过来。
房遗玉大脑一懵,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任由玉洁公主吻着,而后,鬼使神差间,开始配合起来——
幸亏白马灵慧,识得路途,不至于朝树上撞去,否则就她二人这般状况,早掉沟里去了。
白马自行驰骋出了山林,房遗玉同玉洁公主二人也止住了。
玉洁公主强笑道:“这是羊同人报恩的风俗!”
说罢便将脸埋了下去。
房遗玉则是脸色严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来至集合处,时至黄昏,已有不少选手归来,见她二人这般模样,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尤以关心房遗玉的二兄、伍元等人,纷纷迎上来看。
房遗玉将经过粗略讲述,其中不雅情节自是舍去,另将射杀两只大虫的经过细说一遍。
毕竟狩猎这项,她必须夺得魁首。
众人听房遗玉讲完,眼神纷纷出现变化,一人一箭,射杀一头母大虫,随后又以一根枯木,将重达六百斤的大虫困杀,这是何等傲人战绩?
更何况完成此壮举之人,不过一位二八之年的少女,怎能不使人讶异?
却也无人认为房遗玉说谎,毕竟不会有人蠢到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谎言。
裁判命人随房遗玉前去抬虎。
当房遗玉原路折返,寻回她的枣红马,以及那被她藏匿起来的小棕熊,而后来至那不知名的翠湖,望着那平稳如镜的湖免,隐约间,湖中轻轻泛起漪涟,而后一对皎白如雪的藕臂自湖中伸出,然后便是半个身躯从湖面探出——
房遗玉忙晃着脑袋,眼前的景象随之消失不见。
看着湖边躺着的两头大虫,前来的随从尽皆露出愕然神情。
有人暗暗咋舌道:“老天爷啊!如此巨大的大虫,我还是头回见到。”
嘴上说着,眼中满含敬畏的看向了房遗玉,这群随从分别抬起两头大虫随房遗玉回长安去了。
回到先前约好的地点,听闻消息的百姓们纷纷将他们围起。
众人看着随从们卖力的抬着两头大虫,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之音。
李玄之来至房遗玉身侧,笑道:“我还当此番我为魁首,没想到还是被你干翻了!”
房遗玉身子疲累,却强笑道:“打了多少?”
李玄之撇嘴道:“共计一百三十七分,其中还包含了两头成年棕熊。但却射了十数箭才将它俩射死,才得十五分,着实不如你,一箭毙命,独得二百分,仅此一箭便胜过我今日所得。”
房遗玉难为情的笑笑,并未解释。
最终成绩自是一目了然,仅是一头大虫便足以令房遗玉荣获魁首,更何况还有一头幼年棕熊、一头花豹、十来只小兽呢?
与唐太宗约好的三项魁首已然到手。
消息传出,京都上下无人不惊。
房遗玉连得三大魁首足以傲视群雄,而其于狩猎项目时,猎杀两头大虫,更是成为京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更有好事之人,将房遗玉只手灭掉两头大虫的事,通过戏剧手法,写成戏文,而后于京都的勾栏、瓦子、茶楼、酒馆传扬开来,直将房遗玉说成一位神仙下凡的绿林女侠。
导致房遗玉除去‘女大家’‘房丫头’‘房将军’之外,又多了一个诨号‘小虎侠’。
房遗玉是打心眼抗议,听着跟小虎队似的,一点都不威风。
回至家中,房遗玉自然又受到了贵宾级的对待。
房遗玉却是问起晌午与吐蕃签署和约条款的事宜。
房玄龄一提这事,着实满脸喜悦,意气风发道:“大唐今日之威真是前所未有,也只我大唐可享此荣耀了。自今日起,吐蕃将为大唐之子,永世低大唐一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威慑之法
