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小没良心
夏禾听了，抿嘴轻笑。“那哪是装的啊！你若是不说。我还当真了呢。”
还别说，他这装起傻来与本人判若两人，却没有违和感。
夜九听了，半用力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小没良心的东西，我这般糟践自己是为了哪般。”
夏禾听了他的话，想起在御书房的时候，自己啥也没做，全靠夜九护着自己。
若不是他，别说是药方没了，就是那赏赐的牌匾自己肯定也拿不到。
最主要的是没他护着，自己便成了软弱可欺的小可怜，自己和六禾庭该由得赵政欺负剥削了。
夏禾也不多想，也不矫情，对着他的侧脸就是“吧嗒”一声，亲了下去。
就在夏禾亲了一口，想抽身的时候，夜九突然转身，一手圈住她，一手压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突然压上她粉红如樱花的唇瓣。
“唔！”
夏禾也没挣扎，由得他肆无忌惮的蹂躏。
直到许久以后，夜九发现怀里的小女人快喘不上气了，这才放过她。
夏禾娇羞地看他一眼。
夜九只觉得这一眼媚眼如丝，指腹不受控制地抚上那被滋润过后娇艳欲滴的唇瓣。
“别这样看我。”他的声音透着极致的魅惑。
夏禾心生警觉，赶紧把身子转向一边，正襟危坐。
夜九见她这紧张的样，忍不住轻笑。
夏禾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滚烫，再没打算调头看他。
夜九可不管她，把她圈入怀里。
夏禾任由他抱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
夜九自一旁拿出一个汤婆子，将其放在夏禾的肚子上。“这样暖和点，能让你的肚子没那么痛，好受一些。”
“嗯。”夏禾如同一只猫儿一般在他怀里寻求温暖，昏昏欲睡。
夜九摸了摸她的额头，宠溺地道：“睡吧。”
马车一路行驶，夏禾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夜九看着她的睡颜，也不知怎么的，居然也开始眼睛打架起来。
夜九抱着她，见她是着睡着了
“小九啊！切莫胡说。她这样的身份怎可与你结伴终生。”若是可以，赵政也希望夜九将来的伴侣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可这事，他还真只敢想想。
若他真成全了这样一桩婚事，只怕秦王回来，非得闹上金銮殿不可。
还有这天下的悠悠纵口，那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皇伯父，你也太看得起小九了。就我这残破的身子便是好一日算一日，还不知能活多久呢！别说那朝中重臣之女，就是这样的，人家即使嫁给了我，不也是委屈了她。”夜九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伤心。
“咳……咳……咳……”
夜九刚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政见了，忙让小李子去给夜九加杯热水。
夜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着赵政。“皇伯父，就我这样的身子骨，你还会觉得对方配不上我吗？”
赵政一时无语。
待夜九好些，喝了热水，他才说。“小九啊！你且好生养着，你婚事的事，你莫要操心。等改日朕让你皇祖母挑几个品貌好，家世好的亲自送到你府上去给你挑选。”
夜九摇头，态度坚决。“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我自己看得上，这过起日子来才能和和美美。”
赵政：他一大老爷们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前两年，太后也曾问过夜九的意向，送了好些画像去给他挑选，他居然都看不上。
那时，他只当这小子是心比天高，要挑出一朵花来。
没成想，他的眼光这么“独到”，居然看上了六禾庭这种小药房的女子。
且不说有没有钱，就是那长相，都寒碜得配不上夜九。
“小九啊！切莫胡说。她这样的身份怎可与你结伴终生。”若是可以，赵政也希望夜九将来的伴侣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可这事，他还真只敢想想。
若他真成全了这样一桩婚事，只怕秦王回来，非得闹上金銮殿不可。
还有这天下的悠悠纵口，那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皇伯父，你也太看得起小九了。就我这残破的身子便是好一日算一日，还不知能活多久呢！别说那朝中重臣之女，就是这样的，人家即使嫁给了我，不也是委屈了她。”夜九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伤心。
“咳……咳……咳……”
夜九刚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政见了，忙让小李子去给夜九加杯热水。
夜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着赵政。“皇伯父，就我这样的身子骨，你还会觉得对方配不上我吗？”
赵政一时无语。
待夜九好些，喝了热水，他才说。“小九啊！你且好生养着，你婚事的事，你莫要操心。等改日朕让你皇祖母挑几个品貌好，家世好的亲自送到你府上去给你挑选。”
夜九摇头，态度坚决。“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我自己看得上，这过起日子来才能和和美美。”
赵政：他一大老爷们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前两年，太后也曾问过夜九的意向，送了好些画像去给他挑选，他居然都看不上。
那时，他只当这小子是心比天高，要挑出一朵花来。
没成想，他的眼光这么“独到”，居然看上了六禾庭这种小药房的女子。
且不说有没有钱，就是那长相，都寒碜得配不上夜九。
“小九啊！切莫胡说。她这样的身份怎可与你结伴终生。”若是可以，赵政也希望夜九将来的伴侣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可这事，他还真只敢想想。
若他真成全了这样一桩婚事，只怕秦王回来，非得闹上金銮殿不可。
还有这天下的悠悠纵口，那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皇伯父，你也太看得起小九了。就我这残破的身子便是好一日算一日，还不知能活多久呢！别说那朝中重臣之女，就是这样的，人家即使嫁给了我，不也是委屈了她。”夜九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伤心。
“咳……咳……咳……”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姝沈姝觉得自己像一叶飘在暴风雨中的孤舟，随着浪花起伏。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羞赧不已，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朦胧。
谢珩捧着沈姝的脸轻啄，口舌交缠，沙哑着嗓音安慰她，“姝姝别怕。”
他的话像有魔力一般，沈姝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安下心来。
窗外似是下起了雨，一阵狂风突然将窗户吹开了些，无数雨水伴着风拍打在窗台上。
窗下种的大片芍药被风雨吹打得左右摇摆，雨水无情的砸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
舔无数晶莹的水珠沿着花瓣滑落洒在大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雨停了，只留下窗台上的水渍证明刚刚曾下过一场大雨。
床幔被撩起，沈姝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酡红，透过床幔看着还在燃烧的龙凤烛。
谢珩盯着她满脸疲惫的脸看了一会，将她散落在身前的头发撩到身后，温和的吻落在她脸颊上，小声问她，“姝姝，你还好吗？”
想着他刚刚的模样，沈姝不想理会他，背过身将脸转到另外一旁，躲着他的亲吻，也不让他看。
谢珩见她如小女儿般娇羞，低头轻笑一声，默默拿了干净的帕子要为她清理了身上的黏腻。
“我自己来。”沈姝挣扎着想拿过他手里的帕子，奈何双腿都在打颤，不敢抬眼看他。
谢珩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按住了她，自觉为她清理干净。
沈姝的脸又红了几分。
谢珩看她这模样心中一片柔软，起身穿了中衣，披了件外袍开了门唤人送水进来。
沈姝听得动静，更加羞了，直接将头埋进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个蚕茧模样。
等人都退出后，谢珩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的一角柔声道：“姝姝，起来，去沐浴了再睡。”
沈姝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体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谢珩见她如一只餍足的小猫儿，心中怜惜，将被子全部掀开准备伸手捞她。
沈姝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双手遮住关键位置瞪他，“你干嘛。”
谢珩好笑的看她，打趣道：“夫人别遮了，你刚刚还有哪里是为夫没看到的？”
沈姝脑子里轰的一声塌了，脸红得欲滴血，娇哼一声，扯过了一些被子遮挡在跟前。
谢珩弯腰伸手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抱着她就往屏风后的浴池边走。
沈姝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口低声道：“谢珩，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谢珩停了下来，在她腰上摩挲了两下，略带威胁意味的问她，“谢珩？”
沈姝羞愤欲死，这人居然还这样教训她，只得将头埋得更深闷声喊道：“夫君。”
听得这声夫君，谢珩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搂着她低声道，“好姝姝，再叫一声来听听。”
沈姝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又闷声闷气的喊了声夫君。
谢珩听完大笑，亲了亲她的发梢，抱着人转身绕过屏风，将她放入温热的浴池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乱点鸳鸯谱
不是他觉得自家姐不好，实则就是他觉得他姐太好了，那病怏怏的世子爷虽家世好，有一副绝好的皮囊，但除此之外，没一点配得上他姐。
他姐值得更好的。
“少爷，老奴觉得，这不止是王世子殿下看上了我们小姐，就是我们小姐对他，只怕……”夏禾毕竟是闺阁千金，有的话，虎老不方便说得太直白。
夏庭权听了虎老的话，顿时也不装了，压低了声音训则道。“虎老，你胡说什么呢？我姐能看上他！”
就那病怏鬼，她姐能看上？！
他姐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嘛！
虎老：……
这是眼光的问题吗？
再说，凭着虎老阅人无数的经验，他觉得那世子爷除了身体差一些，人还挺不错的。
没看他对谁都冷冰冰的，可每当自家小姐出现的时候，虎老觉得他整个人都回暖了。
“虎老啊！你说你整日里那么忙，咋还有时间乱点鸳鸯谱呢！”夏庭权无可奈何地摇头，错开虎老，也去了后院。
虎老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无语。
他突然为他家少爷这观察力忧心。
