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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汇金     贞观女相txt下载     贞观女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会武开始

    秦叔宝来至校场,精神焕发,对房遗玉这伙人,以其之经验结合众人特点,悉心加以指点教导。

    尤以伍元,受益匪浅。

    秦叔宝不但用锏,枪法亦是卓绝,干脆将他驰骋沙场的秦家枪法传给了伍元。

    房遗玉自也少不了秦叔宝教导,秦叔宝将其历经百战修得的马术技法尽皆传授,令房遗玉学的甚是痴迷,马术大进,余下如搏杀技巧、克敌之法,于秦叔宝的教导下,也有了极大进步。

    此时距离天下会武的开始,已然越来越近。

    农历二月初,天气仍然阴冷。

    然而京都的街上却是人潮汹涌,其目的地尽在一处,那便是长安城北的赛场。

    此日乃是天下会武的首日,闲着的百姓们无不朝着新建筑的赛场赶去。

    此番天下会武乃是千载以来的首次创举,足以将所有人的眼球吸引。

    加之如今天气寒冷,尚不农忙,百姓们待在家中也是无事,又怎能错过这般盛况?

    赛场之所以坐落于京都以北,主因此处濒临渭河,时常发水,属于无人耕作的废土,如今正好废物利用。不但离城内近,还无扰民的可能。

    赛场呈椭圆形,与后世无二,占地面积约为四十亩,约有四个足球场一般大小,周遭观众席层阶递增,不会存在遮挡视线的问题,其中可容纳十万观众,其规模见者俱是惊叹。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般规模的赛场,只花一月有余的时间便已完工。

    此番自是离不开唐太宗的鼎力支持,加之大唐人民的智慧。

    八万百姓与六万吐蕃俘虏,于建筑大家的指挥下,于短短月余,创造了这般奇迹。

    当然,因时间原因,多处细节有所欠缺,在不影响天下会武进程的情况下,也便得过且过了。

    如房遗玉前世的赛场一般,四方皆有特地预留的通道,四条通道两侧各构筑十余房间,每间可容纳十余选手歇息准备。

    其中设施几与武道馆无二,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歇息用的床榻,独立的更衣间,日常用品,及太医署的大夫,只要是选手能够用到的,此处什么都有,比起房遗玉前世的赛场休息室,丝毫不差。

    概因此番大赛被唐太宗极为推崇,再加之此乃大唐立国后的最盛之事。故而前来观看的百姓极多,四十亩大的赛场,几已人满,观众席上的人几已不下八万之众,较之先前的击鞠赛更是火热。

    按照大赛的章程,青年组比赛于晌午进行,壮年组比赛则于午后进行。

    房遗玉、房遗爱、伍元、李云启、李云成、李玄之等人因关系密切,被安排于同个歇息室。

    秦叔宝亦是走出府邸,成为其专职教员,出现于歇息室内。

    房遗玉这伙人各自不凡,近日得到秦叔宝这位悍将教导,俱是信心百倍,聚在同处有说有笑,模样轻松的很。

    因即将轮到几人,房遗玉、房遗爱、伍元等纷纷走出了歇息室。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正巧遇上拔灼几人。

    房遗爱本性纨绔,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可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呲着牙笑道:“伤势痊愈了?要不要再挨爷爷一拳?省着败于我家妹子手里,日后难做人啊!”

    李玄之同是好事那伙子,出言讥讽道:“他就是被你一拳撂倒的拔灼?这人看着高大,没想到却是这般废物!”

    拔灼闻言脸色涨红,前次被房遗爱一拳撂倒,已成其人生中难以掩盖的耻辱,情难自控,一脚向房遗爱踹去。

    房遗玉身型一晃,已然挡于房遗爱身前,一招四两拨千斤将拔灼鞭腿弹开。

    眼见一场混战即将爆发,一冰冷声音忽地喝道:“歇息室内严禁殴斗,若有违背,将取消比赛资格,你们要战就去台上!”

    秦叔宝明显是听到了歇息室外的声响,朝着一干人等冰冷扫视一番,身上散发着寒冷彻骨的骇然杀气。

    房遗玉一伙人听闻这声音,不禁想起近日来这位老人家的手段,纷纷抖了三抖。

    拔灼那方也被秦叔宝给镇住,虽说秦叔宝看着就是个普通老丈,可其身上的骇然杀气,却是让人心生畏惧。

    一众只得乖巧的走出入场通道。

    青年组的参赛选手加之足有近三百人。

    首日进行的俱是各项的选拔赛,前来朝拜的邦国,谁人不想获得大唐青睐,以便加深两国关系?

    众多选手无一例外,于各自邦国俱是拔尖的非凡人物。

    这般众多的能人异士聚于一场竞技,说不精彩那是不可能的。

    尤以是骑射、自由搏击、角力、障碍赛等几个斗争激烈的项目更是出众。

    自竞技开始,观众们的喝彩声就没停过。

    尤以房遗玉、伍元为首。

    房遗玉于长安粉丝众多,女大家、女将军、冠玉队队长的称谓使之处于风口浪尖,追捧者自是无数。

    伍元则属于那种冷酷帅哥,其容貌于长安,概也仅有李元嘉能压他一头。加之伍元的武功超凡,故而每当他上场之际,都能引发一阵狂热喝彩。

    倒是惹得李云成、李玄之等人心中愤慨,可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虽说长的不差,可比起伍元,终是逊色不少。

    伍元、李玄之等人皆凭自身实力强势晋级,只伍元于骑射遇见一位旗鼓相当的敌手,余下之人尽是小菜一碟。

    当然,这也并非他国选手的实力蔫弱,而伍元等人实力更强,更为优秀。

    不知是不是命运作祟,房遗玉晋级的对手是个倭国人,名叫山本次郎。

    山本次郎说着并不熟练的大唐官话:“久闻房大家之名,在下倭国山本次郎拜上!”

    在大唐境内,异邦之人无不以会说大唐官话为荣,于这时代大唐官话才是世界主流,故而房遗玉对山本次郎会说大唐官话并不感到惊讶。

    房遗玉虽是厌恶倭国人,可也不愿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唐人的胸襟,点头应和一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山本次郎继而摆出一副霸拳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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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强悍对手

    房遗玉见之,眼中露出森寒笑意。

    霸拳原是古代的一种技击术,于两汉时期盛行,后传至琉球,随着琉球与倭国各代武道大家的研修,逐渐发展成后世所说的空手道。

    霸拳是种异常霸道的拳法,讲究出招干脆利落,以及攻伐时的巨大杀伤力,往往一招毙敌。

    山本次郎大喝一声,直冲而来。

    可当他冲至房遗玉近前时,房遗玉却猛地跃起,飞至山本次郎的头顶。

    当山本次郎抬头看去之际,房遗玉的手肘犹如重炮一般,朝山本次郎的鼻梁砸下,直将其倒灌于地,面庞炸裂,鲜血喷涌!

    一招伏敌!

    房遗玉从容的走下擂台,伍元面色怪异的看着她道:“你和那倭国人有仇?”

    “没啊!”房遗玉笑着摇头,直直坐下。

    待房遗玉晋级后,不停朝场中扫视着参赛选手。

    总体而言,这些人各有本事,却也只有个别几人能对她造成威胁,巧的是其中两个还是‘老朋友’。

    一人正是拔灼,这货虽是嚣张猖狂,可却并非是那种实力配不上野心的角色,凡与之交战之人,无不被他三两下击败。

    “想不到这混蛋竟这般变态!”旁侧的二兄自也看见了拔灼的表现,咂舌不已。

    单以实力而论,拔灼要胜过二兄不少,当然,他若仍是傻的跟二兄比拼气力,那结果仍旧那般。

    “这样子不是才有乐趣吗?”房遗玉从容笑着,若拔灼是那种被她三两下就能揍飞的废物,那对拼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另外一人则是吐蕃克增松赞干钦,先前倒是没瞧出来,他的武功比起拔灼也不逊色,最令人惊叹的乃是其绝技,掌中剑,受其一击者,必然重伤不起,尤其厉害。

    秦叔宝看了松赞干钦的身手,皱眉道:“他还藏了些底牌,若之相对,侄女还需小心以对!”

    房遗玉颔首称是。

    但最令房遗玉上心的,并非此两人,而是正于台上的这个塔库里人——阿巴萨。

    阿巴萨并未拥有绝强武功,然其却拥有一身古怪的抗击打能力,以及一身宛若金刚不坏的硬功夫。

    上场比赛,阿巴萨的对手是一位吐谷浑的高手,武艺实为不俗,可那人朝着阿巴萨足足轰了百八十拳,都将他自己累趴下了,可阿巴萨却是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最后那吐谷浑的高手只能主动认输,极有乐子。

    此时阿巴萨的对手并非旁人,正是程家的葫芦娃之一,程怀弼。

    今日他们之中的胜出者,将是房遗玉下场的对手。

    程怀弼如程知节一般,性子急躁,见阿巴萨如顽石一般,压根不动,故而也没犹豫,率先发起进攻,向前猛地一撞,双拳砸于阿巴萨的胸腹。

    阿巴萨挨此两拳,并非显露败像,只是后退两步,便稳稳站定。

    周遭的观众兴奋喝彩,毕竟这是大唐的主场,要知阿巴萨上场对决吐谷浑高手,一场下来可是纹丝不动,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如今程怀弼双拳便将阿巴萨击退两步,足见程怀弼已为其造成伤害,比吐谷浑的高手要强出百倍。

    房遗玉见状摇头不止,程怀弼确比那吐谷浑的高手强上不少,可若说给阿巴萨造成伤害,却是不可能。

    阿巴萨虽倒退两步,可很明显,他是卸力罢了,身上未必有什么感觉。

    但程怀弼的攻击也不会因此停歇,他身为殴斗小霸王,不将对手锤翻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阿巴萨倒退之际,程怀弼的身形已然跟了过去。

    当阿巴萨止住退势,程怀弼当即一脚踢向他的小腿之上,令他直直跪下。

    紧接着,程怀弼又一拳砸去,目的地正是阿巴萨地太阳穴。太阳穴是人体最脆弱的要害之一,若被砸中,无论阿巴萨的硬功夫有多强,都铁定昏厥。

    阿巴萨却并不闪避,只是将头扬起,以前额生接程怀弼这拳。

    嘣的一声,程怀弼此拳犹如砸在大石上一般,并未建功。

    阿巴萨此时开始反击,他虽仍伏于地面,可身子向上一窜,双手猛地朝程怀弼抓去。

    这突来的反击,一下便将程怀弼按倒在地,而后被阿巴萨骑于身上,抡起铁拳,直直砸下。

    程家的几个兄弟见状纷纷嘶吼,房遗爱、伍元等和程怀弼关系不错的人也都惊叫出声。

    好在程怀弼将头侧去,将阿巴萨这拳成功避开,紧接着大吼一声,身躯猛地用力,直将阿巴萨从身上撞飞出去,而后一个翻转,由地上站起身来。

    “漂亮!”在场观众见程怀弼摆脱困境,纷纷叫好。

    程怀弼的几个兄弟也纷纷欢呼起来。

    程怀弼再度与阿巴萨形成对峙场面。

    程怀弼再度近身迎上,挥动着一双铁拳,如暴风骤雨般向阿巴萨的身躯轰去。

    阿巴萨硬挨数拳,仍是无甚大事。

    程怀弼越揍越气,怒喝道:“你这直娘贼,俺程老三就不信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紧接着,更为猛烈的攻势狠狠攻向阿巴萨,竟接连攻出百余拳,将阿巴萨揍得是接连倒退。

    “怀弼输了!”房遗玉看着眼前一幕,语气无奈的感叹一声。

    “不应该吧!”伍元不愿见程怀弼败北,不禁皱起眉头。

    “阿巴萨的硬功夫着实令人惊叹,可怀弼却并未没有击败他的可能。只是怀弼性情憨直,不屑用旁门手段,才出现了这般情况,若他能将阿巴萨抱起,将其丢出擂台,此战必胜。”

    房遗玉早已看出阿巴萨虽说身体素质惊人,可进攻手段却几乎没有,只要程怀弼硬挨他几下,将其丢出擂台即可。

    可惜程怀弼的脾气上来,对阿巴萨这缩头乌龟的战法,产生逆反心理,一门心思要破阿巴萨的防御,攻个不停。

    忽地,程怀弼爆喝一声:“莽熊拳!”