“与此同时,吐蕃决定将青海割让,并岁岁向大唐朝贡。陛下已下旨建立青西都护府,将青海之地划归大唐,月内将派遣官员从吐蕃军卒手中接管青海,并派大军驻扎。”
房玄龄传述时满脸骄傲,扫了眼房遗玉,也知这般功在千秋的计谋,出自她的手笔。
子夜,皎白的月光由天幕投下,钻入屋内,让夜中增添了不少光明温暖。
房遗玉靠在床榻看着腿上摆着的三条金腰带,想着李元嘉、李月婉,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道:“如今已然完成目标,想来叔父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想着不久之后便能跟李元嘉、李月婉生活在一起,房遗玉的心中满是甜蜜。
随后房遗玉又想到白天狩猎之时,想到玉洁公主。
不可否认对于玉洁,因那一吻,房遗玉已然有些想法,可有想法是一回事,磨镜自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于当下的房遗玉而言,玉洁公主仅仅是个不足与外人道也的过客,只是这过客对她意义非凡罢了,但也仅限于此。
既然三条金腰带已然到手,房遗玉次日大早便入太极宫寻唐太宗去了。
甘露殿,唐太宗正在其中练字。
“侄女房遗玉拜见叔父,叔父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时并无人会道万岁,可毕竟房遗玉有求于人,故而一见面先拍拍马屁,稍后好办事。
唐太宗见房遗玉到来,眼睛一亮,笑道:“区区一个狩猎比赛,你都能搅的满城风云,厉害厉害。”
房遗玉想着昨日经过,摇头苦笑:“谁会想到皇家围场里还有大虫?”
唐太宗也是好生奇怪,他也没想到皇家围场中会有大虫出没,可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他虽为一国之君,可还管不到人家野兽头上。
“不过这倒是给了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吧!”唐太宗抚须笑着,眼中透着几分龌龊的意味。
房遗玉心头大惊,还未等她回复,唐太宗又道:“朕听说先前在自由搏击的时候,那羊同的玉洁就当着众人面亲了你——而昨日你们又——说,你同那玉洁究竟是何关系?”
唐太宗的语气愈发严厉,直至最后,已然存着质问之意。
“嗯?——那个——”房遗玉着实有些心虚,莫非在林中和玉洁亲吻之际,被旁人瞧见了?
但就算再心虚,面上仍是如常:“普通朋友!”
“当真?”唐太宗的双眸逐渐眯起。
“当真是普通朋友,侄女哪敢欺瞒叔父!”房遗玉三指指天,做发誓状。
“呵呵!”唐太宗冷笑两声:“罢了,朕也不追究此事,你今日是为元嘉、雪雁之事而来吧!”
“不是!”房遗玉矢口否认,且正了正衣襟,表情也转为严肃:“叔父,侄女今日是有要事同叔父商议!”
唐太宗闻言好生意外,还当房遗玉今日目的是跟他耍宝,然后说说李元嘉跟李月婉的事呢!
见房遗玉表情严肃,唐太宗也不禁将笔撂下,摆出一副君王威严:“说来听听!”
“叔父,天下会武即将结束,大唐目的已然达成,可这些不过是初期震慑,令异邦知大唐能人异士无数。此外还需让异邦知晓,大唐除去能人异士无数,于军队上同样亦是所向披靡,纵横无敌。”
“故而于天下会武结束后,异邦使团离开之前,侄女提议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典礼,由大唐雄师之中选出二十万精锐,于京都游行,再择其中强军于演武场操练,这般更能取到震慑之效,与此同时还可使大唐百姓了解到大唐军威,令他们以身为唐人为荣。”房遗玉声色并茂,挥动着胳膊。
“此言有理!”唐太宗再度被房遗玉的古怪想法打动,动容起身:“这般大事为何不早早告予朕?”
房遗玉摇头苦笑:“侄女不是近日才想到嘛!这不,一大早就来跟叔父献策了?”