这平日里聪明劲儿十足的，咋这种事就这么盲目呢。
这以后若是遇见了心怡的女子可如何使得。
后院。
夏禾到的时候，见夜九正坐在书案后拿着一本医书随意的翻着。
面前的书案上有着两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小碟果脯。
夏禾想着这满药房的病患，再想想如今整个京都粮食的短缺，不得不说，这身居高位就是好！
饿着谁也饿不着他们。
“回来了。”夜九放下手里的书。
“嗯。”
夏禾走过去用药汁洗了手，又用热水再净了一遍。回到书案旁，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他面前的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夜九看了她一眼，默默把碟子往她面前挪了挪。“怎么，去顺天府，洪鑫还能不管饭。”
有这么抠门嘛！
夏禾幽幽地叹息一声。“顺天府的粮食也短缺了，洪大人还没找着买粮的地方，就是他自己也是喝着清粥了。”
还别说，那清粥是真得清，看得夏禾一点食欲没有。
一心惦记着六禾庭的饭菜，就回来了。
夜九也知道如今粮食是怎样的短缺，便没有嘲笑洪鑫，反倒是关心夏禾。“如今六禾庭的粮食可还够。”
夏禾听闻这话，满含感激。“自王管家命人送了粮食过来后，勉强还凑合。”
说起这事，夏禾就惭愧。
原本她当日把粮食捐给朝廷的时候留下的余粮是足够忠义伯府、六禾庭，还有王世子府吃的。
没想王管家告诉夏庭权王世子府的粮食是够吃的，夏庭权转手把精粮换成了一般米粮卖给了夏世恒。
现如今六禾庭药房名下收了伤寒病人两千于人。这些人的吃食皆由六禾庭统一安排。
一下子多了两千多张嘴，六禾庭预留的粮食很快就以不可预见的方式见底了。
夜九知道此事，深知这些病患都是身子骨弱的，急需补身子。便把如意楼储存的粮食和王世子府剩余的粮食分了一半送过来。
“先稳着吧，很快就除夕了。等翻了年看这天气会不会好转一些。”以往每年，在除夕过后近十天的日子里天气都会回暖，夜九希望今年也不例外。
“若是过了除夕天气还不见回转，是不是就会有人被……”饿死？
最后两个字夏禾没说出来，可她相信夜九能懂。
再不从外面引进粮食和药材，夏禾担心这京都城是否还能继续支撑下去。
在她的记忆里，过了除夕，京都城一连下了四五日的大雪，那是她自有记忆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夜九静默了一下，回她。“不会。”
夏禾听了他的话，一脸不解。
她近几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上辈子，在没有她大量储存的那么多粮食和药材的情况下，这诺大的京都城是怎么挺过来的。
夜九见她歪着头，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只觉得异常可爱乖巧。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夏禾配合地起身，绕到书案后，夜九一拉，她顺势坐进他怀里。
夜九将下颌抵在她的头上。“朝廷手里还有个天下粮仓，皇上还没有开仓放粮呢！”
夏禾一听，很快便明白过来。
她有些气氛的说。“早知道，就应该让朝廷先放粮。”
傻得她早早的把粮食捐了出去，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异常难熬。
夜九在她头顶闷笑。“你以为赵政是什么人？就他那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拿出粮食的。”
“所以，他会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只为了等这京都城里所有商家、世家、望族等手里能有的纯粮消耗一空。”夏禾问。
“嗯。”夜九点头，颇为自豪。
他的女人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可最后能有点存粮的也绝对是世家大族，这些平苦百姓怎会熬得过。这样的拭目以待，熬不住的穷苦人家只怕会有人被饿死吧！”夏禾想到那种可能，只觉得心堵得厉害。
夜九眸色一沉。“他能坐到那位置上靠的本来就是够狠。”
夜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二人之间的话题越来越不局限于一偶，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在她面前全没了隐藏。
夏禾冷吸一口气，想到那日坐在御书房里的赵政。
她深信他是有那样狠的心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人。
这样自私自利又自负的人，死几个平民蝼蚁，他还真不会看在眼里。
一时间，夏禾只觉得心里异常悲鸣，难受得厉害，啥话也不想说。
“别想这些，你已经竭尽所能，做得很好了。”夜九虽然不知道这次六禾庭何以会收了这许多的粮食和药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六禾庭这次的义举，出粮食又出药材，还坐诊，确实是救万民与水火之中，救了很多人。
夏禾点头，却没心情再说什么。
她已经尽力了。
夜九见她的情绪异常低落，有些心疼，突然想起一个转移她心绪的方法。
只见他把人往怀里一搂，让人侧身坐在他的怀里，然后唇就压了上去。
夏禾习惯性地回应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姐！”
夏庭权的声音才想起，然后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人才走进来，他就被屋内的两人吓得僵硬地站在原地，双腿沉重的再买不进一步。
此时的夏禾与夜九唇齿已经分开，奈何夏禾还坐在夜九怀里。夏禾那绯红的脸，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都在明明白白的昭告着就在夏庭权进来之前他二人做了什么。
夏庭权或许不是太懂，但他知道，以她姐的内力，若不是刚才太投入了，是不可能没发现自己来的。
“啊！”夏庭权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把腿往前迈进了一步。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轻松了许多。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怒吼。“你这混蛋，人面兽心的东西，一定是你强迫的我姐。”
夜九。“……”
夏禾：“……”
夏庭权见他二人就连那呆呆的反应也如出一辙，气不打一处来。
“我今日一定要打死你……”
此刻的夏庭权已经气疯了。
完全将夜九的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非礼了他姐的淫贼。
夏庭权突然飞身而起，对着夜九的天灵盖就是狠狠一掌劈下。
夜九双目一眯，伸出一手直迎夏庭权的掌风。
夏庭权见他居然这么自不量力，双目冰冷地看着夜九。“想死，小爷今日就成全你。”
夜九一手轻轻化解了夏庭权的掌风，把夏禾很好的护在怀里。
“你……”夏庭权见自己不留余力的一掌居然就这么被人化解了下来，接受无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个病秧子居然这么厉害！
平日在府里他和燕华每每对打，虽赢不得燕华，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弱。
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弱爆了。
夏禾自夜九怀里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夏庭权。“权哥儿，你听姐说……”
可夏禾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见夏庭权更怒了。如发怒的狮子一般，火力全开地扑向夜九。
“你这狡猾的家伙，居然敢轻薄我姐！小爷我家的菜是你这只病怏鸡可以肖想的吗？”
夜九纹丝不动，一只手接下夏庭权冲击过来的所有冲力，在一推一拉之间，直接化解了他释放出的内力。
“病怏鸡！”夜九双目一冷，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冷笑。
夏庭权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删了一巴掌那么疼。
他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自己才是病怏鸡。
体内的心火直直上升，胸腔内的怒火好像要冲破枷锁咆哮而出。
可这会儿，他却只能生生憋住。
夏庭权发现夜九的一双手就好像有吸力一般，死死的压制着自己，克制住自己。
夏禾在一旁看得扶额。“权哥儿，你冷静点。”
夏禾只要一想起他说的“他家的菜”就觉得头疼。
这都是谁交他的啊！
不，自己几时成了菜了？
她咋不知道。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
“权哥儿，别打了。你打不过他的。”
夏庭权的脑海里回荡着夏禾的这句“你打不过他”，只觉得通体发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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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病怏鸡
什么叫他打不过他？
难怪人家说女生外向，他姐居然说他打不过这只病怏鸡，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才是她的弟弟，是她的血脉亲人。
“看招！”
夏庭权使出看家本领，单手在空中虚化成影，脚下生风。
这是前两个月夏禾给她的一本秘籍学来的招式，威力惊人。
夜九也看出了这招的不简单，身子不由站起来，严阵以待，炯炯星目盯着夏庭权飞奔而来的身影，双目在空中对他使出的招式进行分解。
然后，夜九在三招之内将他制止住。
单手制服住他，在空中转换了一圈，把他的手绕过头顶，手臂压住他的背脊，压得他丝毫不能动弹。
“唔！”夏庭权痛得忍不住呼出声。
夜九淡漠地看着他。“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谁才是病怏鸡？”
“哼！”夏庭权背脊虽疼，可还是嘴硬的不服输。“我就说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身子骨若，还不许别人说了。”
“是嘛！”夜九啥也不说，只用行动来告诉他自己到底弱不弱。
他的手掌控好力度又往下压了一些。
“啊！”夏庭权只觉得痛得冷汗直冒。
夏禾在一旁听得他的痛呼声，心疼得不行，忙跑上前去拉开夜九的手。“你干嘛呢！他是我弟弟。”
这人下手也是没个轻重。
夜九一时间觉得自己冤得慌，委屈地看着夏禾。“我要真下狠手他还能站在这里吗？”
“呃！”夏禾扶住夏庭权站直身子，给他揉手臂，没有看夜九。
她承认，在自己听到权哥儿惊呼的时候，自己的心慌了，也乱了。现在看他只是手腕被捏得通红，并没脱臼什么的，就知道夜九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夜九见夏禾只顾着心疼夏庭权，心中突然有些气愤，也委屈。“哼！”
这么点小伤她就心疼了，那这臭小子说他的时候，她咋不心疼心疼自己。
夏庭权一看夜九这架势，心里顿时升起了危机感。
“哎哟！”他痛呼一声。“姐，我背疼。”
这，他说的可不是假话，谁叫这病怏鸡之前压他的肩膀。他敢肯定自己的肩膀此事肯定淤青了。
夏禾听得夜九冷哼，就知道他准是生气了。
正想哄两句，给他顺顺毛，哪知夏庭权有喊疼了。
“谁让你行驶冲动！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平日里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伤他，谁给你的底气？”夏禾一边责骂，一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按压了一下。