    房遗玉见状神色大变,猛地站起。

    程怀弼的拳头忽地威势惊人,速度亦是奇快,重重轰于阿巴萨的胸口。

    阿巴萨似遭重创,鲜血狂吐不止,接连倒退数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脉脉含情

    程怀弼忽地咧嘴大笑,脸上尽是满足:“俺就说能砸漏你!”

    言罢便倒于擂台,那拳已然将之力量用尽,因体力严重不支,轰然倒下。

    阿巴萨虽遭重创,可他却仍能站起。

    阿巴萨胜,程怀弼败!

    太子府!

    李高明经过多日调养,已能下地行走,只是他并未告诉旁人,哪怕长孙皇后亦是如此。

    李高明对长孙皇后,向来充满依赖,可此番,他的心中却是极为不爽。

    竟让他去跟房遗玉赔罪?他可是一国储君,大唐未来的皇帝,房遗玉算是个什么玩意?凭什么跟她赔罪?

    怀着满腔愤慨,李高明来到太子府的偏院。

    临近偏院的李高明,脸色较之先前欢喜不少,步伐也同样加快,走向他的乐园。

    李高明进入偏院,但觉偏院有些冷清,脸色不禁再度阴沉下去,且是极为骇人的那种阴沉。

    这太子府偏院可是李高明唯一的游乐之所。

    李高明身为大唐储君,对华夏文化却并不热衷,反倒是倾心游牧民族,对游牧民族的传统备受推崇。

    他喜说胡人之语,穿胡人服饰。特于身侧备了群胡人护卫,将每十人分封一部,将头发扎成胡人之状,身披皮毛,于草场放牧。

    时不时还爱玩些发丧游戏,命令他的胡人护卫:“假若本太子为你族可汗,如今战死,你等效仿自家习俗,来为本太子治丧。”

    而后便如死人一般卧躺于地,众护卫一同放声哀嚎,而后骑于马上,绕尸奔走。

    李高明对这类游戏是乐此不疲的。

    其心中甚至还有个想法,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打算深入北境,去投靠个部落,做一位马背上的大将。

    可见李高明对胡人文化的推崇已然超出一中原人应有的底线。

    可这唯一乐趣却被房遗玉给毁了,因偷牛之事,唐太宗震怒,将李高明安置于偏院伴他游乐的胡人尽皆杖杀。

    “房遗玉——”

    瞧着这空旷无人的偏院,李高明扶着身侧门柱,咬牙切齿的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怨毒,心中怒火灼灼。

    “合意!是了,本太子还有合意!”李高明忽地想起他还有一心上人,也着实庆幸不已,先前事发之际,合意正外出游乐,也因此才逃过一劫。

    李高明为免合意遭受惩罚,便命合意在外躲上一阵,准备等风头过了,再将其接回。

    如今已过两月,唐太宗已然忘却此事,况且他李高明也是寂寞的很,当即呼喝道:“来人,给本太子将合意唤来!”

    李高明等候许久,着实有些急切,忽地听闻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李高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美艳俏脸,快步向外奔去,刚至门口,就见一满头纱布的怪物与之照面。

    那怪物发出呜呜声响,张开双臂朝李高明扑来。

    李高明着实被他吓了一跳,抬脚飞出,将那怪物踹出丈余。

    李高明脚举的不低,他腿虽瘸,可用来踹人,却是丝毫不含糊:“哪来的怪物!”

    李高明听脚步,还当是合意,如今一见却是白高兴一场,着实有些羞恼。

    “殿下,我是合意啊!”那怪物伏于地面,抱着腹部大叫,着实有些欲哭无泪。

    “什么?合意?”李高明闻言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伏于地上的怪物,看其身形装着确像合意,但其口音嘶哑,并不像是合意本来的声音,况且他头缠纱布,也使人难以看清其本来面目。

    “殿下,他确为合意!”随合意一同到来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矮小儒生,为其作证。

    “合意?你真是合意!”李高明忽地惊呼,近前将合意扶起,讶异道:“你怎变成如此模样?”

    合意扑进李高明怀中,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作出一副可怜模样:“殿下,殿下——合意——合意终是与您相见了,就是那个房遗玉——她,她丝毫不给殿下面子,将合意给打了,如今合意已然破相,再无颜面对殿下。”

    这般景象便是侍候身侧的那些侍卫,见之亦是脸色发绿,差点没给恶心吐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高明一听房遗玉将合意打了,脸色煞是恐怖。

    同船侍卫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当然,他们早已对过口供,只将房遗玉的猖狂描绘一遍,再将其殴打合意的事,添油加醋一番,至于事情的起因则被他们给略过了。

    “房遗玉!好你个房遗玉!本太子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真当本太子是面团捏的?”李高明火气大增,却不忘抚着合意的后心安慰道:“让本太子看看,你被伤成何样!”

    合意将头上的纱布小心拆下,将那张美艳无比的俏脸露出。虽已过近月工夫,可他那脸上仍旧有些肿胀,且留下一些因为力道过大而撕开的伤疤。

    尤以耳侧下方隐有低洼之态,那是因左右牙齿皆被房遗玉的那几十巴掌给抽掉了。

    合意满怀悲痛的诉说着他之痛苦,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有遭过的罪。

    房遗玉那几十巴掌本就抽的他头昏脑涨,最后更将其踹下曲江池,让他冬日于池中泡着。

    而当时合意身侧的侍卫皆是胡人,无一人会水,自不敢跳下救人,只得于船上伸杆营救,令合意受了好久的罪。

    如今脸如皮球,牙齿漏风,还患了重度风寒,如此种种,那滋味将合意折磨的几欲寻死。

    合意今日再见李高明,心中对房遗玉的怨恨一并倾泻而出。

    李高明本就对房遗玉恨入骨髓,如今加之合意一事,更使其癫狂。

    李高明怜惜的抚摸着合意脸上的伤疤,轻声说道:“苦了你了,合意,你这仇,本太子,定会为你报了!”

    “殿下——”二人眉目传情,相互对视。

    周遭侍卫已有看不下去的,悄升退去,躲到旁侧反胃去了。

    “钱江!”李高明此时已回至太子府正殿,面带怒容,眼中充斥着杀机:“房遗玉那贱女人,绝不能轻饶,你可有良策?”

    钱江本就属于那种獐头鼠目的角色,不但长相猥琐,小人模样,更是一肚子的坏水,听李高明这般发问,眼睛不停的转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冤家路窄

    钱江思索半晌后,回问道:“敢问殿下是想小施惩戒——或是——”

    后面的话他并未道明,只伸手于脖上一抹,做了个杀人姿势。

    李高明阴沉着脸:“若能将房遗玉杀之,那是再好不过——然而房遗玉身份特殊,若是事情败露,只会坏本太子的大事。”

    钱江嘿嘿笑着:“殿下,我倒认识一人,他是个倭国人,名唤和野岛元,此人久居大唐,武功高强。如今正代表倭国参加天下会武。若将其分于房遗玉所属之组,有极大机会将房遗玉斩杀。此人甚是贪财好色,可借刀杀人。”

    李高明闻言颔首,语气兴奋道:“那你先去与之接触一番,若大事可为,金银和女子尽皆不在话下!”

    天香楼!

    房遗玉、二兄、伍元等人一同聚于这京都第一酒楼,把酒言欢,畅谈赛事。

    他们之中,除去程怀弼不敌阿巴萨遭到淘汰,余下之人尽皆晋级。

    程怀弼也不感到难过,只有些郁闷罢了,大快朵颐之间,释放这心中郁结,嘟囔道:“若俺能早些将这莽熊拳参悟,那孙子定不是俺之敌手。”

    莽熊拳乃是秦叔宝自创拳法,是他根据早年对敌经验,自创的一套崩拳。

    秦叔宝起先参悟出这套拳法之际,正遇一下山黑熊于林道袭击百姓,秦叔宝飞身近前,猛地一拳砸向黑熊头颅,将那大黑熊一拳击毙,故而将之命名为莽熊拳。

    普通拳法的力道仅限于拳头与身体的接触之处,对人身内部并不能造成伤害,而莽熊拳的崩劲力却与之相反,拳头虽是砸于身体,可力道却能渗入其中,对人身内部造成损伤,也正是所谓的内伤。

    秦叔宝早将这莽熊拳传授他们,可由于莽熊拳打出的是劲力而非力道,故而极难掌握。

    程怀弼也是气急之下,灵光一闪,领悟其中奥义,可当他一拳击出,便已无气力再出二拳了。

    伍元颇为担忧的看了眼房遗玉,又向程怀弼问道:“那塔库里的人莫非是钢铁浇铸而成?”

    “踏马的,一提到这俺就来气!”程怀弼呲牙道:“哪是什么钢铁浇铸,简直就跟金刚不坏,怎么锤都没用。要俺说,下场比赛,房丫头是完了!”

    房遗玉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他。

    程知节管她叫房家丫头,他的崽子们,葫芦兄弟更是直接给房遗玉取了个诨号叫房丫头。

    莽熊拳招式威猛,自身力道越强,威力也就越强,先前的房遗玉毕竟是一弱女子,身体素质极差。如今虽说有所好转,可力量始终是房遗玉的弱点,故而这莽熊拳她是无法使用的。

    既然不能用莽熊拳,那深知阿巴萨本事的程怀弼,自是对房遗玉明日的比斗不抱希望。

    房遗玉正欲回话,却听闻隔壁包厢传出一阵大笑:“先前还想同本王子于决胜赛较量,看来兄弟明日便能将她废了!”

    这从隔壁传来的声音,竟是拔灼的。

    此时又有人接话道:“还请王子放心,凭那娘们的花拳绣腿,纵是不还击,她也难以伤我分毫!”

    他二人虽未指名道姓,可言语间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可将隔壁这十几个纵横京都的贵胄子弟给气的要死,火冒三丈。

    听闻隔壁嘲讽,脾性最为暴躁的程怀弼、房遗爱率先跳起。

    尤以程怀弼,他正为阿巴萨之事心中郁结,然而阿巴萨却这般嚣张,气得他火都往脑子里拱。

    本就性子急躁的他,眼中尽是布满血丝,哪还管什么时间地点,暴怒道:“你个直娘贼,先前你能挡俺老程百拳,如今瞧你可有能耐挡俺十拳!”

    如今程怀弼已然参悟莽熊拳,早不将阿巴萨那身硬功夫放在眼中,直直跳起,一脚踹向那间隔包厢的木门。

    砰的一声,木门倒飞而去。

    那包厢内的三人忽地站起,着实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三人俱是众人的‘老朋友’,分别为拔灼、松赞干钦以及阿巴萨。

    房遗玉一双桃眸于其身上扫过,松赞干钦和阿巴萨聚于一堂并不意外,他两国本就相邻,且存着一层姻亲关系,可拔灼跟松赞干钦、阿巴萨二人就该无甚关联了吧!

    分处青藏高原和北境草原,难道能有甚交集不成?

