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放肆一回
张岩自己倒是心里门清,估计还是他说的那个改土归流,引起了刘健等人的重视。
可能有些地方想的差了或者不那么透彻,就想请他过去聊聊,是很私人的层面。
但是不妨碍张岩借题发挥,扯大旗,他向来是认真的,当即起身朝张懋等人一拱手。
“三位大学士相请,小子不敢怠慢,还望英国公和黔国公能谅解,老大,老三,你们帮我把诸位陪好了,我暂且去见见三位大学士。”
张岩装了个逼,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的则是张懋等人的面面相觑,同时也意识到,张岩这是飘了起来。
跟三个内阁大学士都能搭上话,份量已然不同以往。
徐光祚和郭宁答应,马璁则紧跟着张岩离开。
这次宴会的氛围,隐隐有些针对他爹马文升,他还是别留下自讨没趣了。
联袂而行时,马璁也给张岩出谋划策。
“伯爷,还是得先去见刘健大人,刘大人毕竟是内阁首辅,官位和资历最高,切不可怠慢了。”
然后则是李东阳和谢迁。
马璁在吏部待选也没闲呆着,对朝堂之上诸公的履历门清,之所以把李东阳排在谢迁前面,就因为谢迁入阁的时间比李东阳稍晚而已。
张岩连连颔首,“我猜刘健三位大人找我,肯定是想聊改土归流的事情,世兄受受累,咱们路上帮我拟一个回话的章程。”
马璁欣然领命,之前在广乐楼的时候,已经听张岩讲了不少,心中大概有数。
再填补一些边边角角,以他的文采,写一篇奏折都够用了。
同时张岩也没慢待了刘杰。
刘杰虽然是刘健的续弦所生,并非嫡子,但是刘健的两个嫡子全都早卒,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
而且和马文升教子不同,早早的就给刘杰求来一个中书舍人的官职。
刘杰也不遮掩,路上就说了。
刘健请张岩过府一叙,谈的就是改土归流,有一些细节想向张岩咨询一二,和宴会厅内的勋贵外戚们一样,刘杰对张岩也非常好奇。
他爹那么有能耐的人物,天下百官之首,内阁首辅,居然很客气的让他亲自来请建昌伯这个外戚,简直闻所未闻啊!
张岩三言两句的交谈,让刘杰大感诧异。
风传建昌伯不学无术,但和其短时间一谈,怎么衬托的他好像没读书似的,有点跟不上张岩的思路呢!
因为已经在宫里见过一面,刘健和张岩没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相见后开门见山的就改土归流开始畅谈。
张岩来时已经跟马璁做好了功课,再加上他上辈子的一些见识,很是查漏补缺提供了几条建议,让刘健大为赞赏。
不管张岩风评如何,为人如何,起码在刘健心里,多少认可了张岩有点能耐的印象。
接下来就是去见李东阳,这位礼部右侍郎,长的方面大耳,声音非常宏亮。
但是给张岩的印象是此人有点装,给他一种心眼不大的感觉。
而李东阳骨子里也没瞧得起张岩,只是问了几个疑惑和想不通之处,就端茶送客了。
最后见的是谢迁,这位大学士让张岩看了个稀奇。
因为谢迁的胡须很长很长,跟关二爷那个美髯公有得一拼。
谢迁问的就比较详细了,聊的时间也最长。
张岩最大的印象就是谢迁真能说,口才十分了得,说的他都头昏脑胀了。
离开谢家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张岩发自肺腑道:“这位大学士,嘴巴是开了光吧!”
马璁笑道:“三位大学士,被人传颂是当世三大贤相,吏部内就有一套顺口溜,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伯爷还真说在了关窍上。”
张岩回想一下走马灯似的见了三个内阁大学士,频频点头。
“世兄说的对,李东阳感觉给人的印象就挺阴,是个搞阴谋诡计的材料,刘健看起来很有决断力,谢迁,那是真能说啊!”
马璁倒是不敢置评三位大学士,但觉得张岩说的非常对,跟着陪笑了几声。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张岩就不想再回英国公府跟那帮人虚以逶迤。
反正他借三个大学士装了一把,已经足够了,便转道回府。
马璁执意要送张岩,结果在伯爵府门口,出现了一幕让张岩觉得很没面子的小插曲。
贾樟和张老六,竟然把蒋伦那个太监抢来的小家碧玉,给弄到了伯爵府。
也不知道贾樟怎么办事的,弄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全被马璁看在眼里。
张岩恨不得踹贾樟几脚,皇帝姐夫和阿姐张皇后,还有意保媒拉纤让他和马璁的女儿“相亲”呢!
让未来可能的岳父看到这么一出戏,尴尬不尴尬?
马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姑娘,再看张岩脸色不快,还以为坏了张岩的好事。
急忙躬身告辞,让张岩糊弄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张岩狠狠瞪了贾樟一眼,“你干的什么好事?”
贾樟还不知道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狗腿子般说道:“伯爷,这位小娘子,已经家破人亡仅剩一人,总不能让其自生自灭吧!跟着伯爷倒也不失一条活路,胜造七级浮屠呢!”
张岩一愣,呸了一声。
“这话你不早说,偏偏等马璁走了之后才说,人头猪脑说的就是你啊!”
亲眼看着姑娘的确只是哭哭啼啼,并非拉扯强抢所致,府里不差一个吃饭的,张岩也懒得再问。
这一天下来可把他累的够呛,先泡澡解解乏吧!
“大爷”的日常就这么上线了,张岩还能不会享受加养生?
泡澡有绿竹搓背,然后围一条浴巾躺着,再来两个娇俏的丫鬟捏脚抓肩,别提多舒服惬意了。
起兴时,张岩终于真正放肆了一回,把包括绿竹在内,来了一个一炮三响。
贤者时间的时候,摇头晃脑道:“这才是舒坦的日子啊!能这么一直下去,倒也不错。”
这天晚上,张岩是真的荒唐了一次,可能也是憋的时间久了,战斗力异常彪悍。
都可以标签一个倭国名字了,就叫一夜七次郎。
第三十二章:明官难当
一大早的从脂粉堆里爬出来,张岩嘴角一咧。
因为他看到脂粉堆里就有那个昨天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啥时候把人家办了,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腐化,堕落啊!
通则畅,张岩没有半点不适,反而精神越见抖擞,伸手在醒来的绿竹脸颊上捏了捏。
“吃个早饭,今天陪你回娘家。”
明朝置给事中,掌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封驳诏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
另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执行情况;乡试充考试官,会试充同考官,殿试充受卷官,册封宗室、诸藩或告谕外国时,充正、副使,受理冤讼等。
品卑而权重,初定为正五品,后数改更其品秩,最终定为从七品。
大明朝官员的俸禄,那是真的可怜。
如果按照正常的薪水水平,一个人勉强能吃饱,养家糊口根本不够用,所以哪怕经过朱元璋剥皮充草般的杀戮,也很难抑制官员的贪腐,这也是实际的薪资水平决定的。
叶绅作为从七品的给事中,属于京官中的底层。
在京城根本就买不起宅子,在偏远的胡同租赁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做府邸。
房屋有些破败,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看着让人直揪心。
张岩陪绿竹回家,他乘坐的滑竿根本就进不来胡同,只能下来步行。
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健仆,挑着几箱子礼物,倒是惹来胡同内外百姓的围观。
因为这个叫苦水胡同的地方,太穷了,住的都是底层百姓,哪见过这等阵仗。
虽然都知道胡同里住着一个朝廷官员,但那个官活的也就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强一点,饿不着,却也吃不饱,反正都没拿那个官当官看待。
而叶绅骑驴上朝,也是胡同里的一景。
叶绅今天没有当值,他联合御使张缙弹劾李广和二位国舅,得罪了一大批人,在官场的日子不太好过。
虽然有风声传播,可能会擢升他出任尚宝司少卿,但他压根高兴不起来。
为官这么多年,焉能看不出这是明升暗降,想把他从科道言官的位置上踢走。
老妻王氏比他起的还早,和家里唯一的仆从,一个老嬷嬷一起动手舂米。
明朝官员的俸禄,大多时候发的都是实物,但是作价却比行市还高。
叶绅昨天刚领的俸禄,不但米不好,还得自己舂米脱壳,耳边已经听到王氏在叨咕,米也是去年的陈米,都有一股子霉味了。
叶绅微微摇头,他是言官清流,觉得只要饿不着肚子就行,比比胡同里的邻居,他家的确能吃的稍微饱一点,已然不错了。
腹中叽里咕噜的叫唤,叶绅也不在意,磨墨提笔,写下了一道弹劾奏折。
弹劾的对象正是现任礼部尚书徐琼,指责其尸位素餐,对今年的科举准备不足,乌烟瘴气等等。
刚放下毛笔,外面传来老妻王氏和老嬷嬷跟人对话的声音。
声调越来越高,却是被人来追债了。
家中不富裕,免不了寅吃卯粮月月光,赶上人情往来,只能借贷,难免会积欠一些债务。
叶绅身为官员也不例外,而且债主准准的记得叶绅家里发俸禄的日子,第二天准登门。
王氏知书达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昨天领回的禄米已经准备好了还债用的那部分。
但是放债的人却嫌弃米的质量不好,要折价,王氏这就不答应了。
三吵两吵,把收债的也气的不轻,指着王氏的鼻子说道:“你自己看看,这米是去年的,已经发霉了,还能吃吗?折价一半已经看在叶大人的颜面上,你可别胡搅蛮缠不要脸。”
王氏咬牙硬撑,“但也是米啊!总不是米吧?你若是折价,我便去顺天府告你。”
收债的噗哧一笑。
“叶夫人,你也不去打听一二,这条街道放贷的人是谁?别说你去顺天府告状,就是去告御状,我也不怕啊!我家老爷,那可是太祖亲自册封的勋贵,你最好掂量掂量。”
收债的说着,对跟在身后的两个人说道:“就按我说的,拉走五石米,下个月如果还是这样成色的,那就得拉走六石了。”
王氏一听不干了,家里勉强能吃饱而已,拉走五石米,这个月可就得挨饿了。
一步上前阻拦,老嬷嬷也跟着拉扯。
但是两个妇人,如何是男子的对手。
三拽两扯,王氏就被推了一个趔趄,一头撞在了舂米的工具上,额头磕破流血了。
叶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妻流血,瞬间动怒,“尔等住手。”
收债的伸手阻止两个跟班,但是一点没把叶绅放在眼里。
叶绅在官员当中有威慑力,可他们又不是当官的,根本不用鸟叶绅这个穷的叮当响的科道言官。
“叶大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总没错吧!叶大人自己看看,这米跟我借给叶大人的差了多少成色,喂猪,猪都不愿意吃!”
叶绅顿感被侮辱了,但人家说的没错,他在屋里都闻到了米发霉的味道。
可老妻受伤,让他无法容忍,“你说的再有理,也不能动手伤人……”
收债的两个跟班早就不耐烦了,抢断道:“七哥,跟这个老菜帮子废什么话,再说咱们的规矩不能废了,还不了债,切胳膊还是卸腿,七哥言语一声。”
叶绅闻听此言脸色大变,他在朝堂上能震慑百官,甚至封驳皇帝的圣旨,但是面对这些放债的,大有秀才遇见兵的架势。
伸手点指,却因为太着急,嘴巴还不好使了,压根说不出话来。
就在叶绅夫妻和老嬷嬷要被揍一顿的时候,张岩带着绿竹和健仆正好走到门口。
看到父母要被打,绿竹娇呼一声,破音喊道:“爹,娘!”