还好，夜九下手有分寸，没有伤到骨头。
在夏禾看不见的地方，夏庭权抬起头来，挑衅地看了夜九一眼，眼里不无得意。
夜九从小到大何曾遇见这种事，心中火冒三丈，却碍于夏禾是真心疼这家伙，一时间只得生生憋着这口气。
夏庭权看了，更得意。
夏禾哪知道他二人私下的暗涛汹涌。见夏庭权没有伤到筋骨，方才把自己的手拿下来。“活该，下次我看你还长记性不。”
也就是遇见的是夜九，要是遇见别人，别说他这双手不保，就是小命也得玩完。
夏庭权原本正得意，突然听见她训责自己，只觉得脸上挂不住。“你还说我，我是为了谁？”
夏禾一听他这语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小姐，你说你做的是啥事，我们忠义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试问，谁家遇见这样的事冷静得下来。
她还真感说。
夏禾被他说得一阵面红，诺诺地狡辩。“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我碍着谁了我。”
夏禾说这话的时候，脸红得不像话，却力求镇定。
这话在如今这世道说来，是有点惊骇世俗，可她不表明态度，她怕夏庭权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夜九身上。
夜九本来见她护着夏庭权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听她这么直白的直面夏庭权，只觉得心里突然冒出了许多色彩斑斓的气泡，暖暖的包围住他。
所有的不虞顿时烟消云散，他只感觉整个人被这些暖暖的气泡包围起来。
可他高兴了，却有人不高兴了。
夏庭权当场跳脚。“夏禾，你知不知羞！还两情相悦，你这话说出去，你一个姑娘家，那可是要被人挫脊梁骨的你知道嘛！”
夏禾回他一个笑脸，看向夜九。“这里不是没外人嘛，我这话有啥不能说的。”
夜九看着少女眼中的坚毅，深知这话他不仅是说给夏庭权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
她是在告诉他，夏庭权是她的家人，让自己收敛点，别伤着他。
夜九也不想个一个半大的少年计较，冷哼一声，坐回书案后，自顾自地翻起了之前没看完的医书。
夏禾见一个消停的，便转身看着夏庭权。
“权哥儿，你还小，有的事等你长大了，遇见心仪的人你就懂了。”
夜九本就是拿起书做做样子，一直在竖起耳朵想一探这姐弟俩会说啥。
现如今听到夏禾说“心仪的人”，只觉得啥气也没啦。
可他这厢舒坦了，夏庭权那厢更不开心了。
他果真是笨，虎老一再提醒他，一再问他，他居然都没发现。
他只感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心里乱成一团。
夏庭权看了看夏禾，又看了一眼夜九，推开夏禾的手直接跑出了诊房。
“权哥儿……”
夏禾想去追，却听夜九说。“你让他先一个人冷静会儿。”
这么大的反应，夜九怎么着，都感觉不舒服。
就算是弟弟，也不是一母同胞，还是个过继的呢！
夏禾忧心地看着房门的方向，觉得夜九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权哥儿现在听不进去，那就让他冷静冷静吧。
夜九可不想她把心思过多的落在别人身上。
是以，转移话题。“赵文齐的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夏禾不得不给夜九道声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夜九理所当然地说。
夏禾听了，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你想出这招调虎离山之计，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也高兴就好
皇宫。
兴圣宫。
这是四皇子殿下赵文齐居住的宫殿。
待到开春，他大婚以后就要搬离这里，出宫建府。
前些日子，他本是在父皇那里领了这次救治病人的差事，可没两日，也不知道是谁在他父皇和母妃那儿乱嚼舌根，说这伤寒病传染性极强，死亡人数极高，他堂堂一个皇子长期涉足那种地方，染病的机会太大等，这救治病人的差事就被他父皇收回，命他回宫，协助户部准备开启天下粮仓赈灾的事。
此刻，夜已深沉，窗外，天空中偶尔还有点点雪花洒落。
宫女红袖端着上好的热茶走了进来，见他在窗前看外面，忙放下茶杯走过去。
“殿下，外面凉，还是先把窗户关上吧，若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说着，上前为他关好窗户。
赵文齐也没因他擅作主张而恼。
他对红袖总是多了几分包容的。只因红袖是第一个教导他知晓人事的女官。
他转身在黄花梨木桌前坐下，端起红袖送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红袖回身，见丰神俊朗的少年坐在桌前优雅地喝着茶，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
她想，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福报，所以今生才能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赵文齐喝了茶，抬头，看她犹自痴痴地看着自己，抿嘴一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过来。”
红袖急忙走过去，很懂分寸地在他面前跪下来，以方便他看着自己。
“殿下。”她虔诚而又卑微地看着他。
赵文齐伸手在她的耳后，脖颈间把玩着，如逗弄一只猫儿般。“今爷，想伺候爷。”
红袖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可她很清楚四皇子的性子，若她唯唯诺诺，不坦诚，那今夜，就算他有心想让人伺候，也一定不是她。
“回殿下，奴婢想。”
她本来是娘娘派来教导四殿下通晓人事的，起初也真是这样。可后来这事就满满变了，赵文齐在这事上成了主导，而她却成了被调教的人，把之前嬷嬷教导的那些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那有如何呢！
她愿意啊！
只要是四殿下，怎么样都是行的。
“呵！”
赵文齐轻笑一声。
伸手一提，把人扛到肩上，也没让宫人准备热水沐浴，进了内室，直接丢到床上。
“唔！”红袖轻呼一声，却没喊疼。
她伺候四皇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深知这种事上，他是绝对不会怜香惜玉，都是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若伺候的人怕疼，体力跟不上什么的，是很容易被厌弃的。
赵文齐看了红袖一眼，在床边坐下。
红袖立刻爬过来，开始熟练地给他宽衣解带。
待他身上繁琐的衣服退去，露出少年结实的身躯。
红袖虔诚的膜拜他的每一寸。
突然，赵文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殿下。”她顺从地看着他。
赵文齐心里更加满意，唇俯了上去。
窗外，雪下得越来越大，寒风沙沙作响，不过是瞬间，雪就覆盖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待到半夜，雪终于停了，风也止了。
房内突然传出赵文齐的声音，让人准备热水。
没一会儿，热水抬了进去，那两个抬水的太监又从里面用被子裹着，抬出了一个人。
掌事宫女见了，忙对那二人挥了挥手，然后安排着宫女进去整理房间和铺床。
赵文齐洗漱出来的时候，房里已经焕然一新，仿佛之前的酣畅淋漓不曾上演一般。
他躺倒温热馨香的床铺上，许是因为累坏了的缘故，双目一闭就睡着了。
红袖被那两名太监直接抬回她的房里，放在床铺上。
伺候她的宫女小云立刻上前来，给这二人手里每人塞了二两银子。“辛苦两位公公了。”
那二人把银子揣入怀里。“小云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咱家们份内的事。”
小云自是又客套了两句，然后把人送出门。
没一会儿，她关好门窗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瓶药和一杯水。
她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在柜子上，伸手扒开红袖的头发，露出她一张漂亮的脸蛋。
“红袖姐姐需要喝水吗？”小云看着她红肿的唇，有些担心。
“嗯。”
红袖的声音再不复原来的清脆，沙哑低沉，很是破碎。
小云立刻轻车熟路地抬起她的头，伺候她把水杯里的水喝下。
一杯温水下肚，红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些生气。
小云放下杯子，又去打来一盆温水。“我给姐姐擦身子上药。”
红袖又“嗯”了一声。
许是喝了水的缘故，声音没有之前那般难听。
小云很熟练地把抱着她的床单打开，只见红袖身上依旧如以往每一次一般，不着寸缕。
小云看着她一身的青青紫紫，拧了帕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试了一遍。到了那处地方，只见里肉外翻，红肿不堪。
小云看得触目惊心，却用习以为常的语气道。“只怕姐姐又要好几日下不得床。”
红袖被她这么盯着，触碰着，要说没点羞耻心是假的。可她每次这种时候都好像死过一回，独留一口气苟延残喘，除了任由那抬水进去的太监裹着抬回来，任凭小云给她擦拭身体以外，她又能如何呢。
且那地方是必须清理干净上药的，不早点好起来，她就是给了别人伺候四皇子殿下的机会。
“无碍的，休息几日就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红袖心里是欢喜的。爷能要她，那是她莫大的福分。
只要稍微好点，她就可以坚持，就可以又伺候殿下了。
殿下大婚在即，她若不多抓紧机会，等大婚过后，府里人多了，有的是人去讨殿下欢心，她想多陪陪殿下都难了。
小云在心中叹息一声，想问她这是何苦呢？
可终究她什么也没问。
红袖虽也是宫女，可她是殿下的人，所以掌事姑姑就安排小云来伺候她。
小云犹记得第一次看见红袖折腾得只剩一口气被两个太监抬回来的场景，也记得第一次看见她身上这触目惊心一幕时的震惊。
可无论是当是，还是现在，她都一样理解不了四皇子殿下咋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六禾庭当家
第二日，赵文齐起来，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早膳过后，他直接去了户部。
户部尚书王洋是宋国公的得意门生。
而赵文齐的母妃宋贵妃便是宋国公的嫡长女。
这王洋自是四皇子派系的人，是以，这开启天下粮仓赈灾的事，赵文齐也仅仅不过是牵个头，一干事宜自有王洋等人来做。
“殿下！”王洋听人说四殿下的马车已到府门外，忙带了人急急忙忙出去迎。
哪知还没到府门。赵文齐便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王洋等人齐齐见礼。“臣等参加四皇子殿下。”
“起来吧。”赵文齐看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府衙内。
身后众人连忙起身跟上。
进了议事堂，赵文齐理所应当的上座，其余人按官职大小分坐两旁。
“王大人，关于开放天下粮仓的事，日子上你可与皇叔那里对接过了？”赵文齐问。
因着赈灾的事一直都是王在牵头处理，所以现在赵文齐来主持开放粮仓一事势必得摆出一个晚辈的姿态，和他相商。
“回殿下，已经对接过了。就定在明日。王说，六禾庭那边捐出来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再拖下去，怕会出事。”王洋把他们定下来的日子告诉赵文齐。
赵文齐一听“怕会出事”这话，免不得想起这两日因有幼童和老人相继被饿死，灾民暴动的事。
“如此甚好！”赵文齐也巴不得这日子能早则早。
接下来，他又与这些官员确定了一下粮食的数量。