关于阅兵一事,房遗玉自然是早有想法,只是先前不想说罢了。
因房遗玉知晓,若是提前道明,唐太宗必然会为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于此时阅兵意义大不相同,要知后世阅兵主要展露的是科技力量,飞机大炮,可于古代却不同。
大唐的铠甲利器固然胜于异邦,可仅凭借这些,并不足以造成威慑,兵甲并非决定大战胜负的关键。
故而最重要的还在于军卒,在于军卒的作战能力。
各邦使团若事先得知阅兵之事,便会产生心理准备,面对大唐雄师的军威,也未必会产生太多敬畏,致使效果不佳,可若大唐临时起意,随手而为,那情况自是不同。
试想一番,若随手便能聚集几十万军卒,且人人拥有那般神威,怎能不为之震撼?
即便不会吓尿,也不敢再对大唐心怀不轨。
唐太宗也知此事牵扯甚大,马上将李靖、李勣、阿史那社尔等军中大将请来。
房遗玉将她想法跟众将道明,李靖、李勣、阿史那社尔等大将也是纷纷拍案称绝,阅兵对他们而言并不难理解,大唐尚武,唐太宗且会不时抽查十六卫的训练情况,以确保大唐军威长存。
只是此番更为隆重罢了。
唐太宗意气风发的笑道:“诸位爱卿既已认可,朕便当着异族的面,举行一次阅兵大典。相关事宜,药师可愿主持大局?”
李靖抚着花白的长须道:“陛下这般关爱老臣,老臣岂敢不从?必不负众望,让那异邦使团瞧瞧我大唐军威。”
“好!”唐太宗朗声笑道:“此事便依仗药师了,懋功、君集、社尔,你三人协调帮助,至于房遗玉,虽说其官职卑微,可此事由她所提,定有大用,便让她跟着你们吧!”
众人齐齐领命,可房遗玉却偶然从那位侯尚书的眼中瞧出些许嫉妒,心中不禁一凛,暗道:“叔父这般安排可谓人尽其用,以卫国公的才能,以及其威望必可将此事办的漂亮。可这吏部的侯尚书,如今兼任军部一把——却被卫国公压了一头,他本就心胸狭隘,想必已生怨恨。”
第一百九十四章 达成所愿
关于侯尚书的事,房遗玉也不便提出,只得憋在心里。
当房遗玉将脑海中前世那些阅兵典礼的见闻一一道明,将一套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阅兵方式展现于众将面前。
李靖、李勣、阿史那社尔等将纷纷听得是目瞪口呆,难以言语。
唐太宗于龙椅上暗笑,此情景正如他往日一般,只是他如今已然有了抵抗能力,早就适应了。
李靖轻咳数声道:“房将军既然已有统筹,且是高明无比,老臣前所未闻,不如就依她所想,而后再做具体修整!”
李靖不但用兵如神,德行也极为不错,善于纳谏,见房遗玉的想法比他预想的都要高明不少,也不生妒,而是欣然采纳,更从房遗玉的描述中听出些许问题,有些不切实际,不符合当下时代的瑕疵。
若是让侯尚书来统筹全局,侯尚书可未必会将房遗玉的提议这般欣然接纳。
而后几人关于此事,又细细商谈一番。
李靖、李勣几位大将对大唐军队之事,可谓是了如指掌,同时提出不少切实的意见,更加符合大唐军队的情况,将流程初步拟定。
当李靖、李勣、阿史那社尔等人离开的时候。
房遗玉的脚步却并未挪动,而是独自留了下来。
唐太宗看着房遗玉,下颌一挑:“你还有事?”
见唐太宗因确定一件大事,心情大好,房遗玉不禁有些窃喜,该是商议她那大事的时候了!
房遗玉嘿嘿一笑,而后搓着手道:“先前那公事谈完,咱们叔侄也该聊聊私事了!”
“朕跟你这丫头可没什么私事可聊!”唐太宗知房遗玉心中所想,大有死不承认的迹象。
房遗玉错愕道:“叔父您不能这样吧!您可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啊!况且这还关系到侄女三人的幸福!”
房遗玉一双桃眸瞪得溜圆,脸色很是焦急。
唐太宗见房遗玉这幅模样,摇头大笑:“行了,朕也不逗你,日后若被朕知晓你三人过的不幸福,别怪朕不顾往日情分!”