张岩也非常纳闷,叶绅的条件艰苦也就罢了,还被人这么欺负到头上?
当即对身边的健仆一努嘴,贾樟,张老六等人一窝蜂似的冲上去。
抓胳膊的,揪头发的,噼啪就是一顿揍。
三个收债的被揍的哭爹喊娘,骨断筋折,没一会儿就连喊都喊不了了。
第三十三章:小婿建昌伯
叶绅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浑身发抖,战战兢兢。
王氏和老嬷嬷已经吓傻了,本份人家,诗书传家,哪见过这些。
绿竹的一声呼喊让叶绅夫妇回过神来,老嬷嬷看到离开家几近一年的小姐,亦是双目放光。
绿竹跟在张岩身边也快半个月了,之前在宫里就被张岩欺负的够呛,现在整个人都是张岩的了。
在建昌伯府,也经常听丫鬟婆子和健仆们讲述建昌伯的嚣张霸道。
但从未像现在这般,绿竹希望张岩再横行霸道些,尤其是看到母亲王氏额头流血,恨不得让张岩把地上的三个人打死才好。
“娘!您怎么了?”
绿竹看到王氏头上的血和伤口,急的双手都没地方放,潜意识和本能的回头向张岩求助。
张岩手边始终随身携带着急救包,上前查看王氏的伤口,心下大安,安慰绿竹道:“只是皮外伤,不妨事。”
嘴上这么说,他拿出急救包清理了一下伤口上的米粒和污迹,又敷上了一些药粉,用自制的绷带在王氏的额头缠绕包扎了一番。
别看叶绅弹劾李广和国舅起劲,但是他既没见过李广,也没见过国舅。
他毕竟只是从七品的给事中,还远远不够直面李广和张岩的资格。
因此哪怕张岩站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这是小国舅建昌伯。
看到“选秀”进宫一年的女儿,叶绅镇定下来后更显诧异,女儿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还能随便出宫?
那个锦衣华服的青少年是谁?这些健仆家丁又是哪家的?
一脑门子疑问的叶绅,暂时把这些压下,上前说道:“快让他们住手,切莫闹出人命来。”
张岩朝贾樟等人摆手,让他们别真的把人打死,这才重复了绿竹刚才说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
叶绅没言语呢!王氏已经哭哭啼啼的讲述起来,听的张岩越发愤怒。
在朝堂上令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叶绅,家里竟然这么惨。
月光族不说,还欠债逾期被欺负上门了,不禁有巨大的违和感扑面而来。
张岩觉得这是不错的在叶绅面前露脸兼洗白的机会,走到收债的近前,伸手揪住对方的头发:
“来,你跟我说道说道,是哪家的人,太祖皇帝册封的勋贵,我可都认识,说来听听啊!”
收债的被张岩揪住,还扇了几个耳光,浑身突突叫嚣道:“好让你知道,杜成便是我家大爷,你去打听打听,别得罪死了人还不自知,识相的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岩听着杜成二字,有点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昨天去张懋府上赴宴,也没见到哪个勋贵叫杜成,随即一笑,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怕谁呀!
“揍,死鸭子嘴硬,留一口气就成,然后给我扔出去。”
贾樟等人再次下手,这次揍的更狠。
殴打的收债的三人几近半死,最后被扔出门外不再去管。
张岩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朝叶绅拱拱手。
“叶大人,这帮宵小,城狐社鼠之流,胆敢欺负叶大人,该打,甚至该杀,只是今天绿竹回娘家,算是大喜的日子,出人命就不好看了。”
叶绅眨眨眼,有些听不太懂,绿竹回娘家是什么意思?
张岩却自顾自的吩咐道:“把礼物抬进来,也算是给叶大人补一下聘礼。”
张老六等人把门外放下的礼物抬进来,一共是十二口敞开的箱子,用红绸子盖着。
抬进来,揭开来。
其中有两箱是码放整齐的官银,被阳光一照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
余下的箱子里是绫罗绸缎,头面首饰,还有三牲茶礼等等,直接把叶绅夫妇和老嬷嬷看傻了。
三书六礼这种规矩,叶绅身为读书人,王氏自己就是过来人,能不懂吗?
张岩抬进来的这些礼物,价值贵重不说,还样样齐全。
但看到两种东西,叶绅的脸色变的比刚才还难看。
一只雁,两双鹿皮,这,这是纳妾之礼啊!
王氏家贫却知书,也看出情况不对。
所谓聘礼上一旦出现雁,那最高规格也是成为滕妾罢了,她不禁看着身边的女儿绿竹,声音颤抖道:“绿竹,你怎么嫁与人为妾了?”
绿竹脸色微白,随即羞红,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这是皇上亲口官配的结果,再说她已经被张岩坏了清白,能做滕妾已经不错了。
张岩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后,再次朝叶绅一拱手。
“叶大人,承蒙陛下指婚官配,让绿竹小姐做了在下的滕妾,倒是让绿竹受委屈了。”
其实朱佑樘压根就没指婚什么的,而滕的身份地位,也比妾高一等,这些都是张岩想拉近和叶绅的关系才做出的举动。
叶绅在朝堂上的战斗力爆表,就连李广都算被其弹劾倒台的,恰好有绿竹这么个借口,那自然要捆绑一二。
再说绿竹算是他穿越之后的第一个女人,凡是第一,总是忘不掉的因素。
他也不介意对绿竹好一点,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行。
叶绅听到女儿给人做滕妾,竟然还是皇帝的意思,一下子被整的不会了。
王氏亦是口不能言,最后结结巴巴道:“绿竹,官配何人啊?”
这话,绿竹不好回答。
张岩也不想让绿竹为难,毕竟昨晚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绿竹的婉转低吟了,因此他后退一步,正式给叶绅夫妇见过一礼。
“我就自称小婿吧!小婿祖籍兴济,蒙父祖恩泽,陛下赐封建昌伯,官拜都督同知……”
王氏一听,好家伙,又是伯爵,还是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妥妥的高门大户。
那么纳女儿绿竹为滕妾,倒也说得过去了。
叶绅则是头皮发麻,浑身毛孔都近乎开窍,愕然道:“建昌伯,你是张……”
叶绅一句话没说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前头弹劾李广和张家兄弟,最终把李广干倒了,张家兄弟据说也受到了些许牵连。
一回头,他倒是和建昌伯成了翁婿关系。
老头一口老血不吐出来,就不是他的为人了。
第三十四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氏和绿竹惊呼,张岩也吓了一跳,暗忖至于吗!
他虽然名声不好,但不是陆续在洗白甩锅改正吗!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堵满了胡同。
礼物抬进来揭开的时候,百姓们纷纷惊呼。
有人已经算出这些礼物,最少也有一万两的价值。
都说叶老爷叶大人苦尽甘来,可算结了一门有钱的亲戚。
再听张岩自报家门,这里的百姓倒是不知道建昌伯的风评,但是作为帝都子民,多少被政治氛围熏陶。
大抵知道伯爵,都督同知是什么样的大官,百姓们更轰动了。
此刻看到叶绅吐血,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大多数都觉得是叶绅大人太过激动,高兴坏了。
叶绅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听到耳边邻居们的话。
得,直接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看,叶老爷太高兴了,都晕过去了。”
“那是,女儿找了这么有钱的婆家,换成我,我也晕啊!”
“我看那个小伙子不错,叶家这次真的站起来了。”
这话如果让叶绅听到,估计还得坐起来吐血三升。
张岩把叶绅抱起来到了屋里,急救的手段他门清,很快就让叶绅清醒了过来。
叶绅的神情有些呆滞,直觉得是弘治天子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前脚他把建昌伯弹劾,后脚就跟建昌伯做了姻亲,简直就是儿戏。
叶绅并不知道前因后果,这么想也不奇怪。
但是事实已然这样,他总不能把女儿要回来,更不可能违抗弘治天子官配赐婚之举。
朱佑樘再是老好人,也是要面子有脾气的呀!
张岩看到王氏和绿竹担心关切的眼神,微笑道:“没关系,叶大人只是气血攻心,休息片刻就好了,张老六,你去外面买一些补益气血的补药来。”
并不知道其中内情的王氏,则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虽然女儿看起来是给人做滕妾,但这位建昌伯对女儿十分贴心,否则也不会对叶家如此重视高看一眼啊!
张岩把贾樟递来的礼单递给了王氏,除了外面那些礼物,补的是聘礼,还有一张地契。
王氏接过来一看,嘴巴禁不住张开无法合拢。
皇城根附近的宅子,还是四进的,价值怕是比万两聘礼还多吧!
王氏把地契和礼单给叶绅过目,叶绅是一家之主,聘礼和宅子收不收,她说了不算。
叶绅已经缓的差不多了,抬手说道:“你们母女且出去,我跟建昌伯聊几句。”
王氏和绿竹都有些担心,但是担心的点不一样。
绿竹是知道建昌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盼着这对勉强算是翁婿的别打起来。
“建昌伯,你故意的?故意为难,恶心我吗?”
叶老爷子等人离开,直接把话挑明,因为如此举动,很难不让他怀疑这是建昌伯的反击手段。
张岩开诚布公道:“叶大人可是冤枉我了,陛下将绿竹赐予我做滕妾,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叶大人还没弹劾李广和我们兄弟呢!我也是在李广之事尘埃落定后,才知道绿竹是叶大人的爱女。”
叶绅一愣,如此说来,倒是撇除了张岩蓄意挑衅报复的嫌疑。
但是这门亲事,他真的不愿意啊!
他虽然没做过什么大官,但是立身最正,尤其是在南方治理水患的时候,拿过万民伞的,而张岩这个建昌伯,不说也罢!
两个人正说话呢!门口突然又传来了吵闹声,却是那个收债的去而复返。
这次把看热闹的胡同百姓都吓的跑出老远,因为来的这波人阵仗同样不小,近百人手持棍棒把叶绅的家门给堵了个严实。
今天出事,张威等人被邵喜的健仆家丁给打伤了,又被张岩吩咐去盯着邵喜,所以在场的贾樟,张老六等人都不认得来人。
双方之前刚斗过一场,因此一个照面就开磕了。
别看贾樟这边人少,可殴斗经验更丰富,面对人数两倍的对手,一点都不怯场。
来人拿的是棍棒,他们更狠,直接动了刀子。
等张岩和叶绅听到动静出来,贾樟这边已经把来人击溃,地上躺了三十几个,血染地面和墙壁,胡同里全是血腥味。
贾樟和张老六合伙宰过监粮官蒋伦,正准备把为首的那人也放血,或者挑断手脚筋的时候。
那人看见了张岩,扯着嗓子喊道:“伯爷,二爷,是我啊!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是杜成啊!”
张岩之前就听着杜成二字耳熟,此刻看到真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厮是原主大哥张鹤龄的得力心腹,还有一个叫朱达的,堪称寿宁侯张鹤龄的左膀右臂,打理着侯府的大事小情。
张岩走到近前,看着满脸是血的杜成。
“你丫的怎么回事?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杜成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岩,相比于老大张鹤龄,他对张延齢更发怵,这主儿真的无法无天啊!