    房遗玉正这般想着,身侧的一众人也纷纷站起。

    房遗玉、二兄、伍元、李玄之、李家兄弟、程家的葫芦兄弟,统共十三人,十三人对三人,优势立判。

    程怀弼话不多说,直接挥动拳头,朝阿巴萨冲去,凭他老爹老娘的身份,打个架又能如何?

    阿巴萨曾受他一记莽熊拳,知其厉害,已然不敢硬抗,匆匆向后退去。

    拔灼想跟着动手,却被松赞干钦按住。

    松赞干钦不像拔灼,还算有点智商,知房遗玉等人人多势众,不但惹不起他们,还干不过他们,当即充做和事佬,呼喝道:“房遗玉,你莫不是担心无法抗衡阿巴萨,便借他人之手重伤阿巴萨不成?”

    程怀弼听闻这般呼喝,拳头停于空中之际,硬是生生将拳头缩回。

    他并不在意旁人看法,可却不得不维护房遗玉的名声,若他真将阿巴萨伤了,便是房遗玉明日凭实力胜出,此事传出对大唐,对房遗玉皆是不利。

    房遗玉见状双眼微眯,笑道:“你还算长点脑子,那还不滚远点?若是将我等惹毛,拼着放弃魁首,今儿也要给你三的腿给打折!”

    拔灼见房遗玉这伙人无一善茬,若是打斗起来,他们三个也只有挨揍的份儿,当即也就不吭声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而后灰头土脸的走了。

    程家的葫芦娃们一同长嘘起来,余下几人也是纷纷大笑。

    “几个直娘贼也敢这般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程怀弼呲牙笑着,而后返于席位,痛饮一口后道:“房丫头,明日可就全看你了!”

    “你们等着瞧好吧!”程怀弼今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停下手的,房遗玉自然得承下这个情,当即笑着应下,而心中自也有了计量。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人辈出

    次日举行的是为选拔赛最后几场,尤其激烈,每个项目的可看性俱是极强。

    观众席整日爆满,贵宾席位亦是如此,甚至每个席位都被拍到天价,国库的支出,竟隐有回本的态势,乐的唐太宗跟户部尚书是合不拢嘴。

    房遗玉先是参加了马术障碍赛,障碍赛便如后世部队的训练项目一般,规定一段线路,为考验各人马术,途中还会设置一些阻挠,譬如陷阱,譬如天险,有时还会有人刻意惊扰战马,稍有不慎,便会将骑手摔下,正是比拼骑手的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以及对战马的驾驭手段。

    房遗玉的应变能力自是不用赘述,任何突变,也不能为她带来丝毫威胁,唯有马术逊色一些,可经过秦叔宝的精心教导,再受到半月有余的残酷训练,进境可谓神速。

    最终房遗玉以第一名的名次跑至终点,以丈余的距离险胜第二一步,取得了障碍赛中选拔赛的决赛资格。

    房遗玉不无得意的笑了笑,而后回到歇息室。

    迈入歇息室,伍元、李玄之、房遗爱几人正在说笑,见房遗玉走进,不约而同的问道:“战果如何?”

    “第一——你们呢?”房遗玉摊了摊手,表示没什么意思。

    房遗爱嘿嘿笑道:“和我对拼那人的气力连几斤几两都没有,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我都替他臊得慌。索性将他举起,干脆利落的丢出擂台,省着让观众笑话。”

    伍元却是有些郁闷:“能人辈出,虽是赢了两项,可骑射却被羊同国的那个什么公主给淘汰了,着实惭愧。”

    伍元将自由搏击的名额出让给房遗玉后,认为还剩个名额,留着也是浪费,索性报了摔跤。

    房遗玉投桃报李传了他几招借力打力的手段,效果很是明显。

    “莫非是玉洁?”房遗玉着实有些吃惊,羊同的使团应该只来了一位公主。

    “正是她!”伍元神情讶异:“那大姐的箭法甚是精妙,箭无虚发,目前的成绩如玄之一般,未曾射偏,每箭必中靶心,此后将会是玄之大敌。在咱们青年组中,也只他二人能做到此处,照我估摸,这魁首必是出自他二人之中。”

    李玄之对玉洁公主也是一脸认同。

    能得他之赞赏,玉洁公主的实力着实让房遗玉感到意外。

    被淘汰的伍元倒也没那么郁闷了,仅是有些不甘罢了,他也知自身长处在于马战,箭法虽说出众,却并非顶尖。

    李云成、李云启此时也传回好消息。

    李云成于自由搏击、摔跤二项上顺利战胜对手,取得胜利。

    李云启更是凭借过人的马术,于三项马术比赛中成功晋级。

    便在几人闲聊之际,有侍者将歇息室的大门敲响,通知房遗玉准备入场。

    众人簇拥着房遗玉走出歇息室,来到赛场中央,程家的几个兄弟闻讯也特地赶去捧场,显然是记得昨日之怨,打算看看房遗玉如何击败阿巴萨。

    房遗玉缓着步子走上擂台,对于她的出现,场内的八方观众俱是爆发出激烈喝彩,高呼房遗玉三个字。

    粉丝的力量可以说是极其强大,房遗玉本就因击鞠赛事赢得了数万百姓的喜爱,后又于大唐与吐蕃的大战之中,立下泼天大功,长安城内人尽皆知。

    如今于天下会武的表现自也有目共睹,过人的实力,外加身为女子,模样不俗,自是为其引来了大量观众的拥护,对房遗玉的喝彩声犹如天雷滚滚,惹得旁侧的好朋友们俱是不爽。

    房遗玉站于擂台,类似主持人的裁判为二人分别做了介绍,而后对着周遭叫喝道:“到底是我们的大唐女将房将军大胜,还是这位如钢铁浇铸的阿巴萨能够成功晋级?我们大家一同见证,如今双方选手皆已入场,那么比赛——开始!”

    在那裁判道了开始后,阿巴萨明显不将房遗玉放在眼中,他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淡然。眼见房遗玉向他走来,也没什么反应跟举措,只是将身躯挺直,等房遗玉进攻。

    阿巴萨相信自己的身体,便是力大无穷之人,也难将其撼动,更何况房遗玉这么一个蔫弱女子。

    房遗玉见阿巴萨这般,面色也无甚变化,只是朝着阿巴萨直直走去。步履轻松,似乎对面之人并非大敌,而是个需她管教的小泼皮。

    步步逼近,径直走到阿巴萨身前,手掌探出于其身上的肌肉轻抚一番,摇了摇头,遗憾叹道:“还当你练就一身硬功夫,原来只是徒有其表罢了。看来你修习得应是戒日神打之类的吧!”

    练就硬功夫的人不少,即便是在武学旁落的后世,也有不少人会修炼,譬如那些杂技演员,什么胸口碎大石,脚踏刀山等等,俱是些硬功夫。

    有人天赋异禀,将这类功夫练至金刚不坏,虽说不能真的达到那种地步,但外力确实极难为其带来伤害。

    房遗玉先前还当阿巴萨练的是那类功夫,但今日摸清后却是有些失望。

    戒日王朝如中原一般,习武之人众多。戒日神打便是武学之一。

    戒日神打有点像跳大神中的请仙姑上身。按如今的科学方法解释,人类平日或只发挥出自身能力的百分之几,通过神打这种类似催眠刺激的方式,可将余下潜力发挥出来。

    戒日王朝佛学源远流长,其中高手可以此术刺激潜力,使自身于一定时间内,宛若吃了神药一般,可这类武功极伤身体,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急时刻,是绝对不能乱用的。

    阿巴萨明显只是学了些皮毛,并未习得其中精髓,甚至可能连完整的功法都没见过。

    阿巴萨运用这功法不断刺激自身,再经日积月累的不断战斗,导致其身体里的大部分血管神经坏死,故而遭受重击也无甚感觉,便是受伤也会不自知,没有丝毫痛感。

    如他这样的人明显是在耗损生命,正如西方那些拳击手一般,挨打的日子久了,痛感便会消失,等年岁大了,身体全是毛病,死的也早。

第一百七十章 一指破敌

    按照阿巴萨这等状况,最多也就能坚持十余载,在三四旬上下之间,必会无法承受,顿时变得如同百岁老人一般脆弱,随时暴毙消亡。

    “劝你一句,回去后切莫动武,好好休养,或许还能多活十年。”房遗玉嘴上缓缓说着,手上食指探出,点于阿巴萨的胸前,将内劲聚于一处,轻轻点下。

    只是轻轻一点!仅是用手指轻轻一点!

    砰地一声,阿巴萨目瞪口呆,神情惶恐,房遗玉的手指已然戳进他的前胸,透入身躯,于他胸前留下一个浑圆的戳孔。

    房遗玉的确不会莽熊拳,可将劲力打出的方式也并非只有莽熊拳一个。

    房遗玉身上的内力可化作一支箭矢,穿透身躯直插敌人肺腑,比起莽熊拳更为之有效,更具威势。

    如阿巴萨这般站着不动,让她来打的行为,完全如同将身子横进铡刀下,是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房遗玉内劲运转之际,直将力道打进了阿巴萨的五脏。

    阿巴萨一口老血喷出,身形一晃,膝盖一弯,跪于房遗玉身前,双眼无神,跌倒于地。

    胜负已定!

    然而周遭却是静默无声,根本摸不清状况。

    阿巴萨于天下会武的表现相当出彩,便是强如程怀弼者,也仅在最后,为其造成一些麻烦,可房遗玉这才上台,只那么轻轻一戳,阿巴萨便难以支撑,呕血昏厥,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潮水般的喝彩声却很快叫响,众人虽不清楚房遗玉是如何做到的,各是一脸不解,可却知房遗玉大胜,仅以一指便将阿巴萨点翻,洗去昨日之耻,为大唐将颜面挽回了。

    塔库里的使节却认为输得诡异,发声抗议,诬告房遗玉使诈。

    正在这时,程知节这厮冲上擂台,冲着四周高声叫喝道:“各位同胞,请安静——”

    程知节声音本就宏亮,场地呈椭圆形具备回音效果,更是将其言语传至场中所有观众的耳中。

    “先前俺老程可是听人讲,说房家丫头使了手段。呵呵,俺老程也不怪他们,只因他们愚蠢,见识粗浅,故而他们狗屁不懂!”

    他这老家伙已有火气,当着十万人的面也是口无遮拦。

    “便让俺老程为大家解释一番。事实上是这般,要知武功分为内劲、力道,常言道,力锤筋骨皮,劲穿五脏器!房家丫头手段不凡,那指虽说看似无力,可却已将内劲打入了这个叫什么萨的龟儿子体内去了,故而他才无法承受——”

    程知节说话乌拉乌拉,解释跟没解释并无二样。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忽地高喝道:“俺老程也不做介绍,你们自己看看!”