“朝廷先开放三个粮仓，明日一早，户部的所有官兵都必须全部集结到粮仓，由顺天府的人登记造册按每家每户定量进行发放。”
“是。”户部的官员突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也怪不得他们，现如今缺粮的不止是灾民，他们哪一家哪一户都缺。
这次开仓赠粮的事又是出在户部，大家自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赵文齐哪懂他们这般心思，只当是户部这次为百姓做了大事，他们心里高兴。
出了户部，赵文齐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去顺天府一趟。
六禾庭那地方人多耳杂的，他不乐意去，想着还是顺天府要安静些。
因着之前赵文齐连续好几日出入顺天府，所以他今日带着人过来，这府衙的人都赶紧给他见礼，更有那机警的，默默退了出去，忙去请府尹大人。
洪鑫听见赵文齐来了，一刻不敢耽误，忙放下手里的事，带人出来迎接。
赵文齐看见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六禾庭的人可在？”
被他这突然一问，洪鑫等人正准备行礼的姿势突然僵住。
赵文齐此刻也发现了这事的僵局，忙圆场。“又不是在皇宫里，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各位大人可别多礼。”
大家听得他的话，都只觉得这位四皇子殿下平易近人。
“谢殿下。”
洪鑫走到赵文齐身后，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回禀殿下，今日夏大夫和夏公子都还没来过顺天府呢。殿下可是找他二人有事。”
赵文齐想了想，道。“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经过顺天府，想着进来和你说说明日开仓放粮的事。”
接下来，赵文齐把明日开仓放粮的一切事宜和洪鑫及其下属详细说了一遍。
洪鑫听完，也把明日顺天府的一切准备事宜向赵文齐汇报了一遍。
“不错。”赵文齐表示很满意。
洪鑫见事情谈完，赵文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忙让府衙的侍卫又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赵文齐端起新上的热茶，并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
“洪大人，这六禾庭一共有多少位当家？”
洪鑫怎么也没想到，赵文齐居然会主动问六禾庭的事。
且他若是没猜错，这才是四皇子殿下这次亲临顺天府的主要目的。
心中虽很是不解，洪鑫还是忙回答。“殿下，这六禾庭仅有一位当家。”
“一位？就是那日进宫的那位女子。”赵文齐问。
“回殿下，非也。六禾庭的当家就是前两日来顺天府拜见殿下你的那位小少年。”洪鑫忙解释。
“就他一个？”提起夏庭权，赵文齐还挺有映像的。
那少年长得很好看，且年纪又那么小，所以他映像特别深刻。
洪鑫知道他想什么。“臣当初也觉得很惊讶，就这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会是六禾庭的当家，且这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黄金。起初臣也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我问过他们姐弟了，这六禾庭并没有其他人入股，就只是姐弟二人的产业，由弟弟当家。”
“这样一个少年，能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赵文齐怎么想都感觉不对。“除非他们家有着金山银山给他挥霍。”
洪鑫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不过臣问过那姐弟，都说是家里父母死得早，她二人一直在叔父手里讨生活不容易，这才出来开了这六禾庭。”
赵文齐听了，不免感慨。“这能一下子开了十多家店铺，且一手拿出那么多银钱，又能有渠道购买、储存这么多药材和粮食的，这家底得多丰厚。”
洪鑫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他没有去深究的原因有二。“一是正值多事的时候，他没有精力去想，也没精力去管；二是他挺喜欢这对心善的姐弟的，也就不愿去探究他们的身世背景。”
“这对姐弟。只怕是来历不简单啊！”赵文齐不免感慨。
最终，洪鑫也没有想明白四皇子这般关注夏禾姐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文齐离开后不久，夏禾和夏庭权姐弟就来了顺天府。
洪鑫忙请他二人入内，问明来意。
夏禾也不和他客气。“洪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大人，你征集的药材可有着落了。”
洪鑫听了她的话，一脸为难。“洪某已经尽力了。可这些药材，之前该征集的我顺天府已经征集过了。现在再想从别的药房手里拿到药材，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他的为难处，夏禾何曾想不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开仓放粮
此时的夏禾与夜九唇齿已经分开，奈何夏禾还坐在夜九怀里。夏禾那绯红的脸，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都在明明白白的昭告着就在夏庭权进来之前他二人做了什么。
夏庭权或许不是太懂，但他知道，以她姐的内力，若不是刚才太投入了，是不可能没发现自己来的。
“啊！”夏庭权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把腿往前迈进了一步。
第二日，赵文齐起来，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早膳过后，他直接去了户部。
户部尚书王洋是宋国公的得意门生。
而赵文齐的母妃宋贵妃便是宋国公的嫡长女。
这王洋自是四皇子派系的人，是以，这开启天下粮仓赈灾的事，赵文齐也仅仅不过是牵个头，一干事宜自有王洋等人来做。
“殿下！”王洋听人说四殿下的马车已到府门外，忙带了人急急忙忙出去迎。
哪知还没到府门。赵文齐便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王洋等人齐齐见礼。“臣等参加四皇子殿下。”
“起来吧。”赵文齐看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府衙内。
身后众人连忙起身跟上。
进了议事堂，赵文齐理所当然的上座，其余人按官职大小分坐两旁。
“王大人，关于开放天下粮仓的事，日子上你可与皇叔那里对接过了？”赵文齐问。
因着赈灾的事一直都是王在牵头处理，所以现在赵文齐来主持开放粮仓一事势必得摆出一个晚辈的姿态，和他相商。
“回殿下，已经对接过了。就定在明日。王说，六禾庭那边捐出来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再拖下去，怕会出事。”王洋把他们定下来的日子告诉赵文齐。
赵文齐一听“怕会出事”这话，免不得想起这两日因有幼童和老人相继被饿死，灾民暴动的事。
“如此甚好！”赵文齐也巴不得这日子能早则早。
接下来，他又与这些官员确定了一下粮食的数量。
“朝廷先开放三个粮仓，明日一早，户部的所有官兵都必须全部集结到粮仓，由顺天府的人登记造册按每家每户定量进行发放。”
“是。”户部的官员突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也怪不得他们，现如今缺粮的不止是灾民，他们哪一家哪一户都缺。
这次开仓赠粮的事又是出在户部，大家自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赵文齐哪懂他们这般心思，只当是户部这次为百姓做了大事，他们心里高兴。
出了户部，赵文齐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去顺天府一趟。
六禾庭那地方人多耳杂的，他不乐意去，想着还是顺天府要安静些。
因着之前赵文齐连续好几日出入顺天府，所以他今日带着人过来，这府衙的人都赶紧给他见礼，更有那机警的，默默退了出去，忙去请府尹大人。
洪鑫听见赵文齐来了，一刻不敢耽误，忙放下手里的事，带人出来迎接。
赵文齐看见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六禾庭的人可在？”
被他这突然一问，洪鑫等人正准备行礼的姿势突然僵住。
赵文齐此刻也发现了这事的僵局，忙圆场。“又不是在皇宫里，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各位大人可别多礼。”
大家听得他的话，都只觉得这位四皇子殿下平易近人。
“谢殿下。”
洪鑫走到赵文齐身后，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回禀殿下，今日夏大夫和夏公子都还没来过顺天府呢。殿下可是找他二人有事。”
赵文齐想了想，道。“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经过顺天府，想着进来和你说说明日开仓放粮的事。”
接下来，赵文齐把明日开仓放粮的一切事宜和洪鑫及其下属详细说了一遍。
洪鑫听完，也把明日顺天府的一切准备事宜向赵文齐汇报了一遍。
“不错。”赵文齐表示很满意。
洪鑫见事情谈完，赵文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忙让府衙的侍卫又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赵文齐端起新上的热茶，并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
“洪大人，这六禾庭一共有多少位当家？”
洪鑫怎么也没想到，赵文齐居然会主动问六禾庭的事。
且他若是没猜错，这才是四皇子殿下这次亲临顺天府的主要目的。
心中虽很是不解，洪鑫还是忙回答。“殿下，这六禾庭仅有一位当家。”
“一位？就是那日进宫的那位女子。”赵文齐问。
“回殿下，非也。六禾庭的当家就是前两日来顺天府拜见殿下你的那位小少年。”洪鑫忙解释。
“就他一个？”提起夏庭权，赵文齐还挺有映像的。
那少年长得很好看，且年纪又那么小，所以他映像特别深刻。
洪鑫知道他想什么。“臣当初也觉得很惊讶，就这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会是六禾庭的当家，且这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黄金。起初臣也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我问过他们姐弟了，这六禾庭并没有其他人入股，就只是姐弟二人的产业，由弟弟当家。”
“这样一个少年，能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赵文齐怎么想都感觉不对。“除非他们家有着金山银山给他挥霍。”
洪鑫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不过臣问过那姐弟，都说是家里父母死得早，她二人一直在叔父手里讨生活不容易，这才出来开了这六禾庭。”
赵文齐听了，不免感慨。“这能一下子开了十多家店铺，且一手拿出那么多银钱，又能有渠道购买、储存这么多药材和粮食的，这家底得多丰厚。”
洪鑫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他没有去深究的原因有二。“一是正值多事的时候，他没有精力去想，也没精力去管；二是他挺喜欢这对心善的姐弟的，也就不愿去探究他们的身世背景。”
“这对姐弟。只怕是来历不简单啊！”赵文齐不免感慨。