“二爷,我是来收债的,叶绅欠了咱们家的债务,还准备拿发霉的米冲抵,这怎么能行呢!不立足了规矩,岂不是弱了大爷和二爷的名头。”
张岩呸了一口,“你是把眼睛长在后脑勺了?叶绅乃是我的泰山岳父,你不知道?”
杜成啊了一声,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误会,误会啊!二爷原谅小的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叶绅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大张小张掐起来纯属狗咬狗,但是他现在牵扯其中,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但他身为科道言官,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本性,脱口而出道:“你就是杜成?本官想起来了,就是你联合朱达,私下贩卖了九十多万盐引,让按照开中法往边疆运盐换粮食的广大商户血本无归……”
张岩没听到别的,而是被九十多万盐引给震的不轻,张口道:“等会儿,九十多万盐引,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杜成双眼顿时开始游移,显得无比心虚,根本不敢跟张岩对视。
因为那九十多万盐引,本来是二张国舅的,却被老大张鹤龄给私吞了。
第三十五章:兄弟不和
叶绅看着张岩脸上的神情,的确不像是假的,便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今年寿宁侯府奏请了九十六万盐引,分别来自长芦,两淮盐场,表面上是残盐,实际上就是当私盐来贩卖,导致大量往边境运盐的商户破家破产,本官正要据此上奏!”
张岩想骂人,更想打人,老大张鹤龄这是吃了独食啊!
奏请来的盐引,肯定有他一份,他不信皇帝姐夫把他忘了,结果他一文钱没捞到。
他倒不是差钱,而是被人当成傻子耍了呀!
“贾樟,张老六,给我打,这些吃里扒外的奴婢,里面肯定有事儿,去告诉张威,把那个朱达,也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吞了我的银子。”
叶绅还以为张岩恼怒的是别的,结果却是分赃不均的勾当,他此刻还想吐血。
胡同里见了血,疑似出了人命,老百姓有心含正义的赶紧报官,一直上报到了顺天府的捕快那边。
倒是来了几个捕快,但是听说动手的是小国舅建昌伯,被打的是大国舅寿宁侯的人。
一方面是被二张国舅的声名震慑,根本不敢管。
二来人家兄弟的家事,他们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而二张国舅打起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终于知道叶绅大人和谁结亲了,当即开了个群嘲,让叶绅羞愧不已。
这个胡同,没法再住了。
但事情还没完,张岩走一步三个心眼,他已经决定借此机会跟老大张鹤龄做个了断了,所以并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杜成已经被打废了,在贾樟的“严刑拷打”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张鹤龄怎么私吞了九十六万盐引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张岩手里银子不少,对这些盐引获利的十几万两银子并不在乎。
一旁的叶绅听的浑身直哆嗦,他当然知道寿宁侯赚的银子超过十万两,但是这批盐引如果不是私下贱卖,走正常的渠道,获利远不止如此。
等于是朝廷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啊!
建昌伯府的健仆们,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把逛青楼窑子的朱达给揪了出来。
朱达还以为自己被绑票了,满嘴都是求饶话。
不过当他看见张岩,和杜成一样傻眼了。
“二爷,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兄弟也没得罪二爷啊!”
张岩冷笑连连,“你没得罪我?那九十六万盐引是怎么回事?”
朱达瞬间了然,看到杜成被揍的直哼哼,马上辩解道:“二爷,那笔银子被侯爷拿去修坟了,兴济的祖坟年久失修,侯爷不是替二爷一起尽孝了吗!”
“你家修坟能花十几万两银子?我看都是被你们给中饱私囊贪掉了,给我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张岩纯心找茬,哪会听这二人狡辩。
胡同里变成了行刑现场,杜成和朱达实在是扛不住了,问什么说什么,连偷人家小娘子,半夜踹寡妇门都招了。
而且那九十六万盐引,实际获利二十一万两,被他们俩贪掉了十万两,二一添作五给分了。
张岩顿时找到了借口和由头,让二人写下了字据,按上了手印。
这边事情闹的越来越大,早有机灵鬼去给寿宁侯张鹤龄通风报信。
没到中午的时候,张鹤龄急匆匆赶来,走进胡同就数落二弟。
“老二,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烧糊涂了,家里的事情搞的人尽皆知多不好,赶紧跟我回去,有什么话咱们哥俩慢慢说。”
张岩脖子一梗。
“大哥,我年岁小,活的时间不长,但是脑子没问题,那九十六万盐引,你不给我一个说法?”
张鹤龄嘴角一抽,当初奏请盐引的时候,的确是用他们兄弟的名头,但是贩私盐太香了。
来银子太快,他就不想给二弟分钱,当场被问住了。
张岩得势不饶人,把杜成和朱达的供词立在张鹤龄眼前。
“大哥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信任的家奴,九十六万盐引,卖了二十一万两银子,你拿到了十万两吗?合着这俩狗腿子,比我这个亲弟弟还亲啊!”
张鹤龄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倒也理解了二弟为什么怒火滔天。
他也怒了,因为他拿到手的银子,根本就不到十万两,气恼无比的他抬脚踹着朱达和杜成。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居然敢吞我十多万两银子,我宰了你们。”
张岩伸手拦住张鹤龄,“大哥,甭给我演戏,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忽悠我呢?”
张鹤龄一晃脑袋,“老二你想哪去了,都是他们干的好事,我压根就不知道。”
“我不信,都说兄友弟恭,你可倒好,变着法的占我的便宜,我非得告诉姐夫和阿姐不可。”
张岩把朱佑樘夫妇给祭了出来。
张鹤龄一缩脖子,这事儿绝不能闹大,本来他这个大国舅就被人戳脊梁骨,也就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闹大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老二不可,走,咱们回家说。”
张岩一甩胳膊把张鹤龄推开,大声呵斥道:“我就没你这个兄弟,这件事也没完,我要跟你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张岩又对贾樟和张老六等人说道:“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的家给我抄了,就当补了我那九十六万盐引的利润,然后留口气送到顺天府去。”
张鹤龄见二弟油盐不进,脾气也上来了。
“老二,你还听不听我这个大哥的话了?咱们有什么矛盾,回家关上门自己解决,闹到官府成什么样子,走,跟我回去。”
张岩能跟着走吗?这样的机会想找都找不到,对于张鹤龄这个猪队友,趁早踹了有利无害。
起码也得让人知道,他跟张鹤龄不是一路人。
兄弟俩就在胡同里闹开来了,贾樟和张老六则不管这些,把杜成和朱达弄走,又开始了业务熟练的抄家工作。
抄家就抄家呗!银子,财产肯定要搜刮出来,但却还有意外收获。
在杜成的家里,竟然把张鹤龄的一个小妾给抄了出来。
据小妾说,跟杜成勾搭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生的那个孩子是谁的种,小妾自己都不知道。
第三十六章:家丑外扬
张鹤龄这脸面被抽的啪啪响,兄弟反目,小妾偷人,堪称家丑外扬。
张鹤龄都没脸面在这继续呆着了,指责了张岩几句,一溜烟的跑进宫里跟张皇后诉说此事,以便在朱佑樘面前打个预防针。
杜成和朱达都有自己的宅子,这一顿抄家不但把那十几万两贩私盐的利润给抄了出来。
二人这些年从国舅身上刮的油水,一文钱也没剩。
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万两之巨。
张岩不缺钱,又想刷声望洗白,便拉过拥有诉讼职能的叶绅。
“叶大人,这些银子,一部分拿去补偿给那些破产的商屯之户,另外一部分,全都买粮食,给边关的将士们送去,叶大人以为如何?”
叶绅以为自己的耳朵塞驴毛了,下意识的询问一遍,才听清楚张岩所言。
整个人有点呆滞,这是风传一无是处的建昌伯吗?眼前怕不是假的小国舅吧!
但是对这种事情,叶绅乐见其成。
他亲自接待过那些破产的商户,太惨了,而被破坏的开中法,导致边关的将士食不果腹,能送去一批粮食肯定好啊!
借着这个由头,张岩开口道:“叶大人,这里肯定不能住了,走,咱们现在就搬家,换个环境。”
张岩说完也不等叶绅答应,直接吩咐健仆帮叶绅搬家。
叶绅家里也就比家徒四壁强一个档次,除了他送来的礼物,根本没啥可以收拾的。
就连叶绅刚领的俸禄,那些有霉味的稻米,都被张岩做主分给了左邻右舍。
张岩又在绿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绿竹连连点头,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微笑,看张岩的眼神,都快带小星星特效了。
一行人来到皇城根下的宅子,里外都被整饬的焕然一新,还附送了四个家仆。
让原本的老嬷嬷,瞬间就升级成了女管家。
绿竹也听从张岩的吩咐,给她母亲王氏买了一些合适的新衣裳,头面首饰等等。
打扮起来的王氏,也像是变了个人,凸显出风韵犹存之色。
至于生活上的用品,置办的一应俱全,让叶绅看着偌大的宅院无语良久。
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是刚才张岩的话说的敞亮,真诚,他想挑毛病都无从下手。
张岩该说还是得说,“叶大人,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耻于寿宁侯为伍,今后我们哥俩就算断绝关系了。”
“此事,不宜轰传……”叶绅的本意是兄弟闹矛盾,本就会被外人耻笑。
张岩一晃脑袋,心说别介,我还希望你帮我往外传播呢!
“叶大人,或许外面对我有诸多误解误会,以前我也不屑于辩驳什么,但是污蔑太多,污名化太严重,我有点受不了了,昨天跟首辅刘大人,李东阳大人,谢迁大人谈过之后,我深感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得让人知道我的为人不像风传的那样啊!”
叶绅再次发呆,宛若石化,啥玩意?
建昌伯昨天见过了内阁的三位大学士?看样子还相谈甚欢?
叶绅是真的有点不会了。
眼瞅着到了中午饭口,张岩反客为主般从广乐楼要了一桌酒席,就当给叶绅全家准备的乔迁喜宴了。
面对有点热情的张岩,叶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稀里糊涂的就跟张岩坐下吃饭喝酒。
建昌伯的身体里住的是张岩的灵魂,凭借张岩的见识,很快就跟叶绅聊在了一起,越发让叶绅看不明白了。
但是毋庸置疑的,眼前坐着的建昌伯,和叶绅所想的建昌伯,差别巨大。
他自我都怀疑,之前对张岩的恶感,是不是片面了,被误导了。
内宅之中,打扮的焕然一新的王氏,看看这,摸摸那。
一辈子吃苦受累遭罪,根本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子。
尤其是看到房间里摆放的两箱银子,只觉得走路腿都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
老嬷嬷亦是满嘴说着高兴的话,什么老爷和夫人苦尽甘来,小姐有福气等等。
王氏里外看完之后,拉着绿竹的手说起体己话。
“绿竹,在伯爵府,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要恶了大夫人,做滕妾,很苦的。”
绿竹晃晃头,“娘,伯爷还没成亲呢!家里并没有大夫人。”
王氏闻听,双眼都亮了起来,轻拍大腿道:“这个好,你可要抓点紧,若是能给伯爷生个一儿半女,那地位可就稳固了。”
绿竹满脸通红,随即心下怅然。
昨晚张岩可是雨露均沾的,浇灌的也不是她一个人。
而且她有点疑惑,张岩似乎对哪个女人都不太上心,不会给人心若有兔,小鹿乱撞的感觉。
张岩如果知道绿竹心中的想法,肯定会来上一句。
哥是纯走肾,现在哪有功夫走心啊!