房遗玉思索着唐太宗话中意思,旋即喜道:“叔父这是应允了?”
皇亲贵女中并不乏磨镜自梳之人,可房遗玉此事难办的地方在于,她不但要娶个郡主,还要嫁个亲王,二人性别不同且不说,还俱是皇室宗亲,可谓前无古例。
若此事传出,必将受到宗亲和百官的抵触,并且造成不好的影响。
若换做旁人唐太宗定不会应允,可房遗玉却是不同,身为女子,年方二八,却凭一身本事令大唐获益良多,尤以其于军事上的特殊才能,更令人为之侧目,若加以培养,很有可能成为大唐的下一个军神,还是位女军神。
尤以今日,房遗玉先公后私之举,更是令唐太宗欣慰。
对这般角色,唐太宗自是以拉拢为主,恩威并重,才可使房遗玉全身心的为大唐效力建功。
于此事上出份力,帮个忙,唐太宗乐意至极,只是见房遗玉笑的有些忘形,不免出言打击道:“朕只是答应帮你说些好话罢了,并未保证此事可成!”
房遗玉却是笑着摆手道:“嘿嘿!叔父出马,一个顶俩,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而后的几日,房遗玉一直随几位大将着手阅兵典礼的事,关于阅兵典礼需要注意的事项,她可比李靖几人要清楚的多。
目前阅兵典礼几乎由房遗玉主导,本该统筹全局的李靖却位于旁侧,充当助手了。
若论才干,以如今的房遗玉对比军神李靖自是拍马难及,可大唐的经验在那摆着,很难将大唐的声威展现,而房遗玉的经验却是与之不同。
房遗玉记忆中的阅兵典礼是以秀肌肉为主,经过无数年的经验累积,已然形成一系列的合理流程。
纵是军神之才可比天高,也是难以想象而出的。
房遗玉拥有那般经验,李靖无法比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靖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且不停夸赞房遗玉心细如发,善于把控人心,有超凡之才。
只是其中尚有诸多问题需要解决,譬如这军卒的操练之处。
此番典礼,大唐打算从京都附近调集十二万军卒参与。虽说房遗玉本想调集二十万大军,可李靖却认为二十万过于兴师动众,况且以此番典礼的流程,让二十万军卒围京都游行一天,怕是都要半夜了,故而砍去八万,认为十二万军卒足以将大唐威势展露。
李靖的提议更切实际,房遗玉也知二十万大军太过夸张,故而并未反对。
只是着十二万军卒也并非少数,若由他们游行京都一周,也要耗费大半日的工夫。
而若仅仅走个过场,于大唐而言尚且不够,且需要进行操练,只有军卒们相互拼杀,才能将大唐强兵的声威体现而出。
可因这十二万军卒数量惊人,故而不知该在何处对抗操练。
若于太极宫前进行,顺天门前的广场虽是宽广,却也不足以容纳十二万大军进行拼杀。
面对这般困局,阿史那社尔提议道:“不若由陛下亲自抽选几支队伍操练,也可解决当下困局。”
李靖沉吟良久,最终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房遗玉摇头一笑:“此事不妥!若让陛下抽选,难免会被异邦使团认为大唐做了手脚,有使诈之嫌,这般也难以取得成效!”
阿史那社尔也知此理,重重点头,而后又反问道:“那房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几人已相处几日,彼此间丝毫不显拘束。
房遗玉提议道:“不若将选择权交由异邦使团?典礼举行之际,由异邦使团陪伴陛下身侧,由陛下提议让异邦使团选择其想查看的军卒。这般不但能展现大唐对麾下军卒的信心,更能让异邦使团心悦诚服。”
“此举自是要保证十二万军卒中人人都是精锐才行,否则若是被异邦使团选到什么新兵,闹出乐子,那咱们可就丢人了!”房遗玉半开玩笑的说道。
李靖闻言老眼一亮,笑道:“此事可行!大唐劲旅尽皆骁勇,故而无需为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