最终，洪鑫也没有想明白四皇最终，洪鑫也没有想明白四皇最终，洪鑫也没有想明白四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防万防
夏禾发现一方天地里出来的那批药材的功效要比市面上的药材的功效好得多。
往往市面上的药材的一份的量，在使用一方天地的药材的时候，可以是两份多的量。且效果还比市面上的药材的还好。
这让夏禾大喜过望，如此一来，预计可以拖三天左右的药量，一下子就可以拖上个七八天，且这些病人所需的治愈时间更短。
有了这批药材，夏禾近日愁眉不展的容颜总算了拨云见日，喜笑颜开。
夏庭权这些日子总算不用再防着夜九了，因为他姐药房，郊外两头跑，在挨村挨户的排查伤寒病的感染者。
他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全心全意把心思投注到六禾庭的病患身上。
这日，夏禾又要去村里，洪鑫找夏庭权商议收购药材的事，他不能陪同，只能在六禾庭门口送夏禾上马车。
“权哥儿，你一会儿去顺天府带上虎老。”夏禾一边登上马车一边对他说。
“知道了。今日我没陪着你，你一个人在外，事事小心点。”夏庭权不无担心。
别以为这些村子里就全是纯粹的人，哪个地方没几个刁民。
“我哪是一个人，这不还有青二、翠柳以及顺天府的两位官爷。再说，我是去给村民治病的，哪个不长眼的刁民得罪了我，不就得罪了一村的人。”夏禾可一点不担心，她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和毒素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同意她去。
夏庭权看了看周围正陆陆续续启动的马车。“再排查两日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他心里估算了一下。
“嗯。”夏禾点头。“今日我们共出发的有十位大夫，每人三个村庄，一番排查下来，就是三十个村庄。”
夏禾看了看前面开走的马车，星目悠远。“真希望这场病症赶快过去。”
这一年，实在是太折腾了。
“快了。”夏庭权也觉得这段时间实在是累得够呛。
等这些事了了，他一定要好好的闲赋几日。
夏禾点头，见青二已经上了马车，对夏庭权道。“我走了。”
“嗯。”夏庭权点头，，目送她的马车离开。
他倒是不担心夜九，那病怏鸡的身子骨不允许他跟着他姐去那么远的地方。
“走！我们也去准备准备，叫上虎老，该去顺天府了。”他对一旁的东子说。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夏禾的马车才出了城，就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夏禾问青二。
青二的声音没有传来，却响起了夜九的声音。
“下车。”
夏禾赶紧挑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夜九。
“你怎么在这里？”夏禾看见夜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不过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夏禾的脸都已经被寒风吹得生疼。
她也不待夜九回答，赶紧利落地扶着夜九的手，准备下马车。
夜九却不给她这机会，直接把人抱起来，往他的马车去。
翠柳在马车上看得目瞪口呆。
她是知道少爷最近在防着王世子殿下的。
可这千防万防，百密终究也有一疏啊。
翠柳默默地放下帘子。
夏禾被夜九抱着上了他的马车，才回答他的话。“陪你一起去村里。”
不用问，夏禾也知道定是青二给夜九汇报了她的行踪。
“我咋觉得你的人放在我身边，为的就是监视我呢？”夏禾见状佯怒。
夜九爱怜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小没良心的。”
他就不信他为啥放青二他们在她身边，她心里会没点数。
夏禾咯咯笑。
笑了一会儿，马车开始行驶，夏禾心里难免担心。“你这身子骨，今日跟着我奔波三个村落，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啊！”她这些日子忙得厉害，夏庭权又总在她身边转悠，他们都没机会好好说说话。
“没事。”他说。“这点路还累不着爷。”
他只是身子骨不好而已，但这不意味着他吃不了苦。
夏禾想了一下，对他说。“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个礼物。”
夏庭权轻笑。“你还把准备要送我的礼物随时带在身上啊。”
夏禾瞪他一眼，用命令的语气道。“闭上。”
夜九只觉得她认真的样子格外可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吗？”他闭上眼睛一小会儿就问。
夏禾却没有立刻回答他。
就在夜九心里疑惑的时候，夏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好了，可以睁开了。”
夜九睁开了一双清冷的双目，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在对上夏禾的脸时，很快覆上了暖意。
少女明媚的笑脸看着他，即使在这寒冬里也如春风拂面，一下子就照进了他心里，温暖了整个世界。
“给你！”
夏禾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山泉水一般，干净、好听、悦耳！
夜九此刻才注意到夏禾的双手一手捧着一颗麒麟果递在自己的面前。
那两个果子……
夜九的双目眯了眯。“都是给我的？”
“当然。”夏禾理所当然的说，然后把两颗果子递给他。
夜九很自然地伸手接过，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又看了看。
夏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很快就明白了他是在看什么。
她假装没看见，拿起面前放着的朱红果放到嘴边。“咔嚓！”
刚摘下来的朱红果鲜甜多汁，很是清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味儿了！
夜九看了看二人面前的矮桌上，除了两杯热气袅袅的热茶和干果、肉脯外，还多了两三颗鲜红欲滴的朱红果。
“果子哪儿来的？”他记得自己刚才抱她的时候，并没有在她手里看见任何东西。
“我身上带的啊！”夏禾坦荡荡地说。
夜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里带着少有的探究。
夏禾装作没看见，继续啃着自己手里的果子。
见他拿着果子却没吃，夏禾斜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快吃。
夜九拿着果子优雅地啃了一口。
“吃完这两个果子，我想今日的路程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夏禾说完，又啃了一口朱红果。
夜九见她双颊鼓鼓的，觉得这样的她，越发可爱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排查
夏禾去的第一个村庄叫做陈家村，这村里共有人口百余人。
他们到了村里，先去找了村长，那两个顺天府的官爷首先亮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村长一见来得是官府的人，很是配合。
又听说夏禾等人是为了病症的事情来的，当即就把所有村民召集起来。
事情比夏禾预想的还要顺利。经过一番排查下来，这陈家村是很幸运的，并没有一个人染上病。
村长告诉他们，每到冬天，村里的人都要上山凿冰捞鱼，以储存过冬的粮食。病情发生的那段时间正是村里家家户户凿冰捞鱼的旺季，所以村里的人基本都不会外出。
“原来如此。”此事，不止是村民们庆幸，夏禾等人也一样庆幸。
翠柳负责给村民们熬了汤汁，让村民们喝下，同时也把熬汤汁的方法教给了村长家的媳妇和儿媳。
在陈家村夏禾等人没有呆多久，很快转到了下一个村落。
这个村庄有个挺美的名字，叫落日村。
到了村口，夏禾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一下。
夜九看她用车帘挡住里面的一切，有些不瞒。“我也要看。”
夏禾一手把他拍开。“不行，这冷风会吹到你。”
夜九抗议。“咋就不行了，我今日还吃了两个麒麟果呢！”
说着这事，即使是夜九这样生在富贵窝，不在意身外物的人都难免舍不得。
那麒麟果拿回去给府医入药，得够他服用多少时日，可就在夏禾的监督下，他没一会儿就啃完了两个果子，用王勃他们的话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夏禾想了一下，点点头。“行吧，给你看一小会儿。”
“成。”夜九欣然答应。
然后两个人有把帘子拉开了一点，一上一下的自左边车帘的缝隙出把头给探了出去。
外面赶车的青一一见，了吓得不轻。“爷，外面冷。”
“就看一会儿。”夜九说。
“看一会儿没事。”夏禾说。
青一：“……”
“这落日村也没啥好看的啊。”夜九一眼看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估计的夏天，有落日的时候才好看把。”夏禾眺望远方。
然后忍不住打了和冷颤。
夜九感觉到了，忙把他的头按回车内，紧接着自己也把头缩了回来。
“高冷啊！”夏禾赶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给夜九倒了一杯热水。“快喝了。”
“你先喝。”夜九说，
夏禾也不和他啰嗦，赶紧抬起来抿了一口，然后把水递到他嘴边。
夜九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接着，两人又一人喝了杯热水，才觉得暖和。
到了落日春，依旧是先去了村长家，然后由村长出面组织了村里人接受排查。
落日春的情况也比较好，除了一个村民疑是被感染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问题。
夏禾和村长以及那疑是被感染的村民沟通了一下，村民表示愿意自我隔离，村长也表示会担负起监督的责任。
夏禾便让翠柳给村民们熬了预防的药汁，又给那疑是病人做了相关治疗，并把熬制防护药汁和治疗的药及治疗交给村长，告诉他每隔两日会有大夫亲自过来为这村民检查恢复情况。
一行人最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最后一个村落叫白泥村，夏禾在车上拿出顺天府提供的文档翻看的时候，不免给夜九感慨。“这上面说这个村的人有点迷信。”
夜九稍微想了一下。“你是担心他们更原因相信迷信，不信任你的医术？”
夏禾点头。“特别是这村落地处比较偏僻，这里的人要就很纯朴，不然，估计有点不好沟通。”
夜九想也不想。“若是他们纯朴，好沟通便也罢了。若是不好沟通，那就直接武力镇压吧。”
夏禾想了一下，点头。“还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虽然粗暴了点。
到了白泥村，他们同样是先去了村长家。
可是当这村长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却不愿配合。
“不用不用，我们村子自有神明保佑，用不着大夫。”
夏禾和夜九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还真是最差的一种情况。
身后顺天府的两个官兵听了，忙上前表明身份。
那村长一听，明显还是气弱了一些，不过始终还是坚持。“真不用，我们这全村的人都是手神明保佑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夏禾和夜九对视一眼，青一手里的刀便晃了晃，大有磨刀赫赫的意味。
“这……”那村长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却还是不松口。
那跟来的两个顺天府官兵见状，也上前一步。
官兵甲。“老人家，你可得想清楚，我们可是官府的人，这次会派人来给你们村的人做检查，那可是天家的意思，是皇上爱民如子。你们这特意阻拦，那可是妨碍公务。”