叶绅的酒量不太好,被张岩拉着多喝了几杯,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现任的礼部尚书徐琼身上。
叶绅也不讳言,说要弹劾徐琼。
张岩嘴角一歪,心说你这个给事中,真能喷啊!
不过对于弹劾徐琼,他举双手赞成。
那个姑父和张鹤龄一样,都特么的是猪队友,早滚蛋早好。
叶绅见张岩如此附和自己,对张岩的印象再度扭转了几分,再加上女儿绿竹已经成了张岩的滕妾。
这门亲戚,看来他是躲不掉了。
吃喝还没完呢!马璁竟然找了过来。
言说宫里传来皇上口谕,让张岩和内阁大学士们一起觐见,似乎是要商讨什么国家大事。
张岩知道肯定又是改土归流没跑了,他就把绿竹留下和叶绅夫妇团聚几天,急匆匆的离开了叶绅的新家。
刘健等人在内阁里商量出来的改土归流就比较详细了,归纳出了八条建议。
朱佑樘看过之后频频点头,但还是把张岩这个首倡者找来再问问。
张岩路上已经拿到了马璁给他写的章程,来到乾清宫,和刘健等人点首为礼,把自己的章程递给了皇帝。
朱佑樘一看,大喜过望。
因为张岩给出了一个刘健等人都没意识到的建议,是个极大的补充。
第三十七章:心狠手辣的国舅爷
张岩的建议有一条就是官府推动,商户参与,以利益驱动移民实边。
没有银子想办成事情,太难了。
张岩建议成立一个商号,专门为改土归流服务,也不让商户白掏银子,都跟利益挂钩。
等于是商户投资,以十年期预计,可以获利一倍有余。
并且建议如果没有达到这个利润,有官府兜底补偿。
朱佑樘大笑道:“建昌伯这个想法,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健等人再次对张岩刮目相看。
虽然心里都已经想到,这个所谓的商户,肯定跟张岩有关系,但对改土归流的推动是巨大的。
如此加大投入,三年之内必见成效。
改土归流的政策就这么制定出来,朱佑樘还给了张岩一个口头的任务,协助内阁打通商户介入改土归流一事。
本来这不符合规矩,张岩是外戚,又是都督同知这样的武官。
但刘健三人却不好反驳,因为张岩说的建议的确有用啊!
公事聊完了,朱佑樘和张岩这对郎舅被张皇后宫里的太监传话,请朱佑樘过去一趟。
来到张皇后的宫殿,张岩就看到了张鹤龄。
好家伙,这是恶人先告状了!
另外,外甥,外甥女都在,刘瑾也在一旁伺候着。
张皇后心疼两个兄弟,更见不得兄弟阋墙,再加上张鹤龄的话让她先入为主,一开口就是拉偏架。
“二郎,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大郎,不但打了大郎的家仆,还抢了大郎的家业,这样不好。”
张鹤龄见张皇后替自己出头,马上在一旁添油加醋。
看得张岩还以为张鹤龄要跟朱厚照争夺最佳演员奖呢!
朱佑樘此时此刻,已经对二张兄弟的态度有了分化,没有过于相信张皇后的话。
他更喜欢小舅子,等张皇后说完,转首问道:“建昌伯,真的是这样吗?”
张岩哼了一声,他也开始添油加醋,甚至是扭曲事实。
反正把张鹤龄,还有杜成朱达的事情,夸大了说,论胡搅蛮缠他可比张鹤龄厉害,况且他真的占理啊!
二张兄弟的话,面对质疑,差距过大,但是不难梳理其中的关窍。
不但朱佑樘听明白了,张皇后也听明白了。
夫妻二人对九十六万盐引没有具体的概念,但是十几万二十几万两银子,都知道不是小数目,更别说还被家仆给贪掉了十几万两。
当朱佑樘听到张岩的决断,把银子补偿给破产商户,还要买粮食送到边关。
越看小舅子越喜欢,对张鹤龄也就更厌恶了,觉得大舅子贪得无厌,仗着他的恩宠太过胡来。
不过朱佑樘也没处罚张鹤龄,对亲人,他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但是杜成和朱达这两个中饱私囊的恶仆,朱佑樘一点没留手,传口谕给顺天府知府,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这态度无比清楚了,张鹤龄听到要砍死杜成和朱达,亦是吓出一身冷汗。
对朱佑樘训诫的话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这等于是告状没成,还砸脚了,张鹤龄憋气又窝火。
张岩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阿姐和姐夫,也不急着离开,变着法的跟朱佑樘亲近。
朱佑樘十分享受这种他十分依赖的亲情,发话让二张兄弟留宿宫中晚上吃一顿家宴,似乎对刚才张鹤龄犯的错,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张岩想跟张鹤龄断绝兄弟情,只凭这一件事不行,但是态度已经明确的散布出去,可以慢慢来。
朱厚照见张皇后又要训斥告诫大舅,急忙拉着二舅离开,公主朱秀蓉亦步亦趋的跟上。
让看到这一幕的张皇后心怀大慰,数落张鹤龄道:“你看看二郎,阿寿跟蓉蓉跟他多亲,你呢?什么时候这么哄过阿寿和蓉蓉?”
张鹤龄都无语了,他都多大岁数了!跟俩孩子能玩到一起去吗?这不是难为人吗!
张岩亲近朱佑樘,但也没忘掰直溜朱厚照,给朱厚照兄妹上了一堂有趣生动的物理化学课,然后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讲给俩孩子听。
朱厚照兄妹现在根本出不得宫门,朱厚照尤其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可能就是小时候憋坏了,才导致朱厚照登基之后没事儿就爱出宫溜达,顺便寻花问柳什么的。
张岩口才自然没问题,把京营检校,和昌化伯邵喜的矛盾,英国公府上的见闻,以及今天胡同里的冲突,跟讲评书似的讲了一遍。
把朱厚照听的时而紧张,时而乐不可支,对皇宫外面的世界越发向往了。
张岩知道孩子嘛!圈是圈不住的,与其等着刘瑾张永等人拐带朱厚照翘家,还不如他这个舅舅亲自来。
多让朱厚照了解一下民间疾苦,清楚大明朝百姓的真实状况,今后多解决民生问题,不比修个豹房玩个老虎好吗!
与此同时,张岩对刘瑾等八虎一直保持警惕,必须做到绝对的压制。
让刘瑾等八虎最好看见他这个国舅都腿软,形成条件反射那是最好了。
所以在哄完朱厚照兄妹,朱厚照要去跟着老师读书的当口,张岩把刘瑾等人找来,眼神带着骇人的神色看着刘瑾。
“浣衣局想养老的那几个,弄死他们,能办到吧?”
刘瑾一哆嗦,现在的刘瑾,压根没有几年后权倾天下的飞扬跋扈,属于夹着尾巴做人阶段。
听到张岩的话,感觉难办,却又不得不办。
“伯爷,此事……奴婢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岩又看看张永。
“你们几个,把顺天府牢里的杜成朱达给我办了,我可等不到秋后看他们掉脑袋,也不用你们动手,站在边上充个门面就成。”
张岩就是要在刘瑾等人面前树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设。
最好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让刘瑾等人心惊胆颤,那才算是初步取得成功。
六边形战士,就是张岩的期望。
在朱佑樘夫妇面前,他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在刘健等人面前,他是肚子里面有货的外戚。
在徐光祚等人眼中,他是好哥们,可以一起把妹喝酒的那种。
而在刘瑾等人面前,那他就是心狠手辣的国舅爷!
第三十八章:太后说媒
刘瑾张永等八虎被张岩打发出去或者执行或者观摩,他怀里抱着朱秀蓉正想来一句京剧唱腔,站在城楼观风景!
迎面就被何文鼎给堵住了。
何文鼎已经知晓李广当时是要弄死自己,正是由于眼前的二国舅帮衬才没有让李广得逞。
在昭狱里又好吃好喝的招待,人都胖了十几斤。
赖于张岩如此洗白自救,何文鼎对张岩的印象已经扭转不少,微微躬身道:“伯爷,太皇太后和邵太妃有请。”
“我能不去吗?”
张岩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太皇太后和太妃肯定是为了周家兄弟和邵喜的事情,他也不好跟俩老太太上演全武行啊!
何文鼎见张岩对清宁宫如避蛇蝎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跟咱家去吧!太皇太后和邵太妃,也就是走个过场,自家的兄弟侄子吃了亏,不出面说几句终归不合适。”
张岩一想也是,但是放下朱秀蓉又不好,索性抱着朱秀蓉前往清宁宫。
之前被炸被烧的地方,已经修整完毕。
张岩一路走来跟何文鼎聊的不错,终于可以放心不用担忧何文鼎再拿金瓜砸他了。
何文鼎身为司设监总管,不好一直跟着,离去之前还不忘提醒张岩。
“太皇太后和邵太妃,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哪怕伯爷表面答应,也算是给了十足的颜面,切记切记。”
张岩摆摆手,心说我可是正经上过临终关怀课程的,随即一想这样寻思不对。
他总不能把太皇太后和太妃送到阎王爷那渡假吧!
人活在世,谁还没个三亲六故。
云庆侯周寿,长宁伯周彧,吃亏了能不找太皇太后周氏说道说道?
昌化伯邵喜能不找邵太妃言说几句?
周氏和邵氏,一个是朱佑樘必须要尊敬尊重的人,另一个是朱佑樘三个兄弟的生母,身份地位尊崇毋庸置疑。
但是俩人都对朱佑樘充分理解,自从朱佑樘登基以来,也没仗着身份做出格的事情。
可接二连三的被娘家子侄找来告状,正如何文鼎所说,不出面,那很没面子啊!
本来已经拉好了阵仗,准备狠狠的训斥建昌伯。
但是一照面,就没法开口了,因为张岩脖颈上赫然骑着朱秀蓉,把朱秀蓉逗弄的咯咯直笑。
又怕又觉得好玩,小嘴里二舅舅叫个不停。
张岩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太皇太后和太妃的发难,把朱秀蓉放下来,没提周家兄弟,也没提邵喜。
而是把自己今天和张鹤龄的冲突,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太皇太后,太妃,我皇帝姐夫,不容易啊!我都没想到我大哥会挖皇帝姐夫的墙角,九十多万盐引,害的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我都恨不得拿刀砍死我大哥。”
周氏和邵氏听了个新鲜,然后她们就更没法发难了。
因为张岩话锋一转,说到了周家和邵家身上。
“云庆侯,长宁伯,周寿和周彧他们俩,我记得清清楚楚,奏请了八十多万盐引,皇帝姐夫也准了,干的肯定是我大哥一样的勾当,害苦害死了多少百姓?昌化伯邵喜,在昌化一带开矿,也没闲着啊!欺压百姓刮的都是民脂民膏,我也就是没遇到他们,否则肯定也胖揍他们一顿,今儿当着太皇太后和太妃的面,我也不怕说,他们要是不改,我就跟他们斗到底。”
周氏和邵氏被张岩一顿抢白,哑口无言,哪还有气势再找张岩的麻烦。
而且对张岩所说,周氏兄弟,邵喜的为人,她们也不是丝毫不知。
外戚,还真没干过什么令人称道的好事,全都是乱七八糟的破事。
张岩这张嘴,把周氏和邵氏说的直感觉噎得慌,只能说几句表面不痛不痒的话,匆匆把张岩给打发了。
张岩得意的走出清宁宫,晃着怀里的朱秀蓉。
“蓉蓉,二舅厉害吧!对付这种人,我可是经验丰富呢!”