    随后,程知节将阿巴萨的前襟撕碎,将其当场举起,于阿巴萨的胸前露着一个浑圆的指孔。

    程知节仍觉不太过瘾,随手抢了匹马,举着那昏厥欲死的阿巴萨于场内环绕一周,才将他丢还塔库里的使节,轻蔑的瞥了他们一眼,仰着脑袋走了。

    房遗玉见此情形亦是摇头苦笑,与程知节熟识的秦叔宝同样是苦笑摇头。

    这老货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必是对程怀弼的失败心存不爽,故而今日见塔库里的使节诬陷房遗玉,他心里也生了火气,这才亲自出来解释介绍,顺带将心中恶气释放一番。

    竟是这般!多数不解其中缘由的百姓恍然明悟,再度投之热烈的喝彩声。

    程知节并未解释明白,可却告知观众,房遗玉用的乃是独门武艺,再将阿巴萨身上的伤势观之,众人更是叹服,喝彩声愈发强烈。

    塔库里的使节见已犯众怒,亦是无颜多留,抬着不知生死的阿巴萨灰头土脸的溜了。

    房遗玉成功晋级,回至歇息室便得到了一众好友的祝贺。

    尤以程怀弼最是解气,直搂着房遗玉,称自己以后就是她大哥。

    随着房遗玉晋级,晌午的赛事已然结束。

    离开赛场之时,众人顺便去看了赛事安排,探查明日之敌。

    这是房遗玉根据前世的赛事状况而制定的一套赛事规章。

    且定十组,再以抽签方式断绝作弊行径,将选手分入各组,分组进行选拔。在取得选拔赛魁首之后,再以同样的抽签方式选择下场敌手。

    明日便是选拔赛的决胜赛,能打入选拔赛决胜赛的,无一庸才。

    房遗玉将目光移至她所在的六组,从中寻到了她的名字,名单上仅剩她与另外一人,那人便是她明日的对手,当房遗玉看清那人名讳,一双桃眸忽地眯起。

    和野岛元,竟然还是个倭国人!

    也不知是自己的幸运,还是倭国人的不幸?

    当日午后,房遗玉一众以选手的身份于观众席上观摩着壮年组的赛事。

    这壮年组的赛事就是与他们小辈不同,论精彩激烈的程度,要比他们小辈强上不少,入场之人俱是些史上留名的狠角色。

    如大唐这方,有万夫莫敌的程知节,骁勇善战的苏定方、牛进达、郭孝恪等人,更有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契苾何力等归附番臣。

    余下邦国的选手们也是各国之中最为勇武的大将能人,相较起来可谓精彩绝伦。

    尤以阿史那社尔,他之擅长便是于马上夺人武器,故而每场赛事的终结,他皆是以对手兵器将其拍下马背,极其嚣张,模样威风,不可一世,可他却是有那个嚣张的资格。

    房遗玉也是感慨不已,不愧为大唐第一番将。

    寒风呼啸,可往来潼关的驿道上却是车马不断,来往商旅何止数万。

    钱江正带着箱沉重货物,来至长安以西吴山县,将吴山县北侧一所大宅的宅门敲响。

    宅内侍卫满布,概有四五十人,尽带凶煞之气。

    一人从正厅走出,见之钱江,神情顿作喜状:“李兄,我所需之物可曾带来?”

    来人概是二十四五的年岁,身材矮小和很,双眼呈线型,手握一把长刀,给人一种冷酷之感。

    化名为李正的钱江嘿嘿笑道:“和野兄的要求,兄弟自当尽力完成,你要的东西全都在这,你且看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吴山交易

    那名唤和野的人闻言喜出望外,绕过钱江,快步来至箱旁,急切的将木箱打开,其中所装之物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些装订好的古籍。

    看着这些古籍,和野双目放光,嘴上不停说道:“呦西,呦西——”

    和野随手抽出一册,乃是东汉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金匮要略》是中原最早的一部论述杂病诊治的专书,全书分上、中、下三卷,共二十五篇,记载疾病六十余种,收录方剂二百六十二首。所记述病症以内科杂病为主,兼及外科、妇科疾病及急救卒死、饮食禁忌等内容,被后世誉为方书之祖。

    和野虽说看不明白,可脸上的喜色却是丝毫不减。

    他伸手唤来几人,让他们将箱中古籍检查一番,待他们将全部古籍翻阅一遍,而后对和野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和野猛地抬头,双眼直瞪钱江问道:“李兄,你所带之古籍涉及工农技法、岐黄之术,当之无愧为无上至宝,我满意的很。但为何关于武器盔甲的锻造冶炼之法却是丝毫未见?”

    钱江受其逼问,脸色尴尬:“大唐近日特旨成立军械司,锻造冶炼的技术,俱是受到严防死守,在下亦是无可奈何。”

    和野闻言冷哼一声,大喝道:“李正,我和野岛元将你视之友人才与你对话,你别跟我耍心眼!莫非真当我不知李正为化名?你之名讳我无意深究,根本不欲了解,但却可以肯定你身后定有庞大势力,你若有心去取,必有办法得到。”

    “你想让我杀掉房遗玉,我说到做到,可你却也要将承诺我的事情做到。否则这交易,只能就此终止了。毕竟我不会白作牺牲,若不见到锻造冶炼之法,明日我定不会伤她。”

    和野岛元的言语十分强硬,并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钱江紧咬牙关,只得妥协道:“行行行,我再去想些办法。”

    钱江走出大宅后,和野岛元怒喝道:“八嘎!”

    长刀出手,由上至下闪过一道寒光,身侧碗口粗细的两颗槐树,应声倒下。

    旁侧几人称赞道:“精彩!”

    和野岛元将手中长刀如宝贝似的捧于手中,嘟囔道:“并非刀法精彩,而是这刀超凡,换做你等手握这刀也可轻易做到。”

    “要知大唐锻造武器的技术已胜我国太多,为我倭国强盛,此番我等定要乘此机会将大唐这等技术夺走,不惜一切代价。”

    吴山官府。

    刘正则此时无事,正坐于办公场所翻看书籍,自在的很。

    刘正则身为吴山尉,督查一方治安,地位等同于政法部门一把手,在其多年努力之下,吴山县治安极佳,百姓安居乐业,和和睦睦,数年来,恶性案件一起没有,偶尔生出些小摩擦小纠纷也无伤大雅,调解一番便好。

    这般倒也导致了刘正则这个吴山尉整日空闲,只得从书中作乐。

    “大人,大人!”

    刘正则正看的入神,就见下属慌张闯来。

    “因何事这般慌张?”刘正则眼睛不离书侧,正是看的起劲之时。

    “北面那家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下属语气兴奋,大声叫嚷,脸上尽是激动之色。

    “什么?有动静啦?”刘正则将手中书册放下,动容起身,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小李,快给本官传令,命令县内衙役捕快全部出动,咱们终于有事做了!”

    这日大早,房遗玉正与家人吃着早饭。

    卢氏不停向房遗玉跟房遗爱的碗中夹菜,说他们两个比赛辛苦,要给他们好好补补。

    二人对视一眼,将这份来自母亲的关怀如数接下。

    房玄龄突然道:“玉儿,这比赛可是到了关键时刻?”

    房遗玉应了一声:“障碍赛将于明日决出魁首,照女儿预测,魁首会在女儿、云启兄、拔灼还有个龟兹人之间产生,我四人实力相差不大,听天由命吧!至于自由搏击,今日晌午将是选拔赛的决胜赛,极其关键。女儿的对手来自倭国,实力不俗,但对女儿而言,小菜一碟罢了。”

    卢氏见房遗玉碟中已空,便又给她夹了两根鸭脚。

    大兄房遗直给了房遗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问道:“小妹不是报了三项赛事吗?怎么近日只提障碍赛与自由搏击?”

    房遗玉盯着与她不同戴天的鸭脚,放置嘴中,用力咀嚼,含含糊糊道:“大兄说的可是狩猎?狩猎较为特殊,需至皇家围场进行,且一去便是大半日,故而安排于大赛最后进行,如今还未开赛!”

    房遗直微微颔首,表示了然。

    房玄龄忽地捻须笑道:“为父今日休息,会和你娘同去观赛,你可要将那倭人好好教训一番,勿要堕了我大唐颜面。”

    房遗玉闻言眼珠一转,感觉房玄龄话中有话,似在暗示她手段狠些。

    擦了擦嘴上的油花,房遗玉道:“父亲可是跟倭国人有仇?”

    “呵呵!”房玄龄面露轻蔑,不屑,明显不愿提及。

    房遗玉见状更是好奇,房玄龄这般模样,明显是欲盖弥彰,双方定有交集,且存在过节,这才使得他这大宰相此时还记在心里。

    房遗玉转头望向卢氏,卢氏脸色如常,一副不管闲事的模样,再看向房遗直,房遗直微微颔首,却并未多言。

    房遗玉领会其意,饭后拉着房遗直问起前因后果。

    房遗直这才说起:“那是多年以前,大唐初定,你和你二兄都没几岁,还不记事。大兄也还未及冠,于弘文馆修学。”

    “记得某日,倭国遣使朝见,邀请父亲和几位重臣赴宴。父亲自是应下,但那些倭人图谋不轨,认为父亲等人皆是贪财好色之徒,便将京都里有名的花魁唤去作陪,望父亲等人可为倭国美言一二。”

    “父亲等人看着满屋子的美人,吓得匆忙逃走,可此事牵扯甚大,被娘亲知道后——那个,你也清楚,咱娘那手段——故而父亲遭了大罪,从那时起,父亲一提倭国,那心头便是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藏杀机

    房遗玉听了大兄的解释,登时乐不可支,大笑不已。

    直到离府时,房遗玉郑重的对房玄龄道:“爹爹放心,女儿今日定为您出了过去那口恶气!”

    房玄龄闻言脸庞抽搐,目露凶光,隐有爆发迹象。

    房遗玉见状赶忙抬腿溜了。

    今日的赛场仍旧是座无虚席!

    房遗玉于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向擂台,而眼睛却在近处的贵宾席位上找寻家人的踪迹。

    正在这时,忽闻呼唤之音,于北侧贵宾席位上,房玄龄正带着房家人坐在第一排,大兄房遗直正在向她不停摆手。

    房遗玉也挥手跟大兄打了招呼,做了个对手小菜一碟的姿势,而后走上擂台。

    在她对面的和野岛元早已等候多时。

    和野岛元森寒的目光扫了房遗玉一眼:“赛前心神为旁骛所动,今日比斗你输定了!”

    房遗玉闻言乐了,着实被这小矮子给逗笑了,揶揄道:“你当唐人跟你们倭人似的,都是扁毛冷血畜生?”

    和野岛元不予理会,仍旧用那森寒的目光盯着她。

    房遗玉看着对面的和野岛元,本不欲跟他闲扯,但见他那地精一般的身材,忍不住戏弄道:“今日一见,我算是找回些自信,才知我之身高这般挺拔!”

    房遗玉这话半虚半实。

    她这幅身体年方十六,身高将近一米七,于同辈女子中自然算是‘高人’了,可她却从不跟同辈女子打交道,结交之人概是些双十上下的汉子,如李云成、李云启、李玄之、程家的那些兄弟,概是双十有余,身高最少都比她高出一头。

    房遗玉同他们走在一起,心中多少有些不得劲。

    可这对面的和野岛元却是更矮,二十四五的年岁却仅是一米五出头。

    房遗玉居高临下,那种于身高稳压男性的优越之感油然而生。

    站在和野岛元对面,房遗玉充分寻回了自己于身高上的强烈自信。

    和野岛元的眸中终是闪过丝丝怒意,房遗玉这般侮辱于他,任他心态超凡,也难以把持,当即发动攻势。

    右足前踏,和野岛元的双拳齐出,由下至上,直冲房遗玉小腹。

    招式虽是一般,可击拳时却发动了全身力量,引起了条条罡风,带着震耳轰鸣,使得他这拳头有如重炮一般。

    “不错的攻击!”房遗玉见状有些讶异,不愧是凭实力打入决胜赛的高手,和野岛元的霸拳造诣不俗,若非经年苦练,绝不会有这般成就。

    房遗玉深知自身力量欠缺,故而才对四两拨千斤加深研究,眼见和野岛元的右拳先至,当即脚下闪腾,一招移花接木,左手已将他的手腕扣住,劲力激射。

    和野岛元的身体难以自控,随着惯性向前冲去,两息后止住步子。

    和野岛元的攻势虽被化解,可攻击尚未停歇,回身一翻,右拳再击房遗玉肩颈。

    翔空断喉,本是霸拳中的基本技法,可在和野岛元的手中使出,却是威势惊人,这一拳给人之感似是铁轨上驰奔的火车,被击目标定会死无全尸。

    房遗玉不在意的笑笑,再度伸手搭于和野岛元的手腕,用力一压,使得和野岛元的拳头击于自身小腹。

    砰地一声,绝大多数的观众并未摸清状况,和野岛元的拳头非但没将房遗玉击中,反倒是自己倒飞出去,狠狠的摔于擂台。

    于近处观看的房玄龄一大家子,也不知原因为何,可见房遗玉将和野岛元揍飞,纷纷欢呼喝彩起来。

    房玄龄仍旧一脸臭屁,可面上的肌肉抖动,明显是在憋笑。

    伍元、李玄之他们见状也是一怔,本能发问:“这是为何?遗玉是如何将那小矮人揍飞的?师父,您可看清?”