这村长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显没太听懂。倒是这官兵嘴里的天家，皇上等一系列的话还是把他吓得不轻。
官兵乙见了，也在一旁道。“既然是天家安排的是，你们既不配合，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砰！”
官兵乙准备好的话都还没说完，只见那村长砰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官爷，我配合，我配合还不行嘛，你们可千万不要抓我去做大牢啊。”这村长哪还有之前的坚持，一心只想着不要去坐牢。
还有那冷冰冰的刀晃来晃去的人，莫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刽子手吧。
这总不会是不仅要坐牢，还要被砍头吧。
那村长越想越怕，很快便按照夏禾他们的要求召集好了村民。
可是那些村民都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他们都信奉神明，深信神明是会保佑他们的。
夜九看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只觉得脑袋痛，完全失去了耐心。
“青一。”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些人吵闹的慌。
“是，爷。”
青一恭敬地对着自家爷一拱手，转身面向村民，直接提起手里的大刀，在村民面前晃了晃，然后又比划了一下。
第一百九十章 不许回府
见了青一的这一番提大刀的操作，村里的人瞬间闭嘴。
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消失了，夜九觉得这个时间突然清静了。
官兵乙见状，往前跨了一步。“我相信夏大夫之前说的大家都已经听明白了，现在请大家积极配合。当然，若是不愿意配合的，那一会儿请和我们回一趟府衙，在大牢里蹲上个十天半月的，到时候大家就不用排查了。”
那些村民大多都没有完全听清楚，可去府衙、蹲大牢这样的话他们还是听到的。
一个个噤若寒蝉，都变得异常配合。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很好，也或者真如他们的信仰，有神明庇佑。一通排查下来，这一个村的村民都没有谁染上病症。
夏禾让翠柳给他们熬了预防的药汤，也把熬药汤的方法同样交给了村长家的人。
待所有村民喝过药汤夏禾等人就准备上路了。
临走之前，青一又陪着那官兵甲对着这一村的村民“苦口婆心”一番。
当然，最后免不得又提了若是过后来排查发现有人没喝汤药，那就是去蹲大牢的事。
如此一番，等几人上马车返回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部暗了夏禾。
夏禾和夜九是进城以后分道扬镳的，夜九回世子府，夏禾则是回了六禾庭。
她乘坐的马车才到，六禾庭就连忙迎了过来，亲自扶她下马车。“怎么样，今日累不累？”
夏禾有些心虚地避开他关怀的目光。“还行，今日比较顺利。”
夏庭权听了，略微点头。“进去吧，出去的大夫基本回来大半了。”
夏禾点头，二人进了六禾庭。
翠柳随后下车，看了看一旁没事人一样的青二，再看着前方少爷小姐的背影，心中为少爷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再多就没有了。
她其实真心觉得王世子殿下挺好的，最主要是她在小姐身边看得很清楚，小姐心里有着世子殿下，只要有他在身边，小姐总是很高兴，整个人都好像明媚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初到小姐身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状态。
怎么说呢，她感觉那时候的小姐不说话时是阴郁的，不开心的。感觉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很多时候都是孤僻的。
回了六禾庭，夏禾几人洗漱一番，就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无论外面是怎样的缺粮，夏禾还是让虎老按照一日三餐来供应六禾庭的人。特别是这几日在外面奔波的大夫，都是确保一回来就有热饭吃，热汤喝。
就一顿饭的功夫，陆陆续续又回来了两对人马。
夏禾和夏庭权听了大家今日去村里的情况，把着重的地方记录下来，让夏庭权明日带去顺天府给洪大人。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所有人才回来齐全，夏禾又安排了一下明天的事。
一直到亥时，姐弟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忠义伯府。
回府的马车上，夏庭权又把今日顺天府那边收集粮食的事给夏禾说了。
夏禾听完，沉默了片刻。“这么说，洪大人手里现在征集到的药材也没多少。”
“嗯。”夏庭权点头。“我真担心到最后还是没法征集到足够的药材。”
“担心也无用。”夏禾说。“再说，我觉得有的药行是真没有我们需要的药材了。但有的药行，可没那么简单。”
人性这东西最是经不得推敲，也不是每个药行都真秉承着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这样的想法来药行的。
夏庭权听得她的话，有些愤愤然地说道。“这些药房老板真是没良心。”
夏禾瞥他一眼。“良心？良心这东西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做衣服穿？他们开的是药房，又不是慈善堂。”
夏庭权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夏禾借着马车里微弱的光也看着他。“权哥儿，我们不能觉得别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我们对他们那么多要求，可他们开的药房那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皇上都尚且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子民，何况平民呢。”
夏庭权听了夏禾的话，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这种事情，皇家征用药材，咋没想着是花钱到药房里买呢？还有那粮食。他们六禾庭捐出了那么多粮食都用完了，甚至到有人饿死了，皇上才开仓放粮，这哪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帝王会做的事？
夏禾见他沉寂到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打扰他。
马车悠悠片刻，就到了忠义伯府。
二人下了马车，相互对视，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姐弟二人一路都到大门前，都不见有人出来。
走到门前，夏庭权轻轻叩响了门。
里面并无应答。
夏庭权这几日本来就累得够呛有好几日没睡好，回府的时候还一心想着只等回了府就躺床上呼呼大睡呢！
可没想，现在是家也不让进，被拒之门外了。
“二叔？”夏庭权问。
夏禾明白他的意思，答。“八九不离十。”
夏禾心里却多了一层考量，府里现在是许氏掌管中馈，她或许有很多的不得已、无可奈何。可夏禾更愿意相信，她更多的是袖手旁观，想借着夏世恒的手来敲打他们呢！
夏庭权带着夏禾退后几步，示意南方上前用力敲府门。
然而几次下来，无用。
夏庭权被气得不轻，只觉得这夏世恒也欺人太甚了。
“东子，你和南方二人把府门给我拆了。”夏庭权高声说。
“是，少爷。”二人高声回答。
夏庭权见不仅没人前来开门，就连这应门人也每一个，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夏禾却笑道。“好端端的拆门干嘛？这门和你有愁啊？”
“姐……”夏庭权听着夏禾的话，逐渐冷静下来。
“东子，你跑一躺顺天府，请顺天府的官兵跑一趟，就说是我们忠义伯府被人霸占了，皇上御赐的府邸没了。”夏禾的声音不大不小，她测算了一下，刚好够门内的人听见。
夏庭权一听，双眸顿时一亮。
原来她姐打的是这主意。
“对，对，对。东子，南方，你们快去顺天府一趟，务必要说明我这皇上御赐的忠义伯有家归不得的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通人情世故
东子和南方也很快心领神会，二人拱手，高声答道。“是。”
就在东子和南方二人转身。才走几步远，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只见里面匆匆跑出一人，正是以往看门的门房小厮。
他飞快跑到夏庭权面前跪下。“奴才该死，刚才肚子有点痛，去了一趟净房。没及时给少爷小姐开门，还望少爷、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奴才一般计较。”
夏庭权双目一眯，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怎么，少爷我要是计较了，难不成就变成了小人？”
那小厮被夏庭权一脚踢得老远，在地上滚了一圈，缓缓爬起来，忙给夏庭权磕头。“少爷，少爷，饶了奴才吧，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当时肚子疼得太厉害了。”
小厮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瑟瑟发抖，额头上还直冒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断了一般。
都说这是个不务正业，吆五喝六，偷鸡摸狗的主，谁曾想，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怕这一脚莫不是踢断了手臂吧！
想到自己的手臂有可能断了，这小厮慌得不行，又是一个劲儿用力磕头。
“不是故意的！”夏庭权冷哼一声。
夏禾自他身后走出来，问这看门的小厮。“这每日里看门的门房都是两位，今儿个咋就只你一个人？”
这小厮忙道。“他今儿个也是吃坏了肚子，奴才便想着，这个时辰了，出进府里的人也不多，就让他先行回去歇息了。”
夏禾顿悟，只怕那小厮是真“吃坏了肚子”，而眼前这位……
夏庭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东子，你二人把他绑了，直接发买了就是。”
那小厮一听，吓得不行，头磕的更是“砰砰砰”响。“少爷，你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夏禾双目一冷。“堵上他的嘴，直接带着人跟我去三婶院里。”
“是。”
南方没找到堵这小厮嘴的东西。
东子见了，直接从这小厮衣服上撕下一块塞到他嘴里。
然后夏禾让夏庭权先回院子里洗漱换衣裳，她带上东子、南方和小厮去许氏的院子里。
夏庭权深知她是怕自己见到许氏为难，便点头答应了。
夏禾到三房院子里的时候，只见院门紧闭。
无需他说，东子便上前敲响院门。
很快，守门的婆子就开了门。见是夏禾，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奴婢参见夏禾小姐，小姐万福金安。”
夏禾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说。“我有事特来找三婶。”
那婆子听她说的是“找”，不是“求见”什么的，心中暗责这小姐好生没规矩且不通人情世故。
“回小姐，这会子实在是太晚了，我家夫人早已睡下，要不小姐明日再过来？”
“睡了？”还真是心宽啊！
突然，夏禾神色一凝。“这府里都乱套了，三婶还睡得着，还真是心宽啊！”
那看门的婆子听她说话不善，一时间还真不知怎么接话了。
“砰！”
南方把那看门的小厮甩在那婆子面前。
“呀！”那婆子一见南方这态度，就知道自己若是不去禀报，只怕是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也没了刚才的忽悠劲儿，忙道。“奴婢这就去禀报我家夫人。”