朱秀蓉鼓掌嘻嘻笑道:“二舅舅厉害,二舅舅最厉害了。”
一大一小玩的正高兴,就被两个小太监当面拦住。
其中一人说道:“建昌伯稍等,太后有请。”
对于清宁宫这一片的情况,张岩已经摸清楚了。
太皇太后周氏,那是明宪宗朱见深法理上的母亲,而太妃邵氏,是明宪宗的贵妃。
而另有一人,便是明宪宗的继皇后,现在的太后王氏。
王太后此人并不得明宪宗的宠爱,万贵妃权倾后宫的时候,连周氏都不鸟的,甚至还害死了朱佑樘的生母,抚养朱佑樘的太监张敏。
王太后是白捡到一个明宪宗皇后的位置,多年以来一直谨小慎微,在内宫之中的存在感并不强。
张岩也挺纳闷,但王太后有请,他也不能摆谱不去,就跟着转悠到了王太后居住的宫殿。
前些天的时候,张岩匆匆跟王太后见过一面,但那是晚上,灯火也不亮,压根就没看清楚王太后什么模样。
原主建昌伯无法无天惯了,张岩又拥有后世人的思维,所以进来给王太后见礼的时候,就悄悄的打量一番。
王太后看起来四十岁不到,养尊处优之下,保养的相当不错,说是风韵犹存一点都不过分。
最让张岩印象深刻的是王太后的眉心上方有一颗黄豆大的朱砂痣,瞧着十分喜庆。
“给建昌伯赐坐。”王太后说话的声音吴侬软语,有点南直隶应天府的口音,非常受听。
张岩依言坐下,主动问道:“太后召唤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王太后面带微笑,给张岩一种满脸姨母笑的感觉。
王太后轻声道:“瑞安侯,也就是我那兄弟王源,有一个小女儿,哀家听说建昌伯还没有婚配,便厚颜相问一二。”
张岩嘴巴一咧,得,又来一个催婚的,而且还是外戚之上的亲上加亲。
他没多少关于王太后这一支外戚的信息,想来应该不如周家和邵喜那么喜欢折腾。
但外戚这个圈子,可不是啥舒适圈,他也不想找个同为外戚的妻族。
但是王太后身份在这,亲自说媒,张岩如果不给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不给王太后面子。
第三十九章:朱厚照整的幺蛾子
“太后,我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良配,外面都说我欺男霸女,横行不法,今天还又被皇上和皇后给训斥了,我若是娶了太后的侄女,那不是给太后家门抹黑吗!”
张岩只能自黑了,相比于和王太后结亲,他更愿意选择马璁的女儿或者张懋的孙女。
王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尴尬,她之所以给自家侄女说媒,也是有内在原因的。
她那个弟弟,长子娶了驸马都尉的女儿,长女则嫁给了定西侯。
但这两门亲戚,现在都摊上了麻烦事,被给事中告到了朱佑樘座前。
如果不跟张家联姻,弟弟那两门亲戚,包括侄子和侄女都得受牵连。
王太后还想再说几句,就在这个时候。
清宁宫和太子东宫那边,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浓烟朝这边迅速蔓延。
张岩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厚照。
“正德你个小兔崽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烟雾蔓延的速度太快,张岩抱着朱秀蓉就想往外跑,但大门口已经被烟雾弥漫了。
他也不知道烟雾有没有毒,只能转身往里面跑。
王太后要跟张岩说保媒的事情,其实有点跌份,所以一早就屏退了伺候她的太监和宫女。
骤然遭遇这种变故,她第一时间也想躲避危险。
但好死不死的,起身的时候把自己绊倒了,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救,救我……”
王太后已经嗅到了烟雾之中刺鼻的气味,心下更是惊慌,而此时能救她的只有建昌伯。
张岩有心不想管,天知道朱厚照那小子搞出来的是什么,万一是生化武器呢?
但是回头的刹那,他看到王太后急的都快哭了,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求生欲,见死不救委实不好。
权衡的时间不到一秒钟,张岩返回来,他左手抱着朱秀蓉,右手把王太后拉起来,快速朝宫殿后面跑去。
空气中的烟雾成弥散状铺开,当张岩抱着朱秀蓉和王太后来到后面的时候。
整个宫殿已经被烟尘雾气笼罩,并且烟雾中有一种辛辣刺鼻的味道。
消防课张岩也上过,这时候再想刻意的去寻找水,已经来不及了。
他把朱秀蓉放下,把自己的腰带解开,扯自己的衣服,发现扯不动,衣服的质量有点好。
而王太后身上穿的则比较薄,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撕了。
刺啦一声,张岩把王太后的裙摆撕下来,一下子就给王太后弄蒙圈了。
结果在她痴呆中,张岩又撕扯下两块布料,顿时让王太后的衣着变成了薄凉透,王太后下意识的捂住。
“你!”
王太后看到张岩一手捂住了朱秀蓉的眼睛,哗哗的呲水,把地上的三块布料给弄湿了。
看到张岩当着她面小解,瞬间让她面红耳赤,心似火烧,都忘了把头转过去。
张岩拿起三块湿了的布料,一手捂住朱秀蓉的口鼻,一手捂住自己的。
见王太后傻傻的站着不动,大声道:“想什么呢?不想死就把鼻子嘴巴捂住。”
王太后一激灵,下意识的听从了张岩的吩咐。
“去那边!”
张岩看了看地方,抱着朱秀蓉,让王太后跟上,他们去往开阔的后院。
几百米过后,张岩一眼看到后院有一个海碗似的鱼缸。
那种类似后世农村使用的大型粗陶器物,装下一大两小三个人应该没问题。
张岩先把朱秀蓉放进鱼缸里,这个小外甥女他非常喜欢,可不能受到伤害。
然后又把王太后抱起来放进去。
他也怕死啊!紧跟着一步迈了进去。
鱼缸是很大,但是装三个人就有点挤了,更别说鱼缸里还有几条鱼呢!
哗啦几声,鱼缸里的水溢出,有几条鱼自己受惊蹦了出来,在地上噼啪的乱蹦着。
此时烟雾弥漫过来,张岩没有看到火光,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转而开始担心外甥朱厚照,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可别正德皇帝没当成,现在就领了盒饭啊!
舅舅我还指望你这个大外甥给我继续当靠山呢!
正想着,张岩感觉有点不对劲。
原来他先放的朱秀蓉,造成现在三个人在鱼缸里的姿势,是朱秀蓉挨着他的左手边,而王太后变成在他的双手之间胸怀之前。
王太后本来穿的就不多,又被张岩给扯下三大块布料,薄凉透一沾水,虽然看不见,但是触感就不一样了。
张岩想伸手把王太后挪一挪,王太后自己也想和张岩保持点距离。
两下一使劲,坏了。
张岩的手,一下子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
王太后又因为过于紧张,还死死的抓住了张岩的手,两个人不禁同时一震。
王太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特别是张岩的手下意识的不老实之后。
她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牙齿咬着嘴唇,都快出血了。
“二舅舅,挤着我了。”
朱秀蓉晃着小脑袋,准备往旁边挪动。
张岩只能往前给容出一点空间,这一下让他和王太后贴的更紧密了。
此时,变成了朱秀蓉背对着张岩和王太后,王太后也看到朱秀蓉看不到这边,勉力转过半边红透了的脸。
此情此景,张岩有点不老实了。
王太后瞬间闷哼一声,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一下子软下来,杏核眼还流下两行清泪。
如此特定的情况,张岩也有点受到刺激。
竟然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噙住了王太后的双唇。
王太后条件反射般挣扎了几下,最后因为紧张,害怕,可能还有点缺氧,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张岩在男女之事上堪称经验丰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王太后的异常。
这根本就像未经人事的样子,然后松开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没有经过房事吗?”
第四十章:朱厚照的实验
王太后脑子都是糊涂的,没过脑子顺嘴回答道:“哀家没有被宠幸过。”
这对话,已经有点黄黄的了。
恰好一阵锣声把二人惊的回过神来,宫殿前面已经有人在走动,雾气烟尘也扩散的快要看不见了,似乎只是虚惊一场。
有太监和宫女寻来,张岩开口道:“我们在这里,给太后拿几件干爽的衣裳来。”
太监和宫女急忙答应,张岩也从鱼缸里出来,把王太后,朱秀蓉都抱出来,顺便还把没死的几条鱼又扔进鱼缸。
朱秀蓉还觉得好玩呢!拍手道:“好好玩,二舅舅,我还要玩。”
这小外甥女,心可是够大的。
张岩再看王太后,只见这位太后脸色胀红的好像熟透的西红柿,胸前露出一大片的雪白,不由自主的微微佝偻着,免得春光乍泄。
张岩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从王太后的脖子往下开始围了个严实。
王太后眼中露出几分感激神色,但她显然感激的过早了。
张岩低头在王太后的耳边说道:“先帝未曾宠幸,真是浪费啊!日后有暇,我多来太后这边走动一二。”
王太后没想到张岩离开鱼缸之后还如此大胆,但很快,她后臀就被张岩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让她险些软绵绵倒地,心慌意乱之下,朝奔来的几个太监宫女跑去。
张岩呵呵笑了几声,略带些许自嘲。
宪宗皇帝的太后,竟然还是个老处女,说出去有人信?
但稍微想想也有可能,朱见深一生痴迷比其大了将近一轮的万贵妃,第一任吴皇后就因为打了万贵妃一顿,就被宪宗皇帝朱见深给废了。
继任的王太后,根本不得宠,未经人事也在情理之中。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张岩抱着朱秀蓉直奔朱厚照所在的地方。
相比于王太后的事情,朱厚照如果有个闪失,他会追悔莫及啊!
等来到东宫一看,张岩直咧嘴。
这里简直就是事故现场,大声嚷嚷几句,终于看到了一脸狼狈相的朱厚照。
这位未来的正德皇帝,浑身湿漉漉的,走一步都从身上往下滴答水。
“二舅!”
朱厚照也是被吓的不轻,以前做实验是小打小闹,这次却搞了个大的,他的心脏现在还扑腾扑腾乱跳呢!
“你怎么搞的?”
“我就是想做个二舅说的灭火器,用二舅说的小苏打混合水,再跟硫酸混合,结果,就喷爆了。”
张岩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原来是初中化学的灭火器实验,那毒性可以说没有。
“我说的灭火用的?但是你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把硫酸打破了,掉进了配制好的溶液里,有一大缸呢!”朱厚照后怕道。
“没事,以后一定要小心,按照操作规程做,走,咱们收拾收拾。”
张岩正要往里走,看见一个同样有点狼狈的中年人,面上留着胡须,肯定不是太监。
朱厚照看见张岩脸上的疑惑,立即介绍道:“二舅,这位是詹士府的右谕德,王华王大人。”
张岩眼眉一跳,王华,成化年间的状元,那么王华的儿子,就是王守仁,未来的王阳明啊!