    “是借力打力!”秦叔宝的神情有些凝重:“遗玉这丫头当真不凡,竟能将卸力之法用至这般。平常的卸力之法,只可将力道推开,使之不可用于自身,令敌手白费力气!”

    “可遗玉先前那招却是将和野岛元攻出的力道反弹回去,如他自己打自己一般,他之力道加之遗玉力道,重叠击于自身,那必然是无法承受,故而被击飞出去。”

    场中的战斗仍在继续,和野岛元虽挨一记重击,可毕竟身为高手,并未因此崩溃。

    重新站起之后,深吸口气,眸中的冰冷利芒更盛。

    只一纵越便窜至房遗玉近前,左手呈拳击出,直攻房遗玉下颌。

    虽说只是随手一拳,可房遗玉却能听到震耳的裂空之音,足见此拳威势。

    然而房遗玉却是因此一怔。

    难道对方是傻子不成?自己借力打力的功夫早已小有所成,这般蛮力进攻压根无法对自己造成丝毫麻烦,反而会露出破绽,给自己反击的机会。

    但房遗玉向来知晓倭人阴险,故而留了个心眼,身子一侧,避开攻势,左手如疾电般向和野岛元的腕上扣去。

    和野岛元这招足以开山裂石的铁拳,与房遗玉的左手稍作接触,便失了准头,被推至一侧。

    房遗玉以简单地推手,将这招狠辣铁拳的攻势,轻松化解。

    而当房遗玉化解此招之后,和野岛元的右手却提速挥击而至。

    房遗玉起先还当和野岛元疯了,因他先前那拳,故而重心全部落于左半身,他这右手挥击能有多大力道?

    可随之房遗玉眼前一花,一道寒光直射她眼中,令其无法直视,那是利刃的寒光!

    一道骇人杀气迎面扑来。

    霎时间,房遗玉已然清楚状况,和野岛元这下挥击,并不会产生多大力道,可若他手中持把利刃,却足将房遗玉的喉管割烂。

    心中虽是怒火滔天,可却没时间多想,直直向后侧躺去,避开此刀。

    和野岛元见一击不中,便再度朝着平躺于地的房遗玉扑去,闪着寒芒的利刃直插胸口。

    房遗玉躺于地面,难以再避。

    这剧情的反转令在场观众为之一呆,纷纷揪心不已。

    卢氏更是悲喝一声:“玉儿——”

    而后便昏厥过去。

    纵然房玄龄心坚如铁,将这幕看在眼中后,亦是万分动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怀鬼胎

    场边的秦叔宝、伍元、李玄之等人纷纷惊呼出声,但因距离太远而难以施救,他们几人甚至不敢再直视,不忍见友人死于自身眼前。

    若换做旁人落入这般境地定是必死无疑,可房遗玉不会。

    房遗玉身处危难,却不忘思忖,将全身内力运于腰间,猛地翻转,使自己强行翻出半米来宽。

    在房遗玉避开的那一瞬间,和野岛元的利刃深深扎入了擂台地板中去。

    可以预料,若是房遗玉迟上一秒,必会被利刃刺入她的心脏。

    和野岛元没想到此击也会失败,准备拔出利刃再度刺杀,可房遗玉却不会再给他机会。

    天下会武的擂台是用实木搭建而成,利刃扎入后,绝非随意便能拔出,必是要费些工夫。

    而只要有些许工夫,便足以令房遗玉展开反击。

    房遗玉此时已然腾空跃起,并未落地站立进攻,而是将全身内力运于膝前,狠狠跪击于和野岛元的背部。

    嘎嘣一声,和野岛元的脊骨应声崩断,直使他成为废人。

    房遗玉尚不解气,伸手将利刃夺过,而后将和野岛元的双手摞起,钉于台上。

    房遗玉忽地从擂台上跳下,大声喝道:“这群该死的小鬼子,还想暗算姑奶奶!兄长们,给我将他们擒了!”

    房遗玉手指倭国使团,模样凶神恶煞,不复往日。

    那帮子兄长,浑身是胆,人人血性,见房遗玉平安无事,俱是大喜过望,泪水都快激动的哭出来了,如今听到房遗玉指挥,更是同仇敌忾,有如久日未食的狼群见到猎物一般,嘶吼着朝倭国使团冲去。

    倭国使团纷纷呆立当场,他们也不知事从何起,但见那帮凶人冲来,本能的向场外冲去。

    可又怎会被他们逃了?

    七个葫芦娃横冲直撞,见到一个就一脚踹去,将那些倭国使节踹翻于地,留给后面几位飞踢,若遇抵抗者,手段更为恶劣,必然会受到重点照顾。

    尤以二兄最为暴躁,房遗爱的武功虽差,可力量却是无穷,且不知分寸,一拳砸下,被揍之人少说断胳膊断腿。

    一众猛汉不一会儿工夫便将倭国使团控制。

    其实已然不能说是控制,而是纷纷被打了个半身不遂。

    房遗玉于台下扫了几眼,气倒是消了不少,回身上台,却见和野岛元已然毙命。

    并非因脊骨断裂也并未是其自杀避罪,而是那把利刃造成的后果。

    如今不过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和野岛元的双手已然呈紫黑色,利刃上被涂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房遗玉的脸色阴晴不定,起先她还当小鬼子玩赖,准备用阴险手段取胜,但如今看来,这是场有预谋的刺杀行动。

    房玄龄见房遗玉无恙,长舒口气,便去与现场观赛的李勣、秦叔宝、程咬金等人维持秩序,安抚观众,并宣布天下会武暂停,将相关事宜处理完毕。

    房遗玉走至房玄龄身侧,将暗杀之事,告之于他。

    房玄龄先前已隐有猜测,如今得知,脸色更是为之巨变,将现场交由李勣处理,便带房遗玉进宫去了。

    房玄龄于途中厉声询问房遗玉,近来可否得罪何人。

    房遗玉沉吟半晌,道出二字:“储君!”

    房玄龄闻言大为色变,也不急带房遗玉进宫,而是将她拽至一条小巷,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房遗玉便将李高明偷牛一事,及合意那事告之了房玄龄。

    房玄龄闻言大为震怒:“储君竟然如此失德?玉儿,这般事情,你怎不早告知爹爹?”

    可话刚出口,房玄龄却又赶忙摇头:“玉儿做的对,此事的确不该轻易道出。”

    房玄龄又思虑片刻,心中已有思量:“储君如此,若不将之废黜,大唐危矣!”

    房玄龄领着房遗玉来至太极宫拜见唐太宗。

    唐太宗命人将他们父女请到了太极宫千秋殿,二人入千秋殿后,却见殿中还有一人,他年纪虽概至四旬,颇具儒气,身材适中,面上无须,一身低品官服打扮,然其身板笔直,面色沉稳,倒还有些军人模样。

    房玄龄和房遗玉双双露出疑惑之色。

    千秋殿向来只接见重臣,唐太宗于此接见这人,足见此人分量极重,可他们却对此人一无所知。

    “房相来的正好!”唐太宗面色肃然,有外人在时,他的王者风范十足,挥手命近侍将一份奏折递予房玄龄:“你且瞧瞧,这倭人好生可恨,若不是刘爱卿察觉,我大唐的奇淫巧技都要被倭人窃走了。”

    房玄龄将奏折内容阅尽,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陛下,老臣来此也有要事禀告,或这二事之中许有关联。”

    唐太宗尚不知房遗玉遇刺之事,面带疑惑的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冷着脸将房遗玉先前遇刺的经过,详尽告知唐太宗,当他说到和野岛元忽拿利刃刺向房遗玉之际,唐太宗动容起身,神情紧张,但见旁侧的房遗玉并无损伤,暗地里倒是长舒口气,听房玄龄将事态讲完。

    唐太宗此时已是勃然震怒,一脚踹向案几,喝道:“这些倭人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窃我大唐机要不谈,还遣杀手刺我大唐命官,岂有此理!”

    房遗玉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唐太宗便让房玄龄将奏折交给房遗玉过目。

    房遗玉看完奏折内容,方知事情缘由。

    原在去年之时,吴山县便去了伙行商入驻,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行商多与友邻往来,且是乐善好施之辈,故而获得了吴山县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

    这般做法却令吴山县的县尉刘正则心生疑云。

    要知道身为商人,尤以走访四方的行商,更该清楚银钱的重要性,若是全然无利,反而浪费钱财,这般人物绝成不了成功商人。

    且经过刘正则的细细勘察,更是摸清这伙行商并不像商海浮沉的商贾,因为这群人购置货物压根就不会与人议价。

    身为商人却不懂得议价,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故而,刘正则更加在意那伙行商的去向,经过将近半载的观察,刘正则再度察觉其行踪可疑,且府内常有倭人出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绝户之计

    刘正则对此关切的很,心知这伙行商伪造身份掩人耳目,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便命下属时刻注意那些人的动向。

    这伙人越是与人为善,越是令刘正则认为此事可疑。

    昨日那伙人欲要运些木箱离去。

    刘正则便开展行动,带领衙役捕快于途中将其拦截,借口吴山县重物失窃,要求探查。

    对方大感无奈,只道自己要送些书籍给南方的亲戚,明示箱中俱是书籍。

    一番搜查确实如此,可刘正则心细如发,随手挑出几本翻阅验证,马上察觉出端倪。

    那些书籍并非百家学术的大众书籍,而是些岐黄之术,工农技艺。

    想着时常于那人家出现的倭人,刘正则登时知晓其中缘由,便喝令衙役捕快将这伙人擒拿。

    那些人自是反抗,可人数不敌,终是被擒。

    刘正则于奏折中自称为臣,故而房遗玉在先前还不知是为何人上奏,如今看到了奏折下方的落款署名,不禁看了眼颇具气概的刘正则,暗自称赞。

    从起初的怀疑,再到暗中调查,再到最后的搜查缉捕,刘正则的作为令房遗玉想起一句后世的话。

    房遗玉对着刘正则直直拜道:“刘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保大唐机密不被歹人掠夺,此乃无上功劳。”

    房遗玉此拜却是真心实意,对她而言,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该被倭国人学去。

    因倭国人擅于取长补短,发展壮大,若被倭国学去大唐技术,定会让使得倭国产生日新月异的变化,虽不至于成为大唐劲敌,可终究是个祸害。

    刘正则忙称不敢。

    唐太宗和房玄龄闻言却是露出动容之色。

    “好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言可称之为醒世格言。”唐太宗言语间大为赞赏:“若我朝官员可以此为准则,大唐必将愈发强盛。房相,你回去亲笔题字,将这二联写下,朕要将这二联挂于太极殿正中,命朝中百官以此为格言。”

    房玄龄父女二人皆是汗颜,却也只得应下。

    唐太宗见话题扯远,回归正题道:“房爱卿认为此事或与侄女被刺有关?”