南方看着她那蹒跚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一个仗势欺人的主。”
还好这些日子他们都跟着少爷和燕华学了不少功夫，这身手好了不说，就是这体力也不是以往可同日而语。
看来，这以后，他可得加倍练习。
没一会儿，三房院子里的灯就亮了，三夫人许氏匆匆带着贴身丫鬟可欣和之前那看院门的婆子过来。
“禾姐儿。”她一边走还一边或者斗篷，头发披散，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三婶。”夏禾微微曲膝，给她见礼。
“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她走过来拉着夏禾的手，一拉忍不住抽了口凉气。“你这孩子，这大冷的天，咋出门还不知道抱个暖炉，看手都冰成什么样了。”
“有劳三婶担心了，我不冷。”
“咋会不冷。快，快，有什么事，到暖阁里去再说。”许氏拉着她的手就往暖阁去。
身后东子和南方抓上那看门的小厮跟上。
到了暖阁，南方直接把那小厮推跪在地上。
许氏听见声音，忙回身，看了看地上的小厮，又看了看南方，忍不住皱眉。“南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心里气得不轻。
真是反了，这两个人以前都是权哥儿身边的，看见她就像是耗子看见了猫一样，胆小怯弱得不行。
可现在，看看这态度……
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她才是权哥儿的娘，才是忠义伯的亲身母亲，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女人。
“回禀夫人，是这样的，这狗奴才刚才少爷、小姐回府的时候，故意不开门。”南方说。
那小厮一听，一脸急色，忙“咿咿呀呀”地使劲摇头。
许氏深深地看了南方一眼，忙给夏禾赔不是。“禾姐儿，居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委屈你了。这狗奴才，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都怪三婶驭下无能，才出了这样的事。”
夏禾自始自终将许氏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想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三婶可否把这奴才的卖身契给我？”
许氏心中一惊。“禾姐儿你这是要干嘛？”
夏禾也不瞒她。“我想把这奴才发卖了。”
许氏一听，只觉得这夏禾一姑娘家，下手还真是狠。
“禾姐儿，这随意就发卖奴才不妥吧。若是被外人听了去，于你一个姑娘家，名声上也不好听。”
“有啥不好听的，我自己府里的奴才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不成我还得留下这奴大欺主的狗奴才以彰显自己的善良，宽容大度？三婶，那这于我的名声更是不好听。外面不了解的人，得说我多无能，任由奴才爬到头上了。”夏禾不咸不淡地道。
话落，她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用许氏招呼，直接在软炕上坐下来。
许氏被她几句话说得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带人来了吗？
许氏见她这散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心里气得牙痒痒。
“禾姐儿，要不，把堵住他嘴的东西拿了，听听他怎么说？”许氏心里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瞒，也只能勉强陪着笑脸。
“不用了。”夏禾直接拒绝。“既然嘴里没一句真话，总是满嘴谎言，我也懒得浪费力气，直接发卖了吧。”
许氏听得她的话，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她总觉得夏禾是话里有话。
“那也行，既然禾姐儿不喜欢，明日里，等天一亮，我就将这奴才发卖了出去。”许氏心里清楚，这奴才是听了夏世恒的话办事，他若真把人发卖了，那不是把夏世恒给往死里得罪惨了嘛！
这事，只能她亲自去做。到时候对着夏禾就说人已经发卖了，私下里把人和卖身契交给二叔，表明自己的立场。
夏禾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这一眼看得许氏心虚不已，暗腹：这丫头不会是知道自己打了什么如意算盘吧。
就在她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夏禾道。“这事就不劳烦三婶了，你直接把他的卖身契给我。人我自会处理。”
许氏心想着，肯定是自己多心了，这么个黄毛丫头，哪有那么深沉的心思。
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当初事事喜欢去给她讨个主意，不正是因为她聪明，凡事能洞察先机嘛。
想着这一层，许氏也就不准备藏着掩着。“禾姐儿，三婶实话给你说了吧。”
许氏往夏禾身边挨近了些，压底声音道。“我管家这些日子，我也发现了，这府里不是所有的下人都觉得现在是我掌家了，听我安排的。这府里以前是你二婶管家，很多人都是认旧主的。这小厮的卖身契压根就不在我手里。”
“卖身契不在你手里？”夏禾也颇为惊讶。
许氏点了点头，说起这事她就颇有怨言。“你说这卖身契不再我手里，最终能拿捏他们的，能是我吗？”
夏禾见许氏不像作假，再一想也就通了。“你掌家后，这府里下人的卖身契二婶那边的人没送过来。”
许氏摇头。“你二婶那样，我问她要卖身契也要不着啊。至于你二婶那里，我提过一回，他只说府里的事之前都是你二婶管着，他从来不过问，这东西也不知道在哪儿。”
夏禾听了，看那小厮一眼，也不为难。“既如此，那就打死打残吧。”
许氏见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只觉得全身冰冷。“禾……禾姐儿，你说什么呢。”
”没听清楚吗？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夏禾又把自己刚才的话淡漠地重复了一遍。
“禾姐儿，这怎能行？”许氏吓坏了。“且不说这卖身契不在我们手里，就是你对你二叔的人吓了狠手，你二叔势必也不会饶过你的。”
“怎么就不饶过了。”
这时，夏庭权从外面走进来。
许氏看见他，就好像找到了仪仗，没了在夏禾面前的示弱。“权哥儿，你快劝劝禾姐儿。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那可是你二叔，你二叔你还不了解嘛，禾姐儿若是把他得罪狠了，他准会不管不顾的，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你们。”
夏庭权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氏。“我们能有什么可难过的。这自己府里都进不了。被人打冬天的关在门外才难过吧。”
他在夏禾身旁的暖炕上坐下，面色一冷。“东子，南方，难不成你们两个都聋了，小姐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东子和南方知道夏庭权不高兴了，两人当即拱手撑“是”。
“呜，呜……”那小厮怕得不行，不停蠕动挣扎。
可东子和南方哪会听他的，拖着人就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般，直接出了暖阁。
许氏见状，面色吓得一片苍白。“权哥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他可是……”
夏禾当即截断了许氏的话。“谁的人？还能是谁的人。这府里的一切不都是权哥儿的。忠义伯府的下人自是忠义伯说了算。”
许氏看着夏禾，顿时哑口无言，很快，她回过神来，对夏禾怒道。“你知道什么，你这是想害权哥儿。他不是你亲弟弟，你当然不会管他得罪的是谁。”
夏禾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三婶这关心的真是权哥儿，还是担心二叔知道了，对你的掌家之权有影响？”
“你……你，禾姐儿，你血口喷人。怎么说，我也是权哥儿的亲生……”说到这里，她的视线不由落在夏庭权的生上。“我岂会害他。”
“好了！”夏庭权打断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来了一句。“我姐也不会害我。”
许氏看着夏庭权，只觉得眼前的孩子是如此的陌生。他准是被夏禾迷了心智，不然怎会这么鬼迷心窍，对夏禾这孤女如此维护，还为了她不听自己这个亲身母亲的话。
“权哥儿，你一意孤行，将来，定会后悔莫及的。”
夏禾看着这样的许氏，只觉得这人变了，不复当初的精明。
只怕是权利让人迷失了心性。
很快，东子就来禀，说是人已经打了五十大板，问还要继续不。
许氏此刻已经瘫坐在左下手的第一个凳子上了，听了东子的话，心想，总算是结束了。
哪知，夏庭权一听，道。“我姐不是说不打死也打残嘛。”
“是。”东子转身又走了出去。
许氏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处提不上来。
她看着夏庭权，只觉得这个孩子不再是他的权哥儿。他怎么能那么面不改色地说着把人打死打残的话呢！
许氏再看向夏禾，眼神阴冷，暗想，一定是她把自己的儿子带成这样的。
许氏不由打了个冷颤，只想着，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权哥儿离夏禾远点。
恰在此事，外面突然闹哄哄地响了起来，接着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许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夏禾和夏庭权都是耳力过人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夏世恒来了。
不仅来了，还让手下的人从东子和南方手里正抢人呢。
夏禾轻声问了夏庭权一句。“你带人来了吗？”
夏庭权点头。“带了。”
夏禾听了，心满意足地又呡了一口茶。
不用自己动手，挺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威胁我？
许氏听了他二人的话，只想晕倒。
这是怎么着，打了他们二叔的人还不够，这是还想和夏世恒动手？！
“权哥儿这是好大的脾气，都不把府里的下人当人了是吧？这是想草菅人命？”夏世恒自外面走进来，他的声音挺大，听着像是隐含怒火。
可夏禾知道，他这更多的是说给院子里的下人听，想给他们姐弟二人拉仇恨呢。
他一走进来，许氏忙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给他行礼。“二伯。”
夏世恒看也不看她一眼，犹自走到夏禾和夏庭权的面前。
夏禾再不愿，也还是不得不起身给他福了一礼。“二叔。”
许氏看着这样的夏禾，不知怎的，觉得心里有些畅意。
夏世恒来了，夏禾自然不好再坐在暖炕上，只得坐到暖炕下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夏世恒瞥了她一眼，将目光落在夏庭权的身上，出言讥讽。“这是几日不见，权哥儿长大了，看着二叔都不用行礼了。”
夏庭权往后靠了靠。“二叔也是读书人，当知道，我这世袭的忠义伯，就算没实权，可给二叔行礼怎么的也说不过去不是。”
夏世恒一噎，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他走到之前夏禾坐的位置上坐下，端起长辈的姿态。“再是世袭的忠义伯，可也不能不把下人当人看，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夏庭权看他一眼。“二叔官位虽说不高，可怎么说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你这般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圣贤知道了，真的好吗？”