相请不如偶遇,张岩高兴的和王华打招呼,结果被王华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王华被吓的几乎破胆,他今天给朱厚照讲课,下课之后都要离开东宫了,被朱厚照鼓捣的什么东西给弄的狼狈不堪。
刚才的甥舅的话他也听到了,合着根子在建昌伯这里。
张岩尴尬不已,他本来想跟王华套套近乎,主要目的是结交王守仁,结果貌似第一印象给人家不太好。
这时候,何文鼎,戴义这两个大太监也过来查看情况。
得知是一次意外,并且没有危险,这才赶紧回去向朱佑樘复命。
王华出宫回家去收拾个人卫生,张岩则换上了一套朱佑樘的常服,留下和张鹤龄一起陪朱佑樘一家吃晚饭。
按照从秦始皇那时候传下来的规矩,皇帝吃饭,只能自己一个人一桌。
哪怕是心爱的女人,也得在一旁站着而不能同桌而食。
但是到朱佑樘这里,就没有这个规矩。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旁,给人一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而且今天桌旁还有二位国舅的母亲金氏。
和普通百姓人家一样,朱佑樘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家长里短,尽量避免聊国家大事,三说两说,就说到了张岩的婚事上。
张皇后给张岩夹了一筷子张岩喜欢吃的菜。
“二郎,还有半个月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到时候京城百官的女眷都会来到内宫给太皇太后贺寿,二郎亲眼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小娘子。”
金氏赶紧附和,“是啊!二郎今年都二十岁了,再不成亲可就太晚了。”
张岩心下生无可恋,他是最烦催婚的好吧!
和自己的婚事相比,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很多,明天开始的勋贵检校,还有针对邵太妃的勾当。
他可是记得,张皇后把嘉靖朱厚熜接来当皇帝,没少受气,跟邵太妃更是针尖对麦芒,委屈大发了。
朱佑樘对张岩的婚事也挺关心,他也乐于聊这些话题,等张皇后说完,打了保票道:“只要是二郎相中的,我就赐婚,准保让二郎称心如意。”
张岩差点翻白眼,心说我看中王太后了,姐夫你也愿意啊?你还不得一刀砍死我。
脚底下突然被踢了一下,张岩一看是朱厚照。
顿时想起来朱厚照的念想,岔开话题道:“姐夫,明天勋贵检校,让阿寿也去吧!阿寿也该见识见识什么是检校,整日里在东宫也很憋闷呢!”
朱佑樘从善如流,“去看看也好,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不老实,你就跟着你二舅吧!”
朱厚照大喜过望,他想去看检校,却又怕在父皇身边受拘束,但是跟着二舅不一样,二舅肯定会惯着他的。
吃完饭,朱佑樘勤政的去看奏折,张岩就带着朱厚照和朱秀蓉玩闹。
这兄妹俩一个今天受到惊吓,一个是真的玩累了,早早的就睡下了。
服侍张岩沐浴更衣的是宫女,张岩不由心说皇帝姐夫是真的眼中只有阿姐张皇后,后宫这么多女人,全都不屑一顾啊!
第四十一章:开局一只碗,结局一根绳
当然这次张岩没有犯浑,绿竹那是原主的锅,他不背也得背。
再放肆的欺负宫女,那就是打朱佑樘的脸了。
洗完澡,刘瑾蹑手蹑脚的来见,几乎九十度鞠躬见礼,压低声音道:“伯爷,浣衣局那几位,今天不小心都掉到水缸里溺亡了。”
张岩嘴角一抽,心说你这和后背连续中枪自杀有一拼,但刘瑾这么听话,倒也不错。
想着刘瑾也算是宫中的老人,张岩就想打听打听邵太妃的情况。
“刘瑾,你对邵太妃了解多少?”
刘瑾没想到张岩会问这些,想想说道:“邵太妃早年家境贫寒,未出阁的时候,先后跟七个人定亲,结果都在圆房前死了夫家,其父邵林就把邵太妃卖给了杭州镇守太监,邵太妃才得以进宫,因为知书达理,姿色美艳,所以得到了先帝的恩宠……”
张岩点点头,邵氏十五岁就生下了兴王朱佑杬,也就是嘉靖他爹,后来又连续生下两个皇子,也算是“高产”啊!
说其受宠,的确不假。
邵氏虽然后来被册封为贵妃,但受宠程度仅次于万贵妃。
张岩回想一下邵氏的容貌,脸蛋还真得比王太后漂亮些。
想到这,张岩问道:“先帝为何不宠幸王太后?”
刘瑾吓了一跳,暗忖这等隐秘之事,小国舅怎么知道的?
沉吟一声道:“先帝先独宠万贵妃,后来两任皇后都跟万贵妃关系不和睦,连带的先帝也就不喜两任皇后,王太后又沉默寡言,更不讨先帝的喜欢。”
张岩两次进出清宁宫,的确发现太皇太后周氏和太妃邵氏关系亲近。
王太后则是很少说话,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刘瑾,你找几个听话的,守口如瓶的,给我盯着清宁宫里的邵太妃,一举一动都给我盯住了。”
刘瑾倒是知道张岩和邵喜掐了起来,盯着邵太妃在情理之中,赶紧答应。
“伯爷放心,我一定看住了。”
稍后不久,张永也回来了,言说朱达和杜成,都在顺天府大牢里憋死了,顺天府那边以自裁结案。
张岩摇头,这哥俩的活干的,都挺糙啊!
“明天是皇上检校勋贵的日子,你们都机灵着点,好生看护太子,做好一切防护措施,行了,回去睡吧!”
张岩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一手难以掌握的触感。
果然犯忌讳的事情,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随即暗骂自己消停点,真的跟王太后发生点啥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能只顾着一时爽就把小命给葬送了。
一大早,张岩被朱厚照给吵醒了。
这孩子可能是过于激动,跟得了多动症似的,而且还换上了全套的“皮肤”,顶盔掼甲,角色扮演是真的得到了精髓。
张岩匆匆梳洗,甥舅二人幸好没迟到,跟着朱佑樘一起前往校场。
校场里的军兵不多,勋贵有好几百人,除了勋贵本人,还携带着二代三代勋贵们。
一个个光鲜亮丽,身上的甲胄贼亮,初升的朝阳一照,盔甲璀璨,卖相的确不错。
负责主持勋贵检校的是英国公张懋,副手则是张岩。
张岩跟风随大流也穿着一套铠甲,满眼好奇,想看看明朝的军事演习是啥样的。
马璁跟随在张岩身边,看着勋贵们,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
“世兄何故叹气?”
马璁一愣,赶紧换了个表情,但还是回答道:“我只是想起了曾经的永乐大检校,那时候的大明,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兵锋正盛,恨不能早生几十年亲眼目睹。”
张岩来了兴趣,听马璁详细一说才知道,永乐大帝朱棣,还搞过一场十万人的大阅兵。
甚至还请来了二十多个外国使团参观,那时候的三大营,绝对是大明的精锐。
键盘侠们都说,遗憾没有看到当时最强大的大明帝国和帖木儿汗国的交锋。
但是马璁却说当年帖木儿也派使臣参加了永乐大阅兵,帖木儿的使臣自己都说,幸好帖木儿大帝死在了征讨的路上。
否则跟大明打起来,帖木儿万万不是对手。
“可惜,大明的鼎盛兵锋,被土木之变一朝葬送,看看眼前这些勋贵,又哪有真正的锋锐之气啊!”
张岩感同身受,为什么明朝是最被人同情的朝代,因为它值得。
开局一只碗,结局一根绳。
朱元璋从一个要饭花子成为开国皇帝,太励志了,而且历史上只有大汉和大明得国最正,其他皇帝不是借助权势起兵就是借助家世篡位,开局条件都太好了。
而且大明的祖训就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一点就连大明的末代皇帝崇祯都身体力行,用一根绳子给了大明最后的体面。
再加上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这三不政策,简直是把其他朝代按在地上摩擦。
张岩又想到了自己,他现在就成了大明帝国最大的变数。
他的蝴蝶小手轻轻一拨,或许就能改变整个帝国的气数,瞬间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责任好大。
张岩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张懋的演讲已经快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演武检校。
张岩一眼就看到了排在前列的徐光祚,这个憨憨的老大,可是给张懋使了银子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拿个检校第一。
首先开始的是队列,甭管这些勋贵什么心态,基本功还是有的。
步列,骑术,已经成为了勋贵们的家学,这一点肯定比万历之后的明朝勋贵强不少。
然后是骑射,骑兵的突击,包抄,步骑的配合等等,也是有板有眼,起码看起来不错。
最后是神机营的表演,男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枪炮运动。
现在的火器,比明朝初年的时候有了不少改进。
手铳,连发的三眼铳,骑兵专用的火龙铳,还有可拆卸的野战炮,狙击专用的抬枪等等。
叮咣乱响,噼里啪啦,硝烟弥漫,赏心悦目。
张岩猛地一拍大腿,他是个穿越者,穿越者如果不改进一下火器,那都丢脸好吧!
而且他还真的知道该怎么改进火器,起码知道颗粒火药啊!
第四十二章:新火药的威力
不过张岩没有自己出头,而是把这个露脸的机会给了外甥朱厚照。
他对紧跟着自己的朱厚照一顿低语,朱厚照最近正在对化学感兴趣,火药的改进,怎么都跟化学沾边,一听就懂了。
朱厚照有爱表现的性格,得到张岩的提点,立即把刘瑾张永等人叫来吩咐。
现场就要开始制作无限接近后世黑火药的新火药。
热闹的群体表演在一个多时辰之后结束,接下来就是单兵检校,也就是勋贵们个人的表演时间。
张岩最关注的无疑是徐光祚,这位穿上甲胄更有喜感,简直像一个移动的大倭瓜。
前面几个勋贵和子弟的单兵表演,有好有坏,张岩估计是肯定没给英国公送银子,观赏性太差了。
等排在中后段的徐光祚登场,骚操作开始了。
徐光祚先是表演骑术,大倭瓜的身材,居然还能上演镫里藏身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张岩都怀疑那是不是替身演员了。
等到徐光祚表演射术,还真得连中三箭,这是了不得的成绩,就连朱佑樘都盛赞了几句。
得知徐光祚是定国公世子,频频颔首不已。
张岩越看越觉得惊奇,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憨憨的老大吗?
这戏到底是怎么演的?他可万万不信徐光祚能有这样的能耐。
个人表演又是一个多时辰,最后决出的第一,还真是徐光祚。
朱佑樘高兴,大手一挥赏赐了徐光祚一根金腰带,看的张岩直摇头。
他猜测皇帝姐夫肯定不知道,徐光祚这个金腰带,值老鼻子银子了。
徐光祚也是会演的,当即痛哭流涕谢恩,同时还说了几句让朱佑樘动容的话。
徐光祚在这个场合给他老子徐永宁求情,徐永宁已经十多年都是带俸闲住,处于闭门思过状态。
朱佑樘知道这件事,那是他爹宪宗皇帝的处罚,毁坏了一道制书圣旨而已。
当场就宣布赦免了徐永宁的罪过,还让徐永宁暂时到宗正府当差。
朱佑樘很满意今天的检校演武,他智商正常,当然知道勋贵们这样是上不了战场的。
但是这些勋贵都是跟随他父祖打天下的后裔,不忘本就挺好了。
眼看着检校结束,朱佑樘正准备宣布起驾回宫的时候,太子朱厚照突然走了出来。
“父皇,儿臣刚才看演武,发现我大明的火器,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恰好儿臣想到了怎么改进火药,请父皇过目。”
朱佑樘就这么一个儿子,同时也知道儿子是个聪明的孩子,反正比他年少的时候聪明的多。
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说什么改进火药,未免有些儿戏了。
但两岁就被立为皇太子的朱厚照,太子的权威,当老爹的朱佑樘必须维护,不能当做没看见,一大帮勋贵们也看着呢!