    房玄龄颔首道:“概是这般,陛下您想,我朝于半载前便已决定严防技艺外泄,禁止异邦盗习。可那些倭人于半载之前便已于吴山县入驻,其用意十分明显,必然是看重吴山县位于偏僻之地,却离京都不远,适才准备在那处蛰伏,伺机夺我大唐技艺。”

    “可倭人这半载以来却是毫无作为,当然,也足见我朝于防护之处落实的无懈可击,令倭人无从下手,可他们于昨夜却突然得到如此众多的机密技艺,原因何在?”

    “在老臣看来,定是内鬼作祟,定有内鬼求于倭人,以此技艺为酬金,雇佣倭人行事,恰恰玉儿今日于天下会武受到倭人刺杀,将此二事关联起来,不难看出问题所在。”

    “房爱卿所言有理!”唐太宗沉吟半晌,疑惑问道:“只是不知侄女近日得罪了什么人,竟要将你置于死地?”

    “那个——”房遗玉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口:“微臣几不与旁人结怨,这倭人为何会行刺于我,实在无从得知。”

    房遗玉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实际是在暗示唐太宗。

    唐太宗心智非凡,看人心思的本领更是超绝,见房遗玉这般神情自知她言语不实,心头暗动,想着前不久房遗玉告发李高明的事,神情忽地大变:“难道是高明?”

    身为一国之君,他有责任这般怀疑,可身为李高明的生父,他却不敢这么想。

    犹豫片刻,唐太宗怒喝道:“朕稍后便命三法司着手调查,若不将幕后之人查出,誓不善罢甘休。”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房遗玉此时又跳出搅动风云。

    “降!”

    “倭人心思阴险,为我朝技艺,便不惜动用这般狠辣手段。可见倭国虽小,但其之雄心,却是不小!微臣恳请陛下为大唐之基业着想,杀一儆百,下令将国境之内的倭国人尽数驱逐,命倭国人万世不得踏入我大唐一步!”

    出招暗害房遗玉的人,概是李高明无疑,可房遗玉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直接说,不过这倭国行刺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刚好给了房遗玉反击的机会。

    挑唆大唐出兵攻打倭国不切实际,唐太宗也不可能会同意,可将倭国人驱逐,使其禁入大唐,不给他们学习文化技艺的机会,却是可行。

    反正大唐从倭国身上也得不到丝毫益处。

    房遗玉对于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融合,并不持反对意见。

    毕竟有前车之鉴,某朝闭关锁国,使得自身对世界形势的变化无从得知,无法适时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导致后来与世界逐渐脱轨,而后受尽欺辱,造成一系列无法洗刷的耻辱。

    大唐之所以能成为封建王朝的屋脊,主要在于其君主那有容乃大的胸襟。

    通过国家之间的交流,使得大唐文化在传扬四海的同时,也是在不断吸取异邦的长处,弥补自身的短处。这般做法可使百姓思想自由,行为自由,眼界更为广阔,从而促使各方面齐头并进,促进社会的发展进步,这才铸就了一个绚烂多彩的大唐帝国。

    可倭国不同,今时之倭国尚处于奴隶社会,过于落后,无论于思想于技艺,尽皆无一可取之处。

    大唐与倭国断绝往来,压根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反之倭国失去了于大唐学习的资格,将无法进行改革,将会长时间处于奴隶社会,几十年内难有大的跨步。

    这般损人利己的好事可不多见!

    当然,若有可能,房遗玉自然也想亲率大唐雄师,跨越海洋,将倭国尽皆征服,可这般却是有些小题大做,太给倭国面子了。

    要知道如今的倭国,丝毫不值大唐进军。

    唐太宗本就因倭国觊觎大唐技艺与房遗玉被刺之事,对其是心怀怨憎,如今听房遗玉这般建议,只稍作思索,便点头应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击

    “侄女所言有理,这倭国夷人属实可恶,朕决不轻饶,房相,你即刻传朕口谕,将倭国使节缉拿入狱,遣人刑讯其中何人为主使,余下对此不知情的倭国人一并驱逐出境,从今往后我大唐与倭国再无瓜葛!”唐太宗冷哼道。

    房玄龄对倭国亦是反感,再加之倭人行刺房遗玉,险些害他这掌上明珠丢了性命,此时更是火急火燎的应承下来。

    唐太宗转头看向刘正则,出言赞赏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刘爱卿职位虽低,可却竭尽忠诚以奉事国家,朕十分欣赏,且命你为谷州令,以观后效!”

    刘正则闻言喜不胜收,高声道:“谢陛下隆恩!”

    房遗玉颇为在意的瞧了他几眼,因倭国一事,刘正则已然走进唐太宗视野,眼见这抗倭名将的命运已被更改。

    外头关于房遗玉遇刺之事,传得是沸沸扬扬,消息层出不穷,已然成为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必谈之事。

    百姓们也不知事情缘由,纷纷认为是和野岛元输不起,继而狠下毒手,对倭人之行径,百姓们自是愤慨不已。

    同时也赞房遗玉武功超绝,面对险境,临危不乱,英勇的将对方伏诛。

    当房玄龄将唐太宗处置倭国的口谕传开,百姓们对于唐太宗的圣裁,纷纷发自内心表示其赞同,倭国那般品行低劣的小国,哪配与泱泱大唐往来?

    至于天下会武一事,暂停一日后继续进行,并不会受到牵扯,所有与倭人对阵的选手,尽数做为对手弃权,判定晋级。

    此事可将卢氏吓得不轻,经过房遗玉再三劝说,才打消其担忧。

    李月婉也是如此,亲自寻上房家。

    房遗玉拽着她在闺房里窃窃私语,一番插科打诨柔情蜜意之下,李月婉也笑逐颜开,尽兴归去。

    房遗玉独在院中坐落,却是在想如何报复此仇。

    她几已能确定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为李高明,因房遗玉仇敌无几,勉强算来,也只李高明一人,至于长孙娉婷、拔灼、松赞干钦等人也仅是交恶,远不至于要人性命的地步。

    况且在大唐,除去李高明,长孙娉婷、拔灼、松赞干钦几人还无那力量,让和野岛元不惜一切代价的行刺于她。

    唯一目标也只有李高明。

    其实房遗玉与李高明之间的仇恨也没到无法化解的地步,更不至于刀兵相向,可房遗玉深知李高明为人。

    因史上发生过那么一件事,李高明有位师长叫做于仲谧,于仲谧可是位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身为是唐初十八学士,才学过人,且精于国事。

    唐太宗命其做太子詹事,显然是让李高明跟于仲谧学习治国本领之余,另有为他配置班底的意图。

    可李高明私生活混乱,屡教不改,于仲谧一怒之下便向唐太宗进谏去了。

    李高明知后大怒,当即遣人去刺杀于仲谧。

    于仲谧仅是将李高明告了一状,就险遭杀害,更何况房遗玉害李高明挨了顿毒打,还牵连他大部分死忠被唐太宗杖毙,加之其心肝宝贝合意还被房遗玉给狠狠揍了一顿!

    李高明为点小事,都能去遣人弑师,如今更是可能会雇人来杀房遗玉了。

    故而无论房遗玉怎么推测,这幕后主使都必是李高明。

    房遗玉身为女子,自问心胸并不宽广,且狭窄的很,更不是让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也笑脸相向的废物。

    既然李高明敢出手害她,那她也应当做些反击才对。

    沉吟片刻,房遗玉命人唤来西门追。

    西门追是排山小队的队长,也是房遗玉培养的心腹之一,极具武学天赋,且为人机敏果敢,值得托付重任。

    “小姐!”西门追来至房遗玉身侧。

    “行路无音,气息平稳,西门,你这武功倒是又有长进了!”房遗玉侧过脸来,笑着赞叹道。

    西门追恭敬道:“是小姐教导的好!”

    “你去帮我办件事,挑个担子去曲江池叫卖,若有人问起我之事宜,你便告知其,房遗玉曾于曲江池中教训了一个欺行霸市的混蛋,其他的无需多言,便说你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房遗玉悄声吩咐道。

    西门追也不多问,扭身领命去了。

    房遗玉微微一笑,摇头道:“你是一国储君,我虽不能直接弄死你,可阴你两下却是不难!”

    甘露殿。

    唐太宗略感疲乏的揉着额角,心神不宁,将奏折丢于桌上,长叹一声,脑中尽是李高明之事,因此烦心,惆怅自语

    “高明啊,高明,你当真要逼朕废黜你这储君之位吗?”

    唐太宗对李高明,打小便给予重望。

    多次将国家大事交由其处理,并让于仲谧、孔颖达那些执文道牛耳的大儒、治国有术的大能当其老师,为得便是想让李高明未来可以继承皇位,打下牢固班底。

    李高明早年里积极上进,甚识大体,极得唐太宗喜爱,然其后却是性情大变,恶态横生,慢慢地,染上了许多恶习。

    唐太宗得此消息,命太子詹事于仲谧等人,对李高明严加劝谏及管教,再三叮嘱他们定要悉心,不可使李高明走上邪路。

    可唐太宗的苦心却是备受辜负,李高明之后的行为愈发放肆,最后更因外出偷牛而将左腿摔折。

    即便如此,唐太宗对李高明仍是满怀期许厚望,加之长孙皇后整日在吹枕边风,他也觉李高明或因贪玩摔断腿后,也应会知错就改。

    为了使李高明产生危机感,唐太宗做了件令满朝文武哗然的举措,按惯例受封皇子都应去往封地驻扎,不得常驻京师,可李惠褒十二及冠后,唐太宗却特许李惠褒不之官,表示要将李惠褒留至身侧,并特令其于府邸之中设置文学馆,由他自行引召学士编著文书。

    唐太宗的目的一目了然,他只想让李高明感受到储君之位受到动摇,使得他因此能够安分守己,改过自新。

    此计策或起了些效用,李高明确是感到威胁,比往日里收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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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决赛开始

    唐太宗本因此颇为自得,可因房遗玉一状,他却是察觉李高明狗改不了吃屎。

    而李惠褒因其举措,感到自身有机会登上龙椅,故而表现的十分抢眼。

    唐太宗见此终是动了丝废黜之心,可也只是想想罢了,并未有实施的准备。

    而今却又发生房遗玉遇刺之事,唐太宗从房遗玉的神情已然瞧出端倪,认为此事与李高明定有干系,心中大为震怒。

    房遗玉行使臣子职责,善意的参李高明一本,若李高明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容忍,又怎能成为一代明君。

    唐太宗身为一国之君,深知帝王的心胸是何等重要。

    自房遗玉三人告退之后,唐太宗便已着手四处调查。

    “陛下,程统领求见!”

    唐太宗闻言身躯一震,传他入内。

    程虎权阔步迈入大殿。

    唐太宗出言问道:“事情调查的如何?”

    程虎权恭敬答道:“三法司那却是无甚消息,倒是房将军那有些收获。”

    唐太宗挥手让他往下说。

    “也并未查到什么切实证据,正如房将军所言,近日她且忙于天下会武,不曾与旁人结怨,唯同拔灼、松赞干钦有些摩擦,却也无足轻重。只是臣听说正月十六那夜,房将军曾于曲江池中将什么人给揍了一顿。至于更为详尽的经过,却无从得知了。”

    唐太宗沉吟半晌,方才道:“给朕将元嘉那小子叫来!”

    李元嘉对唐太宗的询问,并无半点隐瞒,因其恐祸及房遗玉,便将合意的嚣张行为,一一道出。

    唐太宗听完事情经过,才知那合意竟猖狂如斯,大为震怒,喝道:“摆驾,去太子府!”