夏世恒又是一噎，他没想到，这才没多少时日，眼前的少年不止长高了，容貌长开了，气势惊人了，就是这嘴上功夫也更加厉害了，看见自己也再没有原来的唯唯诺诺了。
见着这样的夏庭权，夏世恒心里更狠。
“再怎么着，这草菅人命的凶残手段也是不对的。”
夏庭权看也不看他一眼，对外换了一声。“东子。”
东子立刻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道。“少爷。”
夏庭权道。“二叔刚才说我草菅人命，那小厮可是死了？”
东子。“回少爷，并无，那小厮不过是挨了这板子。”
夏庭权转向夏世恒。“二叔，我竟不知这主家罚了一个欺主的奴才，竟是草菅人命了。看来二叔做了这么这年的官要不是没熟读律法，必是名不副实啊。”
“你……”夏世恒指着夏庭权，怎么也没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他一向习惯了在这个家里自己站着绝对的主导位置，说一不二，大家都听他的。
夏庭权这样，他突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京都权贵之家，使奴唤婢的大有人在，莫不是这主家只要教训一下家仆的都是草菅人命吧。若真是这样，那按二叔这般说，这满京都，得有多少人家的府里每日都在草菅人命啊！”夏庭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你大胆！”夏世恒猛拍矮桌。
他正欲斥责夏庭权，却听夏禾清脆的声音想起。
“呀！那二叔这话得得罪多少权贵人家！到时候这话传了出去，岂不是连累了我们忠义伯府嘛。”夏禾一脸的后怕。
“谁说不是呢！”夏庭权故作担忧。“这京都什么多？权贵最多。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
后面的话夏庭权不说了。
夏世恒被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得不行。
不知怎的，一口气好不容易上来，却呛着了自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二叔，你没事吧。”夏庭权问，语气里并无关切。
“二叔，你可悠着点，这若是咳出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是侄女们的罪过了。”夏禾说。
夏世恒本来好些了，再听夏禾这般诅咒他，又是一口气呛着了自己。
“你……咳……咳……你们……”
许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夏庭权突然起身，随手扫了一下衣服上的纹路，东子赶紧取来斗篷给他披上。
夏禾也跟着起身，看了许氏身边的可欣一眼，可欣立刻心领神会，不敢拂了他的意思，立刻也取来斗篷给她披上。
夏世恒见自己刚来，事儿都还没处理，他二人就要离开，这是明晃晃地没把他放眼里啊！
“站住！”夏世恒怒吼。
夏庭权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解。“二叔有事？”
“院子里那小厮已经被你打成那样，你真是凶残成性……”
“二叔这话就不对了。你这一会儿草菅人命，一会儿凶残成性的，这是要致权哥儿于何地？”夏禾可听不下去了，由不得他欺负夏庭权。
“我和权哥儿说话，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夏世恒可丝毫颜面不给夏禾留，当着所有人疾言厉色地训斥夏禾。
“怎么就没我插嘴的份儿了？我可看不惯二叔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权哥儿。”夏禾可不怕他。
凶什么，还当现在的她还会怕他？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用拳头解决了他，她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他。
夏庭权冷冷地看了夏世恒一眼。“二叔既无事，那侄儿就回去了。”
说着转向东子。“东子，把人给带回主院，小爷我要慢慢地调教。”
“你敢！”夏世恒可不会轻易就放他们离开，更甚至把人带回主院。
夏庭权冷笑。“二叔，我有啥不敢的？这可是忠义伯府，我这忠义伯在自己的府里想怎么的就怎么的，更别说惩治一个欺主的奴才？”
“夏庭权，你可别后悔。”夏世恒看着他的目光如同染了毒。“逞一时之快那是匹夫之勇，二叔就怕你有后悔的时候。”
夏庭权双目一眯，有恃无恐。“二叔这是威胁我？”
夏世恒嘲讽地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可不敢。”
哪知，夏庭权根本不按他想的走。转身，一边走一边道。“不敢，最好。东子，把人带去主院。”
“是。”东子转身也跟着出了暖阁。
夏禾的冷目没再落在房里其他人的身上，随后跟着也出了暖阁。
才走出暖阁，她就听见背后有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许氏战战兢兢的安慰声。
“快点！”夏庭权突然停下脚步催促她。
“来了。”
夏禾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从彼此轻快的脚步中，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情，很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卖毒药
夏禾这一忙，很快就忙到了年底。
临近过年的时候，虽然还是缺粮，但好歹染上伤寒病的这场风波总算逐渐平息，只余下一些收尾的事。
六禾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余粮，就算夏禾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六禾庭的人都沉寂下来，夏禾和夏庭权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巩固自身武学的根基，同时，将手里的银钱大量置办成了产业。
夏庭权在王勃的帮助下，居然还买进了一座玉石矿山，当时银钱不够，是夜九主动借的，夏庭权一点没和他客气。
他也看清楚想明白了，他姐是拉不回来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的给她累积嫁妆，让她将来底气够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悠悠地叹息一声。
“干嘛呢？”夏禾自他身后走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哎哟！”夏庭权捂住自己的脑袋，哀怨地看着她。
夏禾瞪他一眼，一点不心虚。“谁让你站在院门口挡道了。”
夏庭权故意看了一眼这宽敞的院门口。“就你这身形，这么宽还不够你走？”
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禾难得理他，把手里刚从离园摘来的梅花连同篮子一起交给翠柳。“拿去厨房给哑奴，让她一会儿给做点梅花糕，昨日做的没吃够，把我给馋的。”
翠柳掩嘴轻笑，她昨日也是没吃够，也馋的慌。
“一会儿小爷我也吃了再走。”夏庭权一听有哑奴做的梅花糕也是馋得不行。
她姐这运气还真是没说的，这随便买个哑女回来，没想这做吃食的手艺那简直是好得没话说。
夏禾听他要留下，便道。“告诉哑奴，少爷中午要在院里用饭，让她准备几道少爷爱吃的菜。”
“是。”
翠柳很快提着篮子去了院里的小厨房。
夏庭权一听她居然舍得哑奴给自己做饭，也就打算刚才她偷打自己的事情不和她计较了。
二人进了暖阁，退去斗篷，皆在暖炕上坐下。
“洪大人说这马上就到年节了，估计皇上应该就是在这两日里就会下达给六禾庭的赏赐。”夏庭权说。
“有了皇上御赐的牌匾，从今往后，我们六禾庭在京都也算是站了脚跟，家喻户晓了。”夏禾说。
“就是不知道这捐粮的御赐之物会不会也在面前一起下来？”夏庭权知道这药材这边，给的赏赐里是有一块御赐牌匾“悬壶济世的”，若是捐粮那边的那块也能一起下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夏禾想了一下。“不一定。这感染的事情接近尾声，基本结束了。可这饥荒的事，只要大雪不封山，那还有得闹腾。”
夏庭权一想也是。“以往的除夕，王公百官都要进宫前往太和殿向皇上行叩拜之礼，参加太和殿筵宴的，可今年因为这闹饥荒的事，皇上取消了叩拜之礼和筵宴。”
“这么说是不用进宫了？”夏禾一听，很是开心。
毕竟权哥儿做事还不够老练，皇宫那样的地方，他去了，她也免不得担心。
夏庭权见她那开心样，心里很是受用。
老实说，这几日，他也一直为这事忐忑着呢。
“那样的场面，要说他不怯场，那绝对是骗人的。”见天子及和王公百官周旋，这无论是哪一样，他都胆怯。
夏禾见他那一脸喜意，道。“还得再好好磨练磨练。”
“嗯。”他也觉得。
两人正说着话，东子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见过少爷、小姐。”
“有事？”夏庭权知道这个时候东子突然来，肯定是有事的。
“回少爷，是工部尚书黄大人家的三公子让人来请你，说是明日前往一壶春品茶。”东子说。
“不去。”夏庭权想也不想的拒绝。
夏禾看着他。“真不去。之前是因为太忙，现在也可以去放松一下。”
在夏禾的记忆里，他好久都没出去吆五喝六，跟在人家背后偷鸡摸狗了，弄得她都有点记不清那样的权哥儿了。
夏庭权白了他一眼。“与其跟着那帮子纨绔子弟厮混，我还不如和燕华一起打打拳，练练字呢。”
夏禾给他素起一个大拇指。“不错。”
原来他也知道那是一群纨绔子弟啊！
“权哥儿，你手里是不是没钱了？”夏禾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还给夜九那斯打着欠条差他钱呢。”
唉，他原本以为她姐赚钱厉害，赚钱容易，哪里知道，他用钱更容易。
“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夏禾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夏庭权道。“这生财之道见不得人？”
夏禾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咋知道？”
他啥时候成她肚子里的虫子了。
“就你这见不得人的神情和神秘兮兮的口气，我想不知道都难。”他端起面前的茶水呡了一口。
夏禾嘿嘿一笑。“我制作了两颗救人的药和一颗毒药，打算拿到拍卖场去卖。”
“你卖救人的药就好了啊，干嘛还卖毒药？”夏庭权可不赞成卖毒药。
“因为我听到了一个风声，据说有人想高价买一种无色无味，又查验不出的毒药对付他的仇人。”夏禾轻飘飘地说。
夏庭权深深地看她一眼。“他的仇人也和你有仇？”
夏禾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夏禾想了一下，也不瞒他。“据说对方这药是想用在顾国公府二公子身上。”
“顾怀智！”夏庭权没想到会是这人，对直被吓了一跳。
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听到这人的名字了，更没想到再次听到会是从夏禾的嘴里。
“嗯！就是他。”夏禾说。
夏庭权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不安，几度欲言又止。
夏禾见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是听说了他要订亲的消息。”
原来，上辈子，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一人是最后才知道的啊。
她话一落，只见夏庭权手里原本转着的茶杯突然打翻在桌子上，他也没唤人进来伺候，赶紧起身亲自收拾。
一边收拾，他一边不敢看夏禾。
等收拾妥当了，方才坐回原来的位置，用眼角的余光忐忑不安地看着夏禾。“姐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