“太子怎么改进的火药?可有实物?”
朱厚照当即让刘瑾等人把他现场配制的火药拿了出来。
“父皇,这就是儿臣改进的火药,父皇不妨让人对比一下,看看儿臣的火药是不是比现在用的火药更好。”
朱佑樘没想到太子是玩真的,那就看看吧!
不管是不是改进,就图一个乐呵了。
朱厚照得到张岩的提点,急忙提醒道:“父皇,改进的火药威力比较大,操作一定要小心,父皇也要离的远一点。”
太子如此有孝心,朱佑樘满心欢喜。
但是张岩可不敢马虎,亲自登场帮着朱厚照操作。
看到朱厚照弄出来的火药是真正的颗粒形状,点头不已,暗忖这个大外甥,动手能力很强啊!
怎么比对火药的威力,张岩就让人把明军现在用的火药和朱厚照做出来的火药分别绑成炸药包。
用油纸,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留了一条长长的导火索。
先开始实验的是老式火药,同样的药量,一个人头大小的火药包点燃。
砰的一声炸响,也就跟张岩后世的时候放的烟花差不多。
而当朱厚照做的火药被点燃,轰的一声巨响,分贝绝对超过刚才炸响十几倍。
朱佑樘猝不及防,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发出嘶嘶的颤音,眼睛都有点花了。
其他勋贵,军兵,也被这次的爆炸震的头昏眼花。
勋贵们之中也有懂行的,再说对比太明显了。
朱厚照做出来的火药,何止是改进,威力简直就不像他们认知当中的火药啊!
朱厚照办事有点不靠谱,张岩帮着捆了个炸药包,但是剩下的火药却放在了一个罐子里,罐子口还没有盖严实。
爆炸之下,有火星四处飞溅,恰好落在了罐子口内。
张岩眼疾手快,一把扑倒朱厚照。
之前炸药包,那是用油纸和棉布做的,爆炸也只是火药单纯的威力。
而火药罐子如果炸了,那飞溅的陶瓷碎片,杀伤力肯定暴涨,很可能命中离的不算太远的朱厚照。
与此同时,张岩还大声喊道:“保护陛下,挡在陛下身前……”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火药罐子炸了。
比刚才更响,肉眼看见的冲击波裹挟着陶瓷碎片乱飞,在空气中留下了尖啸声。
这一下宛若旱地惊雷,人的心脏仿佛停了一下。
张岩扑倒朱厚照,瞬间就感觉后背刺痛,火辣辣的。
而朱佑樘和勋贵们,也都感受到了冲击波携带的热浪,吹的脸有点难受。
最倒霉的无疑是刘瑾,这货刚才献殷勤,屁颠屁颠的亲自去点燃导火索,距离火药罐子最近。
炸响之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朱佑樘呆滞的看着这次的爆炸场面,也就是离的远,否则他肯定第一时间不顾仪表的趴下钻进龙辇下方的空隙里。
勋贵们很是慌乱了一阵子,他们或许不敢上阵杀敌,但是基本功还在。
一个个都知道火药爆炸了该怎么躲避,倒是无人受到伤害,只是被吓的不轻而已。
当硝烟散尽,朱佑樘的双目一凝,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张岩和朱厚照,一个是小舅子一个是儿子,顿时心脏都揪了起来。
再看那个火药罐子爆炸的地方,夯土的地面被炸出一个不小的坑。
朱佑樘豁然站起,伸手指着地上的张岩,手臂一个劲的颤抖,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三章:建昌候
张岩及时的爬了起来,没顾自己受伤,第一时间把朱厚照拉起来上下摸索拍打。
确认朱厚照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如果朱厚照被炸伤了,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这一幕被朱佑樘看在眼里,看到张岩后背的甲胄掀开有血迹流出来,而在这种情况下,却首先查看朱厚照的伤势。
确认朱厚照无恙,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都被朱佑樘看的明明白白,这一刻,心中无比感动。
朱厚照也感受到了,刚才的爆炸把他吓的不轻,腿肚子都抽筋了。
如果不是二舅把他扑倒,用身体帮他挡着,他肯定会受伤甚至殒命,没看刘瑾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吗!
随着朱佑樘的发号施令,有勋贵和太监一起过来善后。
张岩本以为刘瑾这厮被炸死了也好,还能捞一个嘉奖,免得像历史上那样祸害天下。
但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刘瑾虽然被炸伤,有十几道伤口,却每一道都避开了要害。
刚才不动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了,颇让张岩感到郁闷。
有随侍的医生来给张岩和刘瑾查看伤势,此时张岩等人已经来到朱佑樘身边。
朱佑樘看到张岩后背被划出的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虽然不深却也鲜血流淌,不由得握住张岩的手。
“建昌伯,不要紧吧?”
张岩一笑,“皮外伤,不碍事,我都不觉得疼。”
朱厚照还是比较害怕的,因为昨天张岩就耳提面命过让他注意操作流程,做实验的时候尤其要小心。
没想到今天还出了纰漏,按照操作流程,他得把火药罐子挪远点,盖严实了。
小孩子说了几句嘟嘟囔囔的话,朱佑樘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
“太子,是建昌伯舍命救你,你可记下了?”
朱厚照一缩脖子,“父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以后一定对二舅好。”
张岩虽然不介意在朱厚照这刷一波好感度,但今天是帮着朱厚照出头露脸的。
等后背的伤口包扎好,他起身说道:“陛下,太子改进的火药,威力陡升五倍不止,实乃大明之幸事啊!”
朱佑樘把这个茬都忘了,刚刚光顾着担心甥舅二人。
此时听罢倒吸一口凉气,正如张岩所说,火药的威力提升太大了,大的让他十分震惊。
朱佑樘没打过仗,但是对整饬武备非常上心,明军对火器又十分重视,连带的他也知道不少参数或者数据。
如果明军有了很多如此大威力的火药,那么战斗力翻倍不是梦想啊!
勋贵们的反射弧再长,也很快都想到了这一点。
再加上他们跟明军的关系更密切,很清楚火药的更新换代对军队的影响,能取得多么巨大的战场优势。
张岩继续说道:“陛下,改土归流若是能用到改进的火药,那么在平定地方纷乱的时候,用处也很大,此时当加大生产力度,训练军兵操作之法,为接下来的改土归流增加几分底气和保障。”
朱佑樘连连点头,一个火药罐子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大明的作坊不少,京畿就有专门制造火器火药的衙门。
如果一下子拿出三五千个火药罐子,一股脑的扔向西南,能把那些土司吓破胆吧!
而更让朱佑樘欢心雀跃的是,火药是太子朱厚照造出来的,虽然肯定有张岩的因素,而且很大。
但张岩把这个露脸的机会给了太子朱厚照,日后史书上也只会这么记载。
朱佑樘一反常态的大笑几声。
“今日太子进献改进的火药,与国有大功,朕深感欣慰,特赏赐太子宝马十匹,玉如意十对……”
朱佑樘给了儿子不少好东西,又对张岩说道:“建昌伯救驾有功,不得不赏,特进建昌伯为建昌侯,领中军都督府右都督,督办火药改进事宜。”
由伯爵晋升为侯爵,还一跃成为中军都督府的二把手,在场的勋贵们无不羡慕。
又是侯爵又是一品大员,太让人眼红了,但是勋贵们倒是没觉得不应该。
刚才的事情有目共睹,发生意外的时候,是张岩奋不顾身的用身体保护了太子朱厚照,而且还受伤了。
这救的是储君,完全可以等同救驾之功,怎么厚赏都不过分。
今年的勋贵检校,虽然发生了这个小插曲,但结局皆大欢喜。
朱佑樘夸赞勉励了勋贵们,赏赐了不少东西,随后就带着张岩等人回宫。
他还是不放心,准备让御医再给张岩瞧瞧。
消息传到内宫,张皇后惊慌失措,内宫也跟着鸡飞狗跳一般。
张皇后亲自看过张岩的伤口,亲耳听到御医说真的没有大事,这才双眼通红的数落张岩。
“二郎就不该去,阿寿也不该去,你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啊!”
张岩不敢顶嘴,连连承认错误。
朱厚照也在一旁乖顺无比,总算把张皇后给哄好了。
张岩想要出宫回家,张皇后甚至朱佑樘都没同意。
直到三天后,张岩后背的伤口结痂了才准许他出宫,这份恩宠也算是独一份了。
回到家,张岩发现自己家几乎都空了,然后徐光祚和郭宁现身,张威这才说明白。
因为从建昌伯晋封为建昌侯,正好搬进李广留下的那座宅子,算是双喜临门。
徐光祚和郭宁做东,庆祝张岩的晋升和乔迁之喜。
张岩又把马璁找来,看见绿竹,又想起叶绅,也不管叶绅乐意不乐意,绑票似的给请到了新宅子里,现在已经得叫侯府了。
叶绅当初弹劾李广的时候,有几条就是围绕这座豪宅做文章,因为违制了。
今天却被强行拉来坐到了豪宅里,心情无比的复杂。
张岩在检校时的事迹,三天内已经传开了。
叶绅听说张岩救了东宫太子,他虽然认为赏赐的太过,可是看到女儿绿竹宛若女主人似的里外忙碌,满心的不痛快也只能强行的压下去。
徐光祚总自认为自己是京城三杰的老大,排场摆的足足的。
酒菜端上来,端起酒杯说道:“我提一个,今天是老二双喜临门的日子,干了。”
第四十四章:官场秘辛
张岩和郭宁自然没话说,马璁和叶绅不明就里,还以为徐光祚是真正的老大呢!
“老二,怎么不发一些请帖?就咱们几个,多冷清啊!”徐光祚放下杯子,“也好叫那些人知道,咱们京城三杰有多风光。”
张岩见叶绅和马璁有点拘谨了,笑道:“我看是老大你想炫耀吧!不就拿了个检校第一吗!给英国公送了多少银子?”
徐光祚嘴巴一撇。
“那个老货,财黑的很,整整四万两啊!去年老三拿第一,也不过是三万两银子,多了一万两呢!”
张岩心说你就是哄抬那啥价的始作俑者,抄了李广的家分了不少银子,打肿脸充胖子。
人家张懋的眼睫毛都是空的,不多要你一万两,不是傻吗!
郭宁转头就把张岩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顿时让徐光祚郁闷不已。
“我这不是怕丢了第一吗!如果没有这次检校第一,我怎么给我家老子求情啊!”
马璁和叶绅都没想到,检校第一是这么来的。
叶绅不禁感叹大明武备松弛到了如此地步,难怪五军都督府治下的地方都司卫所战斗力下降明显,连最近西南的土司问题都棘手了。
插科打诨了几句,张岩见叶绅和马璁还是有点放不开,起头道:“换一话题,别咱们京城三杰自嗨,这不还有俩客人吗!”
郭宁知道老大徐光祚是不靠谱的,马上跟进道:“我今早在宫里当值,听说礼部尚书换人了?而且还是叶大人的手笔,端的厉害。”
张岩在宫里呆了三天,还真不知道这件事,问道:“我那个姑父不是礼部尚书了?”
叶绅瞬间大感尴尬,咳嗽一声道:“是我弹劾了礼部的徐琼大人,去年的乡试,礼部就搞的很不像话,今年的会试,到现在还没准备妥当,皇上详细过问此事后,便免了徐琼的礼部尚书。”
“是该让他滚蛋,我这个姑父,水平是真的不行啊!”
让叶绅非常意外的是,张岩竟然十分支持他弹劾徐琼,而且看张岩的神情,绝不是故意敷衍。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是谁?”
叶绅回答道:“内阁的李东阳大人,由礼部右侍擢升为尚书了。”
张岩哦了一声,他对李东阳的印象是此人挺阴,但是在百官之中,在他姐夫朱佑樘心中,挺有份量的。
接任礼部尚书应该没人反对,再问之下果不其然,票拟和批红一路绿灯。
张岩见马璁的脸色不太好看,一问才知道。
他爹马文升和李东阳的关系不太好,嫌隙由来已久,连各自的跟班小弟都互相被压制着。
这种八卦,不光张岩有兴趣,徐光祚和郭宁也是八卦的很。
尤其是京城三杰除了徐光祚,都已经正式步入官场,虽然都是武职,但跟这些重要京官打交道的日子肯定有,能不听听吗!
有些话,马璁身为儿子的不好说,叶绅却是门清。
见张岩等人有翘首企盼的意思,当即说道:“还是入阁问题惹出来的,李东阳入阁之后,先是阻挡了马大人入阁,今年又在马大人从兵部尚书转任吏部尚书的问题上,投了反对票,梁子也就越结越深了。”
马文升虽然不是阁臣,但身为兵部尚书,能量自然不小,狠狠的压制了李东阳几次,还耽误了李东阳手底下几个小弟的升迁。
反过来李东阳也没给马文升好脸色,马文升的兵部尚书干的不舒心,多半都跟李东阳有关。
张岩自诩是职场精英,但是马文升和李东阳的斗争,可比普通的职场之争段位高多了。
两者几乎可以定义为政敌,见叶绅分析的头头是道,追问道:“叶大人,李东阳这样,岂不是因公废私,刘健作为首辅,不管吗?总该和和稀泥吧!”
叶绅苦笑,“侯爷怕是不知道,马文升大人,也不是一个人啊!马大人和王恕,刘大夏,号称弘治三君子,内里也有些矛盾,而李东阳也有一批追随者,这里面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刘健大人威望卓著却也不好随便插手的。”
徐光祚当啷一句,“弘治三君子,比我们京城三杰的名头听起来响亮啊!不行,老二,咱们改改名,我怎么觉得京城三杰不如弘治三君子呢!”
张岩翻了翻白眼,“老大,不如叫大明三杰好了,绝对头一炮,响亮无比。”
叶绅作为给事中,对朝堂之中的斗争,比马璁更清楚。
见张岩对此感兴趣,而张岩实际上已经是他女婿,也不在乎徐光祚插科,继续说道:“我弹劾徐琼,除了徐琼不作为之外,今年的会试,怕是会因为马大人和李大人出现争执,只是我也没想到,会是李东阳出任礼部尚书,看来我弹劾徐琼过早了。”
随着叶绅娓娓道来,把马文升和刘大夏的矛盾,刘大夏又拉上李东阳共同反对马文升。
马文升回头就压制了刘大夏和李东阳的两个跟班这等官场的秘辛讲的明白。
叶绅最后点题。
“今年,有个监生江瑢弹劾李东阳和刘健杜绝言路,嫉贤妒能,这背后就是马大人的手笔,马璁大人在此,我也不讳言,江瑢,乃是马文升大人的学生。”
这等事情,马璁都不知道,听的一愣一愣的。
张岩一看,得了,马文升这是真的没把儿子当盘菜,这等事情都不透露给儿子马璁,反而让一个监生出头。
张岩听的挺来劲,怪不得老人家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里面的乐子,其实还是挺多的。
叶绅说了这些八卦,最后也不无规劝张岩的意思,说道:“侯爷身兼武职,应该能避免过多的牵扯和麻烦,因为在大明官场,尤其是文官之中,想要干事,把事情干好,太难了,稍不小心就会招来明枪暗箭,甚至都不知道阻击自己的是谁!”
叶绅这是有感而发,他已经听到风声,过几天就会转任擢升尚宝司少卿。
地位和官职提升了不少,但是也被人从科道言官的位置给一脚踢开。
而他真的不知道碍了哪位大佬的眼,说起来实在憋气窝火!
第四十五章:垄断盐引
心灰意冷倒不至于,但叶绅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官场经验稍微提一提,张岩能听懂多少,会不会借鉴,他就不过多奢望了。
反正他可以断定张岩这次晋升侯爵,救下太子,今后或许会遇到挫折,但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女儿绿竹也不会被牵连,这便足够了。
张岩如果知道叶绅所想,肯定会说老叶你太年轻。
根本就不知道嘉靖皇帝上位之后,我这等外戚的惨状啊!
酒宴间,一个健仆跟张威嘀咕几句。
张岩看见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张威狗腿般跑过来,“侯爷不是让我盯着邵喜吗!这两天,邵喜和周家兄弟接触甚密,还跟定西侯蒋壑,锦衣卫指挥张岳都见过面。”
张岩哦了一声,“定西侯蒋壑,锦衣卫指挥张岳,都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
勋贵包打听徐光祚瞬间上线。
“他们也算是外戚吧!蒋壑与张岳,分别是王太后的侄子的姻亲,也就是瑞安侯王源的两个儿女亲家,王源之子王桥娶的张岳的女儿,王源的女儿嫁给了定西侯蒋壑。”
张岩舔了舔嘴唇,王太后的侄子?
“他们搅合在一起,肯定没啥好事,给我继续盯着。”
叶绅心中一动,插言道:“此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二,而且还跟去年的乡试有关,邵喜和王源家的搅合在一起,那肯定是去年应天府的府试争端了。”
张岩稍微占了点王太后的便宜,便想仔细打听打听。
“叶大人可谓闭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又是风闻吗?不妨说来听听。”
叶绅听出张岩打趣之意,但也没有在意。
“去年应天府乡试,乡试第一名解元唐寅,被提学御史方志刁难,方志不喜欢唐寅宿妓喝酒,之前的录科考试便让唐寅名落孙山,不过苏州知府曹凤帮着打通了关节,这才有了唐寅的解元功名,这里面,据说就有曹凤和瑞安侯王源的手笔。”
张岩顿时来了兴趣,唐寅啊!唐伯虎,没想到唐伯虎去年就已经中了解元。
那今年岂不是要来参加会试,考进士!
随即张岩摇头,他清楚的记得,唐伯虎没考上进士。
还牵扯到了什么案子,被罢黜去当了小吏,搞的跟老婆都离婚了。
叶绅继续说道:“唐寅在江南才名不低,而瑞安侯,昌化伯,还有曹凤等人都对唐寅很赞赏,唐寅北上来参加会试的盘缠,就是曹凤给的。”
“唐寅已经来了吗?”
张岩不由得心痒痒,很想见见这位在民间非常有名的历史人物,聊聊四大才子,聊聊秋香,岂不美哉!
李绅皱了皱眉头。
“我之所以说,邵喜还有瑞安侯等人牵扯到礼部会试的麻烦,也有唐寅的原因,最近风传有人能买到会试的考题,风声就是从唐寅身边传出去的,而监生江瑢把此事还跟李东阳,刘健牵扯上,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张岩又想起来了,唐寅的确出事了,罪名就是科举作弊。
但好像此事跟唐伯虎没有一毛钱关系,纯粹是被牵连代人受过。
不行,既然穿越赶上了,怎么也得搭把手,就当圆梦了。
张岩也终于意识到交好叶绅能得到的好处和助力,指望徐光祚郭宁还有马璁,他上哪听这样的官场和科举八卦。
不过他的名声还是太臭,人家唐伯虎连宁王都不鸟,肯定也不待见他,这件事不能着急。
但是邵喜还有王太后的侄子,肯定是不会干好事。
唐伯虎被牵扯进科举舞弊的案子,没准都跟他们有关,绝不能让他们太猖狂了。
张岩转了转眼珠子,岔开话题道:“我跟我们家那个老大,算是彻底分家了,赚钱的买卖和门路也做了切割,不过奏请盐引的事情,不能这么算了,据我所知,勋贵外戚们偶尔也会奏请求得盐引,把行市搞的乌烟瘴气,这样下去不好。”
叶绅深以为然,徐光祚等人不懂装懂。
徐光祚吧嗒吧嗒嘴,“老二,你到底想说啥?”
“这买卖,我不容许别人染指,市面上有私盐,也只能有我一家的私盐,其他的甭管是谁,都给他按死,今天几位都在场,咱们商量一个章程出来,想办法垄断盐引生意,起码也得垄断京畿的私盐。”
叶绅手里的酒杯差点掉下去,他现在还是给事中呢!
张岩当着他的面讨论垄断私盐,这算不算打脸?
张岩继续说道:“别人做这个私盐买卖,那是纯粹的一锤子买卖,咱们不同,讲究个细水长流,面面俱到,雨露均沾,我姐夫太节俭了,龙袍都是旧的,我这个当小舅子的,怎么也得帮姐夫赚几个零花钱吧!”
得,叶绅闭嘴了。
弘治天子朱佑樘节俭那是有目共睹,登基之初就拒绝了江南进献的华贵衣衫,据说吃食也平常的很。
张岩这是忠君有孝心,叶绅便想听听张岩到底要怎么做。
一听是来钱的买卖,别说京城三杰那两位,马璁也上心了。
马文升当了好些年的大官,结果连房子府邸都修不起。
这些天跟着京城三杰厮混,看人家三位来钱哗哗的,马璁心里也眼馋呢!
张岩不会做生意,但这当官的做买卖,照猫画虎跟着影视剧里面学,也就够了。
“首先就是垄断,我会跟陛下言语一声,今后只有我能奏请到盐引,其他人那是别想了,其次是打击其他的盐商,私盐贩子,敢跟我作对,全都塞进顺天府大牢里,最后就是垄断货源和价格,做独家生意。”
徐光祚拍手道:“这个好,算我一个,老二你继续说,反正是你指哪我打哪。”
郭宁也附和道:“锦衣卫那边,我能借调出一个百户的人手,都是缇骑,充充门面还是可以的。”
叶绅没言语,但是张岩直接给这个便宜老丈人分配了任务。
“叶大人不妨写几份弹劾的奏折,把勋贵外戚跟盐引的勾当捅出来,重点就是周家兄弟,至于昌化伯邵喜,他做玉石生意不假,可两淮盐引肯定也插手了,把他也捎带上。”
马璁见没自己什么事,着急道:“侯爷,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