    房遗玉次日便得宫中传出的消息。

    昨夜傍晚,唐太宗于太子府将合意杖毙。

    至于李高明获没获罪,并未得到什么消息,房遗玉无心探寻,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

    别看唐太宗平日里和和气气,可曾经却是一位杀人如麻的大将,手段黑着呢!

    如今李高明将其惹火,日后断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只是唐太宗近几日无心关注李高明罢了,今日正是障碍赛的魁首争夺赛,于今日将会出现史上第一届天下会武的魁首得主。

    因这障碍赛并非一对一的角逐,而是十人对十人的比拼,故而比赛进程最是迅速。

    参加决胜赛的十人已然聚齐。

    房遗玉正与李云启对立聊天,拔灼则在旁侧静静站着,身上散发着他的必胜之念,还有个龟兹人拘谨的站着,面带腼腆之色,看着很是内向。

    这龟兹人叫萨尔沙,个头中等,可此处无人敢小觑于他。

    如李云启一般,他将马术三项尽数参加,每项比赛皆以优异成绩位列首位,是此番赛事魁首的大热人选,也是李云启在赛中的最强劲敌,旁人虽也不凡,可与之对比,却是要逊色几分。

    “开始抽签!”此时裁判送上来一个竹筒,其中都是蒙着布的签条,其上刻着的则是参赛选手即将分配到的战马序号。

    拔灼率先走去,伸手一抽,拆开后见是六号:“六,六六大顺,好预兆,看来今日这魁首非我莫属了!”

    拔灼得意的笑着,说话间还不忘对房遗玉挑挑眉。

    房遗玉懒得理他,对拔灼这种自以为是的作死行为已然习惯了。

    十名选手,每人都得到一个数字。

    房遗玉手中拿着一根刻着‘十八’字样的木签,此处共有战马二十匹,按照拔灼先前的说辞,房遗玉还要发呢!

    她微微颔首,认为拔灼说的很有道理。

    “开始驯马!”裁判将马厩打开,二十匹几一般健壮的军马出现于众人面前。

    房遗玉根据数字,寻到了她的参赛队友。

    那是匹通体枣红的健硕军马,卖相看着比家里那个还好!

    “你们可于此处驯马,切记不可走出马厩,否则参赛资格取消。”裁判仍旧在讲述比赛规则,可却已无几人再搭理他了。

    驯马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时辰,房遗玉等人皆在抓紧时间跟战马套近乎,只有做到人马合一,才能于比赛中发挥到极致,继而用最快速度抢先到达终点,赢得魁首称号。

    说直白些,他们全是在拍马屁,货真价实的拍马屁,指着这些马祖宗能跟他们配合好些,齐头并进。

    房遗玉和李云启用的全是秦叔宝传授的方法,为战马清洁。

    “只有将它毛捋顺了,作战之际自是所向披靡,再无顾忌。”这是秦叔宝教给二人的方法。

    各人各有各的办法,有人直接驰骋驯服,有人为马投食,有人为其焚香沐浴,这些战马尽像祖宗一般被供着。

    唯有萨尔沙与众人不同,他在为战马检查身体,上下打量不停,但他究竟在做什么,无人能说的清楚。

    时间转瞬即逝。

    障碍赛的一众选手尽皆出现于起始线上。

    裁判为其讲解了赛程线路,无愧为决胜赛,起始至终止的距离足有七里之长,路线中拥有数不胜数的陷阱障碍,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障碍赛。

    因障碍赛是在长安郊外进行,也没人收什么门票,只要站于道路两侧便可围观,故而赛道两侧早已聚集大量观众。

    许是因决胜赛的缘故,人数之众数之不尽,分别列于赛道两侧,如两条长龙一般,看不见边际。

    “预备——开始——”位于裁判身侧的锣鼓手击出一声巨响。

    “驾!”选手们挥动马鞭,踏出冲刺步伐。

    于观众的喝彩声中,房遗玉首当其冲,快马加鞭。

    李云启见状神情大变,唤了声‘遗玉’,可在比赛之中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拔灼见状则露出轻蔑冷笑!

    房遗玉自也听闻李云启的呼唤,淡淡一笑,心知他要提醒自己。

    要知道选手事先是不清楚赛道的,故而谁也不知哪处会有陷阱,哪里会出现障碍,哪里是泥沼,哪里是惊马池。

    而跑于首位之人皆为牺牲品,专是用来探路的,到目前为止,还尚未有一人能从开始坚持到最后的。

    故而参赛选手们几已达成共识,无人会去争夺前半段的第一,只争取最后的魁首。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首战夺魁

    如房遗玉那般跑法,在众人看来是极不明智的。

    却不知这正是房遗玉所选择的战术,众人利用她来探路,而房遗玉则利用众人不敢跃前的心思,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以便一马当先跑至终点。

    房遗玉对自身的技术与应变能力极其自信,即便不知前路如何,她也自信可以一一闯过。

    最先出现于她身前的是个路障,房遗玉目力过人,早已做好准备,双脚用力将马腹一挤,枣红马凌空跃起,半丈高的路障被轻易跃了过去,那过人的控马之术,令赛道两侧围观的观众们发出声声惊叹。

    在房遗玉跨过路障后的好一会儿工夫,才有第二位选手向路障跨去,余下选手俱是还未意识到房遗玉采用的战术。

    房遗玉仍旧加速前进,概是跑出一里来地,在她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流将赛道阻截,一分为二,河流之上有着数道以长板搭成的浮桥,浮桥宽不过半丈,若想渡过河流,只得从其上通行。

    房遗玉并未犹豫,稍稍减缓速度前行,行至浮桥中段。

    霎时间,忽闻震天般的锣鼓声催动,一群狗娘养的竟躲在对岸的树丛之中,敲锣打鼓,那阵仗便如谁家娶亲一般。

    座下枣红马听此动静,不免大惊,马耳颤动,倒退一步,幸亏房遗玉急忙扯住缰绳,将枣红马稳住,这才避免了跌落河中。

    心中破骂不已,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想出的主意。

    浮桥本就够险,却还添上一招!

    将心神稳住,策马向对岸冲去,速度飞增。

    而后一众选手听到锣鼓声响,皆是会心一笑,全于事先做好准备。

    因其一路皆有预警,故而跑动起来,煞是轻松,尤当于险要处更是做好防备,并未如房遗玉一般,遇到突来的陷阱,备受惊吓。

    概是跑了概有三四里的距离,这些选手才有些察觉,虽说有房遗玉在他们先前示警,可毕竟要同样历经险地,所花费时间并不会比房遗玉节省多少,而房遗玉却可凭借先行的优势,将距离与他们拉开,至今只得远远瞧着房遗玉的背影。

    “这个狡诈的娘们!”拔灼怒吼一声,策马扬鞭,赶忙跟去。

    余下人尽是如此。

    可他们毕竟已失了先机,虽说房遗玉前路布满危机,可她毕竟身怀武艺,耳目聪明,远超常人,往往都能预先洞察危险,便是不能察觉,也可凭借出色反应,将枣红马稳住,而后再从容闯去。

    身后数骑虽也不慢,可房遗玉的面前却是仅剩最后一关。

    成排的拱门出现于房遗玉面前,拱门排列成行,长达半里,形成一个类似关隘的遂道。

    这最后一关明显是要穿过这长达半里的拱门遂道。

    军马身姿极高,若坐于马背则无法通行,方法除了侧身骑行,便是于马背上后仰,再或者便是抱于马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因此处能够见到终点线,故而此处围观的百姓尤为众多,小小空地已然聚集了数万人,数万双眼睛满是期待,都想看看房遗玉用什么方法闯过难关,夺得魁首。

    房遗玉面对此等境况,竟不按常理出牌,而是猛的一鞭抽于马臀,在数万人惊骇的目光下,整个人凌空跃起,踏着拱门顶端,向前奔去。

    马快,人也快!

    当枣红马冲出了拱门遂道,房遗玉也一脚踩于最后一道拱门的顶端,于数万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房遗玉重回马背,从容的向终点冲去。

    时间似乎静止下来,仿佛于这一刻定格。

    场中鸦雀无声,静默不已。

    不仅是观众,即便是比赛中的选手们,竟也纷纷懵掉。

    忽而砰地一声巨响传来!

    拔灼一头撞上拱门倒飞出去,重重摔于地面。

    是因拔灼最想取胜,追的最是急切,愕然时已忘记转换身姿,直接一头撞向拱门,倒飞出去。

    拔灼一落马,也将场中的选手观众惊醒。

    观众们高呼房遗玉的名讳,爆发出震天巨响。

    余下选手则各展所长纷纷穿过拱门隧道,按顺序闯过终点线。

    当然,悲催的拔灼还倒于地面,苦苦呻吟。

    房遗玉魁首,萨尔沙第二,李云启拿了第三,输给萨尔沙半息时间。

    于万众瞩目之下,裁判大声宣布道:“马术障碍赛,大唐房遗玉,夺得魁首!”

    “恭喜你了!”虽说李云启输得有些遗憾,可身为房遗玉的好朋友,他还是打心眼为她高兴,将右手伸出。

    “谢啦!”

    二人的手紧紧握于一处。

    “我抗议,这不公平!”拔灼冲过来后,一脸不甘,对着裁判呼喊道:“她明明犯规了!”

    裁判一呆,显然被拔灼喝住,思虑了好一会儿:“那么请问十八号选手犯了什么规定?我为何不知?”

    “那个——”拔灼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赛事只要求选手不得下马,双脚不能落地,否则被判出局,但房遗玉确实脚未落地。

    裁判处行不通,拔灼再向房遗玉吼道:“你耍诈!”

    李云启闻言不屑道:“遗玉在前勇争魁首,是我们没主动去跟,你如今却诬陷她使诈,好生不要脸。”

    房遗玉也被拔灼给逗笑了,一脸鄙夷道:“你个大男人竟然连输都输不起,和你做赌,当真是拉低我身份!”

    周遭观众也纷纷对拔灼投以轻蔑嘲讽之色。

    拔灼自知他不占理,便捂着脑袋,挤开观众,独自走了。

    房遗玉犹如一名攻城略地的大将,于众人的簇拥之下,重回北郊赛场。

    于赛场内十万观众的瞩目下,房遗玉登上主席台。

    萨尔沙和李云启分别站于她两侧,负责此次颁奖的长孙辅机,吃味的递给房遗玉一条金光璀璨的金腰带。

    在房遗玉系上金腰带的那一刻,整个场内只剩一个名字的呼喊声:“房遗玉!”

    庆贺的声音直插天际。

    房遗玉和李云启回到歇息室,伍元、李玄之、房遗爱、李云成等人将其围上,祝贺他们二人,程家的七个葫芦娃也一同过来恭喜道贺,场面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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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精彩对决

    程怀弼嘿嘿笑道:“房丫头得了魁首,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好好庆贺一番,今夜天香楼房丫头做东,咱们畅饮一顿如何?”

    旁人尽皆起哄。

    房遗玉心中也着实高兴,直接应了下来道:“小意思!就这么定了!”

    “对了,咱们下面的赛事安排如何?”房遗玉转头问向李云成。

    她今日大早便去参加障碍赛了,故而没看比赛流程的安排,要知道自由搏击的选拔赛取得优胜后,已列为八强,只是不知这四分之一决赛是如何进行的。

    李云成摇头笑道:“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的对手是拔灼,而松赞干钦则与你对抗!赛程皆在明日,这么看,拔灼是没机会与你过招了!”

    李云成的语气中充满自信。

    “没什么区别!”房遗玉无所谓道:“你将拔灼揍翻,我再将你打赢,同样可以证明我比拔灼强!”

    李云成闻言笑起:“我等这一日也等很久了,前些日子我师父张仲坚来了京都,教授我几招绝学,如今正想试试,咱们两个决胜赛见!”

    “一言为定!”二人相视一笑,眼中俱是战意凛然。

    他二人既是好友,也是敌人。

    为友时携手并进,为敌时取长补短,同样进步。

    接下来便是李玄之的弓术项目,房遗玉刚走出歇息室,来到场中,当即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呼和声。

    这呼和声,竟与她先前夺魁时的呼声相差无几。

    不禁好奇的朝场中看去,原是羊同国的公主玉洁出场了。

    玉洁公主穿着身赤红的紧身武士服,步伐欢快,来至场中,行为举止,无不展露出其绰约风姿。

    房遗玉见之苦笑,自己二人身为女子,还真是占尽便宜,起码粉丝数量无人能及。

    而后的一幕更令房遗玉瞠目结舌。

    玉洁公主撑开强弓。

    飕飕飕——

    三箭齐发,竟尽皆正中五十丈外箭靶处的红心,观众们再度爆发出震耳发聩的欢呼!

    玉洁公主此时已获得决胜赛的入场券。

    李玄之对此并无意外,笑道:“待我胜了这场,明日决胜赛的对手便是她了!”

    话毕,高昂头颅走入场中。

    今日的赛场可谓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作为自由搏击的四分之一决赛,能闯入八强的选手俱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尤以今日两场,更是吸睛。

    无论是首场的李云成对战拔灼,或是房遗玉对战松赞干钦,皆是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

    李云成,身为大唐豪侠张仲坚的徒弟之一,前几场比赛之中,第一场只一拳便将百济选手锤翻,第二场轻松将倭国选手击败,第三场也是两三合将高昌的高手摆平,技惊四座。

    只这三场比赛,便有不少人将其视为天下会武青年组自由搏击的魁首人选,余下入围之人则视李云成为最强劲敌,其声威之大,更盛于房遗玉。

    而李云成此番的对手拔灼,却也是位不容小觑的角色。拔灼的腿法如李云成拳法一般,迅猛狠厉,攻击力超绝,所遇之人皆难抵其五招,那狂暴炸裂的进攻方式,令人心颤胆寒。

    二人的攻击方式一般无二,皆是攻势狂暴的选手,唯一区别便是一人用腿法,一人使的是拳法。

    如今轮到二人对阵,可谓力与力的盛筵,到底是李云成的拳法略胜一筹,或是拔灼的腿法更具威势?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因如此,才更会吸引百姓们前来观看。

    此时李云成与拔灼对立而站,拔灼身上散发着如狂兽一般的残忍气息,而李云成则一副丝毫不将拔灼当回事的模样。

    房遗玉坐在场边耐心等待,静候比赛开始。

    忽而一阵香气袭来,一道身影于她身侧坐下。

    房遗玉侧脸一看,只见是一身绛紫色劲装的玉洁公主。

    玉洁公主长相极美,在房遗玉所见女子中,也就长孙娉婷可与之媲美。

    此刻玉洁公主这身打扮更显其风姿,便是房遗玉见了,也不由一怔。

    玉洁公主随口问道:“你觉他二人谁会取胜?”

    房遗玉自信笑道:“当然是云成!”

    “嗯?你这么确信?”玉洁公主着实有些怀疑。

    房遗玉颔首道:“因为李云成是我好朋友呀!”

    玉洁公主神情愕然的看着她:“这算是什么逻辑?”

    “自然是最合情理的逻辑!”房遗玉不再多言,因李云成和拔灼已然开始对轰。

    拔灼见李云成那副不将其放在眼里的神情,心中气的要死,率先发动攻击,近前一腿向李云成抽去。

    李云成见状,攥起铁拳,以拳对腿。

    二人的拳脚于空中对撞,发出噼啪响声,似如什么东西撞碎了一般。

    李云成与拔灼随后皆是后退三步,此番力量交锋,二人不相伯仲。

    拔灼大概是没想到还有人能这般轻易的接下他的强力攻击,不禁怔了一怔,而后侧腿飞翻,如重锤一般扫向李云成的脖颈。

    这般威势足以带起一阵罡风,若是挨上此击,李云成不死也变残废。

    面对这招侧扫,李云成当即一拳轰去!

    砰地一声,随之传出震耳发聩的裂空之音。

    这是拳风足将空气撕碎的裂空拳,在先前那场比赛中,和野岛元同样使出了裂空之拳,可与李云成这拳相比,无疑是云泥之别。

    此拳极其迅猛,虽后发却已先至,在拔灼鞭腿扫至他脖颈之前,便已轰至拔灼胸口。

    拔灼面对此拳,自也不敢大意,那撕裂空气的声音足以证明此拳之强。当下招式立变,以极快的反应速度,将双臂交叉胸前,以此将李云成这拳挡住。

    砰的一声,骇人的拳风击于拔灼臂间,那股威势拔灼也难以抵挡,被撞的后退数步。

    李云成拳法的威力极强,足以开碑碎石,可拔灼却仅凭双臂便能抵挡,虽说他被撞得后退数步,可很快便稳住身子,再度冲上前去,显然李云成此拳也没对拔灼造成太多威胁。

    李云成对拔灼能挡住他的拳头着实有些惊讶,可他并未因此而愣神,不等拔灼冲来,连续数拳已然接连不断的砸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乎其技

    拳速如电,拳拳裂空,宛若暴风骤雨一般,击于拔灼周身要害。

    拔灼也是不凡,并未选择退避或是向旁侧躲闪,而是手脚齐动,上挡下踹,斜击侧扫,每一击都精准无比的将李云成的拳头封锁,硬是将李云成的所有攻击尽数挡下,且未后撤半步。

    只是拔灼哪又会只甘心防守?他一记回旋转腿挡住了李云成的第十二拳后,身体再度猛的一转,另一脚紧随其后突破了李云成的攻势,狠狠撞向了李云成的咽喉。

    咽喉乃人体要害,若被踢个正中,就算李云成功夫再高,也无法承受。

    迫不得已之下,李云成只得转攻为守,双臂合拢,挡住了拔灼这记回转腿。

    可虽只一挡,李云成的进攻优势便已失去,拔灼获得反攻机会,单腿如龙,见缝插针的向李云成游来。

    李云成既已失先机,只得上挡下踹,拳击腿扫,将拔灼攻击抵御。

    周遭百姓们看得是眼睛不敢乱转,只死死盯着,皆是感叹此行不虚,呼喝声连绵不绝,将气氛烘至高潮。

    拔灼也没想到李云成的防守能力竟也这般出色,强攻许久硬是没破掉李云成的防御,心中着实讶异的很。

    索性放弃腿击,近身向前,抢先扣住李云成的双臂,使出了近身战斗的摔角之法。

    “完蛋了!”玉洁公主惊呼一声:“这近身缠斗,李云成的拳势便被限制,难以发挥,可是要吃大亏!”

    房遗玉闻言当即回道:“你才完蛋了呢!只是小把戏罢了,云成哪会被他牵制!”

    果不其然,只见台中的李云成虽被拔灼扣住双臂,可却并无慌乱,后脚猛地蹬地,右膝如重锤般猛地顶向拔灼下跨,此招若是撞实,拔灼那繁衍后代的命根必会被撞的稀烂。

    “下流,卑鄙!”玉洁公主见此动作,耳根忽地通红,轻啐一声。

    “有用的招术便是好招,哪有什么下流卑鄙之分!”房遗玉扫了玉洁一眼,而后继续看向台中。

    玉洁公主也觉房遗玉所言有理,故而不知该怎样反驳,只得板着脸,坐在旁侧生闷气。

    拔灼看着李云成这般攻击,岂敢不退,嗖的一下,远远避去。

    同时脸带怒容,叫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你方唐人个个阴险,都是没卵子的货!”

    李云成闻言也是面现怒色,冷哼道:“本想陪你多玩一会儿,可你小子这般猖狂,小爷必让你知道唐人的厉害!”

    李云成虎目怒瞪,神情恐怖异常。

    拔灼忽地发现,他似被李云成的双目吸引住了,视线无法摆脱。

    李云成的双眼便像是对深邃黑洞,无边无际,满是邪异,拔灼跟他对视后,三魂七魄便似被其夺走,目光无法挪走也就算了,身体似乎也被李云成的双眼束缚,难以动弹。

    这是唐人的法术?

    拔灼心中骇然,想呼喊求救,却也不能人语,想挣扎摆脱,却也难以移动。

    李云成的目光忽地一变,狂暴的气息由他身上迸发。

    拔灼被李云成那眼神一瞪,不禁斗志消散无余,且身底寒意乱涌,恐惧之心竟充斥全身,身子不停颤抖起来。

    李云成飞身近前,以一击稀疏平常的重拳,击打在拔灼胸前,使得他当即昏死过去。

    全场哗然。

    观众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仅是看到李云成与拔灼深情对望,起先还当二人惺惺相惜,准备下番猛烈攻势,可却意外发现拔灼忽地露出恐慌之色,身子颤抖不已。

    而后李云成砸出一记寻常至极的直拳,拔灼却呆呆的被他给击昏了。

    既然拔灼能入四分之一决赛,自非等闲人物,李云成先前那拳并不高明,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自信可以避开,以拔灼本事,却为何会被击中?

    怪了!实在是太怪了!

    但有件事毫无疑问,李云成胜了。

    房遗玉盯着台上的李云成,一脸的不可思议,隐约想通了李云成的取胜之法,心中吃惊之余,且低声道:“莫非是精神攻击?没想到云成深藏不露啊!”

    在房遗玉旁侧的玉洁公主更是满脸错愕,听房遗玉此言赶忙问道:“何为精神攻击?莫非是你们大唐的法术?着实厉害,那拔灼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什么法术?那东西都是假的,云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功夫!”房遗玉对玉洁公主翻了个白眼:“云成这是种类似精神威慑的武功,譬如一头受伤濒死的雄狮,一群身子完好的鬣狗。鬣狗可以轻易将雄狮杀死,可雄狮只要以余下之力爬起,嘶吼一声,鬣狗们必会逃跑。这便是与生俱来的威慑,因鬣狗在潜意识中,清楚知道自身斗不过雄狮,故而不敢近前,产生畏惧。”

    “再譬如一国之君,帝王大多不会武艺,可帝王一怒,别说寻常百姓了,即便文武百官,哪怕是百战之将,也会身不由己的双腿发软,本能服从。”

    “其实大将只需一拳,便可将帝王砸死,但他于帝王面前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帝王让臣子死,臣子不敢不死,更不敢还手,这便是潜意识中的威慑。”

    “李云成将自身气势凝结,令拔灼刹那间认为李云成强大到无可匹敌,令他无望而生却,适才心神失守,难以还击。”

    这精神震慑,听着离奇,被人误会为传说中的法术,可事实上并非如此,粗略来讲,这精神震慑几乎人人拥有。

    于现实当中随处可见,说通俗些,便是用表情,用声响,或用自身的动作威压使得敌人丧失斗志,产生难以抵抗,不是对手的错觉,继而不战便降,甚至于精神错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便说群殴,数十人围殴一人,按理说数十人稳占上风,绝不能输,可若被打那人,为搏生机,抢个武器奋起反击,肆意砍杀。

    那数十人便会被他的那种气势威慑,心生错觉,认为自己若出头上前,必会被他砍伤,便纷纷选择后撤,甚至逃离,导致数十人被一人击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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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女相介绍:
二十一世纪夺宝特工,魂穿跑偏的大唐贞观。
前身惹是生非女祸害,今朝洗心革面立贤名!
谁说女子不如男?且看一代贞观女相如何带领跑偏的大唐,跑的更偏。贞观女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女